《马可探案集》作者:文田甲 简介: 作为刑警队的侦探顾问,马可享有”新东方福尔摩斯”美誉。 作为马可的好友,身为作家的我有幸参与了马可侦破的诸多案件。 其中的精彩纷呈,匪夷所思,险象环生......尽在这本探案集当中。 容我娓娓道来....... http://www.17k.com/list/1380112.html   ☆、主要人物介绍   姓名:马可,别号“新东方福尔摩斯”   性别:男   性格:对破案如痴如醉;对正义义不容辞;对邪恶义愤填膺   性取向:女,但是对喜欢的女人却很冷淡,比起约会,更喜欢约炮。   身高:181公分   体重:74公斤   身形:健壮,肌肉线条美   身份:刑警队资深侦探顾问   爱好:与推理有关的所有一切   优点:思维敏捷,善于推理,精通人的微反应,知识面广   缺点:对生活不太讲究,对感情不敢负责任,约炮史漫长   简介:毕业于中南大学,因在学校时就因善于推理而小有名气,毕业后专门从事侦探行业,受雇于深圳刑警队,屡立奇功。和刑警队美女警探花小朶关系暧昧,最终........   姓名:朱俊(小说中的“我”)   性别:男   年龄:29,比马可小一个月   身高:179公分   体重:68公斤   身份:小说家   性格:善良,温和,心细   简介:毕业于中南大学,和马可是挚友,与初恋结束长跑恋情后,投奔马可,一起参与侦探行动,并以小说的形式记录,有点像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为马可和花小朶的关系操碎了心。   姓名:花小朶,外号“花姐”   性别:女   年龄:不便详细透露,比马可大一点   身高:174公分   体重:50公斤   三围:没法获得准确数据,但曲线绝对玲珑   身份:深圳刑警队警探   性格:有时泼辣如虎,有时柔情似水(女人都是善变的)   简介:毕业于中国国防大学,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年轻有为,成为深圳刑警队警探队骨干。和男友分手后,遇上马可,两人经常携手破案,牵手却很难,对公私并未分明的花小朶来说,遇上马可真是一场“灾难”。      ☆、完本感言   知道有些草率,但我还是决定完结此书。   感谢所有关注过此书的朋友,你们的陪伴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完结并不代表结束,新书已经开始着笔,依旧是都市小说,也少不了侦探的影子,年底会跟大家见面,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老甲在这再次感谢支持过此书的所有朋友,祝圣诞节快乐,天天开心,新书见!      ☆、第一章 列车之旅   【美丽的女子不靠美色工作,更加美丽——亦舒】   列车穿梭在春意盎然的山水田园间。   窗外阳光普照,金灿灿的油菜花绚丽多姿,娇艳欲滴,在轻柔的春风中翩翩起舞。绿油油的麦苗也不甘寂寞,摇摆摇摆尽情地摇摆,像是在卖力吸引被他们所围绕的菜花们!调情,可不是人类的专属。   车厢外风光旖旎,鸟语花香。   车厢内,却又是另外一番境况。虽已过春运高峰,但依旧人满为患,乌烟瘴气,嘈杂纷乱,这极大地颠覆了出现在欧美电影里面的列车给我留下的温馨舒适的美好印象。   万幸的是,坐在我正对面的是一位皮肤白皙水嫩的女孩,乌黑柔顺的直发从俊俏的脸蛋两侧倾泻而下;一双剪波的慧眼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从刘海里面延伸出来,一气呵成终结在两个精致小巧的鼻孔之间;红润薄嫩的嘴唇在一张一翕间撩动着迷人的弧线,不知不觉牵动了我的心弦。   一件粉色的呢绒外套将女孩的整个身躯都包裹住了,穿着宝蓝色打底裤的其中一条腿从小桌面下方悄悄探了出来,脚上是一只黑色的高跟皮靴,由于空间狭窄,靴尖正好插在我微微分开的双脚中间。女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脚下这有趣的一幕,她和我有着同样的窘况,也被邻座夹在中间,同病相怜的我们会心一笑眉来眼去之后,迅速展开了闯入彼此心灵的“唇枪舌战”。调情!人类显然更胜一筹。   该自我介绍一下了,本人姓朱名俊,父亲给我取这样的名字足以表明他对自己以及他夫人的基因有多么的自信。事实证明父亲的冒险是成功的,每一个刚认识我的人都会由衷地赞叹“人如其名啊”。   由于父母都是教师,出生于书本网的我从小就被扔进了书海里,目前的我已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小说家。而我此次前往深圳,是要去投靠如今已成为了刑警队资深顾问侦探的大侦探马可。   十年前我和马可结识于中南大学一间简陋的宿舍里。由于不喜欢睡上铺,我并没有急着将床位铺好,而是带着一丝侥幸在期待睡下铺的四位兄弟当中的某一位有着和我恰恰相反的嗜好。而让我美梦成真的正是原本睡在我下铺的马可,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不喜欢上铺?我恰恰相反,咱们俩换吧。”马可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真诚灿烂的笑容。   “大恩不言谢!”我感激地握住了马可的手,在陌生的环境里能够获得陌生人的热情帮助,我差点喜极而泣。马可比我高一点,应该迈过了我吃尽了奶也没法达到的一米八这道坎,而且马可身板也比我结识多了,握住他的手我感觉到了一股刚劲的力量。   “喜欢写文章?”马可试探地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身子僵硬了一下,连手都忘了从马可手中抽离出来。均为大一新生的我们认识还不超过十分钟,他是怎么猜到的?   “首先,和你握手时我发现你的右手中指靠近指甲的部位已经结了厚厚的茧,而且从压痕和光亮程度来看,最近一段时间你也在频繁地用笔。对于刚结束完高考的人来说,若不是对写文章有特别浓厚的兴趣,才不会在暑假期间频繁地执笔。   “其次,你刚才那句‘大恩不言谢’显得太文绉,而且过于隆重。所谓‘文人多大话’,一般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即便说了也不会如你这般一本正经,顶多当句玩笑话罢了。综合这两点,我斗胆做出了刚才的猜测。”马可最后一句虽然包含着谦辞,但是脸上洋溢的笑容掩盖不住他内心真实的喜悦。   我身子再一次僵住,马可只是跟我握了一下手,就敏锐地注意到了我手指上的细微特征,并结合我的一句话迅速做出了精确的推测。马可犀利的观察能力和敏捷的逻辑推理能力实在让人拍案叫绝。   “你猜对了!暑期间我在尝试写一部长篇小说。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文人,只是喜欢写而已,发表过几篇短篇小说。”我谦卑地笑道。   “不错嘛!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大作家,相信我的猜测!”马可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借你吉言。你这么善于观察推理,以后也肯定会成为一名杰出的侦探。”我也向马可竖起了大拇指。   “成交!”马可将大拇指按在了我的大拇指上面,我们深厚的友谊也算是就此按下了烙印。   我念的是中文系,整个大学期间,我渐渐成了小有名气的小说家,校刊中也有了我的专栏。   马可则显得有点“不务正业”,学经济管理的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能力和不可思议的推理能力成为了校园里有名的侦探。在学校食堂的中毒事件和发生在宿舍的一起重大盗窃案件中,他通过自己的侦查为警方提供了非常关键的线索,让警察得以在短时间内成功破案。而发生在我们共同的历史老师周老师身上的猥亵女生事件当中,马可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将诬陷周老师的另一名历史教师给查了出来,当时那位教师正和周老师在竞争一个副教授的席位。   毕业以后我留在长沙,在《潇湘晨报》当编辑,当然留在长沙的主要原因是我当时的女友也留在长沙工作。和女友在同一时间获得毕业证书之后,我渴望着也能和她在同一时间获得属于我俩的结婚证书。为此我认真地工作,认真地写作,最终的结局是半年前我们劳燕分飞,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毕业后一直待在深圳的马可在得知我苦心经营的结婚计划最终化为乌有后,在电话里面哈哈大笑,“一出校门就想入洞房,到头来还不是落得和我这个至今未动过结婚年头的单身贵族一样。这几年我攻破案情无数,爱情却从未染指,女人的心才是世间最难猜透的谜。来深圳吧!我这里不仅可以给你提供写作素材,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女孩供你疗养心伤。”   马可的话给当时身心憔悴的我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出于对马可侦探生活的好奇,加上我也很想换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于是我毅然放弃当副主编的机会,在春节过后挤上了人生的第一趟列车。   列车到达深圳西站是下午两点,走出出站口我看到了等候在围栏外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马可。我正要挥手示意,马可却先朝我喊了起来:“朱,朱,朱......”   旁边的人顺着马可的尽情欢呼纷纷把目光投射到我身上,从他们眼神里绽放的异样光芒和嘴角浮现出的猥琐微笑,我知道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啥。   我把手中的包没好气地扔向马可,“你存心的吧?你就不能呼喊我的名?”   “对不起啊!俊。”马可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亲密地贴在一起,这过分的举动又引起了旁人的一阵嗤鼻。我真想挣脱出来,偏偏马可的臂力和以往相比又明显增强了许多,我的背部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肱二头肌强有力的压迫感。   “我最近在研究人的微反应,也就是人在受到某种刺激后第一时间所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这是最真实的反应,因为你连掩饰的意识都来不及产生。透过微反应能够让我更有效地从嫌疑人身上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引导我继续侦探的方向。”马可边说边将我的行李箱放进他的白色奥迪Q3后备箱里,“所以刚才故意只单呼你容易惹人误会的姓,我是想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当然重点是你的表情,从你脸上我捕捉到了惊喜,厌恶到愤怒的真实反应。”      ☆、第二章 苏苏   “你就自鸣得意吧!”坐在舒适的副驾驶座上,我心情稍微舒畅一点,“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是很不道德的。”   “哈哈!我就将功补过,先好好祭奠一下你的五脏庙吧。想吃啥?”马可将车驶向了滨海大道。   “听说这边的龙虾又大又鲜嫩,最小的都有一斤多。”我决定痛宰马可一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斤多的也叫龙虾?口味虾吃多了吧。咱们这也算是今年头一次见面,起码也得来只三斤多的。”马可扬起下巴,朝我眨眨眼。   “没那么大的吧?”我咽下口水,看来我明显低估马可了,这厮这几年到底富成啥样了!   奥迪行驶在阳光充足的滨海大道上,很快进入了左边是红树林的路段。一排排茂盛的棕榈树从青色的草坪上拔地而起,透过干练的树干,碧波荡漾的辽阔海面进入了我的视野。   这是大海第一次闯入我的瞳孔,马可注意到了我放大的瞳孔,他放下了车窗。于是我听到了大海欢呼我的声音,比马可之前那恶作剧的“朱,朱,朱”悦耳多了。风儿把海的气息也吹进了我的鼻孔,是一种带着淡淡腥味的清香。味道是由分子构成的,大海的分子进入了我的鼻腔,在我的肺部徘徊,我得多吸几口。   十分钟后,我的嗅觉已经被大海的气息麻痹了,因为马可把我带到了红树林里面靠近海湾的一家高档餐厅,窗户外面就是近在咫尺的蔚蓝大海。   服务员将菜端上来后,我才发现马可所点的三斤多的龙虾是一盘三斤多的基围虾。愤怒地盯着马可,我像是吃马可一样将一只红里透白的基围虾剥掉皮壳后,没有蘸酱就直接塞进了嘴里。吃原味的马可更解恨些。   咦!肉质还不错,比口味虾好吃。我忍不住又抓起一只,目光从马可身上收回,专注在基围虾身上,眼神里的愤怒悄然消逝,偷偷地流露出惊喜。   “苏苏还没来短信?”正埋头沉浸在基围虾的美味当中,马可突然冒出一句。我差点没噎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一脸坏笑的马可,“你怎么知道我在期待苏苏的短信,你怎么知道苏苏的?”   苏苏就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女孩,她是在东莞下的车,我们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并且在协助她下车后我们还上演了一出难舍难分的感人画面。下火车之前,我已经开始跟苏苏用短信传递对彼此的思念和爱意了。由于苏苏还没有回复我是否愿意来深圳玩,下车后我一直在默默期待着。   我对吃掉的和没吃掉的基围虾发誓,到目前为止,我绝对没有将苏苏的任何信息向外界透露一星半点,尤其是对眼前的马可,防他还来不及呢!这是我的新秘密,在没有和苏苏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我是不会向外界透露的。可是现在看来,我不但没防住,反而不经意间将苏苏的名字都透露给眼前这个狡诈的马可了。他怎么不像盘子里的基围虾一样安静地躺在那排队等候被我宰割,大不了我自己买单。   “我刚才已经跟你讲过,最近我在研究人的微反应。”马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里含着得意的笑意望着我,“自从你坐进我的奥迪,我已经发现你至少有过五次不经意间想去掏手机了,即便是看到让你充满惊喜的大海,你依旧忍不住将手伸向装着手机的裤兜。”   听马可一说,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好几次想掏出手机来看的念头,不过由于腿部并没有感受到短信提示的震动感,我最终只是将手在裤兜边上摩挲了一下。   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让开车的马可察觉到了,开车怎么那么不专心?不过即便被他发现我想掏手机,那也不一定是在等短信啊?他怎么不说我是在等电话,偏偏我等的确实只是短信。好吧!算是他侥幸蒙对的,可是,苏苏这名字他是怎么知晓的?难道我刚才也不经意间把苏苏的名字念了出来?   马可继续说道:“于是我猜测你是在等短信,当然也可能是在等来电。不过发现你等待的是一个昨晚午夜才认识的名叫苏苏的重庆女孩时,而她又在东莞才下车,于是我就能断定已经对她动情的你在她下车后不久就开始和她互发短信了,所以你现在期待的应该是苏苏的短信。值得为你高兴的是,苏苏对你似乎也动心了哦!”   此刻的我整个身子完全僵硬住了,在还没弄明白马可是怎么知道苏苏时,他居然又把苏苏是重庆女孩,和我相识于昨晚,并且在东莞下车的事实说了出来。至于我们对彼此动心我已经无暇顾及了,爱情是个非常微妙的东西,当事人是很难掩饰的,被目光犀利头脑敏捷的马可在我身上捕捉到或许不难。   “你也在车上对不对?你藏得够深啊?”我心虚地质问马可,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我实在无法想象马可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手帕。”马可指了指我放在牛仔外套右边的衣兜里,“是你在无意间掏出来的手帕让我知晓了你这次艳遇的大概。索性掏出来吧,这样方便我更好地为你解释我的推理。”   我这才猛然醒悟,刚才沉浸在享用虾肉的过程中,我是有掏出苏苏送给我的手帕想擦拭嘴巴的一个动作,但是又舍不得弄脏手帕,于是我又塞了回去。而这手帕正是我和苏苏在东莞的车站难舍难分时苏苏送给我的,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很少了,苏苏说,用手帕比较环保,当时在重庆买的时候觉得非常好看,送给我之前她才用了一两次。当时我还特别肉麻地追问用在哪,苏苏羞答答地指了指嘴唇,听到后我差点神魂颠倒地从火车门口跌落下去。   将手帕掏出来后,我这才发现手帕的一角缝刺着SuSu的拼音,马可居然比我先发现,而且只是在我无意间掏出来那短暂的时间里看到的。   “手帕上这个图案是重庆有名的喜来登国际金融大厦黄金双子塔。”马可指指手帕上的图案,“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双子塔的塔尖。你乘坐的列车是从重庆首发的,而你上车的时间是昨晚午夜时分,这是你来之前就告诉过我的。所以我猜测苏苏是来自重庆,而你们相识于昨晚午夜就不用猜了吧?”   经马可这么一分析,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无意间透露给他的。虽然我是无意的,但是马可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再加上他渊博的知识和超强的推理能力,作出刚才那一系列准确的推理就不足为怪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在东莞下的车?”收起手帕后,我才发现这一点马可没有给出推理的依据。   “其实这一点是我毫无根据的猜测。不过猜对的话你们很快又可以见面了,而我也可以有机会帮你把把关。”马可笑道。   “什么意思?你要去东莞?”我脸上浮现一丝惊喜。   “对,有一件案子需要去东莞解决,你不一块去?”   “去去去!”我惊喜地叠声应许,“是什么案子?”   “还记得我们的历史老师周副教授吗?这件案子跟他有关。”   “当然记得,又有人诬陷他了?”   “没错,详情回去再跟你说,先一块把剩余的菜消灭掉吧。”马可夹起一块白切鸡给我。   我虽然内心充满了好奇,但经马可提醒,对美食的欲望又暂时战胜了对周副教授的关心,于是又埋头专心投入到眼前的战斗。      ☆、第三章 敲诈案   马可的房子就在滨海大道和沙河东路的交口处,开窗就能看到后海湾,一百四十平方的房子加上豪华的装修价值超过两百万。马可虽然是深圳刑警队的顾问侦探,也可以领到一部分雇佣金,但他的主要收入都是从一些非富即贵的雇主那获得的,帮助他们在不惊动警方和不影响名节的前提下巧妙处理一些财产类和感情类案件,去年还赴港帮助一名天王级歌星处理了一件被绑架勒索事件,他的奥迪车就是那次获得的酬劳。   不过这一次的案件马可是没打算收佣金的,因为求助人是我们德高望重的周副教授。   在跟我讲述周副教授的麻烦之前,马可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我则掏出一包十块钱的蓝壳精白沙。一瓶拉菲比一箱蓝白沙还贵,但在我们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至少在我心中。拉菲有历史价值,蓝白沙则见证了我和马可的深厚友谊。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周副教授的电话,他遭人敲诈了。”马可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跟我讲述案情,“敲诈他的人两天前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附件里面有他女儿的大量裸照,更让周副教授生气的是,他女儿是在进行色情交易时被人偷拍的。”   “她女儿在进行色情交易?”我差点将口中昂贵醇香的拉菲吐出来。周教授的女儿周茹彤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是见过的,比我们低两届,品学兼优才貌双全。当年马可替周副教授洗清被诬陷的罪名后,他女儿还特地跑到我们宿舍来谢谢马可,也成为了大学期间马可唯一的绯闻女友。想到马可昔日的情人如今堕落成大众情人,我不禁为马可感到难过,也替周副教授感到惋惜,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会.......”   “是他的小女儿周小彤。”马可打消了我的疑虑,“高中没读完就踏入社会了,没少让周副教授操心,这几年都很少回家。周副教授收到敲诈邮件后,女儿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周副教授没报警吗?他女儿可面临失踪被绑架的危险啊。”我不是怀疑好友马可的能力,只是觉得这既是敲诈案,又关系到周小彤的生命危险,让警方介入总好过马可的一己之力。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媒体愈发八卦,一个大学教授遭敲诈,而敲诈的筹码是他涉及卖淫的女儿的裸照,媒体会放过如此吸引眼球的信息吗?而且周副教授正面临晋升正教授的机会,虽然比起自己的名利,周副教授更在乎女儿的名节。可是周副教授为中南大学的教育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的精力,而且大女儿周茹彤也留在学校任教。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儿孙,晋升正教授对周副教授来说当然是实至名归。而敲诈者正是在这个节骨眼时期向他敲诈三十万,一个星期之类必须汇过去,否则他就将周小彤从事色情交易的裸照发到中南大学网站的论坛里去。”马可说到这恼怒地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饮完。   我同样对这个万恶的敲诈犯深恶痛绝。原来周副教授没有报警是有苦衷的,而他选择求助马可,可见他对马可是非常信赖的,我也当然相信马可是值得周副教授信赖的。   马可说是昨晚就接到了周副教授的求助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时间,相信马可已经掌握了攻破此案的有利信息,否则他今天不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用在我身上。   “你对这个敲诈者应该有所掌控了吧?”我带着希冀问道。   马可点上我递给他的白沙烟,吐出一个浓厚的烟圈,然后幽幽地说道:“诱饵已经投放,就等他上钩了。”   “是吗?”我身体不由得向前倾,露出惊喜的笑容,周副教授果然没有找错人,“你已经知道敲诈者的身份了?并且知道怎么去找他?”   “你的问题可真多。”马可淡定地弹掉烟灰,不急不慢地跟我讲述他追查敲诈者的过程。“我让周副教授将敲诈者的邮箱名称发给了我,从他的敲诈邮件来看,他对周副教授最近的境况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敲诈者有可能是认识周副教授的,也可能是个职业敲诈犯,我更倾向于后者。   “职业敲诈犯当然会有办法去了解被敲诈者的资料,而这次他很可能是通过对周小彤的诱骗获得她父亲的信息的。周小彤最近不接父亲的电话应该是跟她自己的堕落有关,她自己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父亲被敲诈了。至于周小彤的人身安全,目前看来应该不会受到威胁,除非敲诈者敲诈未果。”   “你的意思是周小彤失足的时间并不长?”我心中闪过一阵欣慰。   “但愿如此,否则她也不至于被人轻易利用。”马可并没有肯定地回答我。   “你就是通过敲诈者的邮箱来找到他的?”我继续就案情追问马可。   “这得感谢我的黑客朋友牛能。”马可站起来边倒酒边告诉我,“牛能是两年前被我从网络世界里揪出来的黑客,当时他居然不知好歹地侵入了刑警队的网络系统。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狗急了还会跳墙,刑警队当时可是放下了狠话非找到他不可,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黑暗世界了揪出来。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小子居然还是我们的校友。于是我建议警方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小子也挺乐意接受我这位学长的建议,目前已成为了网络警察队的一名资深顾问。   “昨晚我将敲诈者的邮箱告诉牛能。不到一个小时,牛能就获得了敲诈者邮箱的准确IP地址,并侵入了敲诈者的邮箱,发现这果然是一个职业敲诈者,最近一个月他发出了十多封敲诈邮件,附件里面都是一些卖*正在进行*易的裸照。而且他还不仅仅干着敲诈的勾当,还是一名色情掮客,专门给一些嫖客提供优质卖*的信息,从中赚取介绍费。恶心的是,他居然还敲诈过一名嫖客。”   “简直十恶不赦。”我狠狠地摁息烟头,咬牙切齿道。   “今晚我们就去会会他。”马可朝我神秘地眨眨眼,“以嫖客的身份。”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马可,这家伙一直单身的原因估计是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女孩,就像一名资深的嫖客。他把我引诱到这里来难道也是想拉我下水?我正要站起来质问马可,门铃响了起来,马可趁机开脱跑去开门。   “是黑牛啊!”马可把一个身材单薄,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领了进来。此人面色黯淡,还长着几粒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痘痘,一看就是长期熬夜导致的。个头估计刚超过一米七,站在我面前亦显得弱不禁风,马可将他推过来时更像是拎过来的。经马可介绍,这头营养不良的黑牛原来就是改邪归正的牛能。   “朱俊。”我自我介绍,向牛能伸出了友好的手。   “人如其名啊!”牛能仰望着我由衷地说道,和我握完手后还忍不住补一句“真俊”。这让我立马对眼前的牛能有种发自内心的好感。   “有事吗?”马可用力拍拍牛能的肩膀,差点将他摁倒在红木地板上。   “这不快到晚饭的点了吗?我过来邀功啊!”牛能摆脱掉马可,溜到了打开的拉菲面前,手中已经端起了一个酒杯。   PS:新书求推荐,拜托了!      ☆、第四章 会见敲诈者   “少倒点。”马可快马杀到牛能面前,“现在还不到邀功的时候,等我,”说到这马可瞟了我一眼,改口道:“等我们从东莞凯旋而归后,再一起庆祝吧。”说完马可已经从牛能手中夺回了酒瓶,从微蹙的眉头来看,他还是嫌牛能倒多了。   “在花姐面前你可不是这么吝啬的,简直有求必应。典型的重色轻友,忘恩.....”牛能说到这立马收回了毒舌是因为马可又将拉菲的瓶身往他酒杯里倾斜而去。   “花姐是谁?”直觉告诉我,马可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   牛能正要告诉我,马可却对他厉色道:“喝酒”。   牛能一饮而尽,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也被他咽下去了。   送走牛能后,马可告诉我,“待会我们坐六点的和谐号去东莞。”   “你不是有车吗?去东莞不过半个小时。”我纳闷道。   “我们只是打着嫖客的幌子,真正的身份是侦探加助理。”马可说到助理时特意指了指我。我对他赋予我的身份还算满意,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去嫖娼也感到欣慰,同时更加坚定刚才牛能所提到的那位神秘的花姐跟马可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对于一名侦探来说,一辆固定的座驾很容易成为被反侦探的对象,也就是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和踪迹。这次东莞之行虽不称不上赴汤蹈火,但绝对充满了冒险色彩,可能会面临许多不确定因素需要我们随机应变。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还是扮演暗箭者的角色吧。这么说你不会感到胆怯吧?”马可最后一句明显是在讽刺我,毫无关爱之意。   “恰恰相反,非常激动。”我差点失控紧紧抱住马可。能够和马可并肩作战,这绝对是一件激发我全身细胞都疯狂起来的事,还有比这更能给我带来写作灵感的方式吗!   六点过五分,我和马可已经并排坐在了开往东莞的和谐号里。   因上车前收到了苏苏的短信,因此我正沉浸在和苏苏用短信传情的卿卿我我当中,我才不会告诉苏苏我正在悄悄地接近她。   发完一条短信,我无意间暼了马可一眼,发现他正浮现着怪异的笑容看着前面的旅客。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名正在打电话的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着一身商务套装,应该是去出差,从他隐约传过来的声音我大概听出他是在跟家里人打电话。当他挂完电话没多久,马可露出鄙夷地一笑,不屑道:“虚伪!”   “你是指他?”我朝那中年男子努努嘴,“人家可是在问候家里的老婆孩子呢!”   “上车时我已经瞅到他持的票是去东莞,而他告诉家人是去广州出差,这是他第一次撒谎,说这话时他左手的食指在鼻孔处轻微蹭了一下。当他告诉家人今晚有应酬时,手指又在鼻孔处蹭了一下。   “当人在撒谎的时候,血压会上升,这会引起鼻子的膨胀,于是鼻子内部的神经末梢会产生一种刺痒的感觉,这时人们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去触摸自己的鼻子,以缓解鼻子发痒的感觉。   “谎称晚上有应酬是避免老婆晚上来电‘骚扰’。当他挂掉电话后,脸上露出了轻松舒适的笑容,这和通话时僵硬的面部表情有着鲜明的对比。再看看他的脚部反应,现在还在持续,脚尖向上翘起,同时伴随着腿部的晃动,这都是在表达一种快乐的情绪。他的寻欢作乐很快就要得逞了。”   我把目光投向中年男子的脚部,果然在嘚瑟地摆动。我再一次被马可惊人的观察力所折服,将一个伪装的嫖客轻易地揭露出来。我再看看视野范围内的其他男旅客,这当中又有多少是前往东莞的?   “至少有一半是。”马可从我迷惑的表情又猜透了我的内心,“瞧瞧你右边那位,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是他膨胀的胯下说明他的魂魄已经游走到某位姑娘身上去了。”   我往右边瞄了一眼,差点破口大笑,好在多年的文学修养让我及时收敛住这不雅的举动。我突然意识到我和马可也是前往东莞的两名男子,在别人眼里,我们又是什么身份?我把疑问悄声掷向马可。   “我们本来就是嫖客。”马可耸耸肩,狡诈地一笑。   我懒得理会马可,继续跟苏苏短信传情。   到达东莞的时间是六点半,事实证明马可的猜测是对的,车厢空了一大半,走出的男客们均迈着轻松的步伐,脸上洋溢着性福的笑容,仿佛个个踏入了人间天堂一般。   出车站后,马可叫了一辆的士前往中堂镇。的哥看到上车的是两位穿着得体高大帅气的青年男子,两眼绽放着光芒,露出谄媚的笑容,在他眼里,此次载的不是两个男人,而是两条肥鱼。   当他正欲开口向我们热情推荐酒店时,马可马上给他浇上一盆冷水,“我们都安排好了,在107国道上的玉林茶餐厅停车即可。”   “熟客啊!”的哥的笑容马上僵硬下来。   行驶在107国道时,夜色已笼罩大地,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争绚丽夺目,掀开了糜烂的夜生活序幕。   “待会他来了,你要怎么做?诱惑他把周小彤的照片交出来?告诉我们周小彤在哪?”坐在玉林茶餐厅二楼等候时,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忍不住问马可。   “待会他来了,”马可先若有所思地重复我的话,待我眼神里充满希冀时,他却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不就知道了嘛!”   我没好气地瞪了马可一眼,把精力集中在菜谱上面,正准备点菜时,旁边传来一阵陌生男子的声音:“是马总吧?”   我抬头一看,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站在我们的餐桌面前。身高约一米七五,年纪和我们相仿,脸上却长满了暗疮,还有脱皮的迹象,这都是长期过夜生活所导致的。我已猜到这就是我们要等的那位掮客,准确点说应该是敲诈犯。   “请坐,怎么称呼?”马可示意他坐到我旁边,我赶紧往里挪了挪屁股,我可不希望跟这么不干净的人挨着坐。   “叫我白虎就好,虽然有点黑。”白虎客气地坐在我旁边,给我们各递上一只烟,然后直接进入主题,“我就不影响二位老总用餐了,这是南臻酒店的优惠券,可以省两百块,记得点8号和18号,绝对货真价实服务一流。我已经提前跟她们打好招呼了,没想到两位如此英俊,也算是她们的福气。当然,两位老总更有福气!”白虎说完将两张优惠券压在还未打开的一套餐具下面,准备起身离开。   “不送了啊!”马可也不挽留。   待白虎离开后,我纳闷地问马可:“就这样让他走了?待会我们真的去嫖?”   “想去的话你自个去好了。”马可突然站起身,“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就不陪你一块吃了。今晚我们就住楼上的旅馆,你先去开房,晚点找我报销,这一顿也可算在内。”   “有啥事不能先吃饭吗?别丢下我啊,待会我陪你一块去。”我伸手试图拉住马可。   “你还是乖乖待在这吧。”马可推开我的手,朝楼梯口快速奔去。   看着马可消失的背影,我估计他是去跟踪白虎了,我要是一块跟去只会成为累赘。好吧!虽然我很想去,但我也挺识趣,就留在这乖乖吃饭吧。马可不是说了可以找他报销吗?不知道这家餐厅的龙虾最大的有多重。可惜苏苏已告知我她已经开始上班了,否则这是我制造惊喜的大好机会。   PS:新书求推荐,拜托了!      ☆、第五章 周小彤   离开餐厅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白虎送来的两张优惠券放进了兜里,万一用得着呢——我是指在破案过程中。   在三楼的佳欣旅社开房时,旅社的老板在费尽口舌依旧无法让我堕落后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然后摇头叹息道:“稀客啊!真是稀客!”   我躺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等待马可的来电,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担心一个电话过去让马可这支暗箭变成了明枪。   等到晚上九点,我正昏昏欲睡时,马可突然来电了,电话里的马可语气比较急促,“你现在就去江南加油站旁边的双龙酒店,那里即将进行一场选秀,记得选999号,到时候我再联系你。”马可交代完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选秀?是时装选秀吗?马可让我选999号,选她干吗?给她投票吗?她又是谁?不会是周小彤吧?一大堆疑问争先恐后从我脑袋里挤出来,搞得我晕头转向。   跑到街上准备打车去双龙酒店时,我才留意到到双龙酒店就在斜对面一百米处,于是我干脆小跑了过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双龙酒店门口,门外的一位迎宾小姐朝我笑道:“选秀马上要开始了,您来的真是时候。”说完后这位穿着紫色旗袍的迎宾亲自带我入内。我喘着气跟随她而去,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不过我也没好意思问迎宾小姐,这显得太幼稚。   迎宾小姐把我领到了三楼的一间大厅,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金色的帷幔牵连着一根根硕大的白色罗马柱,地面上铺着柔软的毛绒地毯。大厅里已经坐满了顾客,我放眼望去,清一色男顾客。大厅前面是一个装饰着许多鲜花的白色T台,一位穿着华丽礼服的女主持人正在宣布佳丽们即将登场,台下的顾客们立马鼓掌欢呼起来。   随着穿着暴露的“佳丽们”依稀登场,我这才缓过神来,所谓的选秀原来是选小姐。马可让我匆忙跑来这就是为了选小姐?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人呢?我努力想从顾客当中找到马可的身影,可惜未能如愿。   正四处张望时,台上的主持人宣布“999号登场”。   我立马神经质地把目光投向了登场的999号,看到穿着白色连身裙,袒酥胸露大腿的999号那一霎,我身子顿住了。脑子里自动闪出一种意识,这不是周茹彤吗?不过又立马被理智澄清,不,这应该是周小彤才对。两姐妹长得太像了,要不是见过周茹彤,我当然不会知道马可要我选的999号就是周小彤。   既然已经知晓999号就是我们要找的周小彤,我之前对马可的质疑也立马消逝了。为完成马可交给我的任务,我在主持人示意可以竞选999号时,立马第一个站起来举手示意:“我要了,多高的价我都要了。”   现场的顾客见我如此猴急的样子,忍俊不禁成全了我。包括台上的周小彤都意外地朝我一笑,看来她对今晚要伺候的客人还挺满意。   周小彤归我了,马可该现身了吧?再不出现,我就成了周小彤的人了,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周副教授?   我踟蹰着跟随工作人员走向后台,周小彤正在含笑等着我,见我进去后立马上前亲密地挽着我的手臂,而我却浑身不自然。   周小彤大概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忍不住扑哧一笑,“先生是第一次来吧?”   “是!”我含糊着应答,可是我是来带你回家的,而不是来和你上床的。偏偏我又不能把苦衷说出来。   “不要紧张嘛!来这就是为了放松的,把我当作成你自己的一部分好了。因为,我就是你的。”说到这周小彤特意往我身上磨蹭,露出妩媚的笑容。   这时我内心突然滋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在面对拘谨的顾客时,周小彤亦表现得如此火热,若碰上那些如狼似虎的顾客,周小彤肯定配合得更加如鱼得水。出卖自己的肉体就算了,遭人利用陷害到自己的父亲还被蒙在鼓里,真是丢尽了周副教授的颜面,我真想替周副教授扇她几个耳光。   不过此刻我只能尽量压抑住内心的厌恶和愤怒,该死的马可怎么还不出现,我可马上就要被周小彤推进房间了。   马可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吧?看来接下来我需要随机应变了,尽量与周小彤周旋。可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将会是赤条条的周小彤,半年多未近女色的我早就如干柴烈火,理智的德性能否战胜原始的欲望,我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   希望马可能够在关键时刻破门而入,或者从天而降,哪怕是像土行孙一样从地面下钻出来也行。不管是扮演救世主还是装孙子,保住我的金身就好。   进入房间后,柔和的灯光让人已开始情迷意乱,迷情的香水味沁入肺腑,我开始飘飘欲仙。再看看身边含情脉脉的周小彤,我的血压已开始上升,手心也已经发热,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根本无法自控。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吧。”周小彤把手伸向了我胸口的纽扣。   “我自己来。”立马谢绝说明我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说了别客气。”周小彤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说了我自己来!”我推开周小彤的双手,内心居然冒出一股反感。天啦!真不可思议,这对控制欲望是非常有效的,让反感来得更猛烈些吧!   “那好吧,你脱好衣服躺进浴缸里去吧,水已经放好了。我保证不偷看。”周小彤忍不住偷笑道。我敢打赌,她内心肯定笑喷了,肯定在暗自叨咕:“居然碰到这么纯洁的嫖客,在大厅时那么猴急地选我,到了房间里却连衣服都不让我脱,他待会不会让我出去吧!嘻嘻!”   我快速偷掉衣服,钻进了浮着玫瑰花瓣的浴缸,舒适的水温再配上玫瑰花的清香确实让人身酥体软。   “我可以过来了吗?”听到周小彤的声音,我把目光偏移过去,看到正在宽衣解带的她全身只剩下一条蕾丝内裤了,她本来就没穿多少。   “你在干嘛?”我差点尖叫。   “脱衣服啊!不让我脱你的,还不允许我脱自己的啊?不脱掉衣服我怎么和你一块洗?”周小彤说完这话的时候内裤已经玩转在手中了。   我赶紧把头埋进了水里。马可你要是再不现身,那我只能献身了。我已经被逼得一丝不挂无路可退,我虽然懂得抵抗但我并不善于反抗啊!   正当我感觉到周小彤光滑的小脚已经探进浴缸时,清脆的门铃声响了起来。多么悦耳的声音!   “稍等一下!”我听到了周小彤离开的声音,但我依旧没敢把头探出来。   约摸十几秒之后,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伸进浴缸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条件反射般把头冒了出来。第一反应是遇到扫黄的警察了,冤枉啦!我只是卧底,正要喊冤,我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在朝我微笑,正是我以为已经下十八层地狱去了的马可。   马可穿着一身酒店服务生的制服站在我面前,而周小彤正披着浴巾惊慌失措地坐在床沿。   马可到底还是出现了,“你还能再晚点进来吗?”我抓起一把玫瑰花掷向马可。   “打扰到你的好事了?”马可还不忘讽刺我一番,“赶紧把衣服穿上吧,我们需要跟你的999号好好聊聊。”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章 审问   穿好衣服后,我来到了马可身边。虽然脑海中有大堆疑问,比如马可是否已将白虎制服?他又是怎么混进双龙酒店的?不过眼下对周小彤的盘问也刻不容缓,因此我姑且把其他疑问搁浅,和马可一同怒视着周小彤。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名字的?”周小彤怯怯地抬头问马可,显然是马可进来后叫出她的名字把她给吓坏了。   “我们俩都是你爸爸的学生,是周副教授托我们来找你的。”我抢在马可前面,意在澄清我假嫖客的身份,当然并不是让周小彤觉得我刚才的拘谨也是装的。我可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此刻还在为刚才无奈地看到周小彤的胴体感到愧疚。   “我爸?”周小彤首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羞愧地低垂下眼睛,同时埋下了头,双臂不安地抱在了一起。   “出生在这么好的家庭,还背着家人出来干这个,差点把你爸爸一生的名誉都给毁了。”马可愤愤地朝周小彤说道。   “我爸知道了?”周小彤惊恐的问道。   “有人用你从事色情交易的裸照敲诈你爸爸三十万,若敲诈未果就会把你的照片放到你爸学校的网站里面去。”我尽量说得温和些,马可的表情已经吓到周小彤了,继续怒斥她我有点于心不忍。   “我没让人拍啊!”周小彤无辜地看着我们。   “人家拍你还会让你知道吗?你被人偷拍了。”马可继续怒目相瞪。   “我又不是有意的。”周小彤低吟道。   “你......”马可被气得直接扬起了手臂。   我连忙拦住马可,不过也已怒不可遏,朝周小彤厉声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不是有意的就有理了是吧?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如此贱卖自己的肉体等于是在出卖父母的灵魂。父母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周小彤不敢直视我的眼神,双臂抱得更紧了,身体在微微颤抖。   “看看你姐姐,现在已是中南大学的老师,怎么就不知道向你姐姐学学?你姐姐是你父母的骄傲,而你......”马可说道这已羞于说下去了,愤怒地把头暼向了一侧。   而这时,周小彤的脸也偏向了右侧,同侧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不屑的表情,看来她对马可的话并不认可,可见两姐妹的感情并不好。   “你似乎对姐姐有意见?”我试探地问道,马可听我这一问先是略表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我一起盯着周小彤,等待着她的回答。   “从小到大,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优秀的,学习成绩好,是爸妈的骄傲。而我因为不爱学习,比较叛逆,从小就被拿来跟姐姐比较,什么都要求向姐姐学习。可是我也有我的特长,有我的兴趣爱好啊!”说到这,周小彤眼圈已经红了。   我和马可颇为惊讶地对视了一下,看来周副教授在对待两个女儿的教育上有点过于偏袒大女儿了,小女儿的兴趣并没有得到支持。   “你有什么特长?”我好奇道。   “我喜欢跳舞,从小就喜欢跳,一直是班级里的领舞者。高中的时候我们还组建了舞蹈队,编舞和领舞都是我。”周小彤说到这已经抬起了头,并且颇为自豪地扬起了下巴。   “你爸妈不支持你跳舞?”我问道。   “不但不支持,还反对,就是因为我学习成绩不理想。”说到这周小彤脸上又开始泛着伤心的色彩,声音也变得哽咽。   “想要把舞蹈跳好,文化素养也是离不开的啊!有深厚的文化做底蕴,编舞才更有灵感,舞蹈也更有艺术色彩,才能往更高层次的舞蹈领域发展,更好地发挥你的舞蹈天赋啊!”我不知不觉已开始表露出一个文人的姿态。   “可是我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差啊,要达到艺校的分数线是不成问题的。”周小彤为自己辩护道,“关键是,我姐姐考第一名,我即便是考了第十名,也是一样被爸妈数落。”   “因为你爸妈不支持你考艺校,于是你就辍学跟随自己的舞蹈队成员一起出来闯荡。可是跳舞带来的收入并不稳定,而你又受到各种不良社会风气的影响,变得爱慕虚荣,因为急功近利最终走上了这条道路?”马可又开始发挥他的推理天性。   “不!”周小彤大声否决,我以为马可完全猜错了,不过周小彤接下来的话证明马可只是猜对了开头没有猜对结尾,“虽然收入不稳定,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坚持。去年我和好友准备成立一个舞蹈工作室,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资金不够,父母又不愿意提供支援。眼看着舞蹈队员迫于生存压力渐渐离散,我才想到了走上这条挣钱快的道路。我没打算干太久,顶多再干半年。”   听了周小彤的话,我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周副教授要是能够一直开明地支持小女儿的兴趣爱好,那他又会多出一位身为舞蹈老师的优秀女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女儿因为堕落而成为父亲被人敲诈的筹码。身为历史系的教师,周副教授到底还是迂腐了一些。   马可似乎也对周小彤的不幸感到可惜,之前对周小彤的不满也悄然消逝,他端起刚才作为服务生端进来的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周小彤。   周小彤犹豫了一下,或许是感觉到了马可眼神里的谅解,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大口。   “总之,你不能继续干这个了,穿好衣服就跟我们离开这里。敲诈你父亲的人我已经摆平,留在他手中的把柄我亦销毁掉了,但你必须开始新的生活。”马可语气依旧很生硬,但已没了之前的愤怒。   周小彤轻轻点了点头,从她的神情来看,我并不确定她是否是真心愿意接受马可的意见。   马可提醒我先去地下车库等待,他和周小彤随后就到。我知道马可是在监督周小彤,他以服务生的身份容易遮人耳目,我相信他会成功将周小彤带出来的。   在地下车库等了十多分钟,马可搀扶着昏迷的周小彤出现了,周小彤身上依旧是之前那套白色连身裙。我赶紧迎上去,“她怎么昏迷过去了?”我担忧地问道。   “还记得我递给她的水杯吗?我已提前在里面下了蒙汗药。”马可解释道,然后把昏迷的周小彤交给我,自个跑去开车了。   坐在马可租来的夏利车里,我搂着昏迷的周小彤,待开出车库后,我迫不及待地向马可问道:“你已经猜到她不会乖顺地跟我们离开对吗?”   “这我倒是不敢肯定,但为避免被她趁机溜走,我只能出此权宜之计,这样我才能在这间陌生的酒店里掌握主动权。事实证明我的谨慎是对的,周小彤倒是并没有要暴露我身份的想法,但是她试图摆脱我的心机在走出房间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流露出来。要不是蒙汗药及时见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马可说完回头朝我得意一笑。   “你到底是怎么混进酒店的?还有你刚才对周小彤说已经将敲诈者搞定是真的吗?你离开我之后到底都干了啥?”我之前堆积的疑问这下子犹如泄闸的洪水一般全部涌了出来,同时伴随着内心的激情澎湃。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还没干的一件事。”马可将车停在交叉口等绿灯时,开始跟我卖关子。   “什么事?”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并不是在我的疑问之内,但我只能耐着性子顺着马可的思维走,谁叫我想知道的都在他脑子里。   “吃饭!”马可重新踩下油门,“待会去玉林茶餐厅边吃边聊吧。      ☆、第七章 追踪   我不得不为马可的敬业精神所折服,吃过晚饭的我折腾到现在肚子都开始饿了,而马可却连晚饭都还没吃,饿着肚子东奔西跑。一名杰出的侦探看来不仅仅要有过人的才华,还得具备坚强的意志力。   到达我们所住的旅馆,下车时马可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笔记本和另一个看上去很精密的装置。“猎物!”马可朝惊讶的我晃了晃手中的物品。   将周小彤安置到我们定的房间之后,我和马可重新回到了玉林茶餐厅。   我们点了一份烤鱼,马可在喝下一杯啤酒后,开始跟我讲述“背后”的故事——   “白虎离开这家餐厅后,开着一辆深棕色斯柯达上了107国道,我坐进一辆守候在餐厅外面的的士跟随而去。接下来白虎又去了两家餐厅,每次都没待多久,看来进去的目的和会见我们是一样的。   “结束在餐厅的业务后,白虎居然又开回了到了玉林茶餐厅这边。原来这家伙就住在这家餐厅后面的一栋楼房里,早知道我就在这里和你享用晚餐守株待兔即可。   “不过也没有白兜,看到他上楼打开四楼靠马路边的一间房屋的灯后,我猜测他应该是一个人住。我第一次拨通了白虎的手机号码,这是黑牛从他发给别人的邮件当中搜集到的。我谎称找他介绍妹子,并在刚才他去过的离这最远的一家餐厅等他,来回一趟至少得十五分钟,等他去了后我再借故迟到十分钟,这样就足够我在他家搜集我想要的东西了。   “白虎离开房间没多久,我就成功进入了他肮脏的房间。别纳闷我是怎么开门的,对于一名杰出侦探,一把普通的锁怎么可能成为我前行的障碍。白虎住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确定屋里没有其他人后,我很快找到了他的笔记本,发现旁边插着一个德国进口的接收转换器。   “这是一种非常先进的偷拍器的转换器,我花了不少时间最后终于在一盒打开的避孕套里面找到了偷拍器。期间我还接过白虎的一个电话,他接受了我延迟十分钟到的条件,就让他等到天荒地老去吧。偷拍器是一款类似于隐形眼镜的镜片装置,放置在眼睛里,通过眨眼来进行无声拍摄。这东西价值不菲,怪不得他可以偷拍到那么多高清晰的色情照片,这是记者在暗访时绝对没法拍到的,因为你得脱光了。   “通过对保留在偷拍器里面的照片和电脑上的对比,我发现这就是用来偷拍周小彤的那个偷拍器。不过还有一些照片在偷拍器里找不到,也不知道是被删除了还是另有其他偷拍器,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再去翻找,带着笔记本和偷拍器离开了房间。   “在房间里对照片进行快速浏览时,我已经知晓周小彤所在的酒店是双龙酒店,她的号码牌是999号。于是我拦住了一辆摩的前往双龙酒店,发现酒店离这里并不远时,我中途下车在路过的一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车,然后开进了双龙酒店的地下车库,租车也利于万一得手后顺利离开。   “在地下车库里我找到了酒店的员工通道,刚好遇见一位准备上去的酒店服务员,于是我开始实施我的收买计划。老实说这有些冒险,但是我冒险的指数跟金钱对他的诱惑力是成反比的,这在酒店服务员那效果最明显,尤其是这种提供色情服务的酒店。   “我将两千快现金塞进了服务员的口袋,这成功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我告诉他我是一名私人侦探,受雇主所托来偷拍999号的一些工作照,以便我的雇主让他的儿子认清他所喜欢的女孩的真实面目。被我收买成功的服务员满足了我的全部要求,我不仅穿上了服务员的制服,还知晓了在正确的时间进入正确的房间去会见正确的人。当然在那碰见*的你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从服务员那得知周小彤在九点钟将开始参与出台选秀,于是及时通知到了你。你今晚的表现不错,艳福应该也不浅,尤其是你询问周小彤和她姐姐的关系这一点,说明你确实有成为一名杰出侦探助理的潜质。”   马可说到最后还不忘打趣我一番,不过看在他这么详尽地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我,我姑且不跟他计较。   敲诈周副教授的资料连同周小彤,我们都已经掌握在手中,不过我脑袋还是闪出一种顾虑,“白虎的邮箱里面应该还有周小彤的照片吧?你拿走了他笔记本,但是他还可以用其他电脑登录他的邮箱啊。”   “放心,他永远也登录不进去了,我们还有牛能。”马可点燃一支蓝白沙笑道。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白虎,把你手里的证据交给法院,应该够判他几年了吧?”   “没有法院的搜查令而私自闯入别人房间获取的证据,法院是不会认可的,白虎的事先放一边吧。走吧,周小彤差不多该醒了,可不能让她趁机溜了。”   “放心,没钥匙她开不了门。”我得意地一笑。   “人家不会喊救命啊!钥匙可不止你一个人有。”马可冷笑道,我得意的笑容瞬间僵硬了。   回到房间后,马可又给还在昏迷中的周小彤服用了一粒安眠药。   “她是该好好在晚上睡一觉了,迎接她的将是崭新的一天里明媚的阳光。”我感叹道。   “我们也洗洗一块睡吧。”马可瞅了瞅房间里另外一张床,然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由得往后一退,不安地抱紧自己。   “哈哈!放心,是跟你睡,不是睡你。”马可已开始脱衣服。   第二天睁开眼睛时,房间里面又多了一名女子,长相和周小彤差不多。我刚开始还以为周小彤分身了,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好久不见,朱俊。”周茹彤和我打招呼时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是马可的旧情人来了。   周小彤已经醒来,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周茹彤依偎在她身边。两姐妹年龄相差不大,像是一对孪生姐妹一样。我再次感叹命运的不公,周小彤原本也可以像姐姐一样优秀的,但愿经历了这些不幸之后,周小彤的舞蹈工作室梦想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   “茹彤是连夜开车赶过来的。”马可告诉我,“待会就带小彤回长沙。”   “这么急干吗?身体也吃不消啊!先补一觉吧,下午再回去也不迟。”我有点无法理解周茹彤的决定,更没法理解马可的立场,他就一点也不想念旧情人?不叙旧起码也让周茹彤养足精神再走啊。   “待会我老公开车,我下午还有课。”周茹彤一语点醒我这个糊涂人。   这时,门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拎着几份早餐走了进来,正是周茹彤的老公*,我们在长沙时见过几次面。   “你醒了,朱俊。”*跟我打了声招呼,“小彤不愿意出去吃,所以我就把早餐买上来了。”   “赶紧洗漱去。”马可推了我一把。   走进洗漱间,我开始琢磨着马可在面对旧情人以及旧情人的老公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当年马可和周茹彤要是同届的话,我想马可毕业后也会抱着和我同样的想法,说不定他俩会修成正果。可惜马可意气奋发,没耐心等待周茹彤,一心扎在那堆破案件当中。如今物是人非,也不知道马可有没有一丝惋惜,不过像他这般不识人间风情的冷血动物,内心估计还不及我这位旁人替他俩所产生的惋惜之多。      ☆、第八章 苏苏的来电   送周茹彤三人上车之前,周茹彤再次深情地握住马可的手表示了感谢——当然也感谢了我,但可暂且忽略我的存在——并一再邀请我俩去长沙玩,周副教授叮嘱一定要当面酬谢我俩。   我想等我们去长沙的时候,周副教授的这个“副”字肯定已经被甩掉了,不过我更希望看到周小彤的舞蹈工作室能够在家人的支持下如愿成立起来。   上午我和马可又坐在了玉林茶餐厅,我们要了一壶碧螺春,一碟花生米,一盘开心果。   我拨开一粒开心果开心地问马可:“看到旧情人成了别人的老婆,有何感想?”   “非常开心啊!”冷峻的马可笑得虽然有点僵硬,但并不虚假,“我衷心祝福他们。”   “为你这句发自内心的‘衷心’干杯。”我端起了茶杯敬眼前这个伟大的男人。   放下茶杯后,我不禁又开始怜惜周小彤,“姐姐是幸福的,妹妹却是不幸的!”   “周小彤的堕落只是这座城市一个很小的缩影,还算不上这座城市的真实写照。毕竟她还是有梦想的人,只是因为受环境的影响而错误地选择了这条肮脏的捷径。还有太多的女孩是被利益熏心,被物质所迷惑,从而选择贱卖自己的肉体,当然于她们来说或许是卖了个好价钱,拿自己的身体当摇钱树。”马可则开始痛惜更多的失足女孩。   “东莞有着八百万的外来人口,快速发展的酒店业,频临港澳的地理位置,尤其是错综复杂的官商关系,让这座原本以生产电子产品而全国著名的城市逐渐衍变成一座色情之都。外来人口原本是来这里打工谋生的,当地人却利用贫富差距造成的心理落差让一些年轻女孩变得爱慕虚荣,贪求奢华的物质生活,寻求捷径而不再愿意吃苦耐劳,导致从事色情业的女孩越来越多。”我也深吸了一口烟,为这座城市的堕落感到悲哀。   “你看看这条街上的星级酒店,鳞次栉比,极具奢华。昔日繁忙的劳工生活现象已悄然被灯火阑珊纸醉金迷给替代。色情行业已成为了这座城市新的支柱产业,连带着奢侈品,名牌服饰,高档餐厅,甚至出租车等行业都深受依赖。从事色情行业在这里已成为一种生活状态,太多的人的生活都离不开色情业这条产业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马可忧国忧民道。   “雷锋同志说过‘我们都是国家的主人,应该处处为国家着想’。如今国家有难,我们不能就此鸣金收兵束手不管啊!”我慷慨激昂道。   “我没说马上就回深圳啊!你是想抽时间去见见你那位苏苏姑娘吧?”马可又开始揶揄我。   “跟你说国家大事,别扯儿女私情好吗?见不见苏苏是我的私事,你不必如此操心,把心放在需要被拯救的其他女孩身上好吗?”我义愤填膺道。   “其实我挺想见见你那位苏苏,我说过要帮你把把关的。”马可朝我笑道,“既然被我不幸猜中她是在东莞下车的,那我就不得不为她是否值得去你去喜欢而操操心。”   “你什么意思?”我恼怒地瞪向马可,“难道你怀疑她是?你不要凭空猜测。”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马可狡诈地一笑。   “我说了吗?我也没说出来啊。”我连忙为自己辩护。   “没说出来什么?”马可哈哈大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嘴了,于是忿忿不平地抓起一把果壳掷向马可。   马可挡开后,开始正色跟我说道:“咱们还是聊聊忧国忧民的大事吧!你可有关注最近的新闻,关于记者暗访东莞一些酒店的报道?”   我见马可已正襟危坐,于是也停止了对他的攻击,回答道:“在网上看到过,可是这种类似的暗访报道早已屡见不鲜了啊。这些暗访非得没有引起当地政府重视,反而吸引了更多的外地嫖客,我倒觉得这等于是在变相为这边的色情行业做宣传啊!”   “自古官商勾结,兵匪一家,早就见怪不怪了!没当地政府的庇护,这里的色情行业能如此猖狂吗?”马可不屑道,“不过从最近频频曝光的暗访视频来看,记者主要针对的都是一些大酒店,比如位于黄江镇的天龙酒店。那可是东莞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了,而且有着悠久的历史,重要的是酒店的董事长张天龙不仅是当地的富豪,还是政界要领。”   “你的意思是这已经引起中央的重视了?否则没哪家媒体敢轻易惊动这些有着大靠山的星级大酒店,尤其是像天龙酒店这样老板本身就是一座坚强靠山的酒店。”我大胆推测道。   “英雄所见略同。”马可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没看到中央的反腐行动已经开始了吗?针对东莞的扫黄行动肯定也一触即发了。所谓‘抓蛇抓七寸,擒贼先擒王’,为了扫黄成功,必须先抓住这些幕后黑手的把柄。可是这里涉及到的官员太多,所以中央肯定不会轻易出动,以免打草惊蛇。”   “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去协助警方搜集这些幕后黑手的把柄?”我大概已经猜到马可接下来的计划了,看来这次东莞之行已经由拯救周副教授的名声升级到了拯救东莞命运的爱国行动。我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你确实有成为一名杰出侦探的潜质,而不仅仅是当一名优秀的小说家。”马可这次省掉了侦探后面的“助理”一词,算是对我最大的恭维了。   我正要继续追问马可接下来的具体计划,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人我立马将精力集中到了手机上面。是苏苏打来的,这是我们第一次通电,之前都是用短信传情。   我欠身离开座位,走到通道里接通了苏苏的来电。听到苏苏的声音我显得特别兴奋,刚才的爱国情怀马上转化成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得知苏苏准备一个人出去吃午饭时,我知道制造惊喜的最佳时刻终于到来。   苏苏听到我半小时后就可以赶到她所在的黄江镇与她共进午餐时,惊喜得尖叫了起来。我敢保证,若当时我就站在她身边,她绝对会忘情地扑向我。   回到餐厅后,我向马可略表歉意暂时不能参与他的爱国行动了,并坦白了我的爱人行动。   “这么巧,我也计划去黄江镇碰碰运气,正好一同前往。”马可没有表示反感,反而露出惊喜。   “事实上我并没打算邀请你参与我跟苏苏的浪漫午餐,这是我们第一次共进午餐,也是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我不介意和马可一同前往黄江镇,但是我希望他懂得在合适的时候选择回避,因此慎重其事地向马可阐述了我的立场。   “我不会跟你们同桌。”马可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就不能换一家餐厅。”我却气急败坏起来,他的存在就像一部监视器,比灯泡刺眼多了。   “我会帮你买单。”马可拍拍我发抖的肩膀,试图用金钱安抚我。   “我才不用你为我的爱情买单。”我一把推开马可讨厌的手,率先离开了餐厅,马可为这份早茶买单我倒是不介意。   在去黄江镇的路上,苏苏发信息告诉我已经在江边的金典咖啡西餐厅等我。马可和我一起到达餐厅门外时,他倒是识趣地在外面点上一支烟,让我先进去。我真希望餐厅的服务员像驱赶乞丐一样将马可赶得远远的。      ☆、第九章 她是失足女   独自一人走进灯光柔和的餐厅时,我的内心随着与苏苏的逐渐接近而愈发激动。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和前女友最后相处的那两年,我们其实已经同床异梦,分手后的最近半年也没有遇到过让我心动的女孩。   “嗨!”苏苏在一张靠窗的座位上朝我招手,我赶紧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来晚了啊!”我在苏苏对面坐了下来。   苏苏今天穿着一套紫色的大摆修身针织连衣裙,尽显小女人气质。身上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清香,沁人心脾,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不晚啊!我离这近所以先到是应该的。”苏苏体贴地笑道。   这时候服务员捧着菜谱走了过来,我接过来细心地递给苏苏,“点你喜欢的吧,你点的我都爱吃,爱屋及乌嘛!”   苏苏扑哧一笑,“那就来两份七分熟牛排,一份水果沙拉,一份培根芦笋卷,一杯香芋奶茶。你喝啥?”   “两杯!”我简单回答后,和苏苏相视而笑。   等餐的时间里,苏苏开始“盘问”我怎么会突然来东莞。我没打算把马可扯进来,因此隐瞒了事实,正准备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抬头一看,居然是面露惊讶之色的马可。   “朱俊!果然是你啊!”马可装作惊喜地说道,“这是你女朋友吧?还不给老同学介绍一下,我可以坐下来吗?”说这话时,马可屁股已经贴到我坐着的沙发了,还暗地里使劲把我往里推了推。   我真没料到马可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他精湛的演技让一般的演员都自叹不如。当然此刻我内心对马可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偏偏我这种极度的愤怒在还被蒙在鼓里的苏苏面前只能极力克制住,否则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尴尬。   “你好,我叫马可,是朱俊大学时期的舍友兼一直以来的好友。”马可已懒得顾及我的窘迫,开始跟苏苏攀谈起来。   “你好,我叫苏苏,我跟朱俊......”苏苏被马可误会成是我的女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此想澄清,谁知又被装糊涂的马可打断。   “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朱俊已经够低调了,交了新女友连我这个最要好的哥们都不透露。苏苏是哪里人?”马可故意不给苏苏澄清的机会。   看到苏苏被马可故意误会成我的女友,我内心居然涌动着一股窃喜。而苏苏朝我腼腆一笑后开始回答马可的提问说明她也默许了马可的“误会”。我对马可的愤怒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   “我来自雾城重庆。”苏苏告诉马可。   “怪不得皮肤如此白皙水嫩,朱俊真有福气。重庆咋那么多雾呢?”马可好奇地问道。   “恩.....这是受地理位置的影响吧!重庆位于长江和嘉陵江的汇合处,又被群山围绕,空气相当潮湿......具体我也不知道咋跟你说。”苏苏说到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在这边还习惯吧?这边可没重庆那么多雾。”马可已经把我给忽略了,我必须证明我的存在。   “苏苏来这边都快两年了,当然习惯了。”我帮苏苏回答,就像苏苏真的已经是我的人了一样。   “在这边做什么工作?”马可问完后右手按在了我的左腿上,我知道我要是再抢答的话绝对会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尖叫,因此只好隐忍。   “在一家美容塑身店上班。”苏苏抿了抿嘴唇说道。   “真的?在哪一家?”马可两眼绽放着光芒,表现得很感兴趣一样。   “我们只为女顾客服务。”苏苏摸了摸项链含笑着回答。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讽刺马可道:“想塑身你应该去健身房,苏苏只为女性同胞服务。”   “你更应该去。”马可的右手开始在我左腿上发力,我身体一紧,笑容也僵硬了。这家伙的话或许没错,但他也不应该如此用力地反驳我。   “我是替女友问的,你那有好的美容套餐介绍吗?比如隆胸,女友想让我手感更好一点。”马可继续向苏苏咨询。   我不禁一愣,马可哪来的女友?他这么问是啥意思?之前他有说过要替我把关,难道是在试探苏苏?我想制止马可的无理取闹,但是他放在我左腿上的右手似乎随时在准备发力,我只好强忍住内心的愤慨。   “恩......暂时还没有,”苏苏露出歉意的笑容,手继续玩弄着项链,“你女友也在这家餐厅?”   “没,她在深圳呢!”马可笑道。   “那她可以选择在深圳做啊,那边应该有不错的整形医院。”苏苏立马建议道。   “我让她考虑考虑。”马可敷衍道,然后又把目光投向苏苏,“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能够在东莞拥有一份如此美丽的职业真是让人羡慕,不像那些失足女孩。对了,你的顾客当中也有不少失足女孩吧?她们应该挺在意自己的外表。”   “恩,我不太清楚,或许吧!”苏苏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眼皮不经意间往下低垂。   我正要制止马可提出如此失礼的话题让苏苏难堪,这时服务员将我们点的菜端了过来。马可趁机开脱:“你们俩慢用,我已经吃过了,有点事先走,晚点再联系哦。”   马可离开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苏苏的表情也显得轻松了一些。   “吃吧!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那朋友的口无遮拦,他就这德行。”我把其中一杯香芋奶茶递给苏苏,正准确拿起刀叉,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马可打来的,这家伙有完没完,我强忍住愤怒朝苏苏歉意一笑,起身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我接通电话后差点吼了起来。   “她在撒谎,并且已经失足。”马可三言两语却蚀骨穿心。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我怒不可遏。   “就凭我杰出侦探的身份,你不应该怀疑我的判断,接下来你需要做的是让她自动坦白,然后拯救她。”马可说完后就挂掉了。   我整个人都僵硬了,马可的话我很不愿意去相信,但是理智告诉我必须相信。我内心滋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不是针对苏苏,而是马可。是马可把我眼前美好的东西化为乌有,而且还等待着我亲手去捣毁。   我没法对苏苏生气,也并不认为她在欺骗我,从苏苏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她对爱情的渴望。虽然我已经乱得没法肯定还能否给予苏苏想要的爱情,但是她若想得到真正的爱情,就必须摆脱失足的身份。   仔细斟酌了一番,我咬咬牙走出洗手间,朝苏苏走去。   我不会像马可那般冷血,即便做出了狠心的决定,我也会陪苏苏开心的享用完这顿午餐之后再实施。   可惜我并不是出色的演员,在这一点上我比马可差远了,伪装的开心很快被苏苏识破。   “你有心事?”苏苏低低地问道,她似乎并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没......”由于心虚,我回答得有点支吾。   “跟我有关吧?”苏苏似乎鼓起来很大的勇气才抬起头直视我。   我知道已经没法再继续假装着开心把牛排切完了,犹豫了一下,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其实马可是一名非常出色的侦探,经常协助警方破案。他非常擅长通过观察人的言谈举止来获取对方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信息。”   苏苏听到后,正在切牛肉的刀滑了一下,双手随即僵硬了,沉默了一会后,怯生地问我:“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在骗你了?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第十章 追踪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生你气的意思,也没有因此而嫌弃你。”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苏苏纤弱的手臂。   苏苏想挣脱出来,但是没能得逞,我不会就此放手,我必须把苏苏从失足的深渊里拉出来,不管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老实说,此刻的我在面对和苏苏的感情时内心是复杂的,但是我想帮助苏苏的意念却是坚定的。   “其实我并不想骗你,只是我没法告诉你事实。”苏苏终于重新抬起头面对我,“在遇见你之后,我非常懊悔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我没法阻止内心对你的喜欢,所以才会编织谎言和你交往,其实我已经准备脱离现在的生活了。”   接下来苏苏向我讲述了她失足的经历。   苏苏四年前就来广东这边了,在广州深圳都待过。两年前来到东莞后,受几位已经失足的旧同事的蛊惑,苏苏没有抵抗住金钱的诱惑进入了色情行业,认识了她现在的老板,也就是天龙酒店的董事长张天龙,人称龙太子。苏苏曾经给张天龙做过试钟,因为张天龙喜欢皮肤白皙的女孩,曾包养过苏苏一段时间,后来喜新厌旧后结束了对苏苏的包养,但是一直挺关照苏苏。   我之前听马可提到过张天龙这个人,听说在东莞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现在听到苏苏也被他侵害过,而且对苏苏的影响很大,我对此人的嫉恨油然而生,真希望马可马上就可以协助警方将他绳之以法。   苏苏在和我讲述完她的不幸经历后,非常感激我没有生她的气,并答应我以后不会再涉足卖淫行业。   我为苏苏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到非常高兴,为尽快让她摆脱情绪的低落,我尽量说些轻松的话题,苏苏的脸上终于重新浮现了舒心的笑容。   离开餐厅前,苏苏犹豫着问我能不能陪她看一场电影,这原本是她今天的计划,我欣然答应。在影院里,我看到了苏苏的眼角偷偷流下的眼泪,这跟电影剧情无关。   和苏苏分开后,我拨通了马可的电话,马可告诉了我他已经订好的旅馆地址。   在旅馆的房间里,我迫不及待地质问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马可到底是怎么发觉苏苏在撒谎的。   马可在点燃一支蓝白沙烟后,先问我拯救行动进展得如何,我告诉他苏苏已经决定摆脱失足女的身份。于是马可又追问我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喜欢苏苏,我不禁懊恼地推了马可一把。说实话,我内心依旧是喜欢苏苏的,可是继续追求她的决心却受到了摇摆。   马可见我非常难堪的样子,没有继续追问,开始正面回答我的疑问。   “是她的表情告诉我的。在我问她重庆为何被称之为‘雾城’时,她的回答虽然比较勉强,但是并没有流露出紧张的神色,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这展现出了她内心真实的情感,她为回答不上感到羞愧,而且并未刻意隐藏。   “而当我问她在这边从事什么职业时,她开始表现出一些紧张。毕竟我的出现是她未曾料想到的,在面对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即便说出的是非常熟练的谎言,也多少会流露出一些不自在。她的不自在表现在不经意间抿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这说明她有点心虚。   “当我继续就她的职业提出一些问题时,她已经开始在回避,并试图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比如只针对女顾客,没有丰胸这个项目这两个回答,表面上是客气地表达歉意,实际上是在阻止我继续问下去。回答这两个问题的时候,她的手开始无意识的地把玩项链,这在人内心紧张不安的时候能够起到自我安慰的作用。   “最后我在谈到失足女的时候,她的眼球开始往下移,同时伴随着眼皮的低垂,这是因为她内心感到了羞愧。而这次的羞愧她没打算流露出来,但是她的眼睛却背叛了她。当然就凭这一点就断定她是失足女稍微有些冒失,所以我交给你去亲自验证。”   听到这,我又想指责马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冒然判定苏苏是失足女。可是想想苏苏在我还没有正式问她之前就已经心虚地主动透露了出来,这倒又显得马可所说的冒失有点自谦了。   “苏苏在我还没正式问之前就主动透露,这让我有点意外。”我郁郁地吐了一个烟圈。   “这说明人家是真的在乎你,骗你不是忍心而是出于无奈。”马可的话又让我更加惭愧,我知道内心的徘徊是受传统教育的根深蒂固所影响,我真的没法在短时间内说服自己。   “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了。”马可从床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要去哪?”我并不想一个人待着,因为脑子实在太乱。   “去等一个人。”马可神秘地说道,这立马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跟你一块去。”我也从床上一跃而起。   “有点危险哦!”马可提醒我。   “那更应该去。”我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我需要一点刺激的事情来清醒头脑,舒缓心中的郁闷。   我和马可用完晚餐后,马可租了一辆车,这让我对接下来要等的人更加充满期待。直觉告诉我,马可不是去等人,而是去跟踪人。我没有向马可求证,这让我对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有了一丝期待。   开了十多分钟后,马可将车停在了一座天桥下的路边上,对面一辆辆迎面开过来的车均已亮起了前照灯。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照亮这座城市的是各种流光溢彩的灯光,似乎这才是这座城市真实的面目。   我和马可各点上了一支蓝白沙,开始了静静的等待。马可的等待是有目标性的,而我的等待则显得有些盲目,于是我把精力放在了车载音乐上面。   此时正在播放的是陈淑桦演唱的《滚滚红尘》,我更喜欢的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罗大佑和陈淑桦合唱的版本。陈淑桦的声音固然柔美凄迷,不过融合了罗大佑的沧桑深沉,才能更透彻地将这首歌凄美的意境淋漓尽致地演绎出来。   受这首歌的影响,我又陷入到和苏苏的情感当中,忍不住伤感起来,眼角也偷偷地湿润了。为避免被马可发现,我借口下车去“交水费”。   刚扯开拉链,马可就在车里催促我赶紧上车。我知道目标出现了,于是赶紧拉上拉链,回到了车里,还好我不是非尿不可,否则非憋坏不可。   “你知道蹲点最大的两个敌人是什么吗?”马可跟上前方一辆银色的奔驰,头也不偏向我抛出一个问题。   我正想问马可追踪的是不是前面那辆奔驰,被马可突然一问给愣住了。我想了一下干脆地回答道:“一个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面那辆奔驰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你的膀胱和你的大脑。”马可暼了我一眼,为的是向我投来鄙视的目光,“而你刚才两样都占了,让你蹲点你却跑去蹲茅坑。”   “哪有!”要不是马可在开车,我真想踹他一脚,“我也不是真的想尿,只是......”   “只是怕我看到你的泪光。”马可继续目视着前方,前面那辆银色的奔驰一直跟我们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我不想就刚才没忍住的泪光和马可讨论,这只会更加暴露我刚才的内心,于是把精力专注在前面那辆奔驰身上。      ☆、第十一章 反追踪   奔驰车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马可也跟着停在了后面,同时提醒我把安全带系好。我猜测着过了这个交通路口,马可估计要提速了,有可能会超车拦截前面的奔驰。一汽大众超车拦截奔驰S600,马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前面的奔驰重新启动向前直行时,马可却选择了向左拐。我正纳闷,马可突然开始了加速,我身子一紧赶紧坐好,前面没有什么车,马可的车速越来越快。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紧紧跟随在后面。原来我们被反追踪了,丰田越野车的马力明显强过我们所开的大众车,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在毫无征兆之下上演了,此刻我真实地感受到了速度带来的激情,随时有可能被超越的焦灼,这跟坐在电影院看《速度与激情》完全是两码事。   马可神情冷峻,稳稳地握住方向牌,脚下还在试图加大油门。只是前面的路比较弯曲,马可只好将车速降到一百码以内,而后面的丰田车却没有降速的趋势,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忽然,马可在一处十字路口将车急转向了右边的马路,车轮在地面急剧摩擦时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在余光中看到了没有降速的丰田车从我们车后呼啸而去,丰田车没能在第一时间拐进右边的马路。   马可抓住时机,又重新加大马力急速向前冲,拉开了和丰田车的距离。不过好景不长,丰田车拐进这条道后,很快又追了上来。   正当我开始感到绝望时,前面出现了一个火车道关口,恰好停车的警示灯已经亮起。马可加大油门超越了前面的一辆皮卡车,冲到了最前面,在停车栏杆已经徐徐降下之中如离弦之箭一样穿过了铁道。   穿过铁道后,我匆忙往后看去,丰田车没有选择冒险,而是停在了铁道的另一边,等待火车通过。   终于摆脱掉丰田车的追踪后,我长舒了一口气,马可的额头也布满了汗渍。   回到入住的旅馆后,我依旧惊魂未定,直直地倒在了床上,也没心思问马可是怎么发现后面的丰田车的。   “受到惊吓了吧?”马可喝了一口水后朝我笑道,“你不是还没尿完吗?不会已经尿裤子里了吧?”   “已经通过汗液挥发掉了。”我索性自我调侃一番。   “要不是幸运利用火车道偷险,我都准备举手投降了。”马可坐在床沿心有余悸道。   “你怎么知道那条道上有铁道通过?”我问马可。   “有路标啊。”马可点上一支蓝白沙,同时丢给我一支。   “当时那么危急的情况你还有暇注意路标?”我不可思议地望着马可。   “这就是一名杰出侦探所必备的心理素质,越是在紧急的情况越需要保持冷静,这样才能出奇制胜。”马可吐出一个大烟圈。   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后,问马可:“你是怎么发现追踪我们的丰田车的?停在奔驰车后面等绿灯时,你提醒我系好安全带,我还以为你要开始加速超越前面的奔驰车了。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如此惊险刺激的一幕。”   “正是在那个红绿灯路口。”马可又吐出一个烟圈,“其实一开始追踪奔驰车我就留意到后面的丰田越野车了,只是没敢肯定是在追踪我们。奔驰车在那个红路灯路口停下来时,原本还有两秒钟时间足够它通过的,而我们差不多也能跟上去,没想到他却选择停了下来。这时我才引起警惕,奔驰车是有意停下来的,它是在等候我们一起通过,同时也在照顾我们后面的丰田车避免被红灯挡住。   “我再留意了一下停在后面的丰田车,当时我们的左右车道都没车,其实它完全可以开到我们左右边的车道上,而它却选择了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它是在故意隐藏。而恰恰是这两辆车的这种故意为之泄露了它们的机密。”   听马可这么一说,我不得不再次为他敏锐的观察力所折服,而他在摆脱丰田车的追踪所展现出来的驾车技术也同样让我望洋兴叹。   “你追踪的人到底是谁?”我追问道。   “刘一鸣,天龙酒店的财务部副主任。”马可说到这,面露怒色,看来他对刘一鸣的逃脱充满了恼怒。   “天龙酒店?”我开始觉得马可在我面前隐藏了一个很大的“阴谋”,他之前说来黄江镇碰碰运气,看来是跟我打了个马虎眼。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抓蛇抓七寸,擒贼先擒王’吧。来黄江镇我盯上的就是天龙酒店,事实上在处理完周小彤的事情后,我就已经开始让牛能搜集天龙酒店的董事长张天龙的资料了,包括他的发家史,在天龙酒店的持股情况以及其他属于他名下的产业。”马可开始跟我“坦白”。   听到张天龙这个名字,我的怒气也油然而生,苏苏正是在他的魔爪下,一步步走进失足的深渊的。   马可继续跟我讲述道:“张天龙是东莞本地人,可以说是白手起家,曾经还开过发廊。后来开始慢慢在国外投资油井,产业渐渐扩大,曾经还荣登过胡润百富榜。现在的他不仅是天龙集团的董事长,还是中源石油(国际)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并且还当选过人大代表,集官商于一体。   “牛能通过对天龙酒店的深层挖掘,发现天龙酒店其实已被顺天国际大酒店给收购了,而张天龙正是顺天国际大酒店的幕后操纵人。可以说他一人就占据了顺天国际大酒店和天龙酒店绝大部分股份,其他人分到的只是残茶剩羹。但是迫于张天龙的威慑力,为他卖命的人并不敢就利益的分配不均而公然提出不满。   “侵入天龙酒店的财务系统后,牛能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天龙酒店每晚的收入都会存入天龙酒店的指定银行账户,由张天龙签字过目后,拨入一部分到财务部副主任刘一鸣的账户里,再由刘一鸣发放给酒店的技师,也就是卖*。   “而在刘一鸣发放的账户名单中,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刘一鸣的妻子孙燕。孙燕当然不可能是酒店的技师,但是她却分到了技师们的酬劳,而这个秘密只有刘一鸣夫妇知道。刘一鸣利用张天龙对他的信任以及张天龙给予他自由分配给技师额外奖金的权利,将其中的奖金部分大多数打给了自己妻子。   “我就是利用这一点,想去找刘一鸣谈谈,我要求的不多,只想通过他知道张天龙最近的一些行踪以及可能接触到的人。至于获得追踪刘一鸣的信息我是在今天下午和你们道别后,通过收买天龙酒店停车场的保安获得的。从保安那我获得了刘一鸣的车型和车牌号码,并得知他每晚八点左右会开车前往江边上的一些餐厅就餐,他的家人并不在这边。于是我选择了去江边必须经过的一座天桥下面等候他。   “看来天龙酒店的保安没有那么容易被收买,他虽然告诉了我刘一鸣的信息,但是也把我追踪刘一鸣的事情透露给了刘一鸣。否则我们不会被刘一鸣反追踪。”   听马可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马可今天下午回旅馆休息之前已经奔波了一番,只等着晚上守株待兔。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马可没料到会被他收买的保安出卖,好在他发现及时才有惊无险地摆脱追踪我们的丰田车。      ☆、第十二章 新计划   “这样一来,刘一鸣就不好被利用了吧?”我不无叹息道,“接下来你又得重新寻找切入点。”   “车到山前必有路,时候不早了,先睡吧。”马可说完起身走向了洗漱间。   躺在床上,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之前飙车的惊险画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期间还梦见我们被丰田车追上,被撞翻,甚至被火车碾压的各种危险的场面,从而惊醒过好几次。到了后半夜根本就无法继续入睡,而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马可却还打着香喷喷的小呼噜。辗转反侧无数次后,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重新入睡的。   白天醒来时,我感觉额头上粘着一块东西,猛地扯下来后,才发现是一张纸条,是马可留给我的,而他的床铺早已人走茶凉。   纸条上写着简单几个字“午餐时间再联系你”,原来马可又背着我孤军作战去了。他应该叫醒我的,虽然昨夜因为飙车事件影响了我整晚的睡眠,但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亢奋。   用完早点后,我回到房间想跟苏苏聊聊天,可是内心的复杂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手机几次拿起来又无奈地放下。我没有对苏苏生气过,可我没法做到完全不去在意苏苏的失足经历,内心的这份焦灼让我无法坦然地去面对苏苏。苏苏是因为我而决定摆脱失足女身份的,如果我就此对她不管不顾,那她会不会因为失去精神的依托而重新堕落?一上午我就在这份内心的挣扎中煎熬着度过了。   下午一点多,马可的来电将昏昏欲睡的我唤醒了过来,接通电话后,马可告诉我他在江边的金典咖啡西餐厅等我。真会挑地方,不过此时我已饥肠雷鸣,没法再跟他计较。   十五分钟后,我走进了金典咖啡西餐厅,马可在里面站起来朝我挥挥手,我愤愤地走过去,准备痛宰他一顿。走过去才发现,马可旁边还坐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孩,于是我立马收敛起脸上的愤怒。   这位女孩身穿一套卡其色连帽风衣,里面是一件黑白相衬的圆领内衣,白色的部位高高地隆起,就像刚覆盖在山峰上面的两座雪峰。头发干练地扎成一个发髻,可人的脸蛋上最吸引人的是她两片性感的嘴唇,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香港女星钟丽缇。不过她整体的气质更像是一名英姿飒爽的侠女,又让人联想到林青霞。   “这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大作家朱俊,也是我的大学室友兼终身好友。”马可先将还没来及落座的我介绍给了这位侠女,在美女面前被人恭维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位就是深圳刑警队的警探花小朶,不仅年轻有为,而且美貌如花,人称花姑娘。”马可随即向我介绍和我已经相视一笑的侠女。   “叫花姐。”花小朶立马展现出侠女的一面,扬起手掌朝马可的脸蛋扇过去。马可非得不闪躲反而主动迎上花小朶贴过来的手背,不过花小朶却及时心疼地收了回去。   原来这就是牛能提到过的花姐,看来我的直觉没错,从刚才两人的亲密动作来看,马可跟花小朶的关系果然不同一般。   “大我几十天而已,何必非得暴露自己的年龄,其他女孩都在忙着装嫩,你却硬要倚老卖老。”马可低头叹气道。   “就凭我这张貌美如花青春无敌的脸蛋还需要装嫩吗?卖老是对自己的自信,懂吗?”花小朶不依不饶,根本不顾我这位外人。看来在她眼里,我已不是外人,可见在她心中马可早就是她的人了。   “还以为你上午忙着找线索去了呢,原来是忙着约会。”我打趣马可。   “约会的话我会叫你来打扰我们美好的午餐时间?我可不是在给你复仇的机会。”马可朝我暗讽,“花姑......花姐姐也是刚从深圳赶过来,我只是不想回去后再跟你重述一遍和刘一鸣会面的事,所以才把你叫来。”   “你已经和刘一鸣见过面了?”我惊叹道,我原本以为刘一鸣这条线已经被马可被迫放弃了,没想到马可又柳暗花明地拾了回来。   “别磨叽了,赶紧跟我们说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把我骗过来的理由呢!”花小朶开始催促马可。   “等牛排上来了,再边吃边说好吗?”马可却开始摆谱。   我正要和花小朶联合威逼马可,这时服务员将我们的菜推了过来,于是我们索性成全他。   服务员端到我面前的是一份七分熟牛排和一杯香芋奶茶,和上次苏苏帮我点的一模一样。我知道这又是马可的杰作,他上次在离开之前已经瞥见我和苏苏所点的食物,这次不知道是投我所好,还是让我触景生情。我姑且不跟他计较,反正牛排和奶茶我都挺喜欢,而且这次我不需要买单。   马可津津有味地嚼下一快牛肉,正准备专心地切下第二块,看到我和花小朶均怒视着他,于是才装作缓过神来似的开始不紧不慢地跟我们讲述他今天上午单独的行动。   “刘一鸣这个切入点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否则我就太辜负我们的电脑天才牛能在背后的付出了。昨晚我们之所以会行动失败,是因为我们采取的是暗箭模式。刘一鸣由于不知道我们找他的真正意图,反而无所顾虑,于是将计就计引诱我们上钩,想从背后将我们制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而我们差点让他得手。   “刘一鸣那一出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我追踪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利用他一个人就餐时和他正面谈谈。既然暗箭失灵,我干脆亮出明枪,于是今天上午我索性拨通了他的手机,手机号码的获得当然也得归功于牛能。   “我首先向刘一鸣坦白自己就是昨晚追踪他的人,然后我把他将分给技师的一部分奖金偷偷打进他老婆账户的秘密说了出来。从他随后的语气中流露出的恐慌,我断定他非常害怕我把这个秘密交到张龙天手里。   “于是我把他光明正大地约到了江边上的一间茶楼,当然这有些冒险,这也是我决定独自一人行动的原因。在茶楼的包间里,我通过窗户确定刘一鸣是独自一人开车前来的,心里也多了一份踏实。   “刘一鸣和我在茶楼见面后,先质问我是怎么知道他的秘密的。我谎称是通过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那窃取的,我总得说一个让他可以信服的借口。随后我跟他提出了我的条件,希望他可以提供张天龙最近的一些行踪,以他跟张天龙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张天龙的行踪。我明确告诉他我的目标是张天龙,而他所提供的信息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利益上的伤害。他可以继续往老婆卡里打钱,事实上他这一举动也维持不了多久。   “刘一鸣在犹豫了一阵后,迫于无奈,最终还是告诉了我张天龙最近的行踪。从他提供的信息中,我获知张天龙在明天晚上将会邀请他的众多朋友在顺天国际大酒店的顶楼举办一次晚宴。而这些被邀请的人当中肯定不乏政客,张天龙招待他们的肯定也不仅仅是美食。”   “所以你想利用这次晚宴以嫖娼为由逮捕他们?”我问道。      ☆、第十三章 最后的行动   “天龙酒店涉及色情交易已经属实,东莞被冠以‘性都’的称号也不是一两天,中央针对东莞的扫黄行动也在悄然准备中。如果能够利用这次机会将参加张天龙晚宴的人逮捕,肯定能将充当这座‘性都’的保护伞揪出来。只要抓住了核心力量,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全面开展扫黄行动了。”花小朶替马可回答了我的问题。   “当然情况的真实性还有待明晚进一步确定,不过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情况属实,就有必要出动特警队的力量从天而降了。”马可说道。   “我待会会将情况向鸿警监汇报,出动特警队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花小朶颇为自豪地说道。   “看来这次一定可以将张天龙绳之以法了。”我心中对张天龙的愤怒再次浮现在了脸上。   第二天傍晚,马可开着车载着我和花小朶早早来到了顺天国际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库,将车停在一个靠近入口的车位。   花小朶掏出了手机开始对开进来的每一辆车的车牌进行了登记。马可注意到了我脸上的疑问,跟我解释道:“官员坐公车出来消费已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他们已经下车,但是通过对车牌身份的确认,依旧可以确认已进入酒店的官员身份。花姐将收集到的车牌号码发给交警队的朋友,很快就可以确认车牌的身份,这也是决定今晚我们是否继续采取行动的关键。   从花小朶不断浮现出的惊喜表情来看,我知道今晚参加张天龙晚宴的人果然有不少的“贵宾”,这首先肯定了刘一鸣提供给马可的消息属实,同时也增加了出动特警队的筹码。   一小时后,花小朶大功告成地宣布:“鸿警监已经开始向特警部队请示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出发。”马可一声令下,随即打开了车门,我赶紧跟着下车。   最后的行动马可总算是带上了我,这让我无比激动,全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在地上翻个跟头。我真想亲手给张天龙带上手铐。   走进顺天国际大酒店的大堂,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着实让人惊叹。马可向前台出示了身份证,没过多久工作人员递给马可一张房卡。   “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我好奇地问马可。   “不住进来怎么光明正大地接近我们的目标?”进入电梯后马可附在我耳畔低声说道。   “咱们三个人睡一个房间?”我故意不去看花小朶。   “是套间。”花小朶果然意识到我的弦外之音,“而且我今晚可没打算在这里过夜,要睡你们俩一块睡好了。”   “你在质疑我俩的性取向?”马可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贴近我。   “你不必走,我会识趣地离开。”我对花小朶说道,同时把马可推给她。   花小朶虽然心领了我的好意,双目却怒视着马可。   “我成了多余的!”马可夹在中间一脸的委屈。   电梯一直升到倒数第二层,我们才走出电梯,原来我们就潜伏在目标的下一层。进入我们订的套间后,我被里面奢华的装饰给迷醉了,开始为刚才的话后悔,真想在这里睡上一晚,反正钱已经付过了。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估计楼上的晚宴已经开始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我们一直在行动中啊!”马可回答我后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我出去一下。”花小朶朝我神秘一笑,然后朝门口走去。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我突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花小朶刚进来又出去是啥意思?马可去洗手间的目的倒是挺明确。可是十分钟过去了,马可还蹲在里面,他怎么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拖沓地解决个人问题?   我忍不住去敲洗手间的门,这时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马可随即打开门走了出来朝我说道:“洗手间是你的了。”   “我不是想用洗手间,我好奇的是你在里面待那么久干吗?”我质问道。   “在洗手间里面还能干吗?”马可不屑地一笑,“认识你这么久才知道你还有这个好奇心。”   我正想回击马可,花小朶推开门回到了房间,于是我又把好奇心转移到了她身上。   “有收获吗?”马可却抢在我前面先开口了。   花小朶随即抬起右手,亮出一串钥匙,得意地笑道:“略施小计。”   “是美人计吧?”马可坏笑道。   “你们男人都一副德性,只能任美女任意奴役。”花小朶将手中的钥匙砸向马可,马可敏捷地一把抓住。   我受不了他俩之间的暧昧,更忍受不了他们把我当外人似的单独采取行动。虽然已知道花小朶刚才出去猎获了一串钥匙,但她是如何获得的?这钥匙又有什么作用?我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于是推开马可,向花小朶问道:“花姐姐,你出去到底干啥了?”   花小朶见我近乎乞求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刚才出去找了一下楼层的服务生,问他能否去楼顶上观风。服务生给了我否定的答案,楼顶的门被锁住了,并且告诉我通往楼顶的消防通道实际上在进入最顶层时就已经被锁了。于是我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问他钥匙在哪?并告诉他其实我只想一个人去楼顶静静。服务生从我的眼神里看懂了我要表达的深层意思,于是很快将钥匙送到了我面前,并试图陪我一块上去。我谢绝了他的好意,并成功从他手中拿到了钥匙。”   原来花小朶是出去打通最后的通道。有了这串钥匙,我们就能通过消防通道进入最顶层,并打开楼顶的大门,迎接从天而降的特警,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迅速地闯入顶层,将正沉醉在花天酒地的官员一举抓获。   “那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我是指开锁。”为避免再次被马可揶揄,我特意补上一句。   “稍安勿躁,我们需要等待最佳时机。”马可躺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们不会又背着我单独行动吧?”我不安地问道。   “放心,最后这关键的时刻我们绝对会带上你。”马可说完干脆把钥匙掷给了我,“锁由你来开行了吧。”   我接住钥匙,受宠若惊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可跟花小朶悠闲地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电视,期间还不忘暧昧地传一会情。而我却手握钥匙坐立不安,这是我第一次参与马可的侦探行动,虽然时不时被马可忽悠,但在最关键的时刻我终究是和他并肩作战着,这对我来说充满了自豪感和成就感。   九点过十分,马可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和花小朶宣布:“出发。”   我全身的血液立马沸腾起来,握住钥匙的手都有点颤抖,花小朶则显得比较淡定,毕竟她是一名出色的刑警。   离开房间后,我注意到走廊里没有走动的服务生,花小朶走在最前面带着我们朝消防通道走去。进入消防通道后,我们踏上了通向顶层的台阶。   消防通道在到达顶层时,果然被锁住了。我连忙从手中的钥匙中找出一把和钥匙孔匹配的钥匙,由于紧张,手颤抖地插了两三次才成功插入。马可和花小朶耐心地等在一边没有剥夺我的钥匙,这让我非常感动,于是内心也镇定了一些。   通往楼顶还有一扇门需打开,我迅速找到匹配的钥匙,并准确地插了进去,扭转了一圈后用力一拉,门却依旧打不开,于是我又扭了一圈,结果还是打不开。   PS:新书需要多推广,所以请不要忘了,大谢!      ☆、第十四章 结局   我顿时慌了,正要拔出钥匙换一把试试,马可突然抓住门的把柄用力压了一下,然后再一拉,门开了。   居然还有这诀窍,我还在惊讶中,马可推了我一把示意赶紧上楼顶。于是我匆忙抬脚朝楼顶跑去。   等我们三人都到达楼顶后,不远处一架直升机已经飞了过来,很快到达了楼顶上方。旋转的螺旋桨刮起很大的风,直升机的门已经被打开,随即扔下来一副绳梯,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绳梯上迅敏地爬了下来。   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威武的特警执行任务,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马可扶住了我的胳膊担心我瘫倒到地上。   特警队队员和花小朶打了声招呼后,在花小朶的带领下迅速地进入了我们为他们打开的楼梯门。我想跟随而去,马可却拉住了我。   “我们去一楼等候吧,这里就交给花姐跟特警队了,我们帮不上忙也不便于露面。”马可提醒我。   我知道马可是在为我的安全着想,要是被人发现我们是协助特警而入住酒店的客户,难免会招来后顾之忧。   到达一楼大厅时,大厅里还显得安然有序,看来顶层正在发生的抓捕行动还没有泄露出来。我知道眼前的平静即将被打破,带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突然,街上响起了铺天盖地的警笛声,我知道发生在顶楼的偷袭行动已经得逞,伺机待命在马路上的刑警也迅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   大厅的工作人员开始慌乱起来,很快有两辆警车开到了酒店的大门口,几十名警察闯入了大厅。   与此同时,大厅东侧的电梯打开了,由特警扣押的顶层政府官员一一从里面走了出来,惊呆了酒店的工作人员。   我和马可混在人群中,看着一个个穿着凌乱的官员从我们身边走过,其中就包括张天龙。从张天龙等人沮丧的神情来看,他们应该完全没有料到警察的这次突袭。   跟随在官员后面的是一并被抓的小姐,她们更像是这些官员的牺牲品。我正替这些女孩的堕落感到惋惜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当中。   是苏苏!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底凉透的同时也感到非常愧疚。苏苏居然会出现在张天龙安排的这次晚宴上,她肯定是作为陪客小姐出席的。苏苏本已答应我不再涉足色情业了,可是由于我的犹豫而冷落了她,失望的她又选择了重操旧业。   正当我为此深深自责时,马可却突然对我说:“你误会苏苏了,她是我派进去的卧底。”   我惊愕地看着马可,身子又一次僵住了。苏苏是马可派去的卧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可是怎么联系上苏苏的,他难道已经知道苏苏跟张天龙的关系?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他怎么可以背着我这样利用苏苏?他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已经改邪归正的苏苏?   我越想越气恼,正要质问马可,马可却推着我往外走,答应我回之前住的旅社后,再详细跟我解释。   坐在马可的车里,我连吸了几支烟,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愤怒。马可这一次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他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吧!   回到旅社的房间后,马可开始向我赔罪,并告诉我苏苏这次并没有牺牲自己的肉体,也正是她在宴会上跟马可的接应,才让马可掌握了发动特警出动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我懊恼的心才稍稍获得平息。重新点上一支蓝白沙后,我要求马可把我不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马可见我息怒后,开始有条不紊地跟我讲述利用苏苏的过程。   “在获知张天龙这次安排的晚宴后,我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让这次突袭行动做到万无一失,毕竟这次行动关系到整个扫黄行动的成败。如果时机把握的不合适,或者获得的信息不够准确,都有可能打草惊蛇,让目标人物获得逃脱的机会。是你给我带来了灵感。”马可说到这,朝我微微一笑。   “我给你带来了灵感?”我惊愕道,完全无法明白马可的意思。   “没错!昨天中午在金典咖啡西餐厅,我发现你在谈到张天龙时,流露出了异常的愤怒,同样的表现还出现在前晚我们追踪刘一鸣时,谈到张天龙你也显得非常愤怒。   “第一次你流露出异常的愤怒,我还没有太在意,或许是你心中的正义所激发的。可是第二次看到你流露出的愤怒时,我才觉得有点蹊跷。如果单单是因为正义,你的愤怒不会如此明显,那更像是带有个人恩怨所表现出来的愤怒。   “于是我就想到了苏苏,苏苏是在这个镇上从事色情交易,凭她的美貌足够迷倒张天龙,所以我猜测苏苏在跟你讲述她的失足经历时,提到过张天龙。也许是张天龙对苏苏的伤害特别大,才会导致你提到张天龙时会流露出特别的愤怒。   “想到这一点后,我本想找你谈谈,可是又想到接下来我可能要安排苏苏做卧底的事,你肯定会坚决反对。于是我索性瞒着你,趁你睡着时从你的手机里获取了苏苏的手机号码。关于这一点我再额外跟你说声抱歉,不应该在趁你睡着时偷看你的手机。”马可讲到这再次露出歉意。   “你一开始就应该跟我讲的,我虽然反对你让苏苏再次深入虎穴,但是至少我会征求她的意见。”我倒并没有就马可偷看我手机而生气,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这样瞒着我。   “是我过于谨慎了。”马可歉意一笑,接着说道,“当苏苏明白了我的意图后,她把跟张天龙的过往告诉了我,于是我向她提出了安排她做这次行动的卧底计划。苏苏痛快地答应了我,看来她改过自新的决心已非常坚定。在成功获得张天龙这次晚宴的入场券后,苏苏及时跟我取得了联系,这也给我了带来巨大的信心。   “我们到达顺天国际大酒店后,我躲进洗手间里其实是在跟苏苏联系。在她进入酒店之前我已经安装了非常隐蔽的窃听器在她身上,   我就是通过窃听器掌握宴会上的情况的。当听到苏苏陪她所招待的官员进入房间时,我知道出击的时机到了,于是果断地采取了行动。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为避免苏苏被人怀疑,所以我才迫不得已让她跟其他被抓的女孩一起被警察带走。不过你放心,花姐很快就会把她从警察那带出来。”   听到这,我基本上原谅了马可。苏苏为了配合马可的行动所作出的牺牲,虽然没有出卖肉体,但是期间肯定被所伺候的官员非礼过,而且最后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警察带走。我知道苏苏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想到这我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苏苏现在的情况,心中的踟蹰也荡然无存,此刻的我只想紧紧把苏苏抱在怀里,让她再也不要忍受被人非礼,我要带着她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马可说花小朶很快会将苏苏带出来,那她现在应该可以用手机了吧?于是我赶紧拨通了苏苏的手机号码,却发现处在关机当中。或许苏苏还没开机,我安慰自己。   马可接到了花小朶的来电,然后告诉我花小朶就在我们住的旅馆下面等我们。我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希望花小朶会把苏苏一起带来。   见到花小朶时,花小朶坐在一辆橄榄绿丰田越野车里,那是一辆警车。苏苏并不在车里面,花小朶递给我一张折叠好的纸张,说是苏苏留给我的。   我拆开纸条一看,看到的是苏苏给我的离别短信。   “朱俊,非常幸运遇到你,是你让我做出了重新做人的决定。我要回重庆了,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简单的几行字,却字字抽离着我的心。我知道,我没法再见到苏苏了,苏苏祝福我早日找到幸福,却不知道她自己生生葬送了我的幸福,葬送了我们俩的幸福。事实上,我之前的犹豫才是罪魁祸首,是我自己葬送了和苏苏的幸福。   我和马可一起坐花小朶的车离开了东莞。在东莞短短的四天,马可既帮助周副教授找回了女儿,摆脱了敲诈者的威胁,又协助警方对东莞成功展开了彻底的扫黄行动。   而我,却经历了一次感情的跌宕。因为我的犹豫,让我失去了一个因为我而改变的女孩。苏苏祝我幸福,我更希望苏苏幸福。   回深圳的第二天,我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昨晚东莞的扫黄行动。通过电视画面,我才看到这次扫黄行动的规模之大,行动之迅速,当然也非常成功彻底。希望经过这次彻底的扫除,能够让东莞重新启航,恢复往日繁荣的工业盛况。   PS:第一集连载完毕,也许情节不够曲折,也许有些地方处理得不够完美,接下来的几集会更加精彩,请持续关注。      ☆、第一章 游西冲   【当人以自己身份说话的时候,便越不是自己。给他一个面具,他就会告诉你事实。——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   与马可相处的两个多月以来,我亲眼见证了马可在处理一些悬疑案件时所表现出来的惊人观察力和推理能力。推理能力离不开敏捷的思维逻辑,而观察能力的展现则与他渊博的知识息息相关。   好几次在案发现场搜集证据时,马可正是利用他广阔的知识面,从一些不起眼的物品,标识等发现了重要线索,让看似扑朔迷离的案件迎刃而解,很快得以破案。   在侦查一起少妇离奇失踪案件过程中,马可在死者家的水槽里找到了未被完全冲走的少量芳香聚酰胺纤维。马可正是通过知晓隆胸假体中含有芳香聚酰胺纤维成分,而这种成分不容易被溶解这一点,从而推断出死者的尸体很可能是被身为化学老师的丈夫用一种强碱溶解掉后冲进了水槽的管道里。死者的丈夫在警探花小朶的追问下最终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法国罪犯学家拉卡萨尼曾说过:“有知识而缺乏道德的人犯罪时更可怕。”深圳作为中国第一个经济特区,聚集了全国各地大量高学历人才,而马可接触的案件当中所涉及到的高学历罪犯远不止上面提到的高中化学老师,甚至包括一些社会精英。   所有的这些罪犯无不跟过于追求自己利益有关,两千多年前老子在《道德经》里就说过:“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怠”。希望这些新时代的骄子空闲之余多翻翻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而不是沉醉于纸醉金迷之中。   五月份已悄然而至,由于深圳地处北回归线以南,属南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阳光非常充足。市民们早就换上了短衣短裤,而广域的海岸线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市民前去踩沙踏浪。   我虽然已经去海边玩过几次,但真正和大海亲密接触还未曾有过,心中早已跃跃欲试。因此趁马可手上难得没有案件的一天,我极力怂恿着马可驱车前往美丽的西冲,而马可没法拒绝的主要原因是花小朶已被我提前收买答应一同随行。花小朶说要去,马可就不再有推脱的勇气了。   深圳的海岸线非常辽阔,大小梅沙人气最旺,而西冲则享有“东方夏威夷“之誉。这里山水相连,海水蔚蓝而清澈,长达4.5公里的沙滩上细沙如银,也是深圳最大的沙滩。海风席席,蔚蓝色的海浪,没有任何污染,可遥望月亮岛和三门岛,在这可以尽情享受沙滩、阳光、海浪、海风。   我们三人是傍晚开始从马可居住的小区出发的,计划去西冲烧烤,游泳,露宿。虽然马可的奥迪车里只有花小朶一朵花,而且已情归于马可,但我并没有丝毫当电灯泡的心理阴影。沙滩上除了浪花一朵朵,花姑娘也是遍地开花,可以风情万种的我有的只是让马可暗自羡慕嫉妒恨的份。   到达西冲时,天边最后一抹红也已黯然失色,但又何妨!沙滩和海水才是让人迷醉的地方,这里的五光十色才刚绽放呢!   从后备箱拿帐篷时,马可跟花小朶才发现我只准备了两顶帐篷,这不是我的失职,我是有意而为之的。通过两个多月以来的观察,我已知花小朶喜欢马可的程度要多余马可对花小朶的喜欢。   马可并不是不喜欢花小朶,他当然也没有其他女孩,只是年近三十的他看起来依旧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而且以他对破案的愈发沉迷——两天不接案子他就会寝食难安——以及由此引发的越来越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让我越来越看不到马可对组建自己家庭的兴趣。   而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警探,花小朶对自己的职业固然敬业,但是她对成家立业也同样充满了渴望,这从她看马可的眼神就足以验证。   我跟随马可破案两个月以来,除了在推理小说方面有了深的造诣,对于花小朶看马可的眼神也是深有领悟。花小朶虽然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体态丰腴傲人,但实际年龄毕竟无限贴近三十了。期待马可向她求婚的心愿早已望眼欲穿,而马可却依旧像千年雪山一样亘古不化,这让我非常气愤马可的同时,也为花小朶感到不平。   所以这一次马可在指责我明明是三个人为什么只租了两顶帐篷时,我振振有词地反驳:“因为其中有一个是女孩啊,她需要被保护!”说完后我抓起其中一顶帐篷理直气壮地离开了,然后回头狡诈一笑,不忘补上一句:“别指望我。”我不知道我这阴谋会让马可有多恨我,但我敢肯定有人在心里面肯定已对我感激涕零了。   搭建好帐篷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帐篷里换上泳裤,戴上泳帽和泳镜准备朝海水里奔去。而花小朶和马可则一人拎着买好的烧烤食品,一人去服务区购买木炭,两人合伙开始准备我们的晚餐,这不正是夫妻俩该干的活吗?   我特意挑了个比基尼美女比较多的地方下水,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下海,有美女的陪伴显得更有仪式感,这会让我特别难忘。   事实上接下来的一幕足以让我刻骨铭心。我刚一头扎进海水里,迎面就冲过来一波大浪,我整个身体随着海浪被高高卷起,差点直接被拍回到了沙滩上,海水钻进了我的喉咙里,又苦又涩又咸别提多难受。我踉跄着爬起来后忍不住咳嗽起来,惹得旁边的比基尼美女一阵哄笑,海水的滋味居然这么难受,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在美女面前出糗亦让我无地自容。   当然我不可能就这样沮丧地回岸上去,我们的食物还没烤好呢,而且还可能遭马可“夫妇”笑话,但我也绝对不敢又一头扎进海水里,让自己落魄的身影尽快消失在女孩们面前。于是我只好故作镇定地朝海水里走去,紧闭双唇开始重新游起来。   渐渐适应了海水的咸味后,我在海水中也开始游刃有余地尝试着各种泳姿,当然主要是仰泳跟蛙泳。对于初下海水的我,用蛙泳的姿式特别容易适应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波浪,既省力又能准确地掌握海浪的节奏以便张口换气,避免被海水呛到。   泳到较深的位置,海面也变得平缓起来,比较适合仰泳。仰泳是我非常喜欢的泳姿,我特别喜欢浮在水面上,四肢舒展开来,仰望着苍穹,感觉由大海和天空组成的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虽然我不是鱼,也不是鸟,但我是一个人,人是擅长思考和幻想的。我开始想象着自己像一只海鸥在空旷的天空中自由飞翔,像一条细齿鲸在无尽的海面上任意穿梭。   直到感觉到四肢无力饥肠雷鸣,我才开始朝沙滩方向往回游,期间与不少玩水的女孩们擦身而过,特别是彼此的腿部在海水中无意地摩擦开始激发起我的肾上腺素。   吃完烧烤后,我可不能再只顾着一个人玩了!何不现在就在海水中“捞”一个比基尼女郎一块去享用马可“夫妇”为我们烤好的美食?主意不错,犹豫了一阵后,我开始行动起来——继续独自朝沙滩方向游去。勇气跟精力是成正比的,补充足能量后,我相信我会有勇气跟穿得很少的女孩搭讪的——我自我安慰道。   PS:新的一集故事更加曲折精彩,每天至少一更,请持续关注!推荐和花花,票票是你表达对老甲的关爱,老甲会用更精彩的故事汇报大家,祝天天开心。      ☆、第二章 搭讪死尸   找到马可“夫妇”租的烧烤灶台,花小朶马上将烤好的鸡翅递到了我面前,并为我打开了一罐哈啤。花小朶显然不是在展现她体贴的一面,她的体贴只会用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坐在旁边那个只顾着埋头大口吃肉的家伙。花小朶之所以向我献殷勤显然是在感激我的精心安排。   我端起哈啤朝花小朶敬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用客气!”   花小朶心领神会地扑哧一笑,随手又将烤好的一串肉丸放在了我的盘子里。   “不是给我烤的吗?”马可盯着归我的肉丸,朝花小朶惊愕地问道。   “肉丸归我。”我咬下其中一个,然后眼神瞄了一下花小朶后朝马可继续说道,“人归你,你就知足吧!”   “谁归他了!”花小朶白了马可一眼,嘴角却在偷笑。   “我又没点你名。”我趁机打趣花小朶。   “自己烤去。”花小朶把原本打算帮我烤的玉米扔给了我。谁说的女人撒向人间的都是泪,分明是矫情嘛!   吃饱喝足休息了一阵后,马可和花小朶均换上了泳衣。花小朶穿的是一套带白色圆点的红色比基尼,双峰之间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似是羞涩地想遮盖住两旁高高耸起的蒙古包,实在是显得多余。好在腰部没有裙摆的遮拦,两片翘臀也没有被完全遮盖住。   我当然知道花小朶的故意泄露是为马可准备的,但是近在咫尺的我没法回避,这只会违背我的内心。而且马可那么善于通过人的表情发现人的内心,于是我索性光明正大地盯着将火爆身材完美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花姐姐身上,直到马可催促着花小朶朝海水里走去。   我也随即起身跟随而去,花小朶进入海水中后,很快用自由泳的姿式游向了远方,马可乖乖地跟了上去,他终于懂得呵护花小朶了。   随他们鸳鸯戏水去吧!精力充沛的我果然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着,我得找到属于自己的比基尼女郎。站在齐腰的海水中,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不远处一个正在享受仰泳的黑色比基尼女孩身上。   志同道合啊!我相信我们会就仰泳这一点找到共同话题的,然后再循序渐进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女孩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感谢苍天的有意安排,我要是辜负您如此一番好心,让我立马被海浪冲到沙滩上并且脑袋扎进沙子里。   刚才第一次在海里游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好几个人仰泳的时候四肢完全处在静止状态,身体借着海水本身的浮力和海面的荡漾就这么自如地漂着。后来我也尝试了几次,却总是没法做到如他们那般像浮在死海上面一样。   而现在我锁定的这个黑色比基尼女郎此时就处一种我刚才效仿失败的仰姿当中。得谦虚地向她请教一下,谁敢说这不是一个不错的开场白。女孩应该不会介意我打扰她吧!放心,我是一个绅士,会以一种非常儒雅的方式跟她打招呼的,绝不会像一个鲁莽的粗汉一样吓她一大跳。   很快我来到了女孩身边,说实话内心有一点点紧张,但我更愿意将之称作为激动。当一个女孩傲人的双峰就这么忽隐忽现地漂浮在你面前,你没法不激动——我是说如果你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话。   我先装作比较大幅度地滑水,让女孩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这样能事先获得她的注意,不至于被我的突然出声惊吓到。滑动了一阵后,女孩并没有刻意偏头注意周围,但我想她的内心应该已经感受到我的存在了,所以接下来开口跟她打声招呼就不会显得鲁莽了。   “嗨!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故作惊叹地朝女孩说道,女孩要是偏头看向我,从我脸上看到的可不止是惊讶,还有真实的崇拜,这样更容易赢得女孩朝我甜美地一笑。   等了几秒钟后,现实并未如我所料想的那样,女孩依旧沉浸在自由浮在海面上的飘逸。这让我显得有点沮丧,就像一个向妈妈索要糖果却遭受无视的小男孩。   好在我不是小男孩,我是一个大男人,对于垂涎于眼前的猎物我还有更多的招数将她拿下。我开始朝女孩的脸蛋击出一些小水花,这有点鲁莽,但是我有事先跟她打过招呼的,所以并不显得非常失礼。   水花溅到女孩的脸蛋上,女孩居然依旧保持着矜持,她不会睡着了吧?我暗自偷笑道,真佩服她的勇气。   我决定“摇醒”她,此刻的我犹如脱缰的野马,已经无法自控了。我先轻轻触碰了一下女孩的手臂,女孩果然睡着了,依旧无视我的存在。好在我体内没有色狼的“基因”,否则女孩就要遭遇性骚扰了。   我加大了力度,非摇醒她不可,反正待会我有更舒适的地方提供给她睡,比如我的帐篷,我不介意挤一挤。   用力摇了一下女孩的手臂后,我发现女孩的手臂有点僵硬,并且整个身躯都似乎显得比较僵硬,被我所拉动着的手臂连带着摇摆着。   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女孩不会是.......   想到这,我开始双手摇摆着女孩的手臂,女孩依旧没有被“吵醒”。我顿时慌了,赶紧抱起女孩的脑袋,将手伸向了她的鼻孔,果然没有呼吸。   “出人命了,快过来帮把手。”我朝最近的几名男子大声喊道,同时拖着女孩往岸边游去。   闻声赶来的几名男子协助我一同把女孩抱到了沙滩上,周围的人也纷纷凑了过来。有一名可能是医生的妇女将耳朵贴到了女孩的胸口,难道女孩还有心跳?我正祈祷着,妇女起身摇头叹气道:“已经没希望了。”   周围的人无不为死去的妙龄女孩感到惋惜,而我心中更多的是痛苦。虽然和周围人一样,我和躺在地上的女孩也素未相识,可毕竟我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而且是带着美好的憧憬靠近她的。   我希望中的她会带着甜美的笑容耐心地教我,如何做到四肢不用摆动就可以自如地浮在海面上。在我的内心,刚开始看到的她起码是一个活人,所以面对她已经死去的现实,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充满了痛苦。   “怎么回事?”马可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吓了我一跳。   “我在海水中发现的,当时还以为她睡着了。”由于心情沉痛,我只是简短地回答马可。   花小朶随即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顾不上身上只穿着比基尼,立马投入到自己的本职角色中。她向周围的人表明了自己的刑警身份,并要求赶到的安保人员将人群疏散开,然后示意其中一名安保人员拨打报警电话。   马可也已经进入到自己侦探的角色,他蹲下来开始仔细检查尸体。花小朶随后暂时离开了现场估计是换衣服去了,而我站在旁边却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几分钟后,马可站了起来,朝我说道:“从你难过的表情来看,你对这个女孩的死肯定感到非常意外。你说看到她的时候以为她睡着了,说明她当时是以一种仰泳的姿式浮在水面上。由于很多人可以在海面上做到四肢不用力就轻松浮在海面上,所以才导致你的误会,当然同样被误导的还有周围的人。要不是你试图过去搭讪她,并且在她的‘冷落’之下继续尝试,你也不会发现她其实已经死了。”      ☆、第三章 死因判断   我虽然处在情绪低落中,但还是被马可像是亲眼目睹过一般准确无误的推断出我刚才所经历的事感到惊叹无比。“你就是通过检查她的尸体推断出来的?”我问马可。   “不!这个推断我只是运用了你刚才回答我的一句话和你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在尸体上我获得的信息可比刚才的推断要重要得多。”马可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对于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他来说,在面对一具新的尸体没有表现得很难过倒也情有可原。   “那你都获得了什么重要信息?”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马可的发现,倒不是出于好奇,纯粹是对死去的女孩的关心。真希望马可能告诉我女孩的死因。   “你不妨自己观察一下,反正法医还没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只要尽量不再移动尸体就好。”马可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却怂恿我自己去寻找。   我看了看马可期待的眼神,目光再回到女孩冰凉的尸体上,蹲下身子开始在尸体上观察。其实我内心更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生命迹象,比如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动了一下,哪怕是被吓一跳。   “她不会是溺水死亡的吧?”我先猜测道。   “从女孩的肤色以及矫健的躯体,还有她头部所佩戴的游泳装备来看,这位女孩不仅经常来海边玩,而且还是一名游泳健将,所以她不可能是那种意外脱离了泳圈导致溺水而死。”马可很快推翻我的草率猜测。   我低下头继续观察,在女孩的大腿偏内侧,我发现了一块红肿的部位,像是被刀割划过,上面还有两个隐约的图案。我又抬头跟马可说道:“莫非是大腿部位被割伤,导致伤口感染引发的死亡。”   马可浅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女孩之前应该有个爱得很深的前男友叫刘剑,分手的时间并不长。你看到的那快红肿部位原本是一处纹身,纹身的两个图案一个是牛头,一个是一把利剑,正好代表女孩前男友的名字,若不是爱得深怎么会把男友的名字刻在那么疼痛的部位。分手后,女孩想把代表前男友的纹身图案去掉,偏偏纹身没那么容易被清洗,所以女孩才会狠心地用刀去割划。从伤痕的红肿情况可以推断出分手的时间并不长。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所以说这男女之情还真不能随意触及。”   这时,花小朶恰好换好衣服回来了,听到马可最后一句话,眼睛里似乎射出了一对冷箭一样冷冷地盯着马可。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现场肯定又会多出一具尸体。   “继续观察。”马可故作镇定地催促我,双臂交叉在胸前。这一举动让我想起前段时间在马可的书房里看到的一本《心理学微反应》,上面提到马可这一肢体语言有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作用,可见他已经感受到了花小朶眼神里的杀气。   我懒得理会马可跟花小朶之间的“暗战”,刚才马可就女孩大腿上的红肿部位做出的推断激起了我的兴趣。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在女孩尸体上有所发现,最好发现女孩致死的原因。   终于,我在女孩的手腕处有了重大发现,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眉毛向上扬起。女孩的手腕出有许多小的针孔,这说明她最近输液的次数比较多,难道是医生的失职导致了女孩的意外死亡?我把这个有依据的猜测告诉了马可。   没想到马可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些针孔我更愿意相信是她自己扎的。”   自己扎的?女孩怎么会自己扎针孔,难道马可已看出她是一名医生。即便如此,我之前听一位医生朋友说过“能医者不自医”,所以女孩也不太可能给自己扎针输液啊!   “那些针孔也不是因为输液所致,而是因为注射毒品。”马可补充道。   注射毒品?我再一次愣住,我眼前死去的这位女孩居然吸毒。   马可接着解释自己的推断:“医生扎的针孔肯定不会像她手腕上这些针孔那般凌乱无序,而且有些针孔的方向并不是朝着静脉流通的方向,这说明是她自己扎的。于是我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吸毒的人瞳孔会有放大的迹象,这一特征恰好在女孩的瞳孔里有表现。”   经马可这一分析,我已不再怀疑,真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娴静的女孩会染上毒品。“难道女孩的死因跟注射毒品有关?”我问马可。   “一般的毒品都是采用吸食的方法,采用静脉注射方式所带来的快感最大,危险性也更大,尤其是注射冰毒,导致突发死亡的可能性确实是有的。但是这个女孩注射的是什么毒品还有待法医解剖查证,具体死因也待进一步确认。”   马可说到这,正好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警员和法医均赶到了现场,当然对尸体的解剖检查不可能在这里进行,检查结果也至少要等到明天。   警员对尸体进行了拍照后,法医随后将尸体搬走了。   “由于现场一直没有出现认识死去的女孩的人,我认为这女孩应该是一个人来游泳的。刚才我们也询问了周围的一些人,也确实没人留意到这个女孩有随同的伴。”花小朶微蹙着眉头说道。   “真有伴的话,现在却一直没出现,说明很可能是凶手,并且早已经潜逃。”马可说到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花小朶继续说道:“我和朱俊先去换衣服,我建议你去储物柜那查查,从女孩寄存的包里肯定会有所发现。”   “这一点不需要你提醒。”花小朶白了马可一眼,率领其他警员朝储物柜方向走去。   “还在生你的气。”我把手放在马可的肩膀上,然后感叹道:“爱之深恨之切啦!”   “你还恨抛弃你的前女友吗?”马可反唇相讥。   “我们是和平分手,彼此对对方只有祝福,没有嫉恨。”我怒视着马可说道,同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顺势推了他一把。   “这样的结局其实更可悲!”马可说完后跑了起来。我真希望他一脚踩到沙坑里,反正我不介意费点力气顺势把他给埋了。   换好衣服后来到储物柜处,花小朶正在检查手中的一个蓝色手提袋,看样子她已经找到了死者的随身物品。   几分钟后,花小朶向我们宣告了她的成果,“死者叫江珊珊,福州人,今年二十四岁。包里面没有发现毒品,也没有注射剂之类的,从包里的房卡来看,我们下一步该去......”   “海天度假酒店。”马可抢答了花小朶的话,同时指了指花小朶手中的手提袋,“手提袋上面有海天度假酒店的标识,这是酒店提供给游客的。”   花小朶瞪了马可一眼,气呼呼地率领警员离开了,跟随的警员和我一样,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那我和朱俊就先回去了。”马可朝远去的花小朶喊道。   “你敢!”花小朶马上转身,扬起食指指向马可怒吼道。   “你敢吗?”我趁机讽刺马可一把,说完后已迈步追随花小朶而去。   我不必回头看,马可很快就会乖乖地跟上来。   海天度假酒店离西冲海滩大概有十分钟车程,从外观看可以判断至少是三星级酒店,大部分都是海景房,阳台上面布置着白色的浴缸,有几位美女正躺在里面享受月光浴。   我和马可走进酒店大厅时,花小朶已经跟酒店的大堂经理在交谈。其中的一名警员朝我和马可挥了挥手,也算是向酒店的工作人员表明了我俩的身份。   PS:新书需要大家的多推广,拜谢各位了!      ☆、第四章 寻找海娃   刚走近花小朶,她却又跟着酒店的经理离开了,应该是去江珊珊的房间查看。我和马可哈巴狗似的继续跟随在冷峻的花小朶身后,这真得感谢我的好朋友马可,否则我很难享受到花小朶的冷淡。   刚才跟我们打招呼的警员告诉我们,还有一个叫海娃的女孩跟江珊珊住在同一间房间,她们是昨天下午才入住在这家酒店的,打算在这住上一个礼拜。   海娃没有随同江珊珊一块去海边玩,她现在不会正躺在酒店阳台的浴缸里面喝着红酒听着音乐吧!如果她不在房间,又没去海滩,那会去哪?她会跟江珊珊的死有牵连吗?我正猜度着,酒店经理在三楼的一间房门外停住了,随即打开了房门。   我停止了猜测,和马可一起跟随着走进了房间。这是一间宽敞的双人间,布置得非常清新,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海娃并没有在房间,也没有躺在阳台的浴缸里。   “请带我们的警员去查看一下酒店的监控录像好吗?我需要确定江珊珊和海娃离开房间的时间。”花小朶对经理说道。   “没问题。”酒店经理点头应允,双手重叠自然地垂在腹部。   两名警员跟随酒店经理离开房间后,花小朶和剩余的两名警员开始检查房间的行李箱。马可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床脚的一个垃圾筒。   在花小朶还没有什么发现时,马可已经从垃圾筒里找到了一个用过的注射剂,他得意地朝花小朶晃了晃,然后递给了其中一名警员,“从这里面可以更快地了解到江珊珊所注射的毒品类型。”   花小朶在行李箱里面并没有什么发现,没有毒品,也没有用于谋杀的可疑物品。于是她郁郁地吩咐拿着注射剂的警员赶紧将注射剂送去法医那,然后带着剩余的一名警员悻悻地离开了房间,留给我和马可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跟马可继续跟随而去,期间我暗地指使马可:“你就不能上前去跟花姐主动示好一下,我可受不了一路受她的冷淡。”   “她的冷淡是给我的,你又何必分享。”马可狡黠地一笑,看来他已经习惯了花小朶的冷若冰霜。   来到监控室,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将监控江珊珊房门的录像调了出来。查看过录像的一名警员告诉我们,海娃和江珊珊曾一起在十八点钟的时候离开过房间,估计是一块出去吃饭,十九点过一分海娃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二十一点十五分她又离开了房间,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请将录像再重放一遍。”马可向酒店工作人员示意。   观看录像时,我看到了和江珊珊一块走出房间的海娃,两人都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和牛仔短裤,脚踏人字拖,两人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五左右,都戴着一顶宽沿帽,长长的卷发从帽子里倾泻而出,随意地搭在肩膀的两侧。由于江珊珊之前戴着泳帽,我这才发现原来她和海娃一样,都有一头非常漂亮的卷发。   当海娃第二次离开房间时,她换上了一件绿色的吊带裙,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包包,头上依旧戴着那顶宽沿帽。   “附近有酒吧吗?”看完录像后,马可问酒店的工作人员。   “有,离开酒店往左开车约十分钟就到了浪浪酒吧。”酒店经理回答道。   “我想我们可以去那碰碰运气,如果她回来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马可不知不觉已经转化成了花小朶的角色,好在他及时意识到了这一点,马上向花小朶请示:“花警官,你觉得我的意见可以采纳吗?”   花小朶没好气地瞪了马可一眼,然后对其中一名警员说道:“你留在酒店守候,剩余的两名警员跟我一块去酒吧。”   “我建议三名警员都跟我们一块去酒吧,因为那里更需要警员。”马可却不知好歹地反对花小朶的安排。   “找寻一个弱女子需要这么多警力吗?而且你们两个大男人不会出力啊?”花小朶朝马可愤愤地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供你使用,可是人多力量大嘛!万一我们遇到一伙从事毒品交易的的团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马可解释道。   “你怀疑海娃是去酒吧贩毒?”花小朶质疑道。   “在酒店房间以及江珊珊存放在海滩的包里都没有发现毒品,而是江珊珊吸毒的事实已经很明显。她们在这里计划待上一个礼拜,不可能没有剩余的毒品,那毒品在哪?肯定在海娃身上,具体一点是在她的包包里。她带着毒品去哪?很可能是去酒吧,若不是去交易,她没必要全部带在身上。”马可继续耐心地解释。   听到这,花小朶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酒店经理已经沉不住气了,连忙解释:“关于游客携带毒品的事,我们酒店可完全不知道,我们也绝对不会纵容游客在我们酒店从事毒品交易,我们酒店可是.......”   “好了!”花小朶打断了酒店经理的解释,“我们没有怀疑你们酒店,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就好,我们也不会就此事件曝光你们酒店。”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酒店经理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   “开车去酒吧吧!”花小朶一声令下,率先朝酒店大门走去。   “那我是留在这,还是跟你们一块去?”之前被花小朶命令留在酒店守候海娃的警员犹豫不决地问道。   花小朶固然不会回答这个让她自己感到丢份的问题,这个问题最好由我这个老好人来回答。于是我推了推犯难的警员,示意他跟我们一块走。   快到浪浪酒吧时,花小朶先从警车上下来了,其余三名警员则留在了车上。我知道这是花小朶为避免身穿警服的警员打草惊蛇,故让他们在车里待命。   马可将车停好后,我俩跟随花小朶一块走进了浪浪酒吧。现在已经二十二点半了,酒吧里面已非常拥挤,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流光溢彩的灯光赋予了酒吧里面的人员一种神秘的色彩。   聚集在酒吧中间的舞池里的年轻人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地扭摆着自己的身躯,舞池四角各有一个驻台,上面站着四个穿着暴露的钢管舞女郎,她们就像一条条妖娆的蛇一样缠绕在钢管上面。   要在这么拥挤的酒吧里面找到海娃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开始分头寻找。马可负责挤进舞池里面去找,我和花小朶则在座位中间去寻找,几番寻找后均没有发现海娃的踪影。   花小朶开始将注意力转向酒吧东侧的三间包厢。马可还没来得及制止,花小朶已经闯进其中一间包厢里了,为避免引起纠纷,我和马可守在了门外。几分钟后,花小朶出来了,带着一声酒气,嘴角还留有一些酒渍。   我猜测花小朶是以走错包间为幌子进入包厢的,这个幌子也只有女孩能够使用,但是被里面的男顾客罚酒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换做是我或者马可误闯进去,享受到的很可能就是拳脚相加。   马可看到花小朶被灌酒后,有点心疼,想阻止她继续闯入,但是花小朶一把推开了马可,很快又进入了另外一间包厢。几分钟后,花小朶走出来时已经有点摇晃了,看来她酒量也很一般。   还剩最后一间包厢,我们都知道是阻止不了花小朶的,索性没拦她,大不了把她背出去。当然背的任务肯定归马可,我倒是希望花小朶真的醉了,他们俩估计还从来没有过太亲密的身体接触。花小朶不会也是在故意喝醉吧?谁知道女人的内心?在马可面前,花小朶的冷漠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我可没底!   PS:今天第二更,期待大家的热情关注,还有花花的请就此消费吧!      ☆、第五章 逮捕海娃   果然,花小朶从最后一间包厢出来时,差点直接瘫痪在了地上。马可连忙伸手抱住了花小朶,花小朶身体疲软地瘫痪在了马可怀里。   演得真好,我可不信花小朶是真的醉了,说不定她刚才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喝。不过花小朶的阴谋是得逞了,反正酒吧里找遍了也没看到海娃的踪影,马可就抱得美人归吧,对于他俩来说都没算白来一趟。   马可背着花小朶正要离开酒吧,突然他把目光集中到了站在舞池驻台上的一个钢管舞女郎身上。他不会是在趁花小朶不省人事后偷看钢管舞女吧。   不过从马可冷峻的眼神里,我没看到轻浮,马可随后又将目光投放到了旁边的一桌男顾客身上,他们正在朝马可留意的那名舞女欢呼起哄着。   马可将背上的花小朶交给了我,我慌忙抱住花小朶,纳闷地看着马可朝那桌男顾客走去,在旁边观察了一番后,又迅速折了回来。   马可也没打算从我手中接过花小朶,而是继续观察着还在热舞的那名女郎。我知道马可肯定看出了什么端倪,于是也把目光集中到了那名舞女身上。那舞女正披散着头发尽情地摇摆,一盏舞台灯在她头顶上方旋转着,因此没法看清那舞女的脸。   约十分钟后,那名舞女从驻台上面跳了下来,朝那桌对她欢呼喝彩的男顾客走去,喝了一杯酒后,没有坐下直接拿起沙发上一件衣服和包包独自一人离开了。由于光线的原因,我并没有看清她手上的衣服。   等那舞女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才看清正是我们在努力寻找的海娃。马可正要示意我把花小朶背上车,他准备呼叫在外边待命的三名警员,我怀里的花小朶却突然奇迹般苏醒了过来,她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呼叫起自己的手下。   我和马可愣了一下后,马可随即走向酒吧门口朝海娃追去。我则待在原地准备协助花小朶,她的目标当然是那桌被马可注意到的男顾客。花小朶果然在装醉,她什么都知道了,我真想趁三名警员还没赶到的间隙,好好夸赞花小朶一番。不过看到花小朶严峻的神情,我知道此刻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收敛住心中的好意,静候三名警员的到来。   三名穿着制服的警员赶到酒吧后,就已经开始引起了人群骚动。花小朶可不想让目标任务趁乱溜走,于是率先朝那桌锁定的男顾客冲了过去,我和赶到的三名警员紧随其后。   目标人物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我们包围了,花小朶四人亮出了手枪,我则有点心慌,担心这些嫌疑人会从赤手空拳的我这寻找突破口。   事实上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酒吧里的人纷纷开始离散,几名嫌疑人在四把黑洞洞的枪口下却丝毫不敢动弹。   “把毒品交出来。”花小朶开始命令嫌疑犯。   “我们没吸毒。”其中几名嫌疑人开始狡辩。   花小朶随即示意其中一名警员用手铐将他们一一扣住,然后开始从他们身上搜索。让人失望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毒品,不过花小朶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们,随即命令他们走出酒吧。   嫌疑人都起身离开后,我看到了一顶被他们压在屁股下面的宽沿帽。刚才海娃离开时并没有戴帽子,估计是被这些男的藏起来了所以只拿走了衣服和包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帽子捡了起来,跟随着警员们一起朝酒吧门口走去。   被扣住的几名男子边走边不断狡辩着,甚至开始喊起冤来,说警察随便抓人。不过等他们走出酒吧,看到被马可挟持的海娃后,他们几个顿时黯然失色,相继安静了下来。   “继续喊冤啊!”花小朶看他们几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刚才也担心抓错人,而抓错的缘由是源于对马可的信任。倘若真的抓错,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理直气壮地指责马可,毕竟当时她是处在“醉酒”之中,按理是不会被马可误导的。   海娃在马可的挟持下,颤微微地走了过来,指了指刚才喊冤喊得最厉害的一名男子。那名被指认的男子正想开口怒骂海娃,却被花小朶的怒斥声给堵住了嘴。   “说,毒品放哪里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严惩不贷。”花小朶怒吼道。通过她这声怒吼和之前朝马可的那声怒吼相对比,我才发现花小朶的真吼有多恐怖。   “在,在我的车里。”被吼的男子吓得吞吞吐吐地坦白了。   花小朶随即吩咐其中两名警员押着坦白的男子去车里取毒品。在等待他们回来的时间里,现场突然变得非常安静下来,那是一种充满尴尬气氛的安静,始作俑者正是花小朶。   之前由于情况紧急,马可对花小朶的突然醒来甚至没来得及惊叹完就匆匆离开了酒吧。现在好了,大家都处在一种等待的状态,也就是说暂时没啥事干,那就有时间就花小朶刚才的“突发事件”好好回味一下了,当然这主要是针对马可跟花小朶。我作为旁观者倒没什么患得患失,有的只是欣赏两位当事人做何回应的好奇心,说真的,非常强烈。   在我的期盼中,沉默却一直在持续,马可该主动点打破该死的沉默了。我不由得干咳了一声,以当作对马可的提醒,偏偏马可依旧无动于衷。   我这才意识到现场有好几名嫌疑人,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群众。马可并不想让花小朶在众人面前难堪,她在大家眼里可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女刑警,马可怎么可能拿男女私情之事来扫花警探的威风。   去搜寻毒品的两名警员押着嫌疑人回来后,也总算是打破了现场沉闷的气氛。两名警员将查获的毒品给花小朶看了看,花小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命令被扣押的人一一挤上警车,准备回警局后再一一审问。我将手中的宽沿帽递给了海娃,她接过去后感激地朝我看了一眼。   由于警车已经满员,花小朶与其中一名警员坐在了马可的奥迪车里,不过这一次花小朶没有习惯性地坐到副驾驶座位上。我由于有好几个疑问想问马可,于是坐在了原本该属于花小朶的位置。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其中一个跳舞的女孩是海娃的?”马可启动引擎后没多久,我就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由于当时我们都在极力寻找穿绿色吊带裙的海娃,因此根本没注意到穿其他衣服的女孩,而且海娃所站的那个位置正好处在灯光的照耀下面,完全无法看清她的脸,我不知道马可是依据什么来发现的。   “驻台上跳钢管舞的有四个女孩,而那几名男子唯独只对其中一名起哄欢呼,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我看不清那名女子的脸,但是她的卷发让我感觉有点熟悉。   “再看看她的舞姿,跟其他三名舞女有着非常大的区别,更像是即兴发挥,主要是为了挑逗为她欢呼的几名男子。当我走向那几名男子时,果然看到了放在他们座位上的一件绿色裙子和一个包包,这就非常明了了,那名舞女就是我们在寻找的海娃。一开始她可不在上面跳,估计是完成毒品交易后,为了取悦她的客户才上去跳的。   “当海娃回到那群男子身边后,只是喝了一杯酒就单独离开了,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海娃跟他们有毒品交易。行动的时机到了,由于我们人手有些紧张。”   马可说到这特意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花小朶,我知道马可是在暗讽当时装醉的花小朶,现在没有外人,马可不必顾虑了。      ☆、第六章 审问   马可继续说道:“我原本计划先把外面的警员叫进来控制住里面的几名男子,毕竟里面人多杂乱,容易被他们趁乱逃脱。至于海娃我原打算让你将昏迷的人安放到车里后,再去追捕。”   “没想到我们的花姐姐在这个时候却意外地醒了过来,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说完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花小朶,发现她的脸蛋正红一阵白一阵好不迷人。“你该回头看一眼的。”我提醒马可。   “我都看到了。”马可用眼神指指车内后视镜,说完后我俩都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花小朶旁边的警员由于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可能没法理解我们的大笑,不过看到花小朶花容失色的表情,我想他应该能够猜到一些缘由吧!   所谓见好就收,真惹怒了花警探只会让我们得不偿失。从职业上讲花小朶是一名警探,身手不凡;从性别上讲她还是一名女性,极具泼妇潜质。   收住笑后,我开始向马可问第二个问题,“你是如何做到让海娃乖乖就范的?海娃给人的第一感觉可不是那种乖乖女形象,而且她既然敢贩毒,可见除了叛逆,胆量大,肯定也充满心机,绝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妥协。而你刚才和她相处不过十来分钟,就让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毫无抵抗力的样子。”   “略施小计!”马可先得意地一笑,然后又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我则干脆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花小朶,从她的表情看来,似乎对马可的“小计”也充满了期待。   “请详细描述一下,我们洗耳恭听。”我特意说成我们,当然包含的不仅仅是后面的男警员。   马可干咳了一声,开始得意地讲述:“跟着海娃追出酒吧后,我喊出了她的名字。海娃回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浮现出轻松的笑容,当然这拜我俊朗的外形所赐。我告诉她,是刚才她那帮客户叫我出来找她的,说她这里有高档货。   “海娃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含情地朝我笑道:‘你是打算用钱买,还是用身体?’   “我则冷冷地回复她:‘没打算买,而是希望你乖乖交出来。’   “海娃听到这,脸上的笑容马上僵硬了,猜测我可能是便衣,又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而且她也很清楚在高大的我面前是跑不掉的。可是身上已经没有毒品的她是不会轻易承认的,于是她开始耍赖,‘凭什么说我有毒品?’   “‘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从没说过你有毒,我只是说你有高档货。’我冷笑道。   “海娃气恼地看着我,继续耍赖道‘反正我身上没毒品。’   “‘没错!因为你都卖给他们了。’然后我把江珊珊已死的事情告诉了她,并谎称江珊珊的死因是注射了不合格的毒品,所以她现在卖出去的毒品相当于杀人凶器,如果不老实交代卖给了谁,我将以谋杀罪逮捕她。   “海娃在听说江珊珊死了后,整个人就慌了,同时陷入了悲痛之中,又害怕成为杀人犯,因此也不再耍赖。于是看到你们将刚才那帮男子抓出来后,她就乖乖指认了毒品交给了谁。”   马可叙述完后,我们也到达了位于罗湖区靠近地王大厦的刑警队。刚下车,我们就听到从警车上下来的海娃朝马可哭喊道:“你在骗我,我卖的液体冰毒不可能毒死人,江珊珊没死对不对?”   看来海娃在警车上恢复冷静后,肯定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说马可在撒谎,也许她之前也注射过她所贩卖的那种液体冰毒。为避免海娃失控,花小朶命令警员将她带往审讯室,刚好马可也计划马上审问她。   在审讯室里,花小朶把已洗出来的江珊珊尸体照片放在了海娃面前,海娃面对江珊珊确实已死的事实,再度痛哭了起来。   马可等海娃情绪稳定后,向她坦白,“我刚才确实有撒谎,但主要是为了诱导你将已贩卖的毒品供出来。江珊珊的死因还不明确,你的毒品也许合格,但是大量注射也容易致命,尤其是冰毒。”   海娃含着泪说道:“珊珊虽然毒瘾大,但绝不会是过量注射致死的。”   “你的意思是遭人陷害的?比如她前男友刘剑。”马可问道。   海娃听马可这么一问,瞪大了双眼,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刘剑的?”   “从江珊珊身上的纹身发现的。跟我们说说这个刘剑吧,别说你不认识。江珊珊的死因还在调查当中,你若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也相当于将功赎罪,否则你所贩卖的那些毒品足以让你在牢里度过余生。”马可故意夸大海娃的罪名。   海娃听马可这么一说,果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沉默了一阵后,估计是在整理思路,然后开始跟我们讲述刘剑。   “刘剑是我跟珊珊一年前来深圳的时候认识的,由于初来深圳我们对这边还不熟悉,他经常帮助我们,尤其是对珊珊更是无微不至。一个多月后珊珊就爱上了他,两人也开始了同居生活。   “刘剑以前是一家化工厂的工程师,由于研发出了液体冰毒的制作配方,他开始跟一些制毒商合作。认识刘剑的时候他已经参与制毒一年多了,也早辞去了之前的工作。珊珊的毒瘾就是在跟他同居后染上的,刘剑自己也是一名毒瘾很大的吸毒者。   “珊珊跟着刘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因为羡慕她,我也开始渐渐接触毒品。刘剑从制毒商那帮我低价批购一些液体冰毒,交给我去贩卖,我也是在贩毒的过程中渐渐染上了毒品。   “珊珊是非常非常爱刘剑的,原本想直接把刘剑的名字纹在身上,是刘剑建议她纹一个牛头和一把剑的,刘剑恰好也属牛。珊珊前段时间本打算和我去大理旅游回来后,主动向刘剑求婚的。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   “我和珊珊是两天前的一个晚上准备乘坐飞机去大理的,当时刘剑还开车送我们去了机场。可是由于飞机严重晚点,一气之下,我跟珊珊就打车回去了。   “回到我们租住的楼房后,由于我住在上一层,在珊珊找钥匙的时候,我已经上楼了。我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下发生了争吵。于是我赶紧下楼,走进他们的房间后,看到珊珊正在哭泣,刘剑则一脸羞愧地蹲在地上捡东西。   “我一问才知道,珊珊进房间后,正好撞见刘剑跟一名女子在床上翻云覆雨。不过我并没有看见那名女子,估计是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当时刘剑求我留在房间里照顾珊珊,他则打算离开房间先回避一阵。   “可是珊珊并没有允许刘剑离开,担心他出去继续找那女的鬼混。于是我就陪着珊珊坐在沙发上,刘剑则坐在旁边,期间我们都没说话,我也不敢指责刘剑。后来直到珊珊哭泣着睡着了,刘剑把她抱回了床上,我也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下楼去找珊珊时,她正在整理自己的物品,刘剑则坐在沙发上郁郁地抽烟。我一问才得知珊珊已决定离开刘剑,因为担心她出事,我也就跟着她一起搬离了那里。我们是昨天下午才住进海天度假酒店的,原本打算在这里住一个礼拜再说,没想到珊珊却出了这样的意外。”海娃说到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花小朶贴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这么说,刘剑还住在原地方?”马可问道。   海娃犹豫了一阵,微微点了一下头,“如果珊珊的死跟刘剑有关,那我绝对饶不了他。”海娃咬牙切齿道。   “放心,法律也绝对饶不了他。”马可将纸和笔推到海娃面前,“把地址写下吧,这也是你将功赎罪的筹码。至少协助我们抓住了一名制毒犯。”   海娃没有犹豫,利落地将地址写了下来。马可拿过来后,我看到上面写着香梅路222号一单元四楼,好像是在香蜜湖那边。      ☆、第七章 扑空   现在已经是午夜一点,但是刑警队可没打算等到天亮了再去跟刘剑道声早安。花小朶率领一车警员率先驶出了刑警队的大门,我跟马可紧随其后。   在去的路上,我问马可:“你觉得江珊珊的死跟刘剑会有直接关系吗?”   “法医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们不要妄自猜测,这只会伤脑细胞。而且在这个时间点,你我都很困了吧?何必再浪费精力。”马可说完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紧接着马上也打了一个哈欠。哈欠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极具感染性,我这个哈欠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犯困,而是受马可的影响。   到达香梅路222号后,花小朶率领警员冲上了一单元,马可紧随其后,我跟在最后面。一楼亮起了一盏灯,好像有个老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到达四楼时,花小朶原本想让警员撞开门,马可却挡在门前掏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一根细细的铁钩。很快马可就将门打开了,警员们鱼贯而入。   待我进入房间后,才发现大家扑了个空,从里面的摆设来看,刘剑早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了。   这着实让大家感到意外,同时也增加了刘剑跟江珊珊的死有关联的嫌疑,否则他不至于这么快搬走,当然也不排除他担心江珊珊和海娃举报他制毒。   大家正沮丧着,一个老头穿着睡衣走了进来,稀疏的几根头发凌乱在差不多全秃的脑袋上盘绕着,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一样。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老头盯着花小朶问道,现场这么多男警察,他却只盯着花小朶。看来这老头人虽老,眼睛却不花,脑袋也不糊涂,精力还挺旺盛,这么快就跟上来了。   “我们怀疑这房间的房客涉嫌制造毒品。他人呢?”花小朶干脆利落一问一答。   “搬走了,昨天中午退的房,原本还可以住两个月的,怪不得走得那么突然。不过他涉嫌制毒我可不知道。”老头虽然微喘着气,吐词却很清晰,语句也很通顺。   “那你可知道他突然搬走的原因?”花小朶追问道。   老头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他是说家里有事,不过我觉得跟头一天晚上和他女友吵架有关系。他的女朋友跟楼上的一名女孩是昨天上午搬走的。”   “他跟女友吵架的时候你也在场吗?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马可抢在花小朶面前问道,看来他还真不拿花小朶当外人。我和在场的警员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会心的浅笑,唯独花小朶气呼呼地瞪了马可一眼。我都怀疑花小朶的眼睛之所以这么大,估计是被马可气大的。   “这搬走的房客叫刘剑,女友叫江珊珊,另外一个女孩叫海娃,和江珊珊是好朋友。”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前天晚上我是看着刘剑送珊珊和海娃去机场的,临走前珊珊还答应给我从大理带礼物回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她们就回来了,我是在三楼的楼梯里碰见她们的,当时我正完成睡前最后一次巡查。   “珊珊看到我后,朝我歉意一笑,告诉我飞机晚点得太多了,她们等不下去所以就回来了。我跟她们说,没关系,来日方长,我身体健朗得很,等得到她的礼物。没想到她第二天就搬走了,当时我还耐心劝导她........”   这老头不仅身体健朗,还挺健谈,讲了一大堆都还没扯到江珊珊跟刘剑吵架的事情上,甚至还直接跳过。花小朶第一个忍不下去了,直接打断老头的话,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大爷,您跟我们说说当时他们吵架的情况。”   “哦!”老头像是回想起来似的,顿了一下终于开始跟我们讲重点,“我刚到一楼,就听到四楼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于是我又赶紧折了回去。听声音我就知道是珊珊在跟刘剑吵架,其中还夹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等我到达四楼时,看到一个短发女孩从珊珊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海娃则从五楼跑了下来.......”   “等等!”这次轮到马可打断老头的话,真是妇唱夫随,“也就是说海娃也看到从江珊珊房间里跑出来的那个短发女孩?”   “当然看到了,她们两个还彼此对视了几眼。”老头笃定地说道,“那短发女孩一看就妖里妖气的,还在边走边穿衣服,从我身边经过时还差点撞到我。”   接下来老头所讲述的关于房间里的情况跟海娃之前和我们讲述的没什么出入,只是多加了老头在其中扮演和事老的成分。要不是花小朶再次打断他的话,我们估计可以听到天亮。   听完老头的叙述后,马可开始在房间里面搜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惜两位前房客的私人物品都被搬走,房间也被打扫过,要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估计希望不大。   我站在一边回想着老头刚才的补充,海娃隐瞒房东老头在现场这一点姑且可以当做她是觉得没必要提起,可是她隐瞒看到短发女子这一点,就有很大疑问了。   据老头刚才的叙述,海娃跟那名与刘剑偷情的女子还相互对视了几眼,难道她们彼此认识?而从老头和海娃两个人的叙述中,都没提到江珊珊认识那个短发女子,如果海娃跟那名短发女子认识的话,说明海娃也有事瞒着江珊珊。   海娃为什么隐瞒?她跟那名短发女子到底什么关系?她跟江珊珊的死又有直接或间接关系吗?不过看到她因为江珊珊的死而痛哭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伤害江珊珊的意思。   我正犯愁着,马可走到我身边推了我一下,提醒我准备离开这里。   “有发现吗?”下楼梯时我问马可。   马可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我还必须回警局审问海娃一次。”   “就不能明天再审问?”我虽然没打哈欠,但头已经昏昏沉沉的了,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半了。   “有些事必须趁势追击,我先送你回去。”马可这时候倒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我实在打不起精神继续陪马可回警局审问,因此决定先回去睡觉,明天等马可的消息。走到路边上时,刚好路过一辆值夜班的的士,我连忙伸手拦住,也免去了马可再送我一趟的麻烦。   坐在的士里准备离去时,我看到花小朶居然上了马可的奥迪车,而且还是那个她最熟悉的位置。估计另一辆警车上的警员又在集体偷笑了,当然我也是。   奥迪上的两位待会不会打起来吧?鬼才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九点了。由于还惦记着案件的最新进展,我匆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经过客厅准备去洗漱间时,却看到马可已经坐在餐厅正在边用早餐边看报纸。马可朝我举起了还有半杯牛奶的玻璃杯,算是跟我问好,我尴尬地回应一笑,赶紧冲进洗漱间。   坐到餐桌边上,我问马可:“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不会刚回来吧?”   “比你大概晚回来一个小时吧。”马可浅浅一笑。   “这么说你审讯完海娃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趁火打劫到天亮呢。”我喝下一口牛奶笑道。   “我也想速战速决,可是人家刘剑不愿意配合啊,非得约到今天中午再见面。”马可的笑容开始神秘起来。   我嚼着面包的嘴顿时僵硬了,马可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剑是马可急着想逮捕的人,马可却说因为他不配合而没法速战速决,而且刘剑还约好中午见面,他不是已经在潜逃了吗?昨晚马可再次审问海娃到底审出了什么结果,我已迫不及待想知道。      ☆、第八章 再审海娃   我把疑问抛给马可后,马可却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支蓝白沙,吐了两个烟圈后,在我的再次催促下,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告诉我。   “我们再次把海娃带到审讯室时,她已经昏昏欲睡了。不过当我怒声斥责她为什么隐瞒看到过跟刘剑偷情的短发女子后,她疲倦的脸蛋顿时浮现出一团慌张,嘴巴也因为惊慌而张开。但随即她又合上了嘴唇,垂下双眼打算回避我的问题。   “看到海娃这表情,我知道那短发女子肯定跟海娃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否则她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打算继续回避。‘隐瞒就是包庇,包庇就是帮凶。你既然想戴罪立功,为何又要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隐瞒?’我更加愤怒地斥责她,当时连我旁边的‘母老虎’都嫌我有点太凶了。   “‘她只是个局外人,而且珊珊的死因还不明确,你凭什么说她是重要嫌疑人?’海娃开始怯怯地反驳我。   “‘谁说不明确,刘剑已经逃离,我们已经查明江珊珊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我正怒气冲天地扯谎,花小朶却在这个时候制止住了我,然后温柔地向海娃接着撒谎道:‘刘剑才是凶手,你的朋友可能还不知道这一点。让她跟一个杀人凶手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你说出来反而是在帮她。’   马可说到这,我忍不住插嘴笑道:“你们还真是妇唱夫随啊!没想到你眼中的母老虎也有温柔的一面。接下来海娃就老实交代了吧?”   “花小朶这一招还果然管用。”马可笑了笑,继续说道,“海娃犹豫了一阵后,终于说了出来,‘那短发女孩叫胡小梅,是刘剑的制毒合伙人胡啸天的女儿,曾替刘剑给过我几次毒品,并带我认识了几位买毒品的高级客户。有一次在酒吧进行毒品交易时,我差点被几名男子*,是她及时出现救了我,她对我有恩,所以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珊珊并不认识她,因为珊珊从没参与过我的贩毒行动,我也没跟她提过胡小梅。’   “‘那你应该知道胡小梅住在哪里吧?’花小朶继续展示她温柔的一面,我坐在一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还真不习惯花小朶如此温柔的一面。   “‘我不知道,甚至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海娃的回答虽然让人失望,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并没有撒谎,不过她接下来给我们提供了重大帮助,这得益于我们之前的谎言,‘刘剑伤了珊珊的心就算了,居然还谋杀她,我要是再见到他非千刀万剐他不可。’   “‘你能联系上他吗?’我问她,话说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怒气已经消了,也变得和气起来。   “‘我试试。我可以打电话找他要毒品,不过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答应我。’海娃认真地说道。   “随后我们把海娃的手机递给了她,海娃拨通刘剑的手机后,没想到刘剑很快就接通了,而且答应了海娃的要求,不过要求今天中午再见面,估计是嫌当时太晚了。   听马可叙述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马可一开始抛给我的炮雾弹。我正要问马可中午去哪里会见刘剑,马可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马可拿起手机一看,对我笑道:“是变温柔了的花姑娘打来的。”说完后立马接通了电话。花小朶变回母老虎是分分钟的事,马可可不敢怠慢。   接通电话后,马可脸上一开始还挂着讨好般的笑容,然后就变得惊讶起来,最后流露出愤怒。马可这风云突变的表情已足够挑起我的好奇心,等他一挂掉电话,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花小朶到底跟他说了啥。   马可点上一支烟,面色凝重地说道:“法医的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   “哦!”我惊叹一声,差点让口腔中的烟雾呛到,“这么说江珊珊的死因已经知道了?是毒品所致的吗?”   “注射剂里的冰毒不是致命的原因,法医在江珊珊的尸体里检验出了一种叫做芝麻毒素的毒品。这是一种毒性很强的毒药,从芝麻豆中提炼出来的,只要一针头那么点就足以致命。不过发作时间并不快,一般会在48小时或者72小时之内发作,一旦发作立马会导致心肌梗塞而突然死亡,看起来就像自然死亡一样。”马可告诉我。   “江珊珊恰好是在离开刘剑后48小时左右死亡的,刘剑肯定是在江珊珊提出分手后悄悄下毒的。是刘剑偷腥在先,是他背叛了深爱他的女友,他居然还对江珊珊下此毒手。制毒之人果然心狠毒辣。”我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江珊珊是被刘剑下毒暗杀的?”马可盯着我问道,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质疑。   “这不已经很明显了吗?否则他干嘛要逃?”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谁说他在逃?他若在逃,干吗还会答应跟海娃见面?”马可反问我。   我被马可问住了,是啊!刘剑如果真是杀人犯,怎么还可能会答应跟海娃见面?难道他搬离原来的住处真的只是担心海娃跟江珊珊会举报他制毒?   “那你觉得投毒的会是谁?”我毫无头绪地问道。   “你忽略了一个人?”马可似乎在引导我。   我忽略了一个人?我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努力寻找着,“胡小梅!”我差点叫喊起来,“你怀疑胡小梅?”   “虽然刘剑有可能因担心江珊珊会告发他制毒而谋杀她,但是从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刘剑谋杀江珊珊的可能性不大。”马可掸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在确定一个嫌疑人时,我们首先要确定他的作案动机。从海娃提供的信息来看,胡小梅认识刘剑的时间也不短,或许她和刘剑背地里早就开始交往了,这也许是一场三角恋引发的谋杀案。胡小梅可能是在江珊珊决定去大理之前下的毒,由于芝麻毒素致死没有很明显的死亡特征,凭大理的法医的验尸能力是很难发现的,这样江珊珊将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大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在排除了一切可能后,猜测也就成了事实,当然事实还是要讲究实际依据的。等我们见过刘剑后,再进一步验证我的猜测吧。”马可说完后站了起来,“我们去一趟警局吧,刘剑差不多该联系海娃了。”   我和马可到达警局时,花小朶告诉我们,刘剑在五分钟之前已经约好海娃在市民广场的意大利餐厅见面,还希望海娃能够带江珊珊一块去。花小朶没有让海娃把江珊珊已死的事实告诉他,对此马可特别兴奋地夸赞了花小朶,“非常明智的决定,这给了我审查他的好机会。花姐,待会跟刘剑见面的事请一定要交给我。”   “可以带上我吗?”我连忙附和道。   “没问题!”马可爽快地答应,我也兴奋地抖擞着双腿。   “我答应你们了吗?”花小朶却当场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   “你也没拒绝啊!”马可却厚着脸皮笑道。此言一出,立马引得周围的警员一阵偷笑。   “笑啥笑,赶紧准备,马上出发。”花小朶一声令下。   “YES!”众警员响亮地回应,看得出来他们和我一样兴奋。      ☆、第九章 会见刘剑   市民广场坐落在市民中心和深南路之间,其中的波浪形建筑是深圳的标志性建筑,与不远处的莲花山上的*雕像遥相呼应,象征着*在深圳掀起的改革浪潮。   广场里只有一家意大利餐厅,就在星巴克咖啡厅旁边。我跟马可两人和海娃保持着一定距离走进了餐厅,花小朶则带着四名便衣警员蹲守在餐厅的两个出入口。   一位穿着粉色短袖衬衫的青年男子朝海娃挥了挥手,看来这就是我们要会见的刘剑,从外形上看长得果然一表人才,看上去比我们年轻一点,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马可示意我放慢脚步,让海娃先过去。   等海娃落座后,马可加快了步伐绕到刘剑身后,然后快步走了过去,在刘剑旁边坐了下来,我则紧随而去跟海娃坐在了一边。   刘剑还没反应过来,马可已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你已被警察包围了,所以别试图逃脱。坐在你身边的是深圳刑警队的顾问侦探马可我,以及对面我的助理朱俊。”   刘剑顿时神色慌张地看了看我们,随即愤怒地看着海娃,不过海娃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一双怒目恨不得杀了刘剑。   海娃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随即走过来的两名警员把她带离了餐厅。刘剑在看到警员向他展示的警员证后,整个身子垮在了沙发椅上。   马可随即坐到我身边,和我一起面对着不可能再有逃脱心理的刘剑。   由于我一直坐在刘剑对面,因此他的表情我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慌张和颓丧,我还看到了疲倦,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圈有些黑,面色比较苍白,看来这几天他睡得并不好。   “今天我们不是来跟你谈制毒的事情的,主要想跟你聊聊江珊珊。”马可直接进入主题。   “珊珊怎么了?”刘剑在听到江珊珊的名字时,顿时抬起了沮丧的头,眼神里满是急切,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她死了!”马可冷峻地说道。   “什么?”刘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脸部开始抽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双眼也低垂了下来,“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下毒暗杀的,我们昨天晚上大概九点的样子在西冲海滩中发现了她的尸体。朱俊是第一发现的。”马可指了指我。   “珊珊怎么会被下毒暗杀?她没有得罪任何人啊,珊珊是那么的善良。”刘剑在极力控制自己的痛苦,若不是处在餐厅里,估计他已经失声痛哭了。从他流露出的真实痛苦表情来看,应该可以确定珊珊不是他害死的。   “那么善良你还背叛她,她刚离开家,你就带别的女子到家鬼混!”马可语气中充满了愤怒,显然他也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刘剑听马可这么一说,知道我们都已知晓他跟胡小梅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脑袋也不知不觉地低了下去。   “胡小梅在哪?”马可再次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这两天也在找她。”刘剑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了开始充斥着怒火。   我和马可同时愣住了,“你们这两天没在一起?”我忍不住明知故问道。   “我跟她并没有感情,我爱的依旧是珊珊,是我对不起珊珊。”刘剑回答道,随后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连忙追问我们,“你们怀疑是胡小梅下的毒?”   “之前我们是有这样的怀疑,而且也把她当作了最大嫌疑人。可是得知你们俩并不在一起,我们的怀疑看来是错的。”马可的表情充满了失落,我也忍不住摇头叹气。胡小梅的嫌疑被取消后,毒害江珊珊的人我们一下子没了半点眉目。   这时,刘剑却突然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即忍不住抽泣起来,“胡小梅想毒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珊珊。”   我和马可再次愣住了,刘剑的一番话又峰回路转,让胡小梅跟下毒最终扯上了关系。可是胡小梅为什么要毒死刘剑?中毒者怎么又变成了江珊珊?刘剑说这两天也在寻找胡小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纷?   刘剑喝了一口水后,开始跟我们慢慢讲述起来。   “胡小梅是胡啸天的女儿,胡啸天是我的制毒合伙人,我负责提供调制液体冰毒的配方,他负责生产。去年年底胡啸天提出想将制毒点搬移到他的老家福州,这样的话我也必须跟随去福州。虽然我在深圳没有买房,这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但我更喜欢待在深圳。所以我一直没有答应胡啸天的建议。   “从今年开始,胡小梅开始表现出对我的好感。由于我已经有了珊珊,一开始并没有理睬胡小梅,可是胡小梅总是想方设法接近我,好在她一直都是背着珊珊。最终我没有抵抗住诱惑,跟胡小梅发生了关系,由于她在那方面非常主动,让我开始渐渐迷上了她,但我并没有对她产生感情。   “胡小梅有时候在和我完事后,会有意无意向我询问冰毒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她说只是非常好奇,但我担心跟她讲的太多会无意间将液体冰毒的秘方透露给她,因此每次都是随便敷衍她一下。   “三天前的一个晚上,胡小梅得知我送珊珊跟海娃去机场后,执意要到我住的地方来,还说亲手给我熬了粥。我想反正珊珊要去大理一个礼拜,于是答应了胡小梅的要求。她到了我房间后,由于我吃完晚饭没多久没有急着喝她带来的粥,打算晚点当夜宵吃。   “然后我们就一起注射了毒品,并开始做了起来,做完之后我一直昏昏沉沉的,迷糊中好像看到胡小梅在我抽屉里翻找什么,但当时我也没有力气质问她。等我恢复意识后,她又爬到了我身上,又开始跟我做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珊珊突然回到了房间,看到我跟胡小梅纠缠在一起后,跟我吵了起来。胡小梅匆忙离开了,海娃协助我劝慰了好久,珊珊才安静下来。   “由于珊珊胃不好,晚上容易饿醒,而且当晚她原本是打算去飞机上吃飞机餐的。所以我估计她半夜肯定会饿醒,于是我把胡小梅带来的粥倒进碗里,端到了床边。然后我就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避免珊珊醒来后看到我在身边,影响她喝粥。   “第二天我醒来后,看到珊珊果然把粥喝了,原以为她会原谅我,没想到她起床后,就坚决地提出跟我分手,然后开始收拾行李。我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因此也没有阻拦她,加上海娃愿意陪她一起离开,我也比较放心。   “珊珊离开后,我也决定搬离那里,因为我知道珊珊肯定不会愿意再回到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等我重新找到住处,整理行李箱的东西时,才无意间发现夹在笔记本里的制毒配方不见了。   “我马上想到肯定是被胡小梅偷走了,于是连忙拨打她电话,却一直关机。我又拨打了胡啸天的手机,也显示在关机当中。等我赶到我们的制毒点后,才发现胡啸天已经把制毒的一些重要仪器都搬走了。这时候我才猛然醒来,原来胡小梅开始接近我都是胡啸天的安排,胡啸天想利用胡小梅从我这获得制毒配方。   “听到珊珊的死讯后,看到你们在怀疑胡小梅,我才想起了胡小梅带给我的粥。肯定是她想在偷走配方后,再谋杀掉我,这样这种液体冰毒就只有胡啸天能够生产出来了。都是我害了珊珊,要不是我犯浑,就不会给胡小梅可乘之机,珊珊就不会冤死了。”刘剑说到这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古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剑的泪是发自内心的痛苦,可是江珊珊的命已经无法挽回。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只可惜江珊珊成了刘剑的替罪羊。   刘剑叙述完后,没有丝毫抵抗,非常配合我们接受了逮捕,离开座位时还不忘将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了餐桌上。看着这些不干净的钱放在如此高级的餐桌上,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第十章 新线索   虽然物证已无法取到,但是胡小梅下毒已基本可以确定,可是胡小梅已联系不上,胡啸天的整个制毒团伙也已经撤离深圳。好在知道他们是转移到福州去了,可以整个福州那么大,若没有更好的线索,想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看来,警方不仅仅是要抓捕一个毒犯,还将逮捕一个贩毒团伙,而且还得前往福州。不过对于马可来说,破案的难度系数越高,越能激发他的战斗力。   将刘剑带到警车旁边,马可向花小朶大概转述了一下刘剑刚才的叙述,并建议让刘剑直接带大家去他们之前的制毒点,马可希望能够在那找到寻找胡啸天父女下落的蛛丝马迹。   “先吃完饭再去吧!饿坏肚子可别冤刑警队不管你们的盒饭。”花小朶冷冷地说道。   “那我们又得回一趟刚才那家意大利餐厅了。”马可狡诈地笑道。   “想得美!”花小朶白了马可一眼,朝旁边一家自助中餐厅走了过去。   我们均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早知道刚才就该跟刘剑边吃边谈的,他扔在餐桌上的那沓钱够我们好好吃一顿的,还可以帮花小朶打份包。   祭奠完五脏庙,花小朶吩咐其中三名警员带海娃先回警局,剩下的人则挤进了马可的奥迪车里。我和留下的一名警员还有刘剑坐在后排,花小朶则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在刘剑的带路下,我们来到了沙井的一座工业园里,最终停靠在一处外观像仓库的大门外。这个地方不算太偏僻,也不会引人怀疑,倒挺适合遮人耳目。   刘剑将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制毒车间,里面比较乱,有一些废弃的玻璃器皿散落在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激的气味。   我捂住鼻子站在门口不想再往里面走。马可却已经像淘宝似地蹦了进去,东瞧瞧西瞅瞅,还不时将鼻子凑到一些废玻璃器皿边上嗅一嗅,那样子就像是放进去的一条猎狗。   花小朶和另外一名警员戴上口罩也走了进去,刘剑随后也跟了进去,留下我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门口。从他们搜查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这让置身事外的我心里多少感到平衡一些。   在花小朶和另外的警员准备撤离出来时,马可突然指着一个铁桶问刘剑:“这种从德国进口的甲胺在制毒当中用得多吗?”   “比较多,而且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我们将甲胺在管式炉里合成苯丙酮,再利用还原性氨化反应,来生成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刘剑说道。   “哦!”马可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你可知道这种品牌的甲胺是从哪购买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原料的采购也不是由我负责。”刘剑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   马可没有继续追问刘剑,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脏兮兮的甲胺桶上面,随后掏出手机记录了什么,然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他已有所收获,准备收工了。   “你从上面查出了什么?”花小朶瞪着眼问马可,这一次纯粹是出于好奇而瞪眼,并无怒意。   “我将这个品牌的公司网址发给了牛能,让他尽快查出这个品牌在深圳的代理商,然后顺藤摸瓜再查查该代理商最近的销售记录,最好能查到深圳区域的业务员销售记录。”马可如实禀报,我想刚才若是我在问马可,他估计又得卖卖关子了。   “他有那么万能吗?”花小朶露出不屑的表情。   “千万不要低估一个黑客的能力!你怀疑他,是因为你对他不够了解。”马可替牛能辩护完后随即又笑道,“你好像从来没怀疑过我的能力吧?”   花小朶又瞪了一眼马可,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她的瞪眼绝对不是出于好奇。   我将花小朶的干瞪眼当作是默认,于是故意提高嗓门说道:“这说明咱们花姐非常了解你。”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一阵哄笑,包括刘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小朶没有回头,鬼知道她是不是在偷笑。   回到刑警队后,由于马可还没有收到牛能的信息,于是我俩驱车来到了地王大厦五楼的一间咖啡厅里消磨时间。地王大厦目前是深圳最高的楼,但是从周边迅速发展的趋势来看,第一的地位随时都可能会被取代。   这就是深圳的速度,因为他的朝气蓬勃,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来这里寻梦。咖啡厅里差不多坐满了客人,大部分是白领精英,在原本该悠闲的咖啡时光中也在洽谈商务方面的事情。   我本想叫花小朶一块过来,刘剑交给了缉毒局处理,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干。可毕竟她在上班时间,不好意思跟着出来,不过从她眼神里我看到了渴望。   “你和花姐打算什么时候修成正果?”我喝了一口咖啡问道,“在大家眼里,你们已是公认的一对,可是从事实来看,你跟花姐连恋人的关系都不是。虽然经常打情骂俏,但是很少有身体接触的亲密动作。要不是之前在酒吧装醉,估计你都没碰过她吧,可见她对你有多渴望。”   “我真的没精力去经营一段感情,更害怕组建家庭,对孩子简直充满了恐惧。”马可的一番话气得我差点直接将手中的咖啡泼了过去。   “你不能把所以的精力都放在那些破案子上,就算你拯救了整个世界,却伤害了最爱你的人。退一步讲,就算不想结婚,你总有心理需求吧,你应该明白我指的哪方面。”我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道。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马可调皮一笑。   “所以说你原来还是一个有着至少十年经验的*者?”我颇为无奈地笑道。   “逗你的!有着至少五年的约炮经验倒是真的。”马可说完后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他倒挺识趣。   我忍无可忍,用力踢了马可一脚,“你可以约炮解决,那花姐怎么办?你难道想逼她买情趣用品?她不会还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吧?”   “她有过男朋友的。”马可收起了猥琐的笑容。   “哦!”我惊叹了一声,这个倒出乎我意料,“不会是因为你的出现她把前男友甩了吧?怪不得她动不动就对你动气,她肯定后悔死自己当初的选择了。”   “别瞎猜!”马可说完后起身准备离开,“出去抽支烟吧!”   我连忙起身跟上,马可有可能是烟瘾犯了,也可能是触动了伤感情绪,这可难得一见。   各自点上一支蓝白沙后,马可开始平静地说道:“花小朶是深圳本地人,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正和前男友交往着,因为工作关系我跟她接触得比较多,那时候经常听她在我面前提起她男友。他们已经交往了五年,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了。交往五年了还没结婚,当时我就笑话她要小心男友喜新厌旧。   “结果还真被我言中了,她男友出轨了,于是花小朶毅然选择了分手。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她整个人几乎垮掉了,又不愿意休假,要不是我在身边盯着,好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差点丧命。   “你别看她外表好强,其实是受了男人的欺骗,所以才表现得那么强势,内心还不是一样有一颗弱女子的心。有一次半夜打电话向我求救,我匆忙赶过去才发现不过是被子里有只蟑螂。   “她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可我不能再让她受伤害。她也跟我暗示过很想结婚生子,可目前的我真的没做好准备,甚至很害怕那些。如果现在选择跟她结婚,我肯定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   “那你也不能她让等太久啊!你们俩基因都这么好,下一代肯定也是祖国的栋梁,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啊!”我摆出一副爱国主义情怀开导马可。   “我没想让她等。”马可默默说道。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我抓住马可的衣领怒斥道。      ☆、第十一章 追踪胡时元   “别尽扯我。”马可推开我的手,“你也单身快一年了,也该重新找一个了,这边可是遍地开着花呢!”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爱情来了我是不会抗拒的。伯·罗素说过‘惧怕爱情就是惧怕生活,而惧怕生活的人就等于是半具僵尸’。你这僵尸才让人担忧。”说到这,我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你说你一直在约炮,住在你那快三个月了,怎么没见你约过?”   “我约炮还要让你知道吗?多少个夜晚,你在房间鼾声如雷,我房间正炮火连天呢!”马可笑道,然后又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说到心理需求,你这一年都是怎么解决的?难道是自己动手?”   “我可不像你那么随便。*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跟陌生女人的*与动物*有什么区别。”我不屑道。   “哦!这么说我猜对了。”马可却不理会我对他的藐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正要再次施展我的绝命销魂腿,马可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真是个讨厌的东西,我只好收腿。   接完电话后,马可朝我说道:“休闲时光结束了,愿意跟我跑一趟吗?”   “牛能的来电?”我大概猜到了。   “Youareright!”马可朝我竖起大拇指,“Let’sgo!”说完马可已朝电梯跑去。   “他说什么了?”我追随而去。   “上车再说。”   这就是我跟花小朶的区别,同样的问题换作是花小朶问的,马可可不敢拖延到上车后。   奥迪驶入深南大道后,马可才开始气定神闲地告诉我,“牛能已查出那种德国品牌的甲烷在深圳的代理商,幸运的是,仅日泰进口原料有限公司一家。公司地址在南山科技园那边,开过去约半个小时左右,正好赶上下班时间。”   “那似乎有点不凑巧。”我嘘了一口气。   “NO!刚刚好。”马可嘴角露出神秘的一笑,“牛能侵入日泰公司的员工资料库,查到了这家公司负责深圳区域的四名业务员的资料,并将他们的照片以及最近几个月的销售记录发给了我。希望今天他们都在公司,这样我们只要在他们公司门口守株待兔即可。”   “你想跟踪他们?凭你我的力量好像单薄些了吧?这时候叫上花小朶倒是有个正当的理由了。”我友好地建议。   “谢谢你的好意。”马可的笑容有点僵硬,这暴露了他的伪心,“花小朶快到下班时间了,就让她回家安心休息吧。”这句话倒是显示出了马可的真心。   我不再为接下来的事情担心,马可既然不打算请援兵,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就尽情期待吧!索性先眯一会。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大腿被掐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兴奋的脸。   “守株待兔已成功,该主动出击了。”马可发动了引擎。   我这才发现我们对面就是日泰进口原料有限公司。“我睡了多久?”我面带愧色地问道,一小时前我才喝了一杯香草拿铁,没想到眯一下眼就睡着了,这只能怪马可的奥迪车底盘太稳了。   “没睡醒的话可以继续睡。”马可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没好意思回击马可的暗讽,把目光投向了行驶在我们前面的一辆宝蓝色路虎·揽胜极光身上。就车的款型来说,确实值得追随,不过我想马可的兴趣可不是在这辆车上。   “你已经将目标人物锁定为这辆车的车主?”我问道。   “明知故问。”马可暼了我一眼,眼神并不是那么友好。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是凭什么锁定他的?”我换了一种更准备表达我好奇心的提问方式。   “反正不是凭闭眼冥想。”马可继续讽刺我,他似乎迷上对我的挖苦了。   “够了!”我气得双手都颤抖起来了,“大不了晚餐我请客。”   “吃什么得由我决定。”马可阴险地一笑。   我打了个冷战,狠下心接受了,然后气愤地说道:“还不快说!”   “好咧!”马可特意调整了一下坐姿,大功告成似的开始说道:“之所以选择在临近下班时间来蹲点,我并不是要登门拜访,只是想观察一下我所关注的四名业务员下班时离开公司的方式。因为我手中已有他们的照片,所以只需等待他们一一出现在我眼前即可,当然这需要一点运气,业务员可不一定每天都会待在公司。   “看来今天运气还不算太坏,虽然我只看到了其中的三名业务员,但已足够让我锁定目标,也就是继续保持着平缓的速度开在我们前面的那辆路虎·揽胜极光的车主。感谢下班高峰,否则要稳稳地咬住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什么是他?让我慢慢跟你分析。出现的第一名业务员是和几名看上去像是年轻文员的同事离开公司的,他们应该是准备去挤公交车。第二名业务员是开着一辆宝来离开的,还顺便搭载了两名同事,估计是想赚点油费。   “出现的第三名业务员则风光多了,你已经看到,他开的是一辆四十万左右的路虎·揽胜极光。我这里有他的详细资料,此人叫胡时元,福州人,两年前入职了现在这家公司——挺巧合的吧。就销售业绩来看,他跟前面出现的两名业务员相比,并没有明显的优势。那他的经济优势是从哪获得的呢?当然你可以说他家境好,他炒股,他中过大奖,这些确实有可能。   “不过关于这个胡时元,牛能还提供给了我一个有趣的信息,他会每周固定销售给一家叫做鑫天化工有限公司两桶甲胺。而这家鑫天化工有限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虚构的公司,并未进行注册。结合胡时元所开的车和胡啸天所购买的甲胺品牌,这家虚拟的公司应该就是胡时元和胡啸天交易甲胺的保护伞。因着甲胺的特殊性,胡啸天没有一次性大量购买足以可见他的谨慎性。   “有个利好的消息是,到目前为止,这一周胡时元的销售记录里并没有和鑫天化工有限公司的交易记录。可见胡啸天并没有因为转移阵地而提前订购,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密切关注胡时元这几天的行踪,他有可能会通过物流,也有可能私自通过货车运送过去。这一点我会交给花小朶去执行,警察总得干点活。”   “那现在我们跟踪胡时元的目的是?”马可跟我讲了这么多,我反而对他眼下的行动有点不解。在新的交易记录未产生之前,追踪胡时元会不会有点打草惊蛇。   “关于胡时元,我还有一个大胆的设想。”马可又露出神秘的一笑。   “什么设想?”我脱口而出。   “在未核实之前,我暂时保密。”马可说完紧闭双唇。   我知道这是马可在我面前惯用的伎俩,因此不想再徒劳地强求他说出来,“所以接下来你是要去证实你大胆的设想?”   马可点了一下头,似乎没打算继续开口了。瞧他这德性!我又不会撬他嘴。   胡时元带着我们一直沿着深南大道往东走,在与侨城东路的交叉口处左拐进入了侨城东路,最后进入了博林贡院小区。   “这个胡时元比刘剑可高调多了,博林贡院的房价可不比我那低。”进入小区后,马可说道。   “你是来看胡时元的住房的?借以更加肯定他的非法收入?”我开始猜测马可向我隐瞒的大设想。   “这一点通过他的座驾就足以证明。”马可否定了我的猜测。      ☆、第十二章 大发现   这时胡时元将车停在了1栋C 座楼下,随即下车走进了楼房里。   马可将车停了下来,并没有打算下车跟进去,事实上楼房的大门需要门卡才能进入,马可想跟随进去除非紧跟在胡时元身后。   马可将头探出车外,仰望着胡时元走进去的那栋楼。仰望了一会后,他正准备缩回头,突然又探了出去,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坐在旁边不知道马可到底观察到了啥,也没打算问,这个时候最好别不识趣地打扰他。   几分钟后,我看到胡时元又从楼房里走了出来,手牵着一个小女孩,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少妇。没猜错的话,胡时元是带着家人准备出去吃晚饭了。   待胡时元载着家人离开后,马可准备下车,我想跟随,马可却制止了我,“你得负责盯梢,尽管胡时元没那么快回来,但以防万一嘛!这次你可别睡着了。”   我被马可安排了任务,因此只好待在车里,看着马可下车后,朝胡时元刚才走出来的门口走了过去。在那等了一会后,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马可马上露出笑容,跟出来的人说了几句然后顺利地溜了进去。虽然不知道马可说了啥,但我可以肯定他又在扯谎。   我在车里等了近二十分钟,依旧不见马可出来,渐渐开始担心胡时元的车会不会开回来。我的眼神不断在胡时元离去的方向跟马可所进入大楼的门口之间徘徊。要是待会马可跟胡时元一家人在楼房的大门口相碰,不知道马可又该如何狡诈地应付了。不过我马上又意识到胡时元并不认识马可,我有点杞人忧天了。除非他们是在胡时元自己家门口相遇,不过这就是我的严重失职了,我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我的心开始变得焦虑时,马可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出来比进去要容易,他不需要劳驾别人。马可回到车上后,从他得意的神情我知道他收获不少,他所谓的大胆设想应该得到了证实,所以接下来即便我不问,他也会兴奋地告诉我的,他需要有人跟他分享。这时候,我倒可以显得淡定一点了,他最好求我听,否则我一直都会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马可将车开出小区后,果然憋不住了。   “想去哪吃饭?”我却故意装糊涂。   “随便吧!”马可显然更想分享他的最新成果,于是连宰我一顿的心思都没了,这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去吃湘菜吧!有点怀念长沙的辣椒炒肉了,我知道滨海路有一家做得很地道,老板是长沙人,吃完后回家也近。”我把精力全放在了吃上面。   “你就不想问点别的?”马可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那模样真是太滑稽了,真想拍下来,顺便传给花小朶让她也开心一下。   “没有了!”我干脆地回答。   马可脸上随即流露出明显的失意,那模样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拿着画好的画在爸妈面前炫耀,期待着获得表扬时却遭受到忽视所流露出的沮丧一样。   “我之前的设想得到证实了。”马可终于憋不住,主动说了出来。   “哦!什么设想?”我装作好像第一次问起一样。   “胡时元是胡啸天这个贩毒团伙在深圳区域的主要销售负责人。”马可得意地说道。   听马可这么一说,我的淡定马上装不下去了,这真是出人意料,“这么说你在他家发现了毒品?那怎么不让警察将他逮捕?”   “逮捕他是迟早的事,可目前还得通过他获得胡啸天和胡小梅的下落,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暂时不便惊动胡时元,反正他这条小鱼是跑不掉的。”马可见已经激起了我的兴致,因此显得更加兴奋。   “你怎么会怀疑胡时元是毒贩的?”我承认,我的好奇心又被重新点燃,马可最好别又报复性地开始跟我卖关子。   好在马可依旧处在兴奋当中,他也没耐心跟我卖关子。“种种迹象表明,胡时元跟胡啸天的关系非同一般。比如他们是同乡,比如他进入日泰的时间,和胡啸天开始制毒的时间非常相近。虽然胡时元给胡啸天非法提供甲烷肯定能过获得额外利益,但是不至于让他开得起路虎。   “所以胡时元进入日泰公司很可能只是为了安全获得甲胺,他真正的收入是通过贩毒,而拥有一份正当职业能够更好地掩盖他的真实身份。胡啸天离开深圳后,深圳这块市场他肯定不会丢,所以他肯定需要一个这边的负责人,这个人的存在也是我非常感兴趣的。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大胆设想。   “看到胡时元上楼后,我原本试图通过楼上亮起的灯确定他住的楼层,改天再找机会潜入。一开始我以为未能得逞,也许他家人已在家,所以打算先撤退,再通过其他办法获得他家的准确楼层。没想到又出现了意外,当我注意到六楼有房间熄了灯后,特意又等了一会,接着果然看到胡时元带着家人下楼了。今天运气果然不错,我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成功潜入胡时元的家后,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隐藏在他家的大量毒品,这比打开他家的大门要费时多了。你绝对不想知道原来他将毒品放置在书柜的暗格里,当我看到他书柜里整齐地摆满了书,而绝大部分书都没开封时才眼前一亮。在检查书柜时,我留意到,其中的一本《道德经》虽然没开封,但是表面却有磨损的迹象,这显然是经常被取放的缘故,于是我将这本书取了出来,发现机关正好设置在内侧。打开暗格后,我不仅看到了液体冰毒,还发现了他的销售记录本,胡时元果然是胡啸天这个贩毒团伙在深圳的销售负责人。”   “造孽啊!”我真替老子感到心寒。   马可今天的收获是非常丰硕的,不仅逮捕了刘剑,查明了江珊珊中毒的原因以及投毒人胡小梅,还找到了获取胡啸天等人下落的切入点,并且查获了胡啸天留在深圳的售毒负责人胡时元。   接下来需要的是等待,而且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一旦掌握了胡啸天等人的下落,马可和花小朶肯定会立马前往福州,而我当然会随行。   晚上我和马可在红树林跑步时,马可接到了花小朶的来电,估计是借着询问马可所掌握的最新消息来传递对马可的思念。看到马可拿着手机靠在栏杆上聊了半天,我猜测他原本打算明天上午再跟花小朶汇报的计划已经提前了。   挂掉电话后,马可回到我身边对我无奈地一笑,“我是不想打扰她的休息时间,她却责怪我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及时跟她汇报。哎!这姑娘还真难伺候。”   “那就让她伺候你好了!”我边压腿边开导马可。   “刚才就被她好好伺候了一番,受益匪浅啊!”马可叹着气继续往前跑去。   第二天,我和马可都待在家里休息。马可靠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道德经》,正非常投入地阅读着,他甚至都没有点烟,这让喜欢国学的我看着也倍感欣慰。马可不会是昨天在胡时元家里,看到《道德经》被胡时元当作遮盖隐藏毒品的机关按钮而替老子鸣不平,所以才捧起这本书的吧?他看得懂吗?   突然马可合上书,抬头问我,“大作家,谈谈你对‘上善若水’这句话的理解。”      ☆、第十三章 前往福州   我难得被马可恭维一次,再看看他像一个充满求知欲望的小学生望着敬仰的老师一样的表情,我润了润喉,扬起下巴开始说道:“上善是最好的善,善有善良和善于两种意思,上善是像水一样的善良,像水一样善于生存。水是善良的,有利于万物,植物因水而长,动物因水而生。水也是善于生存的,水往低处流,极柔而温顺,沿堤而流,顺山二转......”   “那么,‘女人如水’‘红颜祸水’这两句话你又如何理解?”马可打断我的淳淳善导,引出另一股“水流”。   “这两句话可不是出自《道德经》。”我有点反感马可的心猿意马,原以为他已经迷醉在《道德经》一书中,没想到只停留在如此肤浅的层面,“既然跟我聊《道德经》,为何又扯到女人身上去了,你不是对女人不敢兴趣吗?”   “谁说的!昨晚我还.......”马可说到这被自己的一个哈欠给打断了。   “昨晚还因为花小朶而失眠了?”我好奇道。   “约炮了!”马可干脆地否决了我的猜测。   我一把夺过马可手中的《道德经》,他这双肮脏的手就不应该碰如此神圣的书,“花小朶怎么会迷上你这等禽兽。”   “‘男人如茶,女人如水’这句话你可听说过?男人,就是让女人泡的,所以男人约炮天经地义。老子所说的“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也包含了女人征服男人的深意吧?”马可恬不知耻地笑道。   “别跟老子谈老子!”我差点被马可气晕。   “你敢占我便宜。”马可正要站起来动手还击我,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可没因此感到侥幸,别以为我怕他。   颇为讽刺的是,来电阻止马可动手的居然是花小朶,她天生就是来管束马可的吧?她怎么不在现场,马可刚才那番话真应该让花小朶听听。   马可接完电话后,对我正色道:“准备一下行李,我们要去福州了。”   马可的话让我颇感到意外,花小朶这么快就获得胡啸天等人的下落了?胡时元的行动还真快,还好我们监管得及时。   开车前往刑警队的路上,马可告诉我,铁路快运部上午接收到了日泰公司寄往福州的两桶甲胺,由于刑警队已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因此他们立即通知了刑警队。   到达刑警队时,花小朶和鸿警监已经在警局大门口等候我们了。鸿警监是深圳刑警队的副总警监,已年过五旬,比我略矮,一米七六左右,精短的头发中虽然已掺杂了些许白发,但是身体非常硬朗,精神饱满,看上去不过四十。   鸿警监和我们一一握手后,告诉我们:“我已经跟福州缉毒局联系好了。此次行动不仅涉及到杀人案,更是一起重大的缉毒行动,所以这次我们除了派花警探过去配合,我也向福州缉毒局推荐了你。当然,这也是花警探的意思。”鸿警监说到这露出浅浅的笑容,看样子他也是知情人士。   这时花小朶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不过她还是淡定地说道:“反正刑警队给了他劳务费,总不能让他闲着。”   “多谢花警探关照。”马可朝花小朶微微鞠了一躬。   “这次我就不派其他警员跟随了,也请你们多关照我们的花警探,毕竟她是女孩。”鸿警监朝我们笑道。   “应该的!”我抢在了马可前面回答。鸿警监没有把我排除在这次行动之外,这让我非常激动,也挺荣幸。   随后我们就上了马可的奥迪,在鸿警监等人的送行中开往了福州。   深圳到福州有八百多公里,开过去得十个小时左右,因此我们三人轮流开车,争取尽快到达。   一路上风景很美,山清水秀,葱翠欲滴,期间还下起了绵绵细雨。我们一路轻松地畅谈着,花小朶好几次被我们逗得哈哈大笑,真是难得一见。若不是还有破案的任务在身,这绝对会是一次美妙的旅行。   到达福州位于江滨中大道的缉毒局时,已是晚上十点。出来迎接我们的几名警员当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子,他身上的警服显然是量身定制的,虽然肚子很大,但是面部肌肉非常结实,经自我介绍,原来他就是缉毒局的刘局长。   刘局长贴心地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这让还没吃晚饭的我们没有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在来之前我们已经掌握了胡啸天接收甲胺的地址在福湾路的湾边村附近,并且得知运送的快列要明天早晨七点才会到达福州。由于胡时元发的是顺丰快递,因此到达福州后还会转到顺丰快递在福州的中转站,最快到达我们所掌握的地址应该也要到八九点。   而且通过对地址的了解,由于处在闹市区,那里不可能是胡啸天制毒的新窝点,只会是他们的一个接收点,因此只能通过在那里蹲点,来追踪到胡啸天的下落。所以接下来我们并不需要急着行动,至少可以先睡一晚养足精神。   刘局长陪我们在餐桌上边吃边聊,从他的酒量就可以得知他肚子膨胀的缘由。   “近几年福建沿海地区的贩毒活动越来越多,以成为全国最严重的几个区域之一,制毒窝点则遍布整个省区,这也给我们缉毒局带来了很大压力。毒品厉害大,利益也大,社会各阶层人士都有染指,保护伞也多,因此要全面禁止的难度也非常大。”刘局长叹气道。   “胡啸天选择回福州制毒,说明他是看中了这边更为完善的贩毒网络,而且人脉也更广泛。抓住了胡啸天,说不定还能将这边重要的毒枭抓获。”马可倒是显得挺乐观。   “听鸿警监说,你有一双雄鹰一般的眼睛和一个爱因斯坦一样的脑袋,一些扑朔迷离的案件一到你手中就变得游刃有余,仿佛证据就摆在那,罪犯就站在你眼前一样。”刘局长谈到马可,双眼顿时绽放着光芒。   我和花小朶忍不住偷笑起来,爱因斯坦可是公然的世界第一聪明人,鸿警监的引荐还真是给足了马可面子,马可听了都会脸红。   事实上,我低估马可的脸皮了,他似乎已经照单全收。马可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只是尽力展现自己的天赋罢了。缉毒不是一两天的事,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刘局长不要太过心急,要注意劳逸结合,几天不回家休息,既影响身体,又会让家人担心,你那爱画画的小女儿肯定非常想念你了吧?”   听到这,刘局长端到嘴巴的酒杯也立马僵住了,他显然是让马可的话给惊呆了。他缓了一会惊讶地问马可:“你是怎么知道我这几天没回家的?”   “你警服的衣领,还有你袖口上面的污渍告诉我的。”马可笑道。   刘局长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几天在追查几名制毒犯,确实忙得没时间回家。不过我爱画画的小女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特别提到小女儿,说明你似乎也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   马可用食指在刘局长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上点了一下,我特地伸长脖子看了过去,手机屏幕已亮了起来,背景图正是一张全家福照,坐在父母怀里的是两个可爱的女儿,一个十岁左右,一个四岁左右。   刘局长这才恍然大悟似地一笑,随后他纳闷道:“从这照片上可看不出我小女儿爱画画啊?”   “你左手的手腕!”马可指向刘局的左手,“上面有两朵花朵,从轮廓线条来看,应该是你小女儿的作品吧,其中一朵只画了一半,所以你的小宝贝肯定非常期盼着你早点回家,以便完成另一朵花。从画痕的清晰度来看,应该画了几天了,小宝贝应该是在趁你哄她睡觉时画的吧。而你一直舍不得洗掉,这流露出了你对小女儿的疼爱。”   经马可这么一分析,刘局长哈哈大笑起来,“鸿警监说的对,你果然有一双.......”   马可及时打断了刘局长的话,“同样的赞美听一次就够了,再说鸿警监的言词也确实言过其实了些。”   “你也有谦虚的一面啊!”花小朶笑道,她的语气中可听不出半点赞美的意味。   结束了愉快的晚餐后,刘局长带我们去已提前安排好的旅馆休息。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他总算是乖乖地回家了。      ☆、第十四章 目标转移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与我“同房”的马可已不见了,搁在我们的床头中间的小柜子上面留着一张纸条和马可的车钥匙。我揉了揉眼睛拿起纸条一看,上面是马可龙飞凤舞的字迹。   “我已被花姐大清早挟持去目标处蹲点,考虑到那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我不想让你受苦,车钥匙归你,去古城逛逛吧,给你的写作找找灵感。”   虽然我很喜欢参与马可的侦探行动,但蹲点这个环节确实有点枯燥。于是我欣然接受了马可的好意,也让他和花小朶获得一个独处的好机会,甚至我都希望目标暂时不要出现,以免“打扰”他俩的二人时光。   福州是一座历史文化古城,游玩古城的首选是三坊七巷。“谁知五柳孤松客,却住三坊七巷间”,这里是一整片的古民居,起建于明朝,经过明清两代数百年历史,大部分建筑仍保持完好,街区了有许多名人故居,如近代的冰心,严复,林觉民等。   驱车来到三坊七巷,我将车停在了停车场,然后开始漫步在古城的旧时光里。这里都是一些窄窄的小巷,白墙红瓦,古色古香的木质房屋。脚踏在青石地板上,一不小心就跟某位名人当年留下的脚印重叠,感觉与他们同步在这座古城,他们在当我的向导,带我领略历史的潮流。   中午时分,我在一家茶楼享用完店主向我推荐的马蹄糕,红糟醉香鸡,花生汤之后,拨通了马可的电话。我也不能只顾着自己惬意,也要关注一下马可蹲点的枯燥时光,当然有花小朶的陪伴,他是不应该感到枯燥的。   “刚吃完盒饭,等了一上午也没半点动静。”电话里马可的语气有些烦闷。   “也许你该来古城逛逛。”我有点幸灾乐祸。   “我也建议过,但是......你知道的,有些人认真起来.......”马可期期艾艾道。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马可指的是旁边的花小朶,说不定这个时候花小朶正怒视着他呢。“你应该感到幸运,没有人来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   “确实挺幸运的!”马可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挂掉电话后,我准备结账继续逛古城,去柜台结账时,老板正在吩咐一名店员,“你去申通快递公司取一下我订购的调料。”   我好奇地对老板说道:“人家快递公司不是会送过来吗?”   “急用!反正他也闲着没事。”老板笑着指了指旁边难得清闲一下的一名员工。   我正要调侃老板太精明,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胡啸天他们会不会也去顺丰快递公司主动领取甲胺?填写的接收地址会不会只是胡啸天为了避免被警察跟踪而采取的移花接木伎俩?这样就永远都没有人打扰马可和花小朶的二人时光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马上打给了马可,马可听了我的想法后,先是沉默了一会,紧接着惊叹一声,然后对我说了声谢谢后,匆忙挂掉了电话。   看来我的想法被马可接受了,并且立即采取了亡羊补牢的行动——如果被我言中的话。我也显得特别兴奋,向老板问了一下顺丰快递公司的位置后,连忙跑了出去。好在离停车的地方很近,两分钟后我就启动了车子,打开GPS导航朝火车站方向开去。   经过道山路口时,我看到有一对男女在斜对面的路边着急着打车,看着很像马可和花小朶。虽然觉得不可能是他们,但我还是忍不住开了过去,视野清晰后,居然真的是马可和花小朶。他们不是在目标处蹲点吗?据我所知并不在古城这边。   马可和花小朶正准备要上一辆的士,我将他的奥迪开到了他面前。“你应该上这辆车。”我朝马可大声喊道。   马可和花小朶发现我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随即跑了过来。马可把我推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掌控着方向盘。   “你们不是在目标点蹲点吗?怎么跑古城这边来了?”虽然情况紧急,但我还是没打算延后质问他们为什么对我撒谎。   马可把目光快速往坐在后面的花小朶瞟了一眼,然后继续专注在开车上,他的意思很明确,让我问花小朶。   花小朶却将头偏向了车外,但我依旧能够发现她在偷笑。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一贯冷酷的花小朶也学会“偷情”了。   “有这个必要吗?你们想抛下我独自去*,光明正大地告诉我好了,我还不想当电灯泡呢。恰恰相反,我倒挺希望你们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多多相处。”我满脸的不屑。   马可看了看我,带着无辜的语气说道:“我确实是大清早就被花警探叫醒去目标点查看了,到了那后才发现刘局居然比我们还早。要不是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我都怀疑他昨晚和我们分开后就去了那里。   “刘局告诉我们,蹲点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好了,他们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目标一出现,是休想逃出他们法眼的。刘局建议我们先去古城逛逛,等目标一出现立马通知我们。花警探接受了刘局的建议,而我也不敢抗命。”   “那我中午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骗我一上午都在蹲点?装得还真像,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我继续讽刺道。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马可委屈地说道。他又把责任推到了后面的花小朶身上,而我们的花警探依旧把俊俏的脸蛋偏向车外。别装着在看风景,这里已经不是古城区了。   “作为幕后策划人,以及导演和最佳女主演。花姐姐,你能接受我的采访吗?”我真想伸手将花小朶的下巴转移过来。   花大牌却选择了继续无视我,我只好放弃,对她我可不敢逼急了。   “到了!”马可突然提醒我,我往前一看,顺丰快递公司的招牌赫然在目。   将车停在公司门口,花小朶最先下车跑进了公司大门,我跟马可紧随其后。   花小朶向顺丰快递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员证,一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齐膝裙的中年女子赶紧走过来接待,看样子是公司的负责人。   “今天有没有人来领取两桶从深圳寄过来的甲胺?”花小朶直接了当地问道。   “恩.....”白衣女子犹豫着看了看其他工作人员,看来她并不知情。   “有。”一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青年男子替他的领导回答了,“开一辆皮卡车过来的,是我经的手,他们说换了新的工作点所以亲自来领取了。”   “你可知道他们搬去哪了?”花小朶听到这已经显得非常焦急了。没想到果然被我言中,花小朶上午要是在目标处蹲点还可以说是由于疏忽而被胡啸天忽悠。可事实是她和马可在逛古城,这就是失职的行为了,虽然是刘局的建议,但我想她肯定也是出于私心才冒然接受了建议。这次行动是两地警方的合作,涉及到杀人案和贩毒案,如果因自己的玩忽职守而让线索中断,花小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而且还可能会受到处罚。   “不知道!”青年男子的回答让花小朶更加着急,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我在一边也举无措施,为花小朶感到着急,也为案情着急。   马可却显得非常镇定,他追问那名青年男子:“那么说,皮卡车的车牌你们肯定也没留意咯?”      ☆、第十五章 皮卡车出现   青年男子摇了摇头,其他几名工作人员也没能提供车牌号,白衣女子歉意地说道:“我们的监控恰好这几天也坏掉了,真不好意思。”   马可的眉毛突然一扬,他似乎受到了启发,然后转身朝马路上跑去,他不会想靠双腿去盲目地追赶吧?花小朶也一直在看着马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顺丰公司的工作人员也都好奇地看着马可的一举一动。   马可在路边上踟蹰了一会,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又跑了回来,对顺丰公司的工作人员说道:“你们可大概记得他是朝哪边开去了?”   “右边。”同时有两名工作人员说道。   “非常确定?”马可脸上已露出一丝惊喜,看来他有眉目了。   “恩!”刚才回答的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们对自己的回答非常肯定。   “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再问一句,还记得皮卡车离开的大概时间吗?”马可已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这里有登记他们领取的时间。”先前替领导抢答过的青年男子说完后,就去找记录本了,很快他告诉了我们时间,“是十点取走的。”   “再次感谢!”马可握了握青年男子的手,然后对花小朶和我说道:“咱们得赶紧去一趟交警队。”   我和花小朶跟随着上了马可的车,一上车花小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去交警队干吗?找他们追踪会不会太麻烦?”   “我只是想去调出一段监控视频。”马可得意地一笑,“从顺丰快递出来右转就有一个十字路口,安装在信号灯旁边的监控器会告诉我们皮卡车的车牌,有了车牌和车型,就方便追踪了。”   到达交警队后,花小朶说明了来意,交警队很快帮我们调出了想要查找的视频。没花太多时间,马可锁定了一辆车厢里载着两个大铁桶的皮卡车。交警队的队员通过放大和调整画面清晰度,将皮卡车的车牌揪了出来,车牌号显示是本地的车牌。   交警队答应立马调动所有正在值岗的交警留意这辆皮卡车,这让花小朶非常感动。她随即也拨通了刘局的手机,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刘局,相信刘局也立马会调动缉毒局所有成员展开对这辆皮卡车的追捕。   离开交警队后,马可开着奥迪也开始在街上搜寻起来,虽然这显得有些盲目,但是加上全城其他搜寻点,这样的盲目搜寻就变成了地毯式的大面积搜寻,相信猎物很快会浮出水面的。   经过了一天的搜寻,并没有找到皮卡车,不过从交警队提供的监控视频中,得知这辆皮卡车消失在城南的一个十字路口。而且通过对车牌的车主资料的调查,车主是住在新城区,所以这辆车肯定还会出现在监控视频里。   在缉毒局商议下一步行动时,马可向刘局建议,“为避免打草惊蛇,最好安排便衣去车主家附近监察,不要轻易惊动车主。如果车主是贩毒同伙,冒然审问他只会走漏风声,让胡啸天提前获得转移消息。如果通过追踪发现车主只是被胡啸天临时雇用的,到是再询问他也不迟。只要不惊动胡啸天,他们的制毒窝点就不会转移。”   “你想得很周到。”刘局朝马可点点头。   花小朶则一直低垂着脑袋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等着大人的挨骂一样。   当然不会有人骂花小朶,花小朶也没有犯错,她只是一时“贪玩”而已。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马可开始安慰花小朶,“不必如此自责,这只会让你看起来显得非常沮丧。你可是从深圳刑警队派过来的优秀警探,怎么能遇到一点点挫折就如此泄气呢!”他倒是一点自责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硬要说花小朶犯错了,那马可也逃不了干系。   “你不是一向都很谨慎吗?上午怎么也只顾着贪玩。”花小朶却冷冷地回击,她果然将马可的“罪”数落了出来。   “在你面前,我哪敢不专心!”马可语气中带着讽刺,显然他有点无法接受花小朶的指责。   “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花小朶涨红了脸。   马可没有继续争执,懊恼地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花小朶和马可争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花小朶随即也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待在会议室,其实我还等着他们夸夸我呢!今天我也算是立功了,是我的提醒让马可他们及时转移了追踪点,虽然没逮住目标,但至少咬住了线索。   第二天,我陪着马可和花小朶继续在街上寻找,其实有交警的监管,我们原本可以待在警局等消息的。花小朶执意要出来也只是作为心理上的弥补罢了,马可作为“同犯”肯定是要随行的。   我的存在原本是为了调解马可和花小朶之间的冷战。马可倒是大度地开始主动跟花小朶示好,可花小朶却依旧冷若冰霜。也许她在心里面已经后悔昨晚生马可的气了,可是由于我的存在,她反而不好意思和马可和好。   临近中午,正当我们准备停车吃饭时,花小朶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她匆忙接通来电后,马可暂停了熄火的动作,直觉告诉我们,皮卡车出现了。   “快去城南G70国道上的加油站,巡警在那里发现了我们要寻找的皮卡车正在加油。”花小朶挂掉电话后,马上催促马可,这是她今天上午对马可说的第一句话。   感谢皮卡车的出现,说得更长远点,要感谢胡啸天。天啦!身为作家的我真会联想。   在前往加油站的路上,花小朶一直和联络她的巡警保持着联系。   “皮卡车已经开进了城区。”花小朶脸上露出了稍微轻松的表情。   “这么说,正朝我们迎面而来?”马可看了一下导航后笑道。   “人家可不是专门来迎接你的。”花小朶居然开始调侃马可。   皮卡车果然成功缓解了马可和花小朶之间的冷战,这让扮演和事老的我情何以堪,还好他们没有回头往后看我。   “那就当我们迎接他好了。”马可说完后加快了油门,以表达他兴奋的心情。   期间花小朶又接到了跟踪在皮卡车后面的巡警的来电,获知皮卡车在天虹商场的路边停了下来,一位年轻貌美的短发女孩拎着两个购物袋上车后,皮卡车又掉转头朝郊区开去了。   “很可能是胡小梅。”马可听完花小朶的转述后,笃定地说道。   “最好被你猜中。”花小朶的语气中居然带着一丝恭维。毕竟被马可猜中的话,对花小朶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胡小梅可是我们追捕的杀人犯,虽然她已不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相信你的直觉吧!”马可“回敬”道。   “是你相信她的直觉吧?”我见缝插针,紧接着又补上一刀,“应该说,你们彼此相信对方的直觉,你们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此话一出,车厢里响起一阵愉悦的笑声——可不止有粗犷的男声哦!我终于找到一点存在感了,这还得感谢皮卡车的出现,准确点讲是感谢胡小梅的出现。怎么又成了杀人犯的功劳了!   横过G70国道时,我们发现了皮卡车的踪影,跟在后面的东风小康面包车应该是巡警的车。看到目标已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的热血又开始沸腾,早忘了饥饿感。不过这个时候千万别跟我提起吃饭的事,否则马上就会唤起我的饥饿感。      ☆、第十六章 深入虎穴   皮卡车沿着河边一直往前开,好在过往的车辆比较多,估计都是赶着回家吃饭。在一处岔道口,皮卡车停了下来,下来一位短发女子,身穿粉色的雪纺衬衣,黑色的折叠短裙,脚踩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从身形和头部特征来看,应该就是胡小梅了。   短发女子下车后,扭摆着短裙朝马路对面一间类似别墅结构的房子走去,皮卡车则继续往前开去。   马可稍微加速赶到了前面的面包车左侧,花小朶则朝里面的便衣巡警使了一个眼色。巡警心领神会准备追踪短发女子,马可则开车继续追踪前面的皮卡车。   在一处并道口,马可故意放慢车速,让从另一条道上开过来的货车跟在了皮卡车后面。我有点不解地问马可:“干吗让货车先走,你不怕跟丢皮卡车吗?”   “前面就是双向行驶的单线路了,车也少了很多,而且弯路多,跟得太近容易暴露我们。让货车夹在中间,反而能够给我们打掩护,万一皮卡车开远了,我再从旁边超越货车追上去也不迟。”马可解释道。   我不禁暗自佩服马可的细心和机智。我满脑子只有前面的皮卡车,生怕跟丢,对周围的环境和前面的路况根本无暇顾及。我敬佩地看了马可一眼,目光蹭到花小朶脸庞上时,我看到了一种自豪的表情。花小朶在为马可刚才的选择偷偷地感到自豪,就好像是自己的功劳一样。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   皮卡车最后拐进一条小道,朝前面约二十米远的一家工厂开去。马可没有将车拐进小道,而是继续朝前开,在一处树丛边停了下来。   由于可以肯定皮卡车的终点就是小道尽头的工厂,而且继续跟在这条小道上,容易被发现,所以对马可刚才的选择我并没有感到诧异。   “我得进去看看!”马可准备下车。   “我和你一块去。”这是花小朶立即的回应,而我还在犹豫中。   “没必要,人多目标大,反而容易被发现。”马可却马上阻止了花小朶,随后又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在车里等我。”   花小朶嘴唇蠕动了一下,显然还想说什么。我的存在又显得多余了,否则花小朶刚才那句关心之类的话就不会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马可下车后,从旁边的树丛里绕向了工厂的围墙侧面,渐渐消失在我和花小朶的视野里。我们依旧翘首望着马可消失的方向,直到看到他又出现在围墙上,并迅速翻越了过去。就凭他翻越围墙这敏捷的身手,我就知道自己要是跟去肯定会成为累赘,当然花小朶身手应该会比我好,但是马可的关心阻止了她。   我们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工厂的大门口,刚好可以看到站在厂门口的两名高大的保安,旁边还蹲着两条凶猛的狼狗。从这守门的阵势就能揣度出工厂里面的猫腻,一家看似废弃的钢铁厂至于用这么强悍的守门阵容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胡啸天到底是做贼心虚!   等了近二十分钟,依旧没看到马可从围墙里面翻越出来,从花小朶焦灼的表情足以看到她对马可的担忧,事实上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看到门口那两条凶猛的狼狗,我的双腿就发软,说句不怕害臊的,要不是有花小朶陪着,让我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那两条狼狗,我都会坐立不安。   心里面正为那两条狼狗犯怵,忽然厂门口的一名保安朝车间里跑了过去,其中一条狼狗也紧随而去。我和花小朶立马慌了起来,马可不会是暴露了吧?不,马可肯定是暴露了,否则那保安怎么会牵着狼狗进去支援。   花小朶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了车门准备下车,我看到她已经将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套,她准备持枪去救马可了。持枪就意味着会涉及到生命危险,胡啸天这些毒贩说不定也会有枪,花小朶这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马可。   我虽然内心很慌乱,但是也跟着打开了车门,准备跟随花小朶一起过去。花小朶想制止我,这反而激发了我的勇气,我不能让花小朶一人去冒险,更不能对马可见死不救——原谅我语气过重,当时太乱了。   我俩正要离开车朝厂门口跑去,突然发现马可的身影快速闪现在了围墙上,他逃出来了。花小朶催促我回车上去启动车,她则持枪继续朝前去接应马可,万一里面的人追出来了,花小朶的枪能够制止他们。   这时,我反而冷静地拉住了花小朶,因为围墙上并没有出现其他人。既然没有人追出来,花小朶跑过去接应反而会增加暴露的危险。花小朶看清了情况后,也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和我一起焦灼地等着马可重新出现在我们视野里。   马可很快从树丛里冒了出来,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围墙上以及大门口依旧没有人跑出来,或许他们还没发现马可已经跑出来了。   我们正焦急地盼着马可快点回到车上,他却开始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朝我们走了过来。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呸!谁是太监!   马可终于回到我们身边,然后好奇地问我们:“你们怎么出来了?没有我,你们俩待在车里不自然?”   花小朶没好气地瞪了马可一眼,然后回到了车里。   “我们以为你被发现了,正准备奋不顾身去救你呢!”我忿忿地“解释”,然后催促道,“赶紧跟我们说说你刚才的经历。”   “谢谢你们的奋不顾身,不过刚才的经历说来话长!”马可习惯在我面前卖关子,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花小朶也坐在旁边。   “那就长话短说。”花小朶冷冷道。该死!又恢复到早上上车时的状态了,这一次马可最好自己尽快化解,否则我也饶不了他。   “好吧!”马可倒是挺听花小朶的,开始简单地跟我们讲述刚才的经历。   “通过对几间车间的查看,我很快锁定了一间可疑的车间。你们之所以会看到保安带着狼狗跑进去,是我施展的小计罢了。当时有两名男子在我锁定的车间外侧打牌,我利用他们争执的机会,将旁边堆积的装满酒瓶的纸箱移动了一下,结果他们撞到那些纸箱时,纸箱倒塌后酒瓶摔碎的声音惊动了车间里侧的胡啸天。他推开门出来时,正好让我看到了里面的制毒情况。   “胡啸天训斥完两名男子后,接过保安递过去的烟抽了起来,期间他还接了一个电话。正是这个电话让我得知胡啸天有一个新的大客户叫虎哥,胡啸天答应明天晚上一定会将第一批货送过去。”   “他没说在哪里交易?”花小朶疾问道。   “没说。”马可瞄了花小朶一眼,婉声回答道。   “看来你这趟冒险收获非常大啊!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晚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我摩拳擦掌,显得异常兴奋。   “但愿如此,也该收网了。”马可笑道。   补上一顿午餐后,我们回到了缉毒局。花小朶将最新获得的情况告诉了刘局,刘局显得比我还兴奋,当即就将几名得力的手下召集起来,商讨明晚的追捕行动。   晚上我们和刘局在会议室一起听负责盯梢胡小梅的其中一名警员的报告时,马可突然插嘴:“你确定她晚上订的外卖就是马路对面那家在水一方餐厅?而不是别家?”      ☆、第十七章 胡小梅是无辜的   “非常确定。”警员笃定地回答,随即又笑道,“因为那儿就只有在水一方一家餐厅。”   花小朶把头不经意地偏向了一侧,我知道她在偷笑。有必要这么含蓄吗?像我,立马爽朗地笑了起来,谁叫马可多嘴。   “算我多嘴!”马可被我气恼了,随即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我可不会追上去道歉。   回到房间休息时,马可并没有在房间,我躺在床上等待着他的回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马可还躺在床上,昨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吵醒他的是他的手机来电,马可接完电话后,兴奋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催促我道:“快走,刘局说负责盯梢胡小梅的警员有新的情况汇报,他们正在会议室等我们呢!”   我一听,立马开始换鞋,马可匆忙洗漱了一下就和我一块离开了房间,花小朶已在走廊里等候我们。通常情况下女孩们出发的准备时间会比较长,主要是花在捯饬自己脸蛋上,但是天生丽质的花小朶是个例外,不过她也至少该好好打理一下头发!   到达会议室后,一名戴着黑眼圈的警员开始汇报,“昨晚十点钟的时候,胡小梅穿着一条蓝色的长裙离开了别墅,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了河边的在水一方餐厅。我们守在餐厅外边,通过窗口可以看到花小朶跟一名男子坐在一起。   “十一点半的时候,里面的男子陪花小朶一起离开了餐厅,并一直送她到了别墅。那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形跟马可先生差不多,带着一顶牛仔帽,要不是留着长发,我们还以为是马可先生呢。他们两人在别墅门口还缠绵了一会才分开,从举止来看胡小梅好像想邀请那名男子.......”   马可干咳了一声,打断了警员的汇报,“后来呢?”   “我们想派一人去跟踪那名长发男子,谁知道他突然消失在一段黑暗处,等我们下车追上去已经不知道踪影了。”警员说到这露出愧疚的表情。   “接下来呢?”马可继续追问。   “接下来我们只好回到车里继续盯梢胡小梅,不过直到天亮也没有新情况,然后我就赶回来汇报了。”   “你们可以撤离对胡小梅的盯梢了。”马可随即说道。   我们均愣愣地看着马可,大家的神情都充满了诧异。那神秘男子是谁我们还不知道,马可却建议撤离对胡小梅的盯梢,他对那名男子就一点都不觉得可疑吗?他就不怕胡小梅跑掉吗?人家可是毒犯呢!   “胡小梅不是杀人犯,那名神秘的男子就站在你们眼前。”马可指了指自己。   我们的瞳孔再次放大,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尤其是花小朶那对大大的眼球,似乎要跳出来弹到马可的脸上。   “原来你昨晚借故生气离开这里后,背地里跑去偷偷跟胡小梅约会去了。”我故意起哄道,意在惹怒花小朶,逼马可速速招来。   花小朶果然面露愠色,眉头微蹙,眼脸边缘线也因为生气而呈现出折线。   马可也开始慌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开始主动“坦白”。   “通过对胡小梅昨天行踪的了解,我知道胡小梅这几天肯定很无聊,一个人去购物,一个人待在别墅里,吃饭也是叫外卖。这时候要是有一个阔少爷主动约她,她应该会很感兴趣。得知她在在水一方餐厅订的晚餐后,于是我借故离开偷偷前往。我只想从她嘴里获得一些有利于案情的信息,别无他心。   “在去的路上我换了一身更绅士的装扮,这更符合我接下来要扮演的身份。到达在水一方餐厅后,我向餐厅的服务员打听到了胡小梅的手机号码。这并不难,服务员对胡小梅印象肯定深刻,而我的企图只是想邀请她来餐厅吃夜宵,对餐厅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拨通胡小梅的号码后,我谎称自己是这家餐厅的大少爷,刚留学回来,从餐厅服务员那得到了她的一些信息,所以冒昧地邀请她来餐厅吃宵夜。当时我还笑称她若不来,我这个大少爷就会因为跟服务员的打赌失败而被迫去洗盘子了。胡小梅笑了一声后答应了,从这一点来看,她还是挺善良的。”   “从这一点来看,你在哄骗女孩子方面倒很有经验,这种事你绝不是第一次干。”我又故意抹黑马可。   “你不说话大家不会把你当死人!”马可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当死人看,留意了一下花小朶的表情后,他继续说道:“胡小梅到达餐厅时,身上那件蓝色裙子足以表明她对和我见面的重视,从她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她对自己的这次小小冒险充满了惊喜。   “接下来我们开始愉快地聊了起来,很快我们对彼此都敞开了心扉。我向她坦白了自己最近的一次失败的情感经历,当然这都是谎言。”马可在申明这一点时几乎是盯着花小朶说的,他还是挺在乎花小朶的听后感嘛!   “然后胡小梅也开始跟我讲述她的情感故事,”马可继续说道,“这时我留意到她的表情开始浮现出一些伤感。胡小梅告诉我,一年前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她父亲也反对她跟那个男人交往。虽然没有说名字,但我知道她提到的应该就是刘剑。胡小梅是真心喜欢刘剑的,这真是个意外。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和他亲密接触了,不过是以一种欺骗的方式,这都是受父亲的委托。’胡小梅说到这露出了苦涩的表情,‘他在那方面很迷恋我,当然这离不开我的积极主动。我知道他没有喜欢过我,但我喜欢他,以欺骗的方式获得彼此的身体又有什么资格谈真心相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而且很阴险?’   “我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敷衍,是发自内心为她感到不幸,也为她的如此坦诚吃惊,或许她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人倾诉。‘你父亲怎么会让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的利益?’我不解地问道,我没有去追问她以什么样的欺骗目的,她在这一点上的含糊是可以谅解的,毕竟贩毒是一件犯罪的事。   “‘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胡小梅的回答再次让我吃惊,‘在我五岁的时候失去了亲生父母,是他把我带大的。他对我有养育之恩,不管他要我去做什么,他终究是爱我的。’胡小梅嘴中的这个‘爱’字让我听得无限悲凉,她太缺少爱了,以至于这种变态的爱她也很在乎。   “‘你的欺骗目的最终达到了吗?’我试着将她引到毒杀刘剑的事情上来。胡小梅痛苦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我成功从他那得到了父亲想要的东西,但却意外伤害了他的女友。我并不想这样子的,也不知道现在他们俩和好了没。父亲把我的手机扔掉了,不准我再和他联系,我也挺不争气的,手机没了,也没记住他的手机号码。’   “听到这,你们可以想象当时我的震惊有多大,事实上你们俩现在的表情也很震惊。”马可指的是我和花小朶。没错,我和花小朶都惊呆了,如果胡小梅没撒谎的话,那她并不知道自己当天端过去的粥里面有毒,她并没想过要毒害刘剑。想毒害刘剑的肯定是胡啸天,胡小梅这颗棋子被彻底糊弄了。   “我为了进一步确定,于是问她:‘你就不怕他找到这里来?’胡小梅苦笑道:‘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在满世界找我们,但是以父亲的精明,他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我只希望他女朋友能够原谅他,让他不要失去的太多。’   “听到这,我已经非常明确了,胡小梅没有毒害刘剑的意思,江珊珊也就不是因她而死,幕后主使人是胡啸天。所以我们要抓的毒犯和毒贩其实是一个人,当然还有他的团伙,以及他今晚要去交易的买家。”马可最后总结道。      ☆、第十八章 扑空   “既然如此,那昨晚你怎么不及时让我们撤离?”之前汇报的警员露出不解的笑容,当然他并没有责怪之意。   “我不是故意让你们熬夜。”马可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送胡小梅回别墅时,她说一个人住在那挺害怕的,父亲这几天非常忙,没时间回来。昨晚还听到有人在楼下喊叫,半夜还听到有人敲门,胡小梅希望我能留下来陪她一晚。当然,她指的是那个意思。”马可露出尴尬的笑容。   旁边的花小朶脸蛋开始泛红,还不是被马可气的。真是多此一举的解释,谁不知道胡小梅的真实意图!   “你们看到了,我婉拒了她。但是出于好心,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留在那,也算是代替我在屋子外面保护她一晚。虽然她也有可能是在撒谎,但谁叫她是一个不幸的弱女子呢!于是我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就偷偷消失了,这也有利于你们提高警惕嘛,因为你们都是非常敬业的警员。”马可最后这句话也不知有几分是在夸警员,又有几分是在自夸。   “保护市民的安全是我们警察应尽的责任。”年轻的警员倒是挺客气的。   “马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这案件又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接下来我们的打击重点也更加明确了,今晚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将这伙贩毒分子一网打尽,也给其他贩毒分子一个很好的警醒。”   在场的警员均显得精神饱满,蓄势待发。我也为自己能够加入到这么光荣而刺激的行动感到非常自豪。   傍晚时分,刘局将所有警员集中在了一起,当然也包括我们三个,刘局站在地图面前开始布置任务,将胡啸天可能会经过的重要路线都布置了人员蹲守,并要求一部分警员穿便服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开始出发时,马可将他的奥迪车钥匙交给了我。马可的意思是他的奥迪车若再次出现在胡啸天的制毒窝点附近,有可能会引发怀疑,所以马可希望我和花小朶开车在刘局布置的路线中等他,他则要随同便衣警员去制毒窝点等候胡啸天的出现。   我倒是欣然接受马可的安排,胡小朶则显得有些犹豫。我知道她想跟马可并肩作战,但是她看到马可坐进的大众车没有多余位子时,只好无奈地上了奥迪车。   我启动车子,沿着江滨中大道朝指定点开去。一路上花小朶一直拉着一张脸,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这和兴奋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无意“破坏”花小朶的心情,尽情沉醉在自己的激情澎湃当中。真想打开车里的车载音乐,马可这辆车的音响音质相当棒,不过看看花小朶那张脸还是算了吧!我独自在肚子里愉快地哼唱好了。   到达杨桥中路和西二环中路的交叉口时,我将车停靠在了路边,这是我们选择的蹲守点。路边是一座公园,广场里的大妈正在欢快地跳着广场舞,广场舞已成为了极具中国特色的舞蹈,中国大妈已将广场舞推广到了世界各地。   最近看到一条新闻,中国的大妈居然在美国曼哈顿区的纽约时代广场跳起了最炫名族风的广场舞,让外国的游客惊呆了,以为是来自东方的马戏团。我就这条新闻和花小朶聊了起来,花小朶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来一路上拉着脸过来,她也知道累了。   “要不要下去跳一跳?反正以你的性别,迟早会加入这样的团队,何不先打打基础。”我怂恿道。   “你才会加入这个团队呢!没看见其中也有不少老头在跳吗?”花小朶不屑地笑道,“老了我才不会选择跳广场舞。”   “那你打算和马可跳啥舞?”我随即问道。   “跳......”花小朶“跳”起来时才意识到中了我的圈套,于是又假装拉着一张脸——绝对是装的,“谁要跟他一起跳!”   “那你喜欢他跟谁跳?”我继续“审问”。   “爱跟谁跳跟谁跳。”花小朶说这话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跟我跳,你不会介意吧?”此话一出,立马逗得花小朶哈哈大笑,还不忘得空补上一句“倒是很期待!”   我正要继续说道,这时花小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立马收起笑容接通了电话,我也打起精神启动了引擎。   “去马尾区港口路的马尾港,胡啸天的车朝那边开去了。”花小朶挂掉电话后,急促地对我说道。   我在导航上输入马尾港,然后立马踩下了油门,将广场舞大妈甩在了车后,就当她们是在为我们的这次行动继续喝彩吧。   半小时后,我将车开到了马尾港入口,看到两辆警车已经亮起了警灯朝里面开了过去。看来最终的逮捕行动已经开始了,花小朶催促我加大油门跟了上去。   我紧紧跟随警车而去,看到他们锁定了一辆黑色宝马越野车和一辆白色雪佛兰越野车,其中一辆肯定是胡啸天的座驾。我将车开过去堵在了宝马车前方,花小朶随即掏出手枪推开了车门。   等我下车后,警员已经将两辆车都控制住了,车里面的人都乖乖地走了出来,不过其中并没有胡啸天的身影。随后又有两辆警车赶了过来,刘局出现在了警员队伍中。   正当我以为被困的人员会乖乖就范时,他们却开始埋怨起来。   “你们这是搞实战演习啊?拿我们无辜的市民当活靶。”其中一名光头男子喊道。   “住嘴!”刘局呵斥了一声,其他警员开始在两辆车里面搜寻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车里面并没有毒品。在场的警员显得非常沮丧,花小朶朝光头男子呵斥道:“将毒品藏哪了?赶紧交出来。”   “我们只是来这边看看夜景,兜兜风,怎么就被你们当成了毒贩了?”光头男子继续喊冤。   我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这才发现并没有马可的身影,他怎么还没赶到?现场没有找到毒品,被抓的人又不承认贩毒,这让在场的警察开始犯难,花小朶也开始流露出沮丧。   看样子,我们这次行动扑空了,胡啸天不在这里,现场也没有发现毒品,我们中了胡啸天的移花接木之计了。   马可怎么还没赶来?我开始拨打马可的手机,拨通后我低声问道:“你在哪呢?我们这边好像扑空了,胡啸天不在这里。”   “在我们这边呢!”马可淡定地回答我。   “什么?”我惊叹道,随即又流露出惊喜,赶紧走到一边。怪不得马可没出现在这里,原来是胡啸天把他给“引开”了,看来目标并没有逃脱。   我正要继续问马可他们得手了没,马可先开口了,“你不要声张,带花小朶来新天地大厦,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说完后马可就挂掉了电话。   收起电话后,我朝花小朶靠了过去。虽然没有发现毒品,但是被围困的人员还是被刘局以贩毒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了起来。   我悄悄地催促花小朶赶紧上车,没等她明白过来,我就转身朝车走了过去,花小朶随即跟了上来。   上车后,我才把马可的话转述给了花小朶。花小朶听了后,沮丧的脸蛋上顿时焕发着光彩,然后自顾说道:“怪不得没看到马可的身影,我还以为他跟丢了呢!”   “你居然会有这样的怀疑?”我忍不住笑道。   花小朶沉默了下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胡啸天怎么会想到采取移花接木之计,马可又是怎么识破的,难道他已猜到缉毒局有内奸?还是胡啸天提前预料到会有警察跟踪?   马可之前让我和花小朶先去路上等他,难道他其实是另有意图?他连我们都要隐瞒又是什么原因?带着这些疑问,我加快了车速,朝新天地大厦开去。      ☆、第十九章 最后的行动   十五分钟之后,我将车停到了新天地大厦停车场,到达之前花小朶已经跟马可联系过了,马可此刻正在五楼的和天下包厢等我们。   等我和花小朶急促地推开和天下包厢的门时,里面的景象让我们惊呆了。马可和一帮便衣警察正在里边把酒言欢,好不热闹。我们在其他地方风风火火地抓毒贩,他们却在这举杯推盏,他们都忘了今晚的缉毒行动了吗?   我们正愣在门口,马可看到我们后,突然端着一杯酒,颠颠倒倒地朝我们走了过来,然后把手搭在花小朶肩膀上,就要向花小朶灌酒。   花小朶被马可这一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我正欲拉开马可,其中的一名便衣警员大声呵斥一声:“放开我女友。”然后就朝马可扑了过来,一把夺走马可手中的酒杯,和马可打了起来。马可也不甘示弱,挥拳还击。   我和花小朶正惊慌失措,其他几名便衣警员也上来拉扯,有的帮马可,有的帮另一名警员。很快两帮人乱成一团,打到了走廊上面,引得整个楼层天翻地覆。   这帮酒徒到底是怎么了?原本是来抓毒贩的,现在却像是吸毒发作失去了理智一般。   餐厅的工作人员以及保安纷纷赶来过来劝架,但是丝毫未能缓解这混乱的场面。其他包厢里面的人有人出来看热闹,也有的吓得又赶紧关上了门。   这时从金圣包厢里面走出来一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欲怒斥眼前这帮打架的人,忽然马可和纠缠在一起的警员朝那男子打开的门冲了过去,其他人也迅速停止了打架,纷纷涌向金圣包厢,同时掏出了手枪。   “不许动,不许动.........”随着警员的几声呵斥,连同走出来的那名男子在内,金圣包厢里所有的人眨眼间都被恢复正常的警员制服了,其中就包括胡啸天。   直到这个时候,我和花小朶才猛然醒悟过来。马可他们刚才原来都是在演戏,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抓捕胡啸天这些贩毒团伙。胡啸天这个毒犯以及他的毒贩团伙终于落网,和胡啸天交易的买家相信也一并落网了。   马可等人将抓捕的贩毒团伙连同被缴获的液体冰毒一一带出大厦,我和花小朶紧跟其后,大厦里充满了围观的人群。我已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马可他们上演苦肉计的来由,只是现场比较混乱,我只好强忍着好奇心。   等上了马可的奥迪车后,花小朶却抢在我面前问了起来,“你们怎么会上演这样一出戏?行动前还大吃大喝,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拿下?而且还要在我面前撒酒疯,当时要不是人多,我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好惊险啊!”马可露出幸庆的表情。   “别绕弯子了,快跟我们说说吧。”我也开始催促马可。   “回缉毒局再说行吗?这次真的是说来话长,你们想要我跳过细节错过精彩片段的话,我也可以长话短说,但别指望我再补充。”马可的这番话让我和花小朶不得不接受妥协。   回到缉毒局后,刘局握住马可的手表示了再三的感谢。当然,随后他也礼节性地感谢了花小朶和我,并特别强调了我之前的一次提醒给案情带来了巨大的转机。   我终于收到久违的赞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花小朶的笑容则显得有些不自然,似乎对自己功劳太少觉得有所愧疚。   在随后立即展开的审讯中,胡啸天对自己贩毒的事情供认不讳,对蓄意毒害刘剑的阴谋刚开始还抵赖,但是在马可把所掌握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后,胡啸天最终低下了头。   而那名最先从金圣包厢里面走出来的中年男子正是胡啸天这次毒品交易的买家贺飞虎,这个贺飞虎还有一个显赫的身份,那就是新天地大厦的董事长。也正是贺飞虎的招供,将缉毒局的内奸揪了出来,也为缉毒局消除了内患。   审讯工作结束后,已接近午夜,马可已显得非常疲倦,我和花小朶也不好意思再缠着他“审问”我们的一些疑问。   直到第二天和刘局告别返回深圳时,马可坐在副驾驶座上才开始跟我们讲述昨晚和我们分开后一直到在新天地重逢时,期间的来龙去脉。   在讲述之前,马可点上了一支蓝白沙,我由于手握方向盘,马可客气地帮我点了一支,花小朶也破天荒没有在意我们的二手烟。   “考虑到福州这边贩毒活动的猖獗,在昨晚刘局部署行动之前,我就已经暗自跟刘局沟通过要谨防内奸告密这一点。我没有跟你们讲当然不是怀疑你们俩,只是不希望你们听了后会有意无意去怀疑其他警员,这样有可能会让内奸无意间察觉。   “坐在警员的车里和你们分开后没多久,我就转乘了另外一辆便衣警员的车,其实是刑警队的车,也就是刑警队和我一起在新天地大厦参与了最后的行动。刘局也是用心良苦,特意向刑警队调遣了八名刑警。他其实有很多手下可以完全信任的,但是为避免被可能存在的内奸发觉,还是带领手下全部参与到之前部署的行动当中。   “当第一辆可能携带有毒品的宝马越野车从制毒的工厂开出后,蹲点在那的警员悄悄跟上,我和刑警队则继续隐蔽在另一个蹲点处。十分钟后,果然又有一辆奔驰车从工厂里面开了出来。经过我们停靠在路边的丰田车时,我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胡啸天。这应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当然也可能是胡啸天出于谨慎起见自己采取的移花接木之计。   “随后,我们悄悄尾随那辆奔驰而去,一直追踪到新天地大厦。下车后,胡啸天带着三名手下拎着三个类似保险箱的箱子神态自若地走进了新天地大厦。看样子胡啸天以为已经完成摆脱了缉毒局的追查,正是他的自以为是导致了他的疏忽,全然没有留意跟随他们进去的我。   “在电梯口一起等电梯时,我留意了一下墙壁上一些照片,其中一名署名叫贺飞虎的中年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胡啸天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买家就叫虎哥,不会就是这个贺飞虎吧?通过他的合影,我猜测贺飞虎是这栋大厦的高层领导。   “随后我跟着胡啸天他们一起进了电梯,好在还有几名外人一同走了进来。到达五楼时,胡啸天他们走出了电梯,我也神情自然地跟了出去。五楼是餐厅的包厢区,胡啸天他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朝里走了进去。   “我却被拦住了,因为我回答不上预订了哪间包厢,于是我索性当场预订,幸运的是还有一间和天下包厢,这样我才得以进入。然后我给外面的刑警打电话,提醒他们分批进来。   “胡啸天他们进了哪间包厢我已无法知晓,我们亮出身份一一查看的话容易打草惊蛇,如果贺飞虎真是和胡啸天交易的虎哥的话,在他的地盘必须谨慎行事。进入包厢后,我开始谋划下一步计划,这时候你给我打来了电话,也给了我灵感。”   马可说到这朝我笑了一笑,然后又回头暼了花小朶一眼,继续说道:“我决定上演一出苦肉计,通过与警员们大打出手,在走廊里制造混乱场面,将其他包厢里的人引出来。   “如果贺飞虎就是神秘的虎哥,那他作为领导肯定会出来制止;如果不是,胡啸天或者是他的其中一名手下也可能会出来察看。他们一直不现身我们就一直闹,只要发现他们的踪影,我们就立马可以采取行动了。   “上演苦肉计干吗非得利用我,你们几个男的就不会随便找个理由发酒疯啊?”花小朶佯装生气道。   “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马可长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想让我们错过最后的精彩片段。”我倒是挺善解人意。   “你才是我的知己。”马可朝我感激地一笑。   “她才是你的红颜。”我说完后,特意瞄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一张泛着绯红的脸蛋。   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我差点笑了出来。   马可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当我一看到贺飞虎从金圣包厢里面出来后,立马冲向包厢,果然看到胡啸天在里面。所有毒贩和液体冰毒无一漏网,缉毒行动圆满结束。”   “贺飞虎选择在自己的大厦交易毒品,也是艺高人胆大啊!”我笑道。   “没有雄厚的背景,他哪敢如此嚣张。我猜测除了缉毒局有他的人,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马可道出一阵隐忧。   “再大的靠山也经不住正义的打击,相信刘局能够借助上级部门的力量将贺飞虎彻底制服。”花小朶正义凛然道。   “但愿如此!”马可露出了美好的笑容。   “是绝对如此!”花小朶语气更加坚定。   我笑了笑,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林玉英的《点燃一根烟》流淌出来“点燃一根烟,我的心像吐出的烟圈......”   我和马可会心一笑,马可随即将手伸向了烟盒。   “不准抽!”后面传来冷冷的声音。   PS:第二集已结束,期待看完整集的朋友留下您宝贵的评语,哪怕是您的寥寥数语也是对我莫大的支持!      ☆、第一章 闹鬼   【信仰超自然的罪恶根源无此必要,人类本身就能胜任于任何邪恶——约瑟夫康拉德(波兰出生的英国小说家)】   近期,一场关于奥古斯特·罗丹雕塑作品的摄影展在深圳市民中心广场的美术馆举行。在我的唆使下,马可特意抽出了一上午时间,陪我前去观摩了一番。   欧洲雕塑史上出现过三座高峰: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菲狄亚斯,文艺复兴时期的巨匠米开朗基罗,还有就是19世纪的奥古斯特·罗丹。虽然此次看到的不是罗丹亲手雕刻的真迹,但是通过这些摄影作品的展示,也能让我们近距离感受到罗丹这位艺术大师的风采,从中领略到艺术的真谛。   《塌鼻子的男人》,《青铜时代》,《欧米埃尔》,《吻》,《加莱人民》等是罗丹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在这些作品当中,有大量的裸体作品。比如《吻》,这幅作品罗丹选择了裸体的男女的接吻,这是纯洁肉体的最初接触,因而也是最动人心弦的,这也深刻地表现出了男女情爱间令人心荡的激情。正如罗丹自己所说的“裸体同淫猥或放荡无关,它表达的是真实”。   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看到的就只是一些裸体画像,而并没有找到艺术的魅力。而马可在欣赏的过程中,眼光则显得比较犀利,见解也非常独特,他不知不觉地把他作为侦探的本性带到了对艺术作品的鉴赏当中,特别是他那些关于微表现的分析。   在欣赏《乌谷利诺》时,马可对我说道:“你瞧,在这幅作品中,罗丹正是用晦暗的眼神,凹陷的颊肌,撕嘴啮手的动作,身体蜷缩的姿态,两足相叠的设计来表达乌谷利诺这个暴君内心挣扎的扭曲心理,这些表情动作就乌谷利诺这个人物来说是无法伪装的,就罗丹而言显然也不是过于矫情的做作。”   来到《欧米哀尔》这幅作品面前,我有点无法直视这位比木乃伊还要皱缩的老妓女。马可却又开始跟我津津乐道起来:“你瞧瞧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正弯着腰无力地低垂着头,不过是在企图掩饰她那张皱蹙秽恶的老脸;而她的眼神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绝望,是因为目光正好触及在那干瘪如柴的胸部和布满道道皱纹的僵硬的皮肤。”   在大家都在赞叹罗丹在细节刻画上的细致入微时,马可却道貌岸然地将罗丹的独具慧眼与他所研究的微反应微表情那套理论联系在了一起,还啧啧称赞罗丹是研究微反应的鼻祖。   我找不到推翻马可这些言论的依据,事实上也无意诋毁马可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一件艺术作品,在不同人那里肯定有不同的感触和理解,这就好比同一个人有不同的性格特征,会带给不同人不同的印象一样。当然每个人的不同感触跟他自身的艺术涵养以及观察力的投入也是息息相关的。   罗丹不仅留下了许多的艺术作品,也留下了许多至理名言,其中一句更是被后世学子珍若拱璧,“美是到处可寻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对于这句话,马可又有自己独特的理解,“这就像面对一起悬案时,我们缺少的不是证据,而是一双去发现这些证据的眼睛。只要眼睛够犀利,其实证据就摆在你面前,只是被你自己的无知给蒙蔽罢了。”   下午回到马可的住所时,我们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聊着罗丹的作品带给我们的感触。正当我们在就罗丹以他其中的一名情人克洛黛尔为模特所创作的《沉思》当中所表达的性格特征而引发争议时,门铃声响了起来。得亏这恰逢其时的门铃声,否则我和马可就要扔掉烟头开始拳脚伺候彼此了。   我由于离门口近些,因此选择了起身开门。因着马可特殊身份的缘故,他既协助刑警队破案,也经常私底下接一些送上门来的案件。在最开始的时候,马可选择接受的原因跟经济回报有着很大关系。   在马可的物质水平达到自己的理想标准后,他接收私人案件的前提就不再是看经济回报了,而是看案情本身的悬疑成分和社会影响了。   所以如果今天造访的是一位身价过千万的富婆打算出重金邀请马可侦查她丈夫是否有包养情人时,马可的兴致是不会从罗丹身上转移的。而如果来求助的只是一位平民百姓,但是他所描述的困难激发了马可的兴趣时,马可反而会欣然接受,不会再就刚才的话题和我继续争执,至少会暂时缓一缓。   开门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名广场舞年龄段的大妈,穿着一件蓝色小碎花短袖衬衫,黑色尼龙裤;身材还没有发福到完全失去线条感,有广场舞大妈的气质,个头刚好到我的肩膀;看到我后,一张布满雀斑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眼神里带着些惊惶。   “请问你是马可大侦探吗?”大妈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在迫不及待地等待我的回应,听口音应该是河南人。   “马可在里面,我是他朋友。”我特意侧身让大妈看到客厅里的马可。   “哦!谢谢!”大妈说完直接绕过我身旁,朝客厅走去,步伐有些匆忙。   大妈的这番举措虽然显得有些冒昧,但我料想她肯定是有急事想要求助马可,因此我也没有介意,关上门后走回了客厅。   此时马可已经站了起来,而大妈像是抓到救命草似的抓住了马可的双手,然后焦灼地说道:“马侦探,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家.....我雇主家好像闹鬼了。”   我一听,心中立马一紧,自从参与马可的侦探生活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跟鬼魅有关的案件。当然我和马可都是无神论者,不相信世上真有鬼魂灵异的存在,但是偶尔会从新闻报道上,或者文学以及影视作品里看到关于鬼魂事件。   所谓“事出必有因”,这些所谓的鬼魅事件我想肯定也不是人们凭空捏造的,肯定是基于某种超出常理,或是与现实生活相违背的怪异迹象出现才会让人联想到鬼魅事件上去。   马可显然也被大妈的话震撼到了,他示意大妈坐到沙发上再说,我也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大妈。大妈在接过水杯时双手有些抖擞,她一口喝掉了大半杯水后,神情稍微显得镇定了一些,然后开始给我们讲述起来——   “我叫刘桂芳,今年已经五十二了,是河南商丘人,今年年初在老乡的介绍下,来深圳在华侨城靠近锦绣中华的一家别墅当保姆。雇主夫妻俩也都是我们河南人,男主人叫王耀强,开了一家公司,公司的名字好像叫星河传媒有限公司。女主人叫李欢欢,在一家舞蹈室当老师。   “他们结婚五年了,由于李欢欢非常喜欢她的舞蹈事业,王耀强也经常忙于公司的事务,因此夫妻俩都还没有要小孩的打算。我的工作主要是负责他们俩的早晚餐和家里的卫生环境,中午他们都不回来吃,晚餐有时候也在外面吃。   “两夫妻虽然忙于各自的事业,但彼此非常恩爱。我是活了半百的人了,对夫妻之间的恩爱是否真情实在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对我也很好,我做保姆也快十年了,这样好伺候的雇主不多。   “老话说‘好人有好报’,偏偏命运却要捉弄这对原本很幸福的夫妻。”刘妈说到这,原本平静的脸色开始黯淡下来,她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   “一个月前,李欢欢开车从舞蹈室回来时,发生了一起车祸,虽然没有生命危险,身体也没有出现残伤,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王耀强花了很多钱邀请国外的专家来治疗,依旧未能唤醒李欢欢,无奈之下只好将她送到桃源村的一家私人疗养院。   “王耀强虽然工作忙,但也经常会抽时间去疗养院看望李欢欢。而我每天都会将熬好的汤送过去,辛苦一点倒无所谓,但我更希望李欢欢早点苏醒过来,重新回到她喜欢的舞蹈室。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刘妈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在我和马可身上扫了一圈,我的心也跟着开始紧张起来。   刘妈一进屋就提到王耀强的别墅里可能闹鬼了,可是刚才的叙述一直没有提到半个鬼字,想必是接下来的叙述,鬼就要登场了。   PS:新的一集还是保持每天至少一更,今天会有两更,以便让大家对新案情尽快了解,请多多支持。手机阅读的用户可以在电脑上的小说页面一键下载手机阅读客户端,很方便的。      ☆、第二章 我的行动   我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坐直了身子,马可也情不自禁地点上了一支蓝白沙,他居然忘了递给我一支。   刘妈继续说道:“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我跳完广场舞回来准备洗澡睡觉时,看到楼上出现了一名女子的身影,从身影来看我还以为是李欢欢苏醒过来了,但想了一下觉得不可能。李欢欢要是苏醒过来了,王耀强一定向我报喜的,于是我猜测应该是王耀强带了其他女孩回来。   “虽然我很吃惊王耀强居然会在妻子昏迷期间带其他女人到家里过夜,当然也非常生气,也为昏迷中的李欢欢感到难过。但我清楚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保姆,想要保住饭碗,对雇主的事,不该管的就只能当作没看见。   “第二天早晨,果然只有王耀强一人下楼吃早餐,当时我还以为那名女子还在楼上。而王耀强装作好意地提醒我晚上尽量早点休息时,我也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当我上楼打扫卫生时,并没有看到有女子的身影,看来清晨时分她就悄悄离开了。王耀强无意让我知道,我当然要懂得装糊涂。”   听到这,虽然我期待的鬼依旧没登场,但我的好奇心已经减退,心中更多的是对王耀强的不耻,对刚才刘妈评价王耀强在妻子面前秀恩爱时所流露的情份也感到怀疑。刘妈之前只是被王耀强的表面给蒙蔽罢了,王耀强即便懂得珍惜同甘的幸福,但绝对做不到忍受共苦的辛酸。典型的伪君子!   “日子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作为一名保姆,我除了为李欢欢感到不幸,也没有其他好操心的。可是,”刘妈说到这再次停顿了下来,同时瞪大了双眼,眉头紧蹙,流露出惊慌的神情,就像刚进来的神情一样。看样子刘妈心中的鬼终于要出场了。   “昨天晚上,由于别墅里停电,房间非常闷热,我就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准备去院子里乘凉。走向后门时,我透过窗户看到游泳池里有一对男女在游泳。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于是准备转身回房间里去,正要转身时,我注意到泳池里的女子准备上岸。   “出于好奇心,我躲在窗户边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是谁,结果,结果.....”这时刘妈不仅变得言语吞吐起来,整个身体也因为过度慌张而颤抖起来,手中的水杯差点摔到地上。   马可见状,连忙接过了刘妈手中的水杯,同时握住了刘妈颤抖的手,安抚道:“不必紧张,像前面一样慢慢讲述即可,你现在只是在回忆,而不是在事发现场。”   刘妈看着马可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阵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那名女子居然就是李欢欢。”   我心中一凛,身子不由得往后一靠,脸部感觉到了一阵发麻,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旁边的抱枕。而马可放大的瞳孔证明他也大吃了一惊,只是表现得比我要镇定。   马可似乎嘘了一口气后问道:“你确定那名女子是李欢欢?”   “恩恩!”刘妈不由得点了点头,“虽然昨晚停电了,但是月光很大,相信你们昨晚也注意到了。无论是从身形还是面孔,都像极了李欢欢,不!她就是李欢欢。”   “那你当时怎么没有走出去和她打招呼?”马可问道。   “我当时哪有勇气走出去,而是慌忙跑回了房间。”刘妈颤声道,“昨天下午我还去疗养院看望过李欢欢,她依旧安然地睡在病床上,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别墅的泳池里。而且今天一大早我就抱着熬好的粥去疗养院看望李欢欢了,医生都证明她昨晚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房。”   马可这时轻轻地将手从刘妈双手中抽离了出来,然后点燃了一支蓝白沙,顺手丢给我一支。   我则好奇地问刘妈:“那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找马可?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刘妈把目光转向我说道:“离开疗养院后,我就直接拨通了我在警察局的侄子的手机,把情况告诉了他。”   我没想到刘妈会直接联系警察,当然这或许跟她在警局有熟人有关,“你侄子如何看待这事?”   “他认为我是看错了,在我再三确定没看错后,他告诉我,没有出现犯罪情况,警察是不会受理的。当我要求他去别墅了解一下情况时,他向我推荐了马可侦探,并告诉我这种事情让侦探去处理更合适。而且他还提别提示我,马可侦探经常协助警察破案,破案能力比警察要强很多,于是我在他告诉我地址后,就赶过来了。”   听到这,我不由得看了看正在悠闲地抽烟的马可。马可倾力协助警察破案换来的“下场”是成为了警察的挡箭牌,不知道他有何“获奖”感言。   “你没跟医生提过?”马可突然问道。   “我担心医生不会相信我所讲的,而且他们肯定会联系王耀强,这样一来王耀强肯定会生我气的。”刘妈倒是显得挺谨慎。   “这样吧!你先回去,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我会尽快帮你查个水落石出的。”马可热心地说道。   刘妈的脸上浮现出一阵光彩,不过随即又飘来一团疑云,她小心地问道:“你们的收费......”   “小事一桩不需收费,有什么新发现可随时打电话给我,顺便写一下你雇主的别墅地址。”马可递给刘妈一张纸和笔,同时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送客了。   刘妈倒也挺明事理,看到马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估计也踏实了,写好地址后接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在马可的陪送下离开了房间。   “你对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兴趣?”我朝走回客厅的马可问道,我心中可充满了疑云呢!这李欢欢既然一直昏迷不醒躺在疗养院,为什么晚上又会清醒地出现在家里?王耀强为什么要在刘妈面前隐瞒?晚上出现在家里的不会是李欢欢的魂魄吧?王耀强对晚上发生的事情不会是毫无印象吧?   “你似乎很有兴趣?”马可笑着反问我,他轻浮的笑容已经回答了我的提问。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这李欢欢既然.......”我正欲说出心中的疑云,却被马可打断了。   “丈夫背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带其他女人回家,这有何蹊跷?只是让人愤慨罢了!”马可又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蓝白沙。   “你认为刘妈看到的女人并不是李欢欢?可是从她刚才的描述......”我真想夺走马可手中的烟,偏偏他又打断了我的话。   “刘妈说是通过月光发现泳池里的女子是李欢欢,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怀疑。这世间长得相似的女子多的是,而且美女通常都没多大区别,丑女倒是千姿百态。当然我就此冒然断定刘妈看错了,她肯定没法心安理得。你既然对此事很感兴趣,何不亲自去查探一番,也借此锻炼一下你的侦探推理能力,不明之处可以随时咨询我。我还得去一趟刑警队,鸿警监希望我给他的警员们就微表情在破案中的运用上几节课。”马可说完站了起来,看样子他对此事真是要撒手不管了。   我则恰恰相反,我心中的疑问并没有马可刚才的推理而消除,而且马可既然答应了刘妈,又给了我独自去查探的机会。我决定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件看起来有些鬼魅的事件当中,最好被我发现真有鬼魅的存在,虽然我之前并不信鬼,但这能让我在马可面前吐气扬眉。马可就等着为他刚才的轻率后悔去吧!   我和马可一起离开了他的住所,出于对我这次单独行动的鼓励,马可特意把他的奥迪车钥匙交给了我,自己则拦住了出现在小区的一辆的士。   开着马可的奥迪车行驶在滨海大道上,我有一种刚摆脱妈妈的手掌开始独立行走的快乐,那得是久违多久的感觉,我都快三十的人了!      ☆、第三章 惊人的发现   桃源村坐落在塘朗山脚下,要找到李欢欢所在的私人疗养院并不困难,因为车上有GPS导航。GPS最初服务于美国海陆空三大领域,总部设在美国的五角大楼,如今它的作用可不仅限于军事领域,早已亲近了我们的日常生活。有了它,我就不需要将车停在路边向路过的大叔大婶问路了。   捧着在来的路上买的鲜花,我走进了疗养院一楼大厅,向甜美的护士问到了李欢欢的病房,然后朝电梯走去。这家私人疗养院的环境完全可以和度假酒店相媲美,护士的热情跟她们的身材一样棒,她们身上的粉色制服绝对是量身定制的,剪裁是那么地得体。我要是“有幸”住进了这家疗养院,绝对会舍不得离开。   李欢欢的病房在306,走出电梯左转第二间就是,推开病房,我看到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李欢欢。   虽然李欢欢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病服,但是依旧掩盖不住她端静婉娈的气质,她有着白皙娇嫩的皮肤,眉毛如缎,娇艳欲滴的下巴上方闭合着一张红润娇嫩的嘴唇。   李欢欢给我的第一感觉并不像是昏迷了很久的人,更像是刚刚进入午睡时间,她的神情是那么地恬静。病房里没有其他人,联想到刘妈的叙述,我真有点担心她会突然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医生和一名护士推着一辆手推车走了进来,女医生和我相视一笑后,开始准备给沉睡中的李欢欢注射药物。我从她们胸口的工作牌上认得女医生叫许芬慧,护士叫周丹媚。   之所以会注意到她们的名字,这得感谢她们剪裁得体的服装,让胸部的轮廓完美地展现出来,这样你的视线不得不被吸引过去。经我的目测,医生至少比护士要高一个罩杯,而且身材的曲线也更迷人,特别是她在弯腰给李欢欢注射药物的时候。   从周丹媚口中,我得知平时来看望李欢欢的人并不多,除了王耀强和刘妈,还有李欢欢的一位同乡闺蜜。我为了确认李欢欢晚上是否一直睡在这里,故意问道:“她晚上的睡眠也像现在这样安宁吗?”   “她还没苏醒过呢!”周丹媚的回答有点打趣我的意思,旁边的许芬慧也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让我回想起林黛玉的微笑。   我尴尬地挠了一下后脑勺,目送她们俩走进旁边的病房后,转身朝电梯口走去。这里的探访任务已经出色完成,而且还有意外收获,我是指许芬慧。希望我还有必要再来访几次。   接下来我将前往王耀强的别墅,开过去应该要半个小时左右。照刘妈所说的时间,要等到李欢欢出现在别墅里大概要到晚上九点左右。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五个小时供我考虑如何去选择一个好的观察点来观察王耀强的别墅。   我可没计划登门拜访,车里有马可常备的德国进口望远镜,有了它可以让我拉近几百米的距离,所以我只需要找到一个好的观察点即可。   王耀强的别墅在锦绣中华民俗村北侧,是一栋荷兰风格的白色别墅。屋顶上有一个大大的三叶风扇,如果真的像电风扇一样旋转起来,我估计周围的树叶都会刮得漫天飞舞起来。   下车后,我观察了一下别墅的周围,注意到别墅后方有一间度假酒店,或许可以在酒店的休闲餐厅里找到一个好的观察点,也便于我打发几个小时的时间。   酒店的名字叫夏威夷风情酒店,旁边明明是充满民俗风情的锦绣中华民俗村,这酒店的夏威夷风情从何而来,我饶有兴趣地走了进去。   在三楼的高端餐厅里,我非常幸运地找到了可以观察到王耀强别墅里的游泳池的位置,同时还可以观赏锦绣中华里的一些景点。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观察点,只是消费稍微高了一些,在这里待到晚上九点半的话,我估计得花掉四百块。   我点了一份牛排套餐,开始慢慢享用,餐厅里有现场演奏的钢琴曲,正在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片段。   《天鹅湖》讲述的是王子齐格弗里德和天鹅公主奥杰塔的爱情故事。魔鬼洛特巴尔特曾把她的女儿奥吉利雅变成奥杰塔的样子来迷惑齐格弗里德,好在后来齐格弗里德识破了魔鬼的身份,最终和天鹅公主奥杰塔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我突发奇想,刘妈昨晚所看到的李欢欢不会也是某位鬼魅化成李欢欢的样子来迷惑王耀强吧?真若如此,那这件事就太好玩了,马可绝对会后悔死错过这样一件足以刻骨铭心的案件。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出现现实版的奥吉利雅,还必须得请马可出面才行。   喝咖啡的时间里,餐厅里上演了一场极具热带风情的草裙舞,性感火辣的比基尼舞女们倒是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夏威夷风情。正沉浸在舞女们热情的舞蹈中,我无意间往窗外暼了一眼,刚好看到王耀强别墅的泳池里有一个女子在游泳,岸边的躺椅上还躺着一名男子。   我立马掏出口袋里的望远镜,趁餐厅里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餐厅里的舞女身上,我将望远镜放在眼前,朝泳池里望去。泳池里的女子正背朝着我往前游去,从婀娜的身段并看不出是在疗养院见到的李欢欢,毕竟之前我只看到了李欢欢的面部。   待女子游到尽头折回来游时,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我赶紧调整望远镜的焦距,于是,一张清晰的李欢欢的脸蛋出现在望远镜里。要不是相隔着近百米的距离,我绝对没勇气继续看下去。   镜头里的李欢欢边游边露出笑脸朝岸上的男子说着什么,我把镜头转移到岸上的男子,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王耀强了,俊朗的脸蛋和健美的身材证明他在长相上也是非常成功的。   我再把镜头转回到泳池里的李欢欢身上,她已游到岸边准备上岸,而且正好正面对着我,算是给了我一个清晰的全身镜头。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来看,完全是一个正常的人。我再看看起身递毛巾的王耀强,他的表情也非常地自然,不会是真的被化身李欢欢的鬼魅给迷惑了吧!   “先生,你还要需要什么吗?”突然我旁边传来一阵女生清脆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将望远镜脱落到地板上。服务员倒是没有对我使用望远镜提出质疑,不过被她这么一惊吓后,我倒是闪出了新的意念。   “不用了,买单。”我连忙起身,匆匆拿起消费单朝柜台奔去。   结完帐跑出夏威夷风情酒店后,我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我的奥迪车——不,是马可的——启动引擎后,我朝桃源村的疗养院加速开去。   一路上我不断地超车,经过世界之窗路段时,由于另外一边是益田假日广场和欢乐谷,车辆非常拥挤,我差点撞到前面的玛莎拉蒂。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到达疗养院的停车场。下车后我加速朝一楼大厅跑去,却被值班的保安给拦住了。   “现在已经过了探访时间。”满脸肥肉的保安义正言辞。   “我有急事!”我真想一把推开保安,可惜力不从心。   “什么急事?打扰精神失常的病人休息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保安丝毫不为所动。   我耐着性子把我自认为非常充足的探访理由说了出来,保安却冷冷地说道:“你是从里面跑出去的病人吧?我们这里只有疯子和植物人,没有鬼。”   PS:有鲜花的朋友留点鲜花吧!      ☆、第四章 意外收获   我差点被顽固不冥的保安给气晕,无奈之下我索性认了,“对,我就是住在里面的疯子,快放我进去。”只要能进去见上李欢欢一面,我也不计较被当成疯子了。   “再闹我报警了,那里才有让你免费过夜的地方,这里可不是随便能骗进来的。”保安已经开始发飙。   “那麻烦你帮我进去看看306病房的李欢欢在房间行不?”我已经将钱包拿出来准备贿赂保安。   “不要侮辱我的职业与人格。”保安差点把我推倒在地上,“这里的病人是不允许被打扰的,再闹的话我直接让你睡地上。”保安说完已经朝我抡起了黑色的电棒。   我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虽然没有感受过电棒的威力,但是在电影里面我可看过被电棒击中后的痛苦样子。我刚停住倒退的步伐,保安又抡起电棒朝我奔了过来,吓得我仓惶地跑回了车里。   狼狈地开车离开后,我一路不断地咒骂着那保安,完全忘了自己一介书生该有的文雅气质。没想到我第一次独立的侦探行动会被一名保安给搅黄了,我若是有马可那样的身手,就不会惧怕保安的电棒了,甚至都不用通过大门,直接翻越围墙就可以悄悄地潜入病房里。   回到马可住所时,马可正在书房里看书,我匆忙把他从书房里拉了出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马可。原本以为会换来马可的惊叹,没想到马可听了后,平静地说道:“老话说‘疑心生暗鬼’,没有回到病房确认李欢欢是否还在,你就不能断定在泳池里看到的是化身李欢欢的鬼魅。你我不都是无神论者吗?怎么真相信有鬼了。”   “我就是不相信有鬼,所以才跑回去疗养院确认李欢欢是否还在病房,当时我料定她肯定已经不在病房了。至于为什么会清醒地出现在自己家别墅,这个问题接下来再解决。”我气喘吁吁地反击马可。   “你就那么肯定在泳池里看到的就是李欢欢?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这世间长得相似的女子多了去了。也许王耀强正是见那女子和自己昏迷的妻子长得相似才会动心呢?也许那女子是李欢欢的孪生姐妹呢?李欢欢有孪生姐妹吗?”马可冷峻地逼问我。   我一下被马可给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可。马可递给我一支蓝白沙,我点上后猛吸了两口,开始思考马可刚才的一连串问题。   难道在泳池里的女子真的只是跟李欢欢长得像?难道真是李欢欢的孪生姐妹?这一点我又要如何去证实?   “在实际可能存在的情况还未排除之前,你不要轻易妄下结论。虽然你被保安拦住了,但是我认为李欢欢依旧是躺在病房的。而出现在泳池里的女孩的身份才是你要去查明的,这才是你给刘妈的回复。”马可冷静地分析道。   “你依旧不打算参与?”我的心里面已开始向马可求助了。   “我可以继续当你的顾问。”马可掸了掸烟灰,“刘妈今天好像没有留下手机号码,所以你明天可以去问问刘妈,也可以去李欢欢的舞蹈室问问,甚至可以去疗养院问问看望李欢欢的朋友。”   马可的提醒给了我继续侦探的突破口,于是我吸完最后一口烟,决定明天继续独自查下去。   第二天,我继续开着马可的奥迪准备前往王耀强的别墅找刘妈时,突然想起刘妈说过早晨会送粥到疗养院去,于是我决定直接前往疗养院。   想到又可以见到许芬慧,我内心竟燃起一股热乎乎的骚动,我不会是喜欢上许芬慧了吧?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呢!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一见钟情?我可是有侦探任务在身的呢,怎么这么不专心?   不过古罗马诗人维吉尔曾说过:“爱神能征服一切,我们还是向爱神屈服吧。”如果爱神真的在我第一次独自侦探时降临,那我还是欣然接受吧!但愿我能同时兼顾。   到达疗养院时,大厅已经换了一名保安,当然即便依旧是昨晚那个,他也休想再阻拦我。到达李欢欢病房时,刘妈正在里面和护士周丹媚一起给李欢欢喂粥,看到我来了后,她将碗递给了周丹媚,然后朝我走了过来,看样子有话跟我说。   我和刘妈走出病房后,刘妈迫不及待地问我,马可侦查得怎么样了。我没有告诉刘妈马可已委托给了我,只说昨晚马可已经去王耀强的别墅附近观察过了,他今天特意安排我到这里来问问你李欢欢有没有孪生姐妹。   刘妈想了一会后,给了我一个失望的答复,她并不知道。   于是我只好在这里等等,希望周丹媚提到的李欢欢那位同乡闺蜜能够出现。刘妈知道这一点后,倒是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她说那个女孩通常都是每周的今天来看望李欢欢,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十点左右就会出现。   有了希望,我的等待也就不会感到迷茫,而且趁这个时间我可以接触一下许芬慧。看来侦探和珍爱同时兼顾是可以做到的,爱神就是这么有心安排的吧!   我在走廊走了一会,在302病房看到了许芬慧的身影,她正跟着一名中年医生在查房,看样子是主治医师。许芬慧大概意识到有人在门外偷看她,于是在埋头登记时也抽空往门外暼了一眼,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我朝许芬慧点头一笑,许芬慧也回报给我甜美的一笑,然后继续埋头记录着,从她的侧脸我能看到依旧保留在她脸上的笑容。   我继续在走廊溜达,许芬慧走出病房后,收起了手中的记录本,没有继续跟随主治医师,看样子她上午的查房任务结束了。那接下来就是属于我和她的时光了吧!   我朝许芬慧走了过去,她也走了过来。我们的距离渐渐拉近,心也渐渐连在了一起。   “忙完了?”我先开口。   “恩!”许芬慧点了一下头,“又来看望你的朋友了?”   “是我好友的妻子。”为避免她误会,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我见过她老公。”许芬慧扑哧一笑,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接下来我们相互介绍了彼此。许芬慧是甘肃天水人,毕业于重庆医科大学,来这家疗养院工作一年了,正在考研究生。她得知我是一名小说家后,告诉我平时很喜欢看小说,这更加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在“放”走她之前,我们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十点半,我果然等来了李欢欢的闺蜜,虽然姿色不及李欢欢,但也挺清新脱俗。她在李欢欢身边坐了近一个小时,虽然只是她一个人在静静地诉说,但女孩之间的倾谈我还是不要介入为好。   等女孩出来后,我跟她打了声招呼,谎称是李欢欢的大学校友,然后和她聊了起来。女孩叫叶娜,和李欢欢从小学一直同班到高中,还好她们不是在同一所大学,否则我的谎言就要穿帮了。   我原本想直接问叶娜李欢欢有没有孪生姐妹,但又觉得有些唐突,加上快到了午餐时间,于是我提出和叶娜一起用午餐,想听听她讲述李欢欢大学以前的一些故事。叶娜大概以为我一直暗恋着李欢欢,因此颔首应许了我的邀请。   在雨花餐厅里,叶娜开始跟我讲述李欢欢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第五章 又出意外   “欢欢小时候其实挺不幸的,父母是一对典型的怨偶,经常吵架,欢欢也经常被她爸爸殴打,有时候还会被不懂事的弟弟欺负。初三时,欢欢的妈妈因为精神上受到刺激服农药自杀了,欢欢还因此差点辍学。”   听到这,我已经获得我想要的信息了,但是我已被李欢欢不幸的过去所震撼到,因此敛神继续倾听着叶娜的讲述。   “她父亲把照顾儿子的责任完全交给了欢欢,偏偏她弟弟又不懂事。好在她的亲戚朋友提供了经济上的支持,才让欢欢跨入了高中校园。”   “欢欢有同龄的表姐表妹吗?”我及时插上一句,虽然听上去有些唐突。   “没有,所以欢欢有什么苦恼都选择了跟我倾诉,我家境还好,因此也帮助了欢欢很多。在高中住校时,欢欢经常做噩梦,都是被父亲的打骂给吓醒的。欢欢左眼眉梢处的疤痕就是小时候被父亲的酒瓶砸伤留下的。”   “疤痕明显吗?”我敏锐地插问。   “你没注意到吗?”叶娜浅浅一笑,“有差不多两厘米长,不过她的眉毛挺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和叶娜分开后,我为了确认一下李欢欢左眼眉梢的疤痕,特意又回去了一趟疗养院。李欢欢依旧平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左眼眉梢处果然有一道白色的疤痕。   我估测了一下,坐到昨晚用望远镜观察李欢欢的地方,应该能够看清她眉梢处这道疤痕。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依据,如果今晚还能够在李欢欢家的泳池里看到她的这道疤痕,那我所看到的绝对就是苏醒过来的李欢欢了。   我为这个重大发现兴奋不已,真想抱住一个女孩亲吻一下。床上的李欢欢肯定不行,我可不能趁人之危,许芬慧如何?太冒犯了吧!那就自吻好了,上嘴唇吻下嘴唇,可惜毫无感觉,不足以表达我的兴奋。这时周丹媚走了进来,我连忙迎了上去.......和她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由于没有看到许芬慧,我在疗养院也没有多逗留,不过要等到晚上再见到理论性不可能出现但实际就是那么真实的李欢欢,期间还有五六个小时。这期间可以去世界之窗广场上的咖啡馆坐坐,顺便跟许芬慧短信传情一下。   喝咖啡的午后时光里,我又掌握了一条重要信息,许芬慧今晚值夜班。她真是我的爱神,在我最需要她的地方幸运地出现了,有点像是我安插在疗养院的卧底。   晚上八点半,我又坐到了昨晚在夏威夷风情酒店的位置,对面泳池里的李欢欢也如期而至。我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当李欢欢穿着新款比基尼出现在我的望远镜镜头里时,左眼眉梢那道白色的疤痕就像一记闪电一样击中了我的双眼。我几乎尖叫起来。   随后,我赶紧拨通了许芬慧的手机,努力克制了心中的激动,假装嘘寒问暖地问候许芬慧值夜班辛不辛苦。这些话我原本是可以发自内心地问候的,但是此时我的确是别有用心,因此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情假意。但愿多年后,我和许芬慧躺在一张床上,和她回忆今晚的事情时,她不会揪我的耳朵。   和许芬慧聊了一会后,我假装因冷场而随性地找话题聊,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李欢欢身上。纯洁的许芬慧没有识破我的“险恶”,特意答应去李欢欢病床门口看一下,很快她平静地告诉了一个足以让我短暂休克的信息:李欢欢安静地躺在她的病床上。   我都忘了是怎么结束和许芬慧的通话的,但愿我至少礼貌地说了声“再会”。匆匆结完帐后,我跑回车里,兴奋地开回了马可的住所。   马可又待在书房里看书,这几天他倒是清闲,也难得他闲得住,也得亏他闲着,我又赶紧把他从书房里拽了出来,马可差点没被我拖着走。   当我尽量保持吐词清晰,语句通顺地把我的最新发现告诉马可后,马可这一次终于流露出了惊讶,并随即展现出了自己的兴趣,他终于准备投身到这件离奇的事件当中了。   “这么说,李欢欢既昏迷地躺在疗养院里,这一点有你的爱神作证;又清醒地游玩在自家别墅的泳池里,旁边还有她的郎君陪伴。”马可总结性地归纳。   “非常正确!”我得意地朝马可竖起大拇指,实际上是在自诩自己的侦探结果,大拇指指尖悄悄地指向了自己。   “有点意思。”马可看似淡定地评价,脸上却又偷偷地浮现出了疑云,这从他微蹙的眉头就足以证明。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属于无神论者。”我特意模仿马可昨晚说我的语气,“但是这件事的性质确实充满了幽秘诡奇,还带着些恐怖的印象,不得不颠覆我们以往的观念。”   “没错,反常是一般对侦探学感兴趣的人所应当注意的。明天一大早我们就登门拜访一下王耀强的豪宅,虽然有些冒犯。李欢欢晚上是怎么出现在别墅里的?王耀强又为何要隐瞒?他是不是如你所说的对晚上发生的事情并无印象?这些问题我们必须问问当事人,这既是对当事人的一种保护,也是对我们的一种满足,同时也是对刘妈的承诺的负责。”马可终于表现得像一位出色的侦探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新的一轮朝阳的升起了。”我亢奋地说道。   “先洗洗睡吧!我帮你放水。”马可开始犒劳我。   “恭敬不如从命!”我舒展了一下四肢。   第二天,迎着初升的太阳,我和马可驱车前往王耀强的别墅,估计正好赶上王耀强的早餐时间,希望他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快到别墅门口时,停在别墅外的一辆警车引起了我和马可的注意。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马可也不由得加大了油门。   下车后,我们朝门口疾步而去,门外站着两名刑警队的警员,看到我和马可后,朝我们挥手致意,其中一名警员朝马可笑道:“花警探这么早就把您给叫过来了啊?”   “我们不是她叫过来的,”马可澄清后,顾不上警员的诧异随即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名警员告诉我们:“别墅的男主人被保姆发现死在房间里,花警探正带领现场调查小组在里面做调查。”   我和马可同时瞪大了眼睛,来的路上我还担心王耀强会嫌我们吵到他,没想到他永远也没法被吵醒了。   走进别墅,里面的装饰颇具欧美贵族派风格,可见王耀强夫妇还挺崇媚扬外的。客厅上方吊着一盏富丽堂皇的水晶灯,刘妈正惊魂未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受一名警员的调查。我和马可上前安抚了一下刘妈,然后从旁边警员的叙述中大概了解了事发过程。   王耀强每天大概是七点钟下楼吃早餐,因为今天过了七点二十还没下楼,刘妈就特意上楼去叫。敲门时发现门是虚掩的,刘妈叫了几声里面都没应,于是就大胆地走了进去,结果发现王耀强已经瞪着双眼,张着嘴巴死在了床上。王耀强没有心脏病之类的先天疾病,应该是遭人谋杀。   “花警探正在楼上事发现场。”警员叙述完后提醒我们,他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感到诧异,估计也猜测是花小朶把我们叫来的。我倒是有点纳闷,花小朶怎么到现在还没呼叫马可?他们最近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第六章 回到疗养院   我又安抚了一下刘妈,然后跟着马可走上了楼梯。二楼有四间房,王耀强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里面走出来一名警员朝马可和我点了一下头。我们走进房间后,看到花小朶正站在床沿等待法医的初步调查结果,她对我们的到来似乎有点诧异,不过并没有多过问。   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耀强,和前两天晚上用望远镜看到的相比,他那张俊朗的脸蛋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瞪大的双眼里流露出残留的恐慌,扭曲的嘴唇说明死之前经历了短暂的痛苦。   我之所以认为短暂,是因为他的躯干和四肢并没有呈现明显的挣扎,身上的被褥也没有折腾的痕迹。他身体上没有外伤,或许是被剧毒给快速毒死的。   我又特意看了看王耀强的脖颈,没有像电影里出现的被吸血鬼咬过的牙印。可以排除变成李欢欢的吸血鬼咬死王耀强的嫌疑,当然这样的猜疑我也只敢偷偷地在心里面想想。不过李欢欢的嫌疑绝对是逃不掉的,相信花小朶已经从刘妈那得知了关于李欢欢的消息。   正在检查尸体的法医是我已认识的白小虎,在停尸房和他见过几次面。因着停尸房的特殊环境,我对白小虎也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马可也弯腰凑到了王耀强的尸体面前,掀了一下尸体的眼皮后,自言自语道:“眼球里的钾离子浓度还挺高。”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注射了氯化钾而中毒身亡的?”花小朶立马问道。   “这对死后几小时的人来说是正常的,因为人死后,细胞开始向血液释放钾,所以死得越久,血液中钾的含量回越高。”白小虎的补充让花小朶觉得有点尴尬,她瞪了一眼马可,显然是在责怪被马可误导。   “没错!”马可站直身子,若无其事地肯定了白小虎的说法,花小朶正要朝他发怒,马可随即又说道:“最近国际上又增加了一个判断死亡时间的新方法,叫做眼球化学法,是由美国的内科医师约翰·科发现的。他视察到人在死亡后,尸体内红细胞会不断有规律的破裂,红细胞内的钾离子会不断地有规律进入眼玻璃体液,据此可以准确判断出死亡时间。”   “没错!马大侦探在这方面的知识丝毫不逊于我们专业的法医啊!”白小虎也站直了身子,对花小朶说道:“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凌晨二点左右,不过具体死因还有待回解剖室后进行尸体解剖才能知晓。”   花小朶没好气色地听着马可和白小虎的一唱一和。俗语说“没文化真可怕”,我倒觉得有文化才可怕,花小朶有种被戏弄的挫败感,偏偏又不便迁怒于谁。   随后,白小虎吩咐其他法医准备抬走尸体。花小朶没有跟随法医离开房间,我知道她在等待马可新的发现。现场虽然已经被警员检查过,但是马可犀利的眼神和独特的视角往往能够找到被警员忽略但是对案情又非常关键的线索。   不过此次马可似乎没有什么惊喜给花小朶,这更加增添了王耀强的死因之谜,凶手没有留给马可蛛丝马迹的线索。马可观察了一会后问花小朶:“死者有丢失的遗物吗?”   “除了手机,目前没有发现有其他东西丢失。”花小朶淡淡地说道,然后问我们:“你们是谁通知过来的?”   “我们是特意赶过来的,”马可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等花小朶再次露出诧异的表情后,马可才把刘妈两天前向我们求助,以及我所采取的行动和今天造访的目的简明扼要地告诉了花小朶。   花小朶听完后,眉头一皱,鼻孔外扩,对马可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及时参与进来?”   这句话虽然是在指责马可的怠慢,我却感受到了更大的侮辱,我这两天的付出不仅被藐视,还有因发现不及时纵容了罪犯行凶的嫌疑。   不过随后花小朶的补充证明我是过于敏感了,花小朶把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含着感激,“还好朱俊这两天的辛苦付出,让我们对王耀强死因的调查有了一个进展的方向。”   “王耀强的死确实太出人意料,我们原本还想冒昧地来询问他关于李欢欢的一些可疑之处。”马可托着下巴说道,“就目前看来,李欢欢是最大的嫌疑,她身份的可疑或许就是策划这场谋杀的一部分。王耀强手机的丢失显然是凶手消灭线索的行径,这里面可能还有帮凶,而且很可能是王耀强的熟人,至少在王耀强的手机里出现过?”   “那我们待会就赶往疗养院吧!”花小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算是对马可和我发出了正式的邀请。   结束了现场调查后,由于刘妈也搬出了别墅,别墅暂时被封锁了。花小朶习惯性地坐到了马可奥迪车的副驾驶座上,其他四名警员开着警车跟在了我们后面。   到达疗养院时,花小朶只带了其中的一名警员跟随我们进入了疗养院大厅。我也不顾保安的惊讶,带领大家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来到306病房门口,正好碰到许芬慧跟随主治医师从里面走出来。许芬慧看到我时流露出惊喜的光芒,但随即她的表情被惊讶所替代,因为我身后跟着四名人员,其中一名还穿着警服。   中年主治医师也感到很意外,他随即问道:“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从他看我们的眼神里,估计把我们都当成了警察。   “你是李欢欢的主治医师?”花小朶履行了她警探的身份。   “对,我是神经内科主任杨医生,李欢欢是我的病人。你们有事要找她吗?她还在昏迷当中,不适合这么多人进去打扰。”杨主任的话显露了他作为一名主任医师对病人的体贴。   “我们只是进去看看。”花小朶压低了音量,声音也更加柔和,“待会可以去您办公室谈谈吗?”   “没问题,我很快就忙完了,办公室就在走廊前面右拐最后一间。”杨主任抬手指了一下走廊右侧。   我和许芬慧用眼神分别后,最后一个跟进了李欢欢的病房。病床上的李欢欢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看上去很平缓。回想昨晚她在自家泳池里游泳的情景,此时她更像是睡着了,再把王耀强被害的时间联系起来,此时还没睡醒倒也合情合理。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马可突然掀开被子,在我们诧异的眼神当中,抬起了李欢欢的一只手臂,一直到她脸部的正上方,然后松开让其自由落下,李欢欢的手掌正好跌落在她的脸上,不过并没有被拍醒。   我们都吓了一跳,花小朶更是低声呵斥马可:“你在干吗?可别惊吓到她了。”   马可对花小朶投去了鄙夷的眼神,然后说道:“我只是给她做了一个假性昏迷测试,如果手掌正好跌落在正下方的脸上,同时呼吸也有微弱的变化,这说明她是真正昏迷。事实也正是如此,看来我们需要跟她的主治医师聊聊了。”   马可说完随即朝门口走去,我等了一下花小朶让她先走,然后跟在了后面。马可刚才的测试证明李欢欢此时确实处在昏迷当中,难道是晚上才会清醒?可是许芬慧又证实她晚上依旧躺在这里。这其中的玄妙真是无法琢磨透,我也懒得去折磨自己的脑细胞,乖乖跟着马可按图索骥吧!      ☆、第七章 偷梁换柱   来到杨主任办公室时,许芬慧和杨主任一起在里面等候我们,看样子许芬慧对此事也很感兴趣。而从我的立场来说,我其实也是作为一名兴趣爱好者来参与到马可侦探的案件,从这一点来说,我和许芬慧还挺登对。   关上门后,花小朶先把王耀强的死说了出来,在场的两位刚知情的人同时浮现出了静穆的神情。随后马可又将发生在李欢欢身上的幽秘现象说了出来,杨主任和许芬慧的表情马上转化成无比的惊讶,两人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这或许是跟他们从事科学的医学研究身份有关,遇到反科学的事件自然比常人要更诧异些。   “依我多年的临床经验,李欢欢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在晚上苏醒过来,白天又昏迷过去的。更不可思议的是你们说她晚上出现在自己家的泳池里。”杨主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昨晚我明明注意到她依旧躺在病床上的。”许芬慧补充道。   “你非常确定昨晚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依旧是李欢欢?”马可盯着许芬慧问道。   这时许芬慧露出迟疑的神色,她回忆了一下,语气飘渺地说道:“我昨晚是站在病房外面看到的,当时看到的只是李欢欢的下半身,她的上半身被墙壁隔绝了。”说完后,许芬慧脸上露出一丝愧色。   对于许芬慧的“大意”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当时她在和我用手机通话着,精力有所分散,同时也担心吵到病房里的李欢欢。   “也就是说,如果里面换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你不一定能察觉?”马可追问道。   许芬慧瞪大了双眼,木讷地点了点头,我们也被马可这个疑问给惊呆了。马可这个提问听起来有些唐突,但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正好合理地解释了李欢欢出现在自家泳池的怪异现象。至于杨主任所提到的经验之谈,或许只是医学上的一个新难题。   “这不可能吧!”杨主任话尾的那个“吧”字反而显得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晚上是谁照料李欢欢?”花小朶的语气有点像是审问,这流露出了她情绪的激动。   “晚上没人专门照料,白天负责照料她的护士周丹媚在完成最后一次药物注射后就回家了,晚上我们尽量不会去打扰病人。”杨主任回答道。   “能叫周丹媚过来吗?”花小朶的语气更像是在下命令。   许芬慧点了一下头后,随即打开门准备出去。   “等一下。”马可喊住了许芬慧,“也许她已知道我们的到来,但还是不要透露是我们要找她。”   “知道了!”许芬慧心领神会,离开前眼神还在我身上扫视了一下,似乎在向我示意她的聪慧。   在等待的几分钟时间里,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等待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往往短时间的等待会觉得时间很漫长,长时间的等待反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经过了短暂的煎熬,许芬慧带着周丹媚走进了办公室,当她看到杨主任的办公室里坐着警察时,脸上露出了一阵惊慌。马可刚才的提醒见效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你就是照料李欢欢的护士周丹媚吧?”马可的语气比花小朶刚才还要冷峻。   “对!”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我却感觉周丹媚有些吞吐。   “她每天晚上都睡在病房里?”马可的脸似乎被冰冻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寒气,他有必要这么对待热情的护士吗。   “对!”周丹媚依旧回答得很简单,她的双手垂在腹部开始不自觉地玩弄手指。   “可我们已有证据证明她晚上并不在病房。”马可开始撒谎,这是他一贯的伎俩,他要是有证据还用得着审问周丹媚?   “我不知道。”周丹媚眼神开始游离,手指玩弄的动作越来越大。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替换她睡在病房的是谁?”马可疾问道。   “恩.....不.....我不知道......”周丹媚吐词开始变得期期艾艾。   “还在撒谎!”马可突然厉声道,“你一进来看到警察时,眉头开始向上提,眼脸也在努力提升,表现的不是惊讶而是恐慌就说明你心中有鬼。李欢欢的老公昨晚被谋杀了,她有重大杀人嫌疑,你还替她掩饰就是帮凶。”   周丹媚听到这,身体吓得往后一倒,要不是我和许芬慧的及时扶住,她已经瘫软在地上了。扶住周丹媚背部时,我的手掌有一半按在许芬慧的手背上,她并没有抽离,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当然只能把甜蜜悄悄地隐藏在彼此的心中。   花小朶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周丹媚。真是热心过度,我和我的另一半可以继续扶着她的。   周丹媚坐下来后,神色稍微镇定一些,她终于开始坦白,“是王耀强指使我这么做的。”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我们大吃一惊。   周丹媚继续说道:“半个月前,王耀强突然找到我,他说晚上想把李欢欢偷偷地带回去,早晨再送回来,希望我代替李欢欢睡在她病床上。我一开始根本不敢答应,可是他立马给了我一笔钱,而且答应我万一暴露了,会帮我另外找一份薪水不低于目前的工作。”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真是一句永恒的金典,在越来越追求物质生活的现代显然更加风行。   “由于李欢欢的病房离电梯很近,而电梯又可以直接下降到地下停车场。晚上八点下班时成功协助王耀强悄悄带走李欢欢后,我又悄悄地返回到了李欢欢的病房,由于晚上并没有人进来查房,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早晨六点之前王耀强会准时把昏迷的李欢欢送回来。”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李欢欢有苏醒过来过?”花小朶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在这方面她和马可的配合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怎么可能?”周丹媚惊讶道,“他带走李欢欢和送回来时,李欢欢都出于昏迷状态。”   “今天早晨是谁送李欢欢回来的?”马可脸上的寒气终于开始退却。   “我不知道。”周丹媚这次回答的语气很肯定,“早晨我在病房里的洗手间待了约十分钟,出来时看到李欢欢已经躺在病床上了。王耀强真的被杀害了?”周丹媚的补问不知道在是关心王耀强的生命还是关心自己的报酬。   “他运气还真不错。”马可冷笑道,随即问杨主任,“电梯里肯定装有摄像头吧?能立马调出监控录像吗?”   “没问题!”杨主任答应完后已经离开了座位。   在监控室看到李欢欢出现在电梯的那段录像时,一名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的男子站在了李欢欢旁边,从搀扶的动作来看,李欢欢自己行走的动作很明显。我们对这段录像感到失望,杨主任却感到惊讶不已,因为他看到李欢欢果然有清醒的迹象。   “可是刚才去查房时,她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啊!”杨主任不解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的昏迷是真实的。”马可肯定地告诉杨主任,当然他并没有把他对李欢欢做的假性昏迷测试说出来。   杨主任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中,显然这样特殊的病例难倒了这位临床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   “会不会是.......”旁边的许芬慧犹豫地说道,她的迟疑不知道是对自己的猜测没信心,还是在顾及杨主任的面子。   “是什么?你不妨说出来。”杨主任第一个催促许芬慧。      ☆、第八章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许芬慧似乎打消了顾虑,于是大胆地说道:“李欢欢会不会是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DID患者。”   我对DID患者的含义并不理解,但是对许芬慧能够提出这么高深的疑问感到非常自豪。   杨主任张嘴惊叹了一下,想了一下,随后说道:“小许说的还真有可能,只是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患者所以没想到这一点,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在临床上也经常被忽略掉。”   随后杨主任跟我们大概讲述了一下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含义。这种患者拥有不同种身份的人格,以往也被称为多重人格障碍,分离出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稳定,发展完整,拥有各自思考模式和记忆的,就像是一个身体里住着几个不同的灵魂,他们轮流控制着患者的行为,此时原本的人格对这段时间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   通常在此分裂现象开始时,原本的人格(即未产生多重人格前的人格,或称主人格)并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截断的现象,也无法知道自己已有多重人格,也有一些严重的病例,主人格甚至“沉睡”十多年。但分裂出的人格中往往会有一个是知道所有事的,如果这个人格愿意合作,治疗人员就能从中得知许多有益的资料,从而通过对多重人格的整合来进行治疗。   最后杨主任针对李欢欢的情况作出了自己的分析,“李欢欢开始昏迷的时间在一个月前,而王耀强半个月前才偷偷在晚上把李欢欢带回去。说明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应该是半个月前苏醒过来的,也许是王耀强来看望她时发现的,也有可能是李欢欢第二种身份醒来后自己偷偷跑回去的,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至于王耀强为什么要隐瞒,我也觉得很不解。”   “只可惜永远也没法去问王耀强了。”我叹息道。   “晚上等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苏醒后,我们可以审问她吧?”花小朶向杨主任问道。   “没问题,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既然能够认出自己的丈夫,找到自己的家,说明正好是知道她各种人格所有事情的其中一种人格,我们也正好从这开始治疗,随后的时间里她很可能还会出现第三种,甚至第四种人格特征,所以得尽快治疗。不过在这方面我还得请教一下我从海外留学回来的老同学。”杨主任露出谦卑的笑容。   “那我们晚上再来打扰了。”花小朶客气地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杨主任也显得很客气。   离开疗养院之后,花小朶决定前往王耀强的公司调查。今天送李欢欢回来的神秘男子肯定是帮凶,说不定还是主谋,李欢欢可能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结合之前马可认为同谋是王耀强认识的人这一点,去王耀强公司调查的确是当务之急。   不过,马可并没打算和花小朶一同前往,他似乎对王耀强本人更感兴趣,“我想先去你们刑警队的解剖室了解一下王耀强死因的最新进展。”   花小朶没有强拉上马可,于是我和马可驱车前往刑警队,花小朶则率领她的部下前往王耀强位于岗厦新村的星河传媒有限公司。   在前往刑警队的路上,和马可相继点上一支蓝白沙后,我感叹道:“还是科学的力量伟大啊!得亏了许芬慧睿智的提醒,让杨主任对李欢欢的异常有了科学的解释,我们也不必再怀疑有鬼魅的出现了。”   “请把‘们’字去掉,我可从没你那样的怀疑。”马可笑了笑。   我鄙视了一眼马可,然后把目光投向车外。忽然一种意识闪过我脑海:马可是不是早就怀疑许芬慧昨晚看到的并不是李欢欢,他昨晚故意不提出这个疑问,只是在顾及我的感受,不想打击我的成就感吧?我略显不安地问马可:“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李欢欢被人顶替这一点了?”   马可只是笑而不答,我也当然懂得识趣地不要再追问,马可在给我面子,我就不要再自扇耳光了。   “李欢欢的谜团差不多解决了,王耀强的死又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新谜团呢!”马可转移话题来化解我的尴尬,“爱默生说过‘所有的都是谜,而解开一个谜的钥匙.....是另一个谜。’,但愿李欢欢的第二种人格能够帮我们揭开王耀强被谋杀的谜底。”   “既然王耀强的死还涉及到一个和他相识的男子,从之前的监控视频来看,该男子应该也是一名青年男子。你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为情而杀,还是为财产?”我借坡下驴地提出自己的新疑问。   “不好说,李欢欢固然美貌,而王耀强的财产也颇为丰厚。在还没有确定杀人凶手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了。这件案子需要消耗的脑细胞肯定不会少,先放点音乐舒缓一下我们的心境吧。”马可说完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许巍的《蓝莲花》开始弥漫在车厢里。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   进解剖室之前,我和马可已用过午餐,还好马可有先见之明,午餐点的都是素菜。不过走进解剖室后,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撺进我的鼻孔后,我还是有种反胃的感觉。   白小虎正在电脑面前记录什么,看到我和马可的身影,愣了一下后笑道:“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我刚把王耀强的死因记录下来。若是用笔墨记录,估计笔迹都还没干呢!”   “死因是什么?”马可疾问道。   “卵磷脂酶。”白小虎说了一个让我非常陌生的词语,然后站了起来。   “蛇毒!”马可的惊叹算是帮我解释了一下。   “没错,”白小虎开始朝王耀强尸体走去,“这钟毒液进入人身体的血液后,血清中的磷脂便会分解成卵磷脂,大量杀死红雪球和细胞,以致于迅速夺去人的生命。”   掀开遮盖王耀强尸体的白布后,尸体以趴着的姿式呈现在我们眼前,一块块紫红色的尸斑以各种自由的图案显眼地点缀在尸身上。   白小虎指了指尸体的臀部右侧,对我们说道:“凶手采取了最传统的注射部位——臀部,来实施谋杀,在臀部找到了他身体上唯一的一个针孔。死者当时应该是朝左侧侧躺着,感受到了臀部轻微的疼痛后,转身恢复了仰躺的睡姿,结果就此长眠了下去。”   马可盯着尸体的臀部看了一会,突然伸出双手扒开了臀部,将肛门露了出来。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转移了视线,马可的好奇心怎么这么重!旁边的白小虎却惊讶地嘘了一口气,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于是我又好奇地把视线转移了回去。   “肛门的肌肉明显地往外翻,”马可特意指给我看,我却不敢恭维,马可松开手后继续说道:“这是由于长期进行gang交而造成的,死者可是男性啊!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死去的新贵生前还是个双性恋,在广东这边双性恋还有个特别的称呼——干湿电。”   “死者还挺会享受生活的。”白小虎吃惊地笑道。      ☆、第九章 新发现   马可却冷峻地说道:“如果王耀强真是一名双性恋者,他的被害很可能会涉及到他的男性恋人,说不定就是今天早晨送李欢欢回疗养院的那名神秘男子,而那名男子也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照你这么说的话,在他们三人当中,李欢欢和那神秘男子相对于彼此来说更像是第三者,那神秘男子更应该对李欢欢下毒手才对啊?”我不解地说道。   “目前谁是凶手还不确定呢!”马可拍了拍我的肩膀,“李欢欢有可能是被利用,也有可能是同谋。现在我们顶多是增加了一条线索,那可疑的神秘男子可能是王耀强的男性恋人。不过这一点也不能完全肯定,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男性恋人,王耀强只是用了情趣用品。”说完后,马可狡黠地一笑。   我和白小虎彼此纳闷地对视了一眼。马可的一番推测把我弄得云里雾里,双性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最后又自己否决。看来马可来之前说的没错,这起案件确实挺伤脑细胞的。   离开解剖室后,马可拨通了花小朶的电话,得知她还在王耀强的公司进行调查后,马可决定立马前去支援,我这跟屁虫当然会紧随其后。   星河传媒有限公司在岗厦新村附近的一处写字楼十楼。走进公司大门时,我能感觉到里面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员工的脸上都布满阴云,可见王耀强在他们心中都有着非常崇敬的地位。   马可的目光不断地在这群悲伤的员工脸上扫视,以我的判断,善于观察微表情的他是在寻找伪装的悲伤表情,从而找到嫌疑人。我通过对嫌疑男子身形的记忆,也尝试在其中的男员工身上找到身形类似的人。或许是嫌疑男子身材太标准,而这些传媒公司的男员工个个都是潮男,因此放眼望去,大部分男士都成为了我眼中的嫌疑人,这等于是在大海捞针。   花小朶正在靠窗的一间办公室开展对公司员工的调查,其中一名警员看到我和马可的身影后走了出来,向我们讲述了一下所了解的情况。   据警员的透露,星河传媒有限公司有三个合伙人,另外两位股东一个叫宋新发,已婚,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配合花小朶的调查,警员说到这特意指了指里面穿着黑色衬衣的高个子男人。还有一个叫谢常青,未婚,两天前去香港出差了。三人是大学校友,四年前一起创办了这家公司,各自所持有的公司股份非常均衡,公司员工有将近一百人,目前在公司的有百分之九十。   王耀强平时来公司的时间不固定,但是工作日每天都会到公司,除非出差。因此大家对王耀强上午没来公司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的死讯还是花小朶传给大家的,当时就有不少女员工哭了起来。为了避免大家添油加醋信口开河,花警探还没有把李欢欢苏醒过来的事透露给公司里的人。   “有可疑线索吗?”马可听完后低声问道。   警员摇了摇头,马可随即走进了花小朶所在的办公室,花小朶看到马可后,暂停了调查,从她看马可的眼神里我大概猜到了她想问啥。   马可心领神会地把王耀强的死因说了出来,花小朶的表情上到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在场的一些公司员工则显得非常震惊。   “是谁会这么狠毒?”宋新发愤慨地说道,“欢欢还处在昏迷中,等她醒来后要是知道耀强被谋杀,对她来说又会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啊!”   “王耀强在生意上可有得罪的人?”马可问道。   “我们三个合伙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王耀强的性格在我们三人当中是最随和的,要得罪人也不可能是他,我实在想不到会有人谋杀他。”宋新发说到这,脸上又流露出悲伤。   “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合伙人去香港出差了?”马可明知故问。   “他叫谢常青,主要负责港澳地区的业务,平时出差的时间比较多,大概后天回来。”宋新发补充道。   “能带我们去他办公室看看吗?”马可问道。   宋新发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吃惊马可对谢常青的怀疑,不过随后他点了一下头,带我们朝右边一间办公室走去。花小朶放下手中的调查工作,也跟了过去。   谢常青的办公室跟宋新发的办公室格局没多大区别,百叶窗朝南开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   马可在里面巡视了一番后,突然对宋新发说道:“谢常青没有结婚的原因是因为他是.......”马可特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一同跟进来的其他几名公司职员。   宋新发的表情浮过一丝慌乱,随后他示意旁边的几名员工离开办公室。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俩打的哑谜,旁边的花小朶脸上也漂浮着一团迷雾。   关上门后,宋新发诧异地朝马可问道:“莫非警官您已经知晓老谢是左手(同性恋的代称)?”   我和花小朶等几人露出惊讶的表情,马可则淡定地点了点头,对宋新发说道:“我并不是警官,只是刑警队的侦探顾问,这位是我的助理。”马可指了指我。   宋新发露出感激的一笑,“谢谢您刚才在我的员工面前的隐瞒,老谢这个秘密确实只有我和耀强知道。不过,您是怎么发现的?老谢可不会在公司里露出他是左手的蛛丝马迹。”   显然有这种疑问的不止宋新发一人,事实上现场也就只有马可一个明白人。   马可下巴已微微地扬了起来,挺起的胸膛更加明显地显露出了他的得意,他指了指办公桌,然后说道:“谢常青确实不是一个喜欢张扬他‘个性’的人,不过摆放在办公桌上的这个水晶烟灰缸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底部有一个紫红蓝三色三角形图案,这是深圳著名的同性恋酒吧三原色酒吧的LOGO,要发现它得感谢尽职的清洁阿姨。”   宋新发听完后,好奇地拣起了办公桌上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水晶烟灰缸,我也把目光投射到了烟灰缸底部的三角形图案,若不是擦拭得很干净,还真难发现。      ☆、第十章 可疑人出现   不过若不了解这个LOGO的含义,即便看到了也察觉不到什么,马可了解的东西可真多,结合之前他对*的透析,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性取向,回去是有必要审问一下他——为我的安全着想。   宋新发显然也不了解这个LOGO的含义,他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烟灰缸很早以前就摆放在这里了,看来老谢改变性取向的时间远早于向我们坦白的时候啊!”   “改变性取向的不止谢常青吧?”马可露出神秘的笑容。   宋新发瞪了一下双眼,不解地问道:“您这话的意思是?”   马可瞄了一下花小朶,花小朶也诧异地看着马可,不明白马可为什么突然看了她一眼。我则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马可应该是想说出王耀强有过*的经历,但是又顾及到花小朶在场,偏偏又不能把花小朶请出去。我期待着马可要如何委婉地表达。   “我指的是王耀强。”马可果然说得很委婉。   宋新发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这怎么可能?耀强和我一样,可都是有家室的人。他非常爱李欢欢,这一点公司的员工都知道,不信你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看看,随处都可以看到他秀恩爱的痕迹。虽然欢欢昏迷了一个多月,但是耀强可没有移情别恋的意思,更别说改变性取向了。”   马可没有试图把所谓的证据说出来,当然他本身也保留着怀疑的观点,宋新发既然不知道,也就无法指望从他这里获得确认。马可露出尴尬的笑容,准备走出办公室。   离开星河传媒有限公司后,马可开始向花小朶透露,“我刚才对王耀强的怀疑并不是凭空猜测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肯定。现在既然已确定谢常青是同性恋,恰好这几天他出差,理论上存在作案的时机。”   花小朶没有追问马可猜测的依据,或许她已敏感地知道马可故意隐瞒的苦衷,她点了点头,随后吩咐几名警员立马去所有通往香港的关口检查一下这几天是否有谢常青的过境记录。   吩咐完后,花小朶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要不是那个烟灰缸,我们这次几乎是白跑了一趟。”   我和马可相视一笑,花小朶这是在直接地否定自己的行动,同时委婉地表扬了马可。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   晚上七点,我和马可以及花小朶三人来到了疗养院。杨主任告诉我们,院方为配合我们的行动,特意将其中一部监控器对准了李欢欢的病房。李欢欢到目前为止依旧处在昏迷当中。   许芬慧今晚原本是不值班的,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的身影,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惊喜。在等待李欢欢第二种身份苏醒的时间里,我不再感到无聊,之前我就说了,爱神挺眷顾我的,让我谈情探案两不误。   在后院里,我跟许芬慧聊起了马可,许芬慧听说了马可的神奇后,追着我讲述和马可探案的一些经历。为了不让马可抢走我的风头,在讲述时我巧妙地为自己添加了协助侦探的分量,这让许芬慧看我时眼神里又增添了许多光芒。   约一小时后许芬慧开始犯起困来,她自觉地把脑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已经忘了我来疗养院的初衷了,也偷偷地挨着许芬慧的脑袋开始幸福地眯上了眼睛。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只万恶的蚊子把我和许芬慧惊醒了。我们都略显尴尬地看了看对方。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许芬慧脸蛋红彤彤的,在夏日的月光下显得特别美丽,就像一朵静谧的夜来香。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在陪你睡。”我脸上露出的是歉意,心中隐藏着得意。   “没打扰你的正经事吧?”许芬慧脸上的歉意比我真实多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正经事,连忙站了起来,许芬慧也跟着站了起来,催促着我赶紧回走廊处。   一块疾走到李欢欢病房门口,我看到只有花小朶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她居然也睡着了。马可呢?我推开了房门,里面没马可的身影,李欢欢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   我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这个点李欢欢不是应该早醒了吗?马可又到底跑哪去了?不会是去洗手间了吧?他们俩也真够尽职的!   走出房间,我摇了一下花小朶,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开口就问:“李欢欢醒来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是你醒来了,李欢欢依旧躺在里面呢,马可去哪了?”说完我把目光投向走廊的洗手间方向,希望看到他从里面出来。   花小朶也朝洗手间望去,我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电梯打开了,马可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去哪了?”我和花小朶几乎同时问道。   “赛车去了。”马可笑了笑,不过脸上却闪过一丝失落。   “到底干嘛去了?”花小朶一脸怒容,她这是在指责马可的玩忽职守,却似乎忘了自己刚才也睡着了。   “反正不是去睡觉!”马可故意装作一脸的委屈。   花小朶被气得脸都红了,我和许芬慧则在一旁偷笑。   马可收拾了一下表情后,随即带着失意说道:“那可疑男子刚才出现了。”   此言一出,我们三个的表情也顿时焕然一新,连我的小女神许芬慧也一同瞪大了双眼。原来马可刚才是出去追逐那可疑男子了,可见他赛车一词也不全是空穴来风,从他失意的表情和空手而归来看,嫌疑男子把马可给甩掉了。   我和花小朶随后开始愧疚起来,花小朶虽然守在现场,但是身为警探的她的失职不比跑外面偷情——罪证还在现场——的我轻,因此她愧疚得脸又红了起来。   “你是在哪发现他的?”还是许芬慧帮我们打破了尴尬,她真贴心。   “就在电梯口。”马可指了指电梯,“花姐由于忙碌了一天,很快就泛起困来,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那可疑男子出现在电梯口时,正好和我四目相对,他和今天早晨一样脑袋依旧全副武装了起来。   “我立马想站起来,由于肩膀上枕着花姐,我只好先把她放好。那可疑男子注意到了我的反应,于是立马折回了电梯,我冲过去时电梯已经开始下降了。   “我估计那男子肯定是直达地下车库了,于是我直接朝我停在地面停车场的车跑去。开车驶向地下车库出口,一辆黑色的改装轿车从里面蹿了出来,从我正前方驶向了马路。   “这辆改装车安装了四根排气管,马力十足,可恶的是连车牌都没有。刚开始我还能紧紧跟上,可是经过十字路口时,红灯让我不得不停车,前面的无牌车却放肆地继续开了过去。”   我们均为嫌疑男子的狡诈感到愤怒,同时也为这意外出现的线索又消失感到痛惜。这嫌疑男子来疗养院的目的是什么?来接走李欢欢?还是想杀人灭口?不管怎样,接下来对李欢欢的监控可不能再马虎了。   花小朶随后叫了两名警员过来,协助监控监控室和病房门外。我开马可的车送许芬慧回到位于西丽留仙大道上的留仙居后,又折回到了疗养院。不过直到天亮,李欢欢也没苏醒过来,这有些反常,可惜我们都不是医生,没法做出推断。就连杨主任都要请教他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老同学,听杨主任说他老同学答应今天从上海赶过来,希望到时候可以解开李欢欢身上的谜团。   花小朶换了两名警员继续守在疗养院,然后准备回刑警队,我和马可也没打算回家休息,直接跟随了花小朶。到目前为止,虽然有发现嫌疑人,但是嫌疑人却神出鬼没一般,这让侦查工作显得很被动。      ☆、第十章 嫌疑取消   回到刑警队后,负责查探谢常青行踪的警员又带来了新的消息,他们去通往香港的五个关口都查看过了,这几天都没有谢常青的过关记录。也就是说,谢常青在公司面前撒谎,他并没有去香港,一直留在大陆。   这绝对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结合王耀强手机的遗失判断嫌疑人是王耀强的熟人,谢常青是同性恋而王耀强又有双性恋的嫌疑,以及嫌疑男子昨晚开着无牌照改装车以便更好地隐藏自己身份,还有谢常青的身形和嫌疑男子也挺相似,谢常青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他既符合凶手的特征,又有作案时机。   花小朶决定立马展开对谢常青的调查,从马可默许的表情来看,他也把谢常青和出现的嫌疑男子联系在了一起。至于谢常青杀害王耀强的动机,马可和花小朶都没有作出推断,我也不便过问。   不过我在心里面有自己的推测,若凶手真是谢常青,他可能是图财害命,利用了李欢欢之后又想杀人灭口,而宋新发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了,谢常青想独吞公司。   当然也可能是情杀,也许谢常青和王耀强已背着李欢欢偷情很久了,李欢欢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之后,他们的秘密原本可以不再受到干扰。偏偏李欢欢又出现了第二种身份回到了王耀强身边,而王耀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意外惊喜,于是惹怒了谢常青,导致了这起谋杀。   我可不敢把我的推测讲给正愁眉不展的马可听,只会给他添乱。而且谢常青目前也只是嫌疑犯而已,马可可能还在绞尽脑汁想嫌疑人的其他身份。   宋新发被请到了刑警队,当他得知谢常青并没有去香港时,也感到非常惊讶,但是他并不相信谢常青会是杀人王耀强的凶手。当然,对警方提出的要求,他还是非常配合。   花小朶决定通过对手机的卫星追踪来确定谢常青目前的所在地。连接好追踪设备后,宋新发在花小朶的示意下拨通了谢常青的电话,约十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宋新发按下免提开始跟谢常青聊了起来,液晶显示器上开始迅速显示对谢常青所在地的逐步确认。卫星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神幻小说里所写到的千里眼顺风耳在卫星面前都只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卫星才是真正的神器。   一分钟不到,谢常青的位置被确定在厦门的鼓浪屿,结果有点让人意外,但也不至于很失望。即便昨晚谢常青还在深圳,现在出现在厦门的鼓浪屿在时间上并不冲突。谢常青的嫌疑越来越大了,他又增加了一条畏罪潜逃的嫌疑。   电话里,谢常青当然在撒谎,声称正在维多利亚港欣赏海景,电话里传来的海浪声和女孩的欢叫声倒可以证明他确实在海边。只是可爱的卫星让我们知道,电话里传来的其实是鼓浪屿的浪声以及大陆女孩的欢叫声。   确定了谢常青的具体位置后,几名警员随即展开了对谢常青附近的星级酒店的电话调查。很快,一个真正让人失望的消息从其中一名警员那诞生,三天前谢常青就和一名男子入住在内厝澳路的北屿酒店,酒店服务员随后把谢常青这几天的消费记录通过传真发了过来。   谢常青这几天一直偷偷和他的男友在鼓浪屿度假,虽然得知他在撒谎,但是宋新发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毕竟谢常青的嫌疑基本可以被排除了。   与之相反的是,花小朶等几名警员则显得很沮丧,谢常青的嫌疑被取消了,那真正的嫌疑人又变得毫无头绪,要找到他似乎只能在疗养院守株待兔了。   但是这个经典的寓言告诉我们,要等到第二只兔子完全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而且我们要等待的还是昨晚受到惊吓逃跑了的同一只“兔子”。连真正的兔子都没这么笨吧!   好在我们还可以期待李欢欢第二种身份的苏醒,希望这不会是一件路漫漫其修远兮之事。   宋新发正要告辞,一直显得平静的马可突然问他:“王耀强生前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马可这样的突然疑问让我们都感到很意外,宋新发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后回忆道:“耀强以前是出现过精神压力大的情况,但没听说他看过心理医生,后来随着公司业绩的增长,他的精神压力也渐渐好转了过来。不过这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马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宋新发随后问道:“您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随便问问。”马可敷衍道。   待宋新发离开后,花小朶第一个追问马可刚才的真实意图。马可这才“老实”交代:“嫌疑男子是如何利用一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患者的?而王耀强又为何隐瞒李欢欢苏醒一事?李欢欢昨晚没有像以往一样苏醒过来也有点反常。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人已经看出了李欢欢是DID患者的身份,并加以了适当的掌控,很可能就是那嫌疑男子。而谢常青并不是心理医生,所以我才会有刚才的疑问。”   “你怀疑那名嫌疑男子是心理医生?”我的提问应该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马可点了点头,说道:“医生一旦选择犯罪,往往比平常人犯罪更可怕。”   我听了后,颈椎骨不禁感到一阵发凉。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代名词,能把人从伤病的状态中拉回来,而那正是常人感到无力迷茫的区域,全指望专业的医生妙手回春了。医生即便犯错,我们常人也难以发觉,在手术前签署的《医疗知情同意书》,我们也完全是建立在对医生信赖的基础上,若是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犯罪,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我不禁想到了许芬慧,不过又马上自责起来,医生犯罪只是个例,怎么可以把善良聪慧的徐芬慧往那方面想。不过许芬慧既然已蹿进我的脑海,我可没打算就此把她甩出去,可以问问她疗养院那边的情况。   拨通了许芬慧的电话后,我得知杨主任的老同学大概下午两点才能赶到,而李欢欢依旧安静地睡在病床上。她怎么对自己的丈夫之死一点都不关心?我这声无厘头的感慨让电话那头的徐芬慧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许芬慧说了声“再会”后,我把获得的消息告诉了马可和花小朶,花小朶眼神里充满期待地说道:“但愿杨主任的老同学能够唤醒李欢欢,并让她把我们的疑团解开。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我和马可相视一笑,普希金说过“希望是厄运的忠实的姐妹”,但愿他这句话不会在我们的花姐身上灵验。不过现在的我脑袋也确实昏昏沉沉的,马可的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好在离下午两点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可以趁此补一觉。   下午一点半我和马可,花小朶三人来到了疗养院。走出三楼电梯,我看到周丹媚正推着小车在走廊中离我们而去,看来疗养院并没有因为她的犯错而开除她。希望她能吸取教训改过自新,不要再因为金钱而迷失作为一名护士该尽的责任。   我们正要朝李欢欢病房里走去,许芬慧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后,笑着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啊!”,但目光却只落在我身上。   我幸福满满地点了点头,仅代表自己一人表达了对许芬慧的关心,“中午不休息吗?”   许芬慧笑而不答,男女之间的有些问候并不要求对方的回答,重点是接收,毕竟有些问题本身就包含着答案嘛,只是以“明知故问”的方式来表达对对方的思念和关怀。      ☆、第十一章 康博士的判断   马可和花小朶都是明白人,看出了我和许芬慧之间的一些猫腻。他们看望了一下李欢欢后,就准备去杨主任办公室,并没有理会我没有跟上他们的步伐。马可在花小朶面前要是有我追求异性一半的主动,他们俩早就睡在一张床上了。   许芬慧还得去其他几间病房看护一下病人,我选择了默默跟随,许芬慧并没有赶走我这位“外人”。看自己喜欢的女孩认真工作的样子也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   和许芬慧待了尽半个小时,我看到马可,花小朶,杨主任还有另外一名和杨主任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走廊。这是一位身材魁梧,充满智慧的中年男子,光亮的脑袋上覆着的头发并不多,光洁的脸上覆盖着一副金丝边圆框眼镜,显得神采奕奕而又高贵儒雅,让人远远看到就会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我已猜到此人的身份,于是和许芬慧上前打招呼,杨主任为我们介绍了彼此。这位叫康祖明的剑桥医科博士已习惯大家称呼他为康博士,康博士一一与我和许芬慧握了握手,亲切的笑容减轻了我和许芬慧在他面前的局促感。   随后,我们一起跟随着朝李欢欢病房走去。   在李欢欢病房里,康博士仔细检查了李欢欢的精神状态,马可站在一边也像是一位充满求知欲望的学生在等待着老师的讲授一样。   康博士诊查了一会后,伸直腰对杨主任问道:“可否有患者童年时期的一些资料?”   杨主任摇了摇头,我想起了之前叶娜告诉我的关于李欢欢的一些不幸经历,于是代替杨主任告诉了康博士。   康博士听了后,点点头说道:“那就完全可以肯定这个李欢欢是一名DID患者了,DID患者童年时期的不幸经历是造成成年后多重人格出现的主要因素。李欢欢的主人格昏迷后,其他人格受到影响开始苏醒过来,而她第二种身份恰好通晓其他身份的事情,于是才会认识她的丈夫。”   “那她第二种身份为何从昨晚开始,没有像往常一样苏醒过来呢?是不是在她丈夫遇害的过程中经受了刺激?”杨主任提问的样子也像是一名求学的学生。   “她不是受到了刺激,而是被暂时催眠起来了,也许是被服用了特效的催眠药。若没有其他帮凶的话,你们所指的嫌疑男子必须是一名心理医生,而且对DID病人有所了解,并非常擅长催眠。”康博士说道。   我们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康博士的话应征了马可之前的猜测,嫌疑人果然极可能是一名心理医生。   康博士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可以结合王耀强被害的情况大胆设想一下:首先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肯定不会去伤害她丈夫,嫌疑男子是利用李欢欢处在第二种身份的时候,通过催眠把她的第三种身份唤醒了出来,然后给她的第三种身份灌输一些激发她去谋害她丈夫的信息,当然这些信息肯定是伪造的。   “待李欢欢第三种身份实施完谋杀后,嫌疑男子又将李欢欢带回了这里,并且对她的第二种身份实施了短暂性催眠,导致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暂时无法苏醒过来,这样她就不会暴露自己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一旦被人追问,她肯定会主动坦白她所知晓的第三种身份所做的事情。”   康博士的这番大胆假设让我觉得有种天马行空的感觉,其他人也露出了质疑的表情。要不是康博士权威的身份,我真觉得他是在乱编,毕竟摆在我们面前的李欢欢一直处在昏迷中,而康博士又没有见过李欢欢苏醒后的情况,他完全是在凭自己的设想。当然,我们又必须承认,康博士的这番设想肯定是建立在科学的理论依据上,否则他不会凭空猜测。   而马可似乎完全进入了康博士的设想当中,他已经就康博士刚才的设想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么说,嫌疑男子肯定很方便接触李欢欢,他是王耀强悄悄请到别墅去的,因为连保姆刘妈都不知道嫌疑男子的存在。”   “这说明嫌疑男子是王耀强非常信赖的人,说不定就是王耀强的私人心理医生。至于王耀强为什么要隐瞒一些事情,比如妻子的苏醒,比如把嫌疑男子请到家,而嫌疑男子又为什么会利用李欢欢谋害王耀强呢?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矛盾?这些问题就只能交给你们警察了。当然,刚才只是我的一种设想,也许李欢欢并没有参与谋杀计划,她只是一个知情人而已,而嫌疑男子并不想杀人灭口。”康博士说到这笑了笑。   “那您能将李欢欢第二种身份唤醒过来吗?我们希望通过她找到嫌疑男子的一些线索,因为目前我们对那名嫌疑男子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现在可以判定嫌疑男子是一名心理医生,可是据王耀强其中一名合伙人透露,王耀强并没有看过心理医生。”花小朶的眼神里对康博士充满了期待。   可是康博士却摇了摇头,“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只是被短暂的催眠了,所以我们最好是等待她自然苏醒过来,否则会对她目前昏迷的人格造成更大的精神错乱。刚才在办公室你们已告诉我,那嫌疑男子昨晚来过这,说明他想趁李欢欢未苏醒之前对她采取一些手段,而这些手段正是他行凶的前晚没法来得及做的。”   “那您能猜到他会对昏迷中的李欢欢采取什么措施呢?”马可的眼神和花小朶刚才提问一样,也充满了期待。   “应该是对她进行一些记忆的抹除,包括对可能谋杀她丈夫的一些记忆,以及对嫌疑男子的一些记忆,这样嫌疑男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可以理解为嫌疑男子良心未泯并不想伤及无辜,但也不排除嫌疑男子故意抹除掉李欢欢的一些记忆让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继续苟活着。”康博士的一番话让我们再次感受到了嫌疑男子的阴险。   “嫌疑男子接下来肯定不会再来疗养院了,希望李欢欢第二种身份能够早日苏醒过来。”花小朶憧憬道。   “放心,李欢欢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也许就在今晚,最迟到明晚,当然在白天醒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她错过了昨晚正常苏醒过来的时间段。”康博士的话让大家看到了希望。   “那你得多待几日了。”杨主任已提前开始挽留康博士。   “放心,就算是为了和你聚聚,我也不会这么快回离开深圳的。”康博士和杨主任开起了玩笑,也让房间的整体气氛欢悦了许多。   离开李欢欢病房没多久,花小朶接到了一个电话,从她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个有利于案情进展的来电。我的猜测没错,花小朶挂掉电话后,兴奋地朝马可和我说道:“谢常青已提前回深圳了,他好像有重要情况要跟我们反映,现在已经在赶往这边的路上了。”   我和马可听了后,精神也为之一振。在李欢欢未苏醒之前,对嫌疑男子的追查确实很茫然,马可肯定不喜欢坐以待毙,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已迫不及待地希望谢常青的出现了。   约二十分钟后,一名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从疗养院三楼的电梯里走了出来。我们一直在走廊里等待着谢常青,因为已见过谢常青的照片,因此我们都认出这名朝我们走来的俊男就是谢常青无疑了。      ☆、第十二章 新发现   谢常青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比我矮一点,头发很短,这更突显他精致的五官,洁白的衬衫和笔直的西裤将他充满肌肉感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不得不说,星河传媒有限公司的三名合伙人光在长相上就足以吸引到许多客户,可惜其中一名已经遇害,而眼前的谢常青喜欢的又是男人,这得伤了多少少女的心。   花小朶主动跟谢常青打了声招呼,谢常青虽然心情焦虑,但还是非常有涵养地一一和我们握了握手。随后谢常青露出歉意的表情说道:“首先我为我在公司面前的撒谎给你们的侦查工作造成的影响说声抱歉。”   “没关系!”马可连忙打住了谢常青的道歉,直截了当进入主题,“和我们说说你提供的情况吧。”   “听老宋说你们问到耀强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后,我立马想起去年年初在三原色酒吧认识的一名心理医生崔峰。当时由于耀强的精神状态很差,于是我向他推荐了崔峰,耀强没有拒绝,不过我没有告诉老宋,他知道了肯定会反对的。”谢常青说到这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后来崔峰和王耀强也发展成了那种关系?”马可问道。   谢常青愣了一下,说道:“这不可能,耀强是有老婆的人,他很爱欢欢。在耀强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后,他们好像也没怎么联系了,后来我也很少去三原色酒吧,和崔峰的联系也少了。”   “你还有崔峰的联系方式吗?”马可追问道。   “没有了!”谢常青歉意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有怀疑到崔峰身上去,只是听说你们问到耀强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我才把老宋不知道的情况汇报给你们。”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因为依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犯罪嫌疑人就是一名心理医生,而且擅长催眠。崔峰擅长催眠吗?”花小朶最后问道。   谢常青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我不太清楚,也没见过崔峰如何帮助耀强的。不过,心理医生好像都会催眠术吧?”   “晚上可以协助警方去三原色酒吧找找崔峰吧?”马可的提问更像是请求。   “当然可以,我马上就可以去那问问酒吧的工作人员,如果崔峰还是那里的常客的话,酒吧工作人员肯定认识他。”谢常青笃定地说道。   “不过也请谨慎些,不要让人觉得是警察在找他。如果凶手真是崔峰,他这几天不一定会去酒吧,而一旦他听说有人去酒吧找他,他肯定不会再现身。”马可谨慎地提醒谢常青。   谢常青点了点头,马可和花小朶开始商量如何安排警力去配合谢常青的调查。这时谢常青往李欢欢病房门口看了看,然后跟我叹气道:“欢欢也挺不幸的,汽车做完保养没几天,就出了车祸,现在.......”   这时,在一旁和花小朶商量的马可却突然打断谢常青的叹气,“李欢欢出车祸前,车子做过保养?”   谢常青缓了一下神说道:“欢欢的米色甲壳虫在出车祸前三天和耀强的路虎一起做过一次保养。”   “在哪做的?”马可马上追问,语气有些急促。我和花小朶则相互看了一眼,在各自的脸蛋上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   谢常青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我没问,当时我以为又是哪个客户为了讨好他送给他们夫妻的一个汽车保养套餐。”   “李欢欢的甲壳虫目前在哪,这一点你可知道?”马可盯着谢常青问道,恨不得从他嘴里挖出答案来。   可惜谢常青再次让马可失望了,他俊朗的脸蛋露出露出尴尬的笑容,“那段时间耀强忙着照顾欢欢,我和老宋的工作量就加大了,也无暇顾及太多。”   马可并没有流露出失意,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对花小朶说道:“我可能要去一趟交警队了,追查崔峰的事你另外安排吧。”   “怎么突然对李欢欢的车感兴趣?”花小朶纳闷地问道。   “回来再跟你说。”马可不愿意多作解释,可能他对自己的猜测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他已决定立马去验证自己新的想法。   我也无法理解马可的行为,但是我会用行动支持他,于是跟着他朝电梯口走去,留下花小朶和谢常青愣愣地站在走廊里。   上车后,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马可,马可倒先反问我:“你能联系到李欢欢的那位闺蜜吗?”   我更加不解地看着马可,他突然问叶娜干吗?“我没有她手机号码,不过听刘妈说她每周礼拜四上午十点左右回去疗养院看望李欢欢。”   “你应该留下她手机号码的。”马可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我郁郁地看着马可,忍不住来气道:“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难道还不明白?”马可乜了我一眼。   “我明白什么?”我也没好气地乜了马可一眼。   马可却不再理会我,就像和男朋友吵架的女孩一样。我可不是他男朋友,矫情给谁看!   我们一直保持沉默着来到了交警队,这气氛真让人受不了,要不是看在马可在寻找新的线索份上,我才懒得继续跟着他跑。   马可向交警队询问了有关于李欢欢出车祸的一些情况。据协助我们的一名交警透露,上个月六号上午九点,李欢欢开着自己的甲壳虫行驶在香梅路时,由于刹车不及时和右边开过来的货车撞到了一起,甲壳虫严重变形,万幸的是李欢欢没有大的身体伤害,不过由于受到了很大惊吓当场昏迷了过去。   马可接着询问甲壳虫的刹车情况,年轻的交警仔细看了一下事故调查报告,没有关于刹车系统的描述。   于是马可又问报废的甲壳虫在哪,交警点了几下鼠标,然后说道:“甲壳虫由清障车拉回交警队的第五天,由车主的老公王耀强授权,被蓝天美容车行拖走了。”   马可索要了蓝天美容车行的店址后,谢过交警,就立马准备离开。   我大概猜到了马可追查李欢欢车祸的原因。马可怀疑李欢欢的车在做保养时刹车系统被动过手脚,李欢欢的车祸是遭人陷害导致的。马可为什么会这样怀疑?难道李欢欢的车祸跟王耀强的被害有关系?或者说两起事故的背后凶手是同一个人?   上车后,我不计前嫌,强颜欢笑地把自己的猜测以及疑问统统向马可倒了出来。   马可听完后,意外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冷不热地夸了我一句:“你总算开窍了。”   我勉强接受了马可的赞许,继续问道:“你是从哪一点找到这两起事故的共同点的?”   “还记得昨晚甩掉我的改装车吗?”马可提醒了我一下。   我听了后,仔细想了想,把改装车和李欢欢的车子做保养联系起来,终于找到了共同点:李欢欢的甲壳虫做保养的地方和昨晚出现的改装车可能来自同一家汽车美容店。找到了李欢欢的甲壳虫做保养的店,也就有希望找到那辆改装车,如果真的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那辆改装车,那甲壳虫被同一个凶手做手脚的可能性就是存在的。   天啦!这是多大一个阴谋,从王耀强夫妇的车子被做保养时就已经开始了。凶手在对王耀强下手之前,已经对李欢欢实施了阴谋,这一点可以解释凶手是为了除掉李欢欢,从而更好地跟王耀强在一起,这就验证了凶手和王耀强的同性恋嫌疑。   而李欢欢以第二种身份回到王耀强身边后,凶手为什么会杀害王耀强呢?这其中又产生了什么新的矛盾?我已无法猜到,只有等抓到凶手才能知晓了。   PS:小说正式签约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也请一如既往地关注,还没来得及注册的朋友花一分钟注册一下吧,这样就有免费的花花赠送给老甲了,嘿嘿!      ☆、第十三章 调查甲壳虫   我总算明白了马可现在的行动,怪不得马可在疗养院向谢常青打听李欢欢的甲壳虫做保养的地方。我也突然醒悟过来,马可问我能否联系到叶娜,显然也是同样的目的。只是当时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你一直在关心那辆改装车,所以才会对谢常青提到李欢欢的车做过保养那么敏感。”我总算是个明白人了。   “其实这也只是我大胆的一个猜测。李欢欢还没醒来,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康博士说凶手可能会对李欢欢洗脑,万一凶手已经把李欢欢脑海中关于王耀强死亡以及凶手的记忆都已经抹掉了,那李欢欢醒来后,我们还不是白高兴一场。”马可说出了他的顾虑。   “就像之前康博士的大胆设想一样,你的猜测看似大胆,其实在你的心里是有站得住脚的依据的。大侦探的猜测,旁人又岂敢轻视!”我恭维地笑道,马可又带我走向了侦查王耀强之死的另一条蹊径,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确实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想想谢常青所提供的崔峰,以及康博士说到李欢欢最快今晚就会醒过来,侦查工作一下子变得多点开花起来。凶手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名心理医生,而谢常青已经提供了一名心理医生,我和马可正在追踪的改装车则是直接在寻找凶手的下落,再加上李欢欢醒来后提供的信息——在这一点上我可没马可那么悲观——,相信变态的心理医生很快会浮出水面的。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现在我们去的地方是李欢欢的甲壳虫被回收的店,并不能代表就是她的甲壳虫做美容的店。我没有向马可说出这个担忧,也许他在这一点上比我要乐观,但愿如此!   蓝天汽车美容店在南头检查站附近,位于关内,颇具规模,店外的平地上正停着两辆豪车在打蜡。马可的奥迪车停下来后,立马有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热情地朝我们打招呼:“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跟你打听个事。”马可确实需要“帮助”,“你们这里一个月前是不是接收了一辆米色的报废甲壳虫?”   这时店里面走出来一位光头男子,四十岁左右,白色的背心扎在裤腰里,兜着一个硕大的肚子,他要是躺在地上,绝对比轮胎滚得还要快。   “问我们崔老板吧!”工作人员指了指光头男子,转身回去干活了。   听到光头男子姓崔,我不由得心头一凛,马可也把目光投向了崔老板。谢常青提供的心理医生崔峰,不会就是这位崔老板的兄弟吧?若能再确认那辆改装车产自这里,那就可以确认犯罪嫌疑人就是崔峰了。   崔老板打量了我们一番,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从哪听说的?”   “从交警队。”马可也冷峻地面对崔老板,并亮出了刑警队颁发给他的侦探顾问证件,“崔老板,可以让我们看看那辆车吗?”   崔老板清楚了马可的身份后,眼睛快速眨了几下,随后说道:“不好意思,那辆车早已被大卸八块了,有用的部件大部分都被用在了一些维修车辆上。”   马可盯着崔老板继续问道:“那没用的部件呢?比如刹车系统。”   崔老板听到马可提到刹车系统时,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硬,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并且身体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微怒道:“谁说刹车系统没用了,非常的完好,甲壳虫被撞坏跟刹车系统没关系。”   “我没说有关系啊!”马可笑了笑。   崔老板显得更加恼怒,“若没其他事情,请两位不要再影响我做生意。”   马可却赖着不走,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向崔老板问道:“你们这前几天是不是卖出了一辆黑色的改装车?装有四根排气管,车尾改装得像保时捷911。”   崔老板身体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僵硬,这是惊讶时的冻结反应,此时崔老板光亮的脑袋已经冒起了汗渍。他还没来及否认,马可又立马追问道:“是不是被你的兄弟崔峰开走了?”   崔老板听到崔峰的名字,神情更加慌乱了,他已经忘了要否认,伸手摸了一把脑袋上的虚汗,然后问道:“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我和马可均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崔老板这等于是承认了认识崔峰,也承认了那辆改装车。这对案情的进展可是一个重大的突破,能够取得这样的突破,得益于马可之前的大胆猜测,当然也离不开刚才他对崔老板一系列微表情的解读,才能趁势追击让崔老板在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不打自招。   我虽然未能读懂崔老板的一些微反应,但通过他表情的不自然也隐约能感觉到他在掩饰一些事实,包括对甲壳虫情况的提供。直觉告诉我,崔老板在甲壳虫的刹车系统这一点上有撒谎,相信马可也察觉到了,我耐心地等待着马可的继续调查。   “既然你已承认是崔峰开走了我向你咨询的那辆改装车。”马可索性一股脑帮崔老板承认了,不容崔老板反悔,又马上说道:“崔峰涉嫌一起谋杀案,所以我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马可故意不说出后果,留给崔老板自己去猜测,这反而会让他更加没底。   旁边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旁听着马可和他们老板的谈话,听到最后这句话后开始惊讶地小声议论起来。   崔老板也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他呵斥员工安心干活后,示意马可和我去他办公室谈。马可见崔老板开始配合调查,接受了他的建议。   在崔老板的办公室里,马可把掌握崔峰是犯罪嫌疑人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崔老板。   崔老板听了后,叹了口气说道:“崔峰是我的堂弟,在我们几个堂兄弟当中,他算是学历最高的,获得了心理学硕士学位,在一家私人心理咨询中心当主任医师。他是同性恋这一点我们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接受,没想到他又干出谋杀自己客户的勾当,真是越聪明的人越不省事。”   随后,崔老板试图联系崔峰,发现崔峰的手机处在关机中。于是崔老板又告诉了我们崔峰的住址以及公司地址,并答应配合我们一起去抓捕崔峰。马可向花小朶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得到了警力支援后,我们在崔老板的带路下朝崔峰的住所开去。   在去的路上,马可朝满脸失落的崔老板说道:“崔老板,我相信你对甲壳虫刹车系统的撒谎也是有苦衷吧?”   马可的这句话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测,这让我内心充满了成就感。而崔老板听马可这么一说,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犹豫了一阵,随后泄气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撒谎的?”   “从你的表情看出来的。”马可笑了笑,“一开始你就在撒谎,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断地眨眼以及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不经意往后退,这都是撒谎的潜意识动作。所以我才会继续追问你改装车和崔峰的事。没猜错的话,那辆甲壳虫出车祸前几天在你们店里做过保养吧?为你介绍这比生意的应该就是崔峰。”   PS:手机阅读的朋友可以用电脑登录小说页面下载手机阅读客户端,直接扫描二维码即可!      ☆、第十四章 李欢欢醒来了   崔老板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马可,“你简直料事如神,不愧是刑警队的侦探顾问。那辆甲壳虫之前确实由我堂弟崔峰介绍来店里做过保养,一起送来的的还有你们说的受害人王耀强的路虎。所以甲壳虫在报废后,王耀强才会想到卖给我们。   “在拆除甲壳虫时,我的员工发现甲壳虫的刹车系统被人做过手脚。当时我也感到非常震惊,这跟车祸有直接关系,可是想到甲壳虫出事前几天才在我们店里做过保养。如果我向警方反映,反而会牵扯到我的店,因为我在收车时已经得知交警将车祸判定为交通意外事故,所以我也就没有多事了。”崔老板说到这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你私底下可有追查过你的员工?”我问道。   “我当然有问过他们,但当时负责对那辆甲壳虫做保养的两名员工都是非常老实的人,他们也是我店里的技术骨干,既不会有害人的心机,也不会在技术上造成失误。”崔老板这番话说得非常诚恳。   “你就没有怀疑其他人?比如你堂弟崔峰。”马可再次把崔峰牵扯了进来,而这也是马可最初的猜测。   崔老板惊悚地看了看马可,又看了我一眼,他似乎被吓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堂弟会这么阴险。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等抓到崔峰后再问他吧。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们会有办法让他承认的。”马可这番话是在安慰崔老板。   可是崔老板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却更加肯定了崔峰的嫌疑,“怪不得他曾向我请教过刹车系统的问题,当时我怎么没想到他身上去?”   我和马可相视一望,马可的所有猜测都得到了验证。我在赞叹马可的智谋时,也在叹息崔峰的阴险。不得不说,崔峰也是一个充满智谋的人,可惜他的智谋用在了险恶的地方。   崔峰的住处在后海,也属于南山区的一个片区,在蛇口半岛的东北端。到达那里时,天已经黑了,前来支援的警力和我们差不多同时赶到,我没有看到花小朶的身影,她应该是去崔峰的公司那边了。   在崔峰住的小区楼下,并没有发现那辆改装车。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其实这种预感在赶来的路上我就有了,崔峰在疗养院暴露了后,肯定会引起谨慎。   打开崔峰的房门后,里面果然没人,不过从房间里的情况来看,比如茶几上的烟灰缸,冰箱里的食物等,崔峰这几天应该还是住在家里。   这让我感到非常惊讶,崔峰难道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涉嫌谋杀吗?他就这么自信不会被警察怀疑到他身上去?可手机又为什么关机?   随后马可拨通了花小朶的电话,挂掉后他告诉我,据崔峰公司值夜班的同事透露,崔峰这几天处在休假当中。   两头都扑空了,改装车也不见了,据崔老板透露,崔峰还有辆奔驰,现在也不见踪影,崔峰目前开奔驰车的可能性应该大些。   马可向崔老板索要了崔峰的奔驰车车牌号码,然后交给其中一名警员,希望交警队协助调查一下奔驰车的踪迹。   虽然暂时没有发现崔峰,但我心里面却比较乐观,觉得崔峰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因为他并没有潜逃的迹象。   离开崔峰房间后,马可对剩余的两名警员说道:“请你们继续守在附近,发现崔峰的行踪后,先不要采取行动,更不能暴露,等我的消息。”   两名警员虽然有点纳闷,似乎不明白马可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马可又拨通了花小朶的电话,我在旁边听清了马可的大概意思。他让花小朶想办法让崔峰的同事对他们的造访保密,还让她提醒和谢常青去三原色酒吧寻找崔峰的警员,若发现了崔峰,也暂时不要采取行动,悄悄跟踪他的行踪即可。   马可挂掉电话后,我也不解地问道:“刚才我们还在分头行动抓捕崔峰,现在你怎么又让大家追踪他?”   “你应该已看出,崔峰并没有潜逃的意思,他是在利用休假方便自己这几天的自由行动,手机关机也是避免受打扰。他对自己的安全性很有信心,暴露的改装车应该已经被他成功处理掉了。找到他其实只是时间问题。”马可的表情很严肃,看样子他又感觉到了新的难题。   “你在担心什么?”我试探着问道。   “改装车显然很难找到了,目前我们没有掌握崔峰犯罪的其他物证,唯一的证人是李欢欢。而李欢欢是一名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患者,她的主人格还处在昏迷当中,像她这种情况是不可以作为证人出现在法院的。所以即便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或者第三种身份醒过来能够指证崔峰,法院也不会予以支持。”马可道出了他的疑虑。   听马可这么一分析,我也感到很沮丧。总算查明了犯罪嫌疑人身份,要抓住他也是迟早的事,可是要将他治罪却又变得困难起来。崔峰是罪犯已很明显,可是他又阴险地把自己的罪行给隐藏了起来,此刻他不知道在哪伪装得像个合法公民一样逍遥自在呢。人类才是最会擅长伪装的动物,其他动物只会对身体进行伪装,而人类却懂得伪装自己的心灵。   崔老板在旁边也知道了马可的担忧,他并没有为自己表弟能够逍遥法外感到幸庆,反而严肃地对马可说:“我堂弟要是真的有罪,作为兄长我也希望能够尽快将他绳之以法,我会继续关注他的行踪,有发现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马可感激地握住了崔老板的手,我对崔老板表现出来的正义感也肃然起敬。   准备离开崔峰所住的小区时,马可的手机响了起来,希望是有好消息报道过来。马可接通电话后,果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的感觉越来越灵了。   “李欢欢醒过来了。”马可朝我笑道。   虽然马可刚才道出了有关李欢欢作证的隐忧,但毕竟李欢欢的醒来能够给我们带来新的消息,尤其是王耀强被害的经过,这是我们一直很期待知道的。   赶到疗养院时,花小朶也出现在了李欢欢病房门口,她告诉我康博士和杨主任正在里面尝试让李欢欢安静下来。   “李欢欢反应很大吗?”我好奇地问道。   “康博士说等下提醒我们可以进去的时机。”花小朶没有正面回答我,不过我已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我们几个站在门外等候,都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我之前已经用望远镜看过李欢欢第二种身份,也接触过几次她昏迷的主人格状态,但近距离有交流地接触DID患者的第二种身份,这还是第一次。   马可相对来说显得比较淡定些,也许他还在为如何搜集崔峰犯罪的证据伤脑筋呢!在一件案子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马可的思维随时都在为寻找新的线索运转着。   约二十分钟后——也许并没有这么久,之前我已说过,人在短时间的等待总会觉得时间过得要漫长些——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许芬慧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看到我们后,先是单独朝我一笑,然后再对我们三个说:“你们三个可以进来了,其他人请在外面等候。”   我感激地朝许芬慧点了点头,第一个先走了进去。   醒过来的李欢欢正坐在病床上,康博士和杨主任分别站在病床的两侧,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李欢欢看到我们三个人时,表情显得很平静,看样子康博士已经成功地稳定了她的情绪。   康博士开始向李欢欢介绍:“这几位是刑警队的队员,他们想和你交流一下。”      ☆、第十五章 第二种身份   李欢欢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她的眼神轮番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扫视了一番后,脸上的惊慌越来越明显,她怯怯地问道:“你们找我干吗?是不是我丈夫出事了?我丈夫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我们三个均一阵愕然,李欢欢竟然不知道他丈夫已被谋杀的事,她的第二种身份不是通晓她其他身份所做的事吗?难道王耀强的被害,李欢欢根本没有参与?不过这样可以更加肯定一点,崔峰是谋杀王耀强的主谋。   花小朶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王耀强的死告诉她,康博士朝我们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特意让我们来说,以便更好地参与和李欢欢的交谈。   马可抢在花小朶前面,先开口了:“你丈夫前天晚上被人谋杀在你家卧室里的床上。”   李欢欢听到后,立马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闭上了眼睛,眉头皱了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我和花小朶开始慌乱起来,担心李欢欢受刺激太大影响她的精神状态。康博士抬起了右手朝我们压了压,意思是提醒我们不必惊慌。   “我要回去。”李欢欢哭了一阵后,抬头朝康博士说道,看来康博士已经和她建立起了信任感。   康博士把手轻轻地放在了李欢欢肩膀上,“你丈夫的尸体已不在家里了,警察需要你的配合,来一起把杀害你丈夫的凶手抓住。”   李欢欢在康博士的安抚下,情绪稍微平缓了些,许芬慧贴心地位她擦拭着眼泪。   “可以和我们说说你第一次醒来花是怎么和你丈夫联系上的吗?”花小朶走近李欢欢,柔声地问道。   李欢欢湿润的眼睛看了看花小朶,眼珠开始往右转,这是在开始回忆的微表情,随后她缓缓地说道:“我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这里是半个月以前的一个晚上了吧,当我发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于是偷偷地溜了出去,然后凭记忆打车回到了自家别墅。   “当时我正犯愁没钱给司机时,我看到我丈夫开着他的路虎回来了。当时我丈夫看到我似乎很惊讶,带我回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后来家里又来了一名男子,关于那男子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对他感觉非常模糊。   “随后的每天晚上,我丈夫都会来这里把我接走,每次我都是在他车里醒来的,他什么时候把我送回这里的,我也不知道。”   李欢欢的这番叙述和周丹媚之前的坦白基本上可以联合到一起,只是两人站在各自的视角而已。而王耀强为什么要偷偷地这样做,肯定是受了崔峰的蛊惑,其中的谜团也只有崔峰一人知道了。而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让崔峰坦白。而现在李欢欢似乎已记不起崔峰了,不知道是他们见面少,还是被崔峰清洗掉了留在她脑中关于崔峰的记忆。   “可以和我们说说前天晚上和你丈夫在家里的一些经历吗?”花小朶继续柔声地问道。   李欢欢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和我丈夫在泳池里泳玩了一阵后,和他一起回到了二楼。换完衣服后,他好像带我见了一个人,可是对那人的印象我已经非常模糊了,后来的事情我都没印象了。直到刚才醒来,发现居然还躺在这里,我丈夫应该把我接回去了才对啊!”   从李欢欢的讲述来看,她有一段记忆是空白的,而据杨主任说,李欢欢第二种身份应该是通晓其他身份所做事的,看来康博士之前的第一种猜测是错的,李欢欢现在的表现更符合康博士的第二种猜测,李欢欢只是一个局外人,她见过崔峰,然后被崔峰催眠了起来,她并没有参与到谋杀丈夫的行动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崔峰谋杀王耀强的过程了,怪不得崔峰没有选择潜逃,他的手段太阴险了。   “我丈夫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李欢欢这时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重新开始抽泣起来。   花小朶看了看康博士,在得到康博士的允许下,开始把发现王耀强死亡以及目前所掌握的犯罪嫌疑人的情况跟李欢欢讲述起来。   这时,马可朝康博士示意了一下,康博士领会后走了过来,然后跟着马可走出了病房,我也好奇地跟了出去。   “康博士,我有一个请求。”马可向康博士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请讲。”康博士颔首道。   “您可不可以通过催眠把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唤醒过来,也许她的第三种身份知道一些事情。”马可说道。   我顿时眼前一亮,马可这个想法确实是目前来看,唯一能够搜集崔峰行凶的方法了。只是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不是应该都知道其他身份所做的事吗?马可这种建议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   康博士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从刚才李欢欢第二种身份模糊了对崔峰的记忆来看,看来她第二种身份已经被崔峰洗脑过了。而崔峰昨晚偷偷来过这里,或许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还真可能是被崔峰利用了,而且记忆还保留并且封存在她的第三种身份中,这样导致她的第二种身份没法通晓到这些被封存在第三种身份中的记忆。崔峰的目的就是想清洗掉留在李欢欢第三种身份中的一些记忆。”   康博士的一番话又让我豁然开朗,他的话证明了马可刚才的建议的可行度。但愿真实如康博士所讲的一样,所谓“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康博士才是掌握真谛的人。   随后康博士和马可转身走回了病房,我紧随其后。   病床上的李欢欢显得非常愤怒,她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崔峰肯定是在我脑海里非常模糊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对我丈夫下如此毒手?”   “这也是我们正在积极调查的。”马可接下李欢欢的话,“也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我该怎么配合?”李欢欢立马急切地问道。   “我会对你进行一次催眠,希望能够唤醒你第三种身份的一些记忆。”康博士走到李欢欢面前说道。   李欢欢点了点头,看来她果然是知道自己其他身份的存在的。   康博士示意我们先出去一下,他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来催眠李欢欢,我们相继离开了病房,只留下康博士和杨主任留在病房里,连许芬慧也跟着我一起走了出来。   在走廊里,我们开始了焦灼的等待,虽然许芬慧就站在我面前,此刻我也没有闲情和她谈情。许芬慧是理解我的,她体贴地默默陪着我一起等待,当然,我相信她也是非常期待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的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她第一次碰见,对于一名正在考研究生的医生来说,这种经验也是非常宝贵的。   约十分钟左右,杨主任推开了房门,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我们均显得有些激动,在门口差点拥挤起来,当然在意识到这种窘态后,我和马可立马让两位女士先进去。这可是很微妙的时刻,我们各自在谦让自己的女孩呢!希望马可会认同我的观点。   再次看到李欢欢,从她看我们诧异的眼神来看,她似乎对我们感到非常陌生,看样子康博士成功地将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她不认识我们是应该的。   随后花小朶开始谨慎地和李欢欢交谈起来,她不得不又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这情况也够滑稽的。不过此刻我们可笑不起来,大家都显得很紧张,希望都寄托在李欢欢第三种身份上了。      ☆、第十六章 第三种身份   李欢欢在知道花小朶是警察后,眉头蹙起的同时也张大了嘴,她这是恐慌的表情,这说明她很可能真的参与了谋杀她丈夫的行动,她对自己谋杀人的行为还有记忆,所以才会害怕警察。   我惊喜地看了看马可,他的表情却很冷峻。我正诧异马可的反常,他却突然前进几步,走到李欢欢面前,厉声道:“把你参与谋杀的行动老实交代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们都被马可这声呵斥给惊吓到了,连康博士也诧异地看了看马可。花小朶更是恼怒地回头瞪了瞪马可,企图制止他的鲁莽,马可却没有理会花小朶,继续怒视着李欢欢,把她逼得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你为什么要杀害你的丈夫?”马可的怒气变本加厉。   这时李欢欢惊慌的表情上呈现出了惊讶,她摇晃着脑袋颤声地说道:“他不是我丈夫,他想要谋杀我,他必须死。”   李欢欢的这番话让我们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欣喜,马可的威逼奏效了,他的建议果然让案情迎来了关键的转机。   “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马可乘胜追击,这时花小朶也暂时停止了对马可的阻挠,她也在等待李欢欢的招认。   李欢欢犹豫地看了看马可,再看了看其他人都表情严肃地盯着她,终于脱口而出:“是崔峰,是崔峰告诉我实情的,是他协助我杀掉那个人的。”   “崔峰如何协助你的?”马可继续逼问,语气中容不得半点退让。   “崔峰给了我一根注射剂,告诉我趁他睡着的时候扎进他臀部。”李欢欢一语将最后的谜底揭露了出来。   明白了真相后,马可终于退了回来,李欢欢也舒缓了一下慌张的表情,身体没有抖擞的那么厉害了。   “崔峰是在骗你,那个被你杀害的人是你真正的丈夫。”花小朶开始柔和地告诉李欢欢。   “不可能!”李欢欢拼命地摇了摇头。   “不信你看这个。”许芬慧突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相框,递到了李欢欢面前。那是一张李欢欢和王耀强的合影,而且还是婚纱照,许芬慧在关键的时刻发现了让李欢欢相信的有利物证,她真细心,这一点连马可都没注意到。   李欢欢看到了自己和王耀强穿着婚纱照的合影后,死死地抓住相框看了好一会,终于痛哭了起来。看样子她的观念已经得到了改变,我的女神许芬慧立了大功了,要不是现场人多,我真想抱着许芬慧转几圈。   “现在你相信了吧,你谋害掉的这个人是你的丈夫,而那个指使你的崔峰才是害你和你丈夫的凶手。”花小朶继续展开她的柔情术。   “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为什么要害我丈夫?”李欢欢痛苦地说道。   “这个问题需要亲自问他。”花小朶把手放在了李欢欢颤抖的胳膊上。   “他在哪?我要找他。”李欢欢气愤地想要从床上站起来。   “我们也正在找他,等找到他后,一定会带到你面前,让你亲自审问他。”花小朶按住李欢欢说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李欢欢推开了花小朶,第三种身份的李欢欢完全是另外一种人格,当中多了许多男性元素。   康博士也开始阻拦激动的李欢欢,在他的几番动作之下,李欢欢果然安静了下来,并开始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把她带回到第一种身份上来了。”带李欢欢完全安静下来后,康博士跟我们解释道。   看着恢复昏迷状况的李欢欢,我不禁升起一股怜爱。人有时候糊涂些反而活得轻松些,做个明白人,只会有太多的苦恼被困扰。   离开病房后,马可独自走到了一边,从他紧缩的眉头,我知道他正陷入了沉思当中。   李欢欢刚才的叙述让王耀强被谋杀的真相终于大明,事实又回到了康博士之前的第一种猜测。崔峰利用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谋杀了李欢欢,同时又把她的这些记忆封存在了第三种身份当中。可是他既然能抹掉李欢欢第二种身份关于他的记忆,为何不索性将李欢欢第三种身份的这些记忆抹掉呢?   我把我的疑问向康博士请教,许芬慧也好奇地站在了我旁边。   康博士笑了笑,对我们俩说道:“他当然也想,只是当时时间上不允许。李欢欢第三种身份实施了谋杀后,这些记忆在她脑海中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实行清洗,因此才会等到第二天晚上。”   我和许芬慧得到了答案后,心满意足地一起致谢康博士。康博士颔首笑了一笑后,和杨主任一起走向了办公室。   我和许芬慧继续亲密地聊了起来,当然是关于其他话题。   花小朶看到我和许芬慧亲密的样子,也许是出于羡慕,她也情不自禁地走向了马可。正当她准备开口“打搅”马可的沉思时,马可突然迈开脚步,朝康博士的背影追了上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被他冷落的花小朶。   花小朶气得直跺脚,然后也跟了上去。   我和许芬慧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起来。说实话,我也想追随马可而去,他肯定又想到了什么想要跟康博士商量,毕竟如何让崔峰认罪还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也许马可又想到了什么,我当然很感兴趣,可是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而冷落许芬慧在我面前的热情。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马可在我面前卖关子,这次就便宜他,就当是他在我面前卖的关子吧。我这时才意识到还没吃晚饭,得知许芬慧是为了关注李欢欢而免费留下加班后,我兴奋地建议一块去吃宵夜,然后再送她回家。   许芬慧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可爱地问道:“吃虾肉砂锅粥如何?”   “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哄女孩开心,我向来有一套。   随后我们一块走进了电梯,在电梯的二人世界里,我们俩的手不知不觉地牵在了一起。多么美好的夜晚!   回到马可住所时,已接近零点了,马可的车停在楼下,客厅和书房都没见到他身影,估计是早已经回房间睡觉了。他在忙完工作后就不知道和花小朶多待一会,就像我和许芬慧一样,我今晚差点没打算回来睡了。   第二天我起床走出房间时,马可已经在跑步机上大汗淋漓了,他看上去挺悠闲的,崔峰的案件似乎被他抛在了脑后。   我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后,马可才慢悠悠地走过来准备和我一块享用。   “案情有新进展了?”我好奇地问道。   “煎蛋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嘛!”马可却转移了话题。   我才不稀罕马可的赞扬,“不要回避我的话题好吗?看在煎蛋的份上。昨晚你又去找康博士干吗了?”   “昨晚还以为你和许芬慧睡一块去了呢,看样子你们的关系有很大进展。”马可再次转移我的话题,他似乎忘了崔峰这个混蛋了——我把恼怒嫁祸到了崔峰身上,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爆粗口。   “那是当然,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好好向我学习,也要深刻自我反省一下。花小朶羡慕死我和许芬慧了,你就不要再耽误她了。”我顺便趁机指责了马可一番后,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崔峰身上,“崔峰是不是已经被捉拿归案了?”   “依旧逍遥法外中。”马可轻描淡写地说道,一夜之间他似乎对崔峰一点都不在乎了。   “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我质疑地盯着马可。   “欲速则不达到!”马可神秘地一笑。      ☆、第十七章 崔峰上钩   我终于明白了,这是马可在我面前卖关子的一贯伎俩罢了。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轻松,说明崔峰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时机还未成熟。看样子昨晚他和康博士最后的“密谈”对案情有着实质性的进展,我错过了关键的时刻,当然我不会为此后悔。   “昨晚你和康博士到底聊了啥?”我再次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   “先把盘子洗了。”马可说完翻开了报纸。   我恨不得用打火机将报纸点燃。   气呼呼地从厨房里忙完出来后,客厅里却没了马可的踪影,他居然趁机开溜了。   一整天我都联系不上马可,傍晚时分许芬慧邀请我晚上去看电影,这种事情该我主动提出的,都怪马可让我心神无法安宁。我不应该一整天都在惦记他的,惦记她才对!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我出门打车准备去接许芬慧,该考虑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了。夜晚美好的时光属于我和许芬慧,让马可自生自灭去吧!鬼才信他正在和花小朶约会,当然花小朶主动要挟他除外。   许芬慧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粉红色的折叠长裙,袅袅婷婷温婉大方。在益田假日广场四楼享用完浪漫的晚餐后,我和许芬慧手牵手朝电影院走去。重新回到恋爱的时光里,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是我初恋开始的时候。   在电影院入口,像我和许芬慧一样懂得浪漫的情侣应接不暇,而像马可那样不懂得爱情滋味的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我在为马可感到悲凉的同时也为花小朶感到悲伤,她现在换一个喜欢的男人还是来得及的。   “嗨!花姐。”我身边的许芬慧突然朝身后招了招手。   花姐?花小朶不会一个人跑来看电影吧?那她此刻该多尴尬!   目光锁定穿着一件无袖蓝色长裙的花小朶时,我的视野里也出现了一身白色的马可。他看到我时倒是挺淡定,我可是惊呆了,从他们俩的神情来看,倒像是你情我愿来这里的,但愿事实如我所见的这样。   晚些时候,一起回到马可住所时,我拉住想溜进洗浴间的马可,说道:“我当然非常支持你和花小朶能够像我和许芬慧一样,以情侣的身份多出现在餐厅,电影院之类的地方,甚至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牵着各自的爱人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在崔峰........”   “欲速则不达。”马可却打断我,依旧用这句话敷衍了我,然后迅速溜进了洗浴间。   我没兴趣进去和马可一起共浴,也没打算就崔峰的问题继续纠缠他,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就不信马可会一直瞒着我。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我在南山读书馆就自己的最新写作计划翻阅资料时,手机里传来了马可的短信,“速来疗养院”。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我果断放下手中的书,离开了读书馆。   半小时后,我气冲冲地赶到了疗养院三楼,在走廊等候的护士周丹媚看到我后,示意我放慢脚步,然后把我带进了李欢欢病房隔壁的305病房。   走进病房后,我看到康博士,杨主任,马可,花小朶还有许芬慧都在里面,另外还有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务人员。就差我了,但愿我没有错过。   305病房里没有病人,病床上多了一台电脑,其中一名警员正在操作。我朝电脑屏幕一看,上面显示的是306病房的情况,李欢欢正靠在床头,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着,旁边坐着一名男医生,我只看得到他的背面。   我凑到许芬慧耳边,正想开口问她电脑屏幕里的男医生是谁,马可朝我作出了噤声的手势。我注意到他嘴边戴着耳麦,知道他正连接着306那边的情况,因此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过贴心的许芬慧悄悄地用食指在我的手掌心写了一个字母C,我触电般立马明白了,坐在李欢欢旁边的是崔峰。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惊讶,崔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欢欢到底是不是清醒的?马可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迷幻药。   从大家期待的表情来看,我并没有错过关键的时刻,于是我像其他人一样耐心地等待着306病房里情况的进展。只是,现场似乎只有我一个糊涂虫,我的期待有些迷茫。突然一只柔软的手将纤弱的五指滑进了我的手指中,犹如一股电流流进了我的心扉,这是来自许芬慧的默默体贴,我的内心顿时舒缓了许多。   约十分钟后,电脑里传出了一名男子的声音,“睁开眼看着我。”是崔峰的声音。马可和坐在电脑面前的警员对视了一眼后,对着耳麦说了一句:“把眼睛睁开。”   随后,李欢欢睁开了眼睛,看到崔峰后,表情显得比较平静,但是从她微蹙的眉头来看,她似乎在掩饰内心的愤怒。这是李欢欢的第几种身份?我无从得知,当然也不便求证。   “跟着我念,”崔峰在引导李欢欢,“你不认识崔峰。”   我正吃惊,旁边的马可开口说道:“我不认识崔峰。”   电脑里随即传来李欢欢的声音,“我不认识崔峰”。   原来马可在教李欢欢说话,看样子李欢欢耳朵里藏着一个微型耳麦,崔峰当然不可能知道。从崔峰说的那句话来看,他应该是在为李欢欢清洗一些记忆。难道李欢欢现在处在第三种身份中?因为她只有第三种身份保留着对崔峰以及参与谋杀她丈夫的记忆。   “你没有给王耀强注射蛇毒。”这是崔峰引导李欢欢的第二句话。   “我没有给王耀强注射蛇毒。”马可继续指导李欢欢。   李欢欢跟着说道:“我没有给王耀强注射蛇毒。”   “才怪!”马可马上又冷冷地说道。   “才怪!”李欢欢很快复述了这句话。我们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马可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崔峰听到这句话后,却吓了一跳似的身体往后一退,可惜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否则绝对会让我们忍俊不禁。   “是你给我的。”马可又加上一句。   “是你给我的。”李欢欢平静地复述了出来。   这时崔峰已经仓惶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他回头张望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蛋上充满了恐惧,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出许多汗渍。崔峰整个人已经乱了,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第十八章 马可的解释   花小朶率领其中两名警员立马离开了房间,几秒钟后,在电脑屏幕里,我看到了306病房的门被打开,走进去的两名警员将惊慌失措的崔峰轻而易举地地制服了。   我们也随即走出了305病房,在走廊里看到了一脸沮丧的崔峰。崔峰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虽然脸蛋非常沮丧,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帅气,柔顺的直发倒有几分诗人的气质。这样一位长相俊美,又充满才华的男子内心却如此险恶,真是让人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相信聪明的你已经清楚,你刚才的话已经被我们录了下来。”花小朶朝垂头丧气的崔峰冷峻地说道。   崔峰含怒瞪了花小朶一眼,但随即被花小朶更加冷峻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主动坦白你的罪行,还是选择消极的抵赖,你自个定夺,反正你已经将自己的罪行暴露了出来。”花小朶说完后,示意警员将崔峰带回警局。   我跟许芬慧告别后,紧跟随马可而去,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马可了,可不仅仅是那天他和康博士说了什么,崔峰是怎么被骗到这里的?这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我主动担当了马可的司机,在启动引擎之前,还热情地为马可点了一支烟,马可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样的待遇他还是第一次享受,坐在后排的花小朶没有禁烟扫马可的兴,这也算是她对马可立功的一种奖赏吧。   “你怎么会想到把崔峰请到这里来?他居然能上当?”我开始提出我的疑问。   马可吸了几口后,悠然地说道:“这还得从那天我跟康博士的谈话说起。”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怪不得一直不肯跟我说,你可把我的胃口吊足了。”我自我调侃道。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你自己错过了而已,吊足你的胃口的应该是另有所指吧?”马可还不忘趁机揶揄我一下。   “算我自作自受,”我索性认了,“那就从那天你和康博士的谈话说起吧。”   马可和花小朶默契地一起笑了一会后——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俩之间确实要亲密了一些——开始说道:“那天我又向康博士提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在听了李欢欢第三种身份讲述王耀强被害的真相后,我们都清楚地知道崔峰是如何利用李欢欢的,也知道李欢欢第二种身份关于崔峰的记忆已经被清洗掉了,而李欢欢第三种身份对谋杀她丈夫以及对崔峰的记忆被崔峰封存在她第三种身份里。   “崔峰当时的选择显然是迫于时间上的无奈,所以他才会在第二天晚上试图来疗养院偷偷完成,为此他还差点被我逮住。那次失手后,崔峰没有潜逃,依旧在选择休假,说明他对自己犯罪行为的遮掩还是很自信的,所以当时我才特意提醒花姐不要让崔峰意识到被警察盯上了,以免打草惊蛇。   “而且我也相信崔峰肯定没有放弃对李欢欢记忆的清洗,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因为李欢欢的特殊身份,让她指证崔峰的困难很大,所以只有想办法让崔峰自己说出来。于是,我跟康博士商量,先把崔峰骗到这里来,然后.....”   “等等!”我立马打断了马可的话,因为他草率地跳过了我很感兴趣的环节,“你们是怎么把崔峰骗过来的?他就一点疑心都没有?”   “这是你女朋友的功劳,”花小朶接下话说道,“你还是亲自去问许芬慧吧,其中的详情也只有她知道。”   “原来她早就参与了你们的计划,她怎么一直都没跟我说?”我没有责怪许芬慧的意思,反而对马可表示了不满,“你们连我女朋友也收买了?”   “我们只是希望她不要随意透露。”花小朶狡猾地笑道。她休想让我怪罪许芬慧,也许许芬慧只是为了给我惊喜。   “好吧,我晚点再问她,你继续说。”我因为生气,语气中带着些命令的口气。   马可倒没有计较,看到我生气的样子,他应该已经很满足了。“我们决定先让康博士将李欢欢的第三种身份催醒过来,然后给她戴上隐蔽的耳塞,同时放进了音乐,以便干扰崔峰对她的催眠。然后我们在李欢欢的病房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将305病房的病人移走,在里面安装好监控设备。   “为了不让崔峰引起怀疑,我们特意耐心地等到他上班后,才派遣你女友代表疗养院去邀请崔峰,所以前天我们才有闲情去看电影。”马可这是为那天和我在电影院意外相遇做了一个模糊的解释,当然我对那事已没兴趣,继续专心地听马可讲述。   “最后的行动,你都看到了。崔峰被骗过来后,果然试图对李欢欢进行清洗记忆的催眠行为,于是把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支开了。这一点我们当然会配合,这样才方便他配合我们嘛!   “在崔峰开始对李欢欢进行催唤时,李欢欢的耳麦中一直在播放音乐,用来干扰崔峰对她的催唤。在我开始跟李欢欢沟通前,坐在电脑面前的警员先把李欢欢耳麦中的音乐关掉了。待她复述完我的话后,警员又打开了音乐。这样李欢欢在和我取得配合的同时也不会受崔峰的干扰了。”   我不得不再次佩服马可的足智多谋。将崔峰绳之以法最大的难处就是搜集证据,没想到马可利用这个巧妙的办法让崔峰自己说了出来。崔峰的中招是他一时疏忽,还是过于自信自己的阴谋,还得去问许芬慧才能知晓,这个不急,晚上有的是时间。   到了刑警队后,崔峰没有试图抵赖,在审讯室里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向警方讲述了他和王耀强之间的一些故事,并意外地主动坦白了陷害李欢欢的事,看来他的内心已经被击垮,不想再隐藏自己的罪行——   PS:最后的真相即将揭晓,还有鲜花的朋友请多多捧场一下吧!      ☆、第十九章 崔峰的坦白   也许你们已经知道,我是一名同性恋,一年以前,在三原色酒吧,王耀强的朋友知道我是心理医生后,希望我能帮助一下当时精神压力太大的王耀强。见了王耀强后,我对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当得知他已经结婚后,我感到非常失望,但没法停止对他的喜欢。   在一次对王耀强进行催眠治疗时,我趁机和他发生了关系。王耀强在醒来后非常气恼,但是在我的主动坦白之下,他选择了原谅我。后来我尝试在他面前做一些暗示性动作,没想到他开始接受了我。于是他在我的影响下变成了一名双性恋恋人。   王耀强不想抛弃他老婆,一开始我也选择了接受。可是后来我对王耀强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于是我产生了陷害他妻子李欢欢的想法。   李欢欢的车祸并不是意外事故。在出车祸前,我把王耀强夫妇的车介绍到了我堂哥的汽车美容店里做保养,然后偷偷地对李欢欢的甲壳虫的刹车系统做了手脚。这件事我堂哥毫不知情,所以请不要怪罪他。   李欢欢出车祸后,意外地只是昏迷了过去,这反而给我带来了惊喜。在不需为李欢欢的性命愧疚的前提下,我又可以完整地占有王耀强,这对我来说是件双赢的事。   没想到的是,我只完整地占有了王耀强不到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李欢欢的第二种身份跑回来找他,当时王耀强感到非常震惊,恰好那天晚上随后我也赶去了他家里。   我对DID患者有过研究,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病人。看到李欢欢这种情况后,当时我也惊呆了,也许是天意吧!我企图谋杀李欢欢,她却只是昏迷了过去,而正是因为那次昏迷,将她其他沉睡的人格唤醒了过来。偏偏醒过来的第二种身份知晓其他身份的事情,才让她第二种身份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家。   我把李欢欢的情况告诉了王耀强,王耀强没有害怕,反而对李欢欢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惊喜,认为这是老天的恩赐。我为了更好地控制李欢欢,欺骗王耀强说李欢欢这种病例在全国还没有先例,国内也肯定没有治疗能力。医院要是知道李欢欢这种情况,肯定会拿李欢欢当模本来治疗,这样李欢欢第二种身份非但没法回到他身边,还可能因为治疗失败让李欢欢永远也醒不过来,甚至会造成生命危险。   王耀强信了我的话,也接受了我的建议,每天晚上偷偷将李欢欢带回家,早晨再悄悄送回疗养院。一开始他还答应合理分配和我相处的时间,可随后他也许是感到对李欢欢的亏欠,因此越来越少和我来往,甚至提出和我分开。   我没想到王耀强会在短短几天内做出这种选择,在努力试图留住王耀强失败后,我又担心他随时会将李欢欢的情况跟医生反映,这样我就失去对他们俩的控制了,于是我就动了谋杀王耀强的想法。为此我做了精密的计划,王耀强是因为李欢欢才想放弃我,于是我想利用李欢欢来参与谋杀王耀强的计划。为了便于行事,我特意向公司申请了休假。   针对李欢欢的特殊情况,我尝试将她的第三种身份唤醒过来,当然这只是我的尝试,因为之前我并没有接触过DID患者。也正因为这样我反而更想在李欢欢身上做实验。   没想到我真的做到了,那是一个崭新的李欢欢,由于她还处在我的催眠状态中,因此完全在我的受控之中。于是我开始蛊惑李欢欢,让她相信隔壁房间的男人,也就是王耀强试图杀害她。于是李欢欢答应了我交代她谋杀王耀强的任务。   在李欢欢得逞后,我试图将她的记忆清洗掉,可能是由于刚刚经历的事情记忆太深刻,我的尝试失败了。于是我把李欢欢带回第二种身份,再针对她对我的记忆进行清洗,这一点倒是成功了。于是我决定先将李欢欢送回疗养院,改天再对她的第三种身份进行记忆清洗。   送李欢欢到病房后,我意外地发现代替她的护士在洗手间里,这给我避免了一些麻烦。为了避免意外情况,我又特意给李欢欢服用了几粒特效催眠药,保证她接下来两天不会主动苏醒过来。   在第二天晚上我偷偷潜入疗养院时,看到了你们守在李欢欢病房门口,由于感觉不对劲,我立马逃离了,好在当时我开的是特意从堂哥那借来的无牌改装车,因此没有顾忌红绿灯成功逃脱了。   随后我很快将改装车卖给了别人,在确定没有被人发现我的身份后,我继续选择了休假。在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二天,李欢欢所在的疗养院来了一名姓许的女医生,当时我还有些警惕。可是我没想到她那么能演,让我丝毫感觉不到是冲着我有备而来的。   许医生向我反应他们疗养院可能出现了一例DID患者,由于没有治疗经验,所以特意前来请教专业的心理医疗咨询机构。得知那名患者叫李欢欢后,因存留在李欢欢第三种身份的那些记忆让我无法安心,因此我选择了接受那名许医生的邀请。   本以为计划就要成功了,没想到早就中了你们的圈套。我是咎由自取,甘心接受法律的制裁。——   听完崔峰的讲述后,我也对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也解除了其中的一些疑点,比如王耀强对李欢欢第二种身份出现的隐瞒,原来也是受崔峰的蛊惑。另外也包括许芬慧的具体表现,当然我还会缠着她和我详细描述一番,我不是贪婪,我是为许芬慧感到骄傲,所以她的立功表现我必须详细了解。   晚些时候,在听了许芬慧跟我详细描述她去完成把崔峰“邀请”到疗养院的行动后,我出于对许芬慧的“奖励”,忘情地吻向了许芬慧的双唇,许芬慧没有拒绝,而是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关于李欢欢的治疗,许芬慧也向我透露了他们疗养院制定的治疗计划,只是DID患者的治疗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也许要好几年。许芬慧告诉我,希望可以留在这边一直关注着李欢欢的治疗,我当然听懂了许芬慧的言外之意,我会好好考虑陪她一直待在深圳的。      ☆、第一章 一个重大的邀请   【你若要喜爱你自身的价值,你就得为世界创造价值——歌德】   在一同参与了马可诸多探案经历后,我的小说题材也渐渐开始往推理小说方面发展。伟大的毛爷爷曾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里提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用在写作上显然也算得上是一句至理名言。   正因为身临其境地感触到了侦探中的一些曲折离奇,精彩纷呈的过程,我在用小说的形式记录马可的探案经历时才能做到笔触纷来,妙趣横生。这不仅让我的读者拍案叫绝,也让马可对我肃然起敬,马可在赞叹我妙笔生辉的同时,也不忘自谦一下,“你也太把我神化了吧!‘哪有什么天才,我只是在别人喝咖啡的时间里努力工作罢了’。”   虽然马可引用了鲁迅先生这句名言来表以自谦,但我知道他其实只是在我面前假装客套而已,他巴不得我把他写得更出神入化些。我还不了解他!每次在阅读我写的关于他的推理小说时,马可脸上洋溢出的得意都快溢满整个房间了。   也有很多读者给我发来邮件,想见见我的真容。其实我知道他们更想见到的是我小说中虚构的,且现实中真实活在我身边的马可。当然,想见马可的不仅仅有我的读者,还有获得过马可莫大帮助的其中一些马可的客户的亲人朋友之类的。   前段时间,马可帮助一名在商界和政界都享有崇高名誉的大陆富豪裴先生(在此特意用化名以表示对马可这位身份特殊的客户的尊重)摆脱了被一名三线女艺人的纠缠。   那名女艺人想利用在一次酒会上故意绊倒在裴先生身上后拿让同伙趁机拍摄的照片来逼裴先生把她捧红。结果,在我的好友马可的“搅局”下,那女艺人非得没红,反而身败名裂,遭演艺界彻底封杀。   裴先生的大公子裴易勇从英国带新女友第一次回国陪家人过中秋节时,听说了马可对他父亲的帮助,同时也大概对马可充满了仰慕,特意向马可发生了一份重要的邀请。   我和马可在周末有时也会受朋友的邀请一块去酒吧看看足球,我们都算不上真正的球迷,只是为了去酒吧放松一下心情,欣赏一下几万人在现场,几亿人在电视机前一同观赏的足球赛事。   不得不说,当一粒精彩的进球诞生时,和几万现场球迷同时欢呼喝彩的场面是非常壮观,也让人热血沸腾的一件事。好几次,我和马可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欢呼起来,那感觉比一口喝下一整杯德国黑啤更加爽快。   裴易勇是一名曼联球迷(这是他在邀请函中提到的),他向马可发出的邀请是乘坐他的私人飞机前往英国,一同去曼联的老特拉福德球场现场欣赏曼联和巴萨进行的一处欧冠淘汰赛。   这样的诱惑即便是针对马可和我这样的业余球迷也是非常有诱惑力的,我们在酒吧里通过球迷认识的大部分球星都是来自英超的曼联和西甲的巴萨这两家超级足球俱乐部的球员,比如曼联的C罗(还未转会到皇马),鲁尼(我个人对鲁小胖印象非常深刻),巴萨的哈维,梅西等。而欧冠淘汰赛本身就是足球赛中的顶级赛事,更何况两家超级俱乐部球星如云。   而除了去现场观赏这场顶级球赛的诱惑力,乘坐富豪的私人飞机也绝对是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当然,仅仅是免费去英国旅行这一项就够吸引力了吧!   马可接受了裴易勇的邀请,当然他不会丢下我。而我虽然正处在和许芬慧的热恋中,但也没法拒绝马可的好意,我当然也希望许芬慧和我一块去,但毕竟我已是马可携带的“家属”,我哪好意思再另带家属。至于花小朶,马可不会带上她就见怪不怪了,当然,他也绝对不敢把这趟英国之旅透露给花小朶。   至于临时签证的事,我们不必操心,所谓有钱好办事,更何况还是富豪的事。任何规章制度在富豪面前都会“网开一面”,因为富豪本身就代表权威,权威就是权力的象征,权力不正是掌管规章制度嘛。   正式出发的这天,裴易勇亲自坐自家的劳斯莱斯来马可楼下接我们,足以见得裴易勇这位新贵的亲和力和热情心,这也是我们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裴易勇身高应该在185公分以上,所以即便在我和马可两位海拔不低的人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裴易勇留着精致的头发,五官非常的俊朗,尤其是那充满英国贵族气质的鹰钩鼻。上身着一件领袖口镶着红白边的黑色翻领短袖,左胸口嵌着一个红色的PRADA标识,下身是一条笔直的深绿色休闲长裤,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裤腰上一条棕色针织纹皮带上面耀眼着一个货真价实的LV金属扣,不会是白金的吧!   裴易勇先一一和我们握手,我感觉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财富的象征。裴易勇的亲和力不是表面的,而是由内而发,这体现了他良好的涵养。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我忍不住偷偷深吸了几口,他可以稍微再浓烈一点的,别这么低调嘛!   从小在英国长大的裴易勇中文说得非常地道,“两位一位是杰出的侦探,一位是优秀的小说家,认识你们非常荣幸,也很荣幸两位能够接受我的邀请。虽然知道两位不像我一样对足球充满狂热,但既然能够去酒吧看球赛,我相信曼联对阵巴萨这样的顶级赛事会让两位印象深刻的。”   “裴公子过讲了。”马可露出谦卑的笑容,“坐富豪的私人飞机,前往英国旅行,这两项对我们两位未出过国门的人来说,就已充满了诱惑。更何况还能去现场观看顶级足球赛事,这对国内多少真正的球迷来说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我们能够受邀才是莫大的荣幸。”   马可在讲述的时候,我也一直“陪笑”着,算是一起表达了我的心声。   上车后,裴易勇向我们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身份,今年才三十一岁的裴易勇八年前在剑桥获得MBA学位后,和他的英国校友BEBO合伙投资在伦敦的梅菲尔区成立了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八年的时间,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已经晋升为了伦敦顶级酒店行列。这在酒店行业中乃至整个英国都可以说是一个传奇,负责酒店业务的裴易勇显然居功至伟。   到达机场时,我们才知道和我们一同前往伦敦的除了裴易勇的女友,还有一对青年男女。在等候登机时,裴易勇为我们介绍了彼此。   PS:值此中秋佳节之际,先祝一直以来关注《马可探案集》的朋友们中秋节快乐,奖金多多,月饼多多,快乐多多,幸福多多。谢谢你们的陪伴,也请继续关注,还没来得及注册的朋友花一点点时间免费注册一个账号吧,也可在电脑上进入小说界面,下载一个手机阅读客户端,直接扫描就可下载。有了账号就方便收藏,也有免费的花花献给老甲,新作品需要更多的收藏,花花来提高人气,拜谢了。老甲唯有倾力奉献更多精彩章节来回报大家的关注,今天中午再加更一章。      ☆、第二章 登机   其中的一名青年男子叫张伯伦,今年27岁,曾就读于剑桥大学和哈佛大学的计算机系和金融系,他是位典型的21世纪新生企业家,从事新兴的产业,属于加密货币范畴,主要做比特币。身高比马可略高一点,应该在182公分之间,留着飘逸的长发。一件洁白的短袖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西裤,简约而不简单,显得玉树临风。   两位女士当中的英国女孩叫露西,身高和花小朶差不多,175公分的样子(马可站在她旁边,我才得以此结论),一头纯天然的麦金色短发和粉嫩的双颊下缘平齐,让细细的脖颈完美地绽露了出来。脖颈上戴着一条镶满了钻石的白金项链,身穿一条领口串珠抽褶无袖宝蓝色连身长裙,一直遮盖到黑色的圆头平底鞋上。   露西今年24岁,毕业于牛津大学经济系,目前接手家族的鱼子酱产业。中午在飞机上,露西会让厨师为我们呈上,这让我和马可充满了期待。   另外一名中国女孩叫杜拉斯,和《情人》的作者法国著名的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同名,一头柔顺发亮的直发随意地搭在两肩,曼妙的身段上套着一条黑白斜条纹针织连身裙,露出了白皙的胳膊和细细光滑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尖头黑色针扣高跟鞋,让她的整体身高比露西还略高一点,不过她的实际身高应该还不到170公分。   杜拉斯今年23岁,是剑桥大学珠宝设计三年级学生,从小就喜欢珠宝,身上的首饰也特别多,除了一条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项链,耳朵上坠着两条细细的波浪形耳坠,手腕上也带着金色手镯和一块银色手表。   在介绍两位女士和他们的关系时,裴易勇卖起了关子,他对马可说道:“听父亲说,你非常善于通过微表情来判断人是否撒谎,就像美剧《LieToMe》(别对我说谎)里面的卡尔·莱特曼博士一样,当然你比他帅多了。所以,不如请你来猜猜,两位女士各自的男朋友是哪一位?”裴易勇指了指自己和张伯伦。   两位女士听了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看来她们对裴易勇的建议非常感兴趣。张伯伦倒是显得比较淡定,他只是浅浅一笑,完全一副旁观者的心态。   “卡尔·莱特曼博士长得也许没我帅,但他那颗脑袋可比我聪明多了,这也是他成为我偶像的原因。”马可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裴易勇说道:“不过你这个挑战对我来说还是太小了,不如让我的好友朱俊来试试吧,他绝对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哦!”裴易勇和两位女士都把好奇的目光转移到了我身上,这让我有点局促不安。这段时间我确实跟着马可对微表情有所研究,也在许芬慧和花小朶身上做过实验。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学以致用还是第一次,我可没自信给大家带来惊喜,马可分明是想让我出丑。这可是在几位新贵面前啊,而且他们都是待在英国,马可想让我臭名远扬至跨洋过海。   我正要拒绝,一名英国人走了过来,用流利的中文对裴易勇说道:“裴先生,可以登机了。”   裴易勇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我说道:“那就到飞机上再开始我们的小游戏吧。顺便介绍一下,”裴易勇拍了一下那名英国人的胳膊,说道:“这位沃尔特是这次专门为我们在飞机上的饮食服务的高级美食专家,他的团队只为富豪的私人飞机服务。”   我和马可同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没法掩饰。能够享用到专门为富豪服务的美食家的服务,这让我们这趟旅途的价值再次升级,天知道在飞机上我们会尝到何种美味的食品!   在登机时,裴易勇告诉我们,他这架才飞行了一个月的私人飞机在制作上花了五年时间,花费了他六千万英镑。因为裴易勇本人也参与到了飞机的设计,当然主要在舱内设计上,所以从身份特征来说,他的这架私人飞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且独属于他一人。   走进机舱,我被里面奢华的装饰惊呆了,这比我见过的五星级总统套房看起来还要奢华得多。里面有两位年轻漂亮的英国姑娘面带微笑欢迎着我们,接下来才知道她们属于沃尔特的美食团队,所谓秀色可餐,希望她们不会“影响”我的食欲。   从厨房旁边走过,我们步入了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休闲厅,地毯上长着柔软的白色长绒毛,我都不敢下脚。里面摆着七张米色的真皮沙发,围绕在一张天蓝色茶几周围。若不是两侧排列着两排正方形机窗,真不敢相信我正置身在机舱里。   我和马可坐在了机舱偏右边的位置(以机头为基准),背靠机窗,马可坐在中间,我坐在他左边,坐在他右边的是露西。裴易勇则坐在偏机舱左边中间的位置,他背后是一条过道,坐在他右边也就是我对面的是张伯伦,杜拉斯则选择了裴易勇左边的位置,她和露西之间空着一张椅子。   裴易勇指了指他左边告诉我们,往里走是三间客房,最里面那间是两张独立的床,这是在含蓄地提醒我和马可,我们可以选择在那一间休息。裴易勇还特别强调,三间房虽然紧挨着,但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棒,可以媲美专业的录音棚,所以待在里面时不必担心吵到隔壁房间的人。   北京时间10:00   我们落在后没多久,机长亲自过来提醒我们,“飞机两分钟后起飞,请诸位系好安全带。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整个飞行时间是十二个小时,由于北京比伦敦要早八个小时,所以到达伦敦时是伦敦的下午两点。”机长最后幽默地一笑,转身走回了驾驶室。   “机长还有一名助手,包括美食团队的三名成员,还有我们,这就是这架飞机上的所有成员了。”裴易勇微笑着告诉马可和我。   随着飞机慢慢开始滑行,我们也即将升入高空,关于猜女友的游戏应该要等到飞机升入云层进入平飞阶段才开始吧!这个过程大概经历了十五分钟时间,随着飞机渐渐靠近棉絮般的层层白云,机身也渐趋平稳。   当沃尔特和其中一名女孩端着酒向我们走过来时,我知道飞机正式进入了平稳飞行阶段,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来到了上万米的高空。   “裴先生,很荣幸为你们提供服务,我身边的这位天使叫LILY,她将为其他几位提供1865年的卢耶酒。而我,将单独为您提供这瓶1788年产的法国白兰地的最后一杯。没错,世界上仅有的一杯,喝完它,全世界将不在有1788年的法国白兰地。”沃尔特的这番话充满了仪式感,让我们不由得正襟危坐。   在LILY依次为我们倒酒时,沃尔特解释道:“1788年的法国白兰地非常珍贵,也就是法国大革命或者说是美国宪法颁发的前一年产的。这酒一小杯就值5000英镑,世界上只有六个人品尝过这瓶的珍酿,喝完就没有了。所以对谁来品尝非常重要,这跟你有多少钱没关系,我要考虑的是你是否配得上这段美妙经历。”   听完这番话,我和马可对裴易勇肃然起敬,这杯世界上唯一的酒清晰地彰显了裴易勇尊贵的地位。我们才知道邀请我们的这位裴先生身份是如此地尊贵,对于自己能够被他邀请也感到更加荣幸。   裴易勇在我们几双*的眼神注视下,喝完了这杯世界上唯一的酒,我们忍不住拍手鼓掌。“这是历史长河的一部分,让我们记住这个美妙的时刻吧!”沃尔特说道。   PS:再次祝福大家中秋节快乐,晚上要和家人一起赏月哦!据马可侦查,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圆的!      ☆、第三章 杜拉斯的讲述   随后,沃尔特带着他的天使离开了,休闲厅只剩下我们六个,接下来,对我来说紧张的时刻到了。我知道一上飞机,这一刻就已经无法逃避,而从露西和杜拉斯的眼神里,我知道两位女士期待已久了。女孩总是那么好奇!   “俊郎,开始猜测吧。”我斜对面的杜拉斯故意亲密地称呼我,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我的局促感也减轻了。反正这里只有两对,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机会,当然失败的几率也一样。普希金说过“希望是厄运的忠实的姐妹”,此刻我对这句话是深有感触。   我喝了一口卢耶酒——这是我这辈子目前为止喝过的嘴香醇的酒,真想豪饮一番——打算从杜拉斯入手。   杜拉斯是四位当中最年轻的,和也接手家族的鱼子酱业务的露西相比,也显得单纯得多,毕竟她还只是一名在校生,识破她的谎言应该最容易。而杜拉斯是裴易勇女友的可能性显然低于是张伯伦女友的可能。   “说说你跟裴先生是怎么相恋的吧?”我故意提出一个自认为大胆的问题。马可在旁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看来他对我的出发点还是比较满意的。   杜拉斯果然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她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冻结,虽然只是那短暂的一秒,因为她显然已有防备心,所以在尽量控制着。不过正如马可所说,微反应是人类在感触到某种意外情况所作出的潜意识的本能反应,也许只是很短暂的那一刻,但那一刻绝对是最真实的,没法伪装,也没法去回避。重点是观察者能够敏锐地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一两秒的反应。   我自信自己有所察觉,但这还不足以让我有一个肯定的答案。稍安勿躁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杜拉斯很快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她往右看了看面露浅笑的裴易勇,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人在编织故事的时候眼珠会不经意偏向右侧,当然也不排除他在注意右侧的对象,裴易勇刚好坐在杜拉斯右侧,这干扰了我通过杜拉斯的眼球来进行判断。   “易勇虽然毕业很多年了,但在剑桥的校园里却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除了受邀为新生做讲座,他还经常出现在学习的足球场上。同为华人,易勇的讲座我一场不落,他是一名曼联球迷,我喜欢的贝克汉姆也曾效力于曼联,因此也经常会去绿茵场为易勇加油,尽管他是一名后腰,专干破坏的事。”说道这杜拉斯又将眼神转移到了裴易勇身上,裴易勇低眉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会心的微笑。   “不过真正和易勇接触,还是在康桥上的一次偶遇。”杜拉斯说到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这不像是伪装的,我的判断开始发生了悄悄的变化。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夕阳将整条康河都照得通红,当然也包括康桥上的我。我正捧着徐志摩的一本诗集在轻轻地朗诵,突然易勇来到了我身边,‘你也喜欢徐志摩的诗?’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回答,而是惊喜地反问‘你也喜欢?’,易勇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他那轻轻地点头,就成功俘获了我的芳心,接下来我们一起朗诵了几首徐志摩的诗,直到天黑。”   “朗诵了哪几首?”我打断了一下,人在编织故事的时候往往容易忽略细节,杜拉斯没有提到朗诵的是哪几首不可能是因为忘记了——她连裴易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都记得——,除非根本没那回事。   “《再别康桥》,还有《云游》,还有.....”杜拉斯陷入了回忆中。   “还有《偶然》。”裴易勇补充道。   “没错,那是当天我们一起朗诵的最后一首。”如果说杜拉斯是在撒谎,裴易勇和她配合得还真好。   我恰好对徐志摩的《云游》有点印象,当然没法完全背出来,而《再别康桥》又太耳熟能详,于是我决定让杜拉斯和裴易勇“帮”我回忆一下《云游》,“那就情景再现一下当年一起朗诵《云游》的经历吧!”   “好啊!”没想到杜拉斯爽快地答应了,而且显得很兴奋,她再次把目光投到了裴易勇身上,似乎在征求裴易勇的意见,裴易勇非常绅士地点了点头。   随后杜拉斯和裴易勇先后流利地朗诵了《云游》: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   “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   “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   “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他抱紧的是绵密的忧愁,   “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   “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   “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我几乎要沉浸在这首诗的意境当中,差点忘了我的任务。还是杜拉斯的接着讲述把我唤醒回来,希望在坐的几位没意识到我的窘态。   “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爱情是浪漫的,也充满了悲剧色彩。徐志摩即便选择和原配夫人张幼仪离婚,也未能和林徽因在一起。当然因飞机失事而英年早逝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只能说是他的宿命。   “而我和易勇是幸运的,易勇没有原配夫人,我也没像林徽因一样有未婚夫,我们比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相遇要早,当然得感谢徐志摩的诗歌。”杜拉斯说到这,话锋一转,向我问道:“现在可以确定我是不是易勇的女友了吧?”   我笑了笑,没有立马回答。杜拉斯讲述的整个过程中看不到一丝撒谎的迹象,包括和裴易勇的眼神交流。女性比男性更需要通过眼神的交流来进行沟通,这一点上杜拉斯也不像是在故意为之,更像是真情流露,而裴易勇的配合也是那么自然。   “我还得问问另外一位女孩露西,就当是听听你们美好的爱情故事吧,或者是美好的谎言。”我喝了一口酒,偏向右侧看了看露西。旁边的马可也带着期待的眼神偏向了右侧,我从马可的表情上看到了赞许,他再次流露出对我的选择的认可,这增加了我的信心。   PS:不管杜拉斯是不是在撒谎,有花花的都请献给可爱迷人的杜拉斯小姐吧!      ☆、第四章 露西和裴易勇的讲述   露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红润的嘴唇舒展开来,露出了洁白的皓齿,让我无法把目光从她的脸蛋上转移。好在我的任务就是要观察她的表情有没有撒谎,所以我无需顾虑露西对面的张伯伦,或者斜对面的裴易勇的眼光。   “我吸引张伯伦的可不仅仅是我的美色,”露西先开了个玩笑,让现场的气氛更加欢悦起来。漂亮的女孩通常都格外的自信,而自信和骄傲恰恰是女人最佳的装饰品,而对于男人,事业的成功才是最佳装饰,现场的几位男士中我的装饰显然是最寒碜的。   “还有我手中的美食——鱼子酱。”说完后,露西停顿了一下,眼球偏移到左侧。当人在回忆过去时,眼球会不经意往左侧偏移,而露西眼球偏移到左侧并不像是特意看着张伯伦,因为她的脖子已经稍稍偏向了左侧。   “最好的鱼子酱是大鳇鱼鱼子酱,”露西接着说道,“这种鱼子酱非常稀有,即便是养殖的,也得等上12年,让大鳇鱼做好产卵的准备,因此通常只会出现在富人的餐桌上,因为它实在太昂贵了。鱼子酱是财富的象征,也是奢华的象征。   “中国人对鱼子酱了解得并不多,我第一次向张伯伦介绍鱼子酱时,他告诉我,在中国有个古老的说法‘如果你吃鱼子的话,数学会不好’,因此学计算机和金融业的张伯伦在我的美食面前居然皱起了眉头。而当我把罐头里的鱼子酱放在张伯伦的手背上......”   “等等!为何要把那么昂贵的鱼子酱放在手背上,而不是盛在碗里?”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跟我的任务并没有关系,是我的好奇心让我变得不专心。   “这是吃鱼子酱的正确方法啊!”露西朝我笑道,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因为登机前她已知道我和马可都没尝过鱼子酱呢。“这样它的味道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用金或者银勺子,鱼子酱就会被氧化。   “当张伯伦看到黑乎乎的的鱼子酱粘在他手背上时,犹豫的神色更加明显了。没错,鱼子酱看起来黑乎乎的,样子有点恶心。在我的催促下,张伯伦终于像一位上战场的勇士一样勇敢地吃掉了手背上的鱼子酱。”   “当鱼子酱进入我口腔中的那一秒,”张伯伦似乎也回到了当时的场景,接过了露西的话,而我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张伯伦身上,“我的味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美妙体验,那绝对是从未有过的,口感非常地软糯。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味的食物,亏我之前还得意地炫耀说早已经尝遍了世界的所有美食,还好我没在美丽的露西小姐面前夸此海口,否则我会更加惭愧。”   “接下来,你们猜!”露西兴奋地说道,“他居然把整罐鱼子酱都吃完了,他得为此支付200英镑呢!当他听到这个数目时,再次惊呆了。”   “没错,我真没想到那一罐鱼子酱会值那么多钱,当然它绝对物超所值。只是当时我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钱,好在露西小姐非常信任我,和我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以便我下次找她付款和要到更多的鱼子酱。我发誓,那绝对不是想追求露西使用的阴招,但我也必须承认,露西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指的不只是鱼子酱。”张伯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跟着笑的同时,也基本在心里面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露西在讲述的过程中,眼珠作出了向左偏移的真实回忆微表情,而我确定他们和杜拉斯与裴易勇一样,都是在描述真实的故事。   于是,我准备作出自己的判断,裴易勇却抢先开口了,他笑着对我说道:“先把你的判断写下来暂不公布吧,虽然马可之前说过这个猜谜游戏难度太小,但我们还是想听听马大侦探的推测,以此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飞行过程。”   马可喝了一口酒,当是润润喉,在他还没开始讲时,我看到其他四位脸上已经溢满了期待的光彩,这比之前对我的期待要明显得多。虽然知道马可才是真正的测谎专家,但我还是有点失落,也许我的答案是对的,但他们依旧在期待马可的推理。   “既然如此,那就得按我的方法来。”马可满足了大家的期望。   “OK!”四位几乎同时作出了肯定的回应。   “那就先从裴公子开始,跟我和朱俊讲讲你的故事吧!主要从剑桥大学生活以及成立帕丁顿花园酒店的一些经历,这绝对是一个励志的故事。所以我希望你真实描述,当然关于女友的事可以忽略,我想通过旁推侧敲的方法来找出你和伯伦各自真实的女友。”马可说完故意把目光在杜拉斯身上瞄了一下,好像在他眼里,杜拉斯就是裴易勇的女友一样,这等于是在支持我的判断。   对马可的这个建议,裴易勇显然很有兴致,“那就从我的剑桥校园生活开始吧,因为从小学开始我就来英国念书了,对剑桥并不陌生。受妈妈的影响,我从小对诗歌就很感兴趣,当然也很早就读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由于经常住酒店的缘故,我对酒店有一种特别的情怀,因此进入剑桥后我主要学的就是酒店管理专业。没有选择在酒店管理专业排名第一的萨里大学也主要是受《再别康桥》的影响,当然也离不开妈妈的熏陶。   “在剑桥,我除了获得MBA学位,还认识了我的合作伙伴BEBO,他学的是会计专业。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梦想——成立属于自己的酒店,当然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足球,我们都是曼联的球迷,可以说我们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对。   “你们已经知道,我们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歌德说过一句话‘你若要喜爱你自身的价值,你就得为世界创造价值’,我们都将自身的价值获得了体现,为自己创造财富的同时也为社会创造了价值。当然在坐的每一位也都是这样,包括即将踏入社会实习的杜拉斯。”说到这裴易勇和左侧的杜拉斯对视了一下眼神,我从杜拉斯的表情上再次看到了幸福。   “说说你们在绿荫场上的风采吧,据杜拉斯所讲,你会经常回到剑桥踢球,你在球场上司职后腰,BEBO不会是前腰吧?这样你们在中场肯定也充满了默契。”马可提出一个引导性的问题。   裴易勇乐意地点了点头,对于球场上的风采,他显然也是津津乐道的,“BEBO的位置比前腰更靠前,他是一名中锋,穿上球鞋身高接近190公分,身材比我更强壮。你很难想象这样一名强壮的男士是从事财务管理的,他的射门跟他的计算一样精准。   “我偶尔也会尝试通过长传直接找BEBO,可惜我没有贝克汉姆那样擅长长传的脚法,所以直接助攻BEBO的机会并不多。给BEBO创造更多机会的是张伯伦,张伯伦是一名前腰,负责组织球队的进攻,他和BEBO在场上才是一对完美的搭档。”说完后,裴易勇和右侧的张伯伦相视一笑。   原来张伯伦也是一名球迷。这在有着全球数一数二地位的英超联赛的英国并不出人意外,曾经有一项对英国男子的调查,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英国男子,足球是排在他们心目中第一位的,比妻子还要重要。经常生活在英国的张伯伦和裴易勇显然也会受到当地文化的影响。      ☆、第五章 鱼子酱   “所以,你们两位也是通过在球场上认识的?”马可问裴易勇。   “准确点说,是在球场上熟识的。”裴易勇说话的同时又和张伯伦对视了一下。张伯伦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显得比较冷酷,大概是他本身就长着一张酷脸。“好在我们都是曼联球迷,因此经常是在一个队里,否则在球场上我们可是一对死对头。”   “这样一来,我就没现在这样的荣幸经常去你的酒店享受折扣了。”张伯伦这个玩笑配合他的表情显得非常的英式。   “我可不是那么记仇的人。”裴易勇倒是一个爽快的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你的故事我就先听到这吧!”马可对裴易勇笑了笑,看样子他准备转移谈话对象了。我可没看出马可通过裴易勇的叙述获得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裴易勇的整个叙述完全没提到过现场两位女孩。当然,马可肯定是达到了他的“阴谋”,否则他不会转移目标。   “露西小姐,和我们聊聊你是怎么和鱼子酱结上缘的吧?对于鱼子酱,我和朱俊可充满好奇心。”马可说完后转过头瞟了我一眼,我配合性地点了点头。   “那得从我小时候说起,”露西小酌了一口酒,润了润嘴唇,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就非常喜欢鱼子酱,我奶奶每年都会为圣诞节调制特别饮料,有一次她发现才四岁的我躲在桌子底下吃完了半盘子鱼子酱抹土司,当时她惊呼道‘我们家里又多了一名对鱼子酱痴迷的成员,这绝对是个伟大的发现’。   “我奶奶的预言是对的,长大后,我对鱼子酱越来越感兴趣,这可不仅仅体现在吃上。妈妈开始带我去参与鱼子酱原料的采购,这让我更加了解了鱼子酱的昂贵。   “在我十六岁那年,妈妈带我远赴法国一处生产鱼子酱的养殖场,那是我第一次去法国。从2006年起,英国禁止捕捉野生鲟鱼。所以我们必须去更远的地方寻找专业人工养殖鲟鱼的地方。   “在养殖场,一名法国帅哥告诉我,将人工养殖的鲟鱼捞出来后,要先做超声波体检,来判断其鱼子是否成熟到可以采集的程度。如果成熟了,他们会人道地宰屠鲟鱼,收集鱼子。那场面有点血腥,要不是法国帅哥的魅力,我可没勇气继续跟在他身后。他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英文名叫Alexander。   “鱼子刚从鱼肚子掏出来时,鱼腥味很重,放在纱网上过滤时,揉起来就像小时候玩的培多乐黏土,刚处理过的鱼子尝起来有一种坚果的味道,每条鱼可生产价值两千镑的鱼子酱,用罐头密封装置。   “进入大学后,妈妈开始带我接触我们的客户。看到妈妈像介绍自己的宝贝一样为客户推荐鱼子酱时,以及客户尝试了我们制作的鱼子酱后露出的惊喜表情,我受到了极大的感触。   “经过了妈妈的指导,在大四那年,也就是去年,我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单独和新客户去谈业务,那绝对是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而我单独面对的第一个客户就是伦敦的新贵,也就是我们现在所乘坐的私人飞机的主人——裴易勇先生。”露西说到这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看样子她对当时的表现并不是非常满意。   不过露西出人意料地把话题引到了裴易勇身上,这对马可来说,肯定也充满了惊喜,我能从侧面看到马可眼神里绽放出来的光芒。露西显然并不是想故意透露信息,她只是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裴易勇身上,因为这是她真实的经历,而且是非常难忘的。   “因为是第一次单独和客户谈业务的缘故,我表现得有些紧张。当我试图用微颤的手将鱼子酱放到裴易勇洁净的手背上时,我居然笨拙地将鱼子酱倒在了裴易勇干净的西装上,那可是件白色的阿玛尼西服。”露西的脸颊偷偷地泛着红晕,同时忍不住看了看裴易勇。   斜对面的裴易勇露出了温和的目光,好像在告诉露西,“不必感到歉意,一开始我就没有责怪过你。”   “当时我以为我肯定把生意搞砸了,没想到裴易勇非但没计较,在尝完了手背上的鱼子酱后,随即又将倒在他西服上的鱼子酱也塞进了嘴里,还认真地对我说道:‘这么美味的食物浪费的话太可惜了,而且我想这也不是露西小姐的本意吧!’   “我被裴易勇的幽默给逗笑了,脸上的窘态也消逝了一些。接下来你们肯定猜到了,如果裴易勇当时把我赶出了他的酒店的话,我现在也没荣幸坐在他的豪华私人飞机上了,而且是免费的。”   说完后,露西的眼神再次对上了裴易勇温和的眼神,我从裴易勇的眼神里看到了甜蜜,这跟他之前看杜拉斯的眼神是有区别的,而这种甜蜜也同样出现在了露西的眼神里。我不禁为自己之前的判断感到隐忧,露西和裴易勇显然不是在演戏,当然也不是在故意暴露,这是他们不经意地自然流露。   我从马可的嘴角看到了得意,显然他也注意到这一点了。马可虽然特意强调我们的被猜对象可以在讲述时回避感情话题,可是露西和裴易勇却毫无防备地透露了真实的信息。   我想马可心里面肯定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好了,露西小姐的故事我也先听到这里。”马可果然示意露西的叙述可以终止了。没猜错的话,马可应该要公布自己的答案了,因为继续听张波伦和杜拉斯的自述对他来说显然已没必要。   我不由得捏紧了写有自己判断结果的纸条,因为结果和马可的答案肯定恰恰相反,而且我也断定自己的答案是错的,还好裴易勇没有让我提前公布,看来他早就用一种非常绅士的方法来避免我出丑了。   北京时间12:00   我正期待着马可公布答案,这时飞机上的美食家沃尔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朝我们微微一笑,非常绅士地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午餐时间到了,希望我的美食不会打扰你们聊天的兴致。”   “我们期待已久了!”马可故意显得很兴奋地说道,看来他是想借机推迟自己的答案了。吊人胃口是马可一贯的伎俩,我算是尝够了,也习惯了,好在接下来有更吸引我胃口的美食登场。我算是最心安理得的一位,其他几位似乎是有点勉强地收起了好奇心,希望不会影响他们的食欲。   随后其中的一位天使LILY和另外一位天使推着餐厅走了出来,沃尔特顺便介绍了一下,正在开红酒的另外一位天使叫LUCE。   “这是1824年的拿破仑干邑,配在用餐的时候享用可以说是绝配,就像出现在白马王子身边的白雪公主。”沃尔特为我们介绍LUCE手中的红酒。   “我们的贵宾中正好多出两位王子,你的两位天使正好弥补他们身边的空缺。”裴易勇跟沃尔特开起了玩笑。   沃尔特滑稽地看了看我和马可,再回到他身边的两位天使身上,然后作出苦情的表情,“这么说,你们俩要离开我咯!”   我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LILY和LUCE却只是露出甜美的笑容,并不作答,好像她们听不懂中文似的。事实上,这些专门在私人飞机上为富豪服务的天使所懂的语言至少在三种以上。   LUCE开始为我们倒酒,LILY则为我们呈上了他们精心制作且摆盘非常精美的菜肴。      ☆、第六章 午餐与咖啡   “今天的主菜是蓝鳍金枪鱼刺身,它们来自墨西哥西海岸深水区;另外还有露西小姐提供给我们的大鳇鱼鱼子酱,产自于俄罗斯的大鳇鱼腹中;再配上几道新鲜的素菜,祝你们用餐愉快。”沃尔特如数家珍地为我们介绍了他们精心制作的几道菜。   “在飞机上做菜,难度会不会增加很多?”马可好奇地问身边的LUCE。   LUCE笑了笑,“终于”开口说道:“在40000英尺的高空中,用最极品的原料做出最优质的食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你在空中做菜时,你就会失去约百分之五十的咸度,所以在构思一道菜时,我们要确保菜里有足量的甘鲜和浓郁的味道,来满足顾客枯非常挑剔的味蕾。”   “私人飞机上的富豪会不会比较难伺候?”我“不甘示弱”地问另外一位天使LILY,既然裴易勇将她们“许给”了我和马可,我们总得有点表示。   “我服务过的大部分客户都是亿万富翁,或者百亿万豪。有时候他们会确实提出要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这真让人非常沮丧。比如你刚离开伦敦,现在正在俄罗斯的某个山村上,他们却想吃吉百利巧克力蛋,在伦敦有很多,在俄罗斯却买不到。”LILY微蹙着眉头说道,看来可爱的天使也有烦恼的时候。   “当然,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满足我们的高端顾客。富翁是有资本索要高品质食物的,我们既然选择了为他们服务,就得尽心尽力。我认为在私人飞机上,食物是一种娱乐,这是乘客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对我们来说,最糟糕的是:当有人向你提出非常具体的要求时,你却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在这一行,你就不能这么说。”LUCE继续说道。   看着两位天使轮番在我和马可面前“甜言蜜语”,沃尔特又故意露出夸张的表情,“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两位天使并不是美食中的一部分,所以可以把她们还给我了吗?”   现场又一阵哄笑,沃尔特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享用鱼子酱的时候,两位天使又分别为我们服务,在舀出鱼子酱之前,她们特意贴心地用毛巾帮我们擦拭了一下手背。   当我馋涎欲滴地将LILY放在我手背上的鱼子酱放进嘴里时,顿时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来自墨西哥海岸的蓝鳍金枪鱼已经让我的味蕾获得前所未有的震撼,而鱼子酱的美味再次震撼了我。我从马可脸上看到了我的表情,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尝试,他的感受和我当然是一样一样的。   露西在看到我和马可品尝鱼子酱时露出的沉醉表情,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光彩,这可是她的家族提供的。   享用完人生最美味的一顿午餐后,沃尔特提醒我们,“接下来是咖啡时间,这是富豪们饭后必不可少的。我们主要供应的三种咖啡都是BespokeBeverages牌的。一种是祖母绿咖啡,价格是每千克1000镑,大约十镑一杯;另一种咖啡,我们称之为红宝石咖啡,是我们的明星产品,口味美轮美奂,一杯的价格在60镑;最后一种,也是今天准备为你们呈现的世界上最稀有的咖啡,叫做KL钻石咖啡,一杯的价格在325镑。”   “瞧瞧我们今天是多么地幸运!这得感谢你们两位。”杜拉斯朝我和马可笑道。看样子她也不是经常品尝到这种世界上最稀有的KL钻石咖啡。   而我,则再次为裴易勇的热情招待所感动,双腿已经兴奋地摆动起来,这伴随着整个身子都在抖动。马可意识到了我的失态,悄悄地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我这才有所收敛。我和马可喝过最好的咖啡来自星巴克,那只是白领级别的咖啡。   在等咖啡的时间里,我向沃尔特问道:“KL钻石咖啡为什么会如此昂贵,是因为制作过程的特殊,还是咖啡豆的珍贵?”   “两者都有,当然重点是咖啡豆的珍贵,下面我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这种咖啡豆的来历。”沃尔特面朝大家说道,而我们也都充满好奇地看着沃尔特的介绍,包括裴易勇,他似乎也很感兴趣。   “在苏门答腊丛林深处,生长着野生咖啡乔木,一种叫做麝香猫的小型哺乳动物,以这种咖啡豆为食。麝香猫有点像黄鼠狼,它们栖息在热带雨林中。这种KL钻石咖啡尝起来没有酸味和苦味,是因为当咖啡豆通过麝香猫的消化系统时,其中的酶减轻了咖啡豆的酸性,所以口感才如此顺滑。”   “哦!麝香猫会把咖啡豆吐出来吗?”露西好奇地问道,她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它会通过麝香猫的消化系统。”沃尔特故意严肃地回答。   “所以它们把咖啡豆排出来吗?”杜拉斯说完后瞪大了双眼,眉毛上扬,张长大了嘴,这是经典的惊讶表情。我们虽然表现得没那么夸张,但也都流露出惊讶的色彩。   “对,就是这样,咖啡豆通过它们的消化系统,第二天我们会去收集它们的排泄物,把豆子采集出来,烘干并清洗干净。每一粒豆子都要经过这个程序。”沃尔特微笑着说道。   “这太疯狂了!怪不得如此珍贵,完全是大自然的造物。”张伯伦也不禁感叹道。   “对,大自然最棒的作品,饭后喝一杯这样的咖啡,再美妙不过了。人生苦短,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劣质咖啡上。在某个地方就绝对不能出现劣质咖啡,比如私人飞机。”沃尔特露出得意的表情。   这时,两位天使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她们显然更加迷人了。因为她们手中端着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在40000英尺的高空为我们提供,她们绝对配得上天使的称号,不!应该是天仙。   天仙下凡啦!也不对,是我们乘坐私人飞机来到了天界!我简直美晕了,这时候要是我的许芬慧也在我身边就好了。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这证明我和许芬慧绝对是真爱。不知道马可会不会想到花小朶,我敢保证,花小朶绝对没这么幸运。   “花小朶就没这个福气咯!”马可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差点没尖叫起来,难道花小朶真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我已来不及顾及马可了,因为这时候LILY和LUCE先后掀开了咖啡壶,顿时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了整个机舱,不会让驾驶室的两位驾驶员分心吧!   我从未闻过如此香醇的咖啡味,对品尝已迫不及待。如果这个时候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让我在许芬慧和KL钻石咖啡面前做个选择,我绝对会亲手宰了他,因为根本没法抛弃其中一样。   当我咽下口水,微颤着嘴唇品下咖啡时,感觉全身都兴奋得战栗起来,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咖啡的感觉。若不是沃尔特已介绍过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我绝对会说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饮料,有点像咖啡,但绝对胜过咖啡一万倍不止。   真想给我的心爱的许芬慧留半杯,因为每人都只有一杯的品尝机会。我当然不敢贪心地说“可以续杯吗?”,325英镑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是3600元,够我在星巴克喝一年了——当然不是指天天去啦!谁有那个时间。   北京时间13:00   品完无与伦比的咖啡后,杜拉斯居然还记得我们的猜谜游戏。因为晚点我们都会去房间午休,杜拉斯显然希望和她男友待在一个房间。所以午睡前,我们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当然重点是马可的答案。   PS:又到佳节,老甲在这祝大家国庆长假玩得开心,收获快乐!      ☆、第七章 马可的判断   按我之前的猜想,马可应该马上就可以揭晓答案了,尽管我们都不急着去房间休息,刚喝完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大家亢奋得很呢!   不过,马可一开口就粉碎了我的猜想,他似乎还没有确定的答案,“接下来听听年轻的张伯伦和我们聊聊他所从事的新兴行业吧,也让我和马可开开眼界。”   张伯伦微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因为在美国的哈佛和英国的剑桥都进修过计算机系和金融系,因此也增加了我对美国和英国新兴行业的了解。   “这是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掌握一项重要信息比掌握一项技能更关键。在哈佛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关注比特币。比特币最早是一种网络虚拟货币,跟腾讯公司的Q币类似,但是已经可以购买现实生活当中的物品。   “比特币的特点是分散化、匿名、只能在数字世界使用,不属于任何国家和金融机构,并且不受地域限制,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兑换它。前几年美国政府承认了比特币的合法地位,因此使得比特币价格大涨。   “在剑桥时,我已经找到了合伙做比特币的伙伴。毕业后,我们很快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我们只用了一个月就将业绩从0做到了0.7,盈利70万美元。”   “哇!”我和马可同时惊呼道,知识的力量真是可怕,在我们还不知道比特币是什么东西时,张伯伦已经和他的伙伴靠比特币赚得盆满钵满。这样下去,张伯伦像裴易勇一样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既然你说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兑换它,”裴易勇插进了话题,“那会不会有不法分子用它来洗黑钱?”   张伯伦似乎对裴易勇的这个提问有些始料未及,他愣了一下后,简短地说道:“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说这话的时候张伯伦双眼低垂了下来,并没有直视裴易勇的眼神。   我同时也留意到,身边的马可露出了短暂的惊讶表情。   “裴公子应该使用过伯伦公司提供的比特币吧?”马可朝裴易勇笑道。   “我们酒店和伯伦的公司当然有合作,在我们酒店是可以通过互联网用比特币消费的。至于我本人,因为平时都是用卡消费,所以我个人倒是很少接触比特币。”裴易勇耸耸肩,朝张伯伦眨了一下眼。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和你一样,我也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张伯伦也朝裴易勇眨了一下眼,两人彼此间有点调皮的眨眼眨出了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这一点倒挺像我和马可,我和马可也经常“打情骂俏”。   马可笑了笑,把目光转移到了杜拉斯身上,难道他还想要听杜拉斯的故事?杜拉斯只是一名在校学生,她的故事似乎还有些单纯。恰好此时杜拉斯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看样子她已发出了抵抗马可的本能反应。   而马可倒也挺识趣,他朝大家说道:“是时候公布我们的猜测结果了,因为我们的的杜拉斯小姐已经忍不住要和他的男友回房休息了。”   此话一出引得大家一阵哄笑,杜拉斯撸了撸自己的直发,这是她掩饰尴尬的举动。   “那你认为我们的杜拉斯小姐希望和我,还是和张伯伦一起回房午睡呢?”裴易勇不忘趁机打趣杜拉斯一番。   马可先看了看杜拉斯,然后转移到裴易勇身上,停顿了一会又转回到杜拉斯身上,看得杜拉斯露出了腼腆的微笑,马可才把目光投到张伯伦身上,“伯伦兄,准备带你犯困的女友杜拉斯回房休息吧。”   张伯伦等人随即露出会心的微笑,显然马可的猜测是对的。而我猜错的答案已被我死死地捏在手中的纸条里,希望大家都忘了我手中该死的纸条。   “能告诉我们,你是凭哪些信息猜出我们四人正确的情侣搭配关系吗?你似乎只是在听我们各自的故事,丝毫没有提到我们的感情问题。”马可右边的露西好奇地问道。   “其实在朱俊问完你们后,我就已经有了自己正确的答案。”马可也调皮地眨了眨眼,继续说道:“杜拉斯讲述的故事非常动听,几乎让我看不到破绽,相信朱俊也有同样的困恼。不过露西小姐在讲述时,你的眼珠已悄悄地告诉我,你在编织美丽的谎言。”   “哦?”露西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显然不知道自己迷人的眼珠是如何偷偷背叛自己的。而我也同样感到惊讶,因为我正是被露西的眼珠给骗了,她在讲述的整个过程中,眼珠时不时往左侧偏移,这正是真实回忆的微反应,马可却为什么说她在撒谎呢?   马可笑着说道:“在朱俊问杜拉斯时,我就有留意你的眼珠在偷偷地偏向右侧。人在编织故事时,眼珠会呈现出这样的思考状态,你是在利用杜拉斯讲述的时间里趁机偷偷编织故事。   “而当你开始回答朱俊的问题时,你的眼珠虽然开始转移到左侧。尽管人在回忆真实的记忆时眼珠会转移到左侧,但你之所以这样也许只是张伯伦坐在你的斜对面左侧而已。而你的眼珠可不单纯是偏向左侧,还稍微往上方偏移,眼球往上偏移撒谎的迹象就更明显了。”   “当张伯伦接过你的话配合你的谎言时,你的眼睛连眨了几下,嘴角向两侧微微拉开,随后又收回来并舒了一口气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眨眼是因为你对张伯伦的插嘴表示了惊讶,因为他打断了你的谎言。嘴角拉开是因为内心的慌乱导致,你担心张伯伦会扰乱你的思路,不过随后张伯伦精彩的配合让你松了一口气,你也开始轻松地和张伯伦一唱一和起来。”   马可的这番分析让露西等人听得惊讶不已,而我却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我非但没留意到露西的眼珠在偏向左侧时也伴随着往上方偏移,当张伯伦接过露西的话时,我的注意力也从露西身上转移到了张伯伦身上,完全没有像马可那样敏锐地捕捉到了露西在张伯伦开口时的一系列微表情的变化。   马可像是在我面前示威似的继续说道:“当我问到你是如何接触家族的鱼子酱产业,你在讲述和裴公子的第一次接触时,你们俩都在非常明显地向我透露你们俩的情侣关系。你们的瞳孔都在放大,而且嘴角都悄悄流露出甜蜜,因为那段真实的经历让你们印象深刻,没猜错的话,那次的尴尬经历恰好让你们对彼此一见倾心。”   “没错!这也是当时我原谅露西失误的主要原因。”裴易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裴公子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鱼子酱啊!”马可也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几位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却连勉强挤出笑容的附和心都没有。待马可笑完后,杜拉斯纳闷道:“既然你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浪费时间让他们三位讲述自己的故事?”   “这可不是浪费时间,听听三位成功者的故事,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非常励志的事,对我的作家朋友朱俊来说显然也是一个获取写作素材的大好机会,对吧?俊郎。”马可故意模仿杜拉斯第一次称呼我的口气。   注意到其他几位也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迎合性地露出了虚伪的笑容。马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身体有明显的收缩,弓起的背部尤为突出,这是撒谎的表现,马可曾经告诉我的,这一次马可可以说是言传身教。      ☆、第八章 马可的发现   “对了!俊郎,你还没有公布你的答案呢?”淘气的杜拉斯显然没意识到她这是在雪上加霜。   我忍不住回避性地看了看机窗外,窗外赤霞万丈,厚厚的白云像柔软的棉絮一般漂浮在空中,我真想破窗而出钻进白云里去。   “你不是犯困了吗?咱们回房间先午睡一会吧!”张伯伦体贴地对杜拉斯说道,然后站起来从裴易勇身前走到杜拉斯面前,把她给牵走了。张伯伦这举动照顾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女友,我朝他的背影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剩下的裴易勇和露西当然更加善解人意,他们先后站起来和我们道别了一下,也跟着走向了房间。   “咱们也回房休息吧!”马可朝我露出伪善的笑容,然后站了起来,挺着胸膛迈着大步像一只公鸡一样朝房间方向走去。瞧他那德性!   我真的不想跟随而去。不过想想沃尔特以及两位天使也许会借用此处休息,因此我也不便在此逗留,加上不争气的我其实内心对马可的撒谎还挺好奇。于是我斗气似的停留了一会后,也站了起来。   北京时间13:30   走进最里面的房间,里面的空间比酒店里的双人间要小,每张床的宽度在一米二左右,但是显得非常的精致。马可已经躺在了其中一张雪白的床上,从他微蹙的眉头来看,他似乎心事重重,刚才的神气已荡然无存。   我拍了一下假睡的马可,马可果然立马睁开了眼睛,他也没继续睡的打算。   “为什么撒谎?”我靠在另一张床上问马可。   “我哪撒谎了?”马可故意惊讶道,我可以当作他在考验我。   “你在回答杜拉斯最后一个问题时,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收缩,这是撒谎的表现,这可是你教我的。”我淡定地说道。   “有进步嘛!比前面的猜谜游戏表现得好多了。”马可也靠在了床沿,朝我笑道。“不过我听他们的故事确实是别有用心的。”   “有何居心?”我故意蔑视道。   “这主要是源于杜拉斯的谎言。”马可没有正面回答我。   “杜拉斯太会撒谎了。”谈到杜拉斯的谎言我忍不住忿忿不平。   “可以说她并没撒谎。”马可的回答有点出人意料。   “什么意思?”我把头偏向了表情严肃的马可。   “当一个人的某些幻想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就会当真实存在一样说出来,看不出有撒谎的迹象。杜拉斯所杜撰的故事显然不是信口开河,而且她不像露西一样有时间构思,这说明她刚才所讲的故事早就存在她的脑海中,并且幻想过很多次。”   “我可以理解为:杜拉斯在暗恋裴易勇吗?”说出这句话我有点激动,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马可肯定了我的猜测。   “于是杜拉斯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假戏真做把一直以来存在脑海中的幻想大胆地说了出来,而且是当着自己男朋友和裴易勇女朋友的面,更有趣的是其他三位都只是当杜拉斯在编故事,并没有察觉出她的别有用心。”我兴奋地总结,杜拉斯情商真高。   “你错了!”马可微微一笑。   我错愕道:“我错了?”   “没错!”马可收起了笑容,“你没有注意到张伯伦的表情。”   我愣住了,当时还真没留意到张伯伦,我不得不为自己不能掌握大局而再次感到惭愧,这也正是马可的过人之处。   “你从张伯伦的表情上看到了啥?”我疾问道。   “愤怒,极力掩饰的愤怒。”马可说道,“典型的愤怒表情是眉毛直竖,眼睛睁大,并伴随着怒吼。当然张伯伦的愤怒没这么严重,而他也不会刻意表露出来,但是他的微表情没法掩饰。   “在杜拉斯愉快地讲述时,张伯伦的下巴出现了微缩,而当杜拉斯和裴易勇一起朗诵《云游》时,张伯伦的喉结在不停地颤动,同时张伯伦握住的酒杯在微颤,因为他的手掌在用力,这说明他的愤怒越来越严重。”   “张伯伦识破了杜拉斯的谎言?”我惊讶道。   “错!”马可再次否决了我的一错再错,“他不是识破,而是早就知道了杜拉斯对裴易勇的好感,当然杜拉斯肯定不知道被张伯伦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杜拉斯在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所顾忌地假戏真做时,张伯伦才会如此地愤怒。男人通常只会为着他们所爱的人才会表现出愤怒。”   我不禁嘘了一声,还好张伯伦没有爆发出来,否则当时就太尴尬了,“裴易勇有没有察觉出杜拉斯的真意?”我随后问道。   马可摇了摇头,“裴易勇的心中只有露西,而他和杜拉斯又是很好的朋友,包括和张伯伦,所以即便他觉得杜拉斯表现得很真实,他也不会有丝毫怀疑,更何况张伯伦和露西都在场。”   我苦笑了一下,杜拉斯倒是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可却难为了张伯伦。我想张伯伦的极力掩饰不仅仅是来自他的涵养,也是为了不伤害杜拉斯,以及不影响和裴易勇的友情,毕竟裴易勇并不知情。   而马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更加愕然,“从张伯伦的表情上我看到可不止愤怒。”   “还有什么?”我差点从床上站起来。   “愧疚。”   “愧疚?”   “我指的是在另一种情况的时候。”   “哪种?”   “在裴易勇问张伯伦是不是存在不法分子利用比特币洗黑钱时,张伯伦在回答的时候眼皮低垂了下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这都是愧疚的表现。”   “怪不得当时我看到你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回忆道。   “你对我的观察倒是挺仔细。”马可调侃了我一下,继续说道:“当随后裴易勇朝张伯伦逗趣地眨眼,张伯伦在回应时,特意引用了裴易勇前面说过的一句话‘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当我们在引用别人的话时通常是因为对对方的尊重,至少是在套近乎,而张伯伦正是通过这种恭维性的回应来缓解自己的愧疚心理。”   “张伯伦为什么会在裴易勇面前有这种愧疚心理?”我感到一阵隐忧。   “注意裴易勇问张伯伦的问题。”马可引导我。   我思索了一下,再结合裴易勇说过他的酒店和张伯伦的公司有合作关系,不禁心头一凛,不确定地说道:“你怀疑张伯伦偷偷在裴易勇的酒店里洗黑钱?”   马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还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来确认我的猜测,或者说否决掉我的多疑,我更希望是后者。”   在马可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撇了两次嘴唇,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种泄露内心的表情,说明马可对自己的话并不自信,这体现了马可对张伯伦的友好,他并不希望张伯伦真的会做出伤害裴易勇的事情来。   “你是想继续利用在飞机上的时间来获取信息?”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没错!在下飞机之前,我必须获得一个准确的答案,这样我们才能专心去看球。”马可说到这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很期待!”我感觉像又喝了一杯KL钻石咖啡一样,也兴奋地将脚转移到了地板上,“但愿张伯伦能够和我们一起去欣赏。”   马可伸出有力的右手握住了我的手,表示对我的愿望的认可。   PA:今天第二更,再次祝福大家国庆快乐!      ☆、第九章 厨房里   北京时间14:00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飞机已经飞行了四个小时,距离到达伦敦还有八个小时,马可的时间应该是充足的。只是不知道隔壁两间房的两对情侣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们不会一觉睡到伦敦吧?   没想到马可通过偶然的猜身份游戏嗅到了这么多意外的信息,杜拉斯假戏真做泄露对裴易勇的好感,知情的张伯伦努力克制愤怒,最震惊的是张伯伦涉嫌在裴易勇的酒店洗黑钱。   这正应了中国的一句老话“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当事人是无心透露,但不幸的是旁边有一位太有心的马可。马可的发现让这趟飞行之旅再次增添魅力,而这项魅力的享受更偏向于我一人,当然马可自然也乐在其中,他才不会自寻烦恼。   我和马可走出房间时,恰好看到张伯伦从休闲厅那边走过来,这让我们感到有点意外。张伯伦看到我们走出房间似乎也很惊讶,他先开口道:“这么快就结束午睡时间了?”   “在私人飞机上的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珍贵,我们可不想浪费太多在睡眠上,事实上我们也毫无睡意。”马可在撒谎方面的天赋完全不逊于他的推理能力。   “要不是膀胱捣蛋,我估计正在酣然入睡中。”张伯伦特意指了指身后的洗手间方向。   “继续享受你的午睡时光吧!杜拉斯没有你在身边应该也睡不着吧?”马可打趣道。   “得趁她惊醒前赶紧回到她身边。”张伯伦做出一副匆忙的样子,“你们请自便。”   张伯伦进入房间后,我和马可继续朝休闲厅走去。经过洗手间时,走在前面的马可握住了洗手间门的手柄,我可没打算继续跟着他,于是绕过他身边走进了休闲厅。   休闲厅并没有两位天使的身影,我原以为她们和沃尔特会利用休闲厅来进行午休,看样子他们都选择了在厨房休息,当然也有可能在为我们准备甜点。   我没有停住脚步,继续朝厨房方向走去,私人飞机上的厨房应该也很奢华吧!否则哪容得下三个人工作和进行午休。   来到厨房门口,我看到了里面三张认真工作的身影,他们正在制作甜点,我为他们的辛勤所感动,立在门口没打算走进去打扰他们。   和我差不多面对面的LILY在无意间抬头时,注意到了我,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故意朝身边的LUCE用中文说道:“我们的顾客等不及要品尝甜点了。”   LUCE和“偷听”到的沃尔特同时回头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沃尔特也假装催促道:“看来我们得加快了!”   “你若不是贪玩,我们早就完成了。”LILY朝沃尔特努了努嘴。   “我可不是擅自溜出去的。”沃尔特像个被冤枉的小孩一样努力地为自己辩解。   “Softfiremakessweetmalt。”我用生硬的英文来圆场,同时移步到他们的工作台旁。   “翻译成中文就是‘慢工出细活’,看来您跟我一样也是个完美主义者啊!”沃尔特将手中装着金色液体有着白色嘴尖的小瓶朝我晃了晃,得意地说道:“像这样的小家伙我可花了十八个月的时间才找到它,我为它们感到自豪,因为它们挤出的量刚刚好。不过光有它们还不行,要挤出完美的艺术品还得靠精湛的手艺。”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沃尔特和两位天使正在精心制作的甜点,看样子就要竣工了,光甜点的形状就让人馋涎欲滴。我再次为我心爱的许芬慧不能一同前来感到惋惜,同时也默默地发誓,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种世界上顶尖的甜点亲手送到许芬慧面前,爱她就应该给她最好的。   LILY见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上的活,于是贴心地告诉我:“我正在把糖浆做成焦糖酱,然后准备滴一些咖啡进去,让两种味道能够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沃尔特在盯着,我想滴多少就滴多少。”LILY的眼神在沃尔特身上快速地闪了一下,最后又落回到我身上,朝我露出调皮的笑容,果然是个可爱的天使。   “我倒不是在意咖啡的成本,反正这架飞机的主人会大方地买单。”沃尔特故意严肃地回应,“可你不能完全按自己的口味来调配,你现在可不是在自家的厨房里,你不能让我们的客户像你的男友一样毫无节制地迁就你的口味。”   我被他们这种轻松快乐的工作氛围给感染了,他们不像是在工作,更像是在享受其中的乐趣,而他们制作的也不仅仅是一道甜点,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瞧!大功告成了,让我来隆重地为已迫不及待溜进厨房的客户介绍一下我们这道世界上最顶级的甜点吧!”沃尔特说话的口吻像是在拍卖一件昂贵的艺术品一样。   “我面前这道高端的钻石级甜点,由马来西亚椰浆做成,混以马达加斯加的香草,以及用苦艾酒调过味的努瓦克咖啡球,顶端再放32K金箔,在机上的零售价,每份超过400镑。把它说成是食品界的劳斯莱斯也一点都不为过。”   我觉得自己面部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处在极度惊讶的状态之下,肯定滑稽无比,旁边的两位天使忍不住偷笑起来。这道甜点光造型我就知道它价值不菲,但也绝对没想到高达400英镑,若不是在富豪的私人飞机上,我绝对会认为沃尔特在敲诈。   “这32K金箔只是一种装饰吧?”我问道,也许是这不“食用”的饰品提升了这道甜点的价值。我听说有一种古老的自杀方式就是吞金,金块进入人的内脏,会导致体内大量出血而亡。据说同治皇帝的皇后老婆就是在同治皇帝因染上花柳病英年早逝后,因无法忍受慈禧太后怪罪她克死了她唯一的儿子,从而对她百般折磨,最终吞金自杀了。   “不!这可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金子,虽然啥味道都没有。”沃尔特认真地回复道,“像这种可食用的金箔或者银箔也只流连在富豪们的餐桌上。”   我虽然很想立马尝一下以便过一把富翁瘾,但是看到六分同样造型的甜点整齐地摆在盘子里,我觉得自己不能提前破坏沃尔特为大家精心准备的充满仪式感的精美甜点,于是我努力咽下口水“逃离”了现场。   北京时间14:30   回到休闲厅,我意外地发现,除了马可,杜拉斯也出现在了她之前的座位上,而张伯伦并没有一同出来。马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杜拉斯则坐在了他正对面,也就是之前裴易勇坐的位子。   “原来你溜进厨房偷吃去了。”杜拉斯朝我打趣道。   “我只是去看看。”我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坐到了马可左边,我并不介意被杜拉斯误会。   “看到啥了?”杜拉斯身体忍不住向前倾,双眼绽放着光芒,瞧她那副嘴馋的样子。我大概猜到她为什么这么快醒来的原因了。   “保密!”我故作神秘道,这一招在嘴馋的女孩面前特别管用,为了守住神秘感,我随即又转移话题,“你不是早就犯困了吗?怎么这么快醒来了?”   “其实我在飞机上很难睡着的,犯困只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少,所以困境过后,我就很快醒过来了。我可不想待在房间听张伯伦打呼,于是就跑出来了,没想到你们也没睡。”杜拉斯说完后,又露出一副嘴馋的样子,“沃尔特到底为我们准备了啥?”   “待会端出来你不就知道了,我只是想为你保留一点神秘感。”我笑道。   “英国的下午茶时间一般在下午四点,现在还不到三点,露西他们肯定没这么快醒来。”杜拉斯嘟着小嘴埋怨道。   “那我们就来聊点轻松的话题以便减轻你的煎熬吧!”马可又计上心头,这一点当然只有我能识破,单纯的杜拉斯毫无防备。   “好啊!聊什么呢?不如聊聊你破案的趣事吧?”杜拉斯显然已找到兴趣点。      ☆、第十章 杜拉斯的爱情故事   这显然不是马可的意图,所以他只能让杜拉斯失望了,“破案可不是什么趣事,还是聊聊你吧。说实话,你之前杜撰的和裴易勇相爱的故事讲得太逼真了,我这个测谎专家都差点被你蒙骗。不如说说你和张伯伦真实的爱情故事吧,像我们这种没什么时间谈恋爱的人倒是很想听听你们这些高端学府里的留学生的爱情故事。”   没时间谈恋爱的分明只有马可一人,不过我没有介意马可把我拉下水,他这样说的企图只是为了增加杜拉斯满足他需求的兴趣。   果然,杜拉斯被马可一阵恭维后,立马转移了兴趣,开始津津乐道地和我们讲起了她和张伯伦的爱情故事。   “我和张伯伦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很有戏剧性吧!有一次我和同学们坐在球场边看他们踢球,当时裴易勇也在场上,我也正是因为他才跑去看球的,关于这一点我之前并没有撒谎。   “张伯伦在一次传球时,由于受到干扰,居然把球踢到了场外,正好砸在我的脑袋上,我差点被砸晕。可恶的是张伯伦非但没有跑过来道歉,反而催促我赶紧把球还给他,气得我索性抱住了足球。   “当时他们恰好只有一个足球,于是张伯伦只好硬着头皮过来要球。他倒是挺识时务,先跟我道歉,还像大叔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引得我的同学一阵哄笑。我心一软,就把球还给了他,事后他居然找我一起吃晚饭,说是再次为砸到我道歉,我接受了他的诚意,后来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杜拉斯说到这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你手机里应该有张伯伦踢球的视频吧?”马可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这似乎跟他们的爱情故事没多大直接关系,杜拉斯不知道的是,其实现在的马可也是别有用心。   杜拉斯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满足了马可的要求,“我把视频连接到飞机上的等离子电视上吧,这样你们看得更清楚些。”杜拉斯掏出了她的苹果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马可则配合将电视打开,很快一段张伯伦等人踢球的视频出现在了电视上。   画面中不仅有张伯伦和裴易勇,还有BEBO。正如裴易勇之前所说,张伯伦和BEBO在场上的配合显然更加默契,好几次张伯伦都险些助攻BEBO破门得分。从他俩两个人的眼神交流来看,两人在场上果然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搭档,   “张伯伦和BEBO私底下应该关系也很好吧?”马可的别有用心在这个问题上就显得更加明显了,瞧问题中的两个主角就知道了。   杜拉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忽略了,她想了想说道:“私底下我倒是很少见到他们在一起交流过,我们正式交往后,会经常去裴易勇的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吃中国菜,没有比他们酒店更地道的中国菜了,而且特便宜,当然只针对我们,嘿嘿!   “在酒店里我们经常会碰到裴易勇,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主动去找他。不过几乎没在酒店碰见过BEBO,张伯伦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只限于球场上。”   马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杜拉斯和张伯伦的爱情故事上。杜拉斯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只是这时候马可的笑容就变得更加虚假了,更过分的是他还在边听边重放张伯伦和BEBO踢球的视频,好在还有我在认真地听杜拉斯讲。   趁杜拉斯歇口的间隙,马可见缝插针地又抛出一个和爱情无关的问题:“你这么爱珠宝设计,是不是父母也从事跟珠宝有关的职业?”   杜拉斯愣了一下,笑道:“我家是开珠宝店的,所以我很早就跟珠宝接触了,爸爸经常会跟我讲一些关于珠宝设计的故事,耳濡目染之下我就渐渐就想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爸妈挺支持我的,期待着自己的店里早日售卖我设计的作品。”   “你父母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我也只好配合马可的新话题。   “张伯伦是不是也出生商人家庭?”马可又把话题转移到张伯伦身上,见杜拉斯有点反应不过来时,又补充似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张伯伦敢追求你这位富家小姐,应该算得上门当户对吧!”   杜拉斯似乎这才领悟过来,她笑道:“张伯伦确实也出生于富商家庭,能够在哈佛和剑桥同时修学的人家境都不一般。不过,张伯伦在追求我的时候告诉过我,他父亲的生意已濒临失败的边缘,家业的兴旺复苏全靠他了。事实证明,张伯伦完全有能力成就比他父亲更辉煌的事业。”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张伯伦是他父亲最成功的一笔投资啊!”我再次配合马可在后面追捧,这样才不至于让杜拉斯发现马可在间接地调查张伯伦。在马可重复播放张伯伦踢球的视频时,我就知道他对张伯伦的怀疑越来越大了。   北京时间15:30   “都三点半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杜拉斯突然回头往房间方向探了探,我知道她惦记的是下午茶的甜点。   “何不去催催?”我索性顺水推舟,其实我也是别有用心。   “这个主意不错!”杜拉斯欣然接受,立马起身离开了,真是个嘴馋而又单纯的姑娘。   待杜拉斯回房后,我立马朝马可低声问道:“你又有新发现?”   “你指的是刚才播放的视频?”马可用眼神看了看已经关闭的电视。   我点了点头,然后期待着马可的回复。   也许是因着时间的关系,因为杜拉斯和张伯伦随时可能会出来,因此马可没有和我卖关子,爽快地说道:“从张伯伦和BEBO的眼神交流来看,他们显然不仅仅是一对场上的搭档,私底下交情也不错。而作为他的女友,杜拉斯居然不知道这一点,张伯伦显然是在故意隐瞒。没猜错的话,裴易勇应该也不知道张伯伦和BEBO私底下的关系。”   我这才明白马可为什么会向杜拉斯询问张伯伦和BEBO私底下的交情,马可眼神的过人之处再次在我面前得到验证。   “张伯伦为什么要隐瞒呢?”我纳闷道。   “别忘了BEBO的身份。”马可提醒我。   我回想了一下,BEBO是学会计出生,他掌管着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财务。我灵光一闪,难道张伯伦是和BEBO在背地里利用帕丁顿酒店洗黑钱?这样一来,张伯伦背着裴易勇在他酒店洗黑钱的可能性就有了更可靠的依据。再结合张伯伦的家庭情况,他也确实存在急功近利的可能,原来马可刚才看似唐突的问话都是有的放矢的。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马可,马可点了点头,又神秘地说道:“我刚才的发现可不止这一点哦!”   我眼前一亮,马可还有发现?是通过踢球视频,还是在其他地方?我正要开口追问,这时房间方向传来了杜拉斯欢快的笑声,她拉着似乎还没睡醒的张伯伦出来了,于是我只好收起好奇心。   经过裴易勇的房门时,杜拉斯想伸手去按门铃,被张伯伦及时制止了,“别太过分了。”说完后张伯伦朝我们歉意地笑了笑。   杜拉斯快要被张伯伦“挟持”到休闲厅时,突然提出要去洗手间,刚转身,又跑回到休闲厅拿起一本《旅行者》杂志,调皮地对我和马可说道:“坐在马桶上也可以享受‘旅行’。”然后在张伯伦面前晃了晃,走向了洗手间。      ☆、第十一章 杜拉斯的捣蛋   张伯伦再次在我们面前因他淘气的女友而露出歉意的笑容,这真实的笑容流露出了他对杜拉斯的爱。正在热恋中的我自然能够看出来,而马可露出理解的笑容多半是源于他对微表情的专业研究。   张伯伦刚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下,马可突然神秘地对他笑道:“猜我刚才在洗手间发现了啥?”   张伯伦一愣,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冻结反应,缓过神来后装作轻松地笑道:“我倒不曾留意,你有何发现?大侦探。”他这笑容和刚才比起来可别扭多了。   我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道马可透露的其他发现就是指在洗手间?看样子我的好奇心马上可以得到满足了。   “你不是没留意,而是你根本就没进去过。”马可依旧面露微笑,不过跟张伯伦一样,他这笑容也戴着虚伪的面具。   张伯伦的身体再次出现了冻结反应,同时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的眼球惊慌地左右移动,我猜他恨不得逃离现场,可这只会让他更加狼狈。   “这并不难发现,我也没有刻意俯身去验证你有没有真的用过马桶。只是马桶干燥的内壁明显地显示在我进去的前几分钟并没有冲水的迹象。”马可开始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张伯伦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绑在我们面前一样,他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个眼神可以着落的地方,却又觉得到处都是我和马可的身影。   而我这时又开窍似的回想起在厨房沃尔特和LUCE的一段对话,沃尔特似乎曾离开过厨房。于是,作为炫耀,我也模仿马可得意的神情朝张伯伦虚伪地笑道:“猜猜我在厨房又发现了什么?”   张伯伦的眼神猛地转移到我身上,身子却畏惧性地朝后靠去,他的眼睛在睁大,瞳孔却在缩小。而马可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跟我刚才的表情一样,我们的角色进行了互换,这让我更加得意。   “LUCE在指责沃尔特贪玩时,沃尔特为自己辩护时说道他并不是擅自溜出厨房的,现在看来,似乎是受到了你的邀请,反正他不可能是去洗手间。”说完后,我特意和马可对视了一下眼神,因为后面这句话是利用了马可的观察。   马可朝我露出了赞许的微笑,他显然非常满意于我的发现,这样张伯伦所隐瞒的事实就有眉目了。只是张伯伦和沃尔特到底有什么“勾当”,还有待张伯伦亲自说出来,当然也可以“劳驾”沃尔特。   张伯伦正坐立不安,这时他的女友出来“拯救”他了。看到毫不知情的杜拉斯走了过来,马可显然不想让张伯伦在他女友面前难堪,于是故意朝杜拉斯调侃道:“马桶上的旅行这么快结束了?”   “要不是惦记着甜点,我可能还会再旅行一会。”杜拉斯的回答让我们忍俊不禁,张伯伦脸上的惊慌也被女友这句话所带来的本能性的微笑缓解了不少。   “在马桶上惦记甜点,我们年轻可爱的杜拉斯是有多馋!”我惊呼道。   杜拉斯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她白皙的脸蛋顿时泛起了红晕,跑到张伯伦面前撒娇地说道:“他们欺负我!”   张伯伦苦笑了一下,我似乎听到了他心中的潜台词“我也被他们欺负着呢”,不过即便是潜台词,他这句话也要虚伪得多。   北京时间:16:00   这时,从房间走出来的一对恋人拯救了我们眼前这对受“欺负”的恋人。裴易勇和露西的出现真是及时。   杜拉斯果然马上忘了自己刚才的尴尬,她露出了快乐的笑容,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通知沃尔特可以上甜点了。”   “你真是我的知音。”露西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又一个嘴馋者。女孩们都无法抗拒甜点,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   张伯伦见我和马可“放过”了他,脸上也宽慰了许多,当然心中的忐忑依旧存在,这从他摩挲着双手的细小动作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在缓解心慌。   “两位睡得还好吧?”裴易勇和露西坐下来后向我和马可问道。   马可在回答前故意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张伯伦,张伯伦发现后不由得加快了双手的摩挲,显然在担心马可的如实奉告。   “还不错,要不是朱俊把我推醒,我估计现在还在睡眠中呢!”马可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注意到正对面的张伯伦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朝马可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当然他也得感谢跑进厨房的女友,否则马可也不方便撒这样一个谎言,杜拉斯绝对会当场揭穿马可。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裴易勇和露西聊天的兴致并不高,现场气氛有点闷。   “看电影吧!”露西俯身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   我们默许地把目光转移到了电视屏幕上,张伯伦微微扩开的嘴角泄露了他掩饰的笑容,他心中肯定对露西充满了感激。   我突然有点同情张伯伦,都“怪”马可,害得他如此局促不安,我顶多算个帮凶而已。   电视刚打开,还没播放出声音,厨房里却先传来了一阵玻璃被摔碎的声音,随即是一声尖叫,听得出来自杜拉斯。   我们都惊慌地朝厨房方向望去,张伯伦则立马站起来冲向了厨房。我当然不会理解为张伯伦在趁机逃脱让他局促不安的休闲厅,从他露出新的惊慌表情和急切的动作,看到的是对杜拉斯满满的关心。   我们随后也站起来朝厨房门口走去。我因坐得离厨房较近,先来到厨房门口,看到张伯伦抱着惊慌失色的杜拉斯,杜拉斯脚下是一团金黄色的液体和碎玻璃片以及散开的茶叶,从弥漫着香气馥郁的兰花香可以闻出是一壶大红袍被打翻了。LILY正蹲下身子在擦拭地面。   “Sorry!Iamverysorry!”杜拉斯似乎缓过神来了,开始朝沃尔特等人道歉。   “Itdoesnotmatter!”沃尔特朝杜拉斯摆摆手,随后对我身后的裴易勇露出歉意的微笑,然后说道:“让大家受惊了,请带着这位花容失色的女士先回休闲厅吧,甜点马上就送来。”   裴易勇最后一个折回休闲厅,我看到他朝厨房里伸出了友好的手。从握手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裴易勇也对沃尔特表达了歉意。   杜拉斯坐定后,朝大家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破坏了一壶刚泡好的顶级大红袍。”   “味道如何?”裴易勇故意露出好奇的表情。   杜拉斯愣了一会后,羞赧地笑道:“我没偷喝!”   现场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杜拉斯的花容也得以恢复。   “当年尼克松访华时,毛*送给他四两大红袍,尼克松当时还嫌我们的主席小气。随行的主席秘书告诉尼克松,大红袍在当时的中国年产还不到一斤,主席等于是把半个“中国”送给了他,尼克松这才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裴易勇坐下后说出了这样一个典故。   “啊!”杜拉斯又露出愧疚的表情,“罪过罪过,但愿毛爷爷在天之灵不要发现我今天闯的弥天大祸。”   “可巧了!你现在就在30000英尺的高空飘着,说不定毛爷爷的在天之灵魂正吹胡子瞪眼怒视着你呢!”马可又开始“欺负”杜拉斯。   我们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沃尔特和LILY推着餐车走了出来,餐车上除了我已见识到的钻石级甜点,还有一壶新泡的大红袍。看到休闲厅欢快的气氛,沃尔特和LILY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留在厨房的LUCE看样子是接管了厨房里的清扫任务。      ☆、第十二章 房间密议   “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款甜点中的劳斯莱斯,也是我们的最新产品。”沃尔特露出骄傲的神气,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正欲开口被我及时制止了。我猜测沃尔特是想问我是否介意重听一次,这样一来马可的谎言又要漏泄了。沃尔特打消了顾虑后,正式开始隆重地介绍起来。   正如沃尔特所说的,这道甜点的味道绝对是无与伦比的,连裴易勇在尝过之后都向沃尔特竖起了大拇指,称赞他是食品界的超级魔术师。   在享用甜点和大红袍的同时,露西选择了一部电影,是由汤姆·克鲁斯主演的《香草天空》。从电影的名字来看倒挺适合我们现在所处的情景,不知道电影是否也发生在私人飞机上,我饶有兴致地边吃边观看起电影来。   当电影播放到汤姆·克鲁斯扮演的大卫·艾姆斯和一见钟情的索菲亚来到索菲亚家中时,我们都被接下来的情节吸引了。这时马可却突然站起来说道:“先失陪了,我得回房间补睡一觉才行,昨晚睡得太少了。”   我正纳闷,马可在离开时又假装无意碰了一下我的膝盖。我的注意力也彻底从电影转移到了马可反常的举动上,于是吃完手中的甜点后,我也朝大家歉意地一笑,离开了座位。   北京时间16:40   走进房间后,我立马追问马可:“吃饱了就睡,你又搞什么鬼?”   “我在等一个人。”马可靠在床头,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朝我神秘地一笑。   “等一个人?”我纳闷道,随即反应过来,“等张伯伦?”   马可笑着点了点头。   “他会进来吗?”我狐疑道。   “聪明的张伯伦应该领会到我们借故离开的本意了,他还欠我们一个解释,而这里是他解释的最佳地方,我想他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可是其他人发现张伯伦进了我们房间也同样会引发怀疑啊?”   “他们不会发现的。”马可说完戛然而止,显然又是留给我独立思考的空间。   我思考了一下,裴易勇三人正在看电影,而电视屏幕恰好面对着房间方向,也就是说裴易勇三人都是背对着房间。张伯伦借故离开休闲厅后,完全有机会趁裴易勇他们不注意时按下我们房间的门铃。   我正要把自己的推想向马可展示,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我不用费口舌了,张伯伦用行动验证了我的推想,当然也在马可的预料之中。   我连忙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显得很谨慎的张伯伦,我退让一步让他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随便坐。”马可坐立了起来,朝张伯伦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也许是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张伯伦没有了之前的慌张,他坐在了我的床沿,看样子他准备对我们如实奉告了。我料想他也不敢撒谎,如此近距离地坐在识谎专家和业余家面前,张伯伦还撒谎就是在打自己耳光,也是在严重侮辱马可和我的智商。   我和马可都没有问什么,静等张伯伦自己娓娓道来。   张伯伦在沉吟了一会后,开口说道:“从伦敦飞回深圳时,沃尔特的美食团队并没有和我们随行,不过我恰好知道他们受雇于英国一位富豪JAKE的私人飞机来到了中国。听说他们的团队在英国的富豪圈非常受欢迎,我也渴望着返回伦敦时他们能够出现在裴易勇的飞机上。当然,我不能随便向裴易勇建议,这太不厚道了,而且沃尔特他们不一定有时间。   “在得知裴易勇要邀请你们两位去英国看球赛时,我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于是决定试一试。我先联系到沃尔特,然后介绍了一个商机给他,并叮嘱他不要把我透露出来,你们当然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商机是什么。   “沃尔特虽然没有立马接受,但看得出他很看中这个商机,第二天他告诉我已经从JAKE那腾出了时间,于是在我的暗中相助下他很快联系到了裴易勇。很显然沃尔特获得了这个商机,这也反映了裴易勇对你们两位的重视。   “沃尔特给我回电致谢时,有点兴奋的我告诉他所有的食品一定要用最好的,因为他的新雇主要款待的是两位身份非常尊贵的客人。”   我和马可相视一笑,看来这次能够享受到沃尔特团队的顶级服务,还要得益于张伯伦的暗中“相助”了。当然即便裴易勇原本的计划中没有沃尔特的美食团队,我们也同样充满了感激,毕竟我们并不是张伯伦所说的“身份非常尊贵的客人”。   “在享用KL钻石咖啡时,当沃尔特在跟我们讲述咖啡豆的采集,我注意到裴易勇也显得挺好奇,这说明他也是第一次品尝这种昂贵的咖啡。   “事实上得知一杯要325英镑时,我也惊呆了,我没想到最好的咖啡会如此昂贵,那种咖啡更适合裴易勇这种身份的人单独品尝,就像他之前喝掉的最后一杯1788年产的法国白兰地一样,也许我这个比方有点言过其实。沃尔特为我们提供60英镑一杯的红宝石咖啡我就非常满意了,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二位配不上KL钻石咖啡,只是......”   “我们理解!”马可打断了张伯伦勉为其难的解释。而我也突然对当时张伯伦在听完沃尔特介绍咖啡豆时发出的那阵惊叹有了新的领悟,他在借此掩饰内心的虚伪。   张伯伦继续说道:“所以在回房休息时,我又悄悄返回休闲厅并把沃尔特从厨房叫了出来,就是想问他接下来的甜点以及晚餐的价格。因为我担心万一裴易勇知道是我让沃尔特联系他的,并唆使沃尔特用了事实上我也始料未及的昂贵食材后,会对我产生误会,认为我是一个非常贪婪的人,这会影响刀我的公司和他的酒店的合作关系的。”   “看样子,在得知一份甜点要400英镑时,你更加不安了吧?”我笑问道。   “我确实有些惊讶,不过英国的顶级甜点都是出了名的昂贵,而且飞机上除了你们两位客人,还有两位女士,我觉得物有所值,相信裴易勇也会认同,在英国下午茶原本就是一项受贵族重视的餐点。”沃尔特平静地说完这几句后,表情开始泛起波澜,他继续说道:   “晚餐中的龟足才真正让我心神不安,每克的价格甚至比黄金还贵,而提供给我们六个人的份量至少在一千克以上,我当时几乎瘫痪在沙发椅上。”   我和马可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王八”的脚怎那么贵,让在中国老百姓心目中享有崇高地位的红烧猪脚情何以堪,这得花掉裴易勇至少二十万人民币呢!在我们的行程还没降落到伦敦时,这样的消费着实让我们过意不去。   “沃尔特不会在趁机敲诈吧!”我惊叹道。   “这倒不会,而且他还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是得到了我的特别叮嘱后才特意第一时间从伦敦空运过来的,以显示他们对客人的尊重。”沃尔特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沃尔特果然挺会把握商机。”马可这番赞扬充满了讽刺意味,而针对的显然不止沃尔特。   张伯伦有所领会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被你们发现破绽后,我知道若不把真相告诉你们,即便是秉着正义,你们也会查清楚。而你们帮我在其他人面前隐瞒这也让我很感激,你们借故回房休息应该也是在给我主动坦白的机会,所以我就趁机溜进了你们的房间。”沃尔特果然是一个充满智慧的人。   “你确定对我们全盘托出了?或者说你在裴易勇面前没有隐瞒其他了?”马可这句话有些含沙射影,我知道他的别有用心,只是这样的提问未免太委婉,张伯伦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们所怀疑的另一点。   张伯伦果然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的坦诚只能说明他并没有理会马可话中的“深意”。   “你刚才所坦白的我们会为你保密,某种程度上我们还要感谢你,否则我们也享受不到如此昂贵的食物。”马可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问个题外话,你和BEBO私底下交往密切吗?”      ☆、第十三章 露西昏迷   张伯伦刚缓和下来的表情被马可这突然一问顿时给冻结了,双眼睁大的同时伴随着瞳孔的缩小,他感到了恐惧,显然没料到马可会突然这么一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张伯伦吞吞吐吐道。   “作为交往条件,我们为你保密刚才所讲的,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马可变得冷峻起来,他没有理会张伯伦的诧异。   张伯伦惊慌地看了看马可,又在我身上扫视了一下,他也许是想撒谎,但是又担心马上被揭穿。他慌张的表情代表了内心的犹豫,这犹豫更加证明了他和BEBO背地里的不寻常关系,显然他怎么也想不到马可会察觉到这一点。   踟蹰了一阵后,张伯伦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看样子他准备说真话了。我充满期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张伯伦的脸,就像答案已经写在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我们私底下的交往算不上密切,因为业务上的来往,我有时会单独和他会面。”张伯伦的回答很巧妙,既肯定了和BEBO私底下的交往,又让人觉得这只是一种业务上的往来。   “没有纯粹的友谊性的来往?”马可继续问道。   “我们的业务往来就是建立在友谊的基础上。”张伯伦应付得游刃有余。   “谢谢你的配合,请原谅一个侦探天生的好奇心,看来这次我的直觉有所误差。”马可自忖道,随后对张伯伦笑道:“你该回到自己房间了,或者休闲厅。”   张伯伦虽然还有些迷糊,但是在得知自己可以离开后,立马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显然是被这逼仄的空间和让他紧张的气氛给压得透不过气来。张伯伦立马起身告退了。   待门被关上后,我立马说道:“你就这样放弃了?”   “谁说我放弃了?”马可愠道。   “我的意思是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没发现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吗?”   “你的意思是黔驴技穷了?”   “目前掌握的信息确实还不够充分,所以我不想直接问他。”   “那你还如此冒失,就不怕他提防?”   “这样反而会让我抓到漏洞。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神探波洛在《东方快车谋杀案》中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要想抓住兔子,就得在洞口放只貂,如果里面有兔子——它就会跑’。”   “你是想让张伯伦跑起来?”   “他不是已经跑起来了吗?”马可用眼神指了指门口。   我忍俊不禁,“他有点被动了。”   “这样我们才能更加主动。”   “那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你先请!”   “不,你先请!”   北京时间17:20   回到休闲厅,《香草天空》已进入电影尾声的字幕列表。我错过了一部精彩的电影,但却经历了一段精彩的真相大白,当然略有遗憾。不过正如唐代的魏征所说“如果不留遗憾,此生怕是未免无趣”,正因为有了遗憾,反而让飞行中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充满了乐趣。   张伯伦正在认真地听杜拉斯跟他讲述电影情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借此在我和马可面前掩饰内心的不安。   休闲厅里好像少了一位女士,“露西呢?”我好奇地问裴易勇。   “二十分钟前悄悄地睡着了,我把她抱回了房间。”裴易勇耸耸肩,“也许是电影后半段太深奥,把她给迷糊了。”   “我以为只有无趣的电影才会让人睡着。”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么说,你们俩都觉得这部电影无趣咯?”杜拉斯却突然停下来指责我和马可。   马可无奈地一笑,名符其实的“躺着也会中枪”。   “误会,误会!”我连忙朝杜拉斯歉意地一笑,“请继续跟你男友分享吧。”   北京时间17:30   为避免被杜拉斯继续纠缠,我把目光转移到了机窗外。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半了,由于飞机一直在追着太阳跑,因此天空一如既往地明亮,这让觉得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我们在跟时间赛跑,到达伦敦是当地下午三点,起飞时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而中途实际飞行了十二个小时,看起来我们似乎真的追赢了时间。   在等待晚餐的时间里,裴易勇和我们聊起了中英两国的文化差异。裴易勇告诉我们,英国人看起来更有礼貌些,重点是体现在自觉排队这一点上,而且他们似乎很喜欢排队,有时候排了近一个小时最终却没买到想要购买的东西也不会埋怨。这种事要是出现在中国,店员肯定又要被顾客痛骂一顿了,说不定还会砸场子。   北京时间18:00   在沃尔特和LUCE推着餐车出来时,裴易勇触景生情地总结道:“从用餐的角度来比较最明显,一个用筷子,一个用叉子。”   “看来还没到英国,我们就已经入乡随俗了。”马可瞧了瞧餐车上的刀叉。   “你们先吃,我去叫一下露西。”裴易勇示意沃尔特端菜上来,然后起身走向了房间。   由于之前张伯伦已经告诉我们晚餐会食用到昂贵的龟足,我和马可都注意到了其中像史前恐龙的脚趾一样的食物,估计就是张伯伦所说的龟足了。同样好奇的还有杜拉斯,看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龟足,事实上张伯伦也是第一次,只是他没有表现出好奇心,反而显得有些心虚。   沃尔特注意到了我们几个诧异的眼神,他开始得意地为我们解释:“这种看着像恐龙脚趾的食物叫龟足,又名鹅颈藤壶,采集于大西洋的加利西亚海岸,是海鲜中的极品。属于甲壳类动物,身体外形像龟的脚,有石灰质的壳,足能从壳口伸出捕食食物,生活在海边的岩石缝中。   “龟足生长在水位线以下的深处,采集它们需要很大的冒险精神。如果哪个猎龟足者说,他在工作时从未感到过害怕,那绝对是在撒谎。采集前他们使用专业的器材,把自己先固定在潮水不断拍打的岩石上,然后聆听和观察大海的讯息,再把握时机进行采集。所以你必须身手敏捷,体型健壮。”   听沃尔特这么一解释,我才知道龟足原来并不是乌龟的脚,只是外形像龟脚而已。我想它的昂贵应该不仅是体现在采集的艰难上,营养价值也肯定非常高。我真想接受裴易勇的建议“先吃”,但是看到最嘴馋的杜拉斯都在耐心地等候裴易勇和露西的归来,我也只好耐心等候。   约十分钟过去了,露西还没被叫醒,她可真能睡,怪不得裴易勇建议我们先吃。   “不如‘客随主便’吧!”杜拉斯狡诈地一笑,她第一个被攻破心理防线。   我们正打算对杜拉斯悉听尊便,这时裴易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露西并没有跟随出来。裴易勇的脸色显得有些慌张,我们顿时感觉到不对劲,纷纷向裴易勇投去关切的目光。   “露西好像昏迷过去了!”裴易勇高大的身躯因为慌张而显得有些摇摆。   我们都惊叹了一声,包括站在旁边的沃尔特跟LUCE。   “我去看看,我在学校学过急救。”杜拉斯第一个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裴易勇的房间,裴易勇紧跟在她身后。   我们几个也都不安地站了起来,跟着走了过去。   “呼吸节奏平稳吗?”沃尔特关切地问道。   裴易勇点了点头,“呼吸倒是平和,就是叫不醒,以前从未发生过,露西的身体一向很好。”   从门口,我看到杜拉斯正在认真地为露西把脉,然后又把耳朵贴到了露西胸口,俨然一副急救医生的样子,和刚才那个嘴馋的杜拉斯判若两人。      ☆、第十四章 马可的怀疑   杜拉斯又尝试着叫醒露西,可是露西依旧安静地睡在床上,这让我联想到之前接触到的DID患者李欢欢。露西应该不会像李欢欢一样,醒来后换成了另外一种新的人格特征吧?即便这样,她也该醒来了啊!   杜拉斯尝试未果后,朝裴易勇说道:“露西的呼吸和脉搏都很平稳,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昏迷得太奇怪了,又没有食物中毒的迹象。”   沃尔特连忙接话道:“我们提供的食品绝对不会有安全隐患,露西小姐昏迷前最后食用的是我们提供的钻石甜点和大红袍茶,我可以以生命担保,这两种食品绝对不会有丁点质量问题,事实上........”   裴易勇打断了沃尔特的解释,“我相信你,除了露西,我们几个都食用了,而且还有另外一位女士。”然后裴易勇又对我们说道:“你们四个先回休闲厅用餐吧!”   裴易勇回到了露西身边,我们几个则折回到了休闲厅。看到面前摆放的昂贵食物也都没了胃口,马可示意沃尔特先将食物撤掉,反正大家也不饿。   北京时间18:30   张伯伦和杜拉斯的脸上写满了焦灼,这让我对张伯伦之前的怀疑也暂且搁在了一边,露西的昏迷不醒才是当务之急。   坐在我旁边的马可倒是显得很冷峻,从他微蹙的眉头我知道他正处在沉思中。希望马可能够以一个侦探的身份找出露西昏迷的原因。   在杜拉斯正要起身去房间看露西时,马可叫住了她。   “把你在厨房打翻茶壶的经过详细跟我描述一番好吗?”马可的提问不仅让杜拉斯感到惊讶,我和张伯伦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马可当然不是在追究杜拉斯的责任,只是他追问此事实在过于蹊跷,难道杜拉斯打翻茶壶跟露西的昏迷有关?   杜拉斯虽然不明白马可的用意,但是看到马可严肃的表情以及考虑到马可的侦探身份,她重新坐到了张伯伦旁边。   “尽量把细节说出来。”在杜拉斯准备开口前,马可又特别强调。   杜拉斯似乎意识到马可非常在意她的陈述,点了点头后,开始说道:“当我走进厨房时,看到沃尔特他们正背对着我在清洗工具,我被摆在工作台上的甜点吸引住了,于是轻轻地走到了甜点旁边。甜点的造型太精美了,散发出的香味也让我的口水迅速漫进了口腔。   “注意到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于是我悄悄地端起了其中一份甜点,想仔细端详一番。正当我差点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时,LUCE发现了我。”杜拉斯的脸颊泛起了一阵酡红,要不是决心全力配合马可,我想杜拉斯绝不会把这样的细节说出来。   “LUCE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却因为受到惊吓手肘碰到了旁边的茶壶,将茶壶打翻到了地板上。当时你们应该都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了,就算没听到,也肯定听到我的尖叫声了吧。”杜拉斯眼珠在我们身上扫了一番后,最后停到张伯伦身上。   “尖叫过后,你把手中的甜点放回工作台了?”马可问道。   “嗯嗯!”杜拉斯叠声应道,眼神里带着诧异。   “是放在同一个地方?”马可继续问道。   “嗯——!”这一次杜拉斯的应答显得有一丝犹豫。   “你非常确定?”马可再次追问。   杜拉斯一下变得没主意了,“我不太确定,工作台是可以转动的圆盘,也许在碰到茶壶时,圆盘有所转动。”   马可的眼睛闪过一阵光芒,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你把甜点放回工作台时,他们都看到了吗?比如LILY。”   “LUCE和沃尔特应该注意到了。LILY当时正蹲着身子往柜子里放工具,不过她听到玻璃摔碎的声音就抬起了头,我放下甜点时她刚好站了起来。”杜拉斯在讲述时眼球不断地在往左偏移,她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真实情况。“随后张伯伦跑了进来,你们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所以接下来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了。”   马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过去时,LILY已经在弯腰擦拭地板了,这是沃尔特的安排还是她自己的主动行为?”   杜拉斯回想了一下,说道:“是LILY自己主动的,因为毛巾刚好在她右边,而LUCE站在LILY的左边。”   马可点头的同时,嘴角有一个往外扩开的微反应,这是得意的表情。估计只有我发现了这一点,我虽然和对面的情侣一样依旧不知道马可问这些的真正意图,但我知道马可肯定获得了让他满意的信息。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杜拉斯认真地问道。   “没了,你可以去看露西了。”马可朝杜拉斯笑道。   “你问这些的目的是?”杜拉斯却“赖着”不走了。   “只是为了验证我的一种推测,现在还不方便跟你们讲,不过你的陈述给了我很大帮助。”马可没有正面回答杜拉斯。   杜拉斯没有再纠缠马可,她站起来朝露西房间走了过去。   张伯伦留在了原位,他朝马可问道:“你似乎在怀疑LILY?”   马可瞪着张伯伦,反问道:“你认为我不能怀疑她?”   张伯伦尴尬地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我也只是好奇!”马可眉毛一挑,语气有些怪异,这让张伯伦显得更加局促,我想他心里面肯定在后悔刚才的好奇。   北京时间19:00   这时,沃尔特捧着一瓶红酒走了出来,他身后的LUCE端着几个酒杯,LILY似乎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   “露西小姐还没醒来吗?”沃尔特先关切地问道。   张伯伦摇了摇头。   沃尔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们也非常关心露西的状况,这一瓶1844年的拿破仑干邑免费赠送给大家,希望能缓解一下大家的紧张心情。”   “您太客气了!”张伯伦以主人的口吻谢道。   “LILY呢?”马可果然对LILY感兴趣。   “她在厨房做水果沙拉,原本是想在你们用完晚餐后送过来,她对露西的事也感到非常难过。”沃尔特说道。   “哦?除了难过,还有其他表情反应吗?”马可这个问题似乎太专业了,这种问题更适合针对我。   沃尔特果然被马可问倒了,他非但不能回答马可,光马可这个问题就让他感到非常惊讶,“您的意思是?”   “能让LILY出来一会吗?反正我们已经没心情享用沙拉了。”马可作出了邀请的手势。   沃尔特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对马可这番举动的不解,不过他还是答应了马可的要求。顾客至上嘛!沃尔特深知这一点。   在沃尔特的示意下,LUCE转身走向了厨房去叫LILY。      ☆、第十五章 LILY的承认   沃尔特准备为我们倒酒,被马可抬手制止了。   LILY出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慢,难道是因为心虚?或者是害怕?马可对她的怀疑越来越靠谱了,尽管我依旧不知道马可到底在怀疑LILY啥。   LUCE没有跟随姗姗来迟的LILY一块出来,估计是接手了LILY手中的活,看样子LILY之前果真是在厨房忙碌着。   LILY应该已听说了是受到了马可的“邀请”,她双手交叉着自然地垂在腹部,朝我们微微颔首,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马可身上,像是在等待马可的审问。   我记得马可曾经在审问一个涉嫌谋杀亲夫的贵妇时说过,当一个人在与其他人交流时,如果内心感到了尴尬或者焦虑,就会出现这种交叉的手势,这种动作往往能够起到缓解内心焦虑的作用。同时我还注意到LILY交叉的十指在轻轻地摩挲着,这更显示她在克制内心的不安。   马可也把目光对准了LILY,他并不急着开口,像是在欣赏LILY娇嫩的脸蛋和曼妙的身姿一样。我知道马可是在和LILY打心理战,LILY越是等待着应付马可,马可却越不着急,这只会让LILY变得更加焦虑。   马可这招数的使用得感谢花小朶没在旁边,我则当作是享受到的福利一样也饶有兴趣地盯着身材姣好的LILY,反正LILY穿着衣服呢!旁边的张伯伦和沃尔特则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他们的眼神不断地在LILY和我们之间巡回,满脸的纳闷呢!   虽然一阵红潮已浮现在LILY的脸颊,但她并没有指责我们的“无礼”。LILY的身体开始摇摆起来,若不是心虚,她早应该好奇地问我们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看了。当然她最好别问我,我只是一个盲目的跟随者,答案在马可那,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还是沃尔特打破了沉默,他朝我们笑道:“两位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马可表情淡定地对沃尔特说道:“没错,你请先回厨房,让LILY来为我们倒酒吧。”   LILY惊讶地看了马可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沃尔特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既有惊慌又有求助,她害怕一个人待在我们面前。   沃尔特却让LILY失望了,“我应该早点明白过来的。”沃尔特朝我们幽默地一笑,然后轻轻地拍了一下LILY的肩膀,走回了厨房。   LILY弯腰握住了已经拔掉瓶塞的酒瓶,她首先就近选择了给张伯伦倒酒,面对张伯伦时她挤出了轻松的笑容。   给我倒酒时,LILY的头埋低了些,显然是在回避马可的眼神,但最终她还是得面对马可。在给我倒酒时,我能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紧张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轮到给马可倒酒时,马可故意主动端起了酒杯,LILY改用双手捧起了瓶身朝马可的酒杯倾倒了过去。在红酒刚触及到马可的酒杯时,马可突然问道:“露西的昏迷让你觉得很意外?”   LILY顿时停住了倒酒的动作,她没有直视马可的眼神,低低地说道:“我为露西的昏迷感到难过,希望她能早点醒来。”说完后LILY才又重新开始倒酒,由于过于紧张没有控制好瓶身,酒杯一下子被倒满了,要不是马可及时抓住瓶嘴,酒很可能会溢出酒杯。   “可你低垂的眼皮说明你还感到了愧疚。”马可没有松开酒瓶,近距离盯着LILY说道,不等LILY回应,马可又补上一句,“并且在我面前露出了害怕,你的全身都在发抖,露西的昏迷与你有关?也许昏迷的不应该是露西对吗?或者说在飞机上不应该出现有人昏迷?”   LILY已经面红耳赤,她已被马可一连串的逼问和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完全乱了分寸。马可终于松开了酒瓶,LILY有些挣脱似的抱住了酒瓶。   我虽然从LILY的紧张已经猜到她和露西的昏迷有关系,但是对马可最后的一个问句还是感到非常惊讶。   张伯伦更是完全懵了,LILY等于是用胆颤的身体默认了马可的质疑,他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慌张的LILY,随即又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这也可以判定张伯伦不是始作俑者或者帮凶,因为之前马可对张伯伦的反问似乎也对张伯伦有所怀疑。   “先坐下来吧!”我温和地对LILY说道,“马可把沃尔特支开,其实也是在保护你,而且我相信你也是受人指使。中国有句老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都会犯错误,关键是要懂得改过自新。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丢了这份让你非常喜欢而且感到非常自豪的工作。”   在我讲这番话时,张伯伦居然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这提醒了我飞机上还有一位心中有鬼,不过现在只能先搁浅他。   我的一番苦口婆心收到了良效,LILY颤巍巍地坐了下来,不过双手依旧紧紧抱着酒瓶,她是在寻找一种自我保护。我端起旁边的空酒杯,然后从LILY怀中轻轻取过酒瓶,倒了一杯红酒给LILY,“先喝口酒吧,压压惊!”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花小朶在马可审问嫌疑人时所扮演的老好人角色了。   “露西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马可开始了诱导性的提问。   LILY在喝了一口酒后,心情稍微镇定了些,她的心显然已经被我们俘虏了——当然不是指芳心——,“可能会昏迷七八个小时。”LILY怯怯地说道。   我和马可都欣慰地舒了一口气,张伯伦却愤愤地指责LILY道:“你为什么要陷害露西?”   “不要对LILY这么凶,”马可制止了张伯伦的发怒,“而且我相信对露西的伤害并不是LILY的本意,对吗?”马可盯住了LILY,不过眼神不再灼热,而是温和了许多,这样才能更好地引导LILY。   LILY怯怯地点了点头,愤怒的张伯伦又想质问LILY,不过在看到马可冷冷地盯住他后,只好强压住愤怒。   我也不屑地看了一眼张伯伦,你自己还是个问题人物呢,别道貌岸然地在这伸张正义,就不能低调些为自己留条后路!   “你去把裴易勇和杜拉斯叫出来吧,让他们一起来听听LILY和我们所讲述的详情。”马可朝张伯伦示意了一下,然后马上对流露出惊恐的LILY说道:“不必害怕,用你们英国人的说法,裴易勇是一名真正的绅士,他会理解你的受人所唆使。你不会有危险,也不会丢掉这份引以为豪的工作。”   LILY点了点头,我和马可端起酒杯敬了她一下,LILY露出了感激的眼神,我和马可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LILY的坦白   北京时间19:30   裴易勇和杜拉斯很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的表情显得平静了许多,看来对露西的担忧已经放下了。而裴易勇没有流露出对LILY的愤怒证明他果然是一名有着极高涵养的圣贤君子——我更喜欢用中国人的说法。   LILY见裴易勇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心里面也镇定了许多,从她的眼神里我再次看到了感激。LILY朝厨房门口担忧地看了一眼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我一个人在酒店看书时,接到了一个打进酒店房间的电话,对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想约我到酒店的617房谈点事。由于住在同一楼层,对方又像是是英国女孩,于是我接受了她的邀请。   “见面后,我才知道她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对方告诉我她叫策扎宁,希望我能协助她秘密完成一个任务,酬劳是20万英镑,只要我肯答应,她愿意先一次性全部付清。而且策扎宁还向我保证,这个任务绝对不会伤害到对方的性命,只是让他昏迷几个小时而已。同时策扎宁也嘱咐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她不会放过我。   “虽然我从事的是一份专门为富豪服务的工作,薪水也很不错,但因为家庭并不富裕,所以我当时被这巨大的利益给迷惑了,犹豫了一下后就答应了。   “于是策扎宁告诉我,我们的团队未来几天内会服务一位返回伦敦的中国富豪,并给我看了您的照片,看到照片我就已经认出了您。”杜拉斯把目光投向了裴易勇,继续说道:“然后策扎宁给了我一个小塑料瓶,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一种特别的安眠药,并结合您的体质给我详细讲述了滴入不同份量以及使用时间的不同所产生的昏迷效果,以便我在飞机上选择合适的时机,但一定要确保您在下飞机后才昏迷。   “第二天上午,沃尔特果然开心地告诉我们又赢得了一笔新生意,并且获得了这次雇佣我们来中国的JAKE的允许,因为JAKE恰好要在中国停留一个礼拜。”   “是英国艾尔特公司的董事长JAKE?”裴易勇问道。   “嗯!”LILY点了点头。   裴易勇微蹙起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注意到LILY停了下来正看着他,于是又示意LILY继续讲述下去。   LILY点点头继续朝裴易勇说道:“如我所料,沃尔特所说的新客户就是您。于是我开始计划自己的行动,原本计划利用晚餐的机会,这样您将在五到六小时之后昏迷过去,那时候您已经下飞机了,您身边的人会以为您只是困了,您将在昏迷的七八小时之后醒来。”   “这样说来,你的计划提前到了下午茶时间?可为什么伤害到的却是露西?我记得明明是你亲自将甜点送到了易勇哥面前的啊,包括茶水也是你为他倒的。”杜拉斯好奇地问道。   马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朝杜拉斯说道:“这里面也许有你的功劳。”   “啊!”杜拉斯目瞪口呆,朝马可惊叹道:“你怀疑我?”   “你误会了!先听LILY继续讲下去。”马可的微笑依旧诡异。   LILY也恍然醒悟似的瞪大眼看着杜拉斯,这让无辜的杜拉斯更加慌乱,她求助地抓住了张伯伦,没留意到张伯伦其实比她更紧张。   聪明的张伯伦显然是在猜测LILY是利用了沃尔特被他叫出厨房后的时机提前实施了计划,准确点说应该是阴谋。这样一来LILY接下来的讲述肯定会提到他,如此一来,我和马可善意的保密也失灵了,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张伯伦这是咎由自取。   出人意料的是,LILY没有提到张伯伦,也许她已经注意到了张伯伦的紧张,“没错,我的计划提前了,在制作甜点时,当沃尔特——”   LILY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感觉张伯伦恨不得从机窗中跳出去,这比当初杜拉斯让我宣布猜谜结果的心情可要糟糕多了。因为张伯伦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还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事业。   “去洗手间时,”LILY此话一出,张伯伦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连旁边的杜拉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天真的杜拉斯也许以为张伯伦是一直在为她担忧,因此并没有感到诧异。   “我觉得最好的机会来了,因为LUCE当时也正好背对着我。”LILY继续说道,“于是我减少了份量,只滴了两滴在其中一份甜点中,由于沃尔特在制作上要求特别高,所以我没法在形态上做特别记号,只有记住摆放的位置。   “一开始我也非常纳闷,我明明亲手将滴入了药剂的甜点送到了裴先生手里,结果却听到了露西昏迷的消息。现在想想,也许是杜拉斯小姐在碰到茶壶时,也挪到了甜点的位置,当时我正埋头收拾工具,所以没有特别留意。露西提前昏迷主要是跟她作为女性的体质有关,不过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LILY最后朝裴易勇信誓旦旦地说道。   杜拉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朝马可笑道:“怪不得你要我讲述打翻茶壶的详细经过,”随后又立马警觉地收起笑容,朝裴易勇说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害露西的。”   “谢谢你帮了我!”裴易勇幽默地说道。   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既敬佩裴易勇的大度,也为自己能够清醒地坐在这感到侥幸,因为当时谁都有可能吃到被滴入了药剂的甜点。露西实在是太“幸运”了,当然也正是因为她这份“幸运”才让LILY的阴谋被马可及时发现。   不过马可如何会怀疑到LILY身上去,我还是非常不解,相信在坐的包括LILY在内也都很好奇。当然LILY肯定没勇气去问马可,她能够得到我们,尤其是裴易勇的原谅已经非常荣幸了。但愿她能够引以为戒,不要再重蹈覆辙。   LILY起身离开时,再次为得到我们的原谅以及我们答应为她保密而弯腰致谢。   待LILY离开后,杜拉斯马上朝马可问道:“你是如何怀疑到LILY身上去的?”好奇的杜拉斯这句问话算是代表了大家的心声。连愁眉不展的裴易勇也向马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裴易勇的内心肯定在为为何有人想让他昏迷几小时而纳闷。      ☆、第十七章 马可的推测   “没错,一开始的确是源于我大胆的猜疑。”马可在这么多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没打算卖关子,“据裴公子所透露,露西身体素质很好,以前从没出现过突然昏迷的迹象,所以这肯定是人为原因造成的。而沃尔特又信誓旦旦地对我们承诺,他提供的食品绝对不会有质量问题,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确定他没有撒谎。   “但我的怀疑点依旧在食品上,特别是露西昏迷前食用过的下午茶。沃尔特没有撒谎或许是他并不知情,于是我想到了沃尔特身边的两位天使。天使和魔鬼往往只有一念之差,这在很多文学作品了都有提到,比如《天鹅湖》,比如我的小说家好友朱俊其中的一本书,叫什么书名来的?”   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自己也不记得在哪本书中有写到这句话,不过马可能够对我的作品有如此深刻的印象倒是让我很意外。当然此刻不是讨论我的书名的时候,我赶紧示意马可不要跑题。   马可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又把重点放在了LILY身上,当然最开始的猜想是有些疯狂。还记得为我们提供下午茶的是LILY和沃尔特吧,可是之前在厨房收拾地板的也是她,那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LUCE接管了收拾的脏活也挺正常啊!”杜拉斯不解地笑道。   “没错,但也不排除是LILY故意推给LUCE的,因为LILY更在乎亲自为我们提供下午茶。”马可的解释确实有些差强人意,“而接下来为我们提供晚餐的却变成了LUCE和沃尔特,这时候露西已经昏迷了。”   “沃尔特不是告诉我们LILY在厨房准备水果沙拉吗?”轮到张伯伦好奇了。   “是的,这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我还是把这两点偶然结合起来,总结为:LILY利用下午茶的机会亲手给露西提供了放有类似于安眠药药剂的甜点,而选择投放药剂的时机她刚才已告诉我们了,事成之后LILY选择了回避我们躲在厨房做沙拉。   “觉得我的猜测很无厘头对吧?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疑点,为什么是露西?我们知道,通常更成功的人士受到谋害的几率更大些。”马可朝裴易勇笑了笑,然后又对准了杜拉斯,“是你的‘捣蛋’行为给了我豁然开朗的灵感,也许露西的昏迷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听了你详细描述你的‘捣蛋’行为后,露西的昏迷纯粹是意外这一点终于有了较为可靠的依据,于是我前面无厘头的猜测也就站得住脚了。接下来的关键是要把LILY请出来,如果我的猜测都是对的,LILY在得知露西昏迷之后再听到我们的邀请,身体上肯定会表现出不安,而我恰好擅长观察这一点。”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LILY一出现在我面前就让我眼前一亮,虽然她的嘴巴做好了撒谎的准备,但是她的身体却已经把真实的答案悄悄地告诉了我。这正验证了心理大师玛莎格瑞姆的一句名言——嘴巴会说谎,身体不会。”   马可的这番详细叙述终于让我们明白了他对LILY的怀疑。听起来确实很疯狂,而最终也是靠LILY的“坦白”才让马可的怀疑获得了验证。   马克思主义说过“任何的偶然背后都有必然”,只是这样的必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察觉。马可正是通过他大胆的想象以及敏锐的观察力识破了LILY的阴谋以及她的失误所导致的意外。   不过,LILY只是一个帮凶,背后是谁想要裴易勇昏迷?会不会是JAKE?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从裴易勇紧缩的眉头来看,他似乎并未预料到什么。   马可同样攒蹙着眉峰,对他来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计划在飞机着落之前解开张伯伦涉嫌在裴易勇的酒店洗黑钱的嫌疑,并且还很能涉及到裴易勇的合作伙伴BEBO。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搜集线索,又冒出裴易勇遭人陷害的难题,而马可显然会帮裴易勇追查到底。现在已是北京时间八点,距离飞机降落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看样子马可要带着一堆难题到伦敦了。希望不会影响到两天后我们前往曼切斯特市欣赏曼联对巴萨的球赛。   北京时间20:00   沃尔特重新将晚餐推了出来,LILY和LUCE都一块跟在后面。   “我们也非常期待着露西小姐快点醒来和你们一起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不过再不食用的话,这些美味就要打折扣了。”沃尔特朝我们无奈地说道。   “你们都还没用餐?”裴易勇惊讶地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赶紧上菜吧,咱们边吃边等露西,或许她闻到美味就醒过来了。”   虽然晚餐中有昂贵的龟足,但我们都没有品尝其中的美味来,因为心不在焉,所以食而不知其味。   待沃尔特等人回到厨房后,马可问裴易勇:“你觉得是JAKE对你实施了这次阴谋吗?”   裴易勇摇了摇头,“JAKE可以说是我们酒店的重要客户,虽然他本人并未入住过我们的酒店。JAKE的艾尔特公司经常会接待一些外地来的客户,JAKE一般都会安排他们入住在我们酒店。我和JAKE虽然私底下交往不多,但我们对彼此都很欣赏,我实在想不出JAKE有何原因会对我有做出这种行为。而且他应该也不知道我回中国了吧?我也是才知道他来到了中国。”   我不由得把目光对准了张伯伦,难道张伯伦对我们有所隐瞒?是他告诉JAKE裴易勇来中国了?他之前说恰好知道沃尔特受雇于JAKE来到了中国,这‘恰好’一词中又是否隐含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马可马上打消了我对张伯伦先入为主的怀疑,他结合之前所获得的信息,对裴易勇说道:“JAKE应该是通过沃尔特得知你来中国的,也许是其他人从中得知了你的消息,所以才趁机利用LILY。可惜暂时没法去查找这个神秘的且名字怪怪的策扎宁,通过LILY的透露,策扎宁显然是对LILY有所调查,才会根据她家境并不富裕这一点来利用她身上会有贪图钱财的弱点。”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并不是有备而来,这更像是一起突发事件?对方的意图又是什么?”裴易勇愁眉不展。      ☆、第十八章 张伯伦的叙述   “你回到伦敦后的几小时之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商业活动?”马可把侦查点转移到伦敦,既然嫌疑人想让裴易勇在回伦敦后的八小时之内昏迷,那肯定是想阻止裴易勇的某种安排,让他以一种昏迷的方式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裴易勇有所醒悟地说道:“今天下午四点——我是指伦敦时间,我将在自己的酒店和艾菲尔旅游公司签一份与我们酒店合作的商业合同,这将会是一项长期的合作。”   “时间怎么会安排得这么紧?”马可不解地笑道。   “也是回国前一天BEBO才告诉我的,时间是由对方临时确定的,我们酒店是主要受益方,所以我们得配合。”裴易勇解释道。   “看样子有人阻止你去签这份合同?”马可说道。   “我想不出会有谁会这样做,不过即便我昏迷过去了,还有BEBO啊,他也可以代表我去签合同,而且和艾菲尔的合作也是BEBO提出来的。”裴易勇不解地摇了摇头。   “哦!”马可惊叹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疑惑。难道马可怀疑BEBO?张伯伦可能和BEBO背着裴易勇利用他们的酒店洗黑钱,难道这一次BEBO又要背着裴易勇干更大的阴谋?张伯伦会不会是同伙?我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了张伯伦,在他脸上看到的却只是惊讶,并没有慌乱。   “BEBO不会也遭人暗算吧?”杜拉斯敏感地问道,她这个提问很实际,但却有点跟马可唱反调,等于是取消了BEBO的嫌疑。   裴易勇重新蹙起了眉峰,忧心忡忡,多嘴的杜拉斯让裴易勇又多了一份牵挂。   马可没有注意杜拉斯,将冷峻的眼神射向了张伯伦,看到的却也只是满脸的惊讶,张伯伦并没有因隐瞒什么而显得慌张,看样子他也的确不知情。   马可没有继续问裴易勇,他选择了沉默地用餐,显然又陷入了沉思当中。裴易勇看了看马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求助,但是他并没有向马可开口提出来,估计是不想影响我们这次旅行,不过马可岂会置之不管。   裴易勇用完餐后,起身决定回房陪露西,杜拉斯抬头望着裴易勇离开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马可却故意误解杜拉斯的眼神,“既然也想去看看露西,何不一块进去?”他是想支开杜拉斯,看样子是要对张伯伦“下手”了。   “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了。”杜拉斯笑了笑。   “那就回房休息吧!”马可的逐客令越来越明显了,这飞机又不是他的。   杜拉斯愣了一下后,终于有所领悟似地笑道:“我打扰到你的思考了?那我们回房休息吧。”说完杜拉斯拉住了张伯伦的手。   马可却朝杜拉斯诡秘地一笑,“得借用你男朋友一下,也许我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随便用!”杜拉斯倒是挺大方,马上把局促的张伯伦推回到座位上,“要不要我一块留下来?”   “需要的时候再叫你。”马可感激一笑。   “随叫随到!”杜拉斯露出迷人的笑容。   北京时间20:30   杜拉斯离开后,张伯伦怔怔地看着马可,可以看出他很想提供帮助。   “你之前说恰好知道沃尔特受雇于JAKE来到了中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样一个恰好的时机?”马可果然也怀疑到了这一点,我露出得意的神情看着张伯伦,别以为这一点只有马可注意到了,他代表的可是两个人的心声。   张伯伦却显得很镇定,他并没有因为隐藏的秘密被发现而流露出半点惊慌,他回忆的表情不仅真实而且非常认真。   几秒钟后,张伯伦告诉我们:“那是在回中国之前第三天,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一次鸡尾酒会上。刚才易勇已经告诉过两位,JAKE的客户通常会被安排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入住。   “在那次鸡尾酒会上,我认识了一位中国商人陈国坤,他是一名茶叶商人,也恰好是JAKE的客户。在闲聊中,陈国坤告诉我,JAKE将随他在当晚一同前往中国考察茶园,他们将乘坐JAKE的私人飞机,并且飞机上会有沃尔特的美食团队全程伺候。”   听完张伯伦的讲述,我脸上的得意也黯然褪去了,听起来这确实只是一次很偶然的“恰好”,这里面非但没有隐藏什么阴谋,反而将JAKE洗得更清白了,马可还有怀疑的人吗?从马可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了失望。   不过,张伯伦接下来又补充了一个有趣的信息,“陈国坤的千金陈紫安正在牛津大学攻读酒店管理硕士学位,她也出现在了那次鸡尾酒会上,也许是受西方教育的熏陶,从性感的着装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性格非常开放的女孩。   “在得知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股东之一是年轻的中国人裴易勇后,陈紫安很想见见裴易勇。没办法,在他们父女俩的恳求下,我只好联系裴易勇,裴易勇刚好和BEBO一起从酒店电梯里走了出来,于是欣然答应了。   “裴易勇的魅力两位已经目睹了,”张伯伦说道这流露出一丝愧色,看样子还在为女友杜拉斯之前在裴易勇面前的假戏真唱耿耿于怀,“陈紫安很快被裴易勇迷倒了,她邀请裴易勇跳舞,裴易勇当然不会拒绝一个中国同胞的邀请。期间陈国坤还向我打听裴易勇有没有伴侣,我如实禀报了,凑巧的是,露西随后就出现了。   “露西倒是没有介意自己的男友当其他女孩的舞伴,反而觉得挺自豪,因为这显得她的男友充满了魅力。可是占用别人男友的陈紫安反而吃起醋来,她居然当着露西的面向裴易勇提出约会邀请。   “当时我们都忍俊不禁,包括露西。陈国坤想制止女儿的无礼,陈紫安却挑衅地对露西说道:‘虽然你比我先认识我们中国产的帅哥裴易勇,但是我却在你们结婚之前及时出现了。中国有句老话——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要跟你公平竞争,把属于我们中国的宝贵资源夺回来。’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露西依旧没有丝毫生气,权当陈紫安在开玩笑。没想到陈紫安却生起气来,趁裴易勇弯腰放酒杯时,勾住裴易勇的脖子,偷吻了裴易勇,而且是嘴唇。”   我和马可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起来。一开始马可还没有认真听张伯伦的补述,不过从他的笑容来看,他已被张伯伦,不!应该是被陈紫安的“爱国行动”给吸引住了。      ☆、第十九章 再问LILY   “当时我们都惊呆了,周围也发出一阵惊呼。陈国坤气呼呼地指责了得意洋洋的陈紫安,裴易勇向露西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露西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再大度的女孩在这个时候也会生气。露西随后转身离开了,裴易勇追了上去。   “见陈紫安和她父亲差点要吵起来,留下来的BEBO上前去当起了和事佬。BEBO有种英国人特有的幽默,很快将陈紫安逗笑了,并陪她跳了一支华尔兹。”   “陈紫安这次也随父亲一起回国了?”马可问道。   “陈国坤是这样跟我讲的。”张伯伦点了点头。   “陈紫安比露西漂亮吗?和我描述一下她的外貌特征。”马可似乎对陈紫安越来越感兴趣,难道他喜欢这种性格的?   张伯伦回忆了一下,说道:“她和露西身高差不多,身材曲线更凸显些,留着和杜拉斯一样的长发,瓜子脸,皮肤白皙,比较显著的是嘴唇上方偏右侧有一颗美人痣,据说长在那的美人痣代表着蕴藏福运。”   “确实是一个充满福运的女孩。”马可认可地笑了笑。   “那么,你觉得这个充满福运的女孩和你目前要解决的问题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为远在地面的花小朶鸣不平。   “何止半毛,简直到一块了。”马可想了一会儿后,神秘地一笑。   “哦!”我和张伯伦同时惊叹道,显然都不得其解。   “别忘了收买LILY的也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马可狡诈一笑。   “那女孩不是叫策什么.....?”我一下子没想起来,因为那名字确实怪怪的。   “策扎宁。”张伯伦完善了我的记忆。   “你怀疑策扎宁和陈紫安是同一个人?”我紧接着问道。   “你何不找LILY出来核对一下这个怪怪的策扎宁的外貌特征,比如那颗蕴藏福运的美人痣,这是最简单的核对方法。”马可推了我一下。”   “为什么是我去叫?”我反而赖皮起来。   “我去吧!”张伯伦欲起身。   “我去!”我连忙打住,鄙视了马可一眼,然后朝厨房走去。   “顺便叫点酒过来。”马可倒挺会使唤人。   LILY和LUCE正在厨房里清理,沃尔特则坐在椅子上打盹。   我朝LILY招了招手,做出一个喝酒的动作。   LILY心领神会,放下了手中的活,准备拿酒。   LUCE也不甘寂寞,开始拿酒杯,糟了!LUCE是多余的。   待两位天使一起走过来时,我却狠心地接过了LUCE手中的酒杯,假惺惺道:“LILY一个就够了,你继续忙吧。”   LUCE极不情愿把酒杯塞到我手里,俊俏的下巴微微收缩,那是愤怒的微表情。对不起啦!我是情不得已。   “他们不会怀疑我把你叫出来的用意吧?”我朝走出来的LILY细声问道。   “他们已经在议论了。”LILY无奈一笑。   “啊?议论什么?”我担忧道。   “说你们喜欢上我了!”LILY这句话让休闲厅的其他两位也听到了。   我们相视一笑,马可随即问道:“那LUCE会不会很生气?她长得跟你一样迷人呢!”   “正生闷气呢!说你们眼光真差。”LILY朝我和马可笑道。   “刚才还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射出了两支毒箭。”我夸张地感叹道。   “要不要把她叫出来?”LILY有些心疼自己的搭档。   “找你有事呢!”我提醒道。   “哦!”LILY羞赧一笑,开始为我们倒酒。   “和我们描述一下策扎宁的外貌特征,比如她嘴唇上方有没有一颗美人痣?”我问道。   LILY不假思索回答:“有,让我印象非常深刻。身高和昏迷过去的露西小姐差不多。”   “长头发,瓜子脸,皮肤挺白的?”我按捺不住兴奋,插嘴道。   “你怎么知道?”LILY张大了可爱的嘴。   “我见过。”轮到张伯伦插嘴。   “啊!”LILY的双眼也张大了。   “你之前没见过那女孩?比如在JAKE的飞机上?”马可也瞪大眼问LILY。   马可的提问也让我猛然意识到,既然策扎宁和陈紫安一个人,那LILY应该在JAKE的飞机上见过陈紫安啊!难道陈紫安不是跟父亲一起回的国?   “没有!”LILY摇了摇头,看来陈紫安的确是被裴易勇“留住”了。   “谢谢你的美酒,你可以回去了。”马可喝下一口酒,过河拆桥道。   LILY有点不想走,她显然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我们觉得她还是少知道点好,这也是在保护她自己。女孩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嘴,西方不是有句谚语吗——告诉女人一个秘密,就等于是告诉了全世界。   LILY离开后,我顾不上喝酒,连忙对马可说道:“你的猜测怎么总是这么灵?”   “这是一个优秀侦探的敏锐嗅觉。”马可微微扬起了下巴。   “陈紫安怎么用那么一个怪怪的名字来忽悠LILY?”张伯伦不解地笑道。   “也许她只是随口一说。”我随口一说。   “你才随口一说!”马可鄙视了我一眼,“人家可是经过加密才得出那个怪名字的。”   “啊!”我和张伯伦又异口同声。   马可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他在等着我们追问。   这时杜拉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先朝我们歉意一笑,然后认真地问道:“没打扰到你们吧?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吗?”   “请坐!”马可热情邀请。   “好咧!”杜拉斯像只欢乐的小鸟飞了过来,可惜落在了张伯伦身旁。   “想问我什么?”杜拉斯显然是在房间里待闷了,随手端起了原本属于张伯伦的酒杯。   “听着就行!”马可善意地一笑。   杜拉斯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倒是捡了个便宜,正好赶上精彩片段。   马可不再卖关子,他放下酒杯,以一个教授的口吻对眼前的三位学生说道:“知道什么叫栅栏密码吗?”   我干脆地摇摇头,杜拉斯想了一下也摇起头来,张伯伦说道:“听过,但不太明白。”废话,还不如我干脆地摇头。   “想知道吗?”   张伯伦和杜拉斯乖乖地点点头,我则不客气道:“废话!”      ☆、第二十章 裴易勇的叙述   马可瞪了我一眼,继续淡定地说道:“栅栏密码是一种移位密码,它是把要加密的明文分成N个一组,然后把每组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形成一段无规律的文字。陈紫安正是利用了这个小伎俩诞生了策扎宁。   马可随即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白纸和黑笔,边写边说道:“陈紫安的拼音是CHENZIAN,将这几个字母分成四组变成了CHENZIAN,然后先取每组的第一个字母CEZA,再然后是第二字字母HNIN,最后把两组重新连起来是CEZAHNIN,最后再重新分配,变成CEZAHNIN。   “这样,第一个字‘策’就出来了;然后将第二组的A和H调换一下位置,变成ZHA,这样‘扎’就出来了;最后的NIN还少了一个G,但没关系,音差不多就行,于是‘宁’就出来了,于是就组成了策扎宁这个怪怪的名字。”   “哦!”我们似懂非懂。   “陈紫安是谁?”杜拉斯天真地问道。   “陈紫安就是策扎宁,陈紫安是真名,策扎宁是经过加密以及个性化调整编出来的。”马可放下笔,重新端起了酒杯,并朝杜拉斯示意倒酒。   杜拉斯乖乖地捧起了酒杯,给马教授倒得满满的,然后追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陈紫安这个名字的?”   “答案在你男朋友那。”马可推给了张伯伦。   张伯伦朝杜拉斯局促一笑,谨慎地说道:“就是那天在露西面前偷吻裴易勇的那个女孩。”   “是她!占了裴易勇便宜就算了,”杜拉斯差点尖叫起来,像是自家男友遭非礼了一样,“她居然又化成魔鬼来毒害裴易勇,为什么受伤的又是露西,难道是天意吗?”女人真是天生的多愁善感。   “人家只是想让裴易勇昏迷。”张伯伦澄清道。   “你还为她辩解。”杜拉斯朝张伯伦忿忿道。   北京时间21:00伦敦时间13:00   马可没有理会杜拉斯和张伯伦之间的摩擦,他再次陷入了深思中。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如果飞行正常的话,距离着落只有一个小时了,留给马可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虽然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弄清了收买LILY的策扎宁的真实身份是陈紫安,可是陈紫安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喜欢的裴易勇?是恶作剧,还是跟裴易勇下飞机后将要签的合同有关?陈紫安于是受人指使吗?指使她的又会是谁?是BEBO吗?还有BEBO是否真的和张伯伦背着裴易勇在酒店里洗黑钱?   在飞机上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即便马可思维非常敏捷,可是在时间紧迫,线索有限的条件下,马可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我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天空,算一算飞机已经飞行了十一个小时,现在应该已经来到了英国的领空。按伦敦时间来算的话,现在应是伦敦的中午一点,不过外面的天色更像是北京的傍晚时分,有些阴沉,浓厚的乌云将阳光完全遮住了,变化莫测的乌云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在天空中遨游着,感觉飞机随时都有可能被魔鬼的血盆大口吞噬一样。   我不由得把视线转回到机舱,正好看到裴易勇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停止了内战的杜拉斯马上像美剧《生活大爆炸》里的演员一样朝裴易勇兴奋地说道:“你猜陷害你的策扎宁真实身份是谁?”   “是谁?”裴易勇却霸道地反问,怒火渐渐从他的双目喷出来,“魔鬼”闯进机舱了。这正如马可之前所说,男人通常只会为他所爱的人才会表现出愤怒,即便是修养极高的裴易勇也不例外。   “是陈紫安。”杜拉斯如实禀报。   裴易勇惊讶了一下,但并没有持续太久,怒火也有所收敛,随即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这出人意料的苦笑让我们立马惊讶起来,莫非裴易勇和陈紫安还有不为人知的过节?   我们正想询问裴易勇,休闲厅的广播里传来了机长成熟稳重的声音:“尊敬的裴先生以及您的贵宾朋友们,下午好!飞机已横跨欧亚大陆来到了英国的领空。不过受伦敦暴雨天气影响,飞机恐怕要延迟一到两个小时才能降落了,以此造成的不便尽请谅解。”   “看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听裴公子和陈紫安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了。”和裴易勇等人微蹙眉毛不同,马可则显得有些兴奋,他的愁眉开始舒展,嗅觉敏锐的他显然又嗅到了柳暗花明的时机。看来美丽的伦敦不是在拒绝我们,它是在为马可争取时间。   裴易勇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杜拉斯为他倒的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才叹气道:“没想到这个陈紫安如此刁蛮!”   这时,LUCE端着一盘水果沙拉款款而来,估计是听到机长的广播后,意识到了水果沙*场的时机到了。   我和马可补偿似的朝LUCE露出了感激的笑容。LUCE也朝我们迷人地一笑,然后非常满足地离开了,她袅袅婷婷的背影似乎要飘起来了。   天使离开后,我们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裴易勇嘴中的刁蛮公主身上,等待着裴易勇的讲述。   裴易勇咬下一片猕猴桃,继续说道:“回到中国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陈紫安的电话。这女孩也不知道是从哪知道我回国了,她提出和我见面,已特意从北京飞到了深圳,我若不答应,她就主动出现在我和露西面前。   “我可不能再让露西因陈紫安的无理取闹而难过,于是答应了陈紫安,与她在海上世界的游轮上见了一面。陈紫安开门见山就说喜欢我,想做我女朋友。   “我耐心地告诉她,我已经有露西了,而且我们已经计划年底结婚。陈紫安非但没打退堂鼓,反而开心地说,现在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足够时间让我喜欢上她。”   “真是无耻!”杜拉斯咬牙切齿道,我有点怀疑她不单单是为露西鸣不平,也是在为自己吧!杜拉斯虽然对裴易勇也有好感,却不会像陈紫安那样毫无羞耻心地破坏别人的幸福。只是她并不知道之前在裴易勇面前自作聪明地假戏真唱也让知情的张伯伦气得咬牙切齿。   “见陈紫安不死心,于是我索性按之前BEBO给我的建议骗她,一回到英国我就打算在当晚向露西求婚,这次带露西来中国就是特意来见我的父母的,这样才把陈紫安气走。   “接下来几天陈紫安也没有再来打扰我和露西,我以为她就此放弃了,没想到她居然利用沃尔特受雇于我们的时机,收买LILY给我下药,想天真地阻止我向露西求婚。可是,陈紫安又是如何知道沃尔特被我临时雇佣了呢?她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裴易勇露出不解的表情。   张伯伦随即把JAKE是和陈国坤一起来中国的事实告诉了裴易勇,最后说道:“陈紫安应该是从他父亲那得知沃尔特又临时受雇于你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纯粹是陈紫安一场报复性的闹剧,这样BEBO也被陷害的可能也就可以排除了。”杜拉斯总结性地说道。   我也认可地笑了笑,没想到真的只是陈紫安的一场报复性的恶作剧,这样我的一堆疑虑也可以搁浅了。      ☆、第二十一章 最后的推断   旁边的马可又蹙起了眉头,他脸上没有一丝放松的表情,看样子并不认可这只是一场单纯的闹剧。难道马可又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蹊跷?   马可的手指在大腿上弹跳着,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般都会夹着一支烟,看来是开始犯烟瘾了。同样犯烟瘾的还有我,不过在裴易勇这架昂贵的飞机上,我们都只能忍忍,好在很快就要熬到头了。   对面的三位见马可眉头紧蹙的样子,放松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裴易勇好奇地问马可。   马可的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几秒他才蹦出一句“一个大胆的设想”,然后又垂下了头。   我们相互看了看,从彼此的表情上都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过看到继续沉思的马可似乎暂时不想搭理我们,我们也都不好意思去干扰马可的思考,都静静地等待马可自己揭开他的大胆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盘子里的水果沙拉也一点点消失。按原本的飞行计划,飞机已经处在下降过程中了,我暗自感谢这场不期而至的暴雨,祈祷着马可能够在飞机着落之前向我们敞开他的“心扉”。   伦敦时间14:00   沉默终于被马可打破,马可突然对张伯伦投去了冷峻的目光,把张伯伦吓了一跳,旁边的杜拉斯也保护性地抓住了张伯伦的胳膊,和张伯伦一起怔怔地看着马可。   “BEBO和陈紫安跳完舞后,或者更晚些时候,跟你提到过沃尔特的美食团队吧?”马可的问题显得很突兀,张伯伦似乎没听明白。我也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原来马可的思绪又飘到张伯伦前面提到的鸡尾酒会上去了。不知情的杜拉斯和裴易勇则完全一副茫然的表情。   张伯伦明白过来后,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他看了看马可,又看了看裴易勇,最后低垂了目光,看样子有难言之隐。   “那就待会再说吧!”马可放过了张伯伦,不过从他嘴角的偷笑,我已知马可从张伯伦的沉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马可一语掀起千层浪。   “阴谋?”我脱口而出。   “谁的?”杜拉斯紧接而来。   “BEBO的!”马可的目光对准了裴易勇。   “BEBO?”裴易勇目瞪口呆。   “没错!而且针对的就是你。”马可冷峻地说道。   “我?”裴易勇倒抽了一口冷气。   马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听我慢慢跟你们讲吧!你们都已觉得露西的昏迷是陈紫安恶作剧引发的意外,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这里面有几个疑点。   “首先是陈紫安在选择利用LILY这一点上,为什么是LILY而不是LUCE呢?据LILY的透露,她的家境并不富裕,陈紫安可能正是利用了她这一点。可是陈紫安不太可能短时间去了解LILY和LUCE的背景从而在她们俩中间做一个正确的选择,除非背后有人帮助。   “其次就是陈紫安收买LILY的那笔费用,二十万英镑折合成人民币是在两百万以上,虽然陈紫安家庭富裕,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在校学生,这笔钱可能是另有人赞助。   “然后是陈紫安教给LILY实施的手段,据LILY所讲,陈紫安针对裴公子的体质跟她详细讲述了不同剂量以及不同时间投放所产生的效果。这显得太专业了,连我都想不到这到底是何种特效的安眠药,国内肯定没有。陈紫安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这么神秘的安眠药并且熟练掌握其特性,除非提前有人提供给她并做了专业指导。   “最后就是陈紫安如何知道沃尔特临时受雇于裴公子这一点,当然,通过她父亲那获得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是最合理的巧合。但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并不高,也许在回国前就早有人告诉她了。”   听到这,我感觉到了有冲突的地方。据张伯伦所讲,沃尔特不是来中国后才在张伯伦的帮助下联系到裴易勇的吗?怎么可能有人在陈紫安回国前就告诉她了。   相信张伯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没有流露出惊讶,毕竟其中涉及到他的秘密。   马可估计是猜到了我的迷惑,特意朝我笑了一下,看来在他心中并不存在冲突,难道张伯伦在撒谎?我带着疑问继续听下去。   “再回到你们回国前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那次鸡尾酒会上,这是张伯伦刚刚跟我们讲述的。当时BEBO也在场,于是我想到了在背后指使陈紫安的人应该就是BEBO。   “BEBO正是注意到了陈紫安对裴公子的爱慕,于是开始了对陈紫安的利用。这也解释了陈紫安没有在当天跟随她父亲一起回国的原因,BEBO需要时间来利用陈紫安,于是利用和陈紫安跳舞的机会谎称可以帮助陈紫安追求裴公子,成功将陈紫安暂时留在了伦敦。当然这一点是我的猜测。”   “BEBO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他知道我和露西非常相爱啊!”裴易勇的疑问也代表了对马可这点猜测的质疑。   “这正是BEBO决定对你实施阴谋的第一步,是陈紫安对你那香艳的一吻让他找到了灵感。”马可笑了笑,朝裴易勇继续说道:“在有了陈紫安这第一颗棋子后,BEBO开始利用第二颗棋子,也就是裴公子你。”   “你之前告诉过我,和艾菲尔旅游公司签合同的时间是BEBO在你快要回国时临时告诉你的。你还说过,和艾菲尔旅游公司的合作是BEBO最先提出来的。再加上你刚刚提到过的,关于你在陈紫安面前所谎称的回国后的当天晚上就要向露西求婚,这也是采取了BEBO的建议,BEBO可真热心啊!”   马可把目光转向大家,“综合这几点,BEBO对裴公子的利用也基本浮出了水面,或者说蹿进了我的脑海。让我大胆设想一下:BEBO和艾菲尔旅游公司背后有着特殊的合作关系,为了让他们的合作看起来更合法,BEBO需要艾菲尔旅游公司和帕丁顿酒店签订一份成为合作伙伴的合同,签合同这种事当然得负责酒店业务的裴公子出面,可是其中的合同款项又不方便让裴公子知道。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了陈紫安这颗棋子后,BEBO在裴公子快要回国前,告诉了裴公子艾菲尔旅游公司和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签合同的时间,正好是在裴公子回伦敦后的当天下午。   “然后BEBO再告诉陈紫安,裴公子将在回国后的当晚向露西求婚,那将会是一个重大的仪式。这肯定把陈紫安急坏了,于是BEBO又善意地为陈紫安制定了一个让裴公子错过这场重大订婚仪式的计划,裴公子一旦错过,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会很可能会直接导致裴公子和露西感情的破裂。同时BEBO可能还悄悄透露,其实他也不喜欢露西和裴公子在一起。   “天真的陈紫安肯定高兴坏了,于是欣然接受了BEBO的友好建议,也就是她原本计划实施在裴公子身上的昏迷计划。BEBO不仅为陈紫安提供了先进的安眠药,还为她提供了收买LILY的费用,因为BEBO也不喜欢露西和裴公子在一起嘛!   “陈紫安回国后也许根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深圳找裴公子。在听到裴公子果然决定回伦敦后的当晚就要向露西求婚后,陈紫安暂时没有继续打扰裴公子,然后找到了LILY。接下来的情况LILY已经告诉过我们了。   “若陈紫安的计划成功了,裴公子将以一种比较合理的方式错过和艾菲尔旅游公司签合同的时间,裴公子既然因为倒时差累得沉睡了过去,就不要再去吵醒他了。于是秉着诚信原则,BEBO将独自一人代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完成和艾菲尔旅游公司的合同签订,也成功达成和艾菲尔旅游公司之间的阴谋。”   “当然,我的构想是否正确,最终还得裴公子暗中派人去审核一下和艾菲尔旅游公司合作的合同款项。所以还得委屈一下裴公子配合BEBO的阴谋假装昏迷过去,以免BEBO随机应变,当然也可以说是配合我的构想。”马可笑道。   “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BEBO会背叛我,但我还是愿意配合你一下。”裴易勇不置可否的回答让我们忍俊不禁。   “照你这么说,沃尔特也是受BEBO的指使,才联系易勇哥的咯?”随后杜拉斯朝马可问道。   “沃尔特并没有被BEBO利用,被利用的是你的男友张伯伦。”马可把目光对准了张伯伦。      ☆、第二十二章 结尾   我们也都诧异地盯住了张伯伦,张伯伦顿时惊慌起来。   “现在可以和我们说说BEBO在和陈紫安跳完舞后,又和你聊了什么吧?所谓‘不知者无罪’,相信裴公子会原谅你的小小私心的。”马可这句话让我们更觉得好奇。   “快说啊!”见张伯伦犹犹豫豫,杜拉斯忍不住催促道。   张伯伦看了看裴易勇,在看到裴易勇像是提前原谅他的点头示意后,才艰难地开口道:“BEBO和陈紫安父女俩分开后,确实和我聊起了沃尔特的美食团队。我也正是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沃尔特的美食团队在英国的富豪圈非常受欢迎。   “然后BEBO又告诉我,沃尔特跟随JAKE到中国后,会有几天空闲时间,看来他已经从陈国坤那打听到了JAKE在中国的行程。于是BEBO又建议我向裴易勇提出雇佣沃尔特的美食团队到我们的返回伦敦的航程中,到时候他会选择用比特币向沃尔特支付费用,并借此机会帮我向沃尔特推荐我们公司的业务。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双赢的机会,既可以免费享受到沃尔特的服务,又有机会跟沃尔特展开合作。不过要直接跟易勇兄提,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毕竟搭乘他的私人飞机往返深圳和伦敦,对我和杜拉斯来说就已经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怎么好意西再让易勇兄破费。”   张伯伦朝裴易勇亏欠地一笑,然后面对我和马可说道:“是你们的随行让我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于是我让沃尔特主动联系易勇兄,热情的易勇兄接受了沃尔特的团队,我的私心也得到了满足。”   “这样BEBO的阴谋也几乎得以圆满实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最终是你的女友杜拉斯无意中破坏了BEBO几乎完美的阴谋,也等于是挽救了你。因为被利用的三个人中,只有你有帮凶的嫌疑。单纯的陈紫安是被利用了,而裴公子是直接受害人,只有你能从中受益。”马可总结性地说道。   张伯伦惭愧地低下了头,杜拉斯也面露怒色看着张伯伦,裴易勇却哈哈大笑起来,“伯伦不必感到愧疚,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干的,反正你这位拥有私人飞机的朋友也不会在意这点钱,更何况飞机上还有我的两位贵客,我还得感谢你的暗中相助呢!”   我和马可也哈哈大笑起来,为裴易勇的幽默喝彩,也非常敬佩他的大度。   “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马可在笑完后,突然冷静地说道。   “哦!”裴易勇惊叹了一声。   我见马可把目光又对准了张伯伦,大概猜到了马可的疑问,张伯伦还有和BEBO背着裴易勇洗黑钱的嫌疑呢!   张伯伦注意到马可在盯着他,又慌了起来,杜拉斯也担忧地问道:“不会又跟张伯伦有关吧?”   马可点了点头,然后朝张伯伦说道:“在你和我们介绍比特币时,当时裴公子有问到你会不会有人利用比特币洗黑钱,我注意到你在回答时目光低垂了下来,流露出了愧疚的微表情。得知你的公司和裴公子的酒店有业务往来后,我开始怀疑你可能在裴公子的酒店里背着他洗黑钱。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裴易勇的惊讶不已,杜拉斯更是不敢相信地瞪住了张伯伦,同时身体无意识地作出了避开张伯伦的动作,她身体上的这个微反应说明她对张伯伦产生了厌恶感。   “我没有!”张伯伦直接否定了,不过语气并不坚定。   “我现在也相信你没有,所以才会直言不讳地提出来。”马可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尤其是裴易勇,他的表情明显欣慰了许多。   “说实话,在发现你在刻意回避和BEBO私底下的交往时,我更加怀疑你是和BEBO在背着裴公子在实施你们的洗钱阴谋,你当时的解释并不能让我满意。”马可的这句话让裴易勇和杜拉斯再次感到迷茫,毕竟张伯伦当时是偷偷跑进我们的房间跟我解释的。   不过此刻马可并没打算向裴易勇和杜拉斯做过多解释,他继续说道:“在确定BEBO连裴公子都在利用时,我估计你也只是他暂时利用的一颗棋子。所以,把你在裴公子面前感到愧疚的真实原因说出来吧,以便我识破BEBO背后的真实意图,这其中肯定涉及到了艾菲尔旅游公司。”   张伯伦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中了BEBO的圈套,于是不再犹豫,开口说道:“在我的公司和帕丁顿公园大酒店合作了几个月后——”   “具体是几个月?”马可打断道。   张伯伦想了一下,“五个月吧!”说完后看着马可。   马可满意地点了点头,张伯伦才继续说道:“BEBO找我谈了一次,他非常看好比特币的增值空间,于是打算用酒店的资金来购买比特币,并告诉我,在这一点上他和易勇兄是存在分歧的,他说易勇兄更希望将资金投放到一些和酒店业务有直接关联的投资上面。所以如果我愿意合作的话,必须在易勇兄面前保密,同时他还提醒我在裴易勇等熟人面前要尽量少见面,尤其是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里,就像我和他私底下没什么来往一样。”   “所以你当时在裴公子面前感到愧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涉嫌洗黑钱,而是因为在偷偷赚帕丁顿花园大酒店的钱,而这并不是你的公司和帕丁顿公园大酒店最初合作的项目,所以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在利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为BEBO洗黑钱一样?”马可引申性地问道。   “事实上我已经有些怀疑BEBO并不是在利用酒店的钱和我在做交易,因为之前和酒店的合作是一个酒店公开的账号,而BEBO和我秘密进行的交易是另外一个新的账号。BEBO的解释是不希望引起裴公子的怀疑而已,我因着个人的利益,因此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且BEBO和我只交易了三个月,上个月我们已经停止了这项合作。”   “你们总共交易的资金有多少?”裴易勇急切地问道。   “二十亿英镑!”张伯伦说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你从中赚取了多少?”我好奇地问道。   张伯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一千万。”   “英镑?”我追问道。   张伯伦选择了默认。   “你比我想象中有钱多了。”杜拉斯讽刺道。   “如果BEBO和我交易的这些钱来历不明,我愿意交出这一千万英镑。”张伯伦诚恳地说道,他是在挽救自己的名誉和爱情。   “你可以先收着。”马可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这二十亿英镑可能是艾菲尔旅游公司的钱。”裴易勇猜测道。   “BEBO是会计师,他精通的就是管钱,也许这就是他不希望你看到和艾菲尔的合同内容的主要原因吧。”马可认可地点点头。   “看样子我有精力仔细关注一下那份神秘的合同了。”裴易勇苦笑道,这其中的苦意我想主要是对BEBO的失望吧。   “在聊啥呢?”房间一侧突然传来露西的声音。   我们均把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露西面带微笑出现在了房门口。露西醒来了,比LILY估计的时间要醒来的早啊!   裴易勇立马变得高兴起来,走过去拥抱了露西。我们都忍不住为露西的苏醒喝彩起来,厨房里的沃尔特等人也听到了欢呼声,走出来一起为露西喝彩。   倒是刚醒过来的露西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嘛,大家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露西的迷惑留给裴易勇跟她慢慢讲述吧!我把目光转向了机窗外,乌云已经散去,阳光重新覆盖到了厚厚的白云上,璀璨无比,天空又变得晴朗起来。   伦敦时间15:00   这时广播里传来的机长成熟而有兴奋的声音:“尊敬的裴先生以及您的贵宾朋友们,下午好!飞机即将开始降落,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将在二十分钟后平安降落到机场。”   “哇哦!”我们一起欢呼起来。   到达伦敦后,我和马可在露西和杜拉斯的陪同下参观了裴易勇的“帝国大厦”。裴易勇则配合BEBO选择了“昏迷”,不过BEBO和艾菲尔的合同签约仪式估计不会如他料想中的顺利了。   在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餐厅享用晚餐时,裴易勇也盛装出席了,他也有提前“苏醒”的嫌疑。从他满脸的春光来看,BEBO的阴谋并没有得逞。   张伯伦也一起出席了晚宴,他得到了裴易勇的再次原谅。关于BEBO的阴谋,裴易勇没有说太多,只宣告似的简单说了一句:“帕丁顿公园大酒店的董事会将会有一次大的调整。”   这句话已经让我们看到了曙光,这背后涉及到太多商业方面的机密,我们也不便顾问太多。   第二天我们又坐上裴易勇的飞机前往曼切斯特城,来到老特拉福德球场观看了曼联对巴萨的一场欧冠淘汰赛。   亲临现场我才真正感受到足球作为世界第一运动项目的真正魅力,也近距离目睹了C罗,鲁尼,梅西,哈维等巨星的风采,也理解了足球在英国男子心目中地位如此重要的原因。   什么时候中超联赛的现场也能座无虚席,带着这种美好的期待,我和马可在两天后飞回了深圳。      ☆、第一章 炫富微博   从伦敦回来后的第二天,作为补偿,我在未征得马可的同意下,邀请了难得同休的许芬慧和花小朶,一起去后海海岸城的Sicilia意大利餐厅享用午餐。   我出主意,马可出资,兼司机。这事没得商量!   除马可外,皆大欢喜!   我穿了一件蓝格衬衫,许芬慧穿的是红格衬衫,下半身则统一咖啡色英伦修身长裤。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情侣装,是我在伦敦最繁华的商业街——牛津街特意购买的。(品牌保密,此次炫富风波的主角不是我)   花小朶和马可居然“撞衫”了,统一纯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稍有不同的是花小朶露出了白皙修长的美腿。其实这也是我和许芬慧密谋的,这可是电影《在云端》里乔治·克鲁尼和维拉·法梅加在酒吧里约会时的着装搭配,简约而不简单。   在前往海岸城的路上,我和徐芬慧坐在马可的白色奥迪Q3后座上,十指连着彼此的心偷乐着。   花小朶和马可则一本正经地坐在正副驾驶座上,一个一本正经地开车,一个一本正经地看右侧的风景。假正经!至少花小朶心里面肯定也在偷笑,至于马可心情如何,我才懒得体谅,把车开好就行。   今天的天气嘛!适合引用《还珠格格》里的插曲《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没错,即将进入金秋十月的深圳还感受不到张学友的《秋意浓》,但也不像庾澄庆的《热情的沙漠》一样被热浪燃烧了整个大地。说动情点,就是非常适合情侣漫步,就像毕夏在《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里所唱的“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因为即将迎来国庆长假,海岸城已提前裹上了节日的色彩。除了大红灯笼高高挂,商家们也各自打出了各种俘获人心的宣传广告,大有将前来游玩的市民钱包掏空,银行卡刷爆的恢弘气势。每一位店员热情的微笑里似乎都贪婪地期待着市民用泰语跟他们打招呼:“萨瓦迪卡”(刷我滴卡)。   进入餐厅前,我和马可“例行公事”地陪同两位女神先逛了一会。脱掉警服的花小朶和换掉白大褂的许芬慧流露出了两颗清纯的少女心。很荣幸我逮住了其中一颗,不像旁边的马可不识好歹。   进入Sicilia餐厅时,身穿深蓝色裙装的服务员朝我们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善解人意地问道:“两对情侣是两两分开用餐,还是在一起用餐?”   我和许芬慧贴在一起,同时回答:“当然是在一起啦!”   花小朶莞尔一笑,面露红潮。马可则机械性地稍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角却没有挤出一丝鱼尾纹,用他痴迷的微表情观点来说,嘴唇张开眼睛却保持不动,这是明显的假笑。我可以理解为他在心疼自己的钱包。   待会点菜得让他长点记心,走进餐厅时我暗下狠心。   坐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面前,我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精美的菜单递给两位女孩,大方地说道:“随便点,这里的菜非常好吃,而且一点都不油腻,不用担心长肉肉。”当然有点贵,但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两位女孩也不用考虑。   花小朶果然给力,“一份水果鲜虾沙律,一份拿破仑披萨,一份香烤尤利鱼,四份梦幻牛排,都要五分熟,对吧?”花小朶的眼神在我们身上快速扫了一下,算是替我们回答了。非常梦幻的点单。   许芬慧也不甘示弱,“一大份番茄紫苏猪扒面,两份接吻鱼——名字就好诱人,一份烟熏三文鱼沙拉,一份煎鹅肝,四杯不同口味的奶茶。”随后许芬慧自作主张选了四种口味,非常诱人的选择。   “你们吃得了这么多吗?”马可“好心”地问道。   “我早餐吃得少。”花小朶温馨提醒。   “我们晚餐可以少吃点。”许芬慧说出了我俩的心声。   约十分钟后,愉快的用餐时间正式开始,真的让人非常难忘!   离开餐厅时,我们脸上无不泛着满足的光彩——其中一位也许有些虚假。   我和许芬慧重新牵着手走在前面,给后面的两位当“劳模”。花小朶肯定在心里面咒骂马可:“就不能主动点?非得让我给你上手铐?”   穿过广场上一条由钢筋编织成的拱形走廊——晚上会亮起一道道五彩的光环,走在里面会有一种漫步在时光隧道的感觉——,我们来到了星巴克旁边。外面的几把绿色太阳伞下面聚集了至少五个国家的顾客,这就是星巴克的魅力,轻易就将不同洲不同肤色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我和马可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前去排队买咖啡,在伦敦可不需要排这么长的队。   花小朶和许芬慧选择了一张空在白种人和黑种人中间的桌子。身为黄种人的她们可真会挑位置,完成了肤色从白到黑的和谐过渡,为我们的国际友人搭建了友好的桥梁。   我和马可各端着两杯咖啡走过去,花小朶和许芬慧正拿着手机在议论着什么。   “在聊啥呢?”坐下后,我饶有兴趣地问道,希望她们聊的不是属于女生的小秘密。   “你自己看。”许芬慧神秘地说道,然后从我手中接过咖啡,同时将手机递给了我,   “哦!”看来是一条有趣的新闻,我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一条新浪微博,微博的主人叫夏薇儿。最新的一条微博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和我的小情人爱马仕包包一起坐在大情人玛莎拉蒂上晒晒太阳。下面是一张应该是夏微微本人坐在白色玛莎拉蒂车头上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湛蓝色的皮包。夏薇儿长着一张娇艳欲滴的瓜子脸,她本人亦可以成为大众的情人。   “哇!这女孩好有钱,是个富二代吧?”我感叹道。   “注意看她的身份认证。”许芬慧提醒我。   我仔细一看,微博主人名字下面赫然标注着“宏基金商会总经理”,而且头像上还有一个醒目的加“V”标志,说明这是得到了新浪微博官方认证的身份。   宏基金会是深圳一家与宏基金会齐名的慈善机构,这位宏基金商会的总经理居然这么有钱,她的钱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市民捐助给宏基金会的钱?   我留意了一下微博的发布时间,是9月28号,也就是今天上午十点发的,被转发的次数已上万,评论更多达五万多条,点赞的倒是只有寥寥几个。我点开了评论,看了看最上面的几条评论——   人生在世真难:宏基金的钱原来是被这么花掉的。   KumiCc陈紫彤:宏基金会还我们捐给贫困地区的钱来。   徐恬怡er:宏基金会的经理居然这么年轻漂亮,还那么有钱,闪瞎我的钛金眼了。   邪派中人:宏基金会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爱国觉罗:打倒夏薇儿,打倒宏基金会,宏基金会万死不辞!   ..........   下面都是各种抨击痛骂夏薇儿和宏基金会的评论,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微博是假的吧?”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我还是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是指微博的主人身份?”马可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看,“可是得到了新浪微博的官方认证呢。”   “你再看看下面的其他微博,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炫富之类的内容,这个年轻的宏基金商会总经理也太嚣张了。”许芬慧忿忿地提醒我。   我收起评论,拉出了下面的微博内容,果然每一条都是夏薇儿在炫耀着她的奢侈糜烂的生活,各种名牌服饰,包包应有尽有,拍照背景既有国外背景,也有别墅豪华酒店之类的,这简直让真正的富二代都自叹不如啊!   “看来这位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炫富的时间不短啊,关注的人也挺多,怎么就没有人站出来追究宏基金?”我感染了许芬慧的忿忿情绪。   “注意一下最近的第二条微博下面的评论。”马可提醒我。   我连忙点开第二条微博的评论,许芬慧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我贴心地将手机靠近她。我们发现,第二条微博里面的抨击咒骂少了很多,更多的是羡慕之类的,对宏基金会更是只字未提。为什么前后两条微博的评论差别这么大?我不解地望向马可,既然是他的提醒,他肯定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马可果然是个明白人,“这说明夏薇儿这个‘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的身份认证发生在最近几天,起码在9月25号之前,因为最近第二条微博发布的时间是9月25号21:05,其微博下面的评论对宏基金会只字未提,因为评论都是按时间先后顺序显示的,也许你可以在第二条微博靠后的评论里看到对宏基金会的抨击。”   我按照马可的提醒,果然在第二条微博后面的评论里看到了对宏基金会以及对夏薇儿的咒骂。   “有网友评论说夏薇儿是宏基金会副会长李长江的女儿。”花小朶抬头说道。   “怪不得她能够当上宏基金商会的总经理。”许芬慧不屑道。   “夏薇儿靠当副会长的老爸当上了宏基金商会的总经理,然后在微博上炫富,听起来这宏基金会是李长江自家开的公司一样,可他也只是个副会长啊!”我依旧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你相信吗?”我再次望向马可。   马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手机响了起来。于是他先接听了来电。   ps:新的一集开始了,更新量会越来越大,期待大家的继续支持,新作需要鲜花,收藏等多多支持,请高抬贵手!      ☆、第二章 宏基金会的求助   “你好......对,我是......是吗......原来如此......我方便,不过现在在海岸城......这样啊......那好吧,去我住所吧......大概半小时之后吧......好的,拜拜!”   我们愣愣地看着马可,马可神秘地一笑,“猜猜是谁打来的?”   “谁?”花小朶的语气充满审问口气,这是从马可嘴中得到答案的最佳方法。   “夏薇儿的老爸。”马可如实禀报。   “李长江!”我和许芬慧异口同声,或者说我们心有灵犀。   马可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不过李长江否认有这么一个女儿。”   “哦!”这是来自三个人的惊叹,只能用异口同声形容。   “他找你有什么事?”花小朶继续“审问”。   “他要求见面再谈。”马可禀报。   “在哪见?”花小朶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我家啊!”马可的语气分明包含着“你刚才没听到吗?”   “那立马回家。”花小朶第一个站了起来,好像是回她家一样。   “回谁的家?”我故意一问。   花小朶愣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难道去我家啊?”   “我以为是呢!”我咕哝一声,许芬慧扑哧一笑。   。。。。。。。。。。。。   半小时后,我们四个都回到了马可的住所。   在回来的路上,马可曾提醒:“李长江要求只和我单独密谈。”   花小朶的反驳:“有什么不能让警探听的。”   马可选择了默认。   而我的回应是:“作为你的助理,我应该在场吧,但我也不能丢下许芬慧。”   马可反驳:“我可以把你们两个一起丢下。”   许芬慧抗议:“我可以待在朱俊房间里。”   我对这个抗议非常满意,许芬慧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最终,出现了前面的局面。   我们比李长江先到。   许芬慧乖乖地躲进了我的房间。   我可以留在客厅。   花小朶必须隐身。   我的房间容不下别的女人。   马可的房间最靠近客厅,于是花小朶进了马可房间——头一次,门是虚掩的。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   开门的必须是我。   打开门,我看到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比我矮半个头。光亮的头顶一览无余,两侧与后脑勺残留着顽强存活下来的稀疏头发。一双鼠目一惊一乍像是在识别我的身份,不过我敢打赌他并没有认出我。他竖起一根肥硕的手指,指向我问道:   “你是马可侦探?”   “你是李长江?”我反问道。   李长江笨拙地点了点头,那颗皮球一样的脑袋在快要消失的脖子上面活动起来并不容易。   “马可在里面等候你的光临,我是他的助理朱俊。”我侧身让李长江“滚”进来。   李长江用充满质疑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走进房间后又回头盯着我看了几眼才转身朝里走,像是想把我关在门外一样。   没门!我关上门,跟了过去,甚至比李长江率先到达马可身边。   相互介绍后,李长*眉鼠眼地对马可说道:“我的意思是和您单独密谈。”   “我所有的业务,我的助理必须在场,就像我的影子一样。”马可坚定的语气否决了李长江对我的驱逐。   我气定神闲地在李长江对面坐了下来,如果我让他觉得碍眼的话,就闪瞎他的钛金眼吧——借用评论夏薇儿微博的一位网友的话。   再说了,还有警探在房间监听呢!   李长江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正是为夏薇儿那条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微博来的,在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讲明,我并不是夏薇儿的父亲,我压根儿就没女儿。”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怎么会有人将下薇薇捆绑在你名下?”马可有点幸灾乐祸。   “这是被腾讯微博里一个叫做‘李长江FH’的并未得到认证的博主惹出来的,他跟夏薇儿互相关注。那个‘李长江FH’假冒了我的身份,我并未开通微博,我对这些网络上的新鲜东西并不感兴趣。”李长江信誓旦旦地说道。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澄清你的身份?”马可问道。   “不!我是为了宏基金会而来的。”李长江澄清道。   “哦!”马可正襟危坐,我也坐直了身子。   “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网友们因夏薇儿的微博对宏基金会的一片漫骂了,这严重影响了宏基金会的声誉,可以说是宏基金会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李长江说到这黯然伤神起来。   “如此说来,夏薇儿并不是宏基金会总经理?”我问道。   “宏基金会根本没有夏薇儿这个人,而且她写的是‘宏基金商会总经理’,不是‘宏基金会总经理’,宏基金会并未设总经理一职,最高职位是总会长,像我一样的副会长有四位,掌管四个不同的部门。”李长江详细解释道,看样子他消除了对我的敌意,这也让我感觉到了他的亲切感。   “看样子夏薇儿的微博加V认证也许是用钱买来的。”我质疑道。   “总会长已经派人去追究新浪的责任了,他们也不能贪求利益而一点都不顾及宏基金会的名誉啊!”李长江愤慨道。   “我好奇的是夏薇儿为什么要杜撰一个‘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的头衔,也许是无心插柳,也有可能是受到某种启发。”马可若有所思道,“对了,你希望我为你,为宏基金会做什么?”马可抓住核心。   “我们希望您帮我们尽快找出夏薇儿这个人,我们需要她本人亲自来澄清,以挽回宏基金会所丧失的声誉。”李长江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盯着马可,生怕他拒绝似的。   “从夏薇儿晒出的一些照片来看,她应该常住在深圳,不过要找到她我还需要搜集更多信息。为了宏基金会的声誉,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们也报警了吧?”马可许下承诺后问道。   李长江显得有些犹豫,看样子并没有联系警方,这也是他第一时间来找马可的原因吧,不知道躲在马可房间的花小朶做何感想。当然,宏基金会没有报警应该不是怀疑警察的能力吧?   我们需要李长江明确的回应,相信花小朶也非常期待。   “有还是没有?”马可追问道。   李长江摇了摇头,这种回复花小朶并看不到。   “为什么不?”我的提问是在照顾花小朶。   “我们希望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出动警方肯定又会引起媒体的关注,而且警方的程序过多,我们担心效率。”李长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抿了几下嘴唇,双手交叉在腹部,大拇指摩擦摩擦另一只手的拇指或者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手背处周围。这是一种获得自我安慰的动作,在自己并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时,尽量打消自己的疑虑。看来李长江有所隐瞒。   “难道你认为现在还没引起媒体的关注?新浪本就是一家知名度非常高的媒体机构吧。”马可笑了笑,他并没有指出李长江在撒谎。   “所以我们才尽量避免被更多媒体追问,希望您能尽快找出夏薇儿,一天的时间够吗?”李长江迫切地问道。   “我不能承诺一个具体时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借助警方的力量。比如网络警察,他们专门负责在网上找人,在这一点上他们比单枪匹马的我要强。”马可建议道。   李长江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马可的建议,看来他们对警方有所抗拒。   “那就先这样吧!一有夏薇儿的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留一个联系方式吧。”马可准备送客了。   “请务必全力以赴,宏基金会一定会重谢。”李长江留下一张名片,郑重地说道。   “不必言谢,为公益基金做事也是为公益事业尽力,这是我的荣幸。”马可握住了李长江的手。   李长江离开后,花小朶从马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并不好看。   PS:已注册的朋友请将免费的花花多多撒给老甲吧,提高一些小说的人气,也增加老甲的写作动力,拜谢了!以后争取每天更新两章。      ☆、第三章 干爹   “这个李长江心里明显有鬼。不过,即便他们不去找警察帮忙,公安部也会主动找上门去的。”花小朶气呼呼地说道。   “连你这个刑警支队的警探似乎也想插手了。”我笑道。   “闲着也是闲着。”花小朶心虚道。   马可点上一支蓝白沙,慢慢地吐出一个充满思考的烟圈后,说道:“李长江的身份被人在腾讯微博利用,他可能是主动请缨代表宏基金会来找我,毕竟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他个人的利益。不过为什么会有人要冒用他的身份呢?而夏薇儿又为什么要杜撰出一个莫须有的‘宏基金商会总经理’职位呢?如果她的钱不是来自宏基金会,那又是来自哪?如果是富二代又何苦为难宏基金会,难道是宏基金会私吞了她家的捐款,所以她才采取这种报复性的方式?这倒恰好能解释宏基金会不希望惊动警方的原因。”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花小朶不屑道,她居然把自己以及同行们当成了魔鬼,他们可是人们的公仆啊。我和马可相视一笑。   “这个冒用李长江身份在腾讯开微博的人不会就是夏薇儿本人吧?”随后我问马可,同时也点上了一支蓝白沙。   “这又是一个有可能,却又找不到证据的假设。可以肯定的是冒用李长江身份的人是故意要将夏薇儿和宏基金会扯上关系,这样夏薇儿作为‘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的身份也就有了依据。把所有疑点都集中到夏薇儿一个人身上反而会让夏薇儿变得更加神秘,短时间内把她找出来也就变得更难了。”马可说完又吐出一个疑虑重重的烟圈。   “你刚才提到网络警察,为什么不找牛能帮忙?”花小朶提醒马可。   “差点忘了这个家伙的存在了,是时候让他为我出点力了。”马可朝花小朶感激一笑,然后站了起来,看样子他准备登门拜访牛能了。   我没打算随行,让花小朶与他随行好了,许芬慧还在我房间里呢。我留下来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对了,你不是计划要买车吗?”马可突然问我。   “干吗突然问这个?”我纳闷道。   “推荐你去一家4S店看看,我把地址发给你。”马可随即玩弄起手机。   我打开一看,地址在深圳市福田区深南大道大中华IFC一口L1-32号。“为什么对我这么热心?可我并打算今天买。”   “突然想起那家店的老板给了我一个优惠折扣的机会,去晚了说不定就失效了。”马可说这句时背对着我,不过我也没料想他会骗我。   是该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了,正好前段时间收到一笔不错的稿费,卡里面有近二十万存款。我决定接受马可的好意,于是走向了房间。   许芬慧正坐在我的电脑面前专心地看什么,我走近一瞧,原来是我正在写的一部推理小说,故事原型是马可和我讲过的一桩曲折离奇的连环杀人案。   “还没写完呢!”我双手搭在了许芬慧的肩膀上。   “非常期待后面的情节。”许芬慧抓住了我的双手,回仰着头朝我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顺势低头吻住了许芬慧柔软的双唇。   时间静止了!   不过现在不是更进一步的最佳时间,虽然空间很合适。离开许芬慧的双唇后,我说道:“陪我看车去,我们不能老是蹭马可的车了。”   “你要买车!”许芬慧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的决定是对的,真的该好好感谢马可的一番好意。   我和许芬慧打车前往马可给的地址。   到达指定点后,我们才发现,马可把我们引到的是深圳唯一一家玛莎拉蒂授权销售店——骏佳行玛莎拉蒂4S店。我卡里的钱连个玛莎拉蒂的轮胎都买不起吧。   “你要买这种?”许芬慧不敢置信。   “也许马可发错地址了吧。”我尴尬一笑,随即牵着许芬慧转身准备离开,心里面巴不得立马扒了马可的皮。   “马可是别有用意吧?”冰雪聪明的许芬慧提醒我。   我一愣,再回头看了看玛莎拉蒂的标志,突然想起夏薇儿在微博上面炫耀的就是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连牌照都还没来得及上。夏薇儿要是在深圳的话,那就十有八九就是在这家店买的了。   马可把我骗到这家店的目的是要我调查夏薇儿的身份?这让我如何开口?这种事他应该让花小朶来办,可是花小朶又岂会轻易听他调遣,所以就把我糊弄过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否则怎么好意思找马可报销车费。”许芬慧给我打气,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起勇敢地重新面对骏佳行玛莎拉蒂4S店华丽的大门。第一张113列车员孙志东名字   走进店里,里面奢华的装饰就足以让人震撼,大厅里排列着几辆崭新的玛莎拉蒂,就像皇室贵族一般让人敬畏。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许芬慧却推搡着我往前走,那举止仪态跟她平时走进病房进行例行检查一样,仿佛眼前一辆辆豪华的轿车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一样乖乖地等候她的观察。   对面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工作人员面带微笑朝我们款款而来,我的目光不由得被她吸引住了。高挑的身姿,婀娜的身段,精致的五官无不倾国倾城,她简直就是女人中的玛莎拉蒂。   在许芬慧没有发觉之前,我艰难地转移了视线,随即传来一阵柔和性感的声音,“欢迎光临骏佳行,有什么需要我为你们服务的吗?”   “看一看!”许芬慧淡定地回应,我敷衍性地朝女玛莎拉蒂笑了笑。   “请随意,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召唤我。”“玛莎拉蒂”依旧保持着真诚而恬静的笑容。   “这款跑车很受欢迎吧?”许芬慧指了指和夏薇儿同款的那辆白色跑车。   “没错!上周刚卖了一辆,年轻的女士们都对它情有独钟。”“玛莎拉蒂”微微颔首,那俊俏的下巴——我还是别描述了吧,女友在旁边呢!   “是夏薇儿买走的?”许芬慧问的真直接。   “您说的是她的微博注册名吧?”“玛莎拉蒂”一点都不含糊,不像电视里演的“对不起,我不能随便透露我们客户的资料”。   “你也关注她的微博了啊?”看来两位女孩聊到一块了。   “全中国的网民都在关注吧!”   “她的真名叫啥?”   “夏小薇。”   “你之前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你是指‘宏基金商会总经理’?难以置信,她才二十岁呢!”   “她爸爸陪她一起来买的吗?”   “她独自一人来的。”   “你们没有怀疑她的钱是哪来的?”   “一开始我们以为她是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呢?不过交钱时,她告诉我们,是她干爹给的生日礼物钱。”   “干爹?李长江?”   “她没说,李长江不是她亲爹吗?呵呵!”“玛莎拉蒂”捂嘴一笑。   “李长江可不承认有这样一个女儿!”我插嘴道。   “换作是你也不会承认吧,她花的可是宏基金的钱。”   “我可没这么大的女儿,我女友比夏薇薇也大不了几岁。”我搂住许芬慧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玛莎拉蒂”又捂嘴笑了起来。   “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许芬慧朝“玛莎拉蒂”满意一笑。   我也露出感激的笑容。   “慢走!”“玛莎拉蒂”送我们到门口。      ☆、第四章 多事的一夜   搂着许芬慧走在街上,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被刘海覆盖的额头。走进店里时,我还在犯难如何向里面的工作人员开口,许芬慧却三言两语就从工作人员嘴里套出了我所要的信息,准确点说是马可想要的。   又冒出一个干爹,应该可以排除是李长江,那这个神秘的干爹到底是谁?是宏基金会的人吗?从刚才“玛莎拉蒂”的话来看,李长江的名誉以及宏基金会的声誉已经受到了无法估量的迫害。若如马可所说,夏薇儿只是出于报复,那效果实在太惊人了。可是又冒出一个干爹,夏薇儿是富二代的身份的可能性基本又被排除了,报复宏基金会的嫌疑也基本被排除,这个夏薇儿越来越让人觉得扑朔迷离了。   “干爹”原本只是一个单纯的词,和“义父”是同义词,和“干儿子”“干女儿”是无血缘关系的父子关系,原本感情才是维持这一关系的纽带。而现在,这根纽带换成了金钱,当然连接的主要是“干爹”和“干女儿”,守身如玉的“义父”更多地只能出现在武侠仙侠小说中了。   我拨通了马可的电话,在谴责了马可对我的戏弄之后,看在他诚心道歉的份上,我把获得的重要信息告诉了他。   马可对我的收获非常满意,答应报销我的车费以及晚餐。   我问马可在牛能那有什么收获,马可却奸诈地说:“你这是在跟我互换信息吗?那车费和晚餐的费用——”   我果断挂掉了电话,把领到的奖赏告诉了许芬慧,许芬慧却不太领情。   “想尝尝我的厨艺吗?”许芬慧给了我更大的奖赏。   我惊喜地点了点头,随即严肃地说道:“是该审核一下你的厨艺了。”   “你负责打下手!”许芬慧白了我一眼,嘴角却是满满的爱意。   在沃尔玛社区买好菜后,我们打车来到了留仙大道旁边的留仙居,许芬慧和另外一位叫谢小华的女孩在这个小区里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谢小华正在客厅看电视,为了给我面子,许芬慧放弃了让我打下手的念头。   我陪谢小华一起看电视,谢小华陪我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夏薇儿晒富事件上去了。   “宏基金会果然有问题。”谢小华语气中似乎隐含着什么。   “你是另有所指吧?”我敏锐地问道。   谢小华点了点头,向我讲述了一件和宏基金会有关的事——   “我爷爷是位书法艺术家,今年春节期间,爷爷从新闻上看到了一则关于贵州贫困山区的报道。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车票难买,很多孩子在外务工的父母都未能回家过年。记者在采访这些受访的孩子时,也讲述了他们家庭上的经济困难,加上学校少,很多孩子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   “爷爷看到这些报道后,感触很大,于是联系他艺术圈的朋友们在深圳组织了一场义卖活动。通过拍卖他们的书画作品,总共筹集到了一千万的资金,然后全部捐给了宏基金会,委托他们资助贵州贫困山区的教育环境。   “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爷爷从持续关注贵州贫困山区的一名记者那得知,那里的教育环境并没有得到改善,连一所新建的学校都没看到。爷爷知道后非常气愤,特意跑去宏基金会询问。对方的回复是资金已经捐出去了,至于贵州那边的当地政府有没有将资金用到教育事业上,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爷爷对宏基金会的回复非常不满,认为宏基金会的监管存在失职,甚至认为他们是在敷衍,也许这些钱根本就没有送到贵州去。爷爷要求宏基金会将那一千万的具体去向给一个详细的书面报道,可是宏基金会拖到现在都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听完谢小华的讲述,我对宏基金会产生了新的偏见,看来李长江不愿意惊动警方确实是有“苦衷”。我原本想把这个信息立马反馈给马可,但回想他刚才和我谈条件的一幕,我决定缓缓。至少得先想到一个可以换取酬劳的机会。   许芬慧做好饭菜后,我邀请谢小华一起用餐,以表谢意。   谢小华却婉言谢绝了,“我男朋友约我去吃重庆火锅呢,你们俩慢用,我先出去了。”关上客厅大门的那刹,可爱的谢小华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今晚不回来了。”   多么贴心的姑娘!   接下来是我和许芬慧浪漫的晚餐时间。许芬慧用她精湛的厨艺再次俘获了我的胃口,在吃掉最后一块红烧肉时,我就下定狠心:这辈子非许芬慧不娶。   晚餐过后,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老天爷不想让我走了啊!”我仰望天花板长叹。   “沙发挺适合你的身材。”许芬慧“贴心”地说道。   “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帮你去拿被子。”   “我去!”我抢在许芬慧前面溜进了她的房间。   许芬慧跟进来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看样子我是出不去了。   我决定束手就擒。   外面依旧电闪雷鸣。   房间里也不得安宁。   .............   新的一天开始了,当你醒来后,发现旁边躺着你最心爱的人,这绝对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除了买车,我还得考虑买房了。   送许芬慧上班后,我回到了马可住所。   马可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昨晚他最好没约炮。   “开始夜不归宿了啊!”马可嘲讽我。   “独守空房的夜晚特别漫长吧!”我反唇相讥,然后唱到“一个人在整个夜里,孤单地难以——”   唱到这,我戛然而止。   花小朶从马可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上半身穿着马可宽松的白衬衫,里面好像是真空,下半身只看得到两条光溜溜的美腿,赤脚。   哇塞!   这到底是谁把谁拿下了?   花小朶朝我尴尬一笑,溜进了洗手间。   有本事你别出来。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马可。   “这我得解释一下。”   “你不必掩饰。”   “那我就给你讲点爆炸性的新闻。”   “能比眼前的新闻更爆炸?”   “李长江刚才来电取消对我的求助了。”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从许芬慧身边醒来后,果然是全新的一天,爆炸新闻应接不暇。难道宏基金会已经通过自己找到夏薇儿了,那我们昨天的付出不付诸东流了,还好昨晚我收到了一个特大的礼物!   “看样子你还没来得及关注夏薇儿的最新微博咯?”马可热心地把他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夏薇儿昨晚十一点发的微博——那时间段我确实挺忙,而今天上午我只顾着回味昨晚的激情了。   微博的内容全文是“因本人所在的公司是与宏基金会有合作关系,所以简称宏基金商会。我们主要负责与人身保险或医疗器械等签广告合约,将广告放在宏基金会免费为老百姓服务的医疗车上。之前也许是名称的缩写造成大家误会,宏基金商会和宏基金不是同一个机构,我和宏基金会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请大家不要再抨击宏基金会。晚安!”   文字下面是一张夏薇儿穿着睡裙躺在床上的自拍照,底裤颜色若隐若现,下巴越来越尖,眼睛越来越大,笑容越来越迷人。整个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可人儿!   我再点开评论,依旧是对夏薇儿和宏基金会一片漫骂,只有小数几个人发出了表示理解的“哦!”   PS:求免费的鲜花咯,求收藏,求推广!      ☆、第五章 夏薇儿   “正如我刚才所讲,解释就是掩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岂会被夏薇儿放的烟雾弹迷惑,她的照片倒是充满迷惑力。”我把手机还给马可。   “可宏基金会似乎对这条微博挺满意,他们已经不需要我帮忙寻找夏薇儿了。”   “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夏薇儿,所以才有了夏薇儿这条带着澄清目的的微博,你没有顺便问一下李长江?”   “没来及问,他就挂了。”马可耸耸肩。   我蹙起了眉峰,“可澄清效果并不明显啊!而且夏薇儿肯定了‘宏基金商会’的存在,这跟‘宏基金会’只有一字之差,还是很容易让人混淆。若如夏薇儿所讲,‘宏基金商会’是和‘宏基金会’合作的一家企业,那‘宏基金会’怎么会让他们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夏薇儿这条微博肯定不能让‘宏基金会’满意,也许夏薇儿只是受到了警告。”   “所以你也觉得‘宏基金商会’依旧是夏薇儿杜撰的?”   “也只有那么单纯的女孩会杜撰出这么幼稚的公司名称。”   “你认为夏薇儿单纯?”马可嗤之以鼻。   “我的意思是她才二十岁。”我纠正自己的语病。   “在我看来,夏薇儿这条带着澄清目的的微博反而让整个事件看起来更加扑朔迷离。”   “此话怎讲?”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马可。   马可正要解释,花小朶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女装,然后走向了厨房,她倒是熟门熟路。看来我确实得搬出去了,时不我待啊!   “我还是先解释一下花小朶——”马可又想掩饰。   “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打断马可,将他引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马可无奈一笑,说道:“夏薇儿在撇清自己和‘宏基金会’的关系的同时,也肯定了‘宏基金商会’的存在。看来她对‘宏基金商会总经理’这个头衔非常痴迷,仅管新浪微博已经取消了夏薇儿的这个身份认证,头像中的加‘V’也被取消了。”   “哦!”我惊叹了一下,刚才确实没留意这一点,什么时候我才能像马可一样具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不再像现在这样只知道指哪打哪。   “正如你所说,夏薇儿也许是受到了别人的警告,当然也可能是自身感受到了舆论的压力,才发出了昨晚那条微博。可是网民们并不买账,但李长江却取消了对我的求助,他们有没有找到夏薇儿还是个谜。   “夏薇儿和宏基金会到底有没有直接或者间接性的关系也是个谜;夏薇儿干爹的身份也是一个谜,他和宏基金会之间有没有利害关系?也许他们之间有矛盾,也许夏薇儿杜撰的那个身份就是她干爹的主意,以用来报复宏基金会的。爱迪生说过‘世上一切都是谜,一个谜的答案即为另外一个谜。’现在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关键的答案,这样所有的谜团都将被解开,最终揭开宏基金会的真实面目。”   “那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关键的答案是什么?”我抓住关键点。   马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花小朶杀了过来,“宏基金会刚刚在新浪主页发布了一条澄清夏薇儿炫富与宏基金会无关的声明。”   “哦!”我和马可同时被吸引。马可接过花小朶的手机,我也凑到了马可身边。   宏基金会的声明全文如下——   “一名为夏薇儿的网友自称是‘中国宏基金商会总经理",在网络炫耀其奢华的生活方式,引发网友热议甚至炒作。我会对有关信息调查、核实后,特作如下说明:   一、中国宏基金会没有‘宏基金商会’的机构,也未设有‘商会总经理’的职位,更没有夏薇儿其人。   二、为维护宏基金会标志的严肃性,我国《商标法》及相关法规,均严格限制第三方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使用‘宏基金会’的标志与名称。我会保留进一步追究有关方面相关责任的权利。   三、我会一贯反对那些企图通过制造虚假信息达到对个人进行炒作的行为方式,也希望社会各界以平和心态看待此类问题,不被利用。   最后,感谢社会各界长期以来对宏基金会事业的支持,希望继续对宏基金会工作进行监督。”   “宏基金会终于做出正面回应了。”马可感慨道。   “看来我们白忙一场了,李长江何必来找你,他们不是凭自己的力量将问题解决了吗。”花小朶对马可的语气柔情了很多,过去的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说世界的格局被重新调整都不为过。   “李长江已经来电取消向我的求助了,夏薇儿昨晚十一点发的微博你看了吧,也是对宏基金会的一个澄清。”马可说完后将手机还给了花小朶,花小朶接过去后又开始点击手机屏幕,估计是在看夏薇儿的微博。   “看来你那些谜团对宏基金会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你还想要解开吗?”我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宏基金会似乎已经将麻烦处理掉了,那马可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我想我没这么轻易抛开这些谜团,因为它们真的让我很感兴趣,对宏基金会本身我也充满了兴趣,所以,我还得庸人自扰一番。”马可自嘲道。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谢小华透露给我的信息,既然马可对宏基金会这么感兴趣,于是我慷慨地向马可和花小朶全盘托出。   “还有此事?”马可两眼绽放出光芒,“看来宏基金会不愿意惊动警方果然是有缘由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谜团越来越多,宏基金会身上的迷雾越来越浓厚了。”   “什么意思?”花小朶还没理解马可的谜团。   于是马可又耐心地把刚才讲述的几个谜团重述了一遍,然后才接过我前面的提问说道:“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查出夏薇儿干爹的身份,他很可能是连接夏薇儿和宏基金会的枢纽。”   “你对夏薇儿似乎不太感兴趣了?”我笑道。   “昨天牛能已经把夏薇儿的详细资料搜集出来了,为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特意为你复印了一份。”马可从茶几下面掏出一份文件。   我接过文件,足足有五页之多,牛能真牛逼,估计将夏薇儿的家底都抄出来了。我点上一支蓝白沙,开始大概翻阅起来。   原来夏薇儿并非出身于豪富之家,1988年出生在湖南郴州一个单亲家庭。其父有诈骗前科,其母长期经营洗浴、桑拿、茶艺等休闲服务,其大姨曾因涉嫌容留他人卖淫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其舅舅曾因贩毒被判刑。   夏薇儿先前在郴州市一所富家子弟云集的国际实验学校读书。据当时的语文老师回忆,“那时,她就喜欢画淡淡的眼线,穿时髦的衣服,踩低跟的亮皮鞋,总牵着一只穿着量身定做的衣服的宠物狗,在益阳街头逛街。”   后来夏薇儿转学到郴州市第一中学,据夏薇儿的初中同学回忆,“班花”夏薇儿初中时就特别爱打扮,她也经常会和自己班上的同学炫耀自己的衣服很漂亮,多少钱之类的,经常和校内外的“问题少年”交往,传闻是学校的“混混”头子。   然而,由于穿得不像中学生,夏薇儿几周便被班主任劝退。走之前,还对同班同学说,自己“几乎把郴州市的所有初中都读过一遍了”。   同学回忆道:“如果学校里哪个同学让夏薇儿看着不爽,夏薇儿都会让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替她摆平,有时候夏薇儿也会自己上阵去学校门口堵人。听说有一次,夏薇儿让别人将一个和她作对的男孩押到她面前,然后用脚踹了这个男孩,架势很嚣张。”   夏薇儿自幼随母亲生活,夏薇儿的母亲夏美玲1964年生,早年在深圳打拼,她自称曾在深圳华联大厦8楼的一个服装有限公司拿货。一件职业套装,拿货价280元,最少卖1000多;后来还开麻将馆、茶楼,有时候朋友做生意,拿点钱投资。   2006年,在网易博客中,时年43岁的夏美玲上传了近150张艺术照和自拍照,穿着美艳,个性彰显。从2006年开始,夏母开始包装夏薇儿,并以其演艺事业经纪人面目出现。然而此时,夏家母女并未显示出富贵之气。   2007年左右,夏薇儿来到北京,并报名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班。母亲夏美玲也跟随而去。   进修的时间是一年,一周上5天课,安排形体、台词、声乐、表演四门课程,学费昂贵,约三四万。这笔费用的出处,据夏氏母女对采访过她们的记者的说法,原本家中就不缺钱,第一笔财富积累源于炒股。   但夏薇儿的朋友不以为然,有人曾向媒体透露,2006-2007年间,夏美玲因结交了一位外国男友,家中财富状况才发生变化,能够安排夏薇儿前往北京进修。   2008年回到深圳后,夏薇儿认识了她的干爹,在其干爹的呵护下,才渐渐开始展现出富有的一面,也开始了在微博上面的炫富。      ☆、第六章 更爆炸的新闻   看完这些文件后,我首先说道:“原来夏薇儿有干爹的事牛能已经查出来了。”   “不!”马可摇了摇头,“这一点是通过你的透露,才让我知道了夏薇儿买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牛能也顺藤摸瓜开始对夏薇儿干爹进行了查询。可惜这位神秘的干爹隐藏得太深,牛能找不到他半点资料,估计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人。至于夏薇儿母女的信息,牛能是通过和夏薇儿微博中的粉丝互动挖掘出来的。”   “作为回报,你昨晚肯定好好犒劳了牛能一番吧?”我打趣道。   “正因为无条件满足了他,而我又不能喝酒,他才将花小朶灌醉了。没办法,昨晚雨下得太大,我只能把花小朶带回家。”马可终于趁机为“花小朶事件”作出了解释。   “这么说,我的衣服都是你换的?”花小朶面露红潮,低低问道。   “我可没趁人之危。”马可连忙辩护道。   “你可以的!”我替花小朶说道。   花小朶脸更红了。   这样的真相太让我失望了,我是指“花小朶事件”。   “我得回局里了。”花容失色的花姐选择了仓促离开。   “开我的车吧!”马可将钥匙扔给了花小朶。   花小朶没有见外。   花小朶离开后,我质问马可,“真的没趁人之危?”   “身材确实不错。”   “你只是看看?”   “我不会在她昏迷的时候下手。”   “这么说你已经计划对她动手了?”我两眼放光。   “实在赖不掉的话——”马可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嘚瑟!”我白了马可一眼,心里面倒是感到了几分欣慰。   。。。。。。。。。   重新点上一支蓝白沙后,我们又聊起了夏薇儿。   从获得的信息来看,夏薇儿从小就是一个非常叛逆的女孩,这跟她出身单亲家庭,以及家庭成员,尤其是其母亲夏美玲的背景息息相关。夏美玲的经历直接影响了夏薇儿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典型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夏美玲对夏薇儿的培养和包装,是想让夏薇儿成为一名影视明星。从照片来看,夏薇儿倒确实有成为影视明星的资本,而她本人也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非常渴望获得更多人的关注。至少从目前来看,夏薇儿的目的达到了,尽管从她的微博内容中并没有看到一部与她有关的影视作品。让她一举成名的是她伪造的‘宏基金商会总经理’身份。   至于夏美玲的财富来源,我觉得靠炒股所得的可能性并不高,炒男人的可能性更高些。女儿能长成这样,肯定离不开母亲良好的基因。   “夏美玲的‘干男友’肯定不少吧。”我笑道。   “干男友?小说家的思维就是不一样啊,是你杜撰的吧?”马可忍俊不禁。   “难道你以为夏美玲能有真心对待她的男友?她又能真心对待她的男友们?一个肯定养不活她们母女俩吧,瞧瞧夏薇儿在微博中晒的那些奢侈品牌!”我冷笑道。   “所以夏薇儿才要找干爹啊,生日礼物就是一辆两百万以上的玛莎拉蒂,夏薇儿找干爹的本领比她母亲找干男友的本领要强啊!青出蓝而胜于蓝嘛!”   我摁熄了烟头,起身倒了两杯长城,递给马可一杯,喝了一口后,问马可:“你打算如何找出夏薇儿的干爹?先不找夏薇儿了?”   马可摇了摇杯中的红酒,说道:“当然也要继续关注,夏薇儿已经靠宏基金会出名了,虽然她本人已经撇清了和宏基金会的关系,但通过她可以找到她那位神秘的干爹。”   “你接下来的具体计划是?”我喝完杯子里剩余的红酒。   “牛能继续帮我在网上挖掘,我就静候佳音吧。”马可也一口干完。   “你就不做点啥?”我怀疑道。   “当然得做点啥,”马可站了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后,朝我一笑,“看看书如何?”然后端起酒杯走向了书房。   我朝马可嘚瑟的背影哼了一声,给自己也满上一杯后,朝自己房间走去。我也静候马可的佳音吧!许芬慧还期待着我的新作最新章节呢,我得专心码字了。   一整天我都待在房间,写作讲究的是灵感,灵感一爆发,十指根本停不下来。等我一气呵成将小说的结局写完后,才注意到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许芬慧快下班了,今晚我决定做给她吃,也方便她第一时间阅读我新作的最新章节。   电话约好许芬慧后,我走出了房间,想问问马可要不要参加我和许芬慧的晚宴,顺便呼叫花小朶。   走到书房一看,没有马可的踪影,在客厅里呼叫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看样子早出去了,他所谓的‘静候佳音’看来是在我面前放的烟雾蛋。也好,最好今晚别回来了,明天记得跟我汇报最新情况就好。   我蒸了一条豆鼓福寿鱼,炒了一个青椒肉丝和一份西兰花。   许芬慧对我的厨艺也是赞赏有加,我们果然都非常符合对方的胃口。   “我们去红树林逛逛吧!”收拾好餐桌后,许芬慧建议。   也好,反正我都在家待一天了,回来再看我的小说也不错。我接受了许芬慧的建议。   。。。。。。。。。。。   二十分钟后,我和许芬慧手牵手来到了红树林。夜晚的红树林度上了柔和的灯光,棕榈树的枝叶在凉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摆着。海面因着灯光的倒影显得更有立体感。   海湾对面就是香港,一群被灯光照得通亮的楼房彰显了香港的繁华。当然随着深圳突飞猛进的发展,海湾这边的繁华也不逊色。“深圳速度”已经成为了中国大陆形容工程建设速度非常快的一个词汇,这是深圳人的骄傲。我也为深圳人感到骄傲。   我和许芬慧正漫步在沿海的木栈道上,忽然前面引起了一阵骚动。   我们好奇地迎了上去,听到有人在讲,前面好像是夏薇儿和一名男子在散步。这几天处在风口浪尖的夏薇儿居然还敢出来,陪在她旁边的不会就是她干爹吧?我和许芬慧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人流越来越密集,我们没法看到夏薇儿和她干爹(假若真是他俩)的身影。我们可不仅仅是出于好奇和八卦,马可正在调查夏薇儿和她干爹。虽然没法逮住他们俩,但我至少要看清夏薇儿她干爹长啥样。   我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并不算矮,可是深圳人的高度也不容小看。从人缝中我能看到疑似夏薇儿和她干爹就在前面十米处,如何拉近和他们的距离呢?   我心生一计,蹲下身子,朝许芬慧示意。许芬慧反应过来后,毫不客气非常开心地坐到了脖子上。   当我站直身子,将许芬慧高高举起后,许芬慧突然“啊”的一声,将我吓了一大跳。旁边的人也纷纷向我的女神投来异样的眼光,那眼神可不像看夏薇儿一样那般炽热。   PS:觉得写的还行的话,请记得收藏,不是收藏网页的那种哦,是注册一个账号再添加到书架的那种,也请帮忙跟身边的朋友推广一下。今天第二更。      ☆、第七章 神仙妹妹   “是马可。”许芬慧低头朝我说道。   “什么?你看到马可了?”我仰起头和许芬慧四目相对。   “和夏薇儿走在一起的是马可。”许芬慧补充道。   “啊!”我的尖叫又引得旁人一阵扫视,比刚才看许芬慧的眼神更加厌恶。   “要不要喊马可?”许芬慧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别打扰他,他们了。”   “放我下来吧!”达到目的的许芬慧贴心地说道。   “我还可以再扛一会。”我倒是挺享受。   “我都快成为焦点了!”许芬慧脸红起来。   原来如此,我赶紧蹲下身来,“解救”了我的女神。   我特意放慢了脚步,问重新回到地球的许芬慧,“你没看错吧?”   “马可我还能看错?旁边的女孩也肯定是夏薇儿,穿着一袭宝蓝色长裙,一副珠光宝气的贵族范,戴着墨镜,下巴没有照片中那么尖,但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许芬慧说道。   “马可居然约到了夏薇儿!”我不敢置信。   “你不是常说马可无所不能吗。”许芬慧倒显得淡定些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超能!”   “我们要继续跟上去吗?”   “何不守株待兔?”我诡秘一笑。   “什么意思?”许芬慧瞪大了迷人的双眼。   “回马可住所等他回去再‘审问’他啊!”   “好啊!”   “走起!”我揽住许芬慧的腰肢。我的目的可没那么单纯。   当然许芬慧也不糊涂!   回到马可住所,我们没有在客厅逗留,直接奔向了我的房间。   小说改天再看。   马可改天再问。   当务之急............   。。。。。。。。。。。   第二天醒来后,当发现马可还没起床,许芬慧才意识到昨晚“玩”过头了。   “晚点我再转述给你听。”吃早餐时我安慰许芬慧。   “要记得哦!”许芬慧嘟着嘴。   四片嘴唇再次吻合,这是最好的许诺。   送走许芬慧后,我敲开了马可的门,马可倒也没有赖床,很快爬了起来。   趁马可在享用我做的早餐时,我开始审问——天底下没免费的午餐,早餐也没有!   “昨晚你去哪了?”我不是明知故问,只想看马可老实不。   “兜兜风啊!”马可果然不老实。   “和谁?”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能有谁!”马可埋头喝粥,以便掩饰他虚伪的表情。   “反正不可能是花小朶。”   “好像你看到了似的。”马可还想抵赖。   “没错,我还真看到了,红树林。”我善意提醒,他最好识趣一点。   马可抬起了头,嘴唇满是粥渍,“真看到了?”   我扔了一张纸巾过去,“擦擦!再老实交代。”   马可接过纸巾,“从哪说起?”   “从头说起,别说你不懂。”我点上一支蓝白沙。   马可也点上一支蓝白沙后,先反问我:“昨晚许芬慧睡你房间了吧?”   “你是想说,昨晚许芬慧和我一起在红树林散步对吧?没错!是我们一起发现你的,原本想昨晚等你回来再问,没想到许芬慧太困了,所以........”我一撒谎,就没法说下去了。   “想要我坦白,你就得坦诚以待。”马可白了我一眼。   “好吧!反正你都明白。”我坦白,“你到底是怎么约到夏薇儿的?真不敢相信你会和她一起漫步在红树林。”   “说来话长!”   “我奉陪到底!”   马可无路可退,开始招供,“这得感谢牛能。”   吸了一口烟后,马可继续坦白,“昨天快到中午时分,我原本想叫你出来做饭,突然牛能打来了电话——”   我暗自幸庆,牛能的电话真及时。   “在电话里,牛能告诉我,他通过对夏薇儿在微博中晒出的照片的深度分析,发觉了夏薇儿在深圳常逛的几个购物中心,主要集中在八号仓奥特莱斯,攀比轩奢侈品商城,以及华润万象城。前面两个地方主要是去购买奢侈品,万象城则是她和朋友们吃喝玩乐的地方。   “然后牛能把夏薇儿在万象城常去的几家店进行了搜集,发现夏薇儿和位于三楼的哈根达斯店里的一位男工作员比较熟。每次晒出在哈根达斯和朋友们的照片时,里面都会有那名男工作员。那名看上去像混血儿的男工作员跟夏薇儿的朋友关系似乎都很亲密,更像是夏薇儿她们的男闺蜜,和女孩们有很多贴脸照。”   “你的意思是那男工作员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在女孩面前反而没有异性之间的那种隔阂?”我敏感地问道。   马可点了点头,摁熄了烟头,眼神朝旁边的酒瓶瞄了一下。我心领神会,走过去打开一瓶赫雷斯白兰地,倒了两杯。   马可伸手接过酒杯时,我注意到他的右手肘有一块红肿。   “怎么还受伤了?”我关切道。   “意外的小插曲,”马可轻描淡写跳过,喝了一口白兰地后,露出满意的表情,继续说道:“牛能说到这,然后建议和我一起去万象城的哈根达斯店见见那名男工作员。我知道牛能是别有企图,他是算好时间才跟我打电话的,不过我没有满足他,也没打算叫上你,而是决定只身前往。”   我再次感到幸庆,当时我正文思群涌呢!   马可抿了一口白兰地后继续说道:“到达万象城后,我先去了一趟哈根达斯店,工作人员中只有一名混血男孩,很好认。从他深棕色的长发和眼睛,以及介于白种人和黄种人的肤色来看,应该是一名中英混血儿。比我略高一些,和你一样消瘦,年龄在二十五左右,脸蛋白里透红一尘不染,如果光看脸,会被人误会成女孩。”   “然后我折回到旁边的中餐厅,草率解决了一下午餐,边吃边思考着如何从那名混血儿获得夏薇儿的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她的具体住址,手机号码等。”   “那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我认可地点了点头。   “正当我一筹莫展时,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位独身女孩给我带来了灵感。女孩长得跟刘亦菲有八分神似,一身缟白宛若神仙妹妹,正在那专心用餐,她吸引的可不止我一位独身男子,不过只有我有勇气敢走过去和她搭讪,自信跟长相也是息息相关的。”马可不忘臭美一把。   “‘你也是铁臂阿木童的粉丝?’这是我跟神仙妹妹的开场白。   “神仙妹妹愣了一下,看到我这张帅气而又真诚的脸蛋后消除了警惕心理,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声音跟孟庭苇一样甜美。   “‘我还知道你的臂力也很惊人,挺喜欢拳击,还是个左撇子,还有昨晚似乎睡得不是很好。’我把自己的发现都列举了出来。   “神仙妹妹张大了嘴巴,饭粒差点从嘴巴里掉出来,她及时捂住嘴巴后,羞赧一笑,‘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跟踪我?’   “‘没有啦!我只是和这家店里的其他单身男顾客一样,在你走进这家店后才开始情不自禁地关注你,还以为是神仙姐姐刘亦菲微服走访体验平民生活呢。’我把神仙妹妹逗乐后,补充道:‘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是一名和深圳刑警队合作的顾问侦探,所以眼神更细致些,看到的也更多。’   “‘哇!你是侦探!好帅好厉害的侦探!怎么称呼?我叫蔡琳琳。’蔡琳琳对我产生了好感,这对我接下来的阴谋很有帮助。   “‘马可,你可以直呼我的全名。’我没有摆架子。   “‘马可先生!’蔡琳琳好有礼貌,毕竟她看上去只有十八岁的样子,‘那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铁臂阿木童的粉丝的?还有我臂力大——我臂力从小就大,这也是我喜欢阿木童的原因,还有我喜欢拳击,习惯用左手,以及我昨晚没睡好这些,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涂了遮瑕膏和粉底啊,应该看不出我的黑眼圈吧?’   “我递上一张纸巾,‘确实完全看不到黑眼圈,不过白瞳上面的血丝有些多,睫毛也比较湿润,还有一点点眼屎。’我放低声音。   “‘啊!’蔡琳琳花容失色,差点尖叫起来,接过纸巾拿出镜子仔细地擦拭起来,‘谢谢你的提醒,丢死人了!’   “‘你还活得好好的呢,瑕不掩瑜!’我哄哄她,继续说道,‘你的包包上面有一个阿木童的挂坠,这说明你喜欢阿木童;你的手臂虽然白皙纤细,但是隐约能够看到肱二头肌和肱桡肌,说明臂力不小;你的掌指关节有一些因经常摩擦而留下的白印,结合你手臂上的肌肉,我猜这是练拳击留下的,而你的左手掌指关节上的白印比右手要明显,所以我猜你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好难听哦!’蔡琳琳吐吐舌头,‘不过你真的好厉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激动地伸出了左手,握住了蔡琳琳友好而有力的左手,成为朋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办了。‘我现在有一个任务,你能帮帮我吗?’   “‘协助你进行侦探?’蔡琳琳显得非常兴奋,她的表情已经告诉我,她非常愿意。   “于是我把早已想好的阴谋告诉了蔡琳琳,得知我要调查的是这几天很火的夏薇儿,并且要请她去隔壁吃哈根达斯,还要搭讪里面的混血儿帅哥后,蔡琳琳开心地行了一个迷人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果然说来话长,尽听你搭讪神仙妹妹了。”我重新为我们的杯子倒满白兰地后,朝马可笑道。      ☆、第八章 会见夏薇儿   “接下来不是进入正题了嘛!成功之前一些必要的铺垫是免不了的,哪有一步登天的。”马可喝了一口白兰地后,继续说道,“走进哈根达斯店里,我帮蔡琳琳买了一份冰淇淋,自己要了一杯卡布基诺,然后找了一张位子坐下来。蔡琳琳则握着冰淇淋留在了吧台,开始按照我的指示搭讪那位混血儿服务生。   “当时我和蔡琳琳的距离让我无法听清她和混血儿服务员具体所讲的内容,但有什么关系呢?虽然我不懂唇语,但我擅长通过人的微反应来看透人的内心,蔡琳琳的表情和她肢体让我确定,她在朝我着我的任务有条不紊地与对面的混血儿交谈着。蔡琳琳不仅有刘亦菲一般的脸蛋,孟庭苇一般的嗓音,还有林志玲一般的伶牙俐齿。非常幸运我遇到了蔡琳琳,她若进军影视圈,绝对比夏薇儿强。   “约二十分钟后,原本可以更短,蔡琳琳出于私人原因和混血儿帅哥多聊了一会,没关系,这是她的自由。不过接下来蔡琳琳就有些过于自主了——”马可喝了一口白兰地,放下酒杯,拿出了一支蓝白沙。   我有些讨厌马可这种拖延性的举动,索性帮他点火,马可挺享受我的服务,吸了一口烟之后,继续说道:“蔡琳琳回到我身边后,告诉我,她从混血儿帅哥那掌握的情报绝不是一份哈根达斯冰淇淋能够等换的。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夸赞蔡琳琳,她却提出了交换条件,‘先陪我去四楼的旱冰场玩一个小时。’   我哑然失笑,“你的确遇到了一个幸运儿,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的手肘受伤的原因了。”   “你要是看到我红肿得更厉害的双膝,你就不会这么评价她了。”马可吐出一个苦情的烟圈。   “我迫不及待要听听你们在旱冰场的快乐时光了。”我几乎要欢呼起来。   “那确实是一段快乐的时光,”马可嘴角流露出回忆的快乐,看来他的确从痛苦中感受到了快乐,痛并快乐着!“在旱冰场上,蔡琳琳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而我则像一只笨拙的企鹅。她不肯松开我的手,尽管我好此次差点牵连地将她拉倒在地,可是她都能化险为夷,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想你当时肯定把夏薇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甚至包括花小朶。”我暗讽道。   “你太低估我的职业精神了,我岂能玩忽职守。”马可那语气好像当时他一点都没有玩忽职守似的,“离开旱冰场后,蔡琳琳兑现了承若,将从混血儿服务生那获得的关于夏薇儿的信息告诉了我。”   我敛神倾听,这可是关键点。   “蔡琳琳不仅获得了夏薇儿的手机号码,还得知她最近想雇佣一名经纪人,最好能兼职保镖。夏薇儿名声大噪后,看样子是想正式进军影视圈了,这给了我接近她的好机会,我这智商和身手,当她的经纪人兼保镖绰绰有余。”   “夏薇儿最好别让你陪她去旱冰场玩。”我有点兴奋,忍不住揶揄马可。   “费力拒绝了陪蔡琳琳一起去影院看正在上映的《阿木童》后,我拨通了夏薇儿的手机,然后用谎言打消了她对我的身份的质疑。应她的要求,我传了一张自拍照给夏薇儿,于是夏薇儿决定和我见上一面,地点约在了毗邻世界之窗的欧陆风情酒吧街。   “我花了半个小时才赶过去,还好没到下班高峰。夏薇儿比我先到,她在福斯塔堡酒吧等我,酒吧门口停着她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福斯塔堡是一家主要售卖德国小麦啤酒的酒吧,柜台上几乎集齐了德国所有小麦啤酒品牌,从装饰来看,主要针对的是中高端消费人群,改天我们得去坐坐。由于是下午,酒吧里面没什么人,正播放着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让酒吧显得更加安静。   “夏薇儿坐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具体穿着打扮我就不说了,反正你昨晚已经见过。陪她一起来的是她的母亲夏美玲,乍一看,两人更像两姐妹。也许你觉得夏薇儿没有照片中好看,起码下巴没那么尖,但是和她本人接触后,你才能真正感触到她迷人的地方。   “夏薇儿身上有一种由内而发的妩媚妖娆,让我想起温碧霞在《封神演义》里面所扮演的妲己,尤其是她那两片肉感十足的嘴唇。像这样天生妩媚的女孩追求名利倒也不足为怪,她要是安分守己洁身自好反倒让人觉得可惜。”   “你的三魂七魄被她勾去了七成以上吧?”马可对夏薇儿的这番描述,让我觉得他已经成为了夏薇儿的经纪人。   “就算夏薇儿是妲己,我也不是商纣王,她干爹才是,我更符合姜子牙的角色,我是来捉妖的。”马可引用起《封神演义》的角色来捍卫自己,“夏薇儿母女俩对我本人也挺满意,除了对我没有做艺人经纪人的经验稍微有些遗憾。我们开始愉快地聊了起来,请理解我当时的谎话连篇。”   “这个可以理解,不过并不符合姜太公的个性。”我忍俊不禁。   “姜太公会理解的,”马可自以为是,喝了一口白兰地后,继续说道,“我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去应聘夏薇儿的经纪人,虽然可以近距离接触她们母女俩,但同时我也将失去远离她们的距离了。虽然一开始我是受委托查找夏薇儿,但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是为了调查宏基金会的内幕。   “趁夏薇儿母女俩还没有跟我谈做经纪人的具体要求和待遇前,我开始将话题转移到宏基金会上来,这也是对夏薇儿当下处境的一种关心嘛,‘既然您计划进入影视圈,那您的宏基金商会总经理一职是不是要考虑禅让?’我盯着夏薇儿的嘴唇问道,站在社交礼仪的角度,我的视线并不失礼。   “‘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不是什么总经理,我哪有那能耐,而且新浪微博上面不是已经取消我这个身份认证了吗。’夏薇儿的坦白让我有些吃惊,看来她已不在乎那身份。   “‘这么说您跟宏基金商会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咯?’   “‘宏基金商会根本就不存在,那都是我杜撰的。’夏薇儿笑了笑,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您是不是跟宏基金会有什么恩怨?是不是宏基金会的人找过您,您才发出那条澄清性质的微博,同时又让您的粉丝保留对您和宏基金会关系的猜疑?’我面带好奇的笑容,避免让面前的母女俩发现我的别有用心。   “‘我女儿跟宏基金会有没有恩怨,你就不要过问了,至于以后有人向你问起,你也可以选择拒绝回答,让他们猜去好了。’夏美玲一开口就显示出了她作为交际花的老练。   “我暗自苦笑,因为正在猜的就是我,我不知道还有谁比我更感兴趣。夏薇儿在微博中强调宏基金商会的存在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夏美玲的回避让我更加怀疑夏薇儿和宏基金会的关系。这一切是不是都跟夏薇儿的干爹有关?而我又不方便提到夏薇儿的干爹,谁都知道干爹的真正含义,哪位艺人愿意在还没出道前就让人知道自己被包养了?   “我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聊啥,于是喝了一口闷酒。德国小麦啤酒味道还不赖,夏薇儿也喝了快一整瓶了,看得出来她经常泡吧,酒量也不一般。   “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跟夏薇儿母女俩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意后,我才知道这个叫杜德伟的男子也是来应聘夏薇儿经纪人一职的。看来夏薇儿母女把这家酒吧当成面试经纪人的场所了。   “虽然我的竞争对手姗姗来迟,但是他准备得更充分,不仅有过做艺人经纪人经验,谈吐举止也更符合一名经纪人的作风。在面对我时,杜德伟也表现得非常友好,我当然对杜德伟也没有敌意,反而感激他的到来。如果杜德伟能够成为夏薇儿的经纪人,同时也能成为我的朋友,那他就成了替我潜伏在夏薇儿身边的余则成,简直太美妙了。   “于是我开始暗中相助杜德伟,而夏薇儿母女对杜德伟的满意度也明显高于我。杜德伟赢得了这个职位,我没有因为被淘汰而感到沮丧,反而祝贺他们彼此,特别是杜德伟,我们顺便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夏薇儿母女很感激我的大度,邀请我和杜德伟一起共进晚餐,我没理由拒绝。酒吧里面也提供西餐,因此我们也不需要换地方。用完餐后,夏美玲准备和杜德伟聊接下来的安排,我当然不便参与,于是准备告辞。   “夏薇儿却叫住了我,她不想参与母亲和经纪人的工作会议,想去海边走走,但又担心被路人骚扰。我欣然答应陪她一块去,这也相当于帮了杜德伟一个忙,毕竟他已经是夏薇儿的经纪人了,保护夏薇儿正是他的职责。   “杜德伟对我表示了感激,然后我开自己的车带夏薇儿准备前往红树林,夏薇儿将自己的跑车留给了她母亲。”说到这,马可一口干完酒杯中剩余的白兰地,算是为他的长篇叙述画下一个结尾。      ☆、第九章 花姐的醋味   而我却觉得意犹未尽,“你和夏薇儿在红树林散步时,肯定趁机从她嘴中得到了一些有利的信息吧?”   马可重新点上了一支蓝白沙,用叹气声吐出了一口烟雾,“夏薇儿一到红树林就开始接电话,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还没打完,就已经引起了旁人的围观。要不是我故意露出一幅凶险恶煞的模样,夏薇儿早被人团团围住了,所以整个过程我根本没机会开口。后来是夏美玲开着玛莎拉蒂来到红树林将夏薇儿接走了。”   我摇了摇头,马可经纪人没当成,倒是当了一回名副其实的保镖。相比我沉浸在自己小说中的“单调”,马可昨天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从牛能那获得重要情报后,马可先去万象城认识了一位神仙妹妹,赢得神仙妹妹的信任后,神仙妹妹又帮马可获得了夏薇儿更重要的信息,并且趁机‘要挟’马可陪她在旱冰场度过了一个小时的“快乐”时光。   推掉了陪神仙妹妹一起看电影后,马可又跑到世界之窗旁边的欧陆风情酒吧街见到了夏薇儿母女,近距离感受到了夏薇儿由内而发的妩媚妖娆,虽然“应聘”经纪人一职未果,但却结交了一位“余则成”,还赢得了陪夏薇儿一起去红树林散步的二人时光。与其说散步时遭到了外人的骚扰,不如说赢得了更多人的关注。马可不会因夏薇儿也一夜走红吧!   虽然没法一同感受马可的精彩生活,但却给我的写作带来了灵感。我会陪马可持续关注夏薇儿和宏基金会,以及夏薇儿那位神秘的干爹。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写作素材,既可以写成侦探小说,也可以写成都市情感小说,甚至于官场风云小说,说不定夏薇儿那位神秘的干爹是政府官员呢!   中午的饭点到了,因为今天是国庆节,我决定犒赏一下马可,马可当然不会跟我客气。   行驶在去小区附近一家我们常去的湘菜馆路上,马可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他说话的语气我就能猜到来电者非花小朶莫属。   “跟朱俊在一起,准备去吃饭......就在我所在的小区附近一家湘菜馆......‘湘临海湾’.......是吗........没注意......不至于吧,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啊.........好吧,反正是朱俊请客........”   马可挂掉电话后,我起码猜到了一点:花小朶要过来蹭饭。不过从马可惊讶的表情来看,花小朶似乎掌握了一些重要情况。   “有情况?”我试探道,“是关于宏基金会的,还是夏薇儿的?”   “我的!”马可苦笑了一下。   “哦!”难道我真猜中了,马可因为昨晚陪夏薇儿散步而上了新闻头条?“是关于昨晚你和夏薇儿在红树林散步的新闻?”   “你的直觉倒是挺灵。”马可“挖苦”我。   “我早就预感到了。”我得意一笑。   马可加大了油门,他迫不及待要停车打开手机看新闻了。   “要不回家吃算了?国庆节餐厅里的人肯定特别多,你最好回避一下公众的视线。”我趁机打趣道。   “清者自清!”马可不以为然。   走进湘临海湾,熟悉的迎宾看起来比以往要热情,好像迎接的是两位重要贵宾似的。   “还有包间吧?”马可问道,换平常我直接替迎宾回答“没了,想都别想!”   “有的!”美丽的迎宾继续在前面引路,带我们从大厅旁边走向二楼包厢。   几乎满座的大厅里一阵骚动,我和马可似乎非常耀眼,其实我是沾了马可的光,他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走进“怡红阁”包厢,马可绷紧的脸蛋才稍微松弛下来,他点上一支蓝白沙,同时掏出了手机,也顾不上点单。   我点了几样大家都爱吃的,尤其少不了在长沙迷恋上的辣椒炒肉。花小朶原本是不爱吃湘菜的,但自从迷上了马可这道菜后,她是越来越喜欢吃辣,辣得马可都有些招架不住了。马可已经有了臣服在花小朶石榴裙之下的打算,这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服务员出去后,我也打开了手机浏览器,新闻主页上并没有马可和夏薇儿漫步在红树林的照片,也没看到关于马可的报道,看来他还没红到上头条。   “注意看微博新闻。”马可“善意”地提醒我。   “好的,谢谢提醒!”我感激一笑,打开了微博页面,在几条热议的微博中,很快找到了马可的踪影,一条晒出了马可和夏薇儿漫步在一起的照片的微博成为了被转发次数最高的,其中的文字内容更是惹眼:   “晚上和男朋友在红树林散步时,意外发现宏基金会事件中的炫富女主角夏薇儿和一名男性朋友也在散步。从两人的亲密距离来看,那名男性朋友应该是夏薇儿的新男朋友,郎才女貌,好般配哦!夏薇儿泡上富二代了。”   “哇!把你说成了夏薇儿的男朋友,而且还是个富二代。”我惊喜道。   马可差点将烟头扔了过来。   我打开其中的评论,发现一条惹眼的,“那名男子好像是大名鼎鼎的侦探马可,马大侦探好福气,泡上了国民女友。”   “哇!有人认出了你,夸你好有福气。”我又惊喜道。   马可这回没忍住,将烟盒砸了过来,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飞过来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后继续查看。   我注意到夏薇儿的微博也上了微博热议榜,仔细一看,原来夏薇儿今天上午也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无稽之谈!人家只是我想聘用的保镖而已,本人依旧是单身美眉一枚,广大男性网友不要心灰意冷。”下面附带了三张夏薇儿穿着睡衣吃早餐的照片,从房间的背景来看,像是在一栋豪华的别墅里。难道夏薇儿住的的是别墅?还是昨晚睡在她干爹那?   菜上齐后,花小朶也穿着一身警服威风凛凛“上了”,她拉着一张脸,不知道是在吃醋,还是纯粹的生气。   “吃菜!”我试图打破僵局。   花小朶没有动筷子,我和马可也不便男士优先。   作为和事佬,我把马可今天上午跟我讲述的精彩回忆录简明扼要转述给花小朶,神仙妹妹更是只字未提。花小朶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些,这样看来,她吃醋的可能性偏高。   “菜都凉了!”我再次催促。   花小朶终于拿起了筷子,却指向了马可,“作为刑警队的顾问侦探,你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名节。   我怎么觉得花小朶是作为妻子在指责自己的男人。   马可夹了一块嫩嫩的瘦肉到花小朶碗里,算是接受了批评,并作出道歉。   花小朶夹起了碗中的“贡品”,一口吞进了嘴里。   “好了!终于破镜重圆。”我鼓起掌来。   花小朶差点将嘴中的肉喷出来,马可贴心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愉悦了。   用完餐后,花小朶宣布,“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和马可相视一愣,又同时盯住了花小朶。   “去哪?”马可问道。   “确定也要带上我?”我有点质疑花小朶的诚心。   “爱去不去!”花小朶丢下一句先走了。   看样子我可以去。   我和马可追了出去,到底去哪?   离开餐厅后,花小朶走向了马可的车。   “你没开车过来?”我问道。   “车被开回去了。”花小朶头也不回。   我忘了花小朶可以差遣警员了,她也学会公车私用了,今天可是国庆节!   “我来开!”看样子花小朶想将谜团进行到底。   我和马可恭敬不如从命,但愿花姐不会把我俩卖了。      ☆、第十章 宏基金会活动现场   花小朶驾驶着马可的奥迪沿着滨海大道一直开到滨河大道,然后在立交桥上往左拐驶入了皇岗路。因为正值国庆佳节,出行的车辆特别多,车速并不快。   中途我给许芬慧打了一个电话,国庆节去疗养院看望病人的家属比较多,许芬慧今天还挺忙的,不过晚上她可以正常下班。我们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花小朶最终把我们带到了莲花山。   “来瞻仰邓爷爷雕像?”马可笑道。   “差不多!”花小朶不置可否。   由于公园里人太多,车没法往山上开,我们只能爬上去。好在山不高,海拔也就108米,听说原本有113米高,为了修建邓爷爷雕像,平整山顶广场而削低了5米。   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陋室铭》里写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处在市中心的莲花山不算高,因为有了邓爷爷的雕像而变得更加有名,也成了市民瞻仰邓爷爷的好去处。   我们并没有爬到山顶,花小朶把我们带到了半山腰靠近湖泊的一处广场。广场中间搭建了一个舞台,老远就能看到是宏基金会在搞公益活动,周围有不警员在维持秩序。   我们终于明白了花小朶的意图,她将马可带到了宏基金会搞活动的现场,这是调查宏基金会的一个好机会。   “你是怎么知道宏基金会今天在这里搞活动的?”马可边走边问。   “宏基金会为了挽救声誉,特意选择在国庆节举办了这个资助外来劳务工贫困家庭的公益活动,但是又担心一些极端的市民没有消除对宏基金会的误会而到现场捣乱,所以向警方申请了警力支援,他们到底还是离不开警方的力量。我在局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原本想上午忙完后,叫你们一块来这边——”花小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当然知道花小朶改变计划的原因,看到微博上有关于马可和夏薇儿的消息后,她是气呼呼地跑来质问马可了,好在花小朶没有失态——她到底还不是马可过门的媳妇。而我也及时拯救了马可。   宏基金会的活动现场规模还挺大的,舞台上两个巨大的音箱正嘹亮地播放着韦唯的《爱的奉献》,“喔...........,只有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这种音乐确实能够唤醒人的爱心,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   坐在舞台上的五位领导当中,我唯一能认出的是之前求助过马可的李长江,他坐在最左边,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在担心台下的市民随时有可能向台上砸鸡蛋一样。   台下坐着近百名外来劳务工,宏基金会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齐这么多受捐助者,说明也是煞费苦心。他们在挽救自己声誉的行动上是非常积极的,这让我很感动,也许马可对宏基金会的怀疑是错的。不过许芬慧的合租伙伴谢小华所告诉我的情况又确实反映了宏基金会的一些诟病。   两位男女主持人拉开了下午的活动序幕,我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由几位俊男靓女表演的舞蹈,台下聚集的市民越来越多,都显得挺安静,暂时没有出现捣乱的情况。   当宏基金会其中一位姓黄的女副会长代表宏基金会讲完话后,正准备将麦克风还给身穿深紫色礼服的女主持人,台下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亮起了嗓门,“黄女士请稍等。”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发言的大叔。   黄女士迟疑了一下,借大家的目光找到了“挽留”她的那位大叔后,拿起麦克风说道:“这位大哥有事请到后台来交流好吗?不要影响这场公益活动的继续。”   大叔慷慨激昂道:“我代表的是广大市民的心声,所以还是当着大家的面交流吧。不消除市民们的疑虑,你们的活动同样进展不下去。”   市民们发出一阵喝彩声。   黄女士虽然年到中旬,但风韵犹存,她抚了一下暖黄色的短发,非常淡定地说道:“请讲!”   试图阻止大叔的民警收住了步伐。   大叔在大家的簇拥下靠近了舞台,也显得挺镇定,他没有拐外抹角,直接了当,“夏薇儿提到的宏基金商会到底存不存在?和你们宏基金会是什么关系?”   又一阵喝彩声!   台上坐着的领导们表情也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认识的李长江显得有些焦灼。   黄女士面露微笑,看样子她早有心理准备,“非常感谢这位大哥代表广大市民提出这个问题。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我们宏基金会在新浪主页发布的澄清声明,我在这再次重申,宏基金商会根本就是夏薇儿杜撰的机构,新浪已经取消了她的微博认证身份,所以大家不要再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发的一条炫富微博来质疑宏基金会。就像大家今天所看到的,宏基金会一如既往地为社会的公益事业尽心尽力,绝不乱花市民们委托给我们的一分钱。”   “如何让我们知道你们没有乱花市民献爱心的钱?”大叔的提问也是有备而来。   黄女士临危不乱,“就像今天的这次活动,我们请来了一百组家庭贫困的外来劳务工家庭成员,他们就坐在台下。我们将为每组家庭捐助五万块,另外还将为其中八组家庭提供各提供一辆轮椅,已方便他们家中身体瘫痪的老人的生活。大家可以现场监督,这也是我们这次活动的目的。”   “你们这份爱心我们确实有目共睹,但同样会遭到大家质疑:你们这只是一场挽救声誉的作秀,其他的钱花在哪?怎么花的?我们怎么去查?”大叔说完后,再次引发一阵喝彩。   黄女士这回没能立马回答,她尴尬地看了看台上的其他几位领导,好像想从他们嘴中找到最佳回复一样。不过台上的其他几位领导并没有打算站出来拯救他们的女同胞,李长江似乎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大叔催促道,他的声音依旧亢奋有力。   黄女士回答得有些吃力,“大家可以登录到我们宏基金会的官方网站,里面会有我们每次捐助活动的具体款项,以及受捐助的对象。”   “我已经看过了,那里面描述的并不明确,都是一些大概的数据。我的意思是,能否请一家信誉度高的审计机构,将你们所收到的每笔捐款的来源以及每笔捐出去的钱款的具体去向查清楚,然后公布出来,让广大市民看得明明白白。”大叔的建议果然犀利。   黄女士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谢谢这位大哥的宝贵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尽快完善我们的工作。”   “我们拭目以待!”大叔提高了嗓门,台下爆发一阵掌声。   机灵的女主持趁机从黄女士手中接过麦克风,用甜美的声音说道:“接下来开始我们的捐助活动吧,首先邀请八组受赠轮椅的家庭成员登台,由赞助轮椅的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刘总亲自为大家颁发赠品。”   这时坐在李长江右边的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台下响起了一阵掌声,我也颇为激动地拍起了双手,为这位献爱心的老总喝彩。   “走!”旁边的马可突然拉扯我。   “去哪?”我有些意犹未尽。   “助人为乐去。”马可潇洒转身而去。   “不叫上花姐?”我看了看在另外一边和民警交流的花小朶。   “这可是力气活。”马可头也不回。   我紧随而去,很快注意到马可尾随着一位推着一辆崭新轮椅的年轻女孩,从穿着来看像是参加这次公益活动的工作人员。      ☆、第十一章 助人为乐   当女孩准备将轮椅搬上台阶时,一双热情而有力的手放在了轮椅上。   “让我来帮你吧。”马可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太好了,非常感谢!”女孩显得非常惊喜。   我从女孩垂在胸前的工作牌注意到,她是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名叫席贤菲,“这一台是不是坏掉了?”我的问题有些笨。   “没有!”席贤菲朝我动人一笑,“多拿了一台过来,领导让我赶紧推回去。”   “你领导真英明。”马可阴险一笑。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怜香惜玉道,“这种体力活应该交给男同事。”   “人手不够。”席贤菲无奈一笑。   “你是打算一直推回去?”马可问道。   “准备打车回去,我公司在华强北呢。”席贤菲笑道。   “不用打车了。”马可阻止道。   席贤菲和我都愣了一下。   “刚好顺路,坐我的车吧。”马可真热心。   “我怎么这么幸运!”席贤菲双手合并,欢跳起来。   我再次愣住,顺什么路?分道扬镳还差不多!马可的住所和华强北一南一北分明是两个不同方向。马可葫芦里卖的什么中草药,他不会看上这清纯的女孩了吧?这一次可是在花小朶眼皮底下,非得让花小朶揪耳朵才肯收敛?   “开车。”马可打开后备箱后,将车钥匙掷向了我。   “不叫花姐一块回去?”我提醒道,花小朶回家或者回警局倒是都挺顺路。   “她有同事陪着呢。”马可为席贤菲打开车门,十足的喜新厌旧。   “花姐是谁?”席贤菲上车后好奇地问道。   “一位花痴的大姐。”马可这个回答我一定会转告给花大姐。   我将车缓缓开出了莲花山公园的停车场,后排的两位聊得热火朝天——   “可以叫你菲菲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胸——”   “哦!我差点忘了!怎么称呼您?您们?”   “我是马可,他是朱俊。”多么言简意赅。   “你们真好,也真帅。”   “你也挺漂亮,在博爱干了多久了?”   “实习期还未满呢!”   “怪不得领导欺负新同事,博爱不止舞台上那刘总一个老板吧?”   “好几个呢!最近好像换了一个新的老板?”   “以旧换新?”   “哈哈!没错,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走的是谁?”   “王总。”   “全名是?”   “王军。”   “干吗走了?”   “我哪知道,我是新人呢,干吗老打听我公司?你是侦探?”   “真聪明。”   “真的啊?”   “我可以作证。”我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插嘴道。   “你也是?”席贤菲终于注意到了我。   “他是我助理。”马可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是一名小说家,偶尔客串一下他的助理。”我得为自己正名。   “真的假的?”席贤菲居然怀疑我,不过又很快证明只是她的惊讶,“遇到两位贵人了,你写的什么类型的小说?一定要去拜读一下,在深圳书城可以买到吧?肯定摆在畅销书书柜上。”嘴巴真甜。   我飘飘然起来,马可似乎被忽略了,真想停下车让席贤菲坐到前面来,或者马可和我互换。我得和席贤菲好好聊聊我的书。   “他最近在写犯罪悬疑小说,挺恐怖的。”马可哪是在帮我介绍,分明是在吓唬我的新书迷。   “我超喜欢这种类型的!”席贤菲欢叫起来。   我几乎要扔掉方向盘,为这位勇敢的女孩鼓掌!   “主要是以我的侦探案件为原型。”马可见诋毁不行,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俩就像华生和福尔摩斯?”席贤菲一句话把我们都捧了起来。   不对!这样马可又抢走了风头。   “可以这么说。”马可肯定道。   “准确点说就像蔡骏和叶萧,看过蔡骏的悬疑小说吧?”我找到一个更贴切的比较,这样才显示出我的才华。叶萧只是蔡骏小说中虚构的人物。   “你的推理小说跟蔡骏相比还差得远。”马可和我对掐起来。   “你跟福尔摩斯更是云泥之别。”我不依不饶。   “哈哈哈.....”席贤菲捧腹大笑,“两位都挺厉害,一个是新东方福尔摩斯,一个是新时代悬疑小说家。我都挺崇拜!”   战火终于平息!   席贤菲下车后,我将驾驶座还给了马可,马可开始返回莲花山,好像是接到了花小朶的命令。   “你最近对小女孩似乎挺感兴趣,昨天是神仙妹妹蔡琳琳,今天又主动勾搭一个席贤菲。”点上一支蓝白沙后,我又拉响和马可的对峙站。   “你怎么不感谢我又帮你拉了一位女粉丝?”马可朝我做出一个夹烟的手势。   看在他在开车的份上,我满足了他。   马可吸了一口烟后,说道:“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勾搭小女孩?席贤菲算不上小女孩了吧,瞧瞧她的臀,还有她的胸,你敢说她还是含苞待放?”   我不屑一笑,“就你这眼神,还说不是勾搭?”   “所以说,你压根就没注意到我又掌握了一条重要信息咯?”马可也不屑道。   “喔?”我坐直身子,“从席贤菲口中?”   马可不置可否。   我当马可默认了,开始回想他和席贤菲的谈话内容,偏偏只记得后面我和他互掐那一段了。   “你获得了什么信息?”我只好妥协,虚心请教。   马可却打开了车载音乐,一首刘德华的《笨小孩》充斥了整个车厢。   我没有关音乐,马可既然选择了闭嘴,就算用铁锤也撬不开他的嘴。   在莲花山接到花小朶后,我接到了许芬慧的电话,她已经提前下班了。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半,我们四个人都空闲下来了,既然是国庆佳节,该一起庆祝一下了。   因为要先去接我的女友,我选择了再次充当司机。   马可和花小朶选择了后排的座位,将副驾驶座位留给了我的许芬慧。   “你们刚才跑哪去了?”花小朶开始审问马可。   “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所以尾随而去了。”马可开始坦白。   我知道马可延迟告诉我的原因了,他是不想在花小朶面前重复。   “什么线索?”花小朶带着兴奋的语气问道。   “其实也只是一条建立在我猜测上的线索,还不一定有效。”马可补充道。   “别磨叽!”花小朶比我还急。   “你们还记得夏薇儿发的那条澄清和宏基金会关系的微博吧?”马可似乎又绕远了。   “大概记得。”花小朶回忆似的说道。   “你最好重新看一遍。”马可建议。   “你就不能爽快一点?”轮到我催促了。   马可叹了一口气,“在那条微博中,夏薇儿提到她所在的宏基金商会是一家和宏基金会合作的公司,负责与人身保险或医疗器械等签广告合约,将广告放在宏基金会免费为老百姓服务的医疗车上。”   “那公司不是夏薇儿虚拟的吗?”花小朶不解地问道。   “我要你们注意的是后半段——和医疗器械公司合作,将广告放在宏基金会的医疗车上。今天在宏基金会的医疗车上,我确实看到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广告宣传,而那家公司的老总也坐在了舞台上的领导席中。”   “你是指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我问道。   “算你还有点记性。”马可的表扬真让人不敢恭维,“我们一直在找夏薇儿那位神秘的干爹,也猜测夏薇儿跟宏基金会,或者说她干爹和宏基金会很可能有关联,才导致夏薇儿会杜撰出‘宏基金商会总经理’这个身份出来。”   “你的意思是夏薇儿的干爹是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老板刘总?”花小朶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我确实怀疑是博爱的老总,但不是刘总。”马可给花小朶的答案打了五十分。   “王军!”我终于想了席贤菲提到的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另一个老总,准确点说是前老总,怪不得马可一直向席贤菲追问博爱的老总。   “王军是谁?”不知情的花小朶问道。   “博爱的一位前老总。”马可简单介绍,他当然不方便详细讲述是怎么知道王军的,“博爱在最近经历了一次董事会的变动,前董事会人员王军离开了,新增了一位新董事。如果将夏薇儿和王军联系起来,我们就可以大胆设想一下王军离开博爱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花小朶的追问说明她根本就懒得去想,反正马可那有现成的答案,她可没拿马可当外人。   我也是。   从车内后视镜我看到了马可摇头的动作。   就从实招来吧!      ☆、第十二章 马可的分析   马可只好乖乖地说出自己的设想:“假设王军就是夏薇儿的干爹,那夏薇儿就是通过她干爹王军知道了宏基金会,所以杜撰了‘宏基金商会’这个机构,并且自荐为‘宏基金商会总经理’。   “当夏薇儿用‘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的身份在新浪微博上获得认证后,她的炫富微博才引发了网民的热议,也将宏基金会推到了风口浪尖。当然一开始,宏基金会的人并没有想到,这个夏薇儿会是和他们有合作的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其中一名老总王军的情人。所以李长江才会来找我求助找出夏薇儿本人。   “而王军发现自己的情人因为杜撰‘宏基金商会总经理’的身份毁坏了宏基金会的名声,肯定会提出制止。当夏薇儿随后发出那条澄清性质的微博后,宏基金会肯定想到了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于是很可能是通过对博爱的几位老总的调查,知道了夏薇儿是王军的小情人,所以也撤销了向我的求助。   “这样一来,王军肯定在博爱待不下去了,而博爱作为补偿,在宏基金会今天举办的这次公益活动上捐助了八台高端的轮椅。从他们发现多搬了一台过去后,立马派员工悄悄撤走一台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诚意度。   “至于夏薇儿在澄清和宏基金会的关系的那条微博中,为什么要坚持肯定宏基金商会的存在,而实际上她本人对宏基金商会总经理一职也并不在乎。这其中的缘由就跟夏薇儿和王军之间,以及夏薇儿跟宏基金会之间可能存在的利害关系有关了。”   马可的这番叙述不仅让我们知道了夏薇儿干爹的身份,也解开了夏薇儿杜撰宏基金商会这个机构的缘由。虽然这只是马可的假设,但他这种假设是建立在有着非常实际的依据之上,因此我基本上已经接受了他这种假设,当然最终确定还需要找到王军本人核实才行。   如果夏薇儿和王军之间真的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利害关系,那造成这样的结局后,王军说不定已经不是夏薇儿的干爹了,找到王军之后,相信他本人也不会为夏薇儿隐瞒和他可能有过的亲密关系了。   现在想想,马可今天会注意到席贤菲要搬走一辆轮椅,而他随后的助人为乐行为显然都是带有企图的。我不得不再次敬佩马可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观察能力,他今天会不会还有其他发现呢?   “你今天还有其他收获吗?”花小朶居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了马可脸上的得意表情,看来他果然还有其他发现。   “瞧,许芬慧在路边等候呢!”马可却将目光投向了路边,我这才留意到已经开到许芬慧上班的疗养院门外了。   看到许芬慧在朝我招手,我将车停在了她旁边。   许芬慧上车后,和我们愉快地聊起了今天发生在疗养院的一些趣事。我们被许芬慧逗得哈哈大笑,马可的其他收获只能暂时被搁浅了。   许芬慧终于讲完她的趣事后,才问我:“我们这是去哪吃饭?”   我回答:“益田假日广场。”   我已经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在益田假日广场吃完饭后,去世界之窗广场逛逛,然后去隔壁的欧陆风情酒吧街,到马可提到的那家福斯塔堡酒吧坐坐。终点站才是重点!   “去千味涮吃火锅吧!”许芬慧的脑海里马上从益田假日广场搜集到了好吃点。   “不错,人多才有过节气氛嘛,重点是那里的菜很好吃。”花小朶表示赞成。   我和马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益田假日广场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主要体现在商家们的礼品派送和折扣优惠上。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顾客真正享受到的优惠并不会很多。   在千味涮,我们非常幸运地选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隔间,靠窗,从珠帘间可以看到对面的餐厅亦生意火爆。今天对餐饮店来说才是真正值得庆贺的佳节。   两位女神再次掌握了决策权,拿着菜单轮番“点赞”。信她们的不会错,我和马可坐享其成。   等菜的间隙,花小朶趁机而入,把头偏向同侧的马可,“现在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今天的其他收获了吧?”   “什么意思?”许芬慧的不解是可以理解的。   我跟许芬慧简单做了一下功课,许芬慧明白过来后,也同样充满了期待地望着马可。   马可就像一道开胃菜被三双饥渴的眼睛盯着,他若不讲,待会估计会被扔进火锅里。   “你们还记得今天的舞台上坐着几位大人物吧?”马可先把我们的记忆带回到今天宏基金会活动现场的舞台上。   “五位!”我和花小朶异口同声。   我清楚记得李长江坐在最左边,挨着他坐的是博爱的张总,最右边的是代表宏基金会发言的黄女士,还有两位男子坐在黄女士和张总之间。   “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马可双手支撑在桌面上,双拇指抵着下巴,其余八指交叉,眼珠在我和花小朶身上溜了一圈。   我和花小朶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俩显然不知道。”许芬慧也发觉了,她的语气中有些可以接受的嘲讽意味。   马可认可地笑了笑,提出一个为我和花小朶在许芬慧面前挽回面子的问题:“至少看出了宏基金会的总会长没有在台上吧?”   我真不争气,无法肯定地点头。   花小朶到底是个警探,觉悟稍高一些,“若总会长在的话,就不是副会长黄女士代表发言了。”   马可微微一笑,我能看到他的下巴同时也微微晃了晃,那是一种比较隐蔽的否决动作,他当然得给花小朶面子。   “先从我们都认识的李长江说起吧,”马可放下了双手,准备坦诚公布了,“从我观察到的活动过程当中,李长江自始至终保持着不苟言笑的表情,这可看出他对这次活动的重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李长江以及台上其他几个人的腿,虽然对他们本人来说,自己的双腿隐藏在桌子底下,但却正好暴露在台下的我们面前。我们在观察一个人的时候,总习惯性地把关注点放在对方的上半身,尤其是面部表情。但实际上人的腿和脚才是最真实的身体部位,它们离大脑最远,很难受意识的控制,也就是说它们的反应都属于本能反应。人的本能反应是不会撒谎的。   “一开始的时候,李长江的双腿保持着并拢并成九十度弯曲,这是一种正襟危坐的状态。当台下的大叔提出一些尖锐的话题时,李长江的脸上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当然保持得并不好。但是他的双腿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双腿并拢变化成交叉状态,当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出现了交叉腿,说明这个人的内心正处于一种紧张和焦虑的状态,而心理的防御和戒备也会大大提高。   “李长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对大叔所提的问题非常在意,好像那些问题是向他提出来的一样,而他心中显然没有一个让大家满意的答复。在黄女士勉强答复了大叔的提问,而大叔没有继续问下去之后,李长江交叉的双腿又回到了并拢的姿式,并较之之前的成九十度弯曲不同的是小腿稍微有向前延伸,这说明他紧张的内心开始放松了下来。   “至于李长江和其他几个人的关系,从我观察到的整个过程来看,李长江和他旁边的刘总以及右边的其他几位没有丝毫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这说明李长江和旁边的三名男子关系并不好。他几乎是一个孤立体,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台下的市民身上,非常在乎市民们对宏基金会这次活动的反响。   “接着说博爱的刘总,也先从他的双腿说起,自始至终他的双腿保持着二郎腿姿式。虽然很多人都有二郎腿坐姿的习惯,比如我身边的花小朶。”马可特意瞄了一眼花小朶的腿,我能看到花小朶很明显地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了。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保持。”马可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作为台上的嘉宾,刘总这种姿势并不友好,这隐射出他对这次活动的重视度并不高,本来他就是被拉来搞赞助的。在欣赏舞蹈表演时,刘总的腿出现了摇摆动作,这是一种欢乐的摇摆,同时从他和右边的两名男子的眼神交流来看,他对跳舞的几位女孩倒是挺有兴趣,当然另外两位男子也同样如此。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三名男子私交肯定不错,一起玩妹子的次数肯定不少。   “而当黄女士在紧张地回答台下大叔的提问过程中,刘总翘起的腿摆动的幅度明显有增加,由之前的轻轻晃动变成了上下踢动的姿式。这并不是说刘总感到了更大的快乐,恰恰相反,因为当一个人感到厌恶和无聊时,也会不停地摆动和晃动腿部和脚部。刘总对台下大叔的提问感到了厌恶,这也反应了他对黄女士的一些关心,当然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这说明刘总和黄女士还是有一些商业上的来往的,至少可以肯定黄女士对刘总来说是有利用价值的。   “我们再说说刘总右边的两名男子..........”马可的话因推着餐车的服务员走过来而暂停了。   准备上菜了,我们决定边吃边继续听马可继续讲述,许芬慧和花小朶慢慢往还没翻滚的锅里放菜。我示意马可继续。      ☆、第十三章 广场散步   马可继续说道:“从那两名男子对这次活动的重视度来看,就知道他们当中不可能有总会长的身影。当然从整体气质也能看出来,他们更像是当副手的料。”马可这番话等于是否决了花小朶之前的回答,好在花小朶正在弄菜,精力有所分散,没有特别留意马可这句话所代表的言外之意。   “虽然没有像刘总一样翘起二郎腿,但是那两名男子翘起的脚尖随意地左右摇摆也是一种快乐脚的表现,特别是在欣赏舞蹈表演时,他们俩的整个双腿都摇摆了起来,上半身努力保持平稳只是一种虚伪的掩饰罢了。   “而那两名男子在黄女士紧张地回答台下大叔的提问时,不仅表现出了一种事不关己的表情,还流露出一些不屑,似乎巴不得黄女士出丑一样。当黄女士在面对大叔的最后一个问题侧脸向他们求助时,他们几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刘总,更有趣的是他们俩的双脚几乎同时呈现往里缩,并且脚后跟抬起的状态,这是一种准备离开的征兆。从黄女士看他们的眼神来看,他们应该是剩余的两名副会长。   “最后说说这位黄女士,在台上的五个人当中,她更像是处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她的双腿一直保持着并拢的姿式,不过双膝却偏向了右侧,这是一种和左边的几名男子拉开距离的表现。旁边的两名男子以及刘总和她有过几次交流,但黄女士的回应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客气。她似乎更关心最左端有些落寞的李长江,可惜两人中间隔着三名男子,黄女士鞭长莫及,估计也是中间的三名男子有意为之将他们俩隔开的。   “总得来说,”马可在做总结时,我们已经开始吃了,当然马可也没落下,右手也夹起了筷子,吃下一粒牛肉丸后,在花小朶的催促下,才继续说道:   “台上的五个人当中,真正关心宏基金声誉的只有黄女士和李长江。另外两位副会长和博爱的刘总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而他们三个对宏基金会这次的活动并不重视,似乎宏基金会的声誉跟他们没什么关系。那他们关心的是宏基金会的哪一点呢?”   “钱!”我嘴巴得空后说道。   “什么钱?”马可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的是锅里。   “市民捐给宏基金会的钱啊!”我盯着马可说道。   “奖励你一块鱼肉。”马可认可了我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涉嫌贪污宏基金会的钱?”花小朶停住了筷子。   “也不能这么草率地认为。”马可摇了摇头,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否决花小朶了,“起码刘总不可能贪污吧,他又不是宏基金会的人。”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花小朶有些固执在这个问题上,都忘记动筷子了。   “还有待调查。”马可好心地夹了一只虾到花小朶碗里。   “从谁开始调查?”许芬慧这个提问证明她没有完全将精力放在锅里。   “李长江。”马可的回答让我们三双筷子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李长江不是最关心宏基金会声誉了吗?”我问道。   “没错,所以才要问他。李长江是最不可能挪用宏基金会公款的人,而身为宏基金会副会长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宏基金会的一些内幕。”马可说到这反问我们:“还记得有人冒用李长江的身份在腾讯开微博,并和夏薇儿的微博互为关注这事吧?”   “记得,李长江因此被网友误会成夏薇儿的父亲。”花小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想想,这很可能是宏基金会的其他高管故意陷害清廉的李长江,让他的名声一起被败坏,然后拉他同流合污。怪不得李长江今天在舞台上非常紧张,他同时还担心着自己被台下的市民指责,好在市民们并没有为难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借用马可之前用过的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改天得约李长江出来再谈谈,他应该知道陷害他的人大概是谁。而李长江没有举报其他人,肯定也有难言之隐,这其中关系的肯定不止他个人的利益,更多的是宏基金会的利益。别忘了宏基金会还有一位总会长,也许李长江正是考虑到总会长的处境才夹在中间骑虎难下。”马可说完吃了一只虾,证明他不是“瞎说”,“这虾真鲜嫩,要不再来一盘?”   “看在你告诉我们这么多信息的份上,就满足你一次吧。”花小朶假惺惺说道,她面前的虾壳是最多的。   吃饱喝足后,我主动买单,反正按照我接下来的安排,马可有机会作出补偿。   “接下来干吗?也没有好电影看。”依偎在我怀中的许芬慧的话正中我下怀。   “去世界之窗外面的广场逛逛吧,还可以免费欣赏里面的埃菲尔铁塔上面绽放的烟花,今天是国庆节,烟花肯定特别好看。”我立马建议。   “太好了!大饱口福后散散步有易于消化,还能饱眼福。”许芬慧旁若无人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亲的太快了,我的脸蛋都没感受到你嘴唇的柔软。”我故意抱怨。   许芬慧心领神会,又凑上柔软的嘴唇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痕迹。   可惜我们的示范并没有在花小朶和马可面前引发蝴蝶效应,花小朶心里面恨不得也亲上马可一口吧!想亲就亲啊,反正迟早是你的男人。   我和许芬慧各自揽着对方的腰肢走在前面,相信我们的亲力亲为肯定能够促进后面的一对尽快融合为一体,当然主要问题还是在马可那。我敢保证,只要马可一伸手,花小朶绝对会心花怒放地主动投怀送抱,花小朶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马可将车停在了世界之窗和欧陆风情酒吧街之间的停车场,这说明他也看出了我的意图。   世界之窗外面的广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喷泉周围花团锦簇,喷泉也正燃烧着怒放的生命。   中间最大的圆形喷泉的水柱由四周向中央集中喷射,象征着中华民族万众一心的团结力量。水柱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缤纷多彩,象征着中华民族的多姿多彩。   大喷泉的周围则分布着一座座由内向外绽放的小喷泉,就像魔术师手中的花瓣一样,永无止境地往外开放着,象征着五十六个民族永不凋零的风采。   广场上的花坛旁边还搭建了一座红彤彤的天安门城楼,城楼四周挂满了喜气盈盈的大红灯笼,楼顶上写着八个鎏金大字“庆祝祖国60年华诞”。城楼面朝深南大道的正面正中央挂着一幅精神饱满的毛爷爷头像,右边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左边写着“世界人民万岁”。   许芬慧和花小朶拉着手分别站在了毛爷爷的两边,我和马可则各司其职依偎在各自女神的身边,让旁边的民族同胞帮我们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希望我们当中的两对爱情,以及四个人的友情也可以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拿着手机看照片时,我还不忘打趣马可和花小朶,“你们俩得加快团结在一起的步伐了,毛爷爷充满慈爱的眼神可关注着你们呢,你们可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们俩的期望。”   剩余三位被逗得哈哈大笑,花小朶的眼神时不时忘情地望向了马可,好像在说:“就看你的了,我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和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真想推马可一把,就不能当中毛爷爷的面将花小朶揽入怀中,说不定画像中的毛爷爷都会乐得开口大笑呢。届时非但不会吓到广大市民,还会惊喜地以为毛爷爷灵光返照与民同乐了呢,肯定会引起市民集体膜拜,那场面该是何等壮观。   突然,天空上爆发出一阵礼花绽放的声音,随着市民们的一阵欢呼,我们也将目光投向了世界之窗里面的天空。高仿版的艾菲尔铁塔正在燃放着庆祝祖国寿诞的礼花,整个天空被绚丽的烟花照耀得璀璨无比。   “快许愿。”我的女神许芬慧不愧是姓许,看个烟花都能萌发许愿的念头,好萌哦!   我配合性地和许芬慧一起双手合并,花小朶也悄悄合拢了双手,唯有马可呆呆地继续望着天空。   因为许的愿不能说出来,说了后就不灵了,因此我们只能守着彼此的秘密。相信我和许芬慧的许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希望早日迎娶许芬慧,她肯定也是在默默催促我。至于花小朶的愿望,如果她写下来用下注的方式让我们来猜的话,我绝对会压上我卡里所有的余额来猜她是希望马可早日把她拿下。   接近九点半时,我提出去隔壁的欧陆风情酒吧街玩,大家没有异议。我的计划得以圆满实现。      ☆、第十四章 夏薇儿的演唱   欧陆风情酒吧街原属于世界之窗里面的一大景观——欧陆风情小镇。现在被贡献出来做了酒吧街,也算是华侨城集团赚够了门票钱后对公众的一种回报吧。   光在酒吧街走走,欣赏里面极具欧陆风情的建筑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一栋栋独立的欧式小别墅临街而立,一条由里往外流淌的小溪流淌着清澈的溪水,上面覆盖着一座座精致的小木桥,水里还有戏水的金鱼。   到了晚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让这条街变得更美,酒吧里面闪烁的舞台灯以及流淌的酒吧音乐让这里充斥着浓郁的夜生活色彩。   因为是国庆节,今晚游走在这条街上的市民还挺多,酒吧里面也挺热闹。有几家酒吧请了驻唱歌手在驻唱,其中一家还打着金钟大赛入围歌手的噱头。   马可心照不宣地把我们带到了昨天和夏薇儿见面的福斯塔堡酒吧,摆放在酒吧门口的发光字招牌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也同时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网络红人夏薇儿全国首唱今天晚上在本酒吧九点正式开唱,入场券五百块一张,不含酒水。”旁边是一张夏薇儿穿着红色性感连身裙的真人身高海报,酥胸大腿翘臀尽收眼底。夏薇儿的白色玛莎拉蒂也停靠在酒吧门口。   酒吧里面正传来主持人和观众互动的环节,从传出的喝彩声看,里面可谓济济一堂。偶尔从麦克风里传出夏薇儿格格的笑声。   “里面还有座位吗?”旁边的两名男子问酒吧门口的服务生。   “还有几张。”服务生做出请进的手势。   两名男子欣喜地奔了进去,一千块的入场费丝毫拦不住他们。   而我们四个却被两千块的入场费拦住了,当年我和马可在长沙读大学时,看刘德华的演唱会每人都只花了四百块钱,位置偏中间。夏薇儿的首唱开口就是五百块,她可不是什么歌星,只是一个靠恶意炒作让自己红起来的被人包养的小情人。   “这就是夏薇儿进军娱乐圈所打响的第一炮?”我嗤之以鼻。   “是第一枪吧?”许芬慧贴心地纠正我的语病。   绝对是一炮,鸣枪哪有这么响亮!   “而且看样子非常成功啊。”马可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两名中年男子走了进去。   “再不进去就没位子了。”酒吧门口的服务生提醒驻足在门外的人。   “换一间酒吧吧。”花小朶发话了。   我和许芬慧点头赞许,马可更没理由反对。   不过这一次马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盯着夏薇儿的海报,似乎被夏薇儿前凸后翘的模样给迷住了。   “你想进去瞧瞧?”我不怀好意地一笑。   “我想瞧的并不是她。”马可的眼神却继续盯着夏薇儿的海报。   “可你一直在盯着她。”花小朶没好气地说道。   “我只是纳闷,她为什么能吸引这么多男人进去。”马可终于转移目光,面对着微怒的花小朶。   “所以你想进去瞧瞧这些给夏薇儿捧场的男人们?”花小朶嗤之以鼻,不过针对的是马可。   “不带‘们’,我要瞧的只有一个男人。”马可神秘一笑。   “谁?”许芬慧问道。   “猜。”马可倒是挺有耐心。   “杜德伟?”我想到的是夏薇儿的经纪人。   马可白了我一眼,看来我错了。   “王军?”花小朶眼睛一亮。   马可微微一笑,眼里第一次流露出对花小朶的爱,这是马可今晚第一次对花小朶的肯定吧。   “你认为王军也在里面?”我有些质疑。   “夏薇儿的首秀,她干爹没理由不来捧场吧?如果王军真是夏薇儿干爹的话。”马可说道。   “不可能吧?夏薇儿若带干爹来,还怎么吸引其他男人?”许芬慧的观点很有道理。   “夏薇儿当然不会跟大家介绍她的干爹,但王军一定会低调入场,但前提是王军还是夏薇儿干爹。”马可笑了笑。   “说白了,你就是想确定王军是不是夏薇儿干爹咯?”花小朶一针见血。   马可再次为花小朶点赞,看来有了毛爷爷的监督,他对花小朶果然好了很多。   花小朶也被马可的眼神盯得脸蛋绯红起来,瞧她心里那个乐劲!   “我们又不认识王军,怎么找?”我问道。   马可马上给了我答案,从手机中找出了一张王军的照片,朝我们晃了晃,照片中的王军和黄磊有几分相似,不过笑得比黄磊*。马可应该是从网上搜集到这张照片的,毕竟博爱在深圳是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医疗器械公司。   “那我们进去吧,顺便提醒一下,刚才吃饭可是我买的单。”我刚说完,就被许芬慧用手肘杵了一下。   “入场券我买,里面的酒水就轮到你买单了,昨天我记得柜台上有一瓶82年的拉菲,希望还在。”马可诡秘一笑。   “里面不是只卖德国小麦啤酒吗?”我这声担忧让门口的服务生听到了。   帅气的服务生立马热情地说道:“我们也提供法国高档红酒的,绝对的正品。”   马可正准备掏钱,从酒吧里面走出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看到马可后,立马朝马可打了声招呼:“马可。”   “杜德伟。”马可的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握住了夏薇儿经纪人的手。   “也来捧薇儿的场啊!”杜德伟对夏薇儿的称呼倒是挺亲昵,这也符合他作为经纪人的身份。从气质和谈吐来说,杜德伟确实更像一名经纪人,马可充其量只适合当保镖,所以昨晚他才会被夏薇儿叫去红树林散步。   “我们来晚了吧。”马可客气一笑。   “正是时候呢,薇儿更精彩的表演马上开始了。”杜德伟朝门口的服务生耳语了几句,然后对马可说道,“两位女士的入场券免费。”   一下为马可省了一千,除了我暗自叫苦,其他三位都面带微笑。   “我打个电话,你们玩的开心。”杜德伟说完后掏出了手机,走向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我们随后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了酒吧,里面果然人满为患,绝大部分是男顾客,这让我不禁联想到之前在东莞的双龙酒店里看到的色情选秀现场(详情请参照第一集《东莞之行》)。   酒吧最里面搭建了一个五平方米左右的舞台,一颗耀眼的“红星”正在演唱一首陈旭和段玫梅合唱的《边做边爱》,夏薇儿选择了一人独唱。这是一首难度较大的歌,夏薇儿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后面的说唱环节也一句都不落下。这倒也彰显了夏薇儿唱歌的功底,也反应了她对自己首唱的重视。即便当花瓶,也要当一只努力的花瓶。   台下的男顾客不断地呼叫起哄——   “夏薇儿!夏薇儿!”   “边做,边爱”   “做-爱”   “夏薇儿-做-爱”   哄笑声越来越淫猥,夏薇儿却笑得越来越迷人,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选这首歌了。   马可没有点82年的拉菲,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他开始在酒吧里搜寻王军的身影,花小朶则夫唱妇随。许芬慧也想帮着一起找,我见酒吧里人多杂乱,不忍心许芬慧被人占便宜,于是拉住了她。花小朶是一名警探,她会懂得保护自己。   我点了半打维英格全麦啤酒,两瓶听装雪碧,一个果盘,花了不到三百块,不过加上一千块的入场券,这几样东西就值钱了,其实真正值钱的是台上的夏薇儿,钱都花她身上了。   我和许芬慧开始饶有兴趣地欣赏夏薇儿的演唱,夏薇儿的歌声还行,毕竟是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班进修过声乐的。   夏薇儿又唱了一首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连我的许芬慧也跟着哼了起来。   “你唱得比台上的红星好听。”我恭维我的女神。   许芬慧扑哧一笑,也凑到我耳边,“就你嘴贫,不过我喜欢。”   我想趁机在许芬慧粉嫩的脸蛋上啜一口,被许芬慧机警地躲开了。   《隐形的翅膀》唱完后,主持人也挤上了不大的舞台,他宣布,“今晚消费最高的顾客将登台和夏薇儿一起演唱。”   酒吧里立马响起一阵正聋发聩的哄叫声,看来杜德伟所说的精彩部分要上演了。夏薇儿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   然后主持人又宣布,“接下来大家还可以竞争和我们今晚最闪亮的红星明晚共进晚餐的机会。”   “可以竞争和薇儿今晚共度良宵的机会吗?”台下一名男子立马喊道。   主持人笑而不语,夏薇儿却说道:“容我想想!”   台下又是一阵喝彩声。   在大家的期盼下,今晚为夏薇儿出钱最多的男子被哄上了舞台。我顿时愣住了,是博爱的刘总。难道马可猜错了,刘总才是夏薇儿的干爹,不对,夏薇儿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干爹登台和自己演唱,如果王军也在场的话,那刘总应该是代替王军上台和夏薇儿合唱的吧?王军虽然离开了博爱,但不代表和刘总的关系也破裂了。   刘总可真忙啊,白天才参加完宏基金会的活动,晚上又来捧夏薇儿的场了,这么说宏基金会另外两位和刘总关系不错的副会长也会在场吧?   如果马可的猜想是对的,他应该已经找到王军的身影了吧!   我翘首企盼,马可和花小朶没有回来,估计还在寻找,但刘总的登台给了他们有利的线索,相信马可和花小朶很快会如愿的。      ☆、第十五章 酒吧冲突   我和许芬慧吃着水果,喝着各自的饮品,继续欣赏着舞台上更加“精彩”的表演。   登台的刘总和夏薇儿先来了一个贴身的拥抱,他的双手放在了夏薇儿纤细的腰肢上,即便两人分开后,他的左手依旧恋恋不舍地放在原处,夏薇儿也配合地贴在了刘总身边。不知道隐蔽在台下的王军做何感想,刘总似乎太尽职了一些。   刘总和夏薇儿选择的是昔日的金童玉女毛宁与杨钰莹合唱的《心雨》,多么金典的一首情歌。夏薇儿在台上对着刘总演唱的时候,不知道心里面想的是不是台下的王军。   王军到底有没有在台下?我开始怀疑起来,台上的刘总有些热情过火了,他放在夏薇儿腰肢上的手明显在上下摩挲着,甚至抵达到了夏薇儿腰部以下更敏感的禁区,而夏薇儿没有丝毫在意的意思。   一曲《心雨》唱完后,台下的男顾客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他们倒挺大方,让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人亲他们的大众情人。   刘总没有主动亲夏薇儿,夏薇儿却主动亲了一下刘总的脸蛋,于是刘总又趁机紧紧地抱住了夏薇儿,由于夏薇儿刚好是背对着台下,大家可以明显地看到刘总的双掌都按在了夏薇儿的翘-臀上,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就凭这一点,我敢肯定王军不在台下。如果马可猜测王军以前是夏薇儿的干爹这一点是对的,那也可以肯定我的推断,王军已经不再是夏薇儿的干爹了,刘总有成为夏薇儿新爹的趋势。再加上王军离开了博爱董事会,这背后肯定有着鲜为人知的变故?   既然王军不可能在酒吧里,那马可和花小朶应该回来了啊!他们不会忘了我和许芬慧所在的位置了吧?或者背着我和许芬慧躲在酒吧的某个角落偷情?真希望是后面一种情况。   我正准备和许芬慧喝一个交杯酒,忽然前面发生了一阵骚动,有几个男子动手打了起来。不会是因为夏薇儿而争风吃醋打了起来吧,夏薇儿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许芬慧比我更好奇,她踩住凳子脚架中间的横梁,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打架的方向望了过去。   “打架的一方好像是马可。”许芬慧惊慌地低头说道。   我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差点将靠我维持身体平衡的许芬慧摔了下去。我及时揽住许芬慧的腰肢,将她扶稳后,朝打架的方向挤了过去。   台上的主持人在喊保安维持秩序,夏薇儿则站在台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因为她而战斗的男人们。她应该也看到参与到了打架中的马可啊,也不劝劝,难道是趁机在考核马可的身手,以便招纳马可成为她的贴身保镖。按夏薇儿现在的人气,她确实有必要雇佣一名保镖了。   由于现场很拥挤混乱,我压根就挤不过去,同时又不放心许芬慧一个人留在座位上,我进退维谷夹在人群中。   花小朶怎么不亮出她警探的身份,难道还有人为了夏薇儿敢袭警不成?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以及围观者的起哄,特别是被夏薇儿所激发的男性荷尔蒙所影响下,鲁莽者确实有可能趁乱不顾花小朶的警告。而花小朶也不太可能鸣枪警示,造成的流弹极可能会伤及无辜。   最坏的可能是,花小朶不会又被人灌醉了吧?马可出于保护才跟其他人打了起来?若是这种情况,花小朶醒来后绝对可以忘情地扑向鼻青脸肿的马可,来一阵狂吻也不为过,甚至直接将马可拉到床上.....   夹在人群中的我正沉浸在天花乱坠的构想中,突然前面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然后骚动的场面就渐渐安静了下来。从嚎叫声的音色可以判断不是来自马可的喉咙,我略感欣慰地踮起脚朝前面望去。   从人头缝隙中我终于找到了马可的脸,毫发未损,连发型都没乱,那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我再看看台上的夏薇儿,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来马可通过了她的保镖雇佣考核。不过这只是夏薇儿的一厢情愿罢了,她即便红遍半边天,马可也不可能当她保镖。马可维护的是整个世界的和平,她夏薇儿可不是马可的整个世界,花小朶倒是有这个潜质。   花小朶呢?我再次从人头缝隙中寻找花小朶的身影。   挤进来的保安已经将集中的人群分散开了,大家也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我终于找到前进的空间,快速冲到了马可面前,许芬慧也很快赶了过来,她倒是挺机灵。   那名嚎叫的男子已经被保安抬了出去,估计不是折了胳膊就是断了腿,马可应该不会下这般狠手吧?其余几名参与打架的人被保安劝回了座位上,杜德伟站在马可身旁,和酒吧的经理在耳语着什么。   花小朶却不见了身影。   “花姐呢?”许芬慧朝似乎还没缓过神来的马可问道。   “在洗手间。”马可指了指旁边紧闭的洗手间。   许芬慧立马走了过去,扭开了洗手间的门,花小朶就交给我的许芬慧吧,即便花小朶真的醉了过去。许芬慧可是专业的医生。   酒吧里响起了劲爆的舞曲,几名穿着性感的舞女在舞台上张牙舞爪,夏薇儿则下台休息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贴到马可耳边问道。   “出去再说。”马可简单回复我。   花小朶随后被许芬慧和一名女服务生从洗手间里面扶了出来,花小朶果然又“醉”了。不胜酒力的她就不要轻易沾酒嘛,她还是个警探呢,如此弱不禁风,说出去真是.......趁人家昏迷的时候说她短话似乎有些不道德。   马可从女服务生手中接过花小朶,索性一把揽住花小朶的腰肢将她揽在了怀里,这样也基本没许芬慧什么事了。   我正要代替马可跟女服务生说声谢谢,女服务生却先向马可鞠了一躬,这是咋回事?   马可跟杜德伟打了声招呼,然后搀扶着花小朶朝出口走去,我牵着许芬慧紧随其后。   走出酒吧后,马可干脆将花小朶背了起来,快步朝停车场走去,从马可阴沉的表情来看,这一次花小朶应该没有装昏迷。   “花姐可能被人下药了。”许芬慧告诉我。   “啊!”我开始担忧起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疾走的许芬慧有些微喘地说道。   我也加快了步伐。   到达停车场,马可将车钥匙扔给了我,朝我说道:“去沙河医院。”   临危受命的我赶紧打开车门,发动了引擎,坐在副驾驶上的许芬慧细心地提醒我系好安全带。   因为车子还得开到世界之窗和益田假日广场之间的调头处调头,加上这个路段非常拥挤,我花了十来分钟才调完头。前面又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的车尾灯,曾经我就差点在这撞上一辆玛莎拉蒂的车屁股(第三集《DID患者》)。   我仔细一瞧,前面又有几辆昂贵的车屁股,其中包括一辆宾利和一辆法拉利。后座上的马可提醒我不必急躁,以免忙中添乱。   我朝车内后视镜瞪了马可一眼,你们俩才添乱,在酒吧里老老实实像我和许芬慧一样坐在位子上欣赏夏薇儿的演唱,就足以判断王军在不在场。非要深入虎穴,到头来,在这国庆佳节的最后一个小时还得在医院度过。   “你发现王军的身影没?”我略带嘲讽口气地问马可。   马可没有搭理我,看来意识到了我是在明知故问。   我正想继续讨论一下夏薇儿的新干爹,马可冷冷一句堵住了我的嘴,“专心开车。”   碰了灰的我只好闭嘴,恰好前面有了超车的机会,我踩下油门拐了上去。旁边的许芬慧似乎在偷笑,谁怪我不识时务。   后座上发出了骚动声,花小朶似乎醒过来了,许芬慧赶紧回头望去,不过又立马转回头,直愣愣望着前方,面露潮红。   我听到了花小朶的娇喘声。我去!花大姐原来是被人下了迷情药,现在开始发作了,马可招架得住吗?关键是前面还有我和许芬慧。   “要继续开往医院吗?”我犹豫道。   “废话!”马可忙乱中砸过来一句。   我却懵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在我看来,与其去医院开药,不如用马可这个药引子,又不花钱,而且施救方和获救方均受益,我们这些旁人也不需再为他们的感情之事操心。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快到关键的十字路口,我向我的医生女友投去了征求意见的眼神。许芬慧示意直接往右拐向医院方向,我对许芬慧这个决定有些失望,但也只能遵从,除非马可有不同意见。   花小朶的娇喘声越来越大,我为化解尴尬,打开了车载音乐,播放出来的却是意大利最催情的中低音萨克斯演奏家福斯托·帕佩蒂的《情调萨克斯专辑》,这是我买来顺手放在马可车里试听的。   我赶紧按下换碟按钮,嗓音极具男人味的刘德华的一首《忘情水》播放了出来,正唱到“啊——”。许芬慧强忍住笑,那样子太可爱了,我也没打算换了。      ☆、第十六章 花小朶的叙述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位于沙河街的沙河医院门口,马可抱着越来越失控的花小朶奔向了急诊科。我和许芬慧善后,我去停车,许芬慧去帮忙挂号。   当医生给花小朶注射了镇定剂后,花小朶的娇喘声才停缓下来,要不是马可用力控制住花小朶的双手,她早就将自己剥光了。   花小朶安静地睡了后,马可才送了一口气。许芬慧贴心地为花小朶整理黏在脸蛋上的凌乱头发,这工作应该交给马可,不过看到他自己也满头大汗,我没打算为难他。   马可擦了一把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这家伙肯定是犯烟瘾了,感同身受的我跟随了出去。   在医院走廊的一处阳台上,我为马可递上了一支蓝白沙,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两个大男人双手搭在扶栏上开始吞云吐雾。   马可深吸了几口,神色才有些好转,眼神从望着不远处车辆如梭的深南大道上收了回来,看了一眼正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的我,突然笑了起来。   “笑啥?”我有些纳闷,还以为马可踌躇满志呢。   “活了快三十岁了,还从来没这么吃力地抗拒一个女人的主动投怀送抱。”马可摇了摇头。   “你早就该从了花姐了。”   “当着你们俩的面?”   “我们可以当作没看见。”   “那还放什么音乐,你那催情碟什么时候买的?别放我车里。”   “哈哈!刘德华的声音更催情吧。”   “花小朶是挺喜欢刘德华的。”   “怪不得她的娇喘声越来越大。”   “你丫故意的吧!”   “你才丫!”   “哈哈哈!”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人不是你打伤的吧?”笑过之后,我追问马可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   “明天再跟你说吧,今天太累了。”马可折回了走廊。   我只好悻悻然跟了进去。   在走廊里碰到医生时,马可问医生可否带花小朶回去。   医生点了点头,“若有不适明天再来复诊。”   谢过医生后,我们回到了病房,马可抱起了沉睡的花小朶。   “这就出院了?”许芬慧打着哈欠问道。   “马可想提前和花姐圆房。”我揽着许芬慧说道。   “真的啊!”许芬慧半明半昧道。   马可没有抗议。   我们四人重新回到了马可的奥迪车里,反正我是打算带许芬慧去我房间睡了,许芬慧没有抗议。   马可要如何处置花小朶,随他意,反正花小朶没法抗议。   现在已到了子夜,凉凉的秋意从微微打开的车窗里钻了进来,我却觉得车厢里更加温暖了,一种充斥着暧昧的温暖。   路上的车辆渐渐少了,路也更畅了,昏黄的路灯也昏昏欲睡。   我旁边的许芬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看来待会我也得背她上楼了。   十五分钟后,我和马可各自背着自己的女人走进了小区的电梯。   我们相视一笑,有种土匪下山抢劫民女凯旋回山寨的架势。   回到马可住所,我将许芬慧放到我的床上后,又监督性地折回到客厅。   花小朶已经躺在了马可床上,我感兴趣的是马可睡哪?   “就算同房,也不适合选今晚吧。”马可还在打退堂鼓。   “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堵在了马可房间门口,“你可以什么都不干,但必须睡在她旁边。”   “那不太好吧。”马可假惺惺。   “对花小朶来说,即便你今晚对她啥都没干,她醒来的那一刹,看到你躺在旁边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到时候想干点啥也来得及,明天的早餐交给我好了。”说完后我关上了门,顺便拿钥匙将锁锁上。   花姐,我终于让马可和你睡到了一张床上,你就争气点半夜醒来吧。   我回到房间,帮许芬慧脱衣服时,许芬慧被吵醒了。   我顺便把隔壁房间的情况汇报给了许芬慧。   “真的啊!”许芬慧居然兴奋地爬了起来。   “当然,这可全是我的功劳。”   “你太俊了!”许芬慧勾住我的脖子,诱人的嘴唇贴了上来。   我顺势将整个身子压了下去。   “啊!!!!!!!”   我们至少得推迟一小时才能睡觉了。   ..................   。。。。。。。。。。   早餐是我和许芬慧一起做的,吐司面包加火腿肠加荷包蛋组成的爱心三明治,鲜榨的橙汁。就等另外一个房间的一对男女出来一块享用了,他们不会正在赶时间“晨练”吧,不急,我们可以边吃边等。   十分钟后,马可和花小朶一起出现在了餐桌上。花小朶容光焕发,马可稍显憔悴。   “昨晚睡得可好?”许芬慧贴心地问花小朶。   “醒来才知道.......”花小朶脸颊绯红起来。   “惊喜吧!”我笑道。   花姐脸更红了,就像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   “你们得考虑搬出去了。”马可冷峻地说道。   “啊!”我惊叹道,“你想把我赶出去了?”   “你想把花姐留下了?”许芬慧却挺惊喜。   花小朶也在偷乐。   “没办法,木已成舟,只能同舟共济了!”马可叹气道,随后发生一声尖叫。   桌底下绝对发生了什么。   “现在该跟我们讲讲昨晚你们为什么和酒吧里的人发生了冲突吧?花姐你怎么就被人下药了?”许芬慧朝花小朶问道。   “啊!我被下药了?什么药?”花小朶看来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到马可床上去的。   许芬慧却难以开口,在桌底下暗示了我。   我还没开口,马可先开口了,“把你知道的先告诉他们吧,剩下的我来讲。”那眼神,那语气,果然焕然一新。   花小朶接过马可含情的眼神,边嚼面包边回忆起来,喝了一口橙汁后,说道:“昨晚在酒吧里,我跟随马可一起在酒吧里寻找王军的身影,由于酒吧里人多拥挤,我没有和马可走在一起。”花小朶这两声马可叫出了从未有过的柔情,昨晚他们在房间里绝对不只是睡觉那么简单。   “我跟在一位女服务生后面往里走,在女服务生停下来给客人上酒时,我发现一只咸鱼手搭在了女服务生的肩膀上,那是一个满脸横肉下巴都快三层的胖子。   “由于女服务生并没有介意,我也没有横加阻止。没想到那咸鱼手得寸进尺,趁女服务生踮起脚身体前倾去收酒瓶时,咸鱼手顺势滑下去揽住了女服务生的腰肢,并试图将女服务生往怀里拉。   “女服务生试图躲开,却因为活动空间小,没法完全避开,于是我伸手将那死胖子的手扯开了。死胖子盯住了我,他若敢对我动手,我绝对会让他的惨叫声盖过台上夏薇儿的歌声。”   我还记得被保安扶出去的男子就是一个胖子,看来他还是免不了发出了惨叫声,不过当时已经昏迷在洗手间里的花小朶应该没听到。花小朶不会是跟那胖子较劲时,才喝了那胖子下了迷情药的酒吧?   花小朶喝了一口橙汁,继续说道:“死胖子大概是被我威慑的眼神给吓到了,盯了我一会后就转移了目标,假装淡定地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夏薇儿。我继续跟随女服务生往牵走,由于离舞台越来越近,空间也更加拥挤,没走几步就只能停下来。   “当我看到博爱的刘总出现在我右前方后,我准备朝他那边看看王军有没有在那边。由于视线受阻,又没法挪到脚步,我踩在了旁边一张桌子脚下的横梁上,还没来得及寻找王军的身影,突然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害得我将桌面上的几瓶啤酒打翻了。   “我看了看身后几个人,他们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舞台上面的表演。我只好回头跟桌子边上的几名男子道歉,其中一名男子没说什么,端了一杯酒给我。由于当时很吵,我也没法多跟他交流,于是接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那名男子就没有再理会我,继续看演出。   “我正想继续踩到桌脚上,突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就往后倒了下去,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接住了我。”   “那是我的手。”马可接口说道,他出现得还真及时。      ☆、第十七章 发现王军   “真的吗?”花小朶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这回马可真的是花小朶的男人了,都被她睡过了。   “推你的人就是那活胖子。”马可笑了笑,花小朶所称之的死胖子被马可“救活”了,若真是死胖子,花小朶也不会遭黑咸鱼手了。   “死胖子!”花小朶咬牙切齿又将胖子说死了。   罪有应得的残废胖子。   马可又补充道:“你那杯酒其实也是那死胖子递过去的。”   “啊!”花小朶双目怒射,“别让我再见到他。”   “你上哪见去,人家都被你说死了。”我打趣道。   许芬慧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打了一个激灵,这可是我的敏感部位。   “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我?”花小朶朝马可嗔怒起来,要不是我们在场,她估计会伸出手指头摁马可的额头。   马可无奈地耸耸肩,“你也知道当时的处境啊,寸步难移,当时大家又都在朝台上起哄。若不是我也发现了刘总才朝你那边望去,我可没法及时杀过去接住你。”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花小朶比我和许芬慧还心急。   “你倒在我怀里就不省人事了,得亏是躺在我怀里。”马可心有余悸道,喝完最后一口橙汁,继续说道:“旁边的女服务员过来帮忙,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于是让她先扶你到旁边的洗手间里去避避,也只有那里面相对宽敞些了。   “然后我先往刘总出现的方向望了望,没有看到王军的身影,也没有发现昨天和他坐在一起的宏基金会另外两位副会长。于是我拿起你喝过的杯子,倒了一杯酒,转身递给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的胖子。”   “开始为花姐报仇了。”许芬慧鼓起掌来。   “此处可以有掌声。”我也附和起来。   马可示意掌声暂停,继续说道:“死胖子一直在盯着我,所以他知道我的目的,虽然酒杯里残留的药剂不会很多,但我这动作对他来说已经构成了赤-条条的挑衅。他推了推旁边的人,顿时有两桌的男子把我围在了中间。   “当台上的夏薇儿和刘总唱完《心雨》后,台下的战斗也开始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我还被对方包夹,在几番推搡之后,我已经处在了下风。不过在仓促还击时我注意到一点,那死胖子没有参与到搏斗中,他是一个软肋,我得利用这个突破口。   “于是我假装往胖子那边倒去,趁胖子没来得及回避,我一脚踩向了他的膝关节。你们当时应该都听到了胖子的嚎叫,连台上的夏薇儿都惊呆了。”   “没想到真是你干的啊!”我笑道。   “干的不错。”花小朶点赞。   许芬慧又拍起了双手,我也妇唱夫随,也算是为马可和花小朶的圆满汇报鼓掌。   “接下来呢?”我们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不知情者。   我和许芬慧相视一笑,把目光投向了马可,还是让他继续讲下去吧,我们一点都不介意重温一遍。   “你今天不用回局里吗?”马可其实不是在推托,他是不想让花小朶在我和许芬慧面前再次脸红。   花小朶看了看我和许芬慧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站起来说道:“要回,你送我吧。”   马可连忙起身,他是打算在车上跟花小朶秘密汇报了。   “我们可以搭个顺风车吗?我今天不用上班,想去东门那边逛街。”许芬慧狡诈地问道。   “让你家男人自己想办法。”花小朶冷冷地丢下一句,然后居然挽住了马可的胳膊,朝门口走去。她终于不需要再矜持了。   我和许芬慧又相视一笑,然后来了个热吻,秀恩爱谁不会。   花小朶应该感谢那个死胖子,因为死胖子的出现,马可才终于和花小朶睡到了一起,他们的关系自然也确定了下来。   现在问题来了,花小朶若真的搬到马可这边,我确实不太方便带着许芬慧继续寄人篱下。   马可都已经向我下逐客令了,可是深圳房价这么贵,均价已达到了一万五一平方。而马可所在的这个小区因毗邻红树林,均价早超过了两万,我那点稿费付个首付都有些勉强。   苏永康说《爱一个人好难》,在我看来,爱一个人不难,建筑爱巢才真的好难。中国不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是一房一妻制,有一套房子,才能有一个老婆;没有房子,就没有老婆;有N套房子,就有N个老婆,所以传统社会中国的达官贵人说娶了一“房”姨太太,而不是说娶了一个姨太太。古人好有先见之明啊。   正如西班牙《世界报》所说:中国的高房价,毁灭了年轻人的爱情,也毁灭了年轻人的想象力。他们本可以吟诵诗歌、结伴旅行、开读书会。但现在,年轻人大学一毕业就成为中年人,像中年人那样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他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是物质的、世故的,而不能体验一段浪漫的人生,一种面向心灵的生活方式。月供让男人感受到“一天不工作,就会被世界抛弃”的精神压力。   而除了房子,我还得考虑买辆车,马可和花小朶在一起后,我也不方便老是蹭他的车了。习惯了马可的有车一族生活,我已经不好意思让徐芬慧陪着我一起去挤公交挤地铁了。   才发现花小朶和马可在一起后给我带来了这么多不便!   哎!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偏偏还有人在网上炫富。   在我未雨绸缪时,许芬慧则在一边开心地玩起了手机。   “哇!夏薇儿昨晚的演唱又成了微博最热门的话题了。”许芬慧勾住我的脖子一起看“围脖”。   在夏薇儿的微博主页,一条新的微博已经达到了上万的转发和评论,点赞更是接近二十万。微博里面晒出了夏薇儿昨晚在福斯塔堡酒吧里面演唱的几张照片,当然并没有刘总和夏薇儿登台合唱的照片。   我点开了评论,看到了大量向夏薇儿提出包夜的评论,估计是一些垂涎夏薇儿美貌,又没能力包养夏薇儿的屌丝。但不得不说,夏薇儿显然已经彻底成为了广大屌丝们的宠儿,如果嗓音还不错的夏薇儿推出专辑绝对会掀起一股抢购热潮。也许夏薇儿的经纪人杜德伟已经在和找上门来的音乐公司洽谈了,甚至包括一些影视公司。   一句话,夏薇儿真火了。   希望她别玩火*。   今天是徐芬慧的假期,我可不想一整天都浪费在家里。   “真的要去东门步行街?”东门是深圳最大的服装城,又恰逢处在换季中的国庆节,市民正好利用这个时机购买新潮的秋装,肯定人山人海。   许芬慧肯定地点了点头,“衣服多,又便宜,重点是我喜欢那种热闹的购物环境。”   希望许芬慧最后一句话不是为了安慰我,因为前面两点让我听得有些心酸。购物广场里面衣服也多,但是昂贵,我没法炫富,只能耍贫。   东门果然人山人海,不过许芬慧看上去真的很陶醉,不仅为自己挑到了新潮时髦的秋装,也把我全新打造了一番。我们的身材固然标准,但许芬慧的眼光更值得称赞,能够找到这样既知书达理,又温柔贤惠,还不嫌贫嫉富的女友,夫复何求!   晚餐过后,我拎着大包小包陪许芬慧走进了一家美发店,许芬慧想给自己柔顺的直发染上一层秋天的颜色。我估计是受了欧美模特的发色所影响,许芬慧是想呈现一个全新的自我给我看,我当然非常期待。   染发的时间比较长,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决定去外面抽支烟。   马路对面是一条内城河,岸边的树枝被一条条彩灯照成了火树银花,树下面置放着供市民休息的木长凳。我横过马路,在其中一条只坐了一名男子的长凳另一端坐了下来。   我拿出烟盒,在兜里找打火机时,无意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树枝上的彩灯变换着色彩照耀在他那张憔悴的脸上,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刚摸到打火机,手却顿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闪过我的脑海,王军。      ☆、第十八章 王军的真言   假装看坐在同一侧另一条椅子上的几位女孩,我又偷瞄了几眼我旁边的男子,越看越像,分明就是。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算是遇见一回了。在马可寻找王军毫无头绪之下——当然他今天肯定没找,好不容易从了花姐,花姐岂会轻易放过他,指不定在哪亲热呢——王军却意外地和我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   为避免哪个不识趣的占用椅子中间的空隙,我特意往王军身边挪了挪。   从地上的烟头来看,王军坐在这应该有几个小时了吧,离开了博爱,离开了夏薇儿,王军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灰色的衬衣因肥胖的身躯显得更加褶皱,蓝色牛仔裤上面有着明显的污渍,王军这几天不会一直流浪着吧?   马可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王军,比如和夏薇儿的关系,和宏基金会的关系,为什么会离开博爱,这跟夏薇儿破坏宏基金会声誉有关吗?王军又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潦倒?   把马可叫过来不太实际,既然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为何不自己抓住,回头向马可领赏,至少他不会那么快把我从他家赶出去了。   趁王军又点燃一支烟时,我已经摸住打火机的手抽离了出来,朝王军说道:“大哥,借个火行吗?”   王军没有理我,似乎没听见,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王军才注意到似的将打火机递给了我。   我点燃烟后,将打火机还给王军时,故意惊讶道:“您,您是博爱的王总?”   王军接过打火机后,朝我瞪了一眼,也没表现出惊讶,他苦笑道:“现在已经不是咯。”   虽然我已经认出了王军,但是他这声回应还是让我感到了一份心安,可以肯定我没认错了。   “准备独立门户了?”我恭维一笑。   王军笑了一声,可能是烟抽得太多忍不住咳嗽起来,“你瞧我这般模样像是独立门户的样子吗?”   “哦!”我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您这是...........”   “出局咯!”王军眼神空洞地望着对岸的高楼大厦,似乎在怀念他从前坐在高端写字楼里的办公室的生活。   “博爱的董事会将您挤出来了?”我故意愤愤不平地说道。   “咎由自取啊!”王军叹气道。   看来王军果然是因为夏薇儿毁了宏基金会名声才导致被博爱董事会挤出去的,王军曾经是夏薇儿干爹的历史应该不会有错了。   “昨天我在莲花山公园看到博爱的刘总出席了宏基金会的一处公益活动,您离开博爱跟宏基金会最近名誉受损有关吗?”我大胆地问道,虽然王军不一定会回答我,但应该不会朝我发火吧。   王军果然没有发火,也许是没力气发火吧,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听说过夏薇儿吧?”   没想到王军会主动提起夏薇儿,从王军的嘴角我看到了短暂的得意,但随后他微蹙的眉头以及眼神又流露出了愤怒。王军这种表情的变化可以说明,他为曾经占有过夏薇儿感到得意,但是随后又因为夏薇儿害得自己如此潦倒感到了愤怒。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宏基金会正是因为夏薇儿的恶作剧才名誉受损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杜撰出一个和宏基金会差不多同名的宏基金商会这个机构出来。”我巧妙地把这个让马可也挺困惑的疑问说了出来,王军应该知道答案,但我显然不能直接问他。   “她曾经是我包养的小情人。”王军再次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哦!”我再次装出惊讶无比的表情,跟马可在一起久了,我伪装的技术也提高了不少。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何不洗个澡。   “你应该看到了她在微博上晒的那些奢侈品吧,那都是花我的钱买的,跟宏基金会没半毛钱关系,包括她那辆两百多万的玛莎拉蒂跑车。”王军说到这两眼绽放出光芒,这些过去让他津津乐道起来。   “那您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吧。”我笑道。   “她图我的钱财,我图她的美貌,互补罢了。”王军笑了笑。   “她怎么会想到要利用宏基金会来博出名?”我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王军的表情又变得愤怒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针对夏薇儿而的,我不必担心他会朝我发火。   “这女的想出名想疯了,”王军扔掉了又一个烟头,随即又点上一支,“当我得知她利用宏基金会给自己杜撰的那个什么总经理身份后,立马制止了她。没想到她居然又发出一条那样的澄清微博,害得宏基金会的人想到了毁坏他们名誉的是被我保养的夏小薇,那是夏薇儿的真实名字。   “宏基金会因为夏薇儿受到这么大的名誉损害,和宏基金会有着非常重要合作关系的博爱的董事会自然也容不下我了。因为违反了和宏基金会合作的一些协议,我在博爱的大部分股份也作为赔偿转到了宏基金会的其中一名副会长宋德城名下,相当于宏基金会在博爱也有了一定股份,宋德城也以监督博爱的名义代替我成为了博爱董事会的一员。我就这样因为夏薇儿而落得人财两空,夏薇儿靠我出了名,也不再理会我这个穷鬼,更可悲的是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老婆小孩已经把我扫地出门了。”   王军的这番长篇叙述不仅告诉了我他离开博爱的原因,也告诉了我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宏基金会的一名副会长宋德城成为了博爱的新董事会成员。若没猜错的话,昨天那个紧挨着刘总右边的男子应该就是宋德城了。没想到王军会一口气告诉我这么多,也许是憋着难受一吐为快吧。   我正想安慰王军几句,手机响了起来,许芬慧开始呼叫我了,于是我借接电话和王军说了声再见,朝美发店走去。   再次见到许芬慧,我差点没认出来,头发除了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发尾处还卷成了流畅的波浪形,随意地披散在双肩的前后,皮肤显得更加白皙水嫩,整体气质如梦似幻,宛若仙女下凡,把我完全给看呆了。   “好看吧!”许芬慧得意地摆弄着胸前的头发。   “何止好看,美若天仙啊!”我激动地说道。   “拎包走人。”女神在我面前潇洒地甩了一下新发。   “好咧!”我趋之若鹜。   因为沉浸在许芬慧新发型的美艳中,我把意外碰到王军的事抛到了脑后。发型是刚做的,上面还留有馥郁的香波味,让我的鼻子欲罢不能。   我原本想陪许芬慧直接回她的出租房,许芬慧却告诉我,她的合租伙伴谢小华今晚会在家搞聚会,家里肯定会又吵又乱,建议还是去马可住所。   许芬慧是恋上我的房间了,可惜那不是属于我的房子,看到这么美的女神归属于我,而我却只能带她寄人篱下,我心中的愧疚感又泛滥起来。   回到马可住所,花小朶正在厨房做水果沙拉,她也恋上马可的房间了,不过是名正言顺,虽然马可还未明媒正娶,但那只是一个程序,心在一起才最重要。结婚证只能捆绑两个人的身体,不一定能栓住两颗心,爱情才有这魔力。   “哇!好美!”花小朶一看到许芬慧的新造型就由衷地赞叹起来。   在客厅看报纸的马可也把目光投向了许芬慧,然后对我说道:“换新女友了?”   我得意回应,“没错,从天上找来的仙女。”   两位女孩哈哈大笑,花小朶随即对马可说道:“瞧人家朱俊多会疼自己女友,把她变得跟仙女似的,你也不想着让我换换新造型。”   “你这样就很好!我刚交的女友,还不想换。”马可严肃地对花警探说道。   房间里又一阵莺声燕语。   这样不很好,一下多了两女嘉宾,既温馨又热闹,马可干吗要赶我走。   随后许芬慧跟花小朶展示自己今天购买的衣服,花小朶在赞叹了一番后,又埋怨起马可,“也不带我去买几件新衣服。”   “这就是成为她男朋友的坏处。”马可埋怨起来。   花小朶随手将手中的一件衣服砸向马可,我一把接住,“要砸用自己的拳头砸去,别弄脏我小仙女的仙衣了。”   花小朶果然朝马可坐了过去。   “要闹到房间里闹去。”许芬慧接着出招。   “还不到时候。”马可淡定地回应。   花小朶将一颗葡萄直接塞进马可嘴里。   “还没剥皮。”马可挤出一句。      ☆、第十九章 车祸   终于停止打闹后,我才想起遇见王军一事。   “猜我今天遇到谁了?”我开始卖关子。   “别磨叽。”花小朶在我面前也不客气了。   “王军。”我只好干脆一点。   马可和花小朶同时瞪大了眼,表情也认真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许芬慧却纳闷起来。   “在你做头发的时候。”我抚摸了一下许芬慧的新发型,“王军就坐在美发店对面河边上的一条凳子上,我过去抽烟的时候碰到他的。”   “你们聊得还投机吧?”马可想点上一支蓝白沙,花小朶默默地没收了打火机。   “因为我的取巧,所以还算投机。”我也掏出一支蓝白沙。   许芬慧默默地为我掏出了打火机,然后交给了对面的警察。   “交代完再抽。”花小朶网开一面。   我成了嫌疑犯了。   马可理解性地耸耸肩。   我只好如实交代,将王军所告诉我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如果花小朶真是在审讯我,我估计她很少碰到像我这么配合的罪犯吧。   听完我的讲述后,花小朶装作随意地将手中的两个打火机扔到了茶几上,我和马可如大赦般各自捡起一个。   “我帮你点。”许芬慧这回倒是挺贴心。   “照王军所讲述,宏基金商会这个机构完全是夏薇儿自己杜撰的咯。”花小朶若有所思地说道。   马可吐出一个烟圈后,晃了晃脑袋,“我觉得还是有幕后推手。”   我想了一会,“会是刘总吗?”   马可不置可否。   花小朶倒是变得很快,“刘总借用夏薇儿将王军从博爱踢出去?”   我点点头支持花小朶的观点。   “夏薇儿既然是王军的干女儿,怎么会听刘总使唤,王军可给了夏薇儿不少钱呢。”许芬慧每次的提问都显得挺有智慧。   “刘总没有使唤夏薇儿,只是利用了夏薇儿想出名的心理,给她支了一招。”马可更准确地剖析道。   “刘总果然老谋深算,而且王军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我说道。   “王军给夏薇儿带来钱财,刘总给夏薇儿带来名望,夏薇儿显然更在意的是名望,有了名望还怕没钱。所以夏薇儿背叛了王军,也不在乎王军会身败名裂。而刘总为了挤掉王军,也不惜毁坏宏基金会的名声。”马可总结性地说道。   “刘总就不担心宏基金会的名声受损后也会牵连到博爱的利益?”花小朶有些纳闷。   “事实上刘总只会从中受益,王军在博爱的股份大部分转到了宏基金会的副会长宋德城名下,宋德城代替王军成为博爱董事会成员名义上是为了监督博爱,看上去王军的股份变成了宏基金会的,实际上从刘总和宋德城的关系来看,这只是方便刘总更好地利用博爱的资金,甚至宏基金会的善款来干其他事。至于宏基金会名誉恢复的事情,刘总才懒得管,自然会有人操心,刘总只需要做一些表面性的配合工作就够了,比如出席宏基金会的公益活动。”马可继续条分缕析道。   “照你这么分析,刘总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这种只手遮天的阴谋啊,博爱不是刘总一个人的,宏基金会也不是一两个副会长说了算,将王军在博爱的股份划分到副会长宋德凯名下,起码得获得宏基金会总会长的首肯吧?而宋德凯成为博爱董事会一员,自然也经过了总会长的同意,同时还必须经过博爱董事会其他成员的同意。难道总会长以及博爱其他董事会成员都参与了刘总的阴谋?”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马可也眉头紧锁,“宏基金会的总会长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神秘人物,而博爱董事会的其他成员我们也不知晓,刘总在博爱的权利到底有多大?博爱的董事长又是谁?想弄清宏基金会的内幕,就必须搞清楚宏基金会和博爱之间的深层关系。”   “那从谁先入手?不是说找李长江再谈谈吗?你们今天有没有去找?”我问对面的两位。   “李长江今天随公司去广州参加公益活动去了,明天再联系他吧。”马可说道。   许芬慧开始泛起困来,该结束今晚的谈话了。   “我买了新面膜,一起试试吧。”许芬慧拉起花小朶。   两位女士走向了洗漱间,我和马可留在了客厅。   “叫许芬慧也搬进来吧。”马可重新点上一支烟。   “你不是连我都要赶出去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还当真了啊?我怎么舍得你离开。”马可递给我一支烟,“四个人住在一起不挺好,我这房子从此可以起名叫《爱情公寓》了。”   “这么说,花小朶也打算搬进来了?”   “已经搬进来了。”马可笑了笑。   “昨晚你们到底.......”   “准确点说是今天清晨。”   “哈哈!”花小朶到底还是没有放过马可。   。。。。。。。。   新的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   爱情公寓里的两位女神快乐地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我和马可则各自点上了新的一天第一支蓝白沙。   吃早餐时,女神们建议,明天开始一起去红树林晨跑。   我和马可对视一眼,难道我们晚上的表现不够完美?   马可倒是经常去晨跑,我得受罪了。   早餐结束后,女神们决定先一块去逛街,她们并不需要我们的陪伴。   房子里只剩下我和马可后,马可将手机扔给了我。   “干吗?”   “联系李长江。”   “为什么是我?”   “这不是助理该干的事吗?”马可扬起下巴。   “嘚瑟!”我鄙视一眼,还是自觉地点开了手机。   拨通李长江的号码后,一首韦唯的《爱的奉献》响了起来,李长江的彩铃都充满了爱心。手机里随后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没接。”我放下手机。   “就这样放弃了?”马可微怒。   嘚瑟!我狠狠戳了一下拨通键图标。   《爱的奉献》快“奉献”完时,手机终于被接通,不过传来的却是女声,我还以为是韦唯代替李长江接听的呢!   “你好,哪位?”是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   “这是李长江的号码吧?”我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   “你是?”难道李长江还真配了小秘书?   “我是他老婆。”原来是原配。“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李先生还没起床?”   “他短时间内都没法起床了。”声音变得有些忧伤起来。   “怎么了?”我心中一凛,感觉到一丝不安。   “昨晚出了车祸,我老公腿骨折了。”   “啊!”我的惊叹引起了马可的注意,“请问在哪家医院?”   马可夹烟的手停在了嘴边。   “北大医院。”   “我们马上过来。”我挂掉电话,转述给马可。   马可立马摁熄了只抽了小半的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也没落后,随即冲向房间换衣服。   逛街的女神们没有开走马可的奥迪,两分钟后我和马可已经坐进了车里。   “不会是人为事故吧?”我惴惴不安。   马可目光冷峻,没有搭理我。   不做毫无根据的猜测,这是思维严谨的马可一向的原则,身为小说家的我却喜欢天马行空。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位于福田区莲花路1120号的北大医院,这是一所深圳市政府投资4.5亿元人民币建成的现代化综合性三甲医院。   我们疾步走向了住院大楼,我有些跟不上马可的节奏,真要一起去晨跑,我又得跟在马可屁股后面了。   在住院部十楼的骨科治疗中心走廊里,我们见到了等候在外的李长江夫人张女士。张女士身材偏瘦,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一身朴素的着装,看着像人民教师。   “他刚入睡。”张女士的意思是不希望我们进去打扰。   我们在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马可向张女士表明了我们的身份。张女士听说马可是和刑警队合作的侦探顾问后,急切地问道:“你们是负责追查肇事逃逸司机的吗?”   “肇事司机逃跑了?”相对于马可的冷静,我的反应有些过于强烈。   “交警说,事发点正好处在视频监控的盲区,连肇事货车的车牌也没法确认。”张女士满脸愁容。   这么巧,我更加怀疑这是一起人为事故,而且是精心策划的。   “具体发生在哪?”马可问道。   “刚离开高速公路匝道进入深圳市区的一处并道处。”张女士说道。   “具体伤势怎样?”马可关切地问道。   “医生说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粉碎性骨折。”张女士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和李先生同车的有几个人?”马可问道。   “就老李一个,去广州的时候还有专门的司机,回来的时候却让老李独自一人驾车回来,他们也太不照顾老李的安全了。”张女士忿忿地说道。   马可眉头紧蹙,为什么李长江回深圳是独自一人驾车回来?难道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能重新站起来吧?”我继续问道。   “还处在观察阶段,”张女士哽咽道,“老李到底是得罪了谁,先是被人在网上诬蔑,现在又遭遇了车祸。”   “你也不要太难过,肇事司机跑不掉的,我们也会协助警方一起帮忙调查。”马可握住了张女士的手,   张女士朝我们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们没有坚持去病房看李长江,离开医院后,马可直奔向交警队。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我笃定道。   “先听听交警怎么说吧。”马可似乎也认可了我的直觉。      ☆、第二十章 重大发现   在交警大队,我们找到了负责调查李长江车祸的李邵林警官,李警官和我们同龄,与我们打的交道也比较多,曾经还特意跑到马可住所向马可请教微反应在刑侦过程中的运用。   李警官结合从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向我们详细阐述了李长江车祸现场的情况。   从照片来看,李长江驾驶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受损的部位主要集中在驾驶座区域,如果这是一起人为事故,显然肇事司机是直接奔人去的,李长江没有丢掉性命已是万幸了。   李警官告诉我们,肇事司机开的是一辆红色的泥头车,这是从车轮印以及留在本田雅阁上面的红色油漆判断出来的。从事发点前面的几处监控视频中都没有发现有车头受损的红色泥头车,因此可以肯定泥头车是开向了旁边一条小道。交警队沿着车痕追了一段路程,最终因为车痕的消失而不得不放弃。   从雅阁横向移动的车痕来看,当时李长江是将车停靠在路边给泥头车让行,没想到泥头车却直接撞向了雅阁。好在李长江发现及时,选择了猛打方向盘适当避开了泥头车的正面撞击,否则后果更加严重。   “这么说来,肇事司机酒驾或者疲劳驾驶控制不好方向盘的可能性比较低,更像是一起故意的撞车事故。”我更加肯定自己最初的直觉。   李警官点了点头,看来他们还没有将具体情况告诉张女士。“我们已经将这起车祸反映给了刑警队,刑警队也将此事件当作一起故意杀人的刑事案件在调查了。”   “被撞坏的雅阁还在你们这里吗?”马可问道。   “在车库!”李警官收起照片,准备带我们过去。   来到车库,我们见到了那辆面目全非的本田雅阁,车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李长江能够从如此残废的车里保住性命,也算是老天的眷顾了。   马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雅阁身上,我和李警官也不便打扰。马可那双犀利的眼睛和超强的思维能力,往往能够通过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推理出重要的线索出来。这一点我和李警官都是深有感触,因此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马可的发现。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和李警官各自抽了三支烟,马可才把视线从雅阁身上转移开来。注意到我和李警官手里各夹着一支烟,马可邀功似的伸出了左手做出一个夹烟的姿式,这跟他平时用右手夹烟的习惯倒是有所不同。   我和李警官心领神会,一个递烟,一个点火伺候着眼前的功臣。他最好说出几点对得起我们这份殷勤的信息来。   马可吸了几口烟后,注意到我和李警官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才想起来似的说道:“李长江的钱包被泥头车上一个染了红色头发的男子拿走了。而他从年轻司机手中抢过车钥匙,并且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急急忙忙一个人赶回深圳,肯定是掌握了重要信息要急着回来汇报,而这重要信息显然是装在钱包里。”   李警官似乎都忘了手里还夹着半根烟了,他看了看只流露出好奇的我,目光再回到马可身上,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怎么发现的?我们已经将车子仔细检查了一遍,怎么没发现你所说的这些信息?”   马可嘴角流露出不屑,“相信你们检查了车内情况,但绝对够不上仔细,否则掉落在椅子下面一条窄缝里的这张李长江的身份证你们不至于漏掉。”马可说完后,右手手掌变戏法般现出一张卡,怪不得他刚才用左手夹烟,原来右手手背上隐藏着一张身份证。   马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身份证炫耀似的继续说道:“这张身份证原本显然是装在李长江钱包里,可是为什么会掉落在驾驶座下面呢?显然是钱包被人掏了出来,然后在翻找里面的东西时,不慎跌落出来的。掏钱包的人除了泥头车上的人,肯定不会有其他人,当对方找到想要的东西后,由于贪图钱包里面的钱财,于是连同钱包一起拿走了,除非你们在事故现场找到了李长江的钱包。”   李警官摇了摇头,看来马可的判断是对的,当然也不排除李警官他们并没有认真找。李警官随后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拿走钱包的人是个染了红色头发的男子?”   “你们连李长江掉在车里的身份证都没发现,自然发现不了掉在脚垫上的一根红色头发,”马可没有向我们展示,应该是没有捡起来,“之所以确定那根头发的主人是拿走李长江钱包的男子,而不是雅阁原来的司机,是因为原司机的头发是黑色的。”   “你见过雅阁原本的司机?”轮到我惊讶了。   “还插在车里的车钥匙上面有一张镶嵌在水晶挂坠的情侣照片,照片里面黑发男子显然是雅阁的司机。而崭新的挂坠之所以断了一截,显然是李长江在和司机争抢车钥匙时弄断的。”马可说完后吐了一个得意的烟圈。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李长江没吃晚饭就急着赶回深圳了呢?”李警官抓住最后一个疑问。   “你们不会连掉在车里的小半个豆沙包都没发现吧?”马可朝李警官吐出一口很不友好的烟,“那显然是李长江没吃完的,他若吃了晚饭还吃包子干吗?”   李警官已经被羞得面红耳赤起来,“那小半个包子我们倒是看到了,但没..........”   “没留意是豆沙包对吧?”马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警官有些不服气被马可羞辱,他赌气道:“即便你发现泥头车上有个红毛男子下车拿走了李长江的钱包,可是你也不知道上哪去找那个红毛男子以及那辆泥头车吧?”   “你是巴不得吧。”马可扔掉烟头,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说道:“别忘了车里还有一根红毛男子的头发,通过提起发囊里的DNA就可以确认红毛男的身份,如果他有前科的话,那就更容易找到他了。”   李警官哑口无言,身为警察的他肯定悔恨死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只顾着生气从而提出那么幼稚的问题。看来情绪果然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智。   马可收取了头发后,将袋子交到了李警官手中,笑道:“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个你了,功劳也算在你头上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红毛男子身份就好了。”   李警官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朝马可承诺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祝你好运!”马可握住了李警官的手。   离开交警队后,我已猜到马可要前往的下一站将是刑警大队。   “既然刑警队已经受理了此事件,花小朶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此事?”上车后,我问马可。   “刑警队又不止花小朶一名警探,花小朶难得休息一天,鸿警监应该不会叫她回去吧。”马可倒挺会为花小朶着想,到底是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   “你觉得李长江到底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他急着赶回深圳又是跟谁汇报?应该是跟总会长汇报吧?”趁马可等绿灯的间隙,我抛出几个问题。   “肯定跟宏基金会有关,我们得先知道宏基金会还有哪些人一同前往广州参与了那边的活动。刑警队既然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应该掌握了一些情况吧。”马可说道。   “我敢肯定,他们掌握的信息绝对没有你刚才在雅阁车里发现的信息多。”我朝马可恭维一笑。   马可笑纳了。      ☆、第二十一章 叶警探的汇报   到达刑警队,鸿警监对我们的造访有些意外,同时也流露出惊喜,“正考虑要不要联系你呢,毕竟你和花警探才刚刚正式确立关系,我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约会。”看来花小朶早已经向整个刑警队宣告了她和马可的恋爱关系。   “您不要打扰花小朶的休息时间就好了。”马可倒显得挺伟大,“谁负责李长江的案件?”   “叶翔警探,两小时以前他带着两名警员已经前往宏基金会总部调查去了。”鸿警监告诉我们,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李长江这起案件的?”   马可告诉鸿警监,因为夏薇儿的炫富事件,他一直在关注宏基金会的一些内幕。鸿警监听了后露出欣喜的笑容,“原来你早就关注宏基金会了,看来你所掌握的资料肯定不少。等叶翔警探回来后,我让他找你好好交流一下。”   马可浅浅一笑,鸿警监虽然猜到马可掌握了宏基金会不少资料,但绝对想不到马可甚至已经掌握了撞伤李长江的嫌疑男子的身份。看样子这一次叶翔警探将取代花小朶和马可合作了。   我对叶翔警探印象还比较深刻,三十出头,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寸头,国字脸,身板硬朗,做事雷厉风行,说话快言快语。曾经因一起案件和马可存在分歧而在刑警队当着鸿警监的面和马可大声争吵起来。不过事后发现是自己错了后,他又当着整个刑警队的面向马可作出了道歉。一个敢作敢当的热血警探。   已到午餐时间,鸿警监邀请我们一起去警察厅的食堂用餐。   警队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排在前面的鸿警监吃的比较清淡,但我和马可没有客气,各自挑了一块货真价实的猪排到盘子里。   刚坐下来吃,鸿警监突然朝食堂入口招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叶翔回来了,从他的气色来看,收获似乎不错。   一身警服的叶翔端着盘子坐到了鸿警监旁边,盘子里除了一块大猪排,还有一只硕大的鸡腿。胃口果然不错,看来是在犒赏自己。   我们还没来得及打趣叶翔的饭盘,叶翔先开口打趣马可了,“花警探好不容易将你逮捕到她的闺房,你不好好伺候花警探,怎么跑我们刑警队蹭工作餐了?难道是畏罪潜逃?哈哈哈!”   我们都被叶翔这番调侃逗笑了,随后鸿警监充当了马可的辩护人,“马可可不是在躲避花警探,他是为调查李长江的车祸事故而来的。”   “哦!”叶翔做出了夸张的表情,“马大侦探也知道此事了?也太敬业了吧。不过约会这么不专心,不担心回家被花警探罚跪搓衣板?哈哈!”叶翔说完一口咬下了大块猪排。   “家里没搓衣板。”马可低调回应。   “哈哈!”叶翔差点将嘴中的猪排排泄到正对面的马可脸上,他嘴巴得空后,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吃完饭就可以放心回去陪花警探了。”   “哦!”轮到马可惊讶了,“这么说来,叶警探已经将李长江车祸事故调查清楚了?”   我和鸿警监也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叶翔。   叶翔被三双眼睛盯着,尤其还包括顶头上司的双眼,自豪感倍增,他特意挺起结实的胸膛,说道:“虽然抢劫犯依旧逍遥法外,但是将他捉拿归案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抢劫犯?”我纳闷道,“你认为撞伤李长江的泥头车司机纯粹是奔着李长江的钱财去的?”   “大作家请注意你的用词,这可是你们作家最敏感的。”叶翔一本真经地盯着我,“‘认为’一词充满了主观主义色彩,在经过了大量调查工作面前用这个词是不对滴。而‘纯粹’一词也纯粹是你的观点,我可没这么纯粹地认为。”   “那就和我们讲讲你的大量调查工作吧,就当是向领导汇报工作。”马可说完后把目光投向鸿警监,很快得到了鸿警监的点头。   叶翔又咬了一口猪排,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从交警队的盟友那掌握了事故现场的一些资料后,我带着我的手下赶往了宏基金会总部去了解情况,一个叫虎仔的司机首先主动跟我们反映了一些情况。   “据虎仔反映,李长江昨晚在八点左右要求虎仔先开车送他回深圳,而且看起来有些急躁。因为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上午回深圳,虎仔在吃晚餐时喝了不少酒,因此没法答应李长江的要求,于是李长江要求虎仔将车钥匙给他,他自己开车回去。   “考虑到还有两位副会长在广州,虎仔显得有些犹豫,加上酒精作用,因此在李长江强行从他裤腰上拿取钥匙时,虎仔和他发生了一点冲突,不过李长江还是将虎仔裤腰上的整套钥匙都强行拿走了。   “我问虎仔,李长江有没有跟他透露急着赶回深圳的原因,虎仔说李长江拒绝透露,而且他好像连晚饭都还没吃,估计是下午在活动现场被气的没了胃口,他在酒店餐厅处拿了几个包子就匆匆离开了。   “结束和虎仔的谈话后,”叶翔喝了一口汤,润润喉继续说道,“我打听到和李长江一起去广州参加了活动的另外两名副会长是宋德城跟聂大海,他们刚好都在公司,于是我分别找他们聊了一下,对这些领导你就得分开谈,哪怕多花点时间听些重复的信息。如果他们想有所隐瞒的话,彼此间一个眼神,或者一句含糊的话语就能心照不宣。   “我首先找的是聂大海,他看上去,注意我说的是看上去,我可不像大作家一样用词那么随心所欲,当警探就得严谨。”叶翔这个补充证明他还在对我刚才的质疑耿耿于怀,我特意朝叶翔歉意一笑。   叶翔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已经把盘子里的猪排和鸡腿晾一边去了,“聂大海看上去显得有些勉为其难地告诉我,当天原本有四家公司会参加他们举办的募捐活动,这都是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   “可是因为夏薇儿炫富事件的影响,尤其是李长江还牵扯到了其中。星河和泰鼎两家公司的代表在现场提出了放弃捐助,并谴责了李长江,认为李长江严重破坏了宏基金会的声誉,导致他们的捐助行为失去了意义。   “虽然李长江在现场极力解释,但还是未能得到那两家公司的谅解,为避免殃及到另外两家公司,聂大海等人让李长江撤离了活动现场,虽然李长江觉得挺委屈,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提前撤离了。   “聂大海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了星河和泰鼎两家公司的捐款,可是在活动结束后,星河和泰鼎两家公司的代表还是找到了聂大海和宋德城,分别将一张含有五十万捐款的银行卡悄悄交给了他们俩,并告诉他们这纯粹是为了遵守之前的承诺以及看在总会长的面子上,但是不希望宏基金会对外公开他们的这次捐款,原因是不想承受费力不讨好的舆论压力。   “作为感谢,聂大海和宋德城宴请了星河和泰鼎的两位代表,为了尽量消除对方对宏基金会的偏见,聂大海和宋德城喝了不少酒,后来还是公司员工扶回酒店的。      ☆、第二十二章 马可的分析   “第二天醒来后,睡在同一个房间的聂大海和宋德城才发现钱包里的两张银行卡不翼而飞了,不过有同事告诉他昨晚李长江去过他们房间,并且从虎仔那抢过车钥匙提前赶回了深圳,随后聂大海就听到了李长江昨晚出车祸并且钱包被抢的消息。   “聂大海认为是李长江从其他同事那得知他们收了星河和泰鼎两家公司的捐款银行卡,于是趁他们喝醉后进入他们房间拿走了那两张银行卡,然后独自开车回深圳了。   “也许是一开始就有抢劫犯盯上了他们那两张银行卡,加上卡上还写有取款密码,所以劫匪才追随李长江,并联系在深圳的同伙,在李长江下高速后制造了车祸事件并抢走了李长江的钱包。   “至于李长江为什么要偷偷拿走他们的银行卡,并强行从司机那拿走车钥匙连夜赶回深圳,聂大海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聂大海强调李长江为人耿直善良,不会存在偷走银行卡的嫌疑。   “我对聂大海这个担保性的强调倒是没有异议,李长江要真有偷银行卡的嫌疑,他这做法也太业余了。随后和宋德城的谈话,我几乎听到的是同一个版本,可惜我没有马大侦探那双善于通过微表情来发现对方有没有撒谎的眼睛,不过我对他们俩这番讲述还是充满了质疑,星河和泰鼎即便选择低调捐款,可以直接将钱打入宏基金会的公共账号,为什么要以银行卡的形式分别交到他们手中?   “而且李长江既然能够得到这个消息,说明聂大海和宋德城在接收银行卡时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场,否则不回走漏风声。当然也可能是在宴席上喝多了他们自己失言让在场的其他人听到了,然后偷偷告诉了李长江。   “至于被抢劫犯盯上,聂大海虽然是一种假设性的说法,但也确实需要有人提前知道李长江身上带有两张容易取出现金的银行卡,才会安排同伙在深圳抢劫李长江,否则不会有那么愚蠢的抢劫犯冒着撞死人的风险去打劫一个身上可能没什么现金的雅阁车主。   “至于李长江偷偷拿走那两张银行卡,并且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连夜赶回深圳的原因,还得等李长江的脑震荡减缓下来后才能去问他。”叶翔说完后终于重新开始收拾盘子里的猪排鸡腿。   “李长江有脑震荡?”我从马可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上午我们去医院看望李长江时,都没有听李长江的夫人张女士说起。   “没错,我们赶到医院时,李长江刚醒过来,当他试图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时,才发现记忆变得模糊起来了,而且一想就头疼。医生重新对李长江的大脑进行了扫描,发现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估计得经过两天的治疗才能减缓下来,于是我们就直接回来了。”叶翔含着鸡腿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掌握抢劫犯的信息的?这一点你好像压根都没提起吧?”鸿警监问道。   “哦!”叶翔用手将鸡腿从嘴里拿了出来,“光顾着讲述我的分析了,宋德城通过联系星河和泰鼎,知道了那两张银行卡的账号和开户名,所以只要劫匪去取钱,就会被银行工作人员盯上的。   “另外在回刑警队的路上,交警队的李警官来电告诉我,他又有重大发现,在雅阁车里发现了一根抢劫犯的头发,他已经送到了技术科去检验,运气好的话很快能够获得抢劫犯的身份。这样我们就可以更主动地出击了。”叶翔补述完后,又津津有味地咬住了鸡腿。   我和马可相视一笑,李警官还真厚道,果然将发现头发的功劳记在了他自己头上。   “你对这事咋看?”鸿警监把目光对准了马可。   马可眉头微蹙,“聂大海的叙述确实有不少疑点,如叶警探刚才所分析,星河和泰鼎为什么要分别将善款用银行卡的方式交给聂大海和宋德城,一人一张,而且密码还写在银行卡上。听起来有些贿赂的意思,但他们显然不至于贿赂一家慈善机构,更像是一种私下交易。我更赞成叶警探认为是聂大海等在酒桌上说漏嘴才透露到李长江那儿的可能性。   “而为人正直的李长江之所以会有那些举动,我认为李长江对那两张银行卡的了解肯定不会如聂大海和宋德城所描述的那样,否则李长江没理由要去偷银行卡。   “有这样一种可能,宏基金会有人在酒宴上听到聂大海等人的酒后失言,知道聂大海和宋德城偷偷收了星河和泰鼎送的两张银行卡,并知道聂大海和宋德城与星河跟泰鼎有其他利益关系,于是悄悄转告给了李长江。   “李长江听到消息后,趁聂大海和宋德城酒醉回房,将他们身上的银行卡拿走了,然后从司机虎仔那抢下钥匙独自开车回深圳向总会长汇报。虎仔或者是其他人及时告诉了聂大海和宋德城,于是聂大海和宋德城密谋了这起拦截李长江的车祸,将银行卡夺了回去,恶意制作的车祸也是为了阻止李长江跟总会长汇报。   “银行卡被夺回后,受伤的李长江失去了向总会长及时汇报的证据与时机。于是聂大海和宋德城赶在李长江前面联合编造了刚才跟叶警探叙述的那套说辞,以便在总会长面前瞒天过海。   鸿警监认可性地点了点头。   叶翔也扔下筷子,兴奋地说道:“你这个假设恰好将我的疑问解决掉了,聂大海和宋德城与星河跟泰鼎之间背后的利益关系,才会让星河和泰鼎拒绝在活动现场向宏基金会捐款,然后进行私底下的交易,没有直接将钱打到聂大海和宋德城个人账户上显然也是谨慎起见。”   “如此说来,在活动现场为难李长江也是他们早就酝酿好的阴谋?”我站在马可的假设基础上判断道。   其他三位都点了点头,这让我自豪感倍增,能得到警监,警探以及刑警队侦探顾问的认可,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观点,都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假设,把矛头指向聂大海和宋德城,也是有其他根据的吧?”鸿警监朝马可笑道,毕竟他已知道马可盯了宏基金会有一段时间了。   叶翔有些纳闷地看了看鸿警监和马可,估计是以为还有自己没有察觉到的。   马可点了点头,把对宏基金会的质疑以及和博爱之间的千丝万缕,包括王军和夏薇儿的关系,以及离开博爱董事会的原因,博爱的刘总和夏薇儿的关系,宋德城进入博爱董事会等等都详细阐述了一遍。听得叶翔目瞪口呆,鸿警监也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夏薇儿跟宏基金会还真有些姻缘,没想到宏基金会还真有问题。”叶翔感叹道。   “现在你明白我顾不上和花小朶约会,跑来你们这里蹭猪排的原因了吧。”马可笑道。   “理解理解,猪排还不错吧?要不要再来一块?”叶翔大笑过后,才注意到整个食堂就剩我们四个了,打菜的窗口也早歇菜了。   “来,抽支烟。”叶翔掏出一包中南海,“我是从北京过来的,就爱这个味。”   我们几个笑纳了,一阵吞云吐雾后也结束了这场食堂的座谈。      ☆、第二十三章 买床   刚离开刑警队,我和马可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我们会心一笑,是我们的女神们打来的。   我和马可接到的是同一个任务:搬家。女神们玩了一上午,才想着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到马可家去。由于花小朶已经搬了一些东西过去,因此我的任务应该更重。不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马可也别想偷懒。   整个下午接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帮两位女神搬东西了,不搬不知道,一搬吓一跳,我和马可都有动用警力的心思了。事实上花小朶的东西比许芬慧还要多,毕竟她是准备上马可那常驻一辈子了。   搬运工作结束后,又是房间里的整理工作,收拾好所有东西后,我和许芬慧直接累趴在床上,今晚是再也没有力气收拾对方了。不知道隔壁房间里的那一对还会不会重新点燃战火,毕竟他们体力要好些,而且又是“新婚燕尔”。   新的一天到来,许芬慧将两套崭新的灰色李宁牌运动服放到了床上。为了晨跑,许芬慧居然特意买了一套情侣运动衫。   可以想象隔壁房间也将走出一对穿着情侣运动衫的青年男女。   果不其然,出现在客厅的马可和花小朶一身雪白,马可钟意与白色,花小朶随了自己的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马可显得精神饱满,毕竟他经常晨跑,可怜我这一届文人,大清早就要遭受奴役。   许芬慧真贴心,还帮我买了一双李宁牌跑步鞋,我是在劫难逃了。   在穿鞋时,花警探还不忘像一位导师一样教导我,“在古希腊埃拉多斯山岩上,刻着这样三句名言:如果你想强壮,跑步吧!如果你想健美,跑步吧!如果你想聪明,跑步吧!”   好吧,就冲着最后一点想聪明,我豁出去了,站起来第一个冲出了房门,后面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清晨的红树林洋溢着运动的朝气,一波波湛蓝的海水拍打在包裹着绿色海苔的岩石上激荡起雪白的浪花,此起彼伏的涛声中偶尔传出一阵海鸥清脆的欢叫,棕榈树的枝叶在微风中瑟瑟作响,那是在为奔跑的市民喝彩呢!   马可和花小朶将我和许芬慧远远甩在了后头,他们有他们的节奏,我们有我们的节奏,才不会去追随他们的身影呢。   晨练回来后,马可和花小朶打算去刑警队。   我和还有一天假期的许芬慧则另有打算,《闲情偶记》中记载:是床也者,乃我半生相共之物。床,是与我们相依相随半辈子的寄托,也是卧室的核心。作为核心中的核心,我和许芬慧都觉得有必要买一张大一点的床了,以便于床上运动的充分开展嘛!   吃西餐,喝星巴克咖啡,用宜家家居,已成为了现代都市年轻人的理想生活模式。与时俱进的我和许芬慧自然选择了去沙河西路附近的宜家家居购买我们的新床。   走进宜家家居的卖场,就有一种宜居的舒适感,舒缓的萨克斯弥漫着整个卖场。挑选一张称心如意的床不容易,这里面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看得我俩眼花缭乱。   “好贵啊!”轻声发出这声感叹后,我们又默默开始挑选下一张。   在三楼的过道中,一个眼熟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前面。是博爱的刘总,我先认出来,挽着他手臂的是一位青春貌美的长发女孩,上穿宽松的黑色镂空针织衫,下半身却是一条粉色包臀短裙,两条白花花的长腿一泻千里。   “比夏薇儿还要漂亮。”许芬慧悄声说道。   从他们挑选的家具来看,应该是在为他们的新巢添置家具,看样子这女孩是刘总的新欢。这也客观反映刘总并没有成为夏薇儿的新干爹,刘总和夏薇儿只存在过利益上的合作,并没有身体上的深交。   靠近刘总时,刘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后,示意女孩自己看,然后走向了旁边的洗手间。   我也松开了许芬慧的手,悄然跟去了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的一间厕格里,刘总才接通手机,我则溜进了旁边一间厕格,将早已拿在手中的手机打开了录音软件。   “老宋啊.....陪干女儿买家具呢......哈哈哈.....放心,那泥头车早就离开深圳了......这回他该长点记性了吧......晚上再聚......当然要带上.....哈哈哈......”   最后哗啦啦的放水声我就没有录了,这一次我又立大功了,看来李长江的车祸是宋德城勾结刘总做出来的。   我立马将录音发给了马可,晚上就等着领赏吧。为了避免被刘总注意,我特意短信联络许芬慧,待刘总离开三楼我再出去。宜家里面的马桶还真不是盖的,顺便打个盹吧。   重新回到卖场,许芬慧已经将床买下了,两米宽,两点五米长,够我们晚上好好翻滚了。价钱嘛!许芬慧估计是受到了刘总那干女儿大包大揽的刺激,否则她绝对舍不得如此狠心地刷我的卡。   回去的时候我们不需要打车,新床有专门的货车送回去,也顺便把我们捎了回去。   摆放新床的时候,我特别要求送货到家的宜家工作人员将床的摆放调整为东西向,床头放置在西端,这样一来整个房间的格局都要经历一次大的改动,好在宜家的两名工作人员非常热心,协助我完成了其他家具的调整。   我的调整是有依据的,《千金要方》中讲到,凡人卧,春夏向东,秋冬向西,秋天应睡西边,睡应时节而卧,有利于气血舒畅。东西向的睡觉观念,对中国宅居的内部结构可以说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秦汉两千多年以来,卧室床的摆位就固定为东西向。由于我睡的房间不是马可的主卧,因此之前摆的床有些随意,我也没有调整。   宜家的两名工作人员若有所悟地笑了笑,并夸赞我好有学问的样子,许芬慧则得意地向他们介绍我是一名挺有名气的小说家,引得宜家的两位工作人员又朝我敬佩不已。其中一名喜欢看小说的小伙子还特意打听了我所写的小说,许芬慧则又津津乐道地向他介绍起来,惹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整理好卧室后,一上午的时间也悄然过去了,该做午饭了。   现在的厨房不像韩寒当年在《三重门》里面所写的那样“如女厕所,男人是从不入内的”,不仅有越来越多的煮男,而且渐渐有发展成“男厕所”的趋势,轮到女性同胞坐享其成了。   当然我的许芬慧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富家女孩,而我也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大老爷们。因此,厨房里呈现出我和许芬慧龙凤共舞的温馨画面。   差不多享用完午餐时,马可来电了,他最好别假惺惺地说请我们俩吃午餐。   “有何贵干?”我故意打了一个饱嗝。   “红毛男子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有兴趣和我一起去会会他吗?”   我顿时来了兴趣,“在哪?”   “市民广场,他是一个滑板少年,经常和朋友们在那边玩耍。”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我自作主张把许芬慧也带上了,她不会拒绝的。   果然,许芬慧拍手叫好,“早就想看看你们怎么抓犯人的了。”   收拾好碗筷,我们手拉手快乐地向市民广场出发。   PS:希望大家在看过之余别忘了收藏哦      ☆、第二十四章 市民广场   我原本想打车,许芬慧却执意要坐公交车,估计是上午狠狠刷了我一笔,现在觉得有些心疼了,开始勤俭持家起来。   公交车上已人满为患,但许芬慧还是将我拉进了车里,我连忙单手抱着许芬慧,生怕她遭咸鱼手。   摇摆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市民广场,一下车我就下定决心,尽快买辆车,反正房子的事情暂时不用愁了。   马可和花小朶早已经坐在星巴克外面的深绿色太阳伞下面喝咖啡了,毕竟他们是开奥迪过来的,虽然路程比我们远。   桌子上还有两杯没动的咖啡,算他们俩还有点良心。   “花警探,这案子不是由叶警探负责吗?你不怕他嫌你抢功?”我端起咖啡朝花小朶笑道。   “我这是协助他办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花小朶嘚瑟一笑,那神气越来越像马可了。   “你是舍不得和马可分开吧?”许芬慧果然独具慧眼。   “喝咖啡!”马可提醒大家。   我抿了一口,问马可:“不是来抓那红毛少年吗?还有闲情在这喝咖啡。”   马可端着咖啡杯指了指前面的广场,“据市民反映,这帮滑板青年经常会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来这边玩耍,所以坐在这喝着咖啡慢慢等即可。”   “没想到抓人也这么惬意。”许芬慧感叹道。   “当你长时间坐在车里监视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嫌疑人时,期间不能打瞌睡,也不能上厕所,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花小朶朝天真的许芬慧冷峻地说道。   “啊!那憋着多难受,不行,我得去一趟洗手间。”许芬慧居然这么快就憋不住了,离开前还不忘贴心地问我要不要一块去。   我谢绝了许芬慧的好意,朝马可和花小朶尴尬一笑。   “找个年轻的女友,可以让自己也变得年轻起来啊!”马可感叹道,他是在羡慕我找了一个小我五岁的女友。   旁边的花警探马上不开心了,她朝马可白了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我让你变得更老咯。”   “更成熟了!”马可马上圆场,“尽管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   “没错,你和许芬慧站在一起,可一点都看不出你比她大那么多。”我也帮马可哄花小朶。   我的本意是夸花小朶年轻,没想到也遭到花小朶冷眼。“谁比她大那么多,也就几岁而已,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你女友年轻好不。谁没年轻过,你女友老过吗?”花小朶口沫星子都喷出来了。   我自讨没趣地低头喝咖啡,还好是纸杯上有盖子,否则花小朶的口沫星子都喷我咖啡里面来了。   马可低眉瞄了我一眼,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偷笑。   我真想踹他一脚。   我们都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我看了看广场,还没有滑板少年们的身影,许芬慧估计还在排队。   “你们有没有去抓捕刘总?”我找到一个打破沉闷的话题。   马可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跟我侃侃而谈起来,“已经交给叶警探了,不过你提供的录音还不足以将刘总逮捕起来,毕竟里面没有提到宋德城和李长江的名字。但可以肯定李长江的车祸是宋德城联合刘总干的,这就更加肯定了宋德城和刘总之间的关系,这也代表了博爱和宏基金会之间暗藏的利益关系。   “同时应该也可以确定一点,宏基金会的总会长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勾当中去,总会长也许对宋德城,聂大海和刘总甚至博爱其他董事会成员之间的利益关系并不知情,包括星河和泰鼎跟宋德城与聂大海之间的真正关系,这其中说不定也牵扯到了博爱的刘总。   “现在关键的是要等李长江的脑震荡得到康复,虽然他手里的证据已经被抢走,但是他提供的信息对我们非常重要,通过他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更加明确侦探的方向。”   “李长江的病情有好转了吗?”我问道。   “张女士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的。”马可告诉我。   许芬慧回来了,她指了指广场,“看,滑板少年们出现了。”   我们这才留意到,广场上已经出现了五六个正在玩滑板的少年,其中就有一个红毛青年。   目标人物出现了,我和马可精神为之一振。   花小朶却显得很平静,“我早就看到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去抓他?他们的动作好潇洒哦!”许芬慧似乎不希望我们去打扰那红毛男子。   “先欣赏一番吧!等他们玩累了再过去。”马可决定以逸待劳。   滑板少年们的动作越来越精彩,引得周围的市民一阵阵喝彩。   我也为红毛青年的滑板技术所折服,为什么这样一个滑板技术精湛的小伙子要去干犯法的事情?真为他的误入歧途感到惋惜。   “你们是怎么确定这名红毛男子的身份的?他有前科?”我点上一支蓝白沙后问马可,同时递给他一支。   马可点上烟后,开始告诉我,“公安部技术科对李警官递交过去的头发进行了DNA检测,然后联络了首都公安总部信息库,幸运地查到了这个红毛男子的身份。   “我们的目标人物叫苏晓东,今年二十一岁,吉林人,去年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外面参与了一场群殴被北京警方逮捕了,当时苏晓东身受重伤,因此警方很方便留有了他的NDA信息。   “知道了苏晓东的身份后,要找到他就不难了,安装在市内的无数监控器就像千里眼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捕捉到嫌疑人的踪影。很幸运,警察在市民广场这边的监控录像中找到了苏晓东的身影。瞧,应该就是通过那几个安装在路灯下面的监控器找到苏晓东的。”马可指了指不远处的路灯。   “什么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监控器比神幻小说中的通天眼还要厉害啊。”许芬慧感叹道。   “从苏晓东的年龄来看,他应该不是泥头车司机,所以肯定有同伙。”我说道。   马可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欣赏苏晓东他们的滑板表演,这时一位穿着单排溜冰鞋的靓丽女孩出现在了广场,滑板少年们一看到溜冰鞋女孩就像群狼遇到山羊一样吹着口哨围了过去。   溜冰鞋女孩却并未搭理苏晓东他们,而是继续朝我们这边滑了过来。苏晓东看样子是他们的老大,冲到最前面挡住了溜冰鞋女孩。   花小朶准备站起来,警察的职业精神激发了她的正义感。马可却示意她稍安勿躁,他似乎并不担心那个已经被包围的女孩。   花小朶随了马可,毕竟这里是市民广场,周围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市民了,苏晓东他们顶多在言语上为难一下那位女孩,相信他们还不敢嚣张到在这种公众场合欺负一名弱女子。   当苏晓东离溜冰鞋女孩越来越近时,我不由得为女孩担忧起来,花小朶的双手已经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随时准备冲过去。   而马可却不紧不慢地重新点上了一支蓝白沙,还不忘扔给我一支,我却毫无心思去点烟,目光继续盯着前方。   就在苏晓东伸手准备去碰溜冰鞋女孩时,女孩突然主动出击,一把抓住苏晓东的手腕,将他直接按在了地上,痛得苏晓东一阵嚎叫。旁边的几名男子立马围上去准备帮助攻击女孩,女孩顺势弯腰夺过苏晓东的滑板朝围上来的几名男子挥了过去,又有几名男子倒在了地上。   旁边已经有不少市民为女孩喝彩了,许芬慧也显得挺兴奋,花小朶的双手终于放松地离开了扶手,马可这时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好像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女孩甩掉那些滑板青年后,朝我们这边继续溜了过来,看样子也是准备过来喝咖啡的。   苏晓东从地上爬起来后,朝这边追了过来,恼羞成怒的他已经顾不上这是公众场合了。   当女孩快到达我们身边时,马可居然朝那女孩挥了挥手。   我们正诧异,尤其是花小朶,她眼神里可不仅仅有诧异,还带着一些火苗。      ☆、第二十五章 北大医院   “马可先生!”女孩也朝马可挥了挥手,并迅速滑了过来,急速的身影在我们旁边来了一个漂亮的急刹,稳稳地站在了我们身边。   这女孩好像刘亦菲,我立马想到马可提到过的蔡琳琳,于是朝女孩脱口而出:“你是蔡琳琳?”   蔡琳琳点了点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我,苏晓东已经从她身后扬起了愤怒的双手。   “小心身后。”许芬慧差点尖叫起来。   蔡琳琳立马机灵地闪到了一边,更靠近马可了。   苏晓东的双手扑空了,还没来得及收回,一副闪亮的手铐拷在了他的手腕上,同时花小朶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身旁,并伸腿扫倒了苏晓东,将手铐的另一端拷在了旁边的钢管上,动作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苏晓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趴在了地上,不过这回他没法再爬起来继续追打近在眼前的蔡琳琳了。随后赶上来的几名滑板青年看到苏晓东手腕上闪亮的手铐,也渐渐退了回去并转身跑远了。   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花小朶朝已经站起来的苏晓东厉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苏晓东不服地说道:“是她先动手的。”   “无耻小人,明明是你先对我无礼的,我只是正当防卫。”蔡琳琳的声音果然有几分像孟庭苇,“而且我可不知道这里有警察,是你活该!”说完后蔡琳琳在马可旁边坐了下来。   “来一杯卡布基诺?”马可热情地问道。   “好咧!你请客?”蔡琳琳跟见到老熟人一样。   花小朶不由得看了马可一眼,马可当作没看到似的朝走出来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喂!凭什么拷我?我又没伤人。”苏晓东为自己辩护起来。   “你今天是没伤到人,可是前天晚上呢?”花小朶冷笑道。   苏晓东立即傻眼了,他忍不住挣脱了一下被拷住的手,可惜越挣越紧,他只好无奈地放弃了,整个人也如泄了气的皮球焉了下来。   “他是一个嫌疑犯?”蔡琳琳诧异地问马可,她原本应该问花小朶的。   马可没有正面回答蔡琳琳,而是把问题抛给了苏晓东,“让他自己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听到没?警察们在给你立功的机会,把你的同伙说出来可以让你在牢里少蹲几年。”蔡琳琳朝苏晓东说道,语气中好像她对苏晓东的罪行了如指掌似的,这伶俐的口齿越来越像林志玲了。马可的描述没错,蔡琳琳长相有八分像刘亦菲,声音八分像孟庭苇,口齿八分像林志玲,星味十足啊!   苏晓东还想狡辩,“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眼神却躲闪地望向了脚下,这是明显的撒谎反应。   “那我就给你提个醒,撞坏一辆黑色本田雅阁,并抢走了车主的钱包,”马可“热心”地说道,“还需要帮你回忆更多吗?”   苏晓东终于服了,低下了头不再争辩,我估计他心里面肯定恨死蔡琳琳了,没想到因为追打蔡琳琳落入了警察手里。   “在首都闯完祸,又跑到深圳来犯罪,跟苍蝇一样飞到哪臭到哪。你这种人最好永远待在监狱里,以免再次祸害他人。”花小朶声色俱厉。   苏晓东一听说要被永远关在监狱里就慌了,他连忙说道:“我不是主谋,钱包也不在我这里,我只是个从犯。”   “主谋在哪?”花小朶追问道。   “我,我不太清楚,好像已经离开深圳了。”苏晓东虽然有些吞吞吐吐,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并没有撒谎。   “回警察局再详细交代你知道的吧,要不要来支烟?”马可依旧露出热情的笑容。   苏晓东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别给他抽,刚才差点打到我了。”蔡琳琳也学起了花小朶的冷若冰霜。   苏晓东狠狠地盯了蔡琳琳一眼,蔡琳琳丝毫不畏惧地盯了回去,“在一群警察面前你还敢撒野,实话告诉你,就是和你单挑,我也不怕你。”   我们都笑了起来。   马可开始为我们介绍蔡琳琳,“这位是蔡琳琳,是我在万象城认识的跆拳道俱乐部会员,曾经协助我获得了重要线索。”   苏晓东听到跆拳道一词,露出了后怕的神情,估计又在兴庆没有提出跟蔡琳琳单挑。   知道了蔡琳琳的身份后,花小朶脸色也好看了些。   蔡琳琳果然是一个口齿伶俐的女孩,不仅赢得了我们的好感,还口口声声称花小朶是她的偶像,也想像花小朶一样当一名女警探,将花小朶恭维得脸都红了。   被晾在一边的苏晓东将手铐隐藏在了衣服下面,巴不得我们快点将他带走。   准备离开星巴克时,马可的手机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告诉我们,李长江头脑清醒过来了,要求立马跟警察反映一些情况。   花小朶随即拨打了一个电话,安排了警员过来带走苏晓东,然后决定和马可一起前往北大医院见李长江。   我和许芬慧也想一同前往,于是蔡琳琳主动提出来帮忙看守苏晓东。花小朶考虑了一下,将这个光荣而不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蔡琳琳,蔡琳琳开心地行了一个不规则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气得旁边的苏晓东咬牙切齿。   “要不要再来点糕点?”花小朶贴心地问蔡琳琳。   “好咧!”蔡琳琳倒一点也不客气。   当我们离开星巴克时,蔡琳琳正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享用提拉米苏,苏晓东则一脸沮丧地倚在钢管上。   “苏晓东以后不会报复蔡琳琳吧?”许芬慧担忧地说道。   “放心,到了警局后,我们还会对他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花小朶露出“阴险”的笑容。   在北大医院,我们见到了恢复清醒的李长江,他的双腿依旧绑着白纱布,里面还裹上了一层石膏,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许芬慧和花小朶在去的路上买了一束花和一个果篮,让李长江夫妇颇为感动。   一番简单的问候过后,花小朶告诉了李长江,他的这起车祸是有人陷害他而造成的。   李长江倒并没有太惊讶,“知道钱包不见了以后,我就更加肯定这不是一起纯粹的车祸事故。而且当时我是特意停车让主道上面的泥头车先过的,没想到泥头车却像瞄准了似的朝我的车子撞了过来,好在我提前注意到了,否则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而是在殡仪馆了。”   “瞧你这嘴!”张女士颇有微词,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爱。   花小朶继续对李长江说道:“我们已经从聂大海和宋德城那里得知,你前天晚上之所以独自一人开车回深圳,是因为从他们俩身上拿走了两张银行卡。据他们所说,那两张银行卡是星河跟泰鼎以一种低调的方式捐给宏基金会的捐款。”   李长江冷冷一笑,“反正卡已经被他们拿回去了,随他们怎么说。”   李长江这句话让我们都有些惊讶,我问道:“你已经怀疑是他们制造的车祸了?”   李长江点了点头,“前天晚上,我在酒店房间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不过声音倒有些熟悉,现在想想应该是我们公司一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同事。对方告诉我宋德城和聂大海正在宴请星河跟泰鼎的两位经理,从他们的酒话中得知宋德城和聂大海收到了两张银行卡。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星河跟泰鼎两家公司的经理明明在活动现场放弃了之前答应的捐款,并且还谴责了我一番。他们交给宋德城两人的银行卡显然不会是给宏基金会的捐款,而宋德城他们宴请对方目的显然也不单纯。如果是以公司的立场去感谢对方,为什么没有一起宴请另外两家在活动现场就兑现了捐款承诺的公司代表?   “当我看到醉醺醺的宋德城和聂大海被同事扶回酒店房间后,立马产生了一个想法。过了十多分钟后,我让酒店工作人员将宋德城两人同住的房间门打开,然后悄悄进入了房间。宋德城两人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因此我很轻易地从他们的钱包里找到了那两张写有取款秘密的银行卡。   “那是两张广州商业银行的银行卡,广州商业银行主要是以企业,事业机关单位,社会团体之类为服务对象。因此直觉告诉我,星河与泰鼎的两位经理和宋德城两人有共谋其他事业的动机,说不定那两张银行卡的户名就是他们在广州偷偷成立的公司名称。   “想到这一点,我及时拨打了郭总会长的电话,却转到了语音信箱。我这才想起郭会长应该在医院接受理疗,于是决定立马回深圳,等郭会长方便交谈时,再当面向他反应。没想到在刚到深圳市区的路上遭遇了这场密谋的车祸。   “郭会长身体不好?”一直保持沉默的马可吃惊地问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宏基金会总会长的消息,怪不得总会长没有出现在宏基金会这几天的活动现场,原来是身体上有些力不从心。   张女士也许是体谅病床上的老公有些累了,代替李长江说道:“郭会长心脏一直不太好,前段时间夏薇儿的炫富事件给宏基金会造成的负面影响也直接影响了郭会长的身体,并因此住进了医院。”      ☆、第二十六章 宏基金会内幕   原来如此,怪不得宋德城跟聂大海会偷偷跟星河与泰鼎,还有博爱的刘总之间有隐秘的利益关系,原来是利用总会长身体不好,暗地里在操作宏基金会的资金。和许芬慧合租过的谢小华跟我透露的那笔不明去向的义卖款项,估计也是宋德城跟聂大海在运作时偷偷转移了。   可是同为副会长的李长江和黄女士为什么没有制止?他们应该知道宋德城跟聂大海的这些勾当啊,是因为没有掌握有利的证据还是有其他方面的隐情?   李长江接过张女士递过去的水杯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宏基金会是郭会长一手创立起来的,他之前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商人,因为热衷于慈善事业于是将原来的公司股份卖给了别人,成立了宏基金会。   “宋德城和聂大海是郭会长以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因为公司经营不善,于是变卖了公司后将钱投进了宏基金会,他们本人也成为了宏碁金的副会长。我跟黄女士以前是深圳社会工作者协会的成员,因郭会长的邀请才一同加入了宏基金会。   “宏基金会发展得很快,只用了四年时间就成为了可以和深圳红十字会媲美的公益基金会,这跟郭会长的个人魅力是息息相关的。宋德城跟聂大海一开始也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为宏基金会筹集到了不少资金,可是随着宏基金会的膨大,他们两个的行为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我和黄副会长因为工作分配的关系,并没有涉及到宏基金会的筹款方面,虽然在宏基金会的名誉地位跟另外两位副会长等同,但是实际权利并不能跟他们同日而语。尽管察觉到了宋德城他们两个的有些行为违背了宏基金会的宗旨,但是我们并没有掌握有力证据,加上郭会长对他们的依赖,因此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一次抓住了宋德城两人的把柄后,我原本以为可以摆在郭会长面前,让他看清宋德城两人的真实面目,没想到却还是被中途劫走了,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连我这条老命也想拿走。”   “银行卡被他们收回后,他们就好赶在我前面跟郭会长冠冕堂皇地解释银行卡的事情了。我敢肯定他们在郭会长面前绝对没有说明那是两张广州商业银行的卡,而卡里面的真实数目他们显然也有所隐瞒。”   马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据叶警探的讲述,宋德城他们确实没有提到是什么银行卡,而卡里面五十万的数目也更符合捐款的数目。若真是作为合伙注册公司的资金,五十万这个数目显然有了大大的缩水,不说五百万,两百万起码是有的。”   这时,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同时提醒我们,病人需要时间休息,不宜被长时间打扰。   马可和花小朶对视了一眼,估计是了解得差不多了,于是花小朶接受了护士的建议,对李长江说道:“那你好好养伤,我们就不打扰了,警方不仅会将试图谋杀你的幕后真凶捉拿归案,也会将宏基金会的毒瘤铲除干净。”   李长江的右手顺势抓住了站在他旁边的马可的手,激动地说道:“宏基金会是郭会长的心血,也是广大需要帮助的市民的福音,希望你们可以将试图利用宏基金会财产的不良分子铲除干净。我的身体是小事,宏基金会的名誉才是大事。”   马可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李长江的右手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将宏基金会的毒瘤铲除掉,等你和郭总会长出院后,还你们一个干干净净的宏基金会。”   李长江的左手也吃力地伸过去,双手和马可的手握在了一起,激动地按了几下,虽然嘴唇紧闭,但是我知道他对马可充满了感激和期望。   张女士送我们到走廊外,等我们走到走廊尽头,她依旧站在病房门外期望着我们的背影。   回到马可的车上,我担当了司机,因为马可肯定还有一番分析。   “去哪?回刑警队还是——”我问后面的警务人员。   “回家!”花小朶干脆利落。   我心知肚明,花小朶所谓的家也是大家的家,她已经忘了老家的路了。   刚驶入公路,花小朶就开始“审问”马可,“听了李长江的讲述后,你有什么启发?”   “可以先点支烟吗?”马可用的是征求的语气,毫无在我面前的那种摆架子的臭德性。   “车里可有两位女士咧!”花小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我不介意,”许芬慧回头一笑,然后收起笑容面对我,“但你不能抽,你得专心开车。”   我无奈地耸耸肩,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马可正偷乐着点烟。   一团薄薄的烟雾飘过来后,我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许吸二手烟!”许芬慧居然发觉到了。   后面传来两声偷笑,花小朶居然也......   “可以交代了吧!”我朝车内后视镜狠狠瞪了一眼。   “YES!”马可讽刺一声后,开始说道:“从李长江的讲述来看,宋德城跟聂大海进入宏基金会的初衷就不单纯。他们将快要破产的公司卖掉后,把资金放入到宏基金会里,然后谋得了一个副会长职位,他们的本意显然是放长线钓大鱼,而不是跟着郭会长做慈善。   “之所以投靠郭会长,宋德城他们显然是看好郭会长的吸金能力,毕竟他们之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对郭会长的为人非常了解。事实证明宋德城两人的眼光不错,刚才李长江也说了,宏基金会短短几年内就可以跟深圳红十字会相媲美。   “当然在宏基金会最初发展的那几年,宋德城两人显然也是尽心尽力了,利用他们在商界的人缘加上郭会长的影响力,帮助宏基金会筹集到了不少爱心捐款,如此一来,郭会长肯定将筹资方面的业务大部分交给了宋德城两人,所以才会如李长江刚才所说,郭会长对他们俩比较依赖。   “当宏基金会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宋德城和聂大海同时也在宏基金会拥有了一定地位,这比从社会工作者协会请过来也同样担任副会长的李长江和黄女士的实际地位显然要高。于是宋德城两人开始慢慢显露出实现进入宏基金会初衷的野心,这种野心在郭会长的健康状态每况愈下之中愈发膨胀。   “谢小华的爷爷委托给宏基金会的那一千万义卖善款不明去向;和博爱的刘总里外联合借用夏薇儿将王军在博爱的股份转到宋德城名下;私下接收星河与泰鼎两家公司具体款项不明的两张广州商业银行的银行卡,等等,这些都是宋德城两人原形毕露的举措。   “当然,要不是我们不离不弃的关注,宋德城他们这些行为在他们的精心策划下,并没有暴露出他们的野心。不过,还是那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也可以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对吧,朱大作家,更何况他们还受到了我的关注,当然也有你的功劳。”马可可不敢无视身边的花小朶,否则今晚在床上有他受的。   花小朶显然很满意马可最后的那句补充,她的语气就说明了一切,“虽然我们目前还不能将宋德城和聂大海逮捕,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一张隐形的大网已经向他们撒开。”   马可津津有味地接过了花小朶的话,“没错!之所以还不能收网,是因为我们不想有漏网之鱼,毕竟目前的水还比较深,其中还隐藏了哪些大鱼我们不得而知,已经掌握的大鱼也没有完全现出原形。我们不想浑水摸鱼,因为大鱼都是趁浑水逃脱掉的,我们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将所有大鱼一次性捕捞上来。”   “那今晚我们吃鱼好不?”我可爱的许芬慧居然触景生情地触动了她的味蕾。   车内爆发出一阵哄笑。   “好不好吗?”许芬慧被我们笑得有些脸红。   “好!”我满足了我的女神,后面两位没有抗议。   “吃什么鱼呢?”许芬慧开心地征求大家的意见。   “反正不吃王八。”花小朶居然也会逗趣。   “雄鱼如何?”马可建议。雄鱼头挺补,马可想补脑了。   “瞧你这熊样!”花小朶的话再次引爆了车厢。      ☆、第二十七章 豪华自助餐   许芬慧结束了假期后,恢复了上班的生活节奏。   我的上一部完稿的小说已经交给了出版社,出版社也提前支付了我一部分稿费。因最近我和马可都陷入爱情当中,我的爱情荷尔蒙也得到了极大的爆发,因此接下来我打算写一部都市情感小说,以我们四个为原型。   虽然素材很充分,但是要吸引读者的话,还得经过一番精心的构思,艺术源于生活,但生活不能简单地成为艺术,得经过一番艺术性的加工。因此我没有随马可“夫妇”前往刑警队了解苏晓东受审的结果,独自一人留在家专心构思。   一上午陪伴我的是一支支灰飞烟灭的蓝白沙,感谢它们的牺牲,让我的这部篇幅计划在二十万字以内的小说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梗概。   准备将就解决一下午餐时,马可打来了电话。   “有时间出来吃吗?”   “当然!”   “来地王大厦。”   “真的假的?”我一阵惊喜。   “过期作废!”   “马上过来!”   依我的判断,花小朶没有和马可在一起,否则才懒得管我,花小朶应该是执行新任务去了,而且难度不大,所以没好意思带上马可。   而马可显然不会一个人跑去地王大厦享用午餐,刑警队的工作餐就很美味了,上次的猪排还让我回味无穷,有机会真想打包一份回去给我的许芬慧尝尝鲜,让她知道货真价实的猪排长啥样。   马可约见的会是谁呢?肯定跟他正在跟进的案情有关,而且马可有用美食来引诱对方的嫌疑,对方应该是一个嘴馋的年轻女孩,住的地方应该就在罗湖中心地段,毕竟对于能够正常享受七天长假的人来说,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而马可把我叫过去,可不单纯是为了照顾我中午一个人在家,他是避免被花小朶误会,毕竟那边活跃的警务人员比较多。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马可约见的那个女孩我很可能也认识,否则多一个陌生人在场,会影响马可和她的正常交谈,我在场只会活跃气氛。   带着这些猜测,我挤进了地铁车厢。虽然因中午小高峰,地铁里比较拥挤,但对车速影响不大,半小时后我已经进入了地王大厦的电梯。不需要亲自按按钮,一整厢电梯里的人几乎都是前往五楼美食休闲区。   马可在金钱豹国际美食百汇等我,那是一家几乎集齐了全天下美味的自助餐厅,海量珍馐美味,任你品尝,哈根达斯冰淇淋尽情畅享。马可应该选择昨天的,这样我才不会因不能带上许芬慧而内心充满了愧疚。   看到马可时,我也注意到了一个靓丽的女孩背影,凭一头葡萄红的卷发我就知道不是花小朶,花小朶前天上午才在许芬慧的陪伴下换了新发型,虽然变化不大。   桌面上已经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美食,各种海鲜以及甜点应有尽有。   看到女孩的正面后,我一阵惊喜,因为我前面的猜测全中了,是位于罗湖中心华强北的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席贤菲。不过我记得四天前在莲花山见到她时并不是这样的发型,看来女孩们趁着国庆佳节都改头换面了。   “差点没认出你,菲菲。”我恭维了一下席贤菲的新发型。   “好看吧!”席贤菲得意地摆弄了一下肩膀上的波浪卷。   “好看!”我说的是实话。   “你的推理小说也挺好看,而且小说中的马可就真实地坐在我对面,还请我吃大餐,感觉有种穿越到你小说中的感觉。”席贤菲嘴巴越来越甜了,一句话把我和马可都恭维到了。   “是小说中的马可穿越到我们生活中来了。”我把马可说成了虚构的了,言外之意就是不当他的存在,席贤菲能够真的买我的书看让我挺惊喜。   “什么穿不穿越,你分明就是依样画葫芦,把我照搬到了你的小说当中,我还没向你索要版权费呢。”马可不屑道。   “我还没要你支付我帮你在侦探界倾力宣传的费用呢!”我反唇相讥。   “哈哈!”席贤菲又被逗乐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互掐啊,真羡慕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不对,是友情!”   我和马可立马停止了充满基情的互掐,还好我们都是有女人的男人,否则席贤菲这句话会让我们浑身不自在。   “开吃吧!”马可略显尴尬地提醒道,他还真会配合。   “好咧!”席贤菲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用餐期间,马可和席贤菲聊的也都是一些闲情逸事,直到用餐完毕,马可依旧没有讲到跟他目前所侦探的事件有半点关联的话题。   席贤菲谢过马可的款待,并和我们礼貌地告别后,我才纳闷地问马可:“你不会就纯粹地请她过来大吃一顿吧?”   “不可以吗?”马可耸耸肩。   “如果真是这么一个情况的话,我觉得有必要跟花警探汇报一下。”我认真地说道。   “这么一大桌美食都堵不住你的乌鸦嘴。”马可白了我一眼,把剩下的一只螃蟹推到我面前,“再赏你一只无肠公子(螃蟹别称)。”   “留给花小朶吧,花花公子。”我将螃蟹横推回去。   “不行,还是得把罪证给毁了。”马可认真地说道,然后拣起螃蟹大快朵颐起来。   我连忙恶作剧地拿起了手机,准备拍下来。   “别,我从实招来。”马可终于投降了。   放下被收拾掉的无肠公子残骸,马可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移步到隔壁的星巴克再从长计议吧。”   “OK!”我不介意在午餐后享用一杯香草拿铁,反正我没打算买单。   地王大厦里面的星巴克平时聚集的大部分是白领或者金领,虽然国庆长假还未结束,但坐在里面的顾客看起来依旧是出没在高端写字楼的高学历人才,言谈举止气宇不凡。   买咖啡时,甜甜的收银员问我们有没有零钱,马可摇了摇头,同时用余光扫了我一下。看在刚才那顿自助餐的份上,也为了不让收银员甜甜的笑容难堪收场,我奉献出了钱包里的零钱,然后同时赢得了马可和收银员感激的一笑。   我和马可选择了一个四人座的沙发座,靠窗,如果有女孩们找不到其他空位要和我们拼桌的话,那正好了了我们选座的初衷。   言归正传,我抿了一口咖啡后,朝马可说道:“你打算从哪说起?”   马可放下咖啡杯后,翘起了二郎腿,身体略微往前倾,才开始说道:“先跟你讲讲上午我从叶警探那获得的消息吧,花小朶因为有新任务带着两名警员出勤了,难度不大所以我没有跟随,于是我去找了叶警探。   “叶警探告诉我,昨天收到你那份录音后,他很快布署了晚上跟踪刘总和宋德城的行动计划,并已经派警员去博爱和宏基金会门口蹲守刘总跟宋德城。就在他也准备出发时,收到了我们的第二份礼物,也就是被遣送回刑警队的苏晓东。   “于是叶警探先立马展开了对苏晓东的审问,他只用了简单的一招就让苏晓东将所知道的通通交代了出来。叶警探谎称被苏晓东他们撞伤的李长江因伤情加重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如果苏晓东不供出同伙,他将独自一人承担害死李长江的全部责任,外加一条抢劫罪,所接受的惩罚是直接枪毙。   “苏晓东被吓得六神无主,很快将泥头车司机供了出来。据苏晓东交代,泥头车司机叫赖斌兵,是苏晓东在沙井的酒吧里认识的,和苏晓东是老乡。赖斌兵虽然有辆泥头车,但是也经常跟从东北来的一个团伙混迹于酒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白了就是充当打手,东北佬就爱干这个。   “两天前的一个晚上,苏晓东参与了赖斌兵接到的一个大买卖,不过苏晓东并不知道雇佣赖斌兵的人是谁。苏晓东只需要按照赖斌兵的吩咐将被撞伤的李长江身上的钱包取下来就行,然后苏晓东就能得到一万块的报酬。   “事成之后,苏晓东如愿收到了赖斌兵给他的一万块,不过随后赖斌兵就离开深圳了。苏晓东因为结识了一帮爱玩滑板的朋友,继续留在了深圳,他虽然无法指证雇佣赖斌兵的幕后人,但是向警方提供了赖斌兵的泥头车车牌号码,以及赖斌兵本人的照片和他大概的家庭住址。   “所以要指证博爱的刘总,必须将已经离开深圳的赖斌兵捉拿归案才行,叶警探已经将车牌号交给了交警部门协助追踪,并且联系了吉林那边的刑警队,一张针对他的大网已经撒开了。”   “赖斌兵肯定未料到这么快会被警察盯上,相信很快就可以将他捉拿归案了,到时候刘总等幕后黑手也将浮出水面,铺向他们的这张渔网也可以收网了。”我开始提前祝贺马可了。   “借你吉言。”马可笑了笑。   “叶警探昨晚的行动有收获吗?”我继续问道。   马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他的表情我已经大概猜到结果了。   PS:有花的朋友记得捧场,还没收藏的务必收藏,还没来得及注册账号的该好好考虑一下啦!      ☆、第二十八章 晚上有活动   “蹲守在宏基金会门口的警员等到了宋德城,下午五点半他独自一人开着一辆棕色的斯柯达离开了公司,刚好结束对苏晓东审问的叶警探立马投入到了对宋德城的追踪中。   “宋德城最终开进了位于蛇口半山别墅区附近的一家高端的私人会所,那里可是富人密度最高的地方,居住着起码五位跨国石油公司的副总裁及以上人物,果冻大王喜之郎李永军家族就都盘踞在那。   “私人会所当然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你得有代表身份象征的通行卡,当然对于那些身份足够高贵的富豪来说,那张脸,以及他们的座驾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对于刑警来说,即便亮出警员证,也无法轻易得到门卫的放行,当然如果一定要以执行任务为理由强行进入,即便得逞了,也会因为暴露了身份而无功而返。   “叶警探他们就遭遇了这样的尴尬,因此他们只能隐蔽守候在那所高端的私人会所外面,看着一辆辆豪车堂而皇之地驶入会所,其中就包括博爱的刘总开进去的一辆银色的宝马X5,副驾驶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   “叶警探他们在会所外面一直蹲点到十一点,宋德城那辆棕色的斯柯达都没有出来,刘总那辆宝马X5倒是在十一点半的样子开了出来。叶警探安排警员一直蹲守到今天早晨,才看到宋德城那辆斯柯达开了出来,里面依旧只有他一人。”   “看样子那会所里不仅提供美食,还提供美人啊。”我感慨道,“聂大海没有出现在那间会所?”   “叶警探已经对宋德城和聂大海的家庭情况作了一个调查。聂大海的家人都在深圳,估计是老婆看得紧,宋德城的老婆在国外陪孩子读书,因此他可以经常夜不归宿。”马可说道。   “估计宋德城也有‘收养’干女儿的趋势了。”   “猜对了。”   “不会是会所里面的女孩吧?”   “那里面的女孩人尽可夫,当然特指有钱人。”   “那会是谁?听起来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似的。”   “你再猜猜。”马可神秘一笑。   我想了一下,“不会是——”,我不敢说下去了。   “只是宋德城的一厢情愿罢了。”马可打消我的顾虑,看来他已经认可我的猜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纳闷道。   马可正想告诉我,手机响了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花小朶的名字。花小朶的任务不是不难吗?看来她还是找了个理由来占有马可了。现在马可可不仅仅是刑警队的侦探顾问了,还是花小朶的男人,花小朶显然不会客气了。   马可接完电话后,朝我无奈一笑,“花姑娘色诱,我盛情难却啊!”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晚上我再联系你。”   “晚上还有活动?”我惊讶道。   “没错,而且相当精彩!”   “那我在哪等你?”我一阵惊喜,今晚许芬慧要值班,我正好闲着。   “就在这边吧。”   “好咧,我正好去书城查点资料。”   和马可分别后,我走向了附近的深圳书城。   走在路上,我才想起马可连我最开始的提问都没回答呢,他请席贤惠吃饭的目的不会是跟今晚的活动有关吧?难道马可想——   带着一丝顾虑,我来到了深圳书城,国庆长假还有两天,来书城看书买书的人也挺多。深圳的生活节奏快,不过市民对阅读的兴趣还是挺高的,只有不断充电学习,才能与时俱进嘛。   从2000年起,深圳特别创立了读书月这样一项大型综合性群众读书文化活动,时间为每年的十一月一号到三十号。不过从书城所涌动的人流来看,市民们的读书热情早已在这个十一黄金周被点燃了。   在书城待了两个多小时,接到马可的电话,我才注意已经下午六点了,马可已经随花小朶回到了刑警队,他喊我去刑警队的食堂吃晚饭了。   又可以尝尝刑警队的猪排了,当然换成牛排,或者鸡排也都挺不错。   去刑警队的路上,我给许芬慧打了一个电话,她今天不怎么忙,只是晚上要值班到天亮,我们要明天早晨才能见面了。因为刚才在书城已经搜集完了我的新小说需要的资料,因此我决定晚上回去后,就开始彻夜码字,与许芬慧一同决战到天亮,明天再抱在一块一起美美地补上一觉,如果有力气的话还可以——   回到刑警队,我见到了神采飞扬的花小朶,看样子她今天接到的案子已经结案了,马可有没有立功就另当别论了。   “今晚不用去食堂了,我请你们去地王大厦的金钱豹吃自助餐吧。”花小朶宣布。   我和马可相视一愣,我今天口福真不浅,人家海澜之家的广告词是“一年只逛两次海澜之家”,而我,今天一天就可以免费去深圳最高档的自助餐餐厅金钱豹吃两次,受宠若惊啊!这事必须在许芬慧面前保密,否则我至少得付费补偿她一次以缓解她心理上的失衡。   “去食堂吃就好。”马可假装客气道,其实他是有苦衷的,中午才请我吃了一顿呢。   我可没打算客气,反正马可不敢坦白,“花警探的庆功宴,我们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吧,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别不识趣啊!”花小朶还特意瞪了马可一眼。   马可随后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屁颠屁颠地跟随在了花小朶身后,马可爱去不去。   我一天逛两次金钱豹的超幸福感在还没走出刑警队就成为了泡沫,甚至连刑警队食堂里的猪排都候补不上了。   一身黑色便装的叶警探在走廊中叫住了已经到达电梯口的马可,“情况有变!”   “哦!”马可惊叹了一声,朝我和花小朶无奈地耸耸肩,然后走向了叶警探,中途还特意回头朝我回眸一笑。   马可真不去了了,花小朶的庆功宴也只好暂时取消,我因为对晚上活动的好奇,加上对席贤菲的关心,因此也跟随了马可而去。   而花小朶却因不便过多插手叶警探负责的案子,只好郁郁地朝食堂走去。   追上马可,马可还不忘嘲弄我一句,“不去金钱豹了?”   “跑不了!”我还击道,改日去的话还可以叫上我的许芬慧。   “没错,跑不了!”叶警探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有些无厘头地接应道,“今晚绝对可以抓到宋德城跟聂大海的把柄。”   “这么有信心?”马可笑道。   “上车再说。”叶警探催促道。   看样子叶警探是没打算去食堂吃饭了,我为他的敬业感到敬佩,也为我失去的猪排感到惋惜,还好中午吃得多,还不见饿。   马可的车钥匙在花小朶手里,因此我们一起上了叶警探那辆白色的丰田陆地巡洋舰4700。这辆车在价格上可抵马可那辆奥迪Q3的两倍,底盘稳重度,车内宽敞度,舒适度都要更上一层楼不止,颇受警务人员的欢迎,也是刑警队的头牌座驾。      ☆、第二十九章 夏薇儿演唱会   马可跟叶警探坐在中间一排的位置,我被挤在了最后排,剩余三个座位都坐着身穿警服的警员。上车后,叶警探先掏出了一包5mg中南海,我和马可笑纳了,叶警探的手下则谢绝了,估计是看不上。   巡洋舰驶入深南大道后,叶警探才对马可说道:“虽然刚开始我有些心疼,但现在证明中午花钱让你请那两位女孩吃饭是值得的。”   我愣了一下,原来中午吃饭的钱是刑警队赞助的,合着中午我还倒贴钱请马可喝了一杯咖啡,他倒挺会借花献佛,我敢肯定,马可钱包里面绝对有零钱。真想抢过马可的钱包看一下,不过在警车里抢钱包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不对,中午只有席贤菲一个女孩啊!难道马可是为了照顾我才谎称有两个女孩,于是向叶警探多要了一份津贴?这样一想,我心里又稍微平衡一些,不过还是未免感叹,天底下没免费的午餐啊!   “投资多,回报就多嘛!”马可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问道:“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到了你就知道了。”叶警探又卖起了关子,上车前说上车后再说,上车后又让我们到目的地自行察看。   反正我是连最开始的情况都不知晓,所以情况再怎么变,在我这都只有一种最终情况,我就当个快乐的糊涂人吧。被吊胃口的是马可,也让他尝尝被人卖关子的滋味,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陆地巡洋舰沿着深南大道一路南下,夜幕渐渐垂了下来,霓虹灯开始闪耀,这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吗?也许对有些人来说,是毁灭性的一晚,不过也是咎由自取罢了。   陆地巡洋舰在沙河西路与深南大道交叉口高架桥左拐向了沙河西路,朝着许芬慧以前以前租住地所在的留仙大道方向开了过去,直通过几个交叉口后,在与茶光路交叉口拐向了左侧,前面高耸的南蓉大酒店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开车的警员将陆地巡洋舰开进了南蓉大酒店停车场,难道宋德城想带席贤菲今晚准备下榻在此?一想到这我就来气。下车后我注意到酒店大门顶上的LED灯带上面移动闪烁着一条硕大的标语“网络红人夏薇儿专场演唱会今晚八点半在本酒店隆重举行”。   夏薇儿?我和马可同时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她的名字,我们又意外地来到了夏薇儿的演唱现场,夏薇儿俨然有成为一名歌星的趋势啊!现在已经到了八点,距离演唱会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夏薇儿上一次在福斯塔堡酒吧的首唱,酒吧门票收到了五百,这一次在四星级酒店的演唱,门票肯定更贵吧,不过有叶警探在,我们不需要担心钱的事。   “这就是你指的新情况?”马可指了指闪耀的LED灯带,朝叶警探问道。   “她并不是主角。”叶警探神秘一笑,示意其他三名警员留在车里待命,然后大步流星地朝大门走了过去。   我和马可紧跟其后,前面的叶警探正在拨打电话。   从大厅右侧乘坐电梯进入三楼,引入眼前的是酒店的餐厅,叶警探这是要赶在演唱会开始前先带我们解决温饱问题啊,多么贴心的叶警探,四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应该不会比刑警队食堂里的伙食差。   餐厅角落里有一位长发女孩在朝我们招手,黑色长款打底衫和黑色长筒靴之间露出的白皙大腿特别灼人眼球。   叶警探径直朝那女孩走了过去,我和马可对视了一下,跟随了过去。   “您就是叶警探吧,我是刚才和你通话的胥燕子,叫我燕子就好,这是三张入场券。”胥燕子随即匆忙从浅蓝色包包里掏出三张彩色入场券。   叶警探动作非常敏捷,入场券一到他手中就不见了。   “菲菲呢?”马可面带微笑朝胥燕子问道,那表情似乎跟胥燕子很熟似的。   “陪他们去演出厅的后台见夏薇儿了。”胥燕子用陌生的眼神打量了马可一番,然后扬起右手食指正想问马可什么,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她立马将右手转向了包包里。接通电话后,胥燕子匆匆说了一句“好的,马上过来”,然后朝我们歉意一笑,“我得赶紧过去了。”   “注意安全!我们会随时关注你们的。”叶警探轻轻拍了拍胥燕子的肩膀,给她传递了几分安全感。   胥燕子离开后,叶警探朝餐厅服务员走了过去。   我趁机问马可,“你认识胥燕子?”   马可神秘一笑,“在叶警探面前,我是应该认识她的。”   “什么意思?”我有些懵了,“什么叫‘在叶警探面前,你应该认识她’?胥燕子好像并不认识你吧?”   “她本来就不认识我,不过应该听说过我,或者说我们俩。”马可说完朝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我正欲继续追问,叶警探已经边收钱包边朝我们走了过来,看样子他已经为我们的晚餐买好单了,我们得先抓紧时间用餐了。   “你们还不饿吧?我们得赶紧入场了。”叶警探的话却出人意料。   马可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真不饿还是为了配合叶警探的工作。   我原本并不饿,毕竟中午饱餐了一顿,但是被叶警探刚才的举动唤起了食欲,加上他这句话给我带来的失意感,心里面还真觉得空空的,他刚才不是明明掏出了钱包吗?   我不甘心地问叶警探:“你刚才不是已经买了——”   “哦!那是我为车里的三名警员买的,反正他们有时间吃,加上中午吃的也很随便,估计早已经饿了,我已经吩咐餐厅的服务员送下去了。”叶警如实解释道,他根本就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   我彻底无语,有种被戏弄了一番的沮丧,马可悄悄推了我一把,从他推我的手掌中我都能感觉到幸灾乐祸。   不吃就不吃,以为我是专门来蹭饭吃的一样。我是来蹭演唱会看的!   我们重新回到了电梯里,上到了六楼,出电梯就遇到一位身穿白色包臀紧身连身裙的妙龄女孩在查票,婀娜的身段凹凸有致,胸口开了一个深V,一对大白兔呼之欲出,后背开了一个更彻底的大V,连臀沟都隐隐欲现,几乎整个玉背都露了出来,肩胛骨的形状特别好看。倘若这女孩将裙子前后反过来穿,那简直——   一番浮想联翩,我们已经进入了演出厅,舞台上各种彩色的舞台灯绽放着绚丽多彩的光芒,预兆着即将登场的闪耀红星。   演出厅座无虚席,我们的座位比较靠前,胥燕子显然是通过刘总他们拿到手的,可见刘总他们的身份之尊贵。而刘总他们也正坐在彰显身份的最前排圆桌边上,从背影可以看到席贤菲和胥燕子分别坐在宋德城跟聂大海身边,而小鸟依人般贴在刘总身边的自然是早归属于他的那位干女儿。看来对我们来说,今晚的主角在这一桌人当中。   宋德城与聂大海无所顾忌地坐在显眼的位置,这让我有些吃惊。作为宏基金会的两位副会长,他们应该是有一定的公众度的,就一点都不会忌讳被人说闲话,而且身边还坐着两位年轻的女孩。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性感暴露的夏薇儿开始闪亮登场,顿时引爆了全场。几天不见,夏薇儿星味更浓了,着装也更大胆,一身黑色透视裙只是在几个隐私的地方添了几块带着马赛克性质的布料,其他部位则几乎完全对外开放。   夏薇儿首先演唱的是一首她自己最新发行的同名单曲《夏薇儿》,据主持人介绍这首单曲还是香港著名填词人林夕作词,大陆著名音乐人窦唯作曲的,颇有将夏薇儿打造成新天后的趋势。不过夏薇儿可唱不出王菲的味道,当然这也说明夏薇儿有她自己的特色,不是在简单地模仿。   毕竟是大师打造的作品,夏薇儿这首同名曲还是值得一听,而她本人也挺投入,演唱完毕后现场爆发出雷鸣般掌声。      ☆、第三十章 被下药   夏薇儿随后自己透露,将这首同名单曲选择在这里作为首唱,是因为今晚还担有重任,就是为宏基金会筹集善款,她这次演出获得的收入也将全部捐赠给宏基金会。同时夏薇儿还再次为之前因自己的过失而影响了宏基金会的声誉向到场的宏基金会两位副会长道歉。   宋德城和聂大海也配合性地站起来接受了夏薇儿诚挚到几乎有些哽咽的道歉,并向夏薇儿这次等于是为宏基金会而举办的义演表示了感谢,同时也感谢了大家一如既往地对宏基金会的支持。   两位副会长刚落坐,旁边的刘总站了起来,当场宣布以个人名义向宏基金会捐献五十万,也当作是对夏薇儿这首最新单曲的捧场。   随后在主持人的邀请以及大家的热烈掌声之下,刘总和宋德城以及聂大海一起登上了舞台,与夏薇儿站成一排。工作人员将一张大概是170X60尺寸的写真覆KT板工商银行转账支票拿了上来,放在了台上的四位大腕面前。   台下的几名摄影师端起单反相机一阵咔嚓咔嚓猛拍,不少观众也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了这个值得纪念的画面,连我也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拍下了几张,回去也好向许芬慧跟花小朶炫耀一下。   捐款仪式结束后,主持人将一只接受捐款的大红箱子摆在了舞台右边,开始接受其他爱心人士的现金捐款。   换了一身舞蹈裙的夏薇儿重新回到了舞台上,后面跟着几位性感的舞女,开始了一段劲歌热舞,将现场的气氛重新点燃了起来。   我注意到回到座位上的刘总三人,开始举杯推盏庆祝起刚才的表演。怪不得宋德城两人敢于坐在显眼的位置,原来他们是道貌岸然地以副会长的身份来接受旁边同样道貌岸然的慈善家刘总的捐款,估计台上的夏薇儿也是同流合污的同伙。   我敢肯定,演出完后,夏薇儿的演出收入正常收入她囊中,刘总那张支票不过是张空头支票,而流入捐款箱里的现金就不知道他们怎么分摊了,总之不会有一分钱进入宏基金会的账户。   马可自始至终保持淡定地欣赏着台上的演出,而叶警探则时不时关注着台下的那张贵宾桌,而我也同样牵记着贵宾桌旁边的席贤菲跟胥燕子的安全。从目前看来,她们除了帮身边的两位副会长倒倒酒,适量地陪着喝一点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骚扰。   当然,宋德城他们虽然对身边的女孩虎视眈眈,但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见马可如此陶醉,我也不必庸人自扰,于是也放心地欣赏起舞台上的表演。夏薇儿的舞蹈功底虽然不及她身后的几位舞女,不过能够在边跳边唱的情况下做到吐词清晰且不气喘吁吁,说明她还是有一定功底的,加上身材火辣,穿着性感,惹得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尤其是我们邻座的那位头发纯白的大爷,简直有种返老还童的迹象,只能说夏薇儿太有魔力了。   余光中,刘总召唤了一位酒保过去,穿着黑色制服的酒保俯身听刘总耳语了一番,然后点点头满意地离开了。我猜测刘总又点了一瓶名贵的红酒,这酒保又可以赚一笔提成了。   马可掏出了手机,似乎在发信息,估计是收到了来自花警探的监督信息。   约一分钟后,席贤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下半身穿的是一条紫色的薄毛呢裙,光溜溜的大腿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变化着五彩的光芒。   席贤菲大概是要去洗手间,胥燕子并没有跟随一块去。经过我们身边时,席贤菲平静地看了我们一眼,当作不认识我们,我们也都没有和她对视。但是我相信,看到我们的存在,席贤菲的内心肯定踏实了不少。   酒保用托盘端着一个不锈钢茶壶和几个垒在一起的白色茶杯走了回来。原来只是一壶茶而已,我还以为刘总点的是一瓶名贵的红酒。   经过我们旁边时,马可突然叫住了酒保,有些夸张地勾住了酒保的脖子想要交代些什么。酒保为了避免托盘中的茶杯掉到地上,特意将托盘放在了我们身边的桌子上。也许是舞台上的音乐声太大,那个酒保反复听了几次后才听明白马可的意思,然后回应了几句,端起托盘继续朝刘总那边走去。   当酒保将刘总他们那边倒好茶离开后,我身边的叶警探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的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我注意到马可的眼睛虽然继续盯着台上又换了一套衣服的夏薇儿,但他的余光也明显在扫视刘总那边。   当胥燕子端起茶杯准备喝茶时,叶警探几乎要站起来,马可却及时按住了他,那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叶警探,胥燕子不会有麻烦。   难道刚才那壶茶有问题?马可不担心胥燕子,难道认为那壶茶只是针对席贤菲?如此说来,只是席贤菲的茶杯里有问题。恰好席贤菲去了洗手间。我注意到宋德城往洗手间方向看了几眼,显然是在等待席贤菲的回去。我偏了偏身子,看到席贤菲的座位前面的桌面上已经摆放了一只倒满了茶的白瓷杯。   诱饵已经投放,就等着鱼儿游过去了。   马可又玩起了手机,这个时候花小朶就不能不骚扰马可吗?   约半分钟后,席贤菲重新出现在了大厅,很快走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通过侧影,我看到她朝宋德城表示了歉意。我开始不安起来,而叶警探再次准备站起来冲过去,不过又被马可按住了,叶警探想挣脱,但马可用更加坚定的眼神按牢了他。   宋德城大度地谅解了席贤菲,然后主动帮席贤菲端起了茶杯,席贤菲客气了一下后,斯文地喝了一口,在宋德城的注视下,又将茶杯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   宋德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准备帮席贤菲倒茶,席贤菲却懂事地抢先端起了茶壶,帮宋德城倒茶。宋德城满意地笑纳了,从他贪婪的眼神中,我看到他笑纳的似乎不止席贤菲倒给他的一杯茶,而是席贤菲整个人。   若不是看到马可如此高枕无忧,我也会有种强烈的冲过去阻止席贤菲喝茶的念头。   此时我和叶警探都没有半点心思继续看台上夏薇儿的表演了,尽管她正演唱的是杨钰莹的《风含情水含笑》,声音中也有那么几分甜美,但我听着却有几分刺耳。   《风含情水含笑》还未唱完,我注意到席贤菲的手指在开始轻揉着太阳穴,看样子是有些头晕的迹象。旁边的胥燕子倒是安然无恙,看来他们针对的果然只是席贤菲。   我和叶警探同时不安起来,叶警探还愤怒地瞪了一眼又开始悠闲地欣赏起夏薇儿表演的马可。   宋德城开始假装关心地问候席贤菲,两人耳语了一番后,席贤菲站了起来,宋德城也同时站了起来扶住了席贤菲。好在他的手并没有放在席贤菲腰肢上,否则我会第一个站起来。   胥燕子想站起来帮忙,被旁边的刘总制止住了,于是乖乖地坐在了原地,眼神略显焦灼地看着席贤菲。虽然我和胥燕子隔着差不多有十米远,但我感觉她眼神里的焦灼有些虚伪,她似乎并不是真的关心席贤菲。   叶警探正要站起来,马可没有继续按住他,而是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叶警探听了后,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安分地坐了下来。   当宋德城扶着席贤菲走到我们身边时,我发觉席贤菲已经失去了知觉。我真想站起来从宋德城身边夺回席贤菲,却被马可冷峻的眼神生生按在了座位上。马可的眼神分明在告诉我,不能轻举妄动。   宋德城扶着席贤菲走到演出厅门口时,马可站了起来,同时用眼神扫了我一下,表情淡定地准备离开,我心领神会也跟着站了起来。叶警探倒是继续坐在了沙发椅上,淡定地喝啤酒。   我管不了叶警探的淡定,跟着马可朝宋德城消失的门口走去。由于心急,步伐未免有些急促,还是被马可瞪了一眼,才保持住平缓的节奏。   出了演出厅后,在走廊的另一端,我看到宋德城正准备扶看起来已经完全昏迷的席贤菲进电梯,他那该死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席贤菲的腰肢上。   马可朝那边奔了过去,我也放开了脚步跑了起来。马可终于知道急了,我原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跑到电梯口时,宋德城所乘坐的电梯已经开始上升了.这下好了,我真想揍马可一拳。   马可按住了旁边的电梯,同时盯住了宋德城所乘坐的电梯,当电梯显示在十二楼停靠时,他才撺进早已经到达本楼层的另一座电梯,我也立马跟了进去。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我开始朝马可发飙,“你最好知道宋德城将席贤菲带进了哪间房,否则......”   “想打我?你确定是我的对手?”马可却挑衅道。   我几乎扬起了拳头,“要不现在就试试?”别仗着他块头比我结实,我就怕他。更何况我还可以向花小朶反映,花小朶绝对饶不了马可,我指的不是床上。呸!我怎么可以向女同胞求助。      ☆、第三十一章 拍艳~照   到达十二楼后,我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然后往右边跑到走廊朝两头搜寻席贤菲的身影,走廊里却空无一人。我正想跑进走廊右侧,朝里面的拐道处继续寻找,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女声,“朱俊!”   我立马回头一看,席贤菲正面带熟悉的微笑站在她之前乘坐的电梯口朝我打招呼,由于我乘坐的电梯靠近走廊,因此冲出电梯后,我并没有留意左边的电梯口。马可也幸灾乐祸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我,而宋德城却瘫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目瞪口呆地折回到电梯口,在六楼进电梯时,不明明是席贤菲晕了过去,宋德城还趁机将手放在了她的腰肢上吗?怎么出了电梯,就换成宋德城晕过去,席贤菲好好地站在我眼前。   “待会再跟你解释。”马可扶起地上的宋德城,然后示意我搭把手。   我有种被马可戏弄的沮丧感,因此不太想上去帮忙。席贤菲只好代劳,于是我又无奈地上去扶住了已经完全昏迷的宋德城。这家伙个头比我矮,体重看起来却将近两百斤,在宏基金会养这么肥就罢了,心还这么野。真想直接将他从窗口扔下去,将他摔成肉渣,从此社会上少一人渣。   到达1208房间,席贤菲拿起房卡打开了房门,房卡应该是从宋德城身上搜到的。   进入房间后,我和马可将这头肥猪扔到了床上,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席贤菲关上门后,走进了洗浴间。   我缓过气来后,看着床上昏过去的宋德城,不解地问马可:“把他带到房间里干吗?不是该押他去警局吗?”   “凭什么押他?”马可反问我。   我愣了一下,凭什么呢?凭宋德城想趁机侵犯昏迷的席贤菲?可是现在昏迷的却是宋德城啊!   马可走到宋德城身边,抓住了宋德城的裤头。   “你想干吗?”我诧异道。   “扒光他。”马可坏坏一笑。   “你想给他拍裸照?”我来劲了,怪不得席贤菲一进来就自觉地回避到了洗浴间,这种事情女孩不宜啊。原来这一切马可和席贤菲早就商量好了,马可果然一直在忽悠我。   马可不置可否,已经解开了宋德城的皮带,这回我不需要他提醒,自觉地上去帮起忙来。三下五除二,我和马可就将床上这头猪扒光了,宋德城下面那家伙泄气似地缩在毛从里。   我和马可相视一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脱男人的衣服,而且是和马可一起干,我们不愧是铁杆好友。   如果这时候有警察冲进来,怀疑我和马可有猥亵床上的男子的嫌疑,那我们跳楼也解释不清了。   叶警探他们最好别冲进来捣乱。   一阵天花乱坠的狐疑后,我催促马可,“开拍啊!”   马可却不急,而是干咳了一声,似乎在等什么。   他等什么呢?我正纳闷,听到了席贤菲走出来的脚步声。   她出来凑什么热闹,我正想制止,席贤菲裹着一条浴巾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双肩裸露,浴巾在胸口处高高隆起,白皙的大腿也露出了大半截。   妈呀!我差点叫起来。这是演的哪一出?席贤菲这哪是回避,而是献身而出啊!   席贤菲和马可又同时笑了起来,不过这回席贤菲笑得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脸蛋有些通红,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你不会想让菲菲和他一起拍吧?”我愤怒地盯着马可。   “没办法,想要押他,戏就必须做足。”马可无奈地耸耸肩。   “那也不能......”我想继续制止,却被席贤菲打断了。   “没关系啦!为了正义,我愿意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反正马可答应会给我的脸打马赛克。”席贤菲大方地说道。   又是马可,尽出这些骚主意,他怎么不让花小朶来献身,或者他自己上也可以,这样岂不更有噱头。   席贤菲朝床头走了过去,我想用被子盖住宋德城那赤条条的下半身,被马可制止了,“盖被子的话,那还费力脱他衣服干吗?”   我是顾及席贤菲,没想到席贤菲一点都不在乎,“我已经成年了,你们男人的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大同小异。”   “是吗?要不现场对比一下。”马可坏笑道。   席贤菲瞪了马可一眼,“我是拿他跟我前男友的身体作比较,又不是说男女之间的差别。”席贤菲系紧一下浴巾,又补充道:“男女之间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个我们都知道。”我一本正经地认可道。   席贤菲扑哧一笑,坐在了宋德城旁边,背对着我们。   马可拿起手机开始拍摄起来,以宋德城为主体,席贤菲的背影为背景。   以这个角度拍摄的话,席贤菲牺牲的倒还不算多,连马赛克都没必要打了,她的后脑勺就是最好的马赛克。而且跟宋德城也没有肢体接触,宋德城连看上席贤菲一眼都没法做到,只是让我和马可饱了一回眼福。   “浴巾需要解下来吗?”席贤菲回头羞答答地问道,她是在给我们大送福利了,准备把整个玉背都奉献出来。   马可把权利交给了我,“要吗?导演。”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白了马可一眼,没有搭理他,当然也没有回答席贤菲的提问。   席贤菲却理会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含蓄地默许了,于是解开浴巾褪到了臀部的位置,露出了整个玉背,凹陷的腰眼让两侧的腰线呈现出完美的弧线,光滑的背部中央有一条长长的凹槽,让纤细的腰肢看起来更加妖娆,不盈一握,臀沟在白色的浴巾边缘若隐若现。   “拎高一点。”我赶紧提醒。   马可却已经匆忙拍下了几张,同时用眼睛指了指我们斜对面的一块镜子。   我朝镜子里望去,正好看到一大半席贤菲的正面照,其中一只大白兔正朝我们挤眉弄眼。   “小心镜子。”我连忙喊道。   席贤菲这才注意到自己侧前方的一面镜子,“啊!”她连忙披上浴巾,“你们是不是都看到了。”   “没,没完全看到。”我连忙解释,说出口才意识到有些失言,又连忙改口,“没看到。”   旁边的马可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席贤菲坐起来重新面对我们时,已经满脸通红,嗲声责怪道:“你们俩真坏。”   我尴尬一笑,感觉脸火辣辣的,在许芬慧的胴体面前我可没这么害羞。   “放心,镜子里的仙境我没有取景。”马可收起了手机。   “不行,我得验收一下。”席贤菲伸出双手想拿马可的手机,没想到整条浴巾突然淘气地一下子滑落到了脚下,席贤菲彻彻底底显山露水站立在我们面前,不但完全地露出了两座玉峰,连最隐私的部位都——   “趴下!”在席贤菲又一声尖叫声中,我第一时间用力按住了马可的脑袋朝床上趴去,马可没来及反抗,整个脑袋被我按在了床上,当然我也自觉地低下了头。   马可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我,继续趴在床沿忿忿道:“闭上眼不就得了吗?脑袋都差点被你按断了。”   “那你刚才还瞪那么大。”我呵斥道。   “那只是条件反射。”马可狡辩道。   “按下你的脑袋,也是我的条件反射。”我正义凛然道。   “可以抬头了吗?”马可没再搭理我,继续趴着问对面的席贤菲。   对面没有回应,我们小心翼翼抬头一看,对面已经没了席贤菲的身影,原来她已经捡起浴巾跑洗浴间去了。   待会她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重新面对我们啊!   好在床上的宋德城依旧像头死猪一样,不过他要是敢醒来,我会让他真的变成一头死猪。   “走吧,我可不想等这头猪醒来。”马可朝房门口走去。      ☆、第三十二章 马可的讲述   经过洗浴间门口,我们停了下来,洗浴间的门还在紧闭着,席贤菲估计是躲在里面不好意思出来了。   但我们不能丢下她,马可敲了一下门,问道:“可以出来了吗?”   等了一会后,里面回应了一声“快了。”   我们继续等在门口。   约一分钟后,席贤菲穿回了原来的衣服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我们,脸一红,低着头抢在我们前面打开了房门。   我们走出房门后,席贤菲都快跑到电梯口了。   我和马可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愿席贤菲不会记恨我们。   到达电梯口,席贤菲已经乘坐其中一部电梯下楼了。   等待另一部电梯时,马可拨通了叶警探的手机,得知他已经带着胥燕子回到了刑警队的陆地巡洋舰上。   进入电梯后,我问马可:“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些照片?”   “天机不可泄露。”马可说完紧闭双唇。   我真想夺走马可的手机,可惜难度有些大。   “那为什么又换成宋德城晕过去了?”我重新抛出这个问题,“席贤菲进电梯之前明明......”   马可掐断了我的话,“她只是装晕而已。”   “装晕?”原来如此,“宋德城的晕倒是你早就算计好的?”   “那倒不是,”马可摇了摇头笑道,“是他自己倒霉罢了,我只是见机行事。”   我正欲追问,电梯停了下来,到达了六楼,电梯门打开后,三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不由得心头一凛。   是刘总和他干女儿,以及聂大海。好在他们并不认识我们。   电梯重新下降后,刘总的干女儿嗲声问她干爹,“不等宋会长了?”   “宋会长今晚住这里了,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刘总露出阴险的笑容。   刘总说的“他们”还包括谁,电梯里五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真正明白实况的只有我和马可,刘总他们真应该上去“打扰”一下宋德城的。   “聂会长怎么不留住你身边的女孩?而是随她自己先回去了。”刘总的干女儿又体贴地问聂大海。   刘总替聂大海回答了,“聂会长怕老婆,不敢在外面过夜,哈哈!”   聂大海勉强地笑了一下。   电梯门重新打开了,刘总他们先走出了电梯,我和马可也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陆地巡洋舰上,席贤菲和胥燕子坐在了后排,胥燕子看到我和马可时,露出甜甜的微笑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席贤菲却在埋头玩手机,她原本也可以开心地和我们打招呼的,都怪那淘气的浴巾。   车里面还有两个空位,看样子是其中两位警员为我们腾出了位子。马可坐到了叶警探旁边,我则选择了副驾驶位。   “今晚任务比想象中的轻,我让其中两位警员先回去了。我其实也什么都没干,原本还以为可以找机会抓住他们的一些把柄,只是辛苦后面的两位姑娘了。”坐在中排的叶警探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沮丧。   “把柄在我手中。”马可笑道。   “哦!”叶警探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随即问马可:“你抓住了谁的把柄?一定是宋德城的吧?你们离开后,我一直没见他回演出厅。你们三个刚才到底干嘛去了?问席贤菲她又支吾着不说,还......”   “她什么都不知道。”马可打断叶警探的话,为席贤菲圆场。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快跟我说说。”叶警探催促马可,他似乎忘了之前马可追问他时,他却卖起了关子。   好在马可没有以牙还牙,估计是在照顾我的感受,因为我也有疑问呢。   “宋德城原本想在席贤菲的茶里面下药,趁席贤菲昏迷后再带她去已经开好的房间过夜。之前你在演出厅看到席贤菲迷糊的样子其实是我让她故意装的,以便宋德城带她回房。而我和朱俊正是在宋德城开的房间里抓住了他的一些把柄,具体把柄回刑警队我再给你看。当然席贤菲并没有跟随我们进去,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马可又撒了一个谎,我想后排的席贤菲心里面肯定在感激马可。   “关于宋德城他们下药的动机我也察觉到了,我只是纳闷你怎么就敢肯定他们针对的只是席贤菲?你之前不是说聂大海对胥燕子也有企图吗?而你又是怎么让席贤菲躲过的?你是不是早就跟席贤菲商量好了?”叶警探继续问道。   “我先回答你前面个问题,”马可不紧不慢道,“请先原谅我上午对你撒了一点谎。”   “什么谎?”叶警探惊讶道。   “是关于我啦!”后排的胥燕子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和叶警探同时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胥燕子,虽然光线较暗,但我能看到胥燕子脸颊的红晕。而席贤菲虽然依旧在低头看手机,但我能察觉到其实她也在偷笑。   马可又重新夺回了发言权,对叶警探说道:“关于上午席贤菲恰好在你和我讲述完昨天的行动后,给我打的那个求助电话,我向你透露时其实已经掺加了一些我的主意。席贤菲的原话内容是刘总要求她今晚出席公司的一次应酬,对方是宏基金会的两位副会长。”   “席贤菲已经知道宋德城对她有意思,因此她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应酬,而她作为公司的新人又不敢拒绝刘总的安排,于是想到跟我这个好心的侦探求助。”   “由于你们昨晚的行动并没有什么收获,而赖斌兵依旧逍遥法外,于是我想到也许能够利用席贤菲的这次应酬机会来抓住宋德城他们的一些把柄,当然对席贤菲来说有些挺而走险。   “好在充满正义感的席贤菲表示非常乐意协助我,于是我让她打扮得漂亮一些,以一种非常积极的状态去应对晚上的应酬,而我会和警方一起在暗中协助。席贤菲提出想叫上自己的好友胥燕子一同前往,以便给她打气。   “我答应了席贤菲的附加条件,于是在你叶警探面前谎称,有两个女孩将配合我们引诱宋德城和聂大海。作为回报,我已经答应请她们俩中午去地王大厦的金钱豹吃自助餐,于是你毫不犹豫提前支付了三个人的费用给我。”   “都怪我男朋友搞突然袭击,为了陪他,害得我错过了一次那么好的机会。”胥燕子叹气道。   “你今天中午没去地王大厦吃?”叶警探问完后,立马盯住马可,还没来得及向马可要回多给的一份钱,就被马可抢先打消了念头。   “我又临时叫上了朱俊,”马可指指我,继续对叶警探说道:“你知道朱俊平时也协助了我不少工作,协助我也相当于是协助刑警队,所以我觉得——”   叶警探没有继续追究,而我却已经气得想揍马可一拳。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马可原本真的是要请两位女孩吃饭,只是其中一位临时去不了,马可才想到了我。至于刚才他为我邀功的话,我看完全是在叶警探面前的敷衍话,如果他真这么认为的话,一开始就应该向叶警探索要四份名额。   我现在也突然明白马可之前所说的“在叶警探面前,他是应该认识胥燕子的”,因为按照在叶警探面前透露的计划,他中午就已经跟胥燕子见过面了。马可那番伪装,不仅是在骗叶警探,也是在忽悠我。      ☆、第三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我还在一边生马可的闷气,叶警探则继续了他跟马可的讨论,“这么说来,胥燕子其实只是去给席贤菲壮胆的,聂大海对胥燕子并没有歹意。”   “刚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马可笑道。   “难道又发生了意外?”叶警探狐疑道。   “在南蓉大酒店见到胥燕子后,我才开始有所担心。”马可说道。   “担心什么?”胥燕子好奇地问道。   “担心聂大海见了你后,心生歹意啊!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穿着又如此性感。”马可笑道。   “我平时都是这么穿的啊。”胥燕子不以为然道。   “既然如此,”叶警探继续提问,“既然你有这方面的考虑,为什么又不担心胥燕子的茶里面会被下药呢?”   “那是我因为见到聂大海之后,我的这种担忧又放下了。”马可笑道,我甚至怀疑他在故意忽悠我们,既然又不担心胥燕子了,那前面的多虑何必说出来。   “为什么呢?”叶警探倒是挺有耐心。   “你没注意聂大海今晚在演出厅的整个状态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与宋德城时不时偷瞄身边的席贤菲相比,聂大海几乎没正眼瞧过身边的胥燕子一眼,即便台上的夏薇儿那么耀眼,他都没有跟着起哄。酒倒是喝了不少,对吧?”马可把头偏向了胥燕子。   胥燕子点了点头,“我确实帮他倒了不少杯。至于他不爱搭理我,我原以为他是在摆领导架子呢,毕竟他坐在一个显眼的位置。”   “他不是在摆架子,而是对今晚的活动并没有什么激情,至于原因何在,我在这并不想做无谓的猜测。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他不会对胥燕子产生歹意,所以胥燕子可以放心地喝茶。茶好喝吧?”马可又把目光投向了胥燕子,同时瞟了一眼席贤菲。   我注意到席贤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毕竟马可已经用谎言将她排除在了宋德城所在的房间里。   “还行吧,太浓了。”胥燕子语气有些勉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茶,“其实酒后喝茶根本不能醒酒,反而对肾脏不好,尤其是浓茶。”   “再回到席贤菲身上吧,你到底是如何让她避开被下药的?”叶警探回到问题的重点上。   马可回答前先笑着看了一眼席贤菲,席贤菲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似乎在得意之前和马可之间的默契配合。   马可说道:“在刘总招呼酒保过后,我就发了一条信息给席贤菲,让她先去一趟洗手间,以便于我的观察。当酒保端着一壶茶经过我们旁边时,我叫住了他,假装跟他打听一些关于台上的夏薇儿一些事。在他努力地听我说话时,我悄悄地将托盘里的一摞茶杯最上面两个杯子调换了位置。   “酒保走到刘总那边后,果然如我所料,他将最上面的一个杯子放在了席贤菲的座位面前,第二个则顺势放在了宋德城面前。这跟原本的计划正好相反,于是我又有了下一步计划,先发了一条信息给待在洗手间的席贤菲,让她回来喝茶,然后假装头晕,这样宋德城就会假装扶她离开。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宋德城扶着席贤菲离开后,我和马可也跟了出去,并和他们一起乘坐电梯上楼去了。进电梯没多久,宋德城就晕过去了,这证明原本给席贤菲的那个茶杯里果然有药。于是我们让席贤菲先去三楼的餐厅等我们,我们则扶着昏迷的宋德城继续上楼,并从他口袋里拿出房卡,进入了他的房间。”   马可后面虽然又添加了一些谎言,但纯粹是为了圆之前说席贤菲不在场的谎言。而我也终于明白了宋德城昏迷的原因,确实带着一些巧合在里面,只怪宋德城倒霉,马可当时也确实是见机行事。若含有药物的杯子不是放在宋德城面前,今晚下半场的情况显然又会是一个新的版本。   当然我之前以为马可当时是在跟花小朶发信息的观点也有些自以为是,而马可当时其实一直在用余光关注宋德城他们的举动,我也未曾察觉。当时我倒是一直关注宋德城他们,却没有发现聂大海心不在焉的样子,当然这方面的疏忽可不止我一个。   因为晚上车比较少,加上陆地巡洋舰马力十足,马可讲完后,我们已经抵达了罗湖区的华强北地带,胥燕子示意在前面路边停车,她们就住在旁边的小区里。   “要不要送你们到楼下?”叶警探关心地问道。   “不用了,走过去就十分钟,中间还有一个巡警站岗厅,很安全啦。”胥燕子嗲嗲地说道。   “今晚辛苦你们俩了。”叶警探客气地说道。   “不辛苦。”席贤菲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让我和马可倍感欣慰,她总算从走光光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回到刑警队,叶警探提出去食堂吃宵夜时,我才感觉到肚子早就饿起来了。   吃宵夜时,叶警探又向马可索要他所抓到的把柄。   “我先做一些技术处理,明天再给你完整版的。”马可说的挺客气,叶警探也不好再坚持。   我知道马可是在照顾席贤菲,毕竟他抓拍到了几张席贤菲露臀沟的照片。   准备回去时,叶警探原本想安排警员开车送我们,马可为照顾开车的警员,提出自己开车。   叶警探没有客套,给了马可一辆本田雅阁的车钥匙。   马可将钥匙掷给了我,“试试吧,你不是准备买车吗?”   我欣然接过钥匙,来到停车场,见到了暂时归我的那辆宝蓝色本田雅阁,动感十足的轮廓,舒适的座椅,加上宽敞的内部空间,让我怦然心动。   “这可是一辆美版的进口雅阁,配备了自动变速器,2.4升四缸发动机。”上车后马可提醒我,“新车价钱可不比我那辆奥迪便宜。”   我启动了引擎,将车驶入了公路上,感觉比开马可那辆奥迪还要舒适。   “价钱超过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叹气道。   “听叶警探说,这辆车是深圳某企业去年赞助的。不过据可靠消息,刑警队准备卖掉这辆车,因为公安部已经下令,不能再使用企业赞助的车辆。”马可提醒我。   “真的!”我立马明白了马可的好意,这辆雅阁驾龄才一年,里程还不到二十公里,当二手车买的话实在太划算了。“准备以多少钱卖掉?”   “再帮你问问。”马可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而我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我相信有马可在,价钱绝对不会高,这辆车我要定了。      ☆、第三十四章 哈根达斯   心情平静下来后,我又抛出了关于今天的行动中几个悬疑,“拍裸照的事既然是临时决定的,为什么席贤菲一进房间就主动去洗浴间换浴巾了?我没见你提出要她一起拍啊?”   “上午我跟她在电话里就提到过晚上的活动肯定不止吃饭那么简单,对她垂涎三尺的宋德城肯定会有其他节目安排,而他的终极目的就是把席贤菲弄到酒店房间里去。我告诉席贤菲我们会掌控住场面,但为了配合我们,她有可能要作出一些适当的牺牲,包括拍艳照,她已经表示可以接受,所以她才会主动配合得这么好。”马可说道。   “包括浴巾的意外跌落?”我忍不住笑道。   “看来你也是假正经。”   “当时我可是一本正经,对了,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准确点说是刘总他们原本的计划,席贤菲告诉我,他们晚上的应酬原本就安排在地王大厦。现在想想,那不过是让席贤菲安心接受罢了。”   “情况有变后,不是应该你先知道吗?怎么换成叶警探通知你了?”   “为了方便联系,我把叶警探的号码也提前告诉了席贤菲她们,估计是她们情急之下先拨打了叶警探的号码,而且联系叶警探的不是胥燕子吗?对她来说,我和叶警探都是陌生的。仅此而已,生活中的有些巧合其实纯粹是一种偶然,并不是每一种巧合都是精心安排的。”   我笑了笑,将雅阁驶离了深南大道,往左拐入了泰然九路,以便进入直通马可住所的滨海大道。   这个夜晚确实不太安宁,对某人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   洗完澡回到房间后,我先跟还在值夜班的许芬慧打了一个电话。许芬慧正无聊着,听到我有机会低价买到一辆八成新的进口本田雅阁,在电话里欢呼了起来。我一冲动,决定立马开过去让她见识一下属于我们俩的座驾,于是抱起笔记本离开了房间,打算去疗养院写稿。   在疗养院的一夜对我来说一点都不漫长,因为心情好,又有女友陪伴,加上小说的框架已经构思好了,我的灵感可谓笔触纷来。写到天亮时,我已经写了尽三万字,要不是许芬慧催我回去,我根本就停不下来。   许芬慧因为在下半夜睡了一觉,为照顾困乏的我,她提出由她开车回去。   “你行吗?”我有些犹豫。   “开的不会比你差。”许芬慧挺自信。   OK!我恭敬不如从命,反正眼睛有些迷糊,而许芬慧昨晚下半夜是睡了不短一段时间的。   许芬慧的车技果然不错,她对这辆即将归属于我们的雅阁也挺满意。   回到马可所在的小区,我们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马可和花小朶。   “这么早?”我有些惊讶,现在还不到七点,他们比平时差不多早了一个小时,这个时间应该是出去晨跑才对。   “车子还不错吧?”马可答非所问。   “不错!”我和许芬慧异口同声。   “那就先开着吧,不必急着还。”花警探代表刑警队说道。   “好咧!”我们再次异口同声。   “借点钱给我,刚才走得匆忙我们俩都忘记带钱包了。”马可朝我伸出了手。   我迟疑着掏出了钱包,纳闷道:“什么事这么急?”   “问那么多干嘛?”马可一把夺过了我的钱包,还特意转过了身去。   “给我留点。”我有些心疼,马可说借只是句客气话而已。   “车都借你们了。”花小朶不屑道。   “别听他的,随便拿,反正也没多少。”许芬慧倒是挺大方。   马可将钱包还给我时,也鄙视了我一眼。   “拜拜!”   “拜拜!”   分别后,我忍不住悄悄检查了一下钱包,现金没损失多少,我欣慰一笑。   回到房间里,有些兴奋的我和许芬慧直接在床上开始了晨练,一番翻云覆雨过后,终于累趴下安静地睡了起来。   我是被马可的来电吵醒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而许芬慧依旧用白花花的胳膊搂着我处在香喷喷的睡态中,她可真能睡。   “什么事?”我压低声音。   “你不会还在睡吧?”   “别吵醒我的宝贝。”   “服了你们。”   “到底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电话随即被挂掉。   “去死!”我对着手机骂道。   “谁死了?”许芬慧突然迷糊地问道。   “没死人。”我梳理着许芬慧的头发,“起床吧,都下午两点了。”   “啊!”许芬慧抬起了头发凌乱的脑袋,“我下午还得上班呢。”   “啊!”我也慌了,“几点?”   “三点。”   “还来得及,反正我们有车。”我松了一口气。   “车还不是我们的呢!”许芬慧笑道。   “迟早的事。”我讪笑着。   我原本想开车送许芬慧去上班,许芬慧为照顾我的写作,让我留在了家里。我执拗不过她,于是妥协了。   “那你慢点开,反正时间还挺充裕。”我叮嘱道。   “知道啦!”说完后许芬慧将嘴唇凑了过来,想和我吻别。   贪婪的我差点将许芬慧重新抱回到床上去......   许芬慧离开后,我准备打开电脑,却又想起了马可之前的来电,他那句“算了”重新勾起了我的求知欲,导致我连写作的心思都没了。   该死的马可,得找他算账,于是我拨通了马可的手机。   接通后,我正要开口数落马可,电话里传来的是一阵有点熟悉的女声,“马可正忙呢。”   “你是谁?”我狐疑道,声音的主人在我脑海中有着模糊的印象,但是没法成形。   “市民广场的星巴克。”对方说出了一个地址。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马可在那?”   “真笨,我在给你提示呢,我们在那见过,马可先生也在那,还有你们的......”   “蔡琳琳。”再想不起来,我就真的有些笨了。   “答对了。”   “马可的手机怎么在你那?你和马可在一起?”我有些好奇,马可的手机很少被别人使用。   “手机在我这,人不在。”蔡琳琳的声音中有些兴奋。   “什么意思?”我更好奇了。   “好奇吧?”蔡琳琳却在逗我。   废话!我差点说出来,不过在女孩面前我可不能如此失礼,“你说呢。”   “哈哈!来万象城的哈根达斯吧,我在这等你。”蔡琳琳说完后就挂掉了。   哈根达斯?马可又请蔡琳琳去吃哈根达斯了?可没见他带花姐去吃过。我想起哈根达斯的一句广告词“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马可不会是想偷腥了吧?而且是老牛吃嫩草。      ☆、第三十五章 电影院   我立马关掉电脑,换上衣服冲出了房间。座驾被许芬慧开走了,我只好打车。   半小时后,我赶到了万象城的哈根达斯店。照理说,现在已不是吃冰淇淋的时节,但哈根达斯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嘴馋的女孩们只惦记着它的味道,而忘了季节的变化。   装饰豪华的店里几乎没有什么空位,蔡琳琳在靠窗的座位朝我招手,我在几名有着女伴的男子羡慕的眼光中走向了蔡琳琳,表情就像蔡琳琳是我女朋友一样。   蔡琳琳身穿白色的修身棉纱,红色短裤,彩色长筒袜,棕色高跟马靴,露出白嫩圆润的大腿,旁边的男人羡慕我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友是可以理解的。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坐下后,我故意歉意一笑。   “没关系,帮我买单就好。”蔡琳琳指了指空空的杯子,朝我调皮一笑。   蔡琳琳真拿我当她男朋友了,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合着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给她买单的,马可这家伙不是故意逃脱的吧。   “马可呢?”我用疑问来化解内心的尴尬。   “先买单,再告诉你。”蔡琳琳居然跟我谈条件。   我无奈一笑,朝服务员挥了挥手,突然想起来道,“这里面不通常是先买单后用餐的吗?”   “待会再跟你解释。”蔡琳琳继续狡诈一笑。   看来我是必须付费才能知道真相了。   买完单后,蔡琳琳态度果然来了一个大转变,“马可原本是准备帮我买单的,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准备离开了,并告诉我回来再帮我买单。”   我却更迷糊了,“那他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我怕他跑了,所以就扣留了他手机。”   “你居然能得逞?”我不可思议道。   “那当然。”蔡琳琳得意地摇起了俊俏的下巴。   “马可说去哪了吗?”   “我哪知道。”   我摇了摇头,想到马可应该是跟花小朶在一块,于是拨通了花小朶的手机。但愿花小朶的手机不会又被一个陌生男人接起。   接电话的果然是一个男人,不过不是陌生人,是马可。   “干吗?”马可的声音明显在故意压低。   我本想质问马可怎么又和蔡琳琳混在一起了,但想到他的处境可能不方便暴露,于是也压低声音,“你在哪?”   “电影院。”   我一愣,“你跟花小朶在看电影?”   “看你个头,她应该在售票厅。”马可说完后挂掉了。   我立马起身,蔡琳琳也机警地站了起来,“去哪?”   “电影院。”   “请我看电影?”蔡琳琳惊喜道。   “看你个头。”我将马可的话转给蔡琳琳,然后朝门口走去。   “等等我!”蔡琳琳抓起包包跟了上来。   “不是看我的头吗?我的头在你后面呢。”蔡琳琳踩着高跟马靴在后面追赶道。   我忍俊不禁,真是个可爱的萌妹子,怪不得马可那么喜欢她。马可肯定喜欢她!   来到位于中座的同楼层嘉禾电影院,我在售票厅开始寻找花小朶的身影,还没找到,却先听到了蔡琳琳在喊:“花姐。”   她居然比我先找到,花小朶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和蔡琳琳后,皱了一下眉头,才慢慢走过来。   蔡琳琳已经迎了上去,我则放慢了脚步。花小朶皱眉是啥意思?是因为蔡琳琳?可人家蔡琳琳似乎挺喜欢她呢。   “马可先生呢?”蔡琳琳问花小朶,“他也在洗手间吗?”   “你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花小朶没好气地回应。   蔡琳琳却没留意到花小朶的不怀好意,权当她是在逗自己,“好咧。”说完后蔡琳琳真的跑向了洗手间。   我不禁好奇地盯住了蔡琳琳的背影,还好她选择的是女厕。   花小朶鄙视了我一眼,“还真以为她会去男厕啊!”   “有可能。”我故意认真地说道。   花小朶懒得再理会我。   “马可在影厅里?”我问道。   花小朶默认了。   “这家伙怎么没带你一块进去?”我故意生气道。   “你以为我们是来看电影的啊。”花小朶为她男友辩护道。   “那马可在里面干吗?”我重新问道。   “看电影啊!”花小朶漠然道。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花小朶毕竟经常面对受审的嫌疑犯,耍赖,她是游刃有余。   “我们看电影去吧。”身后传来蔡琳琳的声音。   “你请客?”我试探道。   “你好意思!”蔡琳琳瞪了我一眼,“马可先生到底去哪了?”   “看电影去了。”我借用花小朶的话。   “不会吧?他一个人跑去看电影,也不带上花姐。”蔡琳琳忿忿道。   “估计是钱不够吧。”我幸灾乐祸,“否则帮你买单时他怎么会借故逃脱。”   “才不信呢!马可先生是有急事才突然离开的。”又多了一个为马可辩护的女孩。   “叫马可就好,不要马可先生,马可先生地叫个不停。”花小朶语气中略显醋意,蔡琳琳肯定听不出来。   “那有些不太礼貌吧,对吧,俊哥哥。”蔡琳琳朝我调皮一笑。   “请叫我朱先生。”我可受不起这声“俊哥哥”。   “马可先生!”蔡琳琳却又大声地尊称马可,同时挥了挥手。   我朝蔡琳琳挥手的方向望去,原来是马可独自一人从影厅出口出来了,看样子是电影不怎么好看啊!   “电影不好看?”我打趣道。   “非常精彩。”马可笑道。   “那你怎么提前出来了?”蔡琳琳歪着脑袋问道。   “提前出来是便于找到你花姐,我的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吧?”马可朝蔡琳琳伸出了大手。   “给!”蔡琳琳大方地将手机还给了马可,“是朱先生帮我买的单。”   “引诱成功。”马可狡诈一笑。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把你引诱过来买单。”花小朶解释道。   “你!”我气愤地指向马可。   “走吧,我请你们喝咖啡。”马可说完特意牵住了花小朶的手。   花小朶却不想走,“就这样走了?”   马可头也不回,开始“拖”花小朶。   我大概猜到花小朶的疑问了,马可刚才应该是去影厅里监视谁了。不过看样子他的目的已达到,所以才懒得继续理会影厅里的目标。   “走啊!”蔡琳琳推了我一下,“难道也要我牵着你走啊。”   “不,我来牵你才对。”缓过神来的我打趣道。   “才不要你牵,我自己会走。”蔡琳琳朝我吐了吐舌头。      ☆、第三十六章 潜伏   走进位于四楼的太平洋咖啡馆,两位女士占座,我和马可照例排队点单,好在队伍不长,很快轮到我们。在服务生的推荐下,我们点了四种口味的拿铁,榛子拿铁,焦糖拿铁,橘子拿铁,香草拿铁。端过去时,蔡琳琳马上认出了这四杯咖啡的种类。   “我要榛子口味的。”蔡琳琳夺走了我手中的一杯。   坐下后,我问马可,“能告诉我你刚才监视的是谁吗?”   马可还没来得及搭理我,蔡琳琳又插上一句:“对呀!你之前匆匆离开哈根达斯就是为了去追踪他吧,他到底是谁呀?”   “一个名人。”马可说道。   花小朶随即冷笑了一下。   我已从马可的故作神秘和花小朶的不屑一顾猜到这个所谓的名人是谁。   “名人?不会是某位明星吧?”蔡琳琳兴奋道,“你在侦查明星的私生活?是哪位明星?不会是我的偶像胡歌吧?还是......”   “夏薇儿。”花小朶打断了蔡琳琳的天花乱坠。   “她呀!”蔡琳琳有些泄气,“她可不是什么名人,一个爱慕虚荣的网络红儿罢了。”   我们相视一笑,蔡琳琳虽然单纯,喜欢追星,但是也懂得爱憎分明,她的价值观还是挺端正的,不屑于夏薇儿的追逐名利,爱慕虚荣。   “她跟谁在一起?”我料想夏薇儿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看电影,肯定有男性朋友的陪伴,而且这个男性朋友跟马可正在侦查的案件应该有些关系。   “你猜。”马可的反问证明我的揣度是对的。   我喝了一口咖啡,开始在脑海里搜索我认识的,而且和夏薇儿有关联的男性,最大的可能性是博爱的刘总,看来博爱的刘总果然博爱啊,一个身材火辣的干女儿还不能满足他。   “刘总!”我几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花小朶又冷笑了一下,把我的答案给否决了。马可则面无表情,这反而是给了我面子。   “刘总是谁?”蔡琳琳还不忘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我正呵斥蔡琳琳安静一点,突然意识到马可请她吃哈根达斯肯定有缘由,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于是我将差点要显露出来的冷脸换成热脸,朝蔡琳琳笑道:“你是拿什么筹码让马可先生请你吃哈根达斯的?我想我有权利知道吧。”   “当然,毕竟哈根达斯是你买的单。”蔡琳琳甜甜一笑,然后说道:“上午在旱冰场玩的时候,我接到了马可先生的电话,他得知我在万象城后,立马给了我一个侦探任务,就是去哈根达斯查看一下那名混血男服务生有没有在店里上班。   “我爽快地接受了任务,跑到哈根达斯一看,那混血男服务生并不在店里,我又问了一下其他服务员,得知他今天休假。于是我将侦探结果告诉了马可先生,马可先生盛赞了我一番,并让我在店里等着,他半小时左右会赶到这边。我当然明白了马可先生的言外之意,于是乐呵呵地在店里等待着自己的奖赏。后面的情况你都知道啦!”   我当然知道,而且印象非常深刻,同时也猜到了和夏薇儿一起去看电影的是谁了,并且还可以肯定当时是花小朶在电影院发现了夏薇儿后立马呼叫了去哈根达斯店兑现承诺的马可,害得最后为蔡琳琳买单的变成了我。若不是蔡琳琳的这番透露,我根本想不到会是哈根达斯里的混血男服务生,马可这是在故意刁难我。   “没猜错的话,夏薇儿他们看的是正在热映的《风声》,由于时间急促,你们只买到了一张剩余的电影票,然后由马可持票进入了影厅,并带上了花小朶的手机,以便进去偷拍。”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有长进,不过还是有些自以为是。”马可点评了我的推测。   “他们看的确实是《风声》,”花小朶先具体肯定了我猜对的地方,然后话锋一转,“不过电影票早已售罄,但我还是成功将马可潜伏到了那位混血男孩旁边。”说到这花小朶的下巴已经明显上扬。   “你是怎么做到的?”蔡琳琳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望着花小朶,这让花小朶更加自豪。   “很简单,”花小朶故意轻描淡写,“那位混血男孩估计是跟影院里的人比较熟,因此入场的时间稍微提前了些,我则趁机在检票口注意到了他们俩的座位号,然后继续守候在检票口,直到坐在那位混血男孩另一侧的观众出现。   “很幸运,对方是一名单身男子,于是我跟他沟通了一下,并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对方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将票等价卖给了我。我原本想持票进入影厅,毕竟夏薇儿认识马可,没想到马可戴着一个口罩,端着一杯可乐出现在了我面前,不仅拿走了电影票,还抢走了我的手机。”   马可干咳了一声,“花警探,请注意你的措辞,虽然是你的男朋友,但我并没有趁机袭警的意思。”   “哈哈!你们真逗。”蔡琳琳差点喷出口中的咖啡。   我可没心情跟着笑,我心中疑问多着呢,朝马可问道:“那你潜伏进去偷拍他们一起看电影的目的是什么呢?”   “谁说我要偷拍,自以为是的家伙。”马可白了我一眼。   “那你在影厅里到底做了什么?”蔡琳琳换了一种问法。   马可似乎更满意这种问法,也可能只是更满意提问的对象而已,“《风声》确实是一部不错的谍战片,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真想认真把电影看完。”一小段广告后,马可进入正题,“当影片播放到周迅接受残酷的刑讯时,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荧屏上,当然我除外。   “我喝了一口可乐后,眼睛装作盯着荧屏,右手放回可乐时假装不小心倒在了旁边的混血男孩手臂上。我立马道歉,好在混血男孩有着良好的修养,并没有责怪于我,只是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跟在了混血男孩身后一起走出了影厅。在洗手间里,我再次向混血男孩表达了歉意,得到他的谅解后,我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混血男孩一开始非常震惊,但是看到我向他出示的刑警队侦探顾问证件后,接受了我提出的条件,和我达成的协议也被我提前打开的手机录音软件悄悄记录了下来。任务完成后,我就先出来了。”   “你找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追问道。   “你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蔡琳琳也不甘示弱。   “暂时保密。”马可一句话封堵住了我们两人的好奇心。   PS:双十一到了,在这个全民狂购的时节,祝大家购物愉快,花最少的钱买到最称心如意的物品,同时有花的话也记得撒些给本书哦!      ☆、第三十七章 最后的收网   我和蔡琳琳有些不甘心,正想协力威胁马可,花小朶发话了,“这只是我们新撒的一张网,没到收网的时候,跟你们讲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和蔡琳琳不再纠缠,看样子马可是有隐瞒的苦衷,“那什么时候可以收网?”我不甘心地问道。   “今晚。”花小朶语气很肯定,这代表了她的决心和信心。   “是啊!该收网了。”马可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知道马可所指的收网绝不是今天这新撒的一张网,也包括这些天来所撒的那张巨大的网。   “我可以参与你们今晚的行动吗?”蔡琳琳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马可和花小朶。   我知道蔡琳琳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马可和花小朶同时摇了摇头。   “这很危险,不适合女孩子参加。”马可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花姐也是女孩子啊,她也不能参加?”蔡琳琳有些不甘心。   “她不是女孩子,”马可瞄了花小朶一眼,然后补充道:“她是女汉子。”刚说完,马可立马发生一声极力控制的惨叫。   “怎么啦?”蔡琳琳关切地问道。   我不必问,因为我知道桌子底下发生了什么,还好花小朶穿的不是跟蔡琳琳一样的高跟鞋,否则马可绝对控制不住。   离开咖啡馆后,蔡琳琳准备回家,我则跟随马可“夫妇”前往刑警队。   在车上,我想起了马可之前给我打的那个电话,于是问马可:“你之前跟我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那一句草率的‘算了’害得我连安心坐下来写作的心情都没了。”   “你不是嫌我吵醒你的女友了吗?”马可冷笑道。   “不会吧?那时候许芬慧还在睡觉?”花小朶也冷笑道。   我真想把前面的两只冷血动物扔下车,“人家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当然困了。”   “给你!”马可反手递给我一张卡。   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我的身份证,“我的身份证怎么在你那?”   “以为我们真的忘记带钱包了啊?真若如此,你钱包里的那点现金还留得住?”花小朶继续冷笑道。   “那你拿我身份证干吗?”我不解地问道,怪不得早晨马可故意要转过身去打开我的钱包。   马可却选择了沉默,花小朶显然也没有透露的意思。   “最后没拿我身份证去干坏事。”我低声嘟囔道。   到达刑警队后,我先跟随马可去食堂解决了晚餐,趁机跟许芬慧打了一个电话,许芬慧得知我晚上另有安排后,于是也修改了自己晚上的活动,打算开车带她的同事一起去逛街。有辆车后,许芬慧在她同事面前也多了一份炫耀的资本。   用完餐准备离开食堂时,叶警探朝我们这边凑了过来,“五分钟后召开今晚具体行动的最后会议。”   马可和花小朶同时点了点头,看样子花小朶也会参加。   五分钟后,刑警队会议厅聚集了整装待发的刑警队队员,连鸿警监都出席了,我这才意识到最后收网的蓄势待发的局势。   叶警探站在最前面主持了会议,“在全国警力的配合下,撞伤宏基金会副会长李长江的主犯赖斌兵昨晚已经落网,并且连夜被遣送到了我们刑警队。今天一大早我已经完成了对赖斌兵的审讯,赖斌兵供出了背后的主谋,也就是博爱的刘总刘健民,之所以没有立即展开对他的逮捕,是因为赖斌兵还提供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刘总今晚将会参与网络红人夏薇儿筹划的一项赌博活动,这里面很可能会涉及到宏基金会的两位副会长,将他们一网打尽也是今晚我们即将展开的抓捕计划。”   怪不得今天马可和花小朶那么早就出去了,估计是叶警探迫不急待地想和他们商讨接下来的行动了。   “在抓捕计划开始之前,我们还得先耐心等待,等待我们的线人发来的情报后再出发。当然也不会让大家枯燥地等待,下面就有请我们刑警队的侦探顾问马可为我们讲述一下他今天的行动吧。正是因为马可,当然也包括他的新女友,也就是我们的花警探。”叶警探说到这特意停顿了一下,因为他不得不等会议厅响起的一阵哄笑声停下后再继续发言。   不过马可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让叶警探“闭嘴”了。   随着马可的站起来,会议厅立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听得出这阵掌声也掺杂有起哄的味道。而花小朶故意拉着的一张冷脸背后其实也隐藏着得意的偷笑。   掌声停下来后,马可开始说道:“赖斌兵是通过向刘总借钱才得知刘总今晚要参与夏薇儿组织的一场赌博活动,不过赖斌兵并不知道这场赌博活动的具体地点,而我们也不方便去咨询刘总,但是我们还有其他途径。   “昨晚早些时候,我们在西丽镇的南蓉大酒店拍了一些艳照,艳照的主角正是宏基金会的其中一名副会长宋德城,而他也正是参与谋害李长江的主谋之一,并且他还跟另外一名副会长聂大海涉嫌挪用宏基金会的公款来谋取私利。   “叶警探大清早将我和花警探从同一张床上吵醒后。”马可说到这只好先停顿一下,因为会议厅又响起了一阵更大的哄笑声。这一次花小朶没有故意拉着一张脸,而是直接怒视着马可,好在人多势众,马可暂时安全下来了。   哄笑过后,马可继续讲到:“听了叶警探的讲述,我立马联系了南蓉大酒店,得知1208房间的客人还没有退房后,我们立马赶了过去。很幸运,赶到1208房门口时,里面的宋德城依旧没出来,估计昨晚的药劲还没退掉,这也看出他原本的计划有多险恶。   “进入房间后,宋德城果然依旧赤条条躺在床上,我使劲摇了几下才将宋德城摇醒。宋德城醒来后,得知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警探和一名刑警队的侦探顾问后,乖乖地缩在被窝里不再反抗。   “然后我拿出了昨晚给他拍的艳照,并谎称这是昨晚扫黄组潜入房间后拍下的照片,而且从照片中的女子的讲述中得知,对方并不是卖淫女,而是博爱医疗器械有限公司的一名员工,因此宋德城涉嫌强奸。   “宋德城在证据确凿以及花警探的严威之下只好认罪,虽然事实是他的强奸阴谋并没有得逞,但是他的目的非常明显。然后我提供了一个立功的机会给他,也就是说出今晚夏薇儿组织的赌博活动的地点。   “宋德城为了立功,只好选择配合我们,不过他也说不出赌博的具体地点,只是知道昨晚在演出开始前,他们在后台见到夏薇儿时,夏薇儿向他们透露了一些今晚赌博的信息,夏薇儿的意思是希望他们几个配合夏薇儿,一起诈骗几个被她引诱过去的有钱人。   “刘总原本提出今天中午再具体商量一下细节,不过夏薇儿声称今天中午没时间,她已经答应了陪一位帅哥去万象城看电影。当时刘总还笑称夏薇儿开始包养小白脸了,不过夏薇儿告诉我们,她约的那位混血男孩喜欢的是男人,之所以约他,是因为最近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位富二代,夏薇儿准备把他带到今晚的赌博活动中,然后敲诈他一笔。   “听了宋德城的讲述,我大概知道了夏薇儿所约的那位混血男孩是谁,于是决定立马赶往万象城。在去的路上,我试着联系了之前帮助过我的一位女孩。非常凑巧,她正好在万象城玩,听了我的请求后,很快帮助我确定了我的猜测。   “确定了那位混血男孩的身份后,我的计划就更明确了。当我取得和那位混血男孩独处的机会后,告诉了他夏薇儿今天约他的真正目的,混血男孩虽然性取向和我们不同,但是在是非立场上的判断非常坚定,他答应配合刑警队一起捣毁这起充满阴谋的赌博。相信很快我就将收到.......”马可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多么及时的来电,马可特意按了免提,来电者正是那名混血男孩,他躲在洗手间向马可报告了赌博的地点以及所在地的建筑结构。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均蠢蠢欲动。   挂掉电话后,由鸿警监亲自发号施令,叶警探担任行动队队长,花警探担任副队长,马可担任行动顾问,率领众多警员立马出发。   虽然鸿警监没有点我的名的,但我还是自觉地坐进了马可的奥迪车里,当然,不会有人赶我下车。   在蛇口半山别墅群当中的一处私人会所里,刑警队打了一场漂亮的突击战,将赌博现场的夏薇儿,刘总,聂大海以及伪装出席的宋德城等人一举抓获。在现场,我们并没有看到夏薇儿的经纪人杜德伟。   回到刑警队,叶警探立马展开了对抓到的几名重要人物的审讯。刘总涉嫌赌博和谋杀以及经济罪,宋德城涉嫌赌博,谋杀,强奸以及挪用宏基金会善款多项罪名,聂大海除了强奸罪,宋德城的其他罪名他都有份。而网络红人夏薇儿因为涉嫌赌博以及敲诈罪也将面临牢狱之灾。   通过分开审讯,宋德城和聂大海为减轻罪名,也分别供出了原本想和广州的星河以及泰鼎合开公司的想法,刘总也承认了将王军的股份划分到宋德城名下的别有用心。这样,宏基金会在铲除了两粒毒瘤后也将面临一次大的人事变动,但愿李长江康复后能够重新担任原职。   回到马可住所,早已经回家的许芬慧特意为我们煮了夜宵。   一起享用夜宵时,我又追问马可,“你下午打我电话到底有什么事?还有,早晨拿我身份证干吗?”   马可没有理会我,花小朶则说了一句,“车不用还了。”   “什么?”我和许芬慧同时惊喜道。   “你以为拿你身份证干吗?”花小朶不冷不热道。   许芬慧还没反应过来,我则惊喜地问道:“你们已经帮我们办理了车的过户手续?”   马可和花小朶没有理会我。   而我和许芬慧已经高兴地抱在了一起。   “多少钱?”兴奋过后,我冷静地问道。   对面的两位再次选择了默默用餐,吃完后,花小朶才说道:“还是专心攒买房的钱吧。”   “什么意思?”我和许芬慧又糊涂了。   马可和花小朶已经站起来,走向了洗漱间。   “不用给钱?”许芬慧小声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我认可道。   “啊!”客厅里响起一阵兴奋的尖叫声。   马可下午打我电话应该就是要跟我说这事吧!      ☆、第一章 苏苏的来电   夜已深。   窗外电闪雷鸣。   客厅里没有亮灯,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凶光从52英寸的飞利浦液晶电视屏上投射出来。   沙发上是渐渐紧靠在一起的两对情人,其中的两位女孩面色已经惨白,抖擞的脑袋埋在男友胸怀里的同时,惊惶的目光又忍不住朝恐怖的液晶屏幕上偷偷瞄去。   忽然,安装在他们头顶上的两个副音箱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同一时间,窗帘外面快速闪过几道凄惨的闪电。   “啊!”两声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许芬慧,另一声来自花小朶。   努力保持镇定的我和一脸轻松的马可则继续盯着液晶屏幕——反正我不能输给马可。正在播放的是美国恐怖片《鬼镜》,高清画面,高品质音色,加上特意营造的黑暗室内空间,让人宛如身临其境,吓坏我们的宝宝了。   为了报答马可帮我从刑警队那免费淘到一辆二手本田雅阁,我花两万人民币为马可的客厅添置了一套飞利浦家庭影院。安装好的当天晚上,我们就选择了这部一直想看的《鬼镜》。   当负责看管商场的失业警察本卡森结束一晚上惊险的工作后,电影里面的恐怖画面也暂时告一段落。我也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放在茶几上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一下没把持住的我和怀中的许芬慧同时尖叫了起来。   “接电话。”马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同时安抚着也同样受惊了的花小朶。   我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谁这么缺德,大晚上的突然来电。我气恼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个从长沙拨打过来的陌生号码。   因为在长沙待了近十年,这个陌生号码也许是某个熟人打来的,于是我起身准备走向房间接电话。许芬慧还特意用哀求的眼神挽留我,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告诉她马上就回来,许芬慧才大胆地继续坐在了沙发上。   关上房门后,我接通了电话,“你好,哪位?”   “是朱俊吗?”一声唤醒我记忆深处的女声,不过一下子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是我,你是?”我没有多想直接问道,还好许芬慧不在我身边,这都快十一点了。   “我是苏苏,还记得我吗?”   “是你!”我惊叹一声,当然记得,是我刚来深圳时在火车上认识的苏苏,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苏苏清晰的印象。我们不仅一见钟情,而且还二见倾心,甚至曾让我刻骨铭心。一想到苏苏,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若不是我当初的犹豫,也许现在和我睡在一起的就是苏苏了。   “没打扰你吧?”苏苏的声音中有几分怯意。   “没,”我不由得看了一下房门,刚才可答应许芬慧很快就回到她身边去的,可现在看来这个电话要打一会了,“你到长沙了?”   “来了有一个多月了。”   “还待得惯吧?”我忍不住嘘寒问暖道。   “还行,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苏苏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我又望了一下房门,还真不好回答苏苏。在房间待久了许芬慧随时有可能冲进来,可是听苏苏的语气显然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否则苏苏不会在当初就决定和我中断联系后,忽然在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看来苏苏心里面还一直记着我的手机号码,说明也一直惦记着我这个人,所以在有困难的时候才会想到找我,我当然不能草率拒绝。   “那你改天有空再告诉我好吗?”苏苏显然意识到了我有些为难,因此改口说道。这让我更加意识到苏苏的确遇到了困难,好在似乎并不是迫在眉睫,可是想想这个时间点,困难肯定也不小。   我正犹豫着,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我的身体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没?我一个人看不下去了。”许芬慧探进脑袋向我求助。   我不能再犹豫了,于是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那我明天再打给你吧。”   苏苏停了一下才低低地回应,“那好吧!拜拜!”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失落。   “拜拜!”我有些麻木地回了一句,苏苏却已经挂掉了电话。我来不及流露歉意,在许芬慧的再次催促下,匆忙走出了房间。   电视屏幕里又开始上演恐怖画面了,沙发上的花小朶几乎把头完全埋进了马可怀里,亏她还是个警探。   重新坐到沙发上后,虽然电影越来越恐怖,我怀中的许芬慧也越来越惊慌,可同时我也越来越心猿意马,电影带来的恐惧已经被我心中对苏苏的牵挂给取缔了。   好不容易看完电影,回到房间后,许芬慧由于受到了不少惊吓,显得比较亢奋,搂着我已经开始主动攻击。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再心猿意马,否则会引起许芬慧的怀疑,于是索性全力配合,将许芬慧压在了床下。可到底是心中有所牵挂,我居然草草就缴枪了。   “不要意思,要不要重来一次。”我吻了吻许芬慧。   “明天再弥补吧。”许芬慧贴心地回吻了我,然后从我身体下溜到一旁,带着一丝遗憾睡了下去。   而我却毫无睡意,忍不住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感觉苏苏的眼睛正隐藏在手机屏幕上,带着期待的眼神在望着我一样,我不禁联想到刚才的电影,电影里恐怖的幽灵就是隐藏在镜子里面。   我又偏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许芬慧,她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确定许芬慧睡着后,我悄悄溜下了床,拿起手机走向了客厅。   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为避免被发现,我没有开灯——其实是我心虚而已,即便开灯也不可能照进房门紧闭的两间房里去——客厅几乎漆黑一片,只有窗帘处有着微弱的光芒。窗帘的一角由微微打开的窗户溜进来的凉风吹得瑟瑟作响,就像一个幽灵在翩翩起舞一样。   我不禁又想到了刚才的电影,电视屏幕现在已经漆黑一片,可是电影里面潜伏在镜子里的厉鬼仿佛就躲藏在液晶显示屏里面一样,正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着沙发上唯一的我。   我仿佛成了厉鬼唯一的猎物,随时都面临着被撕碎的危险。一想到电影里的一个女孩躺在浴缸里,嘴巴自动依着镜子里的厉鬼的动作上下被掰开,直到整个脑袋从嘴巴处一分为二的惨烈画面,我就毛骨悚然。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将精力集中到手机上,抖擞着找到苏苏的号码回拨了过去,然后放在耳畔焦急地等待着苏苏的接听。可是耳畔里只有单调而漫长的嘟嘟声,在黑暗中听着真是一种煎熬。   苏苏怎么不接电话?她人去哪了?从她刚才来电到现在的半个小时之内,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PS:新的一集会有些恐怖色彩,希望不会把大家吓跑!      ☆、第二章 屋顶有怪物   我又重播了过去,心中的不安已彻底替换了恐惧,现在若真出现一只厉鬼在我面前,我或许会恼怒地一把推开,然后吼道“滚开,老子正忙着呢!”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心里面一直默念着,苏苏也许是洗澡去了,也许是已经睡着了,手机调为了静音所以才——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右肩上,我全身一阵痉挛,条件反射般跳了起来,然后身体往左侧躲了过去,手机也掉在了沙发上。   看来我刚才严重高估自己的胆量了,“谁!”我几乎尖叫起来。   开口后,我已经凭借身体轮廓认出是马可了,不由得气恼起来,“你走路就不能发出点声音啊?”   “我光着脚呢。”马可坐下后,还特意抬起他白花花的脚丫子,在黑暗中就像女鬼苍白的面孔一样。   “放下去。”我推开马可的脚,然后拣起了手机,注意到苏苏又没接通。   “是哪位美眉打来的?”马可幸灾乐祸地问道。   我想告诉马可,可是听他这不怀好意的语气,我又来气,“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刚才接完电话回来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我料定你趁许芬慧睡着后,肯定还会出来打电话,所以就跑出来关心一下咯。”马可白皙的牙齿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发出苍白的光芒。   我没有继续和马可计较,即便他不怀好意,因为我正需要他的帮助呢,“是苏苏打来的,好像有急事,她去长沙了。”我直接告诉马可。   “哦!”马可惊叹了一声,没有了揶揄的语气,“你没听她说完?”   “还没来及说,许芬慧就进房间喊我了,可现在回拨过去又没人接。”我不安地说道。   “也许是手机不在身边吧,再试一下。”马可建议我。   于是我又拨通了苏苏的电话,却立马收到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我无奈道。   “我听到了。”   “现在怎么办?”我没了主意。   “她之前透露了什么?”   “她问我是否方便接电话,意识到我的犹豫后又让我有空再打给她。”我回忆道。   “如此说来,不是迫在眉睫的急事,她只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打给你的目的也许是因为知道我是一名侦探,她真正想求助的是我。”马可分析完后,又安抚我,“先睡吧,她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明天再打给她吧。”   “也只能这样了。”我无奈地接受马可的建议。   回房后,我又发了一条信息给苏苏,告诉她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躺在床上后,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这一晚特别漫长。   早晨被许芬慧叫醒时,她没有叫我去晨跑,只是提醒我该起床吃早餐了,看样子雨还在下。   我故意赖床拖延了起床时间,趁许芬慧离开房间后,先看了一下手机,并没有收到苏苏的短信。   也许是苏苏还没开机吧,我爬起床准备去洗漱。   等我洗漱完后,许芬慧和花小朶都出门了,马可特意留了下来坐在餐桌边上慢慢享用早餐。   我跑回房间拿起手机,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是苏苏发过来的,立马点开一看,“不好意思,昨晚洗完澡出来,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早晨重新开机才发现你昨晚的来电和短信,现在方便了吗?”   我随即拨通了苏苏的号码,还没走到餐桌边,苏苏已经接通了。   “我现在方便了,而且马可就在我身边,可以的话我将按免提。”   “真的吗?”苏苏语气中充满了惊喜,马可昨晚的分析是对的,苏苏真正想求助的是马可,但她首先想到的是我。   “苏苏,你好!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马可朝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向苏苏问候。   “你们能回长沙一趟吗?”苏苏急切地问道。   我和马可对视了一眼,苏苏对我们的依赖还挺强烈。   “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我用沉稳的语气安抚苏苏。   “恩!”苏苏先乖巧地应许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们租住的房子楼顶上好像有怪物。”   我身子一僵,怪物?   马可却笑了起来,“你们?男朋友也去长沙了?”   真八卦,不过,我也挺好奇。   “不是我男朋友啦,不,我根本就没男朋友,和我住在一起的是一位女朋友,女性朋友。”我们被苏苏这番有趣的解释逗笑了。   “知道了,说说那怪物吧,长啥样?”马可笑道,看来他根本不相信苏苏真的遇见了怪物,当然我也不相信,两个女孩子估计是遇到有些怪异的东西了。   “我们没见过,只是听到它在屋顶上踩踏的脚步声。”苏苏说道。   “脚步声?是人的脚步声吗?”我问道。   “不像,因为不止两只脚的踩踏声,好像是四肢动物,有时候还一蹦一跳的。”苏苏语气中的紧张感愈来愈浓。   “动物?是老鼠吧?”我猜测道,老鼠确实能够成为两个合租在一起的女孩子的敌人。   “有时候也有老鼠的声音,但是那怪物的脚步声比老鼠踩踏的声音明显要重,就像一头牛的脚步声一样。”苏苏说道。   “你们住在顶楼?屋顶是瓦?”马可问道。   “不,我们的卧室在二楼,三楼的屋顶是蓝色的树脂瓦。也不全是,只是洗浴间的屋顶是树脂瓦,旁边的一间房顶上还是水泥顶!”苏苏的解释有点乱,但我和马可还是基本上听清楚了。   “你们的洗浴间在三楼?是公用的吗?”马可敏锐的问道。   “是的。”苏苏回答道。   “三楼只有一间房?里面住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更敏感,脑海里已经闪现出一种恶作剧的猜想,也许是住在三楼的变态男搞的鬼。   “三楼是个很小的单间,里面没有住人,其实那洗浴间也就我们两人在用,因为二楼也只有一间房。”苏苏打消了我的猜想。   二楼也只有一间房,看来苏苏她们租住的是一栋计较老的房子了,长沙的老房子还是挺多的。   “房东住在一楼?”马可问道。   “恩,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一楼有独立的洗浴间,他们很少上楼。”马可又猜对了。   “你们没跟房东反映过?”我纳闷道。   “当然反映过了,”苏苏这句话证明我问的有多愚蠢,“他们说是野猫以及大老鼠之类的。”      ☆、第三章 只身前往   “那你们觉得会是猫吗?”我问道。   “如果是猫,我们就不会怀疑是怪物了。”苏苏的再次否定让我都没脸问下去了。   “你们让他们上楼听过没?”马可问道。   “有过,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一上去,屋顶上就没发生过那种沉重的踩踏声,好像是故意奔着我们来的。”   “一般发生在什么时间?”马可继续问道,我干脆闭嘴。   “凌晨。”   “你们怎么会那么晚洗澡?”马可问道。我闪过一丝不安,苏苏看样子是上夜班,不会又——   “我们在酒吧街的弥顿道里面一家服装店上班,每晚都要凌晨一点才能下班。”苏苏又打消了我的顾虑,还好这回我只是埋在心里。   “看样子,你们是住在靠近江边的一些老房子里面了。”马可猜测道。   “是的,我们住在学宫门的引铺巷里,离上班的地方近,房租挺便宜,也挺安静。”苏苏的话让我升起一阵怜惜,她们应该选择好一点的地方租住的。   “何不搬出去?”我忍不住建议道。   “付丽已经交了一年房租了,就连她住了也不到半年,有些舍不得搬,而且——”苏苏说到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付丽应该就是苏苏的同伴了,看来比苏苏先到长沙,房子也是付丽租的。   “而且你的女伴不愿意搬?”马可猜测道。   苏苏没有正面回答,“付丽好像在等待什么,有几次我发现她在问房东太太有没有她的包裹,但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她有网购什么,问她她又说没什么。”   看来马可的猜测是对的,付丽显然是不想错过什么所以才不愿意搬离那栋房子。   “付丽在你去长沙之前在那住了多久了?”马可问道。   “半年不到。”   “之前是谁和她住在一起?男朋友吗?”马可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告诉你吗?”   “恩!”   “你没问房东?他们应该见过啊。”   “房东也含糊其辞,要我直接去问付丽。”   马可没有再问下去,眉头微蹙,自个点上一支蓝白沙抽了起来,看来是陷入了沉思。   付丽显然在苏苏面前隐瞒了一些事情,而房东应该知道一些,但并不愿意透露给苏苏。苏苏面临的不仅仅有屋顶上怪异的脚步声,还有同伴付丽的一些难言之隐。   “要不你一个人搬出去吧。”我催促苏苏。   “我不能丢下付丽,而且她也需要我的陪伴。”苏苏的语气并不坚定,“你,你们能来一趟长沙吗?”   我看了看马可,苏苏希望我过去,但更希望马可也能过去。我也希望马可可以答应苏苏,反正他目前也没什么事。   马可摁熄烟头,显得有些犹豫,正准备开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真是一个解围的来电,而且还是花小朶打来的,她最好别说有新案件需要马可协助。   怕什么来什么,马可接完电话后,朝我的手机说道:“苏苏,我目前手上有一件恶性的谋杀案需要去处理,让朱俊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吧,同时也可以保护你们。”说完后马可朝我眨眨眼,似乎在问我对他的安排还满意吧。   我倒并不介意过去一趟,只是马可不能随行让我有些失望,我可没能力独立去处理苏苏所面临的怪异事件,而且勇气也不足,刚才我一个人待在客厅都能因回想起电视里的恐怖画面而自己吓到自己。   “可以吗?朱俊?”苏苏在征求我的意见,看来对我还是蛮期待的。   我没法拒绝,“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能力......”   “对自己要有信心嘛!”马可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起身准备出门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苏苏已经在期待和我的重逢了。   “尽快!我得先看一下今天的航班。”而且我还得找个好的理由跟许芬慧“请假”。   “确定好了就先告知我一声好吗,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知道怎么去你那,别耽误你上班?”   “今天休息。”   “那好吧!”   挂掉电话后,我先打开电脑查了一下今天的航班,下午两点有一班飞往长沙的,而且还有票,只是当天的机票没有一丝折扣。而且我刚才因为心血来潮直接就表明坐飞机过去,也没有选择其他交通工具的机会了。想想之前对苏苏的愧疚,我没有犹豫,立马订购了一张机票。   接下来得找个好的理由跟许芬慧“请假”了,虽然我善于在写作上构思,但在生活中我并不善于撒谎,主要是我不愿意欺骗我爱的人。马可在这方面倒是挺擅长,不管是身边的人还是案件中的嫌疑犯,他撒起慌来总是游刃有余,六亲不认。   正艰难地编织谎言,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是马可发过来的,“你可以在许芬慧面前说,大学里的徐老师病危,你得赶过去探望,这也可以成为需要我过去支援的理由。”   我先是一愣,我们的大学里哪有什么徐老师,不过随即想到虚构一个老师正好避免对我们敬爱的老师们的诅咒。马可果然是撒谎专家,不仅照顾到我,也照顾到了我们的老师,还考虑到了他自己。   不需要再考虑,我立马打电话告诉了许芬慧,许芬慧非常支持我回长沙去看望老师,还贴心地告诉我买些什么礼品比较合适,让我好不愧疚。   和许芬慧讲完后,我又拨打了苏苏的电话,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花花公子一样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不过我随即打消了自己的顾虑,首先我没有真心要欺骗许芬慧,其次我也没真心去跟苏苏约会,我只是去帮助苏苏排忧解难。   苏苏得知我下午三点就能到达长沙雨花机场,显得非常兴奋。但愿我们见面时,她不会兴奋地朝我投怀送抱,毕竟她还不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要不要告诉苏苏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呢?我这般积极前往,会不会让苏苏误以为我对她还心存那方面的念想呢?苏苏知道我有女朋友后会不会很伤心呢?   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我踏上了飞往长沙的南方航空CZ3988。   舷窗外的白云如梦如幻,我这趟长沙之旅也高深莫测啊。   长沙,我又来了。苏苏,我们又要见面了。      ☆、第四章 又见苏苏   下午三点过五分,飞机准时降落在长沙雨花机场,在接机口我见到了大半年不见的苏苏。   长沙比深圳要冷,苏苏身穿一件查特酒绿色毛呢外套,里面裹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衣,一条绿宝石色小脚牛仔裤包裹着圆润修长的双腿,脚上是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皮鞋。   见到我后,苏苏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拎着行李箱的我从人群中渐渐靠近她。不过苏苏这平静只是表面的,她垂落交叉在腹部的十指不断地摩挲着暴露了她激动而又犹豫的心理。   苏苏其实是想跑过来拥抱我的,也许是因为思念,也许是因为我送来的安全感。但苏苏没有这么做,而是静静地站在那,忍受着心中的澎湃,等待着我的靠近。   而我又何尝不想加快步伐,扔掉手中的行李箱,飞奔过去抱起苏苏旋转起来。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已经有了许芬慧,我不能背叛许芬慧,更不能欺骗苏苏。   “苏苏!”来到苏苏面前,我平静地叫出了苏苏的名字。   “冷吗?”苏苏没有叫我的名字,而是注意到了我单薄的衣服。虽然知道长沙会比深圳冷,但我只是带了一件西装外套在行李箱里,身上依旧按照深圳的天气只穿了一件咖啡色衬衫和道奇蓝牛仔裤。   “只是有点凉。”我说出了真实的感受,然后和苏苏一起往机场出口走去。   “怎么不穿厚一点?长沙的气候你应该很了解啊。”苏苏带着些责怪的语气,我却听得心里暖暖的。   “行李箱里有外套,晚上我会穿上的。”我笑道。   机场出口打的很方便,一出机场我们就坐进了一辆蓝灯的士。   “师傅,去杜甫江阁。”苏苏告诉的哥后,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和苏苏并排坐在一起,透过手臂的接触,我感受到了苏苏的体温,还有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出机场没多久,苏苏就泛起困来,估计是这段时间睡的并不好,她依旧白皙的皮肤略显着憔悴。   “困了就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醒你。”我体贴地说道。   苏苏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也许是有我在身边,她才能安心地睡眠吧,尽管是在奔驰的车里,尽管是刚与我重逢。   我特意将肩膀往苏苏脑袋靠了靠,苏苏像是感受到了一种磁力一样,脑袋轻轻地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无法再给苏苏温暖的怀抱,但是一个结实的肩膀还是可以的。   望着车外熟悉的长沙,我的记忆也渐渐被唤起,但我不能任由记忆的思绪被随意地打开,因为这里面包含着一些悲伤的过去。   看着偎依在我身边熟睡过去的苏苏,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回到了苏苏身上。苏苏来长沙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离开东莞时,苏苏和我断绝的那么决绝,也许当时她比我更痛苦,因为作出艰难选择的是她,如果当初我不那么犹豫,苏苏就不需要面临那么痛苦的选择。   的士进入湘江中路,宽阔的湘江也就进入了视野,橘子洲头上世界上最大的毛主席雕像已经隐约可见。对面巍峨的岳麓山似乎在朝我招手,提醒我该回山脚下的母校中南大学看看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江边的气息,苏苏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橘子洲头,脑袋却并没有离开我的肩膀,或许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些吧。   “橘子洲美吧!”我自豪地说道。   “美!可惜我还没去逛过呢。”苏苏微微叹了一口气。   “改天我带你去逛逛。”我心头一热随口说道。   “为什么要改天?”苏苏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脑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对呀!为何要改天,今天还有时间啊,现在才四点多,橘子洲头上有餐厅,夜景也很美,还可以以广阔的视角观看江边的夜景。   “那就今天。”我笑道。   杜甫江阁正处在长沙市中心地段的江边上,与步行街只隔着一个街区,而江那边正好是橘子洲头的中央地段。   下车后,我跟随苏苏走进了学宫门老街。这是长沙一条地地道道的老街,两边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老房子,有一种旧时光的沧桑感,随时面临着因城市改建而遭拆迁的命运。房子里住着的都是一些地地道道的老长沙人,希望拆迁对他们来说会是一件幸福的事。   闻着臭豆腐味道,卤制猪脚的味道,我们来到了老街深处,在一扇写着引铺巷的拱门处左拐进了更窄的小巷子里。旁边两位大爷正在门口下象棋,一个抽着老白沙,一个嚼着槟郎,好不惬意。   走进去约五十米,苏苏又带我走进了左边一条逼仄的小道,因为太阳已经西斜,这条小道显得比较昏暗,泛着一股幽幽的气息。   “尽头就是了。”苏苏告诉我。   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头,我们不得不侧身避让,走进去约二十米就到了小道尽头。尽头是一栋窄小的三层楼老房子,与旁边同样窄小的楼房挤在一起。若不是两边挤着同样高的楼房,我真担心苏苏所租住的这栋楼会被一阵风就轻易刮倒了。   一楼的铁门没有锁,苏苏正要拉开门,铁门却被拉开了,一位穿着花呢外套,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黑暗的走廊里走了出来。   “刘姨。”苏苏朝这位老太太打了声招呼,看样子是苏苏的房东太太。   “男朋友来了啊!”刘姨看到我后,迅速作出了自己的判断,长沙人就是热情,第一眼看到我就给我安了名分。刘姨一口地道的长沙话让我觉得特别亲切。   “他不是我男朋友。”苏苏尴尬一笑。   “小伙子长得好咧!”刘姨仰着头乐呵呵地看着我,露出一颗闪亮的金属假牙。   “谢谢刘姨夸奖。”我就不跟刘姨客气了。   旁边的苏苏扑哧一笑,心里肯定在想,原来我脸皮也挺厚的。   经过一楼的房门时,苏苏朝里面一位坐在电脑面前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张伯,又在玩电脑麻将啊!”   白发苍苍的张伯只是随意地瞟了我们一眼,对于我的出现也没有半点惊讶和热情,和热情的刘姨反差太大了。这老头子不会是在玩美女视频麻将吧!      ☆、第五章 我睡哪   我跟随苏苏上了楼梯,楼梯是铁架结构,虽然不是很宽,扶手也生锈了,但是踩着还算平稳,踩在上面“蹬蹬瞪”作响,好像这古老的楼梯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叹气一般。   夕阳正好洒落在二楼的阳台上,照得晾衣绳上面的一套黑色蕾丝内衣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一样,显得更加神秘。苏苏会穿这么性感的内衣吗?上面只有她们两位女租客,所以这套充满神秘感的内衣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属于苏苏。许芬慧就有一套差不多款式的粉色内衣,穿在身上非常诱人。   阳台上只有一扇门,面朝西边,苏苏打开房门后,夕阳随即撒进了房间,不过马上被打开的白炽灯覆盖了。房间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紫罗兰色的床上三件套,草坪绿窗帘,洋红色衣柜,橙色的沙发,小麦色的桌子都散发着浓郁的女性气息。   房间不到二十平米,但是被布置得非常舒适得体,窗户朝东,晨曦洒进来时正好可以照到布置在西端的床头,让床上的两位美人在睡眠中就可以享受晨光的沐浴。按照苏苏的作息时间,她们在清晨时应该正好在熟睡中,而楼下安静的环境也不会吵醒她们。   “随便坐。”苏苏指了指橙色的沙发。   “那我想躺床上。”我确实想躺一躺来缓解身体的疲倦。   “随便,反正床上没人。”苏苏笑道。   “要是有人呢。”我顺势躺在了松软的床上,好舒服,感觉躺进了少女的怀中。   “你是指谁?”苏苏含情一笑。   我看了看苏苏,虽然是开玩笑,但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于是笑而不答。   苏苏走到了床沿,轻轻坐在了我身边。   我身子一紧,她若是顺势躺下了怎么办?   还好苏苏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在等我主动拉她吧。我当然不能这么做,于是索性坐了起来,和苏苏并排而坐,看到她有些绯红的脸颊,我更加局促了,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我睡哪?”我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   “这里啊!”苏苏一本正经作答。   “啊!”我惊叹一声。   苏苏扑哧一笑,“还真想啊!想得美。”   “我可没这样想。”我澄清道。   “一点都没想?”苏苏盯着我。   我原本想摇头,但是苏苏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期待,我若真摇头,苏苏会失望的。   正纠结,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热情的刘姨上来了,她不会来查房吧?虽然我和苏苏已经坐在了床上,但我们可还什么都没干,不对,我们也没想干啥。   苏苏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去开门,不过楼梯上的脚步声随即又上了三楼,看样子不是来“查房”的。   意识到刘姨上了三楼,我想起了苏苏提到的关于三楼洗浴间楼顶上奇怪的脚步声。“我们上去看看吧。”我提议。   苏苏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门。   上三楼的楼梯要陡一些,走在苏苏后面,我的头部正好对着她扭摆的翘臀,稍微一靠近就会贴上,我可不能趁人之危,尽管内心并不确定有没有这种渴望。   三楼的阳台要宽一些,有一半被树脂合成材料改造成了洗浴间,外面放着一台比较旧的海尔牌洗衣机,不够看样子还能用。阳台旁边也有一扇门,记得苏苏说过,三楼也有一间房,不过没人住。   房门虚掩着,我从门缝里朝里面看了看,光线比较昏暗,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突然里面传出来一阵嘈杂声,惊得我全身一紧,还好我没吓得往后退,否则在镇定的苏苏面前就太丢份了,我可是来保护苏苏的。   “刘姨。”苏苏朝房间里喊了一声,我这才意识到是刘姨在里面,刘姨刚刚才上楼,我居然没想到。   我不是没想到,是一到三楼就被苏苏所提到的发生在洗浴间楼顶上的怪异脚步声给绷紧了神经。   刘姨既然在房间里,怎么不开灯呢!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一张粘了不少灰尘的苍老脸孔探了出来,虽然知道是刘姨,但我和苏苏都吓了一跳。   “我整理一下房间,小伙子要是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这里,房租很便宜的。”刘姨笑道,那颗金属牙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芒。   多么精明的房东太太,我刚来,她就想到将这间房租出去了。   我原本想立马拒绝,可是又意识到只有住在这栋楼里才能帮助苏苏处理房顶上怪异的脚步声,而三楼这间房又只能是唯一的选择。而且我也注意到苏苏有些为难,我知道她并不想让我住在这间房子里,可是不住在这里,我只能去选择其他楼房了。   “刘姨,我住的时间并不长,也许.....”我这等于是答应住进去了。   “没关系,”刘姨兴奋地打断了我的话,“收你十五块钱一天,我去给你换新的被套啊。”说完后刘姨就乐呵呵地下楼了,生怕我反悔似的。   “您慢——”苏苏还没来得及提醒,刘姨身影已经不见了,一把年级的她下这么狭窄而又陡峭的楼梯一点都不含糊。   “你确定要住在这里吗?”苏苏不知道是在为我担忧,还是在怀疑我。   “要不你给我一个更好的选择?”我故意说道。   苏苏说不出话了,在她心里,其实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走,进去看看。”我推开了房门,夕阳已经沉落,照进房间的自然光已经非常有限了。我注意到了门旁边白色的开关,按下去后头顶上的白炽灯依旧沉睡着。原来电灯坏掉了,即将到来的黑暗让我闪过一丝不安。   “我让张伯换根灯管。”苏苏站在门外说道,她连迈步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房间估计只有十平米,放了一张床后,就没有什么空间了,一侧的墙壁上凹进去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储物柜,这倒是为房间腾出了不少空间,否则东西一摆放的话,连脚步都没法挪到了。   “还好不是长住。”我笑道。   “急着回去啊!”苏苏却不希望我走。   我尴尬一笑,无论是所处的环境,还是面对苏苏,都让我觉得好尴尬。   “不急,我们先出去逛逛吧!不是说好还要去橘子洲逛逛吗。”我换了一个话题。   “好吧,该吃饭了,我打个电话给付丽,叫上她一起去步行街吃火锅吧,也顺便让你们认识一下。”苏苏表情也变得愉悦了些。      ☆、第六章 重庆火锅   下楼时,我又望了望洗浴间的楼顶,这种合成树脂瓦上面即便是掉一颗小小的石头,下面都听得很清楚。想象一下苏苏光着身子在里面洗澡时,头顶上突然传来沉重的怪异脚步声,确实挺毛骨悚然的。既然我住在了这里,这样的机会我估计也会遇到,但愿到时候我不会吓得光着身子跑出来。   来到一楼走廊时,刘姨正抱着干净的被套乐呵呵地准备上楼。和她打过照面后,经过打开的房门时,我特意往里瞄了一眼,张伯已经沉迷在他的电脑麻将快乐中。苏苏也不再和张伯打招呼,以免打扰他嘛!   重新回到学宫门老街,两边古老的店铺已经亮起了灯火,街上的人也多了些,原本不宽的街道显得更拥挤了。其中不乏年轻人身影,像苏苏这样租住在这些老房子里的年轻人还是蛮多的。   老街尽头是人民西路,去解放西路的酒吧街得横过马路再穿过一个老街区,不过苏苏选择了直接往右拐,沿着人民西路往黄兴南路步行街走去。“付丽发信息告诉我,她已经往步行街上的重庆火锅店那边去了。”   前往步行街的这段人行道铺着年代久远的青石板,上面还刻着一些记载历史的字迹与图画,旁边坐落着不少独立的小酒吧与咖啡厅。与解放西路的酒吧街相比,这里显得更加安谧,喜欢夜生活又不喜欢太吵的人会选择来这里打发时间。   与步行街的交叉口,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和苏苏一样娇小但是稍微要风韵些的女孩朝我们挥了挥手,她应该就是付丽了。一头金黄色卷发,驼色风衣里面是黑色的紧身衣,笔直的牛仔裤膝盖处有两个大窟窿,估计是她自己动刀剪的,有个性的女孩都爱这么糟蹋自己的牛仔裤。   “朱俊。”付丽指了指我,然后赞道:“真俊!”   “你也挺漂亮,付丽。”我回赞道。   “那当然!”付丽扬了扬下巴,然后挽住了苏苏的胳膊,在她左耳耳语了一句,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肯定是在说我,女孩之间的悄悄话真是讨人嫌,当着我的面说我就算了,还不让我听见。   “重庆火锅吃得惯吧?”付丽突然回头问了我一句。   “吃得惯,和湖南火锅口味差不多,就是有点味麻。”由于步行街人太多,我没法和她们并排,正好继续紧跟在后面。   “那重庆妹子呢!”付丽又回头瞟了我一眼。   我还没来得及作答,付丽又回过了头,“也和湖南妹子差不多吧,就是有点肉麻!”说完后就扭回头和苏苏大笑起来。   在三楼重庆火锅店,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四人座的卡座。   “可惜还差一个满哥。”付丽拍了一下身边的空座位。   “要不要帮你叫一个?一个电话就可以叫一打过来。”我自信道。   “不早说!”付丽瞪了我一眼,“待会得罚你买单。”   “好说。”我愿意尽地主之谊,虽说这次是被苏苏叫过来的,但是和长沙的感情,两位重庆妹子和我是没法同日而语的。   两位女孩直接要了一个麻辣锅,苏苏原本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被付丽直接否决,“俊哥哥肯定受得了的。”   “待会还得回去上班,就不喝酒了啊。等我下班后可以去酒吧街的酒吧里坐坐,任意一家随你挑,但我不管酒啊!”付丽说完后朝我狡诈一笑。   “还真不拿人家当外人。”苏苏怜惜地望了我一眼。   “他是外人?”付丽狐疑地望了我一眼,“我以为我已经被赶出房间了呢。”   “去你的。”苏苏将拆掉的碗筷包装塑料揉成一坨砸向了付丽,“你愿意的话可以睡三楼去。”   付丽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问我:“你睡在三楼?”   我像勇士一样点了点头,期待着付丽对我油然而生的敬意。   付丽却冷冷地说道:“想偷看我们洗澡啊?”   苏苏又将我撕掉的塑料扔了过去,“人家是来保护我们的呢。”   “是吗?听到洗浴间里突然有女生尖叫起来,然后他就不拘小节义无反顾地冲进洗浴间,将白花花的你,或者我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冷静地说道‘别怕,有我在。’”付丽大胆地构想道着,然后看着我说道,“殊不知,你的闯入就已经吓死宝宝了,哈哈!”   “你看穿了我的内心。”我索性投降。   苏苏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下菜。”   “好咧!要不要先吃豆腐?”付丽故意端起一碟嫩豆腐朝我问道。   “你的?”我跟付丽杠上了。   苏苏的胳膊肘又推了过来,力度明显增大了。   “先把你身边这盘菜搞定吧。”付丽用筷子指了指微怒的苏苏。   “吃菜!”苏苏更怒了。   “还没熟呢!”付丽嘟嘴道。   这顿火锅吃得可谓热火朝天,火药味十足,两位重庆妹子差点在锅里开战。她们当然只是表面的较劲,看得出来,我的到来让这对好姐妹心情大好。   吃了半个多小时,付丽准备先撤了,“我得上班去了,剩下的你们搞定,不许浪费。”然后用纸巾擦了一下油腻的嘴巴,拎起包包就走了。   我看了看锅里的食物,皱起了眉头,“得打包了。”   “亏你想得出。”苏苏的胳膊肘又推了过来,这次只是轻轻的一推。   “待会还去橘子洲吗?”我夹起一只小龙虾给苏苏,她吃了不少,看样子挺喜欢吃。   “改天吧,待会陪我去沃尔玛买点东西。”   离开时,我准备拿单去结账,却发现桌子上的账单不见了。   “付丽已经偷偷拿走了。”苏苏告诉我。   “她也有低调的一面啊!”我笑道。   “放心,她不会白请。”   我心头一凛,付丽的“豆腐”不好吃啊!   在沃尔玛社区,苏苏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特意为我购买了毛巾,拖鞋,牙刷,她是打算留我长住了。   结账时,许芬慧突然打来了电话,我原本想为苏苏买单,这下只能放弃了,走到一边接通了许芬慧的来电。   PS:天冷了,又到了吃火锅的热季了,吃过重庆火锅的点赞啊!      ☆、第七章 屋子里的黑影   电话那头,许芬慧在责怪我,“怎么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打给我?”   我只好哄她,“下飞机时你正在上班,怕打扰你嘛!”   “那也该来个短信,或者晚点来个电话。”   “正准备打给你呢。”   “真的!那我们还算有点灵犀。”   “不是有点,是非常有,大大滴有。”   “徐老师身体还好吗?”   “已是弥留之际。”我的语气沉重下来。   “那你好好陪陪他。”许芬慧语气也变得沉重了。   “好的,那先这样,我得去病房了。”   “拜拜!”   挂完电话,许芬慧已经拎着满满的两袋物品出来了,我赶紧迎上去,准备双手接过。苏苏只给了我一袋,“这一袋挺轻的,而且都是女性用品,你就别沾手了。”   “放心,我不会打它们主意。”   “越来越耍贫了。”   “才知道啊!”   “我跟你很熟吗?”   我一阵语塞,我们确实不算熟,苏苏连我有女友都不知道呢。   “刚才跟谁打电话?那么神秘。”苏苏敏感地问道。   “一个编辑,在催稿呢。”我都有些恨自己的谎话连篇了,刚骗完许芬慧,现在又骗苏苏。才知道自己撒谎其实也挺在行,肯定受马可熏陶,近墨者黑嘛!   “我没影响你写作吧?”苏苏有些不好意思。   “不影响,写作也不能脱离生活,生活充实些能够给写作带来不少灵感。”   “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一个爱情小说。”我笑了笑。   “真的,我能看看吗?”   “还没写完呢。”我可不敢给苏苏看,故事的原型是我和马可两个人正在进行的爱情故事,苏苏看了后肯定能察觉出来。   “好期待!”苏苏憧憬道。   我笑了笑,心里说道:“会让你失望的。”当然不是小说的质量,而是故事本身。   在步行街继续逛了一会,回到引铺巷时,已经十点半了,最里面那条逼仄的小道已经看不清路面,好在尽头那栋我们租住的房子门口亮着一盏暗黄的灯光,在指引着我们前进。走在漆黑的小道里,那盏暗黄的灯宛若海岸上的灯塔,亦如来自地狱的鬼火,让你无法停下脚步朝它靠近,心中的恐惧感却越来越强烈。   突然我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条件反射般朝前跳了一步,正好撞到了苏苏的后背上,惊得苏苏一声尖叫。   “怎么啦?”黑暗中苏苏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语气也有些急促。   “那是楼上丢下来的垃圾袋吧,楼上经常有那么不道德的租客。”苏苏埋怨道。   来到房门口,苏苏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我注意到旁边的窗帘上还一闪一闪地亮着幽暗的光芒,房间里的电脑好像还在开着。张伯还在玩美女麻将?就不怕他的“美女”老婆揪耳朵?   一楼的走廊里没有灯,苏苏的手机没电了,只能借着我的手机屏幕并不明亮的光照前行。   “楼梯转折处有灯光按钮。”苏苏边上楼梯边回头告诉我。   “你别回头。”我表面上的意思是提醒苏苏注意脚下,其实是她那张白皙的脸蛋在幽暗的手机光照下显得有些苍白,加上她青丝挂面的长发,让我想起了《倩女幽魂》里的小倩。   “放心啦!就算是闭着眼我都可以顺利走上去。”苏苏说完这句话,头顶上突然洒下一团冷冷的白光。   我猛地一抬头,原来是苏苏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将楼梯顶上的白炽灯打开了。   “现在好啦!”苏苏熟悉的笑脸展现在我面前,可我脑海里还滞留着披散着长发的小倩。   “你们真应该换个地方住的。”我吁了一口气。   “怕啦!”苏苏倒是显得挺放松,她似乎忘了三楼楼顶上有怪异脚步声那回事了。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苏苏不会是编了一个谎言把我从深圳骗过来的吧,也许三楼楼顶上根本就没有她所讲到的怪异的脚步声。从见到苏苏到现在为止,苏苏以及其他人都对那怪异的脚步声只字未提,好像压根儿就没那回事似的。   虽然心里面有这样的怀疑,我却不便开口问苏苏,这样当面怀疑苏苏是不对的,而且也有可能是苏苏在刻意回避而已。   到了苏苏房间后,我没打算落坐,想上楼看看我的房间里电灯换好了没。   “我先上楼。”我准备出门。   “我待会再上来,”苏苏说完后见我有些诧异,又补充一句“上去洗澡。”   “那我在楼上等你。”说完后我才觉得有些怪怪的。   “好的!”苏苏扑哧一笑,她也听出我话中的怪味了。   借着苏苏房间里的灯光,我继续上楼,在楼梯转折处按下了墙壁上的白色按钮,这回头顶上的白炽灯不会再吓到我了。   到达三楼,我先看了看走廊,由于光线不足,我推开了房门,希望能够打开房间里面的灯光。刚打开门,突然里面晃动着一个黑影,惊得我连退了几步,差点因脚步的踉跄摔倒在地。   “谁!”我尖叫一声。   房间里随即亮起了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门口。是张伯。   我愣愣地看着张伯,真担心看到的并不是张伯,而是他的魂魄。张伯躲在这房间里干吗?难道洗浴间楼顶上的脚步声就是他制造出来的?是他在吓唬和偷窥苏苏她们洗澡?   张伯也直视了我一会,才冷冷地说道:“灯修好了。”然后准备下楼。   “怎么啦?”楼下传来苏苏的声音,她已经踩着楼梯上来了,看到张伯后,诧异地问道:“张伯,您怎么会在上面?”   张伯在苏苏面前依旧冷若冰霜,“换灯管。”   “怎么这么晚?我以为你早睡了呢。”   “睡觉前才想起你刘姨在吃晚饭时提醒我上来换灯管。”张伯说完后已经下到二楼了。   苏苏抱着几件换洗衣服走了上来,那套黑色的蕾丝内衣即便在暗黄的光照下依旧光彩照人,原来我白天看到的那套蕾丝内衣真是苏苏的,她即将穿给我看了,呸!想啥呢。      ☆、第八章 洗澡中   “吓到你了?”苏苏上来后关切地问我。   “开门时,里面漆黑一团,张伯正站在里面。”我心有余悸地说道。   苏苏扑哧一笑,“你胆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啊。”   “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我。”我勉强一笑。   “是吗?那我们得增进对彼此的了解了,首先得做到坦诚相对。”苏苏暧昧一笑,然后打开了洗浴间的按钮。   我正想走进房间适当回避一下,苏苏却叫住了我,“能别进房间吗?”   我身子一僵,苏苏是什么意思?想要我进洗浴间去近距离保护她?还是跟她洗鸳鸯浴?她所谓的“坦诚相对”不会是指连身体上的遮拦都要退掉吧?那我可有些为难了。   “你可以站在走廊里和我聊天吗?我一个人在里面有点怕。”苏苏打消了我的疑惑,但是隔着一堵薄薄的树脂墙面对苏苏的胴体,并且还要跟她聊天,我能做到心平气和吗?而且,聊什么好呢?   苏苏见我犹豫着,就当我是有些羞于启齿,从而当我是默认了,开心地走进了洗浴间,然后将门轻轻关上了。我甚至有些怀疑苏苏并没有将门反锁,而是给了我冲动的空间。   这种树脂墙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朦胧的透视效果,就跟酒店洗浴间里安装的那种磨砂玻璃一样,虽然不能清晰地看清里面的人,但是身体轮廓,甚至大概肤色都是可以看到的。   此刻我乖乖地站在走廊上,透过朦胧的树脂墙看着里面的苏苏的一举一动,其实我可以将目光转移到窗外,可是啧啧朦胧的感觉却让我欲罢不能。   “你冷吗?”苏苏突然问道,她已经开始脱外套了。   “不冷。”不过我却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臂。   “你要不要洗?”苏苏继续问道。   “不,”我以为苏苏叫我进去一起洗,“我待会再洗。”   “又没叫你和你一块洗。”里面的苏苏又笑了起来。我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我干脆不说话了,将注意力转移到洗浴间的楼顶上,原本想就上面发生过的怪异脚步声和苏苏探讨一下,但意识到苏苏应该是在刻意回避,因此我也不便问起。   里面已经响起了淋水的声音,苏苏的胴体朦朦胧胧展现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范围里。这层薄薄的树脂墙就是隔在我和苏苏之间的现实距离,也代表着我和苏苏之间已经无法消除的隔阂,我不能背叛许芬慧。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短信提示音,我拿出来一看,是许芬慧发过来的,真是一场及时雨。   许芬慧问我睡了没,我埋头开始回信息,准备告诉她正准备睡觉,顺便问问她今天过的怎样,在短信即将发出的一霎,屋顶上突然发出一阵沉重的踩踏声。我全身一僵,手指也忘了按下发送图标了。   洗浴间的苏苏晃动的身躯也静止了下来,我们似乎都在等待第二声踩踏声的到来,同时又期望着不要发生。   我将目光投向了洗浴间的屋顶,苏苏没有撒谎,这踩踏声确实存在,而且听起来很沉重,可是这薄薄的合成树脂瓦似乎并承受不起上百斤的物体,只是这怪异的声音听起来显得特别沉重而已。   第二声并没有发生,这让我想到莫泊桑的某一篇短篇小说,不过我并没有勇气爬上楼顶去一探究竟。   “朱俊。”苏苏在里面小声地叫了我一声。   我正要应答,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惊得我差点将手机摔落到地上。   是许芬慧又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由于刚才那条短信没有发出,许芬慧以为我已经睡了,不过还是淘气地补发了这条道晚安的短信。我不需再回了,否则会暴露自己并没有睡觉,却没有来得及理会许芬慧的尴尬处境。   “我在。”虽然意识到苏苏应该也听到我的手机刚才响起的声音,但我还是回应了苏苏。   苏苏的动作明显在加快,还好她没有直接冲出来,这得感谢楼顶上没有继续响起踩踏声。   约两分钟后,苏苏神色有些慌乱地走了出来,包裹头发的毛巾散落了下来,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估计是没有擦干身上的水分就匆忙穿上了衣服。   “不怕,有我在。”我努力保持住镇定。   “我们下去吧。”苏苏有些慌乱地说道。   “下去?”我愣住了,“我就住上面啊。”   苏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不过随即又担心起我,“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睡上面。”   我轻轻摇了摇头,苏苏确实担心我,但是她又离不开我,而我又不能住到她房间里去,住在三楼是很无奈的选择。这一点从一开始刘姨提出让我住在三楼,苏苏应就意识到了,可是我们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要不先下去待一会,等付丽回来后,再上来。”苏苏建议道。   我又摇了摇头,“反正要住在里面,何不你先陪我在这房间里坐坐?”我的建议有点恶作剧,苏苏可以拒绝的。   苏苏这回却马上答应了,她将目光怯怯地投进了三楼的小房间。   我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床上已经被刘姨换了干净的被套,并且叠的整整齐齐,房间里面也被打扫得非常干净,没有了那种沉重的灰尘气息。   “还不错!”我满意地点点头。   “床也挺大的。”苏苏站在床沿。   “可以睡两个人。”我笑道。   “你什么意思呀?”苏苏羞赧一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澄清。   “不是哪个意思?”苏苏朝我抬起了眼皮,下巴却继续低着,更加诱人了。   我控制住吻下去的冲动,笑道:“你懂的!”   “我不懂!”苏苏低低地说道。   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了,否则这张宽大的床真的要睡两个人了。   正尴尬着,苏苏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换下的衣服里找到手机,打开一看,然后伸到我眼前,“付丽今晚不回来了。”   气氛更加尴尬了,付丽这不是在添乱嘛,她是想成全我和苏苏了。而苏苏的眼神里也有种接受付丽好意的意思,可是我却不能成全苏苏。   该如何拒绝苏苏?会不会伤害到苏苏?      ☆、第九章 一个噩梦   苏苏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难为情,于是说道:“我先下去了。”然后匆匆走出了房间,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间慢慢考虑,她是在等我下去啊!   我躺在床上,望着还残留着一些蜘蛛网的白色屋顶,头脑一片混乱。要不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不过这念头马上被我内心的恐惧感所毁灭,一想到洗浴间楼顶上的脚步声,我就没了洗澡的勇气。   我是来协助苏苏排除楼顶上怪异的脚步声的,可现在我自己却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才听到一声脚步声而已。这仅仅的一声脚步声似乎有在向我挑衅的意思,而我毫无还手之力。   楼顶上的怪物不会闯进我的房间吧?我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马上走过去将门关紧并反锁好。   反锁了门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绵羊,虽然上锁的是我自己,但困住我的却是来自洗浴间屋顶上不可预知的怪物。   我望了望屋顶,这水泥屋顶会不会同样遭受怪物的踩踏?如果它真是来挑衅我的话,既然我已经自投罗网,它岂会善罢甘休。   我又检查了一下窗户,插销稳稳地插在孔里,钢筋窗棂虽然有锈迹,但还算牢固,即便玻璃被敲碎,怪物应该也钻不进来。可是怪物的体力,以及形体又是无法估量的,它会变形吗?身体会柔软得像流水一样从缝里面钻进来吗?然后又强悍得如赤铁一般屹立在我面前。   越想越恐怖,我感觉全身都被一种无形的恐惧给束缚着,这种恐惧充斥着窄小的房间每一个角落,包括黑黢黢的床底,包括墙壁上紧闭的大衣柜。   不行,我得离开这房间。   这个逃跑的想法冒出来后,另一个意识也随即窜上了我的心头。我是来干吗的?下午坐飞机火急火燎地从深圳赶到长沙来,就是来这里感受恐惧的?然后在大难临来之前仓惶逃走?   这是我的初衷吗?不是,也不是我来之前曾料想过的结果。我是来保护苏苏的,是来帮助她驱赶屋顶上怪异的脚步声的,虽然我还有马可这个强有力的后援,但我不至于被怪物一声挑衅性的踩踏声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吧。   而此刻我所感受到的恐惧,其实都是来自自己的想象,并不是屋顶上持续的踩踏声让我心神不宁。得了,不要再自己吓唬自己了,还好苏苏下楼了,刚才的仓惶只有我自己知道。决不能外泄,也决不能持续。   我用双手用力搓了一下僵硬的脸蛋,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躺在床上后,我又想起了楼下的苏苏。付丽今晚不回来了,苏苏一个人待在下面的房间,而我也是一个人待在这间房间里。   苏苏感受着寂寞,我感受着恐惧。   苏苏想的是我,我却老惦记着楼顶上的怪物。   我应该想苏苏的,这样既能排除我的恐惧,也能和苏苏心心相印,这样苏苏心中的空虚感或许也能淡化些。也只能是或许了!   迷迷糊糊地,我进入了睡眠.......   。。。。。。。。。。   雨洒里细密的热水喷洒在我的头上,然后浇灌到我整个赤裸的身躯,温暖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让我身酥体软,心神荡漾,此刻要是有个姑娘帮我搓背的话.......   正幻想着,背上突然感受到了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掌在轻轻地摩挲着,我全身如触电般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痉挛。正要回头,背后却响起了一声轻柔的声音:“别回头,人家没穿衣服呢。”   是苏苏的声音,苏苏在帮我擦背,而且也和我一样光着身子,她不让我回头看,不过我有办法看到她。我伸手擦拭着面前被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玻璃,如同在解脱苏苏身上的衣物一样,抹掉这层水雾,我背后白花花的苏苏就会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的镜子里了。我只需稍稍侧身,背后的苏苏就没法再害羞地躲在我身后了,反正我背后都被她看光了呢!   随着镜子上的水雾慢慢被我擦拭掉,镜子里的人像也渐渐清晰了,首先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我自己赤条条的正面,这不是我想看的,虽然我有点自恋。   我开始悄悄地移动身体,身后白花花的胴体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移动,继续站在原地。随着我的移动,背后的身体渐渐显露了出来。白花花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段,湿漉漉的长发遮盖着脸庞。   苏苏到底还是有办法遮住自己,可以露三点,但是没有露脸,没有露脸就不能确切地证明是苏苏本人,顶多是身材和苏苏相似的女子而已。   我正想转身拨开苏苏面前湿漉漉的头发,退掉她最后一丝害羞,遮挡住她脸庞的湿发却自动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了,就像自动拉开的窗帘一样。   我直勾勾地盯着“窗帘”下那张害羞的脸,应该已经红彤彤的了吧。   事实并非如此,黑色的头发分开后,下面依旧是一层黑色,难道是要一层一层地拨开?就像某首歌里面唱的“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得拨开我的心........”。不对,湿漉漉的头发怎么可能分层,而且头发怎么会自动分开?   正纳闷,头发下面的那层黑色突然冒出两个如火一般的洞,那是一双摄人的红眼。苏苏的眼睛怎么会是红的?   我猛地转过身来,想看清苏苏的脸,湿漉漉的头发突然齐刷刷向后散去,就像正面刮起了一股强风一样。原本黑乎乎的脸庞彻底展现在我面前,近在咫尺。   这不是苏苏的脸,而是一张无比狰狞的魔鬼般的脸,除了如火的双眼外,鼻孔也夸张地往外翻,露出两团密密麻麻的鼻毛,整个鼻孔都被这无比扭曲的鼻毛给塞满了,似乎根本无法透气;一颗颗泛着寒光的前牙有着如锋利无比的刀刃一般的切端成外八字形朝我张开着;没有嘴唇,是的,这排恐怖的牙齿是直接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上下并没有嘴唇的轮廓。      ☆、第十章 储物间   忽然,张开的牙齿中间冒出一个火红的舌头,以旋转的形态飞速朝我射过来。我终于尖叫起来,往后猛退了几步,撞到了洗浴间的合成树脂墙上。墙上发出沉重的踩踏声,那是我从屋顶上听到的那种脚步声,紧接着整个墙壁,包括楼顶都发出一阵阵充满节奏感的踩踏声,那是一种充满喝彩意味的节奏,是在为里面的正在进行的捕杀喝彩。   我眼前这个有着天使身材,魔鬼面孔的怪物再次朝我发出了攻击,除了那扭曲的舌头,一双长满长长的鲜红色指甲的双手也朝我挥舞了过来。   我再次躲开了怪物的袭击,正好溜到了门口,于是用力抓住了门柄使劲一拉,幸运的是门被打开了。我夺门而出,冲向了黑乎乎的楼梯口,差点直接滚了下去。   背后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那是怪物追赶我的声音,而且不是一只,而且一群。我加快了步伐冲下了楼梯。到达二楼时,我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冲向了一楼。背后排山倒海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   到达一楼时,走廊里突然亮起了白灯,刺眼的灯光让我不得不止步。刘姨出现在了房门口,看到我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下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赤条条的身子,再看看刘姨满脸的笑容,她脸上一点恐惧感都没有。我再回头看了看身后,那追赶我的怪物不见了,排山倒海般的追赶声也没有了。   我擦了擦眼睛,再望向楼梯,这时穿着衣服的苏苏出现在了楼梯上,看到我后也遮住眼睛尖叫起来,“朱俊,你怎么......”   背后又响起了刘姨的笑声,我脑子一阵眩晕,猛地跳了起来。   眼前忽然又变得昏暗起来,感觉自己坐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仔细一看周围,自己正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也没有全裸,还穿着一条白色的三枪牌四角短裤。   原来刚才是一场噩梦,我被吓得直接坐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抹了一下额头,好似刚洗完头没擦干净一样,连头发都是湿润的。   我居然会做如此可怕的梦,这可是活了近三十年的头一遭,还好身边没有睡其他女孩,这事又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幸中的万幸。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六点了,晨曦已经透过窗户撒了进来。我再无睡意,加上膀胱膨胀的利害,我索性穿上衣服起床了。   打开房门,外面已经蒙蒙亮了起来,楼下有骑电动车的声音,估计是赶着去上早班的。我推开了洗浴间的门,进去之前特意谨慎地扫视了一下里面,再望了望屋顶,才走进去。   撒完尿后,身体也舒畅多了,原本想来个大号,可我却不敢在这里面多逗留,至少不是现在。   走出洗浴间,我在走廊里舒展身子,突然有种去江边晨跑的想法,不过脚上这双骆驼牌休闲鞋并不适合当作跑鞋用,于是只能放弃。在压腿时,我无意间看了看楼梯一侧,发现其实还有一段楼梯可以继续往上爬。   我放下腿,往上面看了看,上面还有一扇门,里面应该是一个小的储物间。储物间里有什么我不感兴趣,不过如果储物间里朝走廊这边有窗户的话,正好可以通过窗户看到洗浴间的楼顶。这个是我感兴趣的,虽然现在是清晨,但已经没有了黑夜的恐惧,我决定上去瞧瞧。   要上去得先清除掉通往四楼储物间的楼梯上堆积的杂物,东西可不少,沉积了刘姨两夫妻大半辈子旧物吧。我也是一个比较怀旧的人,很多用了多年的物品并没有因为破旧或者跟不上时代被我扔掉,而是放进了我的个人小博物馆,等我老了以后再看着它们来回味与它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吧。   东西太多没法完全清空,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行,好在我身手还算矫健,爬上去后推开储物间的门,里面顿时传来一阵窸窣声。   我顿住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老鼠在逃窜,好在它们没有选择打开的门口,看样子还有其他出口,当然也可能就躲在里面某个隐蔽的角落。   老鼠之所以狡猾,是因为它们非常擅长隐蔽,越是在它们熟悉的环境,它们越从容,能够跟人类玩躲猫猫一样,只要能避开你的视线,说不定就隐藏在你身边的某个物品背后,才不会像其他小动物一样尽量避而远之。   储物间的面积和我住的房间差不多,只是里面堆满了杂物使得落脚的地方很少,而我还得防着随处隐藏的老鼠。当然老鼠不可能阻碍进入,储物间可不是它们的领地,它们也是入侵者。   我拎起旁边一根铁棍走进了储物间,里面的灰尘很厚,我尽量放轻脚步,避免吸入被自己溅起的飞尘。   靠洗浴间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扇窗户,不过靠近窗户必须得搬开一个大的纸箱才行。我想打开纸箱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刚触及到纸箱,里面突然窜出一只硕大的白老鼠,也不正眼瞧我一眼,就钻进了旁边的柜子里去了。   我用铁棍敲打了一下纸箱,如果里面还有白鼠的话,最好一次性溜出来,不要再给我制造“惊喜”。连续敲打了几下纸箱,纸箱里面倒是没有再溜出白鼠,储物间其他地方却发出一阵阵骚动,似乎隐藏在其中的老鼠们在抗议我的敲击。   我不想激怒它们,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你不犯我,我也不会犯你。不过纸箱必须被移开,我试着往旁边的空地推了一下纸箱,有些沉,如果这些鼠辈们能出来搭把手我倒是挺感激它们。   费力推开纸箱后,我探着脚来到了窗户边上。和三楼一样,这也是一扇老式的带插销的玻璃窗,锈迹斑斑的插销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这扇窗不晓得有多少年没被打开过了,玻璃上积了一层层厚厚的灰尘,还有蜘蛛网。      ☆、第十一章 没厕纸了   我抓住插销用力往上一拉,插销顺利被拉了出来,推开窗户后,外面的晨光骤然洒了进来,储物间就像突然亮起了一盏白炽灯一样。好几个角落里又发出一阵骚动声,显然躲藏在其中的鼠辈们也感受到房间里光线的变化了。好在光线并不强烈,否则不喜欢强光的白鼠们肯定会一阵乱窜,鬼晓得这房间里有多少只白老鼠,说不定全是呢!   我将视线投向了外面,落在洗浴间楼顶上,洗浴间的楼顶和我所处的位置有差不多一米的落差,现在就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底下了。   不过蓝色的合成树脂墙顶上除了一些杂物,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其他怪异的东西。我再看了一下屋顶的周围,如果有生物爬到这屋顶上,那它肯定非常擅长攀爬,有着蜘蛛侠一般极具攀爬力的四肢。   我脑海里浮现出电影中的蜘蛛侠身穿红色蜘蛛网在高楼大厦的墙壁上飞檐走壁的场面,从这栋楼纵身一跃,攀附到另一栋楼光滑的墙壁上,或者屋顶上。   我突然觉得出现在洗浴间屋顶上的脚步声也许只是某个犹如蜘蛛侠一般的超人在这个屋顶上匆匆而过留下的踩踏声而已,它活动的空间并不限于这五六平米左右的弹丸之地,而是这片老城区的整个屋顶。这样一来,听到楼顶上有怪异脚步声的就不止苏苏她们俩了。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设想,验证的方法就是询问住在其他楼房顶层的租客们。我放眼望去,其他楼房的顶层并没有打开的窗户,也不见有活动在天台的人影。不过就算有起早的人应该也是下楼赶着去上班了吧。   有了这个设想后,我决定下楼去询问住在其他楼房的租客。关上窗户后,储物间顿时变得昏暗起来,这镀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玻璃窗几乎已经失去了透光的本能。   我原本想将纸箱归位,但考虑到有可能还会造访此处,加上推动纸箱有可能会再次惊动储物间里的鼠辈们,于是我放弃了这想法,直接走向了门口。   回到三楼走廊,苏苏正好从楼梯上走了上来,看到我时挤出了勉强的笑容,比较明显的黑眼圈也说明她昨晚睡得并不好。虽然我睡在她上面,但却隔着一层楼的高度,苏苏昨晚不会诅咒我突然掉下去吧。   “起得挺早啊!”我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你要用洗手间吗?”苏苏以为我也是刚起床。   “不,你先用。”我作出一个礼让的动作。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苏苏有些一语双关。   “应该的。”我继续谦让。   “不应该!”苏苏差点朝我吹鼻子瞪眼。   我摸了摸后脑勺,理亏似的走进了房间。站在走廊里听苏苏在洗浴间嘘嘘的声音跟淋浴的声音是大相劲庭的。后者让人浮想联翩血流加速呼吸加快,前者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还会影响当事人一气呵成的那种痛快淋漓感。   我让苏苏没睡好觉,可不能再让苏苏连嘘嘘都不能愉快地进行了。   “啊!”洗浴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刚接触到床的屁股立马弹起来,如离弦之箭冲出了房间,差点直接冲进了洗浴间。在“魔爪”已经接触到洗浴间的门时,冷静及时制止住了我的荷尔蒙冲动。   “怎么啦?”我贴着门问道。   “没厕纸了。”苏苏在里面怯怯地回应。   我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屋顶上的怪物从马桶里面钻了出来,“没纸了可以直接用雨洒冲洗啊!”我用自己的经验建议。   “恶心!”苏苏咒骂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无奈。   “你帮我递纸巾进来啊。”苏苏倒是挺有策略。   “不太好吧!”   “快点啦!”苏苏催促起来。   苏苏还真不拿我当外人,她是在故意报复我昨晚没有下去睡她吧。我正犯难,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节奏我就知道是刘姨了。救星来了,多么可爱的房东太太。   刘姨直接上了三楼,听了我的求助后,纳闷道:“不可能啊,昨晚我孙女上来用过洗手间,我还特意让她带了一卷纸巾上来。”   我听了后,狐疑地盯着洗浴间的门,以为苏苏在恶搞我。不过苏苏随即在里头辩解道:“没有啊,纸筒里是空的。”   “不可能啊,我明明给了我孙女一卷新纸巾。”老人家都比较固执,只要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是不可能被年轻人轻易动摇的。   “也许你孙女将没用完的纸巾带下去了吧。”我说道。   “怎么可能!”刘姨提高了嗓门,还特意朝我抬起了双层下巴,以此来捍卫她孙女的尊严。   “好啦!先把我解脱出去好吗?我可不想蹲一天的马桶。”苏苏在里面抗议道。   这个特殊的任务只能交给刘姨了,我朝里面说了一声“我先下楼了”,然后逃脱似地走向了楼梯。   经过一楼房门时,我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张伯又雷打不动一般坐在了电脑面前。想起昨晚被他吓到的一幕,这个老头让我想到当下属于年轻人的一个头衔“宅男”。一大早就宅在电脑面前,连换根灯管都要推到大半夜,这个张老头的网瘾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大啊。   按理说,这把年纪的人应该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延缓身体各方面机能的衰老,以便延迟作古之日的到来。这老头却整天窝在电脑面前,就不怕哪天突然站不起来了,或者站起来脑袋一充血突然倒下去再也醒不来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笑,一大早不带这么诅咒人的,人家都已日落西山的年龄了,还不允许他有点自己的爱好,他开心就好,我管他那么多死活干吗。   走出楼房没几步,右边楼房里窜出一个拎着垃圾袋的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估计也是外地的租客。看到他手里的垃圾袋,我就联想到昨晚在前面逼仄的通道中踩到的垃圾袋,当时还以为踩到尸体了呢。      ☆、第十二章 发现尸体   前面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我让小伙子先走,反正我是个大闲人。   “你先请。”小伙子却站在原地跟我客气起来,看样子他和我一样也在等楼上的人。   我决定趁机会跟这个看上去挺好相处的小伙子聊一聊屋顶上的“蜘蛛侠”,掏出蓝白沙递给他一支,“等女朋友啊!”   小伙子没有客气,接过烟说道:“女人就是磨叽,光化妆就得个把小时。”   “人靠衣装,美靠化妆嘛,女朋友是做销售的吧?”一大早就化妆,显然是工作需要,而且应该是干销售的。   “在万达售房处上班,哥们是新搬过来的吧?”小伙子掏出打火机先帮我点上。   “临时住几天,就在这三楼。”我指了指楼上。   “我和你是隔空邻居,也是顶楼。”小伙子望了望楼顶说道。   我眼前一亮,还真碰对人了,和年轻人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们屋顶上有没有出现过怪异的踩踏声?”   “你是指猫和老鼠之类的吧!这很正常,这些老房子里几乎整个晚上都在上演猫捉老鼠的游戏,刚住进来确实有些不习惯,尤其是住在顶楼。”小伙子笑道。   “除了猫和老鼠的声音,你还听到过其他声音没?比如比猫的踩踏声要大得多的怪异声。”我继续问道。   小伙子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屋顶上闹鬼了?”说完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小伙子是没有遇到过我所期待的那种情况了,也许我想象中的“蜘蛛侠”并不存在,那怪异的脚步声只存在于我所住的这栋房子中的洗浴间楼顶上。   我正要继续说下去,一楼房间里传来了张伯抱怨的声音,“有事到外面聊去,一大早就在外面叽叽喳喳。”   小伙子朝张伯所住的房间窗户瞪了一眼,然后恶作剧地朝自己住的楼房大声喊道:“老婆,快迟到啦!”   刚说完,楼梯口就走出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制服的年轻女子,里面搭配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脚上是锃亮的黑皮鞋,典型的售楼小姐打扮。   “催个毛线!”女孩用低俗的语气脱口还击了男友后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于是马上朝我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表情转换之快显露出了她不俗的职业操守,就差随手朝我献上一张她的名片了。   “快点走吧,别那么花痴地看着人家了。”小伙子催促自己的女友。   “谁花痴了,我这是礼节性的微笑。”女孩推了自己男友一把,然后撅着屁股走向了通道。   “改天再聊哈!”小伙子朝我笑了笑,然后跟在了自己女友身后。   “慢走!”我朝他们俩挥了一下手。   “这么快就跟人勾搭上了啊!”身后传来苏苏的声音。   “你吃醋了啊。”我笑道。   “我吃男人什么醋。”苏苏拍了一下我的手臂。   “前面还有个女的呢。”我望了望正好消失在通道尽头的女孩背影。   “那也是人家的。”苏苏随后挽住我的手臂,“你的在这呢。”   我心里苦笑道:“我的在深圳呢!”   苏苏挽着我没走几步就只好撒手了,我让她走前面,苏苏很得意地故意撅着屁股在我面前扭摆着,我从侧面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偷笑。   苏苏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几天。   苏苏带我走进了学宫门老街一家米粉店,朝老板说道:“两碗牛肉粉,一碗放圆粉,一碗放扁粉。”   我更喜欢圆粉,但愿自作主张的苏苏待会别跟我争。   刚坐下,老板娘就朝苏苏问道:“男朋友?”   又一个把我和苏苏捆绑在了一起的,我跟苏苏就这么登对?   苏苏这回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道:“还在观察期。”说完后故意用审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小伙子已经得手了吧!”门口的老板朝我大声说道。   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笑了起来,苏苏假装催促老板:“老板,快点啦!饿死我了。”心里面其实肯定美滋滋的。   老板娘将两碗粉端了过来,圆粉放在了我面前,扁粉放在了苏苏面前,正合我意。   “我能跟你换换吗?”苏苏却盯住了我面前的圆粉。   “当然可以!”我回答得很干脆,心里面却很无奈。   “我就知道你更喜欢扁粉。”苏苏自鸣得意地点着脑袋。   我只有埋头将扁粉和无奈一起咽下去了。   差不多吃完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太,刚进门就发通告似的连连说道:“吓死个人了,吓死人个了!”   “出啥事了?”老板娘扶住有些颤悠的老太太。   “河里死人啦,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尸体突然从河边上冒了出来,真是吓死个人了。”老太太拍拍肥沃的胸脯说道。   店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纷纷跟老太太打听具体情况,老太太成为了焦点,说得更来劲了,“我刚从河边买完鱼回来,本来买了一条好大的黄丫头心情很不错的,没想到却碰到这样的事,真是晦气啊......”   苏苏催促我,“快点吃,我们去江边看看。”   “走吧!”我索性放下筷子,和苏苏单纯的好奇心不同的是,我更多的是出于正义感。与马可相处一段时间后,现在的我血脉里也具备了声张正义为人民服务的血液,现在这股血液开始沸腾了。   对于生活在江边的老长沙人,他们更习惯将江边称之为河边。不是湘江不够宽,而是因为在长沙人眼中,这条位于家门口的湘江,已经成为了养育他们的母亲河,称之为河边不仅仅是一种亲切的情怀,更是一种亲情般的敬仰。   到达江边只需走到学宫门老街西出口,再横过湘江中路即可。我和苏苏加快了步伐,用了不到十分钟已经来到了江边。   清晨的江边晨练的人特别多,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时不时有运沙的轮船驶过,岸边是已经收网了的渔船。   靠近观光游轮的码头处停靠着一艘白色的游艇,游艇侧身处标记着醒目的“公安1021”,几名身穿浅蓝色衣服,深蓝色裤子的水警正在打捞尸体。看样子尸体已经在江面上飘了一段时间了,周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市民。      ☆、第十三章 看电影   我想走下去瞧瞧,苏苏却止步了,她的好奇心倒是挺重,但勇气不足,远远地看到尸体面色已经略显苍白,贴着我的身体也在微微发颤。   我朝苏苏说道:“我得近距离瞧瞧尸体,法医还没来,我正好可以抓住机会观察一下尸体,或许能够看出点猫腻来。”   “你还会验尸?”苏苏有些惊讶。   “不会,只是很有兴趣。”我笑道。   苏苏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似的说道:“我跟你一块下去。”   “那就走吧。”我有些恶作剧地立马成全苏苏,她的勇气并不坚定,给她点时间考虑的话说不定又不敢下去了。   苏苏挽住了我的胳膊,跟着我走下了通往岸边的台阶。   水警并没有拉警戒线,毕竟摆放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现场,警察只是不让围观的市民靠得太近,事实上也只有勇气足够的人才敢接近警察允许靠近的范围。   听旁边的人说尸体是突然从水底漂出来的,看样子落水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天了。尸体之所以会浮上来,是因为体内腐化时产生的腐败气体导致尸体开始膨胀,膨胀到一定程度导致体内产生的浮力高于尸体本身的重力时,尸体就会浮出水面。   由于女性的盆骨较大,臀部也比较发达,身体的重心偏向于身躯的后方,因此浮出水面时会呈现仰卧位,这也是之前的老太太告诉我们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依据。   尸体已经被一块白布盖住了,单从白布撑起的轮廓来看,下面盖住的不像是一具年轻的女尸,而是一头被宰割了的而且已经充满了气体即将被刮毛的死猪。   我也没了掀开白布去观察尸体的勇气,再说也没这权利,马可要是在这里,警察知道他的身份后,巴不得他好好观察一番。   苏苏见我没有继续上前的打算,她也不愿意继续近距离挨着尸体,挽着我胳膊的手偷偷用力催促我离开。我也顺水推舟跟随苏苏离开了。   经过一艘渔船时,我看到水盆里还有两条黄丫头,问苏苏要不要买一条回去,苏苏居然捂住了嘴,作出要呕吐的样子。   “至于嘛!我原本还想为你弄一手呢。”我无奈一笑。   “别说了行不。”苏苏差点就吐出来了。   我只好闭嘴,加快步伐跟上苏苏的节奏。   苏苏是下午一点上班,一上午我也不敢跟她提吃的了,陪着她在步行街逛着。期间许芬慧还来过一个电话,恰好苏苏在试衣间试衣服。   接通电话后,许芬慧告诉我,她也有点呕吐,我不由得一惊,苏苏不会有了吧?我不会是要当爹了吧?我随即问许芬慧,她这个月的那个来了没。许芬慧意识到我的误会后,一阵哈哈大笑过后告诉我,她是在厨房里看到花小朶买的猪脑才感到恶心的。   该死的猪脑,花小朶怎么喜欢吃那个,她这是给自己补脑还是给马可,马可那聪明透顶的脑袋应该是不需要补了。和许芬慧继续聊了一会后,我见苏苏从试衣间出来了,于是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跟许芬慧的通话。   苏苏在镜子里看了一会,没打算征求我的意见,就走回了试衣间,看样子是自己都不满意。我站在店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脚踏两只船的感觉,虽然我的身体在许芬慧这条船上,可是我却在为另一条船护航,而且有些漫无目的意思。   我是来替苏苏解决屋顶上的麻烦的,可是我的行为举止却并不明确。而苏苏似乎也只在意和我的相处,她似乎忘了洗浴间的屋顶上的脚步声了,这跟她之前在电话里讲述时所表现出的恐惧感相差甚远。   “在想啥呢?”苏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些局促。   “不买了?”我随口问道。   “本来就没打算买。”苏苏继续挽着我的胳膊笑道,她似乎已经把我当成她男友了。   “接下来干吗?继续试穿新衣服?”我打趣道。   “不试了,我们看电影去吧,上午看电影都是半价。”苏苏倒是挺精明。   “好主意。”其实我只是觉得在黑暗的影厅里,能够让我这颗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电影院正在上映的一部电影吸引了苏苏的兴趣,而我却觉得更加不安,这是由王璐丹和陈柏霖主演的《恋爱前规则》,这不正是我和苏苏目前的真实写照吗?不过对我来说,偷情前规则更适合我面前的处境。   苏苏乐呵呵地买下了两张位置不错的票,还抢走我面前买单了。她这是要把我潜规则啊。我苦情一笑,还好只顾着乐的苏苏没有注意到我笑容的别扭。   电影马上就要放映了,我原本想问苏苏要不要买点爆米花和饮料之类的,但担心苏苏又想呕吐,于是打消了这番好意。   影厅里坐了大概十来个人,大部分是情侣,这让苏苏更加得意,找位子时故意牵住了我的手,在我的呵护下于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电影是根据网络小说《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改编的,我对这种YY性质的网络小说并不感冒,不过对王璐丹和陈柏霖的表演倒是挺期待,因为这两个演员我都挺喜欢。   王璐丹算不上精致的美女,陈柏霖帅得也有些另类,至少他那厚厚的嘴唇美感度就不强。吸引我的是他们俩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文艺气息,凑巧他们俩以男女主角的身份出现在同一部电影中。   也许是因为有我在身边,苏苏心情大好,笑点也变得特别低,电影中凡是带笑点的地方都能引得苏苏捧腹大笑。笑是一种极具感染力的情绪,苏苏的笑也引得了其他人的共鸣,当然也包括我。看到后面,我索性陪着苏苏尽情地笑,其他人也不甘寂寞似的笑得越来越厉害。导演蒋钦民绝对没想到这部电影会有如此好的喜剧效果。   看完电影后,由于大量的笑消耗了我们太多的卡路里,我和苏苏都变得饥肠雷鸣起来,心照不宣地走向了旁边一家湘菜馆。苏苏似乎已经忘了早上在江边看到尸体一事,她的胃口大开,而我也绝口不提早晨的事,陪着苏苏饱餐了一顿。      ☆、第十四章 洗浴间死过人   午饭过后,苏苏得去上班了,我反正没事,陪苏苏一起去她上班的地方。苏苏上班的弥尊道在解放西路的酒吧街,位于一楼,并不占铺面,而是贯穿着店铺里层的中枢。   走进去才知道弥尊道里面的繁华,一家家装饰精美的小店让人眼花缭乱,店员都是非常靓丽的女孩。这里面吸引的都是爱时尚的年轻顾客,没有很高端的品牌,但是款式绝对新潮,价格介于品牌店和一般的店铺之间。   苏苏上班的店名叫“花样年华”,面积不到二十平米,虽然小但是装饰得非常精美。付丽已经在店里了,看到我和苏苏时,原本在招待顾客的她特意将目光转移到我们身上,也不开口,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好似我们背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   “看什么看,还不好好招待客人。”苏苏嗔怒道。   “气色不错哦!”付丽含情一笑,然后才将目光转移到顾客身上。   我没打算继续逗留在这个女人世界里,说了声拜拜后准备离开,苏苏也不留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拜拜,好像我们是一对老夫老妻似的。   我在弥尊道逛了一圈,饱览了一番里面的美女后才走出去,这条酒吧街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在长沙的十年期间,我和朋友们玩遍了酒吧街的每一家酒吧,尤其是苏荷酒吧。   我个人觉得苏荷酒吧是长沙最好的酒吧,气氛非常非常好,苏荷的人气是最旺的,整个气氛是很真诚和投入的,这一点和深圳的Poachers(国际青年旅社)很像--装修并不豪华,但场子里的人都很放松和投入,形成了独特的气场,这才是酒吧的真正价值,而不在于有多么精彩的演出。   在苏荷酒吧门口逗留了一会,我正想离开,突然酒吧门口有人叫住了我,回头一看,是早晨在出租楼门口见到的那个小伙子。   “你在这上班?”我问道。   “不是,酒吧上班时间也没这么早啊,我是来找他们财务结账的,我们公司是苏荷酒吧的红酒供应商。”小伙子解释道,然后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张小强,叫我小强就好,哥们怎么称呼。”   “朱俊。”我的名字更简单,通常对方都是直呼我的名字,包括我身边最亲密的人。许芬慧也是偶尔在床上才肉麻地叫我俊俊,那也是她对我有特别需求的时候。   “那我叫你俊哥好了,在苏荷玩过没?”张小强掏出一包黄色芙蓉王,递给了我一支。在长沙做销售的大部分都抽黄芙,包括很多有钱人也更喜欢黄芙的口味,对更贵的硬壳,甚至软包装蓝芙都不怎么待见。   还有一些富得冒油的老长沙人更喜欢白色软包装的白沙烟,那是最低款的白沙烟了,五块钱一盒。老长沙人喜欢的是这种老资历的软白沙的老味道,抽烟的同时还要嚼一块槟郎,这才是老长沙人习惯的消遣方式。   我接过张小强递过来的黄芙,朝苏荷门口看了看,笑道:“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在这里面玩过了,那时候里面还有奇志大兵的小品表演。”   张小强露出惊讶的笑容,“原来俊哥你是苏荷的老顾客了啊,现在大兵都跟赵卫国搭档了,他们回长沙的第一场表演就安排在苏荷。走,进去喝一杯,我请客,来一瓶我们公司提供的威士忌。现在还没营业,咱就当是清吧了,而且叫几个妹子过来陪酒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里面的工作人员就不乏货真结实的美女。”   我本想客套一下,耐不过张小强的热情,反正也没啥事,于是恭敬不如从命跟着张小强走了进去。   最近一次来苏荷是在一年以前,当时我刚结束一段恋爱长跑,和初恋相处了近十年,最后却劳燕分飞。我还记得当时是潇湘晨报的几位同事陪我过来借酒浇愁,其中的一位同事指着满场的美女开导我“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瞧瞧满场的美女,只要你愿意今晚就可以带一个回家,每晚换一个都行。”不过当时的我却只想哭,和女友那么多年的感情,最终却败在了现实社会面前。   酒吧里果然非常清净,放着非常舒缓的音乐,吧台处一位靓丽的女孩看到张小强后笑道:“是不是钱算错了啊?找了位会计过来重算?”美女把看上去比较斯文的我看成是会计了,什么眼神!   “哥是来喝酒的,给哥开一瓶我们公司提供的威士忌。”张小强朝美女吆喝道。   “不就是想图便宜吗,姐给你们调两杯鸡尾酒,免费的。”美女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人也是免费的吗?”张小强贼笑道。   “别太贪啊!”美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对准了我。   坐下后,张小强朝我低声说道:“她对你有意思,鸡尾酒是送给你的,我只是沾了你的光。”   我笑而不语,我有这么大魅力吗?   美女亲自将两杯鸡尾酒端了过来,放下后甜甜一笑,说了声慢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穿着白色包臀裙的翘臀一扭一摆,让我和张小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坐下来聊会天?”张小强朝美女的背影喊道。   “姐还有事。”美女头也不回直接走向了后台,看样子是真有事。   张小强和我随便聊了一会后,突然认真地跟我说道:“跟你讲一个事。”   我心头一凛,张小强严肃的表情让我有些紧张,直觉告诉我,张小强接下来要跟我讲的事情跟我们所租住的楼房有关。   果不其然,张小强随后说道:“我女朋友得知你住在我们旁边那栋老房子三楼后,告诉我一件事,三个月前你所住的房间里曾经住过一对情侣,是一件意外是事情让他们搬离了那里,准确点说是里面的女孩搬了出去,因为其中的男孩死在了旁边的洗浴间里。”   我内心冒出一股寒气,我目前所住的房间旁边的洗浴间里半年前曾死过人?怎么没听付丽讲过,付丽是半年前就住在那里了吗,她肯定知道,难道付丽在刻意隐瞒?苏苏知道吗?   “死因是什么?”我问道。      ☆、第十五章 花姐的建议   “不知道,据说那男孩身体非常健康,平时还经常去江边晨跑。当时他正在里面洗澡,是他女朋友意识到洗澡时间过长才发现他死在了洗浴间里,身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也不存在煤气中毒的可能。总之死因非常蹊跷,女孩在当天就搬离了那里。”张小强告诉我。   我的内心已无法平静,虽然小强跟我讲的这件事跟洗浴间屋顶上怪异的脚步声没有直接关系,但我总觉得这怪异的脚步声跟三个月前死在洗浴间的男子有关联。   也许屋顶上的脚步声就是来自那死去的男子的冤魂,小强不是说那男子的死因不明吗,也许那男子就是因为自己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的冤魂才在晚上来到洗浴间的屋顶上来骚扰里面的人。   我随即立马否定了自己如此荒唐的想法,这世间哪有什么鬼,鬼都是人内心的恐惧而衍生出来吓唬自己的东西。而且那名男子的死跟苏苏她们也不可能有关系啊,他干吗要去吓唬两个弱女子。   虽然那死去的男子有可能跟付丽相识,可付丽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做到让一个男人死得不明不白,而且在事发三个月之后警察都没有找到她身上去。   我不相信那男子的死会跟付丽有关,但是那名男子的死付丽肯定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那男子和他女友曾经住在我现在住的房间里。可是付丽在我面前却只字未提,而且苏苏似乎也不知道洗浴间死过人的事。   付丽为什么要在我和苏苏面前隐瞒?而她又为什么舍不得搬离那栋房子?哪怕是楼上的洗浴间死过人。而且在苏苏搬来之前,付丽是有两个月时间是独自一人住在那栋楼里的,楼上死了人,她就一点都不害怕?   张小强见我陷入了沉思中,他也不打搅我,静静地坐在旁边喝酒。关于那男子,我一时也想不到其他要问张小强的,不过关于洗浴间屋顶上的脚步声,我想再次跟张小强聊一下,早晨我讲的比较委婉,现在我打算直接跟张小强说明,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到他了。   开口之前我先喝了一口鸡尾酒,说实话刚才那位美女为我们调的这杯免费的鸡尾酒还是挺好喝的,说明是她专心调制的,而不是她的实验品而已。   放下酒杯后,我将发生在洗浴间屋顶上的怪异脚步声告诉了张小强,同时也说明了我这次来长沙的原因。若换其他场合,张小强也许不会相信我所说的,可是他刚刚跟我讲了洗浴间死了一名男子,再加上我在讲述时的严肃表情,张小强显然是完全相信了我所说的。   现在换他紧张了,“那怪异的脚步声不会是那死去的男子的鬼魂在作怪吧?”张小强也想到这一点上去了。当现实生活中出现了用常理无法说通的情况时,人们会很自然地想到妖魔鬼怪,这也许是人的本能,也许是受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之类的影响。   “鬼魂是肯定没有的。”我说句话有些心虚,毕竟刚才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尽管很快被自己否决了,也许张小强过一会也能自己否认呢!   “我想也是。”果不其然,张小强认同了我的观点,也等于是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你所讲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而且我们就住在旁边同楼层的房间里,却没有听到屋顶上有怪异的脚步声,当然可能跟我们房间的屋顶是水泥顶有关。”   “你也不必多想,反正这怪事是发生在我们所租住的楼房,而且我还住在洗浴间旁边的房间里呢。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过,继续安心地住在你们的房间里。”我安抚张小强,我可不希望他因为我所讲的事而搬走,因为我还有点私心想得到张小强的帮助。   张小强倒确实没有为自己的处境而多想,他考虑的是我的处境,“那你还敢继续住在那房间里吗?”   我被张小强问倒了,我当然不可能搬离那房间,事实上房间里也没有死人,只是发生在旁边的洗浴间里,而洗浴间的屋顶上原本就已经出现了让人恐惧的脚步声,再多一起死人事件也见怪不怪了。可是真的到了今天晚上,我能睡个安稳觉吗?昨晚我可是作了一场噩梦,指不定今晚还会不会上演续集。   张小强见我犹豫着,以为我不敢住在那了,于是建议我:“我们租的的楼房二楼有间空房,你要不要搬过来?”   我谢绝了张小强的好意,“搬到你们那栋楼,我还怎么去保护我的两位女性朋友。”   “那就让你的两位女性朋友搬过去啊,她们还不知道三楼洗浴间死了人吧?而且既然知道洗浴间屋顶上有那么恐怖的东西,为什么不搬出去?那片老城区的房租又不贵。”张小强纳闷道。   我也无奈地笑了笑,付丽不愿意搬离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连苏苏都不知道,而付丽又只字未提那怪异脚步声的事。好像我搬过来后,她们也多了一道保护墙,付丽就住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不行,改天得找付丽好好聊聊。   离开苏荷酒吧后,我和张小强在酒吧门口分开了,并且各自留下了手机号码。准备将手机塞进口袋时,我突然想跟马可打个电话,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疑问,而且有些一筹莫展,也许马可可以让我柳暗花明。   马可电话拨通后,传过来的是一声女声,我没有诧异,因为是花小朶的声音。马可现在已经是花小朶的人了,他的手机出现在花小朶手中也见怪不怪了。   花小朶没有直接将手机递给马可,而是关心地问我这边情况如何,看样子马可已经将我来长沙的真实目的告诉了花小朶。若不是因为花小朶警探的身份,我真想臭骂马可一顿,若要许芬慧也知道我在骗她,我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花小朶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顾虑,于是告诉我不会跟许芬慧透露,这才让我吃了颗定心丸。我没有再犹豫,将这边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告诉了花小朶。   花小朶沉吟了一会后,给了我一个重要的提示,“你可以去公安部了解一下那名男子的验尸报告,我先试着帮你联系一下长沙公安总局。”   “太好了,谢谢花姐。”我感激地说道,也非常幸庆这个电话让花小朶接到,花小朶的办法既简捷又非常实效。若换作是马可,说不定他又要提出一些更复杂的方法让我去按图索骥了,虽然有效但实施起来也绝对费劲。   在等待花小朶回信时间里,我决定先找到附近的公安分局,我要找的资料应该在那。正准备打开手机里面的百度地图,身后传来一声女孩的招呼,“嗨,在干吗呢?”      ☆、第十六章 在公安局   我回头一看,是苏荷酒吧里刚才为我调制鸡尾酒的那位美女,在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她白皙的脸蛋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皮肤吹弹可破,我见犹怜,白色毛绒坎肩下面延伸出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我缓了一下神,才回应道:“在查找最近的公安分局地址。”   “怎么?发现我们酒吧有不对劲的地方?想报案?”美女盈盈笑道。   “没没没!”虽然知道美女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的否认还是带着些局促,美女和我如此近距离让我有些心神不宁,“找他们有点事。”我含糊补充道,也不方便跟她透露详情。   “我带你去吧,或许我还能帮上你,公安总局就在解放西路上,距离这里也就两公里路程,我认识他们缉毒大队的大队长。”美女说完掏出包里的车钥匙朝路边的一辆白色华晨宝马按了一下。   美女的热情让我没法再客气,这个美女不简单,既有钱又有势,自身本钱也很足,估计在苏荷至少是经理级别的人物。   我观察了一下美女的宝马,排量2.0,涡轮增压,245马力,前置四驱,八档手自一体。车内装饰得如小女生的闺房一般,真皮座椅非常的柔软光滑,坐在上面就跟进入女人温柔乡里一样。   车子启动后,我问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夏梦莎,叫我莎莎就行,你呢?”莎莎非常娴熟地驾驶着自己的爱车,很轻松地超过了前面一辆庞大的比亚迪电动公交车。   “朱俊。”这是我今天第二次介绍自己了,我可一点都没觉得烦。   前面是红灯,莎莎停下车故意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笑道:“真俊。”   “你也挺漂亮。”我回敬道。   莎莎笑了一下,她对这种赞美也习以为常了,人家要是说她丑她或许还会有所惊讶。   车重新启动后,莎莎专注在开车上,车里沉默了下来,这不是一种尴尬的沉默,而是有些暧昧的沉默。莎莎与我是有话可聊的,她是善谈的,而我也并不口拙。   莎莎是故意沉默下来,没有说出口的话隐藏在心中,于对方来说就多了份念想,多了份猜测。而且可以说话的不仅仅是嘴唇,眼神也可以,且更有杀伤力,莎莎时不时偷瞄我一眼,而我也欲拒还迎,彼此都乐在不言中。   车突然拐向了左边的岔道,我抬眼一望,公安局的大门就在前方。似乎只过了短短一段时间,两公里的车程就将结束了,好在对我和莎莎来说,我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结束。   莎莎好人做到底,决定为我引荐缉毒队的大队长,通过大队长联络尸检部门就容易多了。花姐还没有给我回电,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猜测莎莎跟缉毒队的大队长交情肯定不浅,毕竟缉毒队跟酒吧打交道较多,莎莎作为苏荷的管理层(我心里已经认定莎莎是管理层的人了)与缉毒队的关系必须搞好,才有利于酒吧业务的开展。   跟在莎莎后面,我感到非常幸运,公安局的大门可不是随便可进的,不仅要进行身份证登记,找人办事还得预约,见大队长级别的人物一般人就更不要奢望了。   有了莎莎这张漂亮的通行证,我很快见到了缉毒队的刘队长。莎莎为我们介绍了彼此后,我见刘队长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也就没有拐外抹角,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我原本还编了一个谎言称自己是死者女友的哥哥,替妹妹来问的,反正刘队长也不会插手三个月前那起案件,我的谎言穿帮的可能性非常低。事实上我有些多虑了,刘队长由于手头上比较忙,没有过多过问我的意图,也没有亲自带我们去尸检中心,而是安排一名警员带我们过去。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在尸检中心,接待我们的法医根据我提供的时间和地点,很快帮我从电脑里调出了三个月前死在我现在租住的房间旁边洗浴间的男子的尸检报告。   当看到尸检报告后,我之前一帆风顺的的兴奋劲瞬间没了,死者叫叶耀坤,今年二十四岁,尸检报告上显示死因还待进一步查明,可是三个月都过去了,法医显然早已放弃了进一步查验的打算。尸体认领一栏处也未显示“已领”,看样子叶耀坤的尸体还盛放在公安部的尸体存放箱里,警方暂时并没有联系到死者的家属。   如果马可在这里,肯定会提出去看一下叶耀坤的尸体,说不定他还会对尸体大感兴趣甚至兴致勃勃地捣鼓一番,找到死因才肯罢休。不过我可没这份雅兴,当然主要是我没这个能力。   “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哪位警官?”没法面对死人,我决定从活人入手。   “这得问刑侦队的人,我们这里并没有登记。”法医朝我歉意一笑。   “刑侦队在哪?”莎莎把目光投向了带我们来尸检中心的年轻男警员。   男警员却显得有些为难,“我还是先报告我们队长一声吧,毕竟这样在内部找人有些不符合正常程序,我做不了主。”说完后他就准备打手机,可想了一下随即又放下了,朝我们歉意一笑,“刘队长现在应该在参加局里的重要会议,现在打过去也不太方便。”   我和莎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无助。没想到进入了公安局内部,要找个人都那么难,这一方面反映了法律的严谨性,同时也隐射出一些内部机制的弊端。   我正沮丧,手机响了起来,是花小朶打来的,我一阵惊喜,花小朶的电话可真及时,但愿她不会让我失望。   花小朶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告诉我已经联系到了长沙公安总局,也就是我现在所处在的机构,刑侦处的孙副队长忙完手上的工作就会打我电话,我可以先过去。   我笑着告诉花小朶,目前已经深入到了公安局内部,并且已经看了死者叶耀坤的尸检报告,只是要见刑侦队的人却有些困难。花小朶惊讶过后随即问我尸检报告的内容,我如实回答了她,花小朶听了后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对这边相关负责人责任心不强的失望,不过她也没打算进一步过问这边刑侦队的人,毕竟她也没这个权利。   结束和花小朶的通话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长沙移动号码,我估计是刑侦处的孙副队长的来电。果不其然,孙副队长答应接见我,听声音挺年轻,有可能和花小朶是同学,而且对花小朶颇有好感,所以才会对我这么热情。   孙副队长得知我就在尸检中心后,告诉我可以直接到三楼的刑侦部门找他,他就在办公室等候。   见到孙副队长后,我看到他憨厚的样子就开始揣测起来,如果孙副队长和花小朶真是同学的话,他喜欢过花小朶的可能性不低,再假设孙副队长曾向花小朶表白过,那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   我猜对了一点,孙副队长和花小朶果然是同学,不过从他聊起花小朶在校园里的花边新闻看来,他顶多只是一名花小朶的仰慕者,追求花小朶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否定。   孙副队长得知我要咨询的是叶耀坤的死因后,没有直接回答我,事实上他也没有准确的答案给我,他先反问起我追查叶耀坤的死因的目的是什么。   我原本想将之前准备用来应付缉毒队的刘队长那套说辞用来敷衍孙副队长,不过又想到如果是孙副队长负责叶耀坤死因的刑侦任务的话,我这个谎言立马会穿帮,还会被孙副队长怀疑居心不良。   我脑袋里翻腾了一阵后,随即说道:“我是一名小说家,写过许多侦探小说,现在就住在死者叶耀坤当时租住的房间里。意外听说了叶耀坤莫名其妙死在洗浴间后,对此事件非常感兴趣,并想当作一个写作素材来写一部新的侦探小说,所以才会来公安局询问叶耀坤真正的死因。”   我对自己随即编织出来的谎言非常满意,谁叫我就是靠编故事来谋生的。而孙副队长对我这个理由似乎也挺满意,从他的眼神里,我俨然感觉到他希望我也将他写进小说中的那种热切的期望。   我没猜错,孙副队长对我说道:“侦探小说中应该会安排一个警官的角色吧?非常凑巧的是,当时负责侦查叶耀坤死因的警察就是我,所以你可以考虑将我的原型写进你的小说中,我丝毫不介意,也不会向你分摊稿费,当然你在描写我的外貌特征时,可以适当美化一点,我想小说中出现一个年轻又帅气的警官的话肯定会增加你的小说的买点吧。”   孙副队长一番天花乱坠的描绘让旁边的莎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孙副队长不去写小说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可没时间表达自己对孙副队长的这番可惜,因为他跑题了,虽然他告诉我他是调查叶耀坤死因的负责人,但是他光顾着谈自己了。   我将孙副队长引回到正题上,他这才想起来似的,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叶耀坤死因的一些记忆。虽然指望不上他说出叶耀坤的死因,但是我至少可以知道他是怎么处理叶耀坤这起案件的。   孙副队长沉吟了一阵后,非常严肃地告诉我:“叶耀坤的死并没有明显的特征,而他的家属也一直联系不上,他的女友在我们排除了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后也就消失了,总之没有人关心叶耀坤的死,于是我们在费了一番努力后,也就将此事搁浅了。不过,既然你问道了叶耀坤的死,我顺便要告诉你一个比较巧合的事情。”   “什么事?”我顿时来了兴趣,莎莎也提起了精神,等待着孙副队长的叙述。      ☆、第十七章 女尸的身份   孙副队长喝了一口水,说道:“今天在江里发现了一具女尸,从她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张证实她身份的名片,此人正是叶耀坤生前的女友杜拉拉。”   我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滋生出一股悲哀,为这对不幸的年轻情侣感到惋惜,虽然两人的死相隔了三个月,但这是两条年轻的生命,加上生前还是同居在一起的恋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将他俩的死联系在一起。   叶耀坤的死因是不得而知了,杜拉拉的尸体也许已经尸检完了,于是我问孙副队长:“杜拉拉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孙副队长点了点头,“死者肠胃里发现了大量残余的酒精,死前肯定喝了不少酒,也许是酒醉失足落水而死的,也可能是自己投江而死。当然也可能是在船上游玩时落的水,尸体被上流的水冲到了岸边,不过若真是从船上落水的话,当时不可能没人发现,除非——”   “除非什么?”莎莎没有流露出半点怯意,反而充满了好奇心。   “除非是被同船的人故意推下水的。”我替孙副队长满足了莎莎的好奇心。   “谁这么险恶?如此对待一个喝醉了酒的弱女子。”莎莎没有丝毫怀疑我的猜测,只是为杜拉拉鸣不平。   孙副队长笑了笑,对莎莎说道:“在喝醉的女孩面前,大部分男人都是险恶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男人趁人之危固然可恨,可是女人不懂得保护自己也值得反思。当然——”   见莎莎欲开口反驳,孙副队长立马来了一个大转折,“男人若趁女孩喝醉对她实施谋杀,就不仅仅是可恨了,而是不可饶恕,当然在这一点上也只有极少数变态的男人才做的出来。”   孙副队长停下来后,莎莎还是不肯罢休似的说道:“女人有时候喝醉并不是因为像男人一样贪杯,也不是不懂得保护自己。要不是为了生活,或者说俗气一点是为了几个臭钱,女人才不会陪你,陪那些臭男人喝得天翻地覆。”   孙副队长颇为尴尬地一笑,谁让他在一个职场中离不开喝酒的女孩面前指责女人喝酒。   继续和孙副队长待在一起,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我开始跟孙副队长告辞。孙副队长如解脱般做出了请的手势,同时煞煞地看了眼莎莎。   莎莎倒是离开得很潇洒,不仅赢得了尊严,更赢得了气质。   离开公安局后,差不多已经到了晚餐时间,莎莎邀请我共进晚餐,去吃帝豪牛排。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苏苏打来的,看样子是叫我一块吃饭了。苏苏在电话中的热情让我没法拒绝,于是我只能拒绝宝马车里的莎莎。莎莎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笑着希望我晚上可以去苏荷坐坐,我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和莎莎分别后,我独自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朝苏苏那边走去,身边的美女目不暇接,感觉步行街遍地是美女,而这个长沙最繁华的地段也是美女们施展自己青春年华的好地段。   杜拉拉在男友叶耀坤死去的三个月里,也许一直待在步行街这一块,是舍不得离开和男友共同待过的地方,还是单纯是迷恋步行街的繁华我不得而知,而她的死目前来说还是个谜。   但愿警察在面对杜拉拉的死时能够认真侦查,至少也要让杜拉拉和叶耀坤这对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重逢的情侣有一个能够死得明明白白,否则他们即便是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安宁吧。   苏苏和付丽就在解放西路里面的一条小吃街等我,因为还是工作时间,她们吃饭也不能花太多时间。我过去时她们俩已经开吃了,两人正在埋头吃螺蛳粉,我的那一份放在苏苏旁边。   坐下后,苏苏问我刚才去哪了,我想了一下,将莎莎跳过,然后说道:“去了一趟公安局,上午在江边看到的女尸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付丽有些打趣地问我,关于江边浮尸的事想必苏苏已经跟付丽讲过了。   “也许你认识,”我盯住付丽,然后说道:“那女孩叫杜拉拉。”   付丽在听到杜拉拉这个名字时,身子出现了明显的僵硬反应,快到嘴边的螺蛳粉停在了嘴边。   “你真认识?”连苏苏都察觉到付丽身体的冻结反应了。   付丽却还想否认,“听着耳熟而已,不是有部小说叫《杜拉拉日记》吗,我只是觉得有些巧合。”   付丽这句话也许能够骗过单纯的苏苏,但是她的微表情骗不了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付丽有明显的咽口水的动作,同时伴随着眼睛的下垂,这是明显的撒谎反应。说完后付丽就开始吃粉,速度比之前要快,这都是掩饰内心虚伪的反应。   我决定再刺激一下付丽,“她男友叫叶耀坤。”   付丽猛地抬起了头,口腔中的咀嚼动作也停止了,付丽肯定知道杜拉拉的男友叫叶耀坤,可是她一下子肯定想不到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问这话的是苏苏,苏苏倒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出于好奇,她估计是以为我在公安局见到了杜拉拉的男友,而且是活的。   “因为叶耀坤就在公安局。”我回答的比较含糊,满足了苏苏好奇心的同时,也进一步给付丽施加压力,看她还想隐瞒多久。   “我吃完了,先回店里了。”付丽放下了还有三分之一的碗,连纸巾都没有抽一张,就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你这就叫吃完了?剩这么多,你不是很喜欢吃吗?”苏苏说完后,付丽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也许是我提到女尸让她没了胃口。”我替付丽找了个理由。   “我都没觉得反胃,她怎么可能,她可是蹲在马桶上都可以吃得很香,当然前提是吃她喜欢吃的东西,比如这螺蛳粉。”苏苏不解地摇摇头。   “吃完赶紧去上班吧。”我催促道。   “想赶我走啊?是不是还约了其他女孩?”苏苏故意放下筷子。   “街上美女是挺多,但还没有收到邀请。”我故意“顺了”苏苏的话。   “吃完去我店里帮忙,晚上挺忙的。”苏苏冷冷地说道。   “好啊!反正去你店里的都是美女。”我故意气苏苏。   “吃完回家睡觉去,等我回来。”苏苏原本是气呼呼地朝我吼,不过说完后面一句后脸蛋又泛起了红潮。   我也不便和苏苏继续暧昧下去,也就打住了话题,专心吃粉。   和苏苏分开后,我一个人又在周边逛了逛,美女看多了也会麻木,尽管晚上的美女比白天更多。但是这么多陌生的美女都和你擦肩而过,你心中的喜悦感就会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后会无期的失落感,即便回头一望也只能看到美女匆匆离去的背影。   正无聊,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马可打过来的。      ☆、第十八章 马可驾到   “情况咋样?”马可直接切入主题,连声基本的礼仪问候都没有,太把我当自己人了。   我也没跟马可客气,脑袋里正一扎堆的问题呢,于是把这两天遇到的事一股脑抛给了马可。马可听完后陷入了沉默中,像他这种思维敏捷的人估计都需要花点时间来理顺我有些杂乱无章的叙述。加上洗浴间屋顶的怪声,叶耀坤离奇的死在洗浴间,杜拉拉落水而死,这三者在我看来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介意让马可多思考一下,反正电话是他打过来的,我接听免费,让他花点钱多沉默一会吧,我趁这个时间瞧瞧街上的美女就好。   马可却很快破坏了我的雅兴,“帮我订个酒店,我今晚就过来。”   我停住了追随前面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孩,愣在了火宫殿门口。没想到马可对这件事的热情度如此之大,他来了,我的烦恼也就快解决了。至于帮他订酒店的事,我有另外的想法,“住酒店多浪费钱,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就好,而且非常接近事发现场,便于你提高办事效率。”   “你是让我和花小朶都挤在你床上?”马可鄙夷道。   “花小朶也要来?”我惊讶道。   “没办法,粘人。”马可说这句话时音量明显压低了,这说明花小朶就在马可旁边。   我笑过之后,答应了马可的要求。   离我住的地方最近的酒店是人民西路的天时酒店,距离我所住的老房子也就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我决定去天时酒店为马可订房间。   马可说是坐最近一班高铁过来,深圳到长沙也就三个小时,马可和花小朶最快的话晚上十点就到了长沙。   订好房间后,我索性先进入了所订的520房间,在酒店里先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要我一个人回所租住的地方然后去洗浴间洗澡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洗完澡后,整个身体都放松了,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我的困意顿时泛滥开来,加上昨晚几乎没睡,我很快进入了睡眠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来电声艰难地将我吵醒了,一看是苏苏打过来的。   听到苏苏问我在哪时,我迷迷糊糊地回答道:“在酒店房间呢。”   “啊!”那边苏苏很快尖叫起来,“你跟谁开房去了?”   我顿时清醒了,苏苏误会我了,“没跟谁开房,是帮马可订的房间,他和他的搭档今晚就坐高铁来长沙了,估计快到了。”我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居然一坐就睡了三个小时。   苏苏这才平静下来,“那我们一块去火车南站接他们吧。”   “好的!”答应后,我就后悔了,苏苏和我一起去火车站接马可和花小朶,花小朶见到苏苏后会怎么看我。万一他们还给我带来了惊喜,也就是许芬慧也悄悄跟了过来,那我该做如何解释。   许芬慧一同跟来的可能性随即被我立马否决,她这段时间正准备考试,估计是来不了。但愿花小朶不会多心,可是女人天生就是敏感的,加上花小朶还是一名警探,她绝对能够察觉到苏苏与我之间的暧昧。   更要命的是苏苏还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我也没有跟她提起我女朋友,她也没有刻意问。苏苏想当然地认为我没有女朋友,而我也带着侥幸在有意无意地隐瞒,最开始是无意的,渐渐就变得有意了。   是时候主动跟苏苏摊牌了,否则不仅会让我们彼此难堪,还可能会伤害到苏苏的心。可是时间紧凑,突然跟苏苏提起我女朋友我有些难以启齿。   与苏苏一起打车去火车南站的路上,苏苏问我:“马可的搭档也挺帅吧?”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前面含蓄地将花小朶说成是马可的搭档,让苏苏误以为马可的的搭档是男的,所以她才会如此热情地想和我一起去车站接人,大有在马可和他的搭档面前秀与我的恩爱的架势。   如果一开始我就说清楚马可是和他女朋友一起来的,苏苏也许还会有所顾忌,甚至还有可能敏感地问到我有没有女朋友,这时我顺口承认的话,也就没有接下来的尴尬处境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啦,我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苏苏见我半天没反应,以为我在担心她会“移情别恋”。   “你想多了,我所说的马可的搭档其实是他感情上的搭档,当然他们在工作上也有合作。”我解释道。   苏苏愣了一会,然后拍打了我一下,“那你不早说,女朋友就女朋友,干吗跟我说是搭档,还好付丽还不能下班,否则我也把她拉过来了。”   “其实我还有件.....”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女朋友也亮出来,手机响了起来,这手机真会捣乱。   是马可打过来的,他告诉我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火车了,问我具体地点在哪。我告诉马可在车站出口处等即可,我已经来车站接他们了。   “不止你一个人吧?”思维生性敏锐的马可马上猜到我身边有苏苏的陪伴,否则我才不会这么好心去车站接他们。   我没有回答就代表默认了,挂掉电话后,我已经无法再继续跟苏苏坦白我刚才想坦白的一件事。而苏苏也没有追问,得知马可快要到长沙后,只顾着问我马可的女友长啥样,漂不漂亮。   我原本想告诉苏苏应该见过马可的女友,也就是那一次在东莞苏苏潜伏在酒店配合警方扫黄时,不过这会提起苏苏不开心的过往,而且当时苏苏应该也没有注意到酒店大厅的花小朶,当时她连我都没注意到呢。   “见到后你就知道了,应该没你漂亮。”   “什么叫应该?”苏苏扑哧一笑。   “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嘛,总之你们都是美女。”   “我知道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苏苏自鸣得意道,“在马可眼里,他的女友是最漂亮的,而在你的眼里,我——”   说到这,苏苏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认真地看着我,让我一阵不安。莫非苏苏在突然一瞬间意识到了我的情感问题。   苏苏没有问我有没有女友,而是问了我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你会接受我做你女朋友吗?”   苏苏这等于是在向我表白了,我却苦不堪言,这时候如果我说不能接受,这比回答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更会让她难过。有女朋友了只能说明在道德上不能接受另一个女孩做女朋友了,并不代表不会去喜欢其他女孩。而直接拒绝就是干脆地说明不喜欢,至少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希望是个柔情的东西,绝望才是一把利刃。   苏苏没有逼要我的答案,她似乎只是想把做我女朋友的心思抛给我,接不接受就看我的表现了。我没有立马回答,在苏苏看来,只能说明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希望她不会怀疑我还在顾忌她的过去。   接下来一段路程陷入了沉默,好在时间不长,我们很快到达了火车南站。      ☆、第十九章 付丽晕倒   还没下车,我就看到马可和花小朶站在了出口处,我示意司机直接开到他们身边,也没打算下车,让马可他俩直接上车好了。   马可和花小朶见到车里的苏苏后,非常礼貌地跟苏苏打了声招呼,他们都见过苏苏。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后,花小朶坐在了副驾驶座上,马可则坐在了我身旁。   我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不自在的原因是不在车里的许芬慧这个身份的存在。   我真担心花小朶突然回头跟我提许芬慧,好在她非常善解人意,没有多嘴。   马可却没有那么安分,他是存心想折磨我,“你们这两天相处得还愉快吧?”   “还行!”苏苏笑得有些拘谨,大概是因为花小朶的存在。   “有句话叫‘久别重逢胜新婚’,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马可看似看玩笑,其实是在挖苦我。   不知情的苏苏只认为马可在开玩笑,“那是形容夫妻之间的,我和朱俊之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知道,但经过这两天后我就不知道了。”马可继续挖苦我,他料定我没有跟苏苏坦白我的感情状态。   我真想一把将马可推下车,但又不能过于流露出我恼怒的情绪,这会让苏苏觉得我有些害羞,马可也会更加得意,当然也包括前排假装安静的花小朶。现在的花小朶和马可已经是同一条被子里的人,马可耍的什么心思,她能不知晓?   “你什么意思嘛!”苏苏嗔怒道,“我们之间可还什么都没发生。”   苏苏这句话让我心里直叫苦,好像我们没发生什么只是因为时间问题。   “是啊!朱俊是一个比较含蓄的人,你要给他多一点时间。”马可安慰苏苏,花小朶的嘴角已经浮现出偷乐了,好在司机还比较敬业,没有“偷听”。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我朝马可咬牙切齿道。   “我让你心神不宁了?”马可装作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马可这一说,我更加坐立不安,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马可终于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挖苦我,苏苏也体贴地安静了下来,她早就注意到我表情的不自然了。不,我浑身都不自在。   到达人民西路的天时酒店后,我将房卡交给了马可,没打算跟他们上楼,决定陪苏苏回去。   马可让我在大厅等一下,他想去我所住的老房子看看,花小朶也有此意。   一块从酒店出来后,我们四个走进了旁边的学宫门老街。虽然快到十二点了,这条老街依旧挺热闹的,吃夜宵的人特别多,加上有好几家按摩房,里面的女孩们似乎也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一家卖臭豆腐的小店,花小朶开始嘴馋了,身为深圳人的她估计还没有吃过正宗的长沙臭豆腐。马可买了一大份,花小朶吃第一块的时候还有些蹙眉,不过吃完后,马上迫不及待地用牙签又扎了一块,可见臭豆腐的魅力果然非凡。   拐进我们所住的引铺巷后,停在里面的一辆救护车让我们有些不安。   从大家围观的方向来看,医生们应该是走进了通向我们所租住的房子那条小巷子里。   我第一反应是想到刘姨这对老夫妻,于是加快了步伐朝里面走去。   当发现医生果然是待在刘姨家时,我和苏苏开始跑了起来,马可和花小朶也紧跟了上来。   刘姨出现在了门口,至少可以说明她没事,里面楼梯里也传来了张伯的声音,他们俩都没事。那会是谁?付丽。   “你们总算回来了,打你手机又不通。”刘姨一脸焦虑地朝苏苏说道。   “我手机没电了,是付丽出事了吗?”苏苏同样也很焦虑地问道。   我们正要上楼,张伯却匆匆从楼梯上下来,催促我们快让开,医生准备下来了。   “付丽怎么样了?”苏苏不安地问道。   “医生不正在抢救吗?”张伯显得有些不耐烦。   抢救?苏苏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几乎瘫倒在地,我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其中一位男医生正背着付丽,付丽趴在医生背上,看样子已处在昏迷中,嘴上正罩着氧气罩,后面一位医生托着一个氧气袋。   “医生,我朋友怎么回事?”我抢在苏苏前面问医生,苏苏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还有生命气息,需马上抢救。”医生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将付丽放在了担架床上,另外两位医生立马抬起了担架床朝外面的救护车跑去。   “你们谁是伤者的家属。”其中一位医生问我们。   “我。”苏苏喘着气说道,她已经完全被吓坏了。   “跟我们一起上救护车。”医生催促道。   苏苏马上跟了上去,我则紧紧搀扶着她,没有注意到马可和花小朶并没有跟随上来。   我和苏苏一起上了救护车,车门很快被关上,车轮也随即滚动起来。   “伤者之前有心脏虚弱之类的毛病吗?”坐在我们旁边的一位女医生问我们。   “没有,她身体非常健康。”苏苏身体状态渐渐恢复了,“医生,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晕倒在了洗浴间,我们进去时她正坐在马桶上。”医生告诉我们。   洗浴间?又是洗浴间。我马上联想到了洗浴间屋顶上的踩踏声,难道付丽是被吓晕的?那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啊。我又联想到了叶耀坤的死,叶耀坤也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洗浴间,到现在都没有查出死因,当然跟警察没有继续追查也有关。   想到叶耀坤的死,我更加不安起来,付丽不会也永远醒不过来了吧?我甩了甩脑袋,努力克制住自己这种想法,可是内心的不安却无法平息。   我也不敢跟苏苏提起叶耀坤,唯有在内心默默地为付丽祈祷。早些时候我们还一起吃了螺蛳粉,付丽没有吃完就离开是在回避叶耀坤的死,没想到此刻她就遭遇了和叶耀坤一样的遭遇。   付丽没有跟苏苏提起叶耀坤,这其中肯定有故事,也许付丽不肯搬离那栋旧房子就是跟叶耀坤有关。可是叶耀坤当时有女朋友啊,而且叶耀坤也已经死了,付丽也不可能为一个别人已经死去的男友而守在那里。   付丽到底是为谁守候在那栋老房子里?她所守候的人和叶耀坤是否有关系?这些都得等付丽醒过来才能问她,前提是她愿意透露,当然更重要的前提是她能够醒过来。她当然会醒过来,我再次为自己的这种担忧自责不已。      ☆、第二十章 发现摄像头   付丽被推进抢救室后,我和苏苏守候在门外,看到门上面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我第一次感到心惊胆颤。虽然付丽和我没有亲属关系,友情也算不上深厚,但她是苏苏的好姐妹,我对付丽的担心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看到苏苏的焦灼不安。   等待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意识到马可和花小朶还在老房子那边。他们俩可不是那种只会看热闹的普通市民,很可能他们俩已经潜入老房子去一探究竟了。   我忍不住拨打了马可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女孩醒来了吗?”马可先问我。   “还在抢救中,你在哪?”   “你应该知道。”   我没猜错,马可应该就在老房子里,“查出什么来没?”   “你住的够寒酸的啊。”马可不忘调侃我一下,“房子的男主人似乎不太喜欢我们的到来。”   我会心一笑,这张老头不会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瞒着我们吧?   “先挂了,我还得继续好好参观一下你下榻的‘酒店’。”马可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虽然马可在我面前有些无礼,但我却感觉踏实多了,马可决定继续在老房子里侦查,他就一定能够查到些蛛丝马迹,再加上还有花小朶的配合,说不定今晚他们就将揭开谜底。   苏苏靠在我怀里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我的身体能够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因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焦虑,此刻的苏苏靠在我怀里是踏实的,我给不了苏苏长久的幸福,但此时此刻苏苏是需要我的陪伴的,这时候我不会再犹豫,当然我也不需要犹豫。   在抢救室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门终于被推开。我推了一下苏苏,她立马就醒来了,看到被推出抢救室的付丽,她先于我冲了过去。   “医生,我姐怎么样了?”苏苏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呼吸节奏恢复了平稳,一两个小时之后应该会醒过来。”一位年长的男医生摘掉口罩慈祥地告诉我们。   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苏苏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医生为付丽安置好病床后,我和苏苏继续守候在付丽身旁。按医生的意思,付丽也许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过来,所以苏苏一直非常专心地看着付丽,眼神里尽是期待。   我也期待着付丽快点醒过来,同时也期待着马可给我发来好消息。   在付丽醒来之前,马可先发来了信息,不过并不是捷报,而是他自己遇到了麻烦。张伯已经在驱逐马可和花小朶了,所以作为租客代表,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否则马可他们正在开展的调查就不得不终止。   考虑到张伯的一些举动有些怪异,他驱逐马可和花小朶有可能是在担心马可他们查出些什么来,我决定立马赶回去。   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苏苏,苏苏用力点了点头,看得出她也非常期盼马可可以查出东西出来。   离开医院后,我打车赶往老房子。现在已是午夜两点了,解放西路酒吧街路段却依旧灯光璀璨,停在酒吧门口的豪车开始渐渐启动回家。车旁流连着不少身材火爆的女孩,对于她们当中的大部分来说,坐进豪车并不代表回家,而是代表放荡,对于她们来说,青春的价值在于贱卖,而不是珍惜。   感慨一番后,的士已经沿着湘江中路拐进了人民西路,我提醒的哥在学宫门路口停车,然后匆匆打开了车门,若不是的哥的提醒,我都忘记付钱了。   午夜两点,学宫门终于感受到了夜晚的清净。吃夜宵的人少了,菜馆的店员都在开始打烊,亮着粉红色霓虹灯的按摩房里面的女孩也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不过在我看来,她们并不想睡,更期待从隔着一个街区的酒吧街跑过来的客人醉醺醺地跑进去与她们共度良宵,这样她们这一晚就睡得有价值了。   匆匆经过学宫门老街,我拐进了引铺巷,很快来到了所租住的老房子门外,三楼正亮着灯,依稀可以听见张伯在楼上抱怨什么。都这么晚了,张伯居然还不睡觉,就那么固执地想将马可和花小朶赶下来,这其中一定有鬼。   刘姨应该早睡了,我爬上楼梯时,并没有听到刘姨的声音。来到三楼,张伯看到我的出现后,将矛头指向了我,颇为激动地要求我立马将我的两位朋友赶出去。   我没跟张伯客气,告诉他我既然是这里的租客,就有权利带我的朋友过来,而且这几天的房租我也已经交了,并且不接受退款,加倍奉还也不行。   张伯拿我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走下了楼梯。我还不忘好心地提醒张伯慢点走,睡个好觉,事实上我估计张伯一晚上都没法安心睡觉了。   马可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也学会耍横了啊!”   “还不是受你影响。”我将马可的“赞美”还给了他,然后急切地问道:“查出什么来了没?”   马可却反问我:“你就没发现点不正常的东西?”   马可这句反问让我敏锐地感觉到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而且没有费什么精力,从他反问我的语气看来,我早应该发现点什么才对。   我没有跟马可计较,而是以一种非常谦卑的姿态向马可请教,“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没有继续用“查出”一词,觉得有些配不上马可目前的成绩。   花小朶代替马可回答了我:“洗浴间里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我瞠目结舌,马上想到是张伯安装的,这老头子居然偷窥付丽和苏苏洗澡。我随即恼怒起来,“这变态的张老头。”   马可摇了摇头,“摄像头并不是张老头安装的。”   我一惊,“不是他?那会是谁?”   “目前只能确定不是楼下的张老头安装的,”马可点上了一支蓝白沙,顺便递给我一支,“这是国产的无线针孔摄像头,价格并不贵,电脑接受终端还需配置一个接收器。”   花小朶接着说道:“在发现这个摄像头后,我特意去了趟楼下,进入房东的房间利用假装和房东老太太了解情况,然后趁机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电脑机箱,发现上面并没有安装接收器。”      ☆、第二十一章 花小朶遭袭击   “你们没怀疑接收器被拔掉了?”我怀疑道。   马可露出不屑的语气,“这种摄像头没有通过接收器远程操控,是没法工作的,而我发现摄像头时,摄像头正处在开启状态,包括此时此刻。”   我没法再怀疑到张伯头上去了,但是对他的反感可一点都没减轻,“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找到偷拍者?”我继续问道,想到昨晚苏苏在洗浴间洗澡时,虽然我就站在外面,却全然不知道在某处还有一双眼睛,不,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苏苏。   当然还远不止昨晚那一次,对方已经不知道偷拍了多少苏苏和付丽在洗浴间的视频。好在苏苏和付丽并没有收到敲诈勒索的电话,这说明对方并没有打算利用这些视频来敲诈苏苏两人,对方可能还有更有利的用途,当然也可能仅仅是收藏在他个人的电脑里,我更期望是后面这种情况,尽管也非常不能接受。   “偷拍者的事就交给牛能吧,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明早会坐最早一班飞机来长沙。”马可似乎没将偷拍者放在心上,“我感兴趣的是洗浴间屋顶上的脚步声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马可所谓的感兴趣,其实就是他所遇到的难题。而这屋顶上奇怪的脚步声也确实是我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我总觉得其他所有的一切谜团,都跟这奇怪的脚步声有关。解开了脚步声的谜团,也许其他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去屋顶查看过吗?”花小朶问我。   “恩!”我点了点头,把今天上午,准确点说应该是昨天上午去楼上储物间察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上去瞧瞧。”马可听完后立马提议。   虽然已经到了下半夜,但我们都没有半点困意,反而更加亢奋。   推开储物间的门,马可先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储物间空间不大,花小朶只能站在门外。   储物间没有安装灯管,好在马可和花小朶都随身带了强光手电,两支细小的手电将储物间照得通亮,里面窸窸窣窣地发出老鼠窜到的声音。   “这里面有白鼠。”我回想起白天吓到我的大白鼠。   “很稀奇吗?”马可轻描淡写道。   我没再搭理马可,回头看了一眼花小朶,她倒是有些花容失色,好在她原本就没打算进去,不过里面的老鼠要是受到惊吓也有可能往门口逃窜,希望到时候不会吓得花警探惊慌失措。   “这扇窗能打开吗?”马可走向了窗户边。   “能。”我脱口而出,不过随即就愣住了,嘴巴也忘了合拢。放在窗户边的箱子又被移回到了窗户边,可我明明记得白天推开箱子后并没有将其归位。难道箱子会自己移回去?还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推力?比如来自洗浴间屋顶上出现过的怪物,这怪物不会就躲藏在这储物间里吧。   “怎么啦?”马可推了我一把,“被僵尸附体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马可一眼,然后解释道:“窗户边的箱子原本被我推开了,现在却神奇地归位了。”说完后,我还特意看了一眼花小朶,希望能够从她脸上看到惊愕。   花小朶却非常平静地回击我:“应该是被房东搬回去的吧,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我没法再说下去了,我若回答说是屋顶的怪物,说不定他们俩会当场笑喷,我夹在中间遭前后讽刺的感觉可不好受。   马可打开了窗户,将手电筒投向了外面的洗浴间屋顶,观察了好一会才收回手电筒,看样子也没有什么新发现。   “你检查过这储物间吗?”马可问我,他的语气中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也没有让马可“失望”,轻轻地摇了摇头。   马可开始在储物间搜查,我担心的不是搜出什么怪物出来,而是隐藏在角落里的老鼠突然窜出来。   同样有此担心的还有花小朶,她叮嘱马可:“你轻点,别惊扰到老鼠了。”   马可笑道:“那你还是先下去为妙,老鼠受到惊吓肯定朝门口溜,你站在那可不安全。”   花小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马可的好意,反正在场只有我和马可,没有外人会嗤笑花警探会被老鼠吓跑。   花小朶下去后,马可搜查的动作也大了,同时提醒我别像粽子一样站着。   我真想转身离开,不过想到又会被马可鄙视成胆小的逃兵,只好极不情愿地帮着做徒劳的搜查。这小房子里能搜查出什么呢?除非白的,灰的老鼠,难道还有其他颜色的?   在我和马可正“徒劳”地搜查储物间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碰撞声,随后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听到花小朶的尖叫,也没有她对我们的呼唤声。我和马可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连老鼠窜到的声音都没有。   这寂静实在让人后怕,马可在愣了几秒后迅速朝门口跑去,我亦紧随其后。   “朶朶。”我第一次听到马可如此亲昵地称呼花小朶,换作平时我肯定会哈哈大笑,不过此刻我可没那份雅兴。   楼下没有回应,我和马可加速蹿下了楼梯,由于楼梯逼仄,我差点踉跄着扑到马可身上。   花小朶不在阳台上,马可推开了洗浴间,里面也没人。我则推开了我所住的房门,里面漆黑一片。我伸手按下了开关,灯管却没有亮,见鬼了,张伯昨天才帮我换的灯管,怎么就不亮了。   花小朶呢?在我纳闷的一两秒间,马可的手电筒照射了进来,这时花小朶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我和马可同时惊叹了一声。   花小朶躺在了地上,额头上有血迹,马可从我身后挤了过去,抱起了花小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按住了花小朶还在流血的伤口,然后摇晃了几下花小朶。   花小朶随即苏醒了过来,也许是脑海中还残余着刚才受到的恐慌,条件反射般想从马可怀里挣脱出来。   “是我。”马可抱紧了花小朶。   PS:求花花,还没有注册账号的花一分钟时间注册一下吧,这样你就有免费的花花赠送给你喜欢的小说咯!      ☆、第二十二章 付丽的坦白   花小朶这才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是马可,当然她没有像一般的女孩一样随即大哭起来,或者紧紧地抱住马可,而是努力站起来,然后指了指房间里朝外墙所开安置的一扇窗户,窗户的下一半安装了一台老式的空调,“有人从那里跑了出去。”花小朶告诉我们。   马可先细心地帮花小朶止血,我则走向窗户,试着推了推窗户上安装了空调的部位,窗户果然被推开了,足够一个成年人出入。我想将头探出去看看外面,却被马可及时制止住了。   马可将花小朶放到床上后,先问了一下花小朶的手电筒去哪了,花小朶摇了摇头。马可在地上扫射了一圈,没有发现手电筒,很可能是被刚才闯进来到人夺走了。   马可走到窗户边,先将灯光投射了出去,然后才小心地探出头,我站在旁边也将目光投了出去。马可的手电筒光线非常足,足以照到一楼地面。窗户下面有一个空调机箱,应该是二楼的空调,再往下是一个比较宽的窗沿,身手敏捷的人从这里上下并不是一件难事。   马可观察了好一会,才收回手电筒,然后关上了窗户,走到花小朶身边,还没开口问,花小朶主动告诉了我们:“我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孔,刚走进房间,灯光突然灭了,我刚打开手电筒,就遭受了重重的撞击,然后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黑影推开那扇窗户跑了出去。”   马可扫视了一番房间,然后打开了内嵌在墙壁上的衣柜,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异物。   刚才那男子躲在这房间里干吗?洗浴间的摄像头是他安装的吗?   “先离开这吧。”马可说完后又朝我补充一句:“你也离开这吧。”   我点了点头,也确实没勇气继续单独留在这里了。   回到天时酒店,我又单独开了一个房间。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现在已是身心疲倦,躺在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六点半,算算时间也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也许是心里面有着太多的疑问以及牵挂,我才会醒的这么早。醒来后我也不再有睡意,爬起来洗漱完后,我没有去同楼层的520房间找马可他们,决定先去医院看望一下付丽。   拎着三份早餐,我走进了付丽所在的病房,苏苏正趴在床沿睡着了。   我刚走到床沿,付丽醒了过来,我感到一阵惊喜。   “你来了,苏苏刚睡着。”从付丽的语气来看,她的醒来苏苏是知道的。   “感觉怎么样?”我轻声问付丽,不过还是把苏苏吵醒了。   “还好,就是身体有些虚弱。”付丽说话的节奏有些缓慢。   “带什么吃的来了?”醒来的苏苏马上注意到了我手中拎着的早餐。   “在麦当劳买的皮蛋瘦肉粥,虾仁粥以及燕麦粥,还有豆浆跟油条。”我边说边将早餐拿了出来。   “虾仁粥是我的最爱,”顶着黑眼圈的苏苏脸上泛起了荣光,“不过床上的病人更喜欢。”苏苏说完端起虾仁粥准备喂付丽。   我连忙摇起床头,让付丽慢慢靠起来。   付丽看到我和苏苏如此贴心地伺候她,眼睛有些湿润,内心肯定是满满的温暖。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却燃起了私心,希望付丽因此刻的感动而降她所隐瞒的事情告诉我们,当然我不能主动催促,毕竟付丽身体还挺虚弱。   早餐差不多吃完后,付丽突然对苏苏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苏有些惊讶,我却感到一阵惊喜,当然没有流露出来,我的预想成真了,付丽开始坦诚公布了。   付丽抿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关于我们所租住的房子,我跟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是吗?”苏苏微笑了一下,她似乎早有预料。   “之所以不愿搬离我们现在所租住的地方,我并不是舍不得已经交的房租,而是在等一个人的回来。”付丽说道,脸色随即黯淡了下来,“可惜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苏苏问道。   “因为她已经死了。”付丽平静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苏苏继续问道。   “你告诉我的。”付丽将目光对准了我。   “我?”我正听得入神,付丽突然对准了我,让我有些错愕。我昨天是将杜拉拉的死告诉了付丽,至于叶耀坤的死,付丽应该早就知道了,她要等的难道是——   “没错,我要等的是拉拉,可惜她永远也不会来找我了。”付丽说完后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   我和苏苏对视了一眼,无不惊讶无比。付丽在等一个女孩,难道她是——,可是杜拉拉当时有一个男友啊。   “拉拉和我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付丽说这话时目光又重新对准了我们,她是想看看我们到底有多惊讶。   “不会吧。”苏苏捂住嘴,有些不敢相信,而我同样也感到不可思议,杜拉拉和付丽才是真正的情侣,那杜拉拉和叶耀坤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你来长沙的两个月前,拉拉就住在我们楼上,也就是朱俊现在住的房间。她和未婚夫叶耀坤住在一起,事实上在叶耀坤来长沙找拉拉之前,我和拉拉是住在一个房间的。”付丽继续告诉我们。   “那杜拉拉怎么就离开了?是不是她的未婚夫叶耀坤带她走的?”苏苏问道。   “叶耀坤没有带走拉拉,因为叶耀坤已经死了。”付丽特意瞧了我一眼,看来她已经知道我已经知晓了叶耀坤的死。   “啊!”苏苏惊叹一声。   “就死在四楼的洗浴间。”付丽补充道。   “啊!”苏苏差点尖叫起来,我可以理解苏苏所遭受的冲击,洗浴间曾经死过人,付丽去没有告诉苏苏,而苏苏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在洗浴间洗了一个来月的澡,“怪不得屋顶上会有怪异的脚步声,不会是叶耀坤的鬼魂在捣鬼吧?”   “这世上哪有鬼。”我安慰苏苏。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苏苏朝我问完后将目光重新转向了付丽,“你知道?”   付丽摇了摇头,我可以确定她并没有撒谎。      ☆、第二十三章 刘姨的透露   “听警察说,杜拉拉是在叶耀坤死的那天就搬离了出去,你为什么没有一块搬走?”我问付丽。   付丽却低下了头,这个问题她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而我也不便追问。   不过付丽还是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在我和苏苏身上扫视了一番,然后才幽幽地说道:“拉拉怀疑叶耀坤的死和我有关,当时拉拉虽然和我在一起,但是她并不想伤害叶耀坤,毕竟叶耀坤曾经帮助过她的家人很多,包括拉拉父亲的命都是叶耀坤花了很多钱从病床上救回来的。   “不过我对叶耀坤的到来非常反感,曾不止一次催促拉拉赶走叶耀坤,所以拉拉才会怀疑我。尽管我发下了毒誓,拉拉还是没有消除对我的怀疑,拉拉搬走后,我为了证明的自己的清白以及对她的真心,告诉拉拉会一直留在老房子里等她,直到她回来找我。”   “你知道杜拉拉一直在长沙吗?”我问付丽。   “我不知道,因为拉拉离开后,我就一直都联系不上她。”付丽露出了伤心之色。   “好了,先不说了,好好休息吧。”苏苏体贴地说道。   付丽点了点头,我将床头摇了下去,付丽躺下后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待付丽差不多睡着后,我和苏苏悄悄离开了病房。苏苏中午还得去店里上班,店里面不能同时少了两名员工,不过苏苏昨晚几乎没睡,黑眼圈非常明显,面色也比较憔悴。   我建议苏苏去我在酒店开的房间补一觉,反正房间到中午十二点才退房,当然我也可能继续住下去,反正我是没有勇气继续住在老房子那边了。   苏苏接受了我的建议,和我离开了医院。回天时酒店的路上,我告诉了苏苏我为什么要搬出来的原因,同时将花小朶受袭击的事情也告诉了她,惊得苏苏又一阵惊慌。得知花小朶的伤并无大碍后,苏苏才稍微平静些。   我并没有将洗浴间安装了摄像头的事告诉苏苏,以免苏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心灵创伤。   到了天时酒店后,我先安排好苏苏休息,然后拨通了马可的手机,这个时间他和花小朶应该不在房间里了。   果不其然,马可和花小朶正在江边上,马可打算带花小朶去橘子洲逛逛,领略一下橘子洲的魅力。   我准备离开房间去找马可,床上的苏苏叫住了我,“能陪我一会吗?”   我心里一颤,这可是酒店的房间里,苏苏让我陪她不会有其他企图吧?   “我有点怕一个人待着。”苏苏怯怯地说道。   我舒了一口气,床边上有一张白色的沙发椅,我坐在了上面,安慰苏苏,“安心睡吧,我就坐在这,哪也不去。”   苏苏带着浅笑重新合上了眼睛,从她的嘴角我感觉到了一丝失意。   苏苏到底是困了,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苏苏熟睡的样子。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地看一个女孩熟睡的样子,即便是和前女友以及现女友睡在同一张床上,我都没有如此认真地看她们熟睡的样子。   苏苏也许是感受到了我在看她,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我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苏苏估计是在做着美梦呢,梦里面肯定和我有关,没有我,她的美梦也许做不成。   我挺欣慰的,苏苏没有梦到之前付丽所提到的一些关于老房子的事情。得知老房子洗浴间死了人后,苏苏也许也不会继续住在那里了,细想一下,付丽应该也不会继续住在那了,既然她等待的人永远也不会回老房子里了,付丽继续守在那也无意义了。   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我们都搬离了那栋老房子,那关于洗浴间屋顶上怪异的脚步声,也没必要去追究了。当然关于安装摄像头的事,决不能不管,偷拍可是一件犯罪的事,马可和花小朶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尽管他们现在去橘子洲游玩去了。   再说偷拍者那还掌握着付丽和苏苏在洗浴间的视频,虽然现在没有在网上曝光,但指不定哪天就遭曝光了呢,这样的安全隐瞒必须消除,这个变态狂也必须绳之以法。   我突然想起牛能今天上午会来长沙,现在应该到长沙了。马可和花小朶跑去橘子洲玩去了,谁接待牛能,牛能追查偷拍者的工作又如何开展?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还是苏苏把我叫醒的,当然苏苏没有叫我去床上和她一块睡,而是提醒我出去吃午饭,她准备上班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我居然坐在沙发椅上睡了近两个小时。   离开酒店时,我拨打了一下马可的电话,想问他要不要一块吃午饭,马可没有接我的电话。重播过去,马可却很快按断了我的电话,我难道打扰他和花小朶观光的雅兴了?不接就不接,我原本还想请他们吃,不给面子就算了。   和苏苏一块吃完午饭后,我们在餐厅处分开了,苏苏去店里上班,我则准备去江边逛逛。   去江边时我特意选择了从学宫门老街通过,快到引铺巷时,我遇见了刘姨。刘姨大老远就朝我招呼,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刘姨,因为我已不打算在她家的老房子里住了,而且苏苏和付丽也可能会搬出去。   刘姨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付丽康复了没?早搬离我们那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认真地问刘姨为什么这样说。   刘姨告诉我:“其实三楼洗浴间里三个月前死过人。”   我告诉刘姨,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并且把杜拉拉的死也告诉了刘姨。   刘姨为杜拉拉的死感到一阵惋惜后,也没有继续问杜拉拉的事,而是继续说起了老房子的事,刘姨告诉我,自从三楼曾死过人后,刘姨就觉得让一个女孩子继续住在楼上是一件晦气的事,刘姨也曾建议付丽搬走,而且答应退还多交的房租费,可是付丽非但没搬走,一个月前还带了一个女孩进来。现在又住进了我,原本刘姨觉得是一件好事,有一个男人住在上面,两个女孩子也可以得到一种安全感,没想到却又发生了这件事。   想到第一天住进刘姨家时,刘姨满面春光的情景,我当时还以为刘姨开心的原因是又多了一份收入,现在得知刘姨开心的原因是因为我可以对两个女孩起到一个保护作用,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      ☆、第二十四章 锁定偷拍者   “你那两位警察朋友查出了什么没有?”刘姨随后又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洗浴间安装了摄像头的事情告诉了刘姨,刘姨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谁干的?不会是我家老头子吧?他整天坐在电脑面前。”   “不是,”我摇了摇头,对刘姨怀疑自己的老公倒是觉得挺惊讶,想到张伯一直对我们非常冷漠的样子,我问刘姨:“张伯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到来啊,昨晚他还想赶走我的朋友呢。”   刘姨叹了口气,说道:“你张伯是一个非常古板的人,上次死的那个男孩住在我家之前,二楼的两个女孩在我家住的挺好的。自从那个男孩莫名其妙死在洗浴间后,她的女朋友随即也搬走了,剩下的付丽也变得郁郁寡欢,所以你张伯内心其实非常讨厌那个男孩的到来的。   “而现在你搬进来之前,二楼的两个女孩其实住的挺好的,付丽看样子也没有将三楼死过人的事情告诉苏苏,我们两口子也就没有提起这事。当你住进来后,张伯非常担心你会像上次那个男孩一样打破现在的这种平静,还担心着你千万别跟上次那个男孩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张伯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诅咒我啊?不过张伯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付丽的晕倒绝对出乎他的意料。我想起了洗浴间屋顶怪异的脚步声,于是将此事提了出来。   刘姨对此事却不以为然,“首先我坚定这个世上没有鬼,我们这一块也没有出现过怪兽,至于女孩们提到过的脚步声,我也上楼去监听过,并没有听到她们所提到的沉重的脚步声,也许只是老鼠或者猫踩踏的声音,她们在洗浴间因为害怕的心理原因而产生了错听感。”   我没打算继续就此事和刘姨商讨下去,她既然不信,我也没有更有说服力的事实让刘姨相信,尽管我也亲耳听到过一次。   “你们报警了没?抓到这个偷拍者了请务必告诉我一声,我得好好训训这个心理严重变态的人。”刘姨义愤填膺道。   “我的朋友本身就是警察,他们正在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我告诉刘姨。   “你还是尽快说服你的两位朋友搬走吧,房子空着也没事,我也不差那点钱。既然房子这么晦气,就不要再去伤害年轻人了,现在的年轻人生活也不容易,爸妈养育这么大也挺辛苦,在我这老房子里丢了性命,让我这老太婆也特别过意不去啊。”刘姨越说越带劲。   “好的,我会说服她们俩的。”我点了点头。   “你现在要回我那吗?”刘姨问我。   “不,我去橘子洲找我的两位朋友。”   “你的朋友在我那啊,还带了一位小伙子一起上楼了。”刘姨告诉我。   “哦!”我再次惊叹了一声,原来马可和花小朶并没有去橘子洲,他们正带着牛能去老房子那追查偷拍者呢。马可之所以撒谎,是不想打搅我和苏苏吧,他可真是一片好心。   我跟随刘姨一起走进了引铺巷,到了刘姨家后,我注意到张伯一如既往地坐在电脑面前,看样子他今天没有要驱赶马可他们的意思。   我走上了楼梯,到达三楼时,发现洗浴间的门正关闭着,里面有身影在晃动,而且像是女孩的身影,不会是花小朶吧?她这是要引蛇出洞?   房间里有动静,我轻轻推开了房门,看到马可正在抽烟,牛能则抱着一台笔记本在敲键盘。见到我的到来,两位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当我不存在一样。   “花小朶在洗浴间干吗?不会是在洗澡吧?”我故意恶作剧地问马可。   马可果然开始“重视”我,一巴掌挥了过来,好在我身手还算敏捷,躲过了马可这愤怒的一巴掌。   牛能则在偷笑,这表示他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有情况,摄像头启动了。”牛能突然说道。   我和马可连忙将脑袋凑了过去,笔记本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闪烁点,同时蔓延出一道道电波一样的图纹。   牛能在飞速地敲击键盘,应该是在寻找接收图纹的位置。很快,牛能就锁定了一个位置,然后又敲打了一连串字符,锁定的位置渐渐被放大,并不断变化着具体位置的坐标和中文地址。   我不得不赞叹牛能的牛逼,在他面前,我就像一个白痴一样,甚至包括马可,因为他此时也只是和我一样干瞪着电脑屏幕。   “花姐到底在洗浴间干吗?跳艳舞?”我再次促狭马可。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马可倒是挺慷慨。   “那我去了哈。”我做出转身的样子。   “搞定了。”牛能突然敲下了回车键,屏幕上立马闪出一个详细的地址:湘江中路异国风情酒店十楼1020房。   “走。”马可朝我招呼了一声,然后走向了门口,我紧随其后。   下楼梯时,我又忍不住看了看洗浴间,花小朶到底在里面施展什么魔法,点燃了偷拍者的兴趣。   我们的所在地与异国风情酒店隔着一个街区,走过去大概要十分钟。出了老房子,马可就开始奔跑起来,丝毫不考虑我跟不跟得上他的节奏。好在前段时间一直有参加晨跑,我的体质有大幅增强,因此能够勉强跟上马可,当然街上的人流也是帮助了我,否则马可放开跑的话,我绝对累得够呛。   只用了约五分钟,我们已经来到了异国风情酒店大厅,然后径直走向了里面的电梯间。电梯很给面子正好有一部停靠在一楼,马可按下上升健,电梯立马打开了,我们鱼贯而入。   电梯上升得很快,也非常平稳,这凸显了这家酒店的档次。到达十楼后,我们直奔1020房。   在房门口,马可掏出了一张“万能卡”插进了卡槽里,房门随即被打开。马可一闪而入,我紧随其后。   房间里两个男子正守在电脑面前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直播表演,不断地催促着“脱啊,脱啊!”同时夹带着阵阵淫笑,丝毫没注意到我和马可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第二十五章 审讯偷拍者   马可按住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肩膀,那家伙居然以为是同伴在拍他,随手想推开肩膀上的手,却被马可用力捏住了,痛得他条件反射般抬起了头,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后,脸色顿时仓惶起来,不过还没等他站起来,马可已经将他的手压在了他背后,另一只手也随即被马可抓住了,然后用力一压,那男子的脑袋就被按在了地上。   剩余的一名单薄的男子当然就交给了我,我学着马可的招数,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先抓住他一只手拉到背后,然后抬腿压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两名男子还没弄明白咋回事,两张脸就都贴在了地板上。当然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到被便衣警察搞了突袭。   马可掏出手铐拷住了他的猎物,然后坐在了的电脑面前,我没有手铐,只能继续按住手中的男子,好在他并没有反抗之意,乖乖趴在地上。   马可很快调出了电脑里储存的一些偷拍视频,都是一些加密文件。马可也没打算询问密码,在键盘上飞速敲打了一阵后,其中的一个加密文件就被打开了,文件打开后,视频播放的正是我们所在的那栋老房子的洗浴间。视频中出现了苏苏的身影,苏苏正准备脱衣服。   “停。”我立马呵斥马可,继续看下去,苏苏就要赤裸出镜了。我气愤地施加了腿部和手部的力量,将我身下的年轻男子压得嗷嗷直叫,见他一副如此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就更加来气,再次施加了压力,恨不得将他踩到地底下。   马可关掉电脑,然后拨通了花小朶的手机,交代了一番后,然后告诉我,警察很快就会到,这两个家伙就交给当地警察去审问好了。   警察一来,这两个混蛋就要交给他们了,于是我趁机开始狂虐身下的猎物,直到他苦苦求饶我才罢手。   不到五分钟,警察就赶来了,带队的居然是孙副队长。孙副队长给我手中的男子也戴上了手铐,马可向孙副队长提议,笔记本他先拿走,随后再交还给警方。   我知道马可是在保护苏苏和付丽的隐私,心中一阵感动。孙副队长爽快地点了点头,满足了马可的要求,同时向我们表达了感谢。   离开异国风情酒店后,我们直接走向了天时酒店,花小朶和牛能已经撤离了老房子,他们也正走往天时酒店。   在天时酒店520房间,马可先继续删除了有关于苏苏和付丽的视频。视频既然被删除了,我也没打算告诉苏苏了,就让偷拍视频成为永远的过去吧,当然两位偷拍者不能成为过去,他们必须为之前犯下的罪行买单。   牛能继续对查获的笔记本进行了深度搜查,结果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电脑里面还安装了一个音响软件,牛能启动这个音响软件后,随即发出了沉重的脚步声,就跟出现在老房子洗浴间屋顶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们恍然大悟,原来洗浴间屋顶上的脚步声不是来自某种怪物,而是洗浴间的屋顶内层也被偷偷安装了音响设备,在洗浴间听到的怪异脚步声其实是来自这台笔记本的一个音响软件。   神秘的现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马可和花小朶在洗浴间检查时居然也没有发现内嵌在屋顶的音箱,可见安装得非常隐蔽。   没猜错的话,付丽晕倒在洗浴间肯定也是那两名偷拍者远程操作的结果,而叶耀坤的死肯定跟他们也有直接关系。可见这两名偷拍者早就锁定刘姨家三楼的洗浴间了。   再想想袭击花小朶的那名男子,估计就是刚才所抓的两名男子的其中一位。这男子对刘姨的房子结构应该非常熟悉,所以才会选择那作为目标点。   “去公安局吧,笔记本该上缴了。”马可说道。   二十分钟后,我们四人一起来到了公安局总部,在去的路上我还特意打电话让苏苏联系了刘姨,因为刘姨之前叮嘱过我抓到偷拍者要告诉她一声,而我们也怀疑刘姨可能认识偷拍者。   在公安局见到孙副队长时,孙副队长首先难免和老同学花小朶寒暄了一番,。寒暄过后,牛能将笔记本交给了孙副队长,并将笔记本里发现的东西告诉了他。   孙副队长告诉我们,两名偷拍者承认了他们偷拍的事实,他们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因为受电影《偷窥心理》的影响,产生了偷拍的念头。至于为什么会选择那栋老房子,他们的回答有些含糊,说是以前在那附近租住过,对那栋房子有所了解,所以才会偷偷从三楼的窗户爬进去,然后在洗浴间安装了摄像头。   刚听完孙副队长的叙述,一名警员进来告诉孙副队长,有一位姓刘的老太太要求见被逮捕的两名男子。我连忙解释了一下,孙副队长明白后示意让警员带老太太进来。   刘姨进来后,和我们一起去拘留室见到了那两名偷拍者。一见面,刘姨就气呼呼地走进去揪住了其中一名男子,痛骂道:“你这臭崽子,居然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奶奶白疼你了。”被揪住耳朵的男子想躲又躲不开,只好任刘姨发落。   我们都忍不住偷笑起来,怪不得他们会选择刘姨家,原来其中一位是刘姨自己的亲孙子,说不定小时候就住在三楼的房间里。   刘姨生完气后,马可让两名男子坦白昨天晚上是谁闯进了刘姨家三楼,并偷袭了花小朶。两名男子却连连摇头,坚决否认昨晚有进入房间偷袭人。   刘姨又想伸出手去揪自己孙子的耳朵,马可却拉住了她,并说道:“他们没有撒谎,昨晚偷袭花小朶的是另有其人。”   我和花小朶愣了一下,虽然我也觉得两名男子不太像撒谎,但是在我的潜意识中,我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昨晚偷袭花小朶的就在这两名男子当中的一位。马可既然认为他们没有撒谎,那就说明昨晚闯入老房子三楼的是另有其人,难道这两名男子还有同谋?      ☆、第二十六章 新线索   不过在孙副队长审问他们还有没有同伙时,两名男子又坚决否认。由于不再受主观意识的影响,我这次也能比较准确地通过他们的微反应判断出他们并没有撒谎。两名男子在回答时做出了坚决的摇头动作,同时眼睛带着渴望获得认可的眼神看着我们,尤其是刘姨的孙子,他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的奶奶,希望自己的奶奶能相信自己。   “你们知道洗浴间里昨天有人晕倒在里面吗?”孙副队长问他们。   两名男子先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拨浪鼓般摇起来脑袋,这一次他们也没有撒谎,因为从偷拍的视频当中也没有记录付丽晕倒的情节。而之前孙副队长已经审问出他们安装摄像头的时间是一个月前,也就是说叶耀坤的死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如此一来,付丽和叶耀坤晕倒在洗浴间跟眼前这两名男子并没有关系,加上昨晚进入三楼房间的人身份也不确定,付丽和叶耀坤的晕倒应该是跟那神秘人有关系,也许昨晚那位神秘人物偷偷潜入三楼就是奔着晕倒在洗浴间的付丽去的。   洗浴间屋顶怪异的脚步声是查明真相了,结果是逮捕了两名偷拍者。偷拍者固然可恶,可是他们还没堕落到夺取人的生命,那名谋害人的神秘人物才是真正危险的人,而他却依旧逍遥法外,并且身份还是个疑问。   “谋害叶耀坤和付丽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我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马可认可地点了点头,“据你之前的透露,叶耀坤和付丽是认识的,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我突然想起了付丽在医院所透露的她和杜拉拉之间的关系,见这么多人在场,我决定还是换一个地方说话。   孙副队长安排警员送刘姨回去,然后带我们去了他办公室。   在孙副队长办公室,我将付丽和杜拉拉以及叶耀坤之间的关系说了出来。马可听完后,眉头紧锁,牛能原本看样子想调侃一下,但是看到马可眉头紧锁的样子也就安静了下来。   马可沉默了一阵,然后提出去见见付丽,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马可有办法从付丽提供的信息中找到嫌疑犯。   考虑到付丽在医院,不便于太多人去,于是孙副队长没有跟随,牛能也被马可放假了,剩下我们三人前往人民医院。   去的路上,我拨通了苏苏的手机,得知她正在医院照顾付丽,苏苏告诉我,店长临时雇用了一个人,让苏苏先好好照顾付丽。付丽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很多,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估计在医院再躺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来到付丽所在的病房,我先向付丽介绍了马可和花小朶。得知马可两人的身份后,付丽朝他们诚恳地点了点头,这就看出了付丽的态度,她愿意配合,相信马可一定能问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有哪些人知道你跟杜拉拉在一起的事?当然我们除外。”马可果然一开口就单刀直入,避免拐弯抹角其实也是为付丽节省体力。   付丽陷入了思考中,她微蹙的眉毛和眼珠偏向左侧都是真实回忆的微表情。   我并不急着让付丽回答,她思考的时间越久,越能说出有价值的信息。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可不希望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了约五分钟,付丽终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叶耀坤有可能知道。”   我哭笑不得,说了等于白说,叶耀坤死了都三个月了。   马可却没有感到失望,“他在长沙还有其他朋友吗?”   付丽重新陷入了思考中,这比直接摇头要好得多。   等待并不漫长,付丽若不是躺在病床上,或许还能想得更快些,“记得有一次叶耀坤带了一个男性朋友回当时,也就是现在我们所住的房子。当天拉拉并不在家,我在二楼阳台晾衣服,那男子离开时脸色并不好,经过二楼看到我时,还特意大量了我一番,当时我穿着睡衣,因此对他有些反感。”   “还记得当时他看你的眼神吗?比如愤怒之类的。”马可问道。   “他脸上写的就是愤怒,看我的时候倒没有增添多的表情,只是看我看得比较仔细。”付丽回忆道。   “你的意思是他想把你的模样记住?”花小朶问道。   付丽点了点头。   “后来就没有再见过那名男子吗?”我不甘示弱,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马可却直接掐断了我的提问,用另一个问题覆盖了我的提问,“你记住他的模样没?”   付丽挺配合地没有搭理我的提问,而是陷入了对那名男子的回忆中。“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比较瘦,和朱俊差不多,短发......”   马可打断了付丽的回忆,“有多短?比朱俊的还要短吗?”   我无奈一笑,我成了他们的参照物了。   付丽瞧了瞧我帅气的脑袋,然后肯定地说道:“比朱俊的还要短,不过是竖起来的,加上偏国字脸的脸型,整体看起来挺酷的。皮肤偏黑,比你还要黑。”   我偷乐起来,付丽终于“黑”马可一回了。不过付丽随机的一句话马上又将马可洗白了,“属于非常阳光的那种黑。”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你的信息非常重要,”马可朝付丽赞许道,“昨晚袭击花警探的有可能就是那名男子。他出现的目的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好在房东及时发现了你,否则你很可能就会和叶耀坤一样永远也醒不过来,而那名男子我们也不可能碰到,尽管我们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马可说到这,花小朶脸蛋有些泛红,估计是觉得马可在怪罪她没有看清袭击者的样子而气红的。   付丽虚了一口气,“他为什么要杀害我?”   “这也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我还有个大胆的假设,杜拉拉的死跟他也有关,他有可能就是杀害杜拉拉的凶手。因为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他可能是想故伎重演,让你和叶耀坤以同一种方式消失。”   马可这个大胆的假设,在我们看来可一点都不大胆,首先马可不是一个妄自猜测的人,他的推断都是有依据的,或者是建立在他严谨的逻辑思维之中。马可所谓的大胆假设只是在陌生的付丽面前表现出一种谦逊而已。这种情况还真是难得。   “医生怎么说你的昏迷原因的?”马可问道。   “医生也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结论,只是告诉我当时检查出我的血氧浓度非常低,但是气管里并没有发现诸如二氧化碳等容易引发窒息的外来物体,我的心脏和肺部也没有异常反应。医生认为我的窒息原因非常蹊跷,好在他们通过努力抢救,将我的呼吸频率调整了过来。”付丽说道。   这是正好有一名医生走了进来,正是付丽的主治医生,也是当时负责抢救付丽的医生。医生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将付丽当时的情况告诉了我们,内容与付丽刚才讲的没有什么差异。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审讯   “结合患者当时晕倒的环境,您觉得会是什么样的有害物质导致了患者的严重窒息?”马可问医生。   出人意料的是,医生并不知道付丽当时晕倒时所处的环境,得知是晕倒在洗浴间后,医生眉毛一扬,显然是有所感悟。“在狭小的空间里,让一个健康的人出现窒息情况,而且不留下蛛丝马迹,用巴比妥类药物的重塑品是有可能的。所谓的重塑品是指对巴比类药物的化学成分的分子结构重新组合,制造出一种容易挥发,或者本身就是无色无味气体的物质,而且麻醉效果肯定比普通的巴比类药物要强,也就是说达到了让人窒息的危险地步。”   医生的这番专业的解释让我们豁然开朗,尽管我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是我起码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导致付丽窒息的原因有眉目了。   “那具备这种能力的人肯定非常精通化学研究咯?”马可自言自语道,“也许他本身的职业就是从事药品研发。”   医生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长沙大型的制药厂也就几家,比如长沙保健制药厂,长沙制药厂,湖南制药厂,湖南生物药厂,而研发麻醉药占优势的是湖南生物药厂。”   “非常感谢您的信息,我们先告辞了。”马可已经兴奋得立马想离开医院了。   不过现在已经天黑了,制药厂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要查也得等到明天才行,现在先填饱肚子才是正确的选择。   苏苏选择留下来继续陪付丽,因此我们依旧是原班人马打道回府。   离开病房后,马可让花小朶联系孙副队长,他将寻找目标人物的任务交给了长沙公安局。   我焕然一笑,马可还真会利用资源,到底是跟警方合作的侦探顾问,哪些事由他做,哪些事由警察去操心,马可可谓泾渭分明。   出了医院,马可拨通了牛能的电话,叫他去坡子街与我们汇合。我从旁边都听到了电话那边牛能兴奋的声音,该大吃一顿了。   我们选择了坡子街上面最负盛名的火宫殿,选择这里主要是为了照顾花小朶和牛能,在火宫殿可以吃到长沙最全面的小吃,臭豆腐,龙脂猪血,八宝果饭,姊妹团子,红烧蹄花,东安子鸡等等,不胜枚举,没有你吃不到的,只有你吃不下。   在火宫殿大开杀戒的过程中,花小朶收到了一条短信,她打开后,炫耀似的朝我们晃动着手机,我们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非常陌生,不过和之前付丽所描述的那个和她有着一面之缘的男子非常相像。   “不会吧?孙副队长的效率这么快!”我赞叹道。   马可却不屑一顾,“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孙副队长根据花小朶的描绘,可以很快让技术人员通过专业的电脑软件,在里面找出匹配的部件,然后就能轻松地拼出那男子的肖像。至于那几家药厂的研究人员,公安局的人要进入那几家公司查找研究人员的档案也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有了寻找目标,又有明确的搜查范围,等于是瓮中捉鳖。”   “说的那么轻松,你给我捉一只看看。”花小朶白了马可一眼,马可这番话带着明显的讽刺警务人员的意味。   马可随即夹起一只口味虾放在了花小朶盘子里,虾被当成鳖,也够憋屈的。   被锁定的那名男子叫张方成,北京医科大学毕业,从事药品研发已经有五年了,甘肃天水人,和叶耀坤是同一个户籍。不会又是一场同性恋引发的悲剧吧?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测,具体情况还得等见到张方成本人后才知道。   当然见到张方成并不需要去他所在的湖南制药厂,明天一早孙副队长就会安排人去传讯张方成,我们可以直接在公安总局见到张方成。   吃饱喝足后,我们决定去酒吧街玩玩,我提议去苏荷酒吧,当然不仅仅是去见夏梦莎,苏荷酒吧特有的味道也是我和马可非常怀念的。作为客人的花小朶和牛能自然没有异议,而我也肯定不会让他们失望。   在苏荷酒吧,我不仅为大家介绍了夏梦莎,还意外地碰到了张小强和他女朋友,大家聚在一起玩的非常开心,不仅感受到了酒吧的魅力,大家又各自新认识了不少好友(我除外),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期间苏苏给我发来了信息,问我在哪玩,我如实禀报。没想到十分钟后,苏苏和付丽居然一同出现在了苏荷酒吧,付丽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毫无半点病态。   “为友谊干杯!”付丽端起了酒杯,我们也纷纷举杯。   离开酒吧后,苏苏和付丽没有回老房子,而是和我们一起入住了天时酒店。我们开了三个房间,六个人正好三男三女,在酒店工作人眼里,一身酒气的我们肯定是男女搭配入住。   可事实是,我和牛能住一间房,苏苏和付丽住一间房,马可和花小朶才是真正的男女搭配睡觉也得累。   准备进房间时,苏苏和我借着酒劲还不断地做出一些暧昧的小动作,只可惜牛能实在是没法入付丽的法眼,首先牛能是个男的就不符合付丽的性取向。最终我和苏苏只好带着一丝遗憾在各自同伴的搀扶下进入了不同的房间。而这遗憾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因为我没有做出对不起许芬慧的行为。   第二天上午,我是在马可的敲门声中被吵醒的,而马可也是被同床共枕的花小朶吵醒的,吵醒花小朶的则是估计依旧暗恋着她的孙副队长。   孙副队长的来电是告诉我们张方成已经被“请”到了公安总局,就等我们过去一起参与对张方成的审讯了。   苏苏和付丽也和我们一同前往,作为直接受害人,付丽比谁都兴奋,她差点就因为张方成而永远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所以接下来和张方成的重逢,相信对张方成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难忘的事。而付丽也是冲垮张方成心里防线最猛烈的一道洪流。   在公安局审讯室外面,我们通过玻璃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张方成,坐在他对面的是孙副队长。从张方成的表情来看,他是非常不屑被警察传讯的,事实上无论是警方,还是马可都没有掌握张方成行凶的有力证据,马可评价的只是非常有说服力的推断,但是治罪一个人必须有证据,哪怕是证人的一番说辞都不足以将人治罪。因为证人首先得有证据证明他是一名合格的证人。   付丽不是一个“合格”的证人,花小朶更不是。付丽只是通过记忆将曾经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确定为张方成,而付丽的主治医生也只是通过专业分析判定罪犯是一个药物研究员。   张方成是一个药物研究员没错,可是导致付丽窒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答案在张方成身上,要张方成主动坦白是不可能的,如何利用现有的有限资源来撬开张方成的嘴,这是一个技术活,而擅长干这个的就是我身边的马可,正在审讯室的孙副队长显然还差些火候,否则马可也不需要待在这里了。   事实上,孙副队长现在在审讯室与张方成进行审讯热身的台词也是出自马可的授意。马可的“歹意”是先让张方成意识到警方已经在怀疑他的犯罪行为,但又要让他感觉到警方并没有真凭实据,以便让他在心里面产生出一种自鸣得意感。   而接下来付丽的出场就是瞬间挫败张方成前面所产生的自鸣得意,然后利用他的惊慌失措,马可再出击,至于他出击的武器是什么,就得等目的达成后,马可才会告诉我们,或者我们自己去查看审讯录像。   孙副队长走出审讯室后,我们通过玻璃可以看到张方成露出了明显的得意表情,他的身体在摆动,可以想象他隐藏在桌子底下的双腿肯定摆出了摇摆的快乐脚姿式。      ☆、第二十八章 真相   马可没有让张方成独自在审讯室得意太久,他示意付丽开始进审讯室,自己则跟在付丽后面。我们则继续通过审讯室墙壁上的单面可视玻璃观察审讯室里面的最新状况。   当付丽出现在张方成面前时,之前还快乐摇摆的张方成出现了非常明显的冻结反应,整个身体如零度的水珠一样冻成了冰粒。短暂的冻结反应过后,张方成脸上呈现出惊慌的微表情,嘴巴张开,眼睛睁大,瞳孔收缩,眉毛上扬并扭曲,并且整个身体出现了收缩状态。   我暗自揣度着,马可肯定让孙副队长在前面向张方成传达了付丽已死的假信息,所以现在“已死”的付丽复活在张方成面前,作为杀人凶手的他第一反应想到的付丽的鬼魂来找他报仇了。   在张方成处在高度恐慌的状态中时,马可进入了审讯室,然后用力将一份文件掷向了张方成面前,并声色俱厉地在张方成面前吼叫着。张方成的恐慌状态再度升级,他的身体重新“摇摆”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快乐的摇摆,而是紧张的抖擞。   随后,张方成开始慢慢地讲述起来,虽然听不见他的讲述,但是从他的表情以及马可和付丽的表情可以肯定,张方成已经在开始坦白交代他的罪行了。   半小时之后,张方成戴着手铐走出了审讯室,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走向拘留室,等待他的即将是法院的宣判,然后是牢狱之灾。   我和花小朶是通过录像看到张方成所坦白的罪行的。   原来张方成和叶耀坤是在酒吧里认识的,张方成对叶耀坤一直有好感。当时张方成已成为了湖南制药厂研究所的技术骨干,失业的叶耀坤正是在张方成的帮助下成为了湖南制药厂的一名业务员,并且在张方成的引荐下很快与长沙几家大型医院签订了好几单大合同。   叶耀坤渐渐接受了和张方成在一起,但是在张方成眼里,总觉得叶耀坤对他的感情有些虚心假意,只是表面上的敷衍。因为工作需求,张方成曾调到北京工作过一段时间,而叶耀坤正是利用这段时间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也就是他的未婚妻杜拉拉,并且很快和杜拉拉同居在了一起。而这一切都被叶耀坤请的私家侦探发现并汇报给了还在北京的张方成。   张方成回到长沙后并没有立马揭穿叶耀坤,而是开始布置了精心而周密的报复计划,他要谋害的不止叶耀坤一人,还包括夺走叶耀坤的杜拉拉。而张方成不知道的是,其实当时的杜拉拉也是在应付叶耀坤。   张方成先通过雇佣的私家侦探掌握了可以通过窗户进入叶耀坤所住的老房子,然后趁叶耀坤与杜拉拉不在房间时,潜入了叶耀坤的房间,并将他偷偷研制的无色无味的毒品抹在了浴室里的雨洒上面,只有雨洒被打开,毒品沾水后就会挥发成无色无味的有毒气体。叶耀坤就是这样被不声不响地毒死的。   当时的杜拉拉正夹在叶耀坤和付丽之间左右为难,一边是真实的恋人的催促,另一边是对她家有恩的未婚夫的缠绵。叶耀坤莫名其妙的死让杜拉拉怀疑很可能是付丽所为,加上当时的付丽不但没有安慰杜拉拉,反而在杜拉拉面前毫无掩饰地表现出喜悦,让杜拉拉一气之下离开了那栋老房子,并且断绝了和付丽的来往。这些都是后来张方成找到杜拉拉并取得她的信赖后知道的。   张方成找杜拉拉的目的是为了实施他报复计划的第二步。在张方成看来,杜拉拉才是破坏他和叶耀坤关系的罪魁祸首,所以张方成绝不会放过杜拉拉。而张方成并没打算干脆利落地除掉杜拉拉,他决定要让杜拉拉在失去生命之前先经历一次感情上的欺骗,然后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选择自杀。   为了接近杜拉拉,张方成再次选用了扮演救世主的方式,当时离开老房子的杜拉拉为了避开付丽,也辞去了在弥尊道的工作,加上身心疲倦,也没有急于找新工作。张方成则抓住这个时机,自导自演了一出先让杜拉拉食品中毒,然后再送上解毒妙方将杜拉拉从死神面前拉了回来。具体方法张方成在供词中没有明说,估计在法庭受审时审判员会让他详细阐述这一点的。   取得了杜拉拉的信任后,张方成一开始并不知道杜拉拉的性取向跟他一样也是同性,想利用自己的魅力获得杜拉拉的芳心,他是有这个自信的,我也相信这一点,但前提是杜拉拉得喜欢男人才行。   在得知杜拉拉真实的性取向后,张方成并没有感到沮丧,这反而增加了他报复心理中的快感。张方成决定扭转杜拉拉的性取向,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再让杜拉拉无意间发现其实他也是同性恋,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才选择一个女友。   虽然花费的时间有点长,但张方成的阴谋最终还是达成了,杜拉拉所承受的沉重打击导致她最终选择了轻生。这样看来杜拉拉的溺水而亡是自己投江所致,并不是从船上落水而亡。   至于张方成为什么要谋害付丽,他的理由简直让人心惊肉跳。原来张方成已经陷入了一种沉迷于报复人的变态心理。对叶耀坤的谋杀,张方成利用了自己学术上的优势;对杜拉拉的伤害,叶耀坤则充分利用了心理战术。目的达到后,张方成没有收手的打算,反而陷入了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   张方成是在通过对杜拉拉的洗脑过程中知道付丽的存在的,谋杀掉杜拉拉后,张方成需要新的目标人物来满足他的犯罪欲望。付丽是最好的选择,她所住的环境是张方成所熟悉的,张方成可以故伎重演将杜拉拉置于死地。   而张方成也差点得逞,要不是好心的刘姨上楼去查看,及时发现了晕倒在洗浴间的付丽,付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张方成之所以后来会偷偷潜入老房子,他原本还想制造让付丽以另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死去,可见他这种变态的心理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步。   而这样一个心理极度变态的人居然还是一家制药厂的研究人员,倘若他计划将这种变态的心理用在谋害社会上更多无辜的人身上,他肯定会在新药的研发上做手脚,说不定他早已经在这么做了。   马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已经告诉孙副队长立即通知湖南制药厂的老总,针对张方成目前所负责的新品研发项目进行深度审核,以及对他所研发出来的已经上市的药品进行重新检测。   苏苏和付丽找到了新的房子租住,而我也即将返回深圳。在离开长沙的前晚,苏苏朝我敞开了心扉,其实她早就感觉到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只是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想满足一下做我女朋友的愿望,哪怕假戏真做一场她都无所谓。   我满怀愧疚地朝苏苏说了声抱歉,苏苏却非常真挚地向我表达了祝福,并且告诉我,她会好好找一个真正属于她的男人。我在送出祝福的同时,心理却还是有一股无法回避的酸楚。   第二天我们是坐高铁回深圳的,苏苏没有去送我,她说不喜欢离别,期待着与我的再次见面。   回到深圳后,我也回到了许芬慧身边,经历过这次短暂的心理上的动荡,我对许芬慧的爱也更加坚定。   年底,我和马可有一个大的计划——